您当前位置:首页  >  穿越重生

朕就是亡国之君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吾谁与归
而且朱祁钰注意到他们在修一些一丈多高的墙壁,将一些十字路口,变成了丁字路口。
而在民舍的一些高处建起了很多的塔楼,上面有哨兵,远远看过去,还能看到铜钟悬挂着。
而且各种刀车、楯车都停在路边,随时可以用。
“丁字街可以阻拦骑兵的冲锋速度和强度,而楯车可以有效的阻击骑卒的快速冲阵,并且在这种巷道中,我军在各屋屋顶的高位,也可以用弓箭、火铳进行攻击。”于谦边走边说,对于城外决战的想法,于谦并非临时起意。
这些工事,显然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布置停当的,尤其是民房改造。
“为何不设置鹿角和撒铁蒺藜呢?”朱祁钰有些奇怪的问道。
于谦颇为无奈的说道:“我们的目标是拖延也先主力和精锐,让他们不去别的地方,四处劫掠,所以,需要将他们钉在城外的民舍之内。”
“如果我们有足够的马军,其实完全不需要如此的无奈,只需一只精骑牵扯,就足以让也先投鼠忌器。”
“可惜了…”
于谦的目光看向西北方向,那边是土木堡,大明的精锐,包括马军都折戟在了土木堡,强而有力的马军,不是一朝一夕,一个月就足以培养的。
甚至大明还能不能恢复之前马军规模,他都有一些悲观。
“缇骑呢?”朱祁钰听出了于谦的无奈,立刻有了提议。
缇,是明黄色的布,缇骑通常指的天子亲军,在大明,锦衣卫就是缇骑。
缇骑额定一万两千员,除去死在土木堡的数千精骑之外,大明还有近五千左右的缇骑。
“朕之前就说过,于老师父不必顾忌,战时一切都以于老师父之命为准。”此时就朱祁钰和于谦两个人,朱祁钰直截了当的说明了自己想要获胜的决心。
他本身就是个庶皇帝,反而少了那么多的顾忌,既然需要精骑,而他直接指挥的精骑,就是锦衣卫!
于谦看着朱祁钰说的中肯,也没有再遮掩,十分确定的说道:“陛下有所不知,若是战事不顺,缇骑要护着陛下和后宫南下,一路上流匪、山贼、败兵,这最后的精骑是为了皇室南迁。”
“朕有为大明战死之决心。”朱祁钰十分确定的说道。
于谦认真的考虑了很久才说道:“刚才陛下提到了王直在殿上说,君者,源也,源清则流清,源浊则流浊。”
“殿上大臣们为何抱头痛哭,这就是群龙无首,陛下若是蒙难,那大明就真的完了,不是谁都有宋高宗赵构的运气。”
于谦的话简单而直白,朱祁钰就是头猪,他也不能死。
一旦他死了,天下必乱,再无转圜的余地,他就是大明的旗帜,他只要还活着,这天底下,他就是皇帝。
天不可一日无主,国不可一日无君就是这个道理。
朱祁钰无奈的接受了这个现实,点头说道:“于老师父,总是说,做在前面。”
“无论是练兵还是维持军纪,还是对敌,都是如此。”
“朕总觉得于老师父胜券在握,此战大明必胜!”
“但是于老师父却时时都准备送朕和朱明南下,这是不是有点……”
怪怪的,味儿不对。
于谦笑着解释道:“兵法有云,未虑胜先虑败,方可百战而不怠。”
朱祁钰立刻就明白了,就是把最坏的结果也考虑进去,哪怕是京师保卫战输了,大明也不至于亡。
“朕明白了,于老师父不愧是济世之才。”
于谦赶忙俯首说道:“陛下谬赞。”
朱祁钰四处查看着民舍,这些军卒们的神情非常的坚毅,并没有有一点点的胆怯,甚至目光中之中带着仇恨和愤怒。
于谦提到了另外一件事,低声说道:“陛下问兴安城外接战为何大明的军士们不怕,兴安就问臣他说的对不对,他是怕自己胡说,蒙蔽了陛下的判断。”
“陛下,军士们不怕。”
“他们不想自己的妻子被瓦剌人任意凌辱,他们不想自己的儿子做瓦剌人世世代代的奴仆。”
“他们已经过了五百多年这样的日子了。”
“他们是大明的军士,如果他们战死了,他们的父亲会上战场,如果父亲战死了,他们的弟弟会上战场了。”
“如果臣战死了,臣的儿子会上战场,臣的儿子战死了,臣的孙子会上战场,直到战至最后一刻。”
“陛下,这是臣的答案。”
朱祁钰看着那些军士们来去匆匆的身影,虽然十分稚嫩,但是却丝毫没有胆怯,与朝堂上那些在廷文官形成了极其鲜明的对比。
“朕明白了。”朱祁钰再次点头,在一些问题想不明白的时候,于谦总是能够给出他正确的答案。





朕就是亡国之君 第四十八章 欢乐的空气
朱祁钰一直在巡查着德胜门外的民舍防御,以小窥大,朱祁钰完全想不到用什么办法攻破九门外的民舍。
他十分的欣慰,大明有个于谦,可以倚重。
群龙无首,就会变成乌合之众,哪怕是再强大的军队和战争底蕴都是白扯。
朱祁镇被俘,大明朝堂群龙无首,军队也是如此。
而此时的于谦军权在握,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阿谀奉承者何其多也?
就朱祁钰知道的就有文渊阁大学士江渊、工部尚书石璞二人,多次请命前往兵部协助于谦,文渊阁大学士属于内阁,一般都会挂有礼部尚书的虚衔。
这二人都是正二品公卿,但是依旧愿意在于谦手下做事。
不仅如此,二人还多次前往于谦府上拜访,但是都吃到了于谦的闭门羹。
于谦要是愿意结党营私,朝中在廷文武、军中军士,哪个不愿意甘愿做他的门生?
王直那句「国家正赖公耳,今日虽百王直何能为!」其实代表着王直意识到于谦的权势。
石亨、刘安本有大罪,都是于谦说情,才让朱祁钰下定决心启用。
兴安作为朱祁钰的大伴,却因为经验不足,皇帝垂询,兴安要向于谦请教。
交结权宦、结党营私、挟天子以令天下,不是自古以来那些权臣们做的吗?
如果于谦愿意建立自己的政治小团体,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在京城保卫战之后,朱祁钰最大的敌人,就是于谦。
但是他没有,并且在战事紧急之前,精心筹备;在战事紧急之时,带兵驻扎在了城外,亲冒矢石,披坚执锐,上阵杀敌。
有这样的臣子,是朱祁钰最大的幸运,也是大明的幸运。
于谦将朱祁钰送到了德胜门城下,犹豫再三,才说道:“陛下,京师乃是天下根本,宗庙、社稷、陵寝、百官、万姓、孥藏、仓储咸在,若一动则大势尽去,宋南渡之事可鉴也,妄言当斩。”
“城中百官和一些翰林院庶吉士大肆鼓吹南迁,陛下,万不可轻信。”
朱祁钰点了点头说道:“百官再言南迁皆斩,朕已经下了敕喻。”
“那臣就安心了。”于谦十分欣慰的说道。
他最害怕什么?
最害怕年轻的郕王登基之后,不知道南迁兹事体大,他不在城内,小人妄言谄媚之后,朱祁钰真的动了南迁的心思。
此战生死未卜,他怕偶尔一时的劣势,朱祁钰被朝臣们哄骗,若是真的南迁,大明就真的亡了。
朱祁钰给了于谦最大的信任,军事指挥权不断的下放,有什么事也事事请教。
这看起来有点傻,确实颇有一些君以国士待我,我必国士报之的蠢笨。
“他年同上凤凰台,今朝独占麒麟阁。”
“于老师父,城外一切之事都拜托于老师父了,若有犹豫,朕可随时下城来。”朱祁钰再次站在了德胜门的吊篮前,对着于谦说道。
于谦的父亲于彦昭,带着年幼的于谦,去祖坟扫墓的时候,路过凤凰台。
于谦的叔叔吟上句:今朝同上凤凰台,于谦立刻接了下句:他年独占麒麟阁。
麒麟阁是汉武帝建于未央宫之中,供奉功臣的阁楼。于谦少年有大志。而今天于谦的志向终于实现了。
朱祁钰只是简单将时间调换了一下,却是对于谦极大的肯定。
于谦长揖俯首高声喊道:“恭送陛下。”
朱祁钰坐着吊篮上了城头,他看着城外的大军颇为感慨,这些大明儿郎无愧于大明军士四个字。
而此时也先带着三万骑卒与十万步战,已经至密云城下,与脱脱不花的两万骑卒五万步战会合。
脱脱不花是瓦剌人的可汗,而也先是瓦剌人的太师,也先的姐姐是脱脱不花的可敦。
也就是说,脱脱不花这个瓦剌人的可汗,是也先的姐夫。
但是也先作为瓦剌太师,可没有于谦那样的操守,他联合脱脱不花的弟弟阿噶多尔济,架空了脱脱不花。
有权不用,过期作废,天底下的权臣都是变着花样架空,有操守的又有几个呢?
以至于长生天下,只知道太师也先,却不知道可汗脱脱不花。
密云县城离北古口不远,之所以脱脱不花简简单单的拿下了密云,是因为于谦早已将密云的百姓迁至宛平。
密云县城城墙低矮,年久失修,本就是个围十里的小土城,于谦判断不能防守,直接将百姓送进了更大的砖石城宛平。
脱脱不花非常恼火,都说中原富硕,这夺下了一座城池,却是空空如也,他本意打算补充粮草,结果连个树叶都没有。
脱脱不花坐在首位,而也先坐在次座之上,他的两个孩子和两个弟弟在左,阿噶多尔济在右。
与其说是脱脱不花领兵自北古口入,还不如说是阿噶多尔济领兵。
朱祁镇坐在正中央,被瓦剌人的头领们围观。
“这就是大明皇帝吗?我还以为是甚三头六臂的神仙。”脱脱不花打破了中帐的沉默,引起了一连串压抑的笑声。
也先含笑不语,看着满脸涨红的朱祁镇笑容满面,这个大明皇帝被俘,实在是让他也是始料未及之事。
“大汗,明日我们行军至京师城下,是不是该定个计策?大明京师围七十二里,城墙高逾三丈,护城河宽约十丈,该如何攻城?”也先放下了茶杯,草原多腥腻,喝茶是草原诸部的传统。
由大明京师送来的供养朱祁镇之物,都被也先给截留了,这贡茶不得不说,比茶砖清爽可口的多。
“济农以为呢?”脱脱不花问着自己的弟弟阿噶多尔济,济农在蒙兀语中,代表副汗的意思。
他们兄弟二人也曾经兄友弟恭,但是随着瓦剌人南征北战,疆域越来越大,阿噶多尔济越发不满副汗的位置,最终,兄弟阋墙。
阿噶多尔济联合也先,架空了他。
所以到底是也先连个阿噶多尔济,还是阿噶多尔济野心勃勃,联合了也先呢?
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脱脱不花的意见不重要,也先的意见最为重要。
“不如我们问问我们的大皇帝,看看他有什么好主意?”济农阿噶多尔济乐呵呵的看着朱祁镇说道。
“哈哈哈哈!”
这次是哄堂大笑,在场的将领每一个,笑的合不拢嘴。
他们之前在脱脱不花调侃朱祁镇的时候,压抑着笑声,不是畏惧大明皇帝的威严,而是害怕应和脱脱不花,让也先心生不满。
现在济农调侃朱祁镇,大家自然是不再压抑。
整个中帐大营充斥着欢乐的空气。
朱祁镇脸色涨红,但是依旧一言不发,他知道这个时候,只能忍耐,否则这帮西虏稍有不顺意,就会对他折辱更甚。




朕就是亡国之君 第四十九章 守城之战朕参与
“太师,我愿意领两千兵马为先锋,长驱直入,直取彰义门,领先登之功。”也先的胞弟孛罗站起身来,站在中央,掷地有声的喊道。
他是也先的亲弟弟,一个妈。
他跟随也先南征北战十数年,有长生天下第一勇士之称,他瞟了一眼朱祁镇,嗤之以鼻的说道:“我看着大明军队实在是不堪一击。”
“土木堡之外,居然临阵移营,居然无人阻拦,被我马军两次冲锋,冲的人仰马翻。”
“而现在京师守军,居然敢出城驻扎,九门之外民舍驻防,这不是觉得自己老寿星上吊,嫌自己命长吗?”
朱祁镇驻扎在土木堡的时候,被也先大军团团围住,那时候军营前后堑壕一丈深,一共三道遍布竹签,而军寨哨塔和火炮无数,就如同一个无从下嘴的乌龟壳。
大明军队与元军厮杀数年,自然知道彼此的弱点,扎硬寨是大明军的传统,面对这个乌龟壳,也先也是一筹莫展。
但是朱祁镇命令移营四里,而移营的目的,是为了水源。
以兵部尚书邝埜为首的文官、以英国公张辅为首的武将,对这个命令提出了坚决的反对。
他们已经派出了快骑前往宣府和大同求援,只要守住两天,大军至,里应外合,自可破敌,解土木堡之围。
但是军中水越来越少,朱祁镇让王振强令移营,他实在是渴的受不了了。
移营过程中,伯颜帖木儿发现之后,立刻以数万骑兵冲阵,将移营过程中的大明军队冲的七零八落。
最终将朱祁镇被伯颜帖木儿所俘虏,孛罗再另外一侧,没能拿住朱祁镇的项上人头,他对此一直颇有怨气。
“太师,我愿领三千骑卒为孛罗压阵。”平章事卯那孩站了出来,此人长得极其魁梧,膀大腰圆,一说话就是嗡嗡作响。
朱祁镇被卯那孩看了一眼,只觉得浑身发冷,立刻缩了缩身子,引得中帐大营内的将领再次哄堂大笑。
伯颜帖木儿是也先的另外一个弟弟,不过他和也先并不亲近,他给自己四个儿子取了四个汉姓,属于瓦剌人中少有的亲明的人。
伯颜帖木儿让自己的女儿莫罗伺候朱祁镇,据听闻,相处的还算不错。
如此折辱朱祁镇,伯颜帖木儿虽然有话想说,但最终没有说出口。
胜者是不会被嘲弄和审判的,败者在长生天下呼吸都是有罪的。
也先笑意盎然的摇了摇头说道:“彼时,你的祖先,明太祖朱重八曾说,大元百有余年,气数已尽,他本淮右庶民,因为上天的眷顾,逐鹿春秋,进皇帝位。”
“现在大明出了你这么个贪功的皇帝,又有如此狂妄自大的兵部尚书于谦,居然要与我大元决战于野,也该大明的气数尽了。”
也先为什么说朱祁镇贪功?
因为「驻跸意决战」这五个字。
朱祁镇驻扎土木堡的命令,是他亲自下达的,因为他看土木堡地势开阔,便于大部队的展开,是一个决战的好地方,所以才在土木堡驻扎。
在驻扎之后,张辅等人多次劝说,派出精骑送朱祁镇回京,然后大明军队主力与之会战。
但是朱祁镇意图决战,留在了土木堡,掘地三尺挖不到水,为了喝水移营,才导致了最终的溃败。
朱祁镇的军事冒险的意图,葬送了大明二十余万的精锐在土木堡。
事实上,在土木堡驻扎之前,在鹞儿岭和鸡鸣山,瓦剌人设伏取得了两次大胜,恭顺侯吴克忠、都督吴克勤、成国公朱勇、永顺伯薛绶都已经战死。
大明亲征军的鞑靼马队,也就是马军已经在两处战场,死伤殆尽,根本不具备决战的能力。
而朱祁镇不甘心失败,留在了土木堡,非要打这场决战,而扎营又不听从将领们的建议,又吃不得苦,没有水源也不能忍上两天。
在瓦剌人眼中,杨洪率军到了,土木堡之围自解。
但是朱祁镇下令强行移营,方才酿成了土木堡之战的大胜利。
在也先看来,于谦任兵部尚书之后,继承了大明的傲慢,将大军摆在城外,分守九门,简直是找死。
“真是好大的胆子,我大元擅长马战,决战于野,亏大明的君臣也能想出来!”阿噶多尔济嗤笑的说道:“太师,我明日领精骑巡视城防,探明虚实,寻找薄弱之处,一击即溃。”
“好。”也先点了点头,这场颇为草率的战前会议,以嘲弄朱祁镇贪功,嘲弄大明君臣不自量力而结束。
他们只觉得于谦居然敢出城依仗民舍与他们作战,非常离谱。
城墙人为建立的地理优势,而于谦居然胆敢放弃这最大的优势,出城跟他们决战,实在是离谱中的离谱。
正统十四年十月十一日,从紫荆关出发三天后,瓦剌大军铺天盖地的从密云向着京师的西直门而去,在西直门外安营扎寨,洒出了无数的斥候刺探军情。
朱祁钰得到了消息,火速的赶往了彰义门,站在彰义门城头的时候,瓦剌人的先锋已经到了。
朱祁钰也是第一次看到了战阵的模样,他站在彰义门的五凤楼前,掏出了怀里的千里镜,不停的向着彰义门外的敌军观望着。
与他想的不同,他以为瓦剌人应该是以弯刀、骑兵为主。
但是瓦剌人率先摆出的居然是数人高的巨大投石机,而且还有数十台在土木堡缴获的大将军炮被推到了最前沿,跟着步战之后的是一辆辆闪着寒光的弩炮车。
朱祁钰眉头紧皱的看着这些投石机,坚壁清野之后,居然还有如此规模的攻城器械,也先狂悖归狂悖,但是还是有一套的。
朱祁钰自然也看到了于谦。
于谦就在彰义门外的民舍之内,同行的还有总兵官石亨、广宁伯刘安,他们三个人聚集在哨塔处,观察着敌军的阵型,似乎是在商议着什么,随后三个人消失在了民舍之中,再无踪迹。
一道响箭从城下射到了五凤楼的一个红色木人靶上,卢忠快走两步,摘下了箭矢的书信。
卢忠着甲跑到了朱祁钰的面前,俯首说道:“陛下,彰义门七十七门子母炮已经填好了弹药,于老师父派人送来书信,命令在敌军冲入民舍之后,立刻向民舍开炮,轰击民舍。”
“准。”朱祁钰点头,民舍的前部大部分都是各种铁蒺藜、地火雷之物,里面并没有大明军队。
在朱祁钰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瓦剌人极远处的抛石机的铁框上的石块,居然被撒上了猛火油被点燃,随着阵营中号兵手中旗子落下,投石机将带着火的石块猛然抛出。
天空拉出一道道黑烟滚滚的痕迹,石块带着呼啸之声,重重的落在了民舍之内,迸溅开来,熊熊大火在民舍四处燃起。
而随之而来的是步战举着木板放在了堑壕之上,步战准备走过堑壕。
朱祁钰深吸一口气,大声喊道:“床弩队听令,放!”
大明军队的反击开始了,一枪三刃枪为箭矢的八牛床弩,早已上弦,在朱祁钰一声号令之下,床弩发出了砰砰砰的巨响之后,一道道黑影在空中划过,向着踏过床弩队的瓦剌步战而去。
枪箭带着枪头的三个刀刃,在步战队中划出了一道道的血雨,钉在了地上。
床弩嘎吱嘎吱的上好了弦,朱祁钰看着瓦剌人步战们冒着箭雨踏过了堑壕,他再次下令:“神箭听令,放!”
朱祁钰身边的旗手重重的挥下了令旗。




朕就是亡国之君 第五十章 瓦剌人的狂悖
神箭是大明的一种火箭,确切的说是箭头的位置上绑有火药,落地之后,会将火药中的铁片炸向四方,最大的追求杀伤。
漫天的箭雨如同雨幕一样,划破了天空,向着瓦剌步战阵营而过,在人群中炸开,哀嚎声即便是几百步的距离,依旧能够听到。
朱祁钰用力的攥着城头的砖石,继续向瓦剌人的步战、骑卒阵投放着火力。
他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战争场面,紧张的手心里都是水。
他其实问过于谦一个问题,如果瓦剌人驱赶百姓攻城,该当如何?
于谦的回答是沉默,而到了战场之后,朱祁钰才清楚的知道,这个问题只有一个答案,那就是城墙之下,都是敌人。
敌人驱赶百姓俘虏攻城,朱祁钰只能下令射杀。
战争是残忍的,这大约就是于谦未曾言明的事。
瓦剌人的步战的前锋军,全都是由瓦剌人在山外九州俘虏的百姓、俘虏,他们用着马刀,驱赶着这些百姓送死,而一些瓦剌人则混在其中。
制造骚乱的同时,瓦剌人还可以通过百姓的遮掩,迅速靠近彰义门外的民舍。
在漫天的箭雨、石块、铅弹的轰击之下,瓦剌人的军队,歇斯里地的吼叫着冲进了民舍。
城头上的子母炮和大将军炮开始开火,炮火覆盖之下,四处都是杂碎的残垣断壁和断肢残臂,有些被砸断了双腿的人,在地上艰难的用手撑着前行,却被瓦剌人的马军的铁蹄,踩死在血泊当中。
战争的惨烈在这一瞬间,变得极为的真实。
这就是战争,在战场上,任何人都有可能被流矢杀死,在战场上,任何的生命都不会得到保证,无论你是王侯贵族,还是三公九卿。
是人,被杀都会死。
随着大将军炮的最后一轮齐射,瓦剌人的骑卒,终于冲进了彰义门外的民舍之中。
战场突然安静了起来,轰鸣的爆破声和硝烟,正在被京城的风吹得越来越远,而战场却逐渐清晰起来。
惨烈的白刃战就在城下的民舍进行着。
大明军队依托着房舍、屋顶、墙头、楯车和骑着马的瓦剌人,进行着近距离的厮杀,朱祁钰目光所及,每一个瓦剌人的骑卒,都有三四个大明军队在捉对厮杀。
彰义门外至少有两万人的大明军队,而瓦剌的先锋军只有三千左右,而且瓦剌人的先锋如同陷入了泥沼一样,穿过了炮轰区之后,再无力寸进。
1...1516171819...536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