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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就是亡国之君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吾谁与归
石亨听到这句,也默默的低下了头,他的骄纵比朝堂们更加早一些,早些时候,陛下巡视京营,就抓了个他个军营诏伎的现行。
朱祁钰站起身来继续说道:“文渊阁大学士陈学士,总是跟朕说,陛下乃是天子至尊,应当时刻怀有警醒。”
“吾日三省吾身,朕每天临睡前,就不停的问自己,今天的事,办完了吗?办妥贴吗?会不会有什么纰漏?”
陈循是文渊阁大学士,听闻此话深深的吸了口气。
此时的文渊阁还不是明中后期那种内阁,更多的职能是处理公文,陈循处理公文有一手,念经更是有一手,整天在朱祁钰耳边叨叨。
可是陈循天天叨叨皇帝,叨叨的皇帝耳边都有茧子了,却是自己都忘记了。
圣贤的话有道理吗?
其实没错。
但是圣贤的话,很难做得到。
朱祁钰叹了口气双手按在了长桌上,说道:“在座的文渊阁大学士、六部尚书、五军都督、都察院御史、六科给事中。”
“衮衮诸公,哪个不是朝廷的栋梁!哪个不是进士及第!哪个不是满腹经纶!哪个不是文韬武略!”
“这土木堡惊变,稽王带着大明大军二十万精锐,三十万民夫,死于边方!”
“就在去岁的八月份,八月十五!中秋节阖家团圆的日子,大明京师五十余万户,人人披麻戴孝!全城素缟!”
“忘了?!这稽王当初烧了半拉的龙旗大纛,还在文华殿这长桌上看着你们呢!”
朱祁钰拍了拍那半面已经烧卷了的龙旗大纛,面色沉静如水,冷峻至极。
这才哪到哪儿?
就开始倦怠了,觉得大明无敌了?不把瓦剌人放在眼里了。
狮象搏兔,皆用全力尔!
这面龙旗大纛,就是在提醒所有人,警钟长鸣!
“古人常言,骄兵必败,稽王在土木堡这一败呀,给朕提了个醒,也给咱大明朝所有的文武百官提个醒。”
“胜负乃兵家常事,如果迎敌之时,以万胜而无一败之心对敌,必败无疑。”
“我看,这面龙旗大纛,就摆在这文华殿里,一直摆着,时不时拿出来,翻一翻,看一看,想一想。”
“大明京营二十万精锐,三十万民夫,是怎么死在边方的。”
“大明又是怎么样,差点陷入播迁之祸的,都长长记性。”
朱祁钰看到朝臣们的模样,叹了口气说道:“兴安啊,以后这面旗子,就在这里放着,不要收了,每天廷议散了后,走的时候,都看看它。”
“臣领旨。”兴安恭恭敬敬的俯首说道。
朱祁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说道:“继续吧。”
廷议开始继续,朱祁钰看着朝臣们,终于开始认真对待这次的瓦剌南下,朱祁钰也算是松了口气。
其实朝臣们的这种懈怠,是大明朝出现了问题,也是几乎所有帝国都存在的问题。
那就是:「帝国所有人都变得傲慢,所有人都认为帝国足够的强大,区区蟊贼,不足挂齿。」
弱小和无知不是生存的障碍,傲慢才是。
如何不影响春耕的情况下,征调民夫扩宽前往宣府的路和平整路面,如何在不影响春耕,调度百姓,将粮草军备运往宣府,工部和内署如何配合生产,大家都在激烈的争论着。
“陛下,臣等都商议的差不多了,回头各部部议之后,拿出方案来,送至文渊阁呈陛下御览。”于谦示意大家安静,向皇帝汇报了今天的廷议的结果。
这都会以书面的形式归档。
“多久?”朱祁钰询问道。
于谦赶忙说道:“日暮时分。”
朱祁钰站起身来说道:“朕知道了,散了吧。”
他忽然想起说道:“哦,对了,后天京师讲武堂开堂,别忘了。”
“臣等恭送陛下。”一干朝臣毕恭毕敬的行了一个稽首礼。
朱祁钰其实也出宫,他不在宫里住,甚至连不会服用宫中水食。
他回到了郕王府改名的泰安宫后,手里还拿着杨洪的奏疏,心情依旧是格外的沉重。
杨洪这份奏疏上,提到了一个建议,那就是选能士,组建墩台远侯。
墩台是大明军堡体系的一个重要环节。
高墙垣,深沟壑,五里为堡,十里为屯,烽燧斥堠,珠连壁贯。
墩台哨兵,负责墩台及其附近地区的站岗、放哨斥候工作。
杨洪提议组建的墩台远侯,是指这些斥候,日夜不辍的在外活动,然后收集情报,送回墩台。
【今沿边之守,有营堡墩台之建,有巡探按伏之防,有将领以总其权,有副将以分其任。调发者之有逰兵,分防者之有备御,严守之道亦可谓周且备矣。】
【捷能飞檐走壁,而杀人放火技能奇巧异人而骇世惊俗,俱应选入中军为心为膂之用。能深入虏营哨探得实,出哨夜不收。】
墩台哨兵,出哨夜不收。
这些杀人放火、无所不精的军士们,在墩台执行哨探的时候,出去活动是日夜不辍,除了深入虏营,哨探敌军虚实之外,一到秋天,就会放火烧出一条纵深长达50里的火烧带,来隔绝草原部落南下。
至少阻挡他们就近补给。
坚壁清野,清到了别人家里,这就是杨洪提出的组建墩台远侯的目的。
当然了杨洪也提出了,墩台远侯的具体职能。
具体分为了:抓生、哨报、守哨、督哨、爪探、走报、传事、墩台、坐塘、报警、瞭山等职务。
朱祁钰打算批准这道墩台远侯的奏疏,就以九镇边军为主,建立一整套大明的对外情报网。
他要对瓦剌人扫庭犁穴,那必须要延着水文,将瓦剌人的部落一个个的找出来。
组建这个情报网,当然首先就是从迫在眉睫的宣府开始。
而这个情报网的名字,因为放哨夜不收的缘故,朱祁钰朱批了名字,夜不收。
在杨洪所求之外,他额外的给予了二百八十套飞鱼服。
这些飞鱼服,都是给夜不收的礼服和葬服,平时他们是不会穿的。
夜不收,因为传递情报、为大军打探消息、甚至还要承担一定的军事作战任务,比如阻拦私自入境的小股劫掠马匪,比如击杀敌军斥候等等。
墩台远侯每次放哨,伤亡必然惨重,但为了情报,的确有存在的必要性。
若是这些墩台远侯,永远消失在了边方和草原上,查实其阵亡之后,会有相应抚恤。
若是无法查实,则会以逃亡计,逃亡是没有抚恤的。
这些夜不收,通常单独或者两三个人一起活动,一旦遇敌,很容易全军覆没,根本无法查实。
朱祁钰之所以赐下了飞鱼服,是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这些人愿意做墩台远侯,并不是因为他们犯了什么错,更不是什么罪犯。
他们是优中选优,所有的墩台远侯,是大明最忠诚的战士!
他们不会逃亡,但是因为无法查证是死是活,只能记作逃亡。
没有抚恤,只有衣冠作为衣冠冢。
证明他们曾经为大明贡献了自己的生命。
朱祁钰赐下飞鱼服二百八十套,就是为这二百八十员大明利剑,送行。
他们是大明的守夜人——夜不收。
“兴安啊,你说仅仅这一套衣服,就能让人去卖命吗?”朱祁钰朱批了杨洪的奏疏之后,感慨的问道。
夜不收在墩台传递了情报之后,重要军报都会送到锦衣卫来。算是锦衣卫衙门的下属单位。
但是这些大明最锋利的剑,其实得到的就是这一身的衣服,而且一辈子可能穿不了一次。
陛下是心疼人的,并不认为衣服比人重要。
当然,那必须得算个人才行。
兴安俯首说道:“陛下,飞鱼服上,有四爪飞鱼纹,飞鱼类蟒,亦有二角,乃是仅次于蟒服的二品赐服,这是军士们赤胆忠心的见证,也是陛下对他们的恩典。”
“他们做的陛下知道,大明也知道。”
“他们是为自己的妻儿老小卖命,也是为大明卖命,更是为陛下卖命。”





朕就是亡国之君 第一百四十四章 以山石为敌
朱祁钰的诏命下达之后,最挠头的就是户部了。
户部需要征调民夫,而这种征调是需要从京畿征调,而且需要联合工部进行道路拓宽和平整。
运粮的楯车还有,毕竟当年户部尚书夏元吉,为了配合好战的朱棣,那可是成年累月的造楯车,仅仅第一次北伐,就造了三十万辆楯车。
这工部,攒下了不小的工匠,即便是缺楯车,也不会缺太多,可以造。
“是不是可以组织十团营平整路面,把前期的开山铺路做一下呢?”金濂坐在了户部主事的椅子上,对着下面侍郎和大使们说道。
大家陷入了沉默之中,大军没什么战斗力,但是二十多万人,如果可以动起来,的确是解决了户部的燃眉之急。
其他都好说,就是这开山修路的事,着实难办。
尤其是军队可以使用火药,为平整路面,带来了许多的方便之处。
大明很喜欢用京营做营建之事,比如黄河决堤都会派遣京营前往。
比如徐有贞的治水疏中也提到了若是有需要,也是需要京营前往张秋。
“我去找于少保商量下,你们在此稍待。”金濂站起来,走出了户部,向着兵部而去。
六部都在承天门到大明门御道的左侧,距离不过几步路的事。
眼下正值春耕。
瓦剌人选择的时间非常巧妙,就知道你大明需要忙于春耕,他们才会过来。
金濂没找到于谦,只看到了兵部侍郎李宾言,稍加询问之后,才知道于谦又去了大兴县。
金濂挠了挠头,只好自己差遣了匹快马,没过两个时辰,快马回禀。
“于少保说,京营是陛下的京营,一应调度,皆由陛下一言而决。以后京营的事,还是问陛下的合适。”这驿卒说完就离开了户部的衙门。
金濂只能叹息,自己写了封奏疏,递到了文渊阁。
至于陛下愿不愿意帮这个忙,他有点心里没底。
陛下能同意京营军士干这等劳役的活儿吗?
朱祁钰收到了金濂的规划之外的奏疏的时候,想了许久,终于决定可以督办此事。
京营的训练需要至少三年之功,开山修路不是训练吗?
开山修路,不需要组织度吗?开山修路不需要指挥吗?
开山修路,是演练,是大规模提高军队配合的好机会。
尤其是火药的运用上,爆破也是一门大学问。
清风店一战,石亨鲜炸了不少山石阻路,导致了阿噶多尔济率领的鞑靼人损失惨重,仓皇逃窜,沉重的打击了敌人嚣张的气焰,同时也达到了最大程度上的杀伤敌人有生力量的目标。
工程学,土木作业不是战斗力吗?
明初时,北元实力依旧强劲,辽东未复,明初悍将马云和叶望二人,固守辽东。
北元纳哈出南下盖州,意图将大明势力,赶出辽东。
马云和叶望指挥军卒,自连云岛到窟驼寨十余里,沿河铺土方石沙,垒起冰块为墙,浇上水,晚上冻结,像城墙一样坚固。
在连云岛的附近,在沙中布下钉板,旁边设下陷阱,埋伏军队等候敌人。
北元依仗的纳哈出,大败而归,仅仅几骑逃出升天。
土木作业,当然是战斗力的重要组成部分!
兵部右侍郎罗通和居庸关守将指挥同知赵玟,汲水灌城,城墙结冰,这不是土方作业的功劳吗?
于谦在京师城郭民舍,修丁字街阻敌,挖壕堑,修缮城墙,这也是土木作业。
土木作业是保证后勤的能力,金濂的这个提议很是不错。
京营那二十万人,整日操练,却没有实战,既然打不了敌人,打不了野战,暂时还无法拒敌,那就以山石为敌,开山铺路!
朱祁钰朱批了金濂奏疏之后,下发给了石亨、范广、杨俊和孙镗四人督办此事,又下中旨,让户部和工部,拟定路段,大军开山铺路,随时可办。
兴安拿着一份奏疏俯首说道:“陛下不在宫中饮食,光禄寺可清汰六千二百四十二人庖厨,大约每年可省猪一万九百头,羊一万只,鹅三万余只,鸡四万余只,牛犊四十头,月盐银一万八千两。”
朱祁钰眉头紧皱的拿过了兴安的奏疏,不解的问道:“四千庖厨?朕记得太祖高皇帝定下太常寺庖厨,只能有四百人吗?”
“这也太多了吧。”
大明法律杀牛违反大明律,朱祁钰除了在大军动的时候,会宰上十头牛犒赏,其他都是以猪肉、羊肉、鸡鸭鹅肉代替。
牛,是重要的生产工具,在很多时候,比人还要贵。
兴安再次俯首说道:“宣德十年初仅一千二百余人,宣德十年末就到五千人了,正统七年就六千八百八十四名,陛下让臣清宫,臣去做了。”
“这六千八百八十四庖厨只有六百多人是活人,其他都是查无此人。”
朱祁钰并没有怀疑兴安在清除异己,也没怀疑这六千四百余人,被兴安给悄无声息的杀了。
朱祁钰上过战场,一百多斤的肉搁在那儿,好大一块,清理起来,至少有四个人处理一具尸体。
太常寺庖厨,六千多人到六百人,这不是清除异己,这是大屠杀了。
杀这么多人没什么动静,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兴安有这等轻轻松松、悄无声息杀这么多人的本事,干脆放他去瓦剌,几年瓦剌人就被杀绝种了。
兴安继续说道:“光禄寺庖厨本来负责宫中饮食,后来宫里的各宫,都不到光禄寺吃饭,光禄寺就开始了贪墨横行,一锅肉,能煮一年都不换。但是所需猪羊鸡鸭却是越要越多。”
“臣查来查去,终于把光禄寺这本烂账算清楚了,陛下若是在宫中口渴用食,大可放心,毕竟臣是陛下奢员,负责试菜。”
兴安这是为了自己的命,不把光禄寺盘的里里外外,干干净净,这要是谁给陛下下毒,毒死的是他…
“带食盒吧,君不密则失臣。”朱祁钰还是摇头。
宫中水食,不仅他不信任,连住在那个大笼子里的各宫主子们,都不信任,她们都让自己的宦官做饭,而不到光禄寺传菜。
光禄寺做饭难吃不说,也不是什么龙肝凤髓,珍错殊味,都是些鱼肉牲牢,甚至还危险。
“那就清了吧。”朱祁钰批了兴安的清汰庖厨的奏疏。
朱祁钰搞了大宴赐席,光禄寺当然不敢在那种时候,上煮了一年的肉。
兴安又拿出了台基厂的图纸说道:“陛下,大时雍坊和小时雍坊,臣也理清楚了,需要拆掉的违制的共有七宅,臣以为不用大动干戈,只需要简单动用千余工匠,就足够了。”
“臣选了几十条猎犬,陛下上次说要大狗,臣专门派人找的,等到宵禁,就放到这大小时雍坊,贼人不能入。”
“即便是校尉力有不逮之时,这猎犬也可狂吠撕咬,护我大明明公之安危。”
兴安办事总是十分抠门,奇功牌,一共就二十块,非要搞鎏金,而不搞纯金,还是朱祁钰下的令,才换了纯金的。
让兴安把大小时雍坊给推平了重建,兴安是不乐意的。
但是让他把违制的拆掉,其他的拆掉院墙,重新规划,千余人,几万两银子,他就觉得可以办了。
主要是工期。
兴安琢磨着,陛下也是打算让官员们尽快搬家,推倒重建有点慢,稍微改改,反而简单。
“嗯,就按台基厂的奏疏办,很不错。”朱祁钰出了个点子,台基厂出图纸合算成本,工部负责出工匠,兴安负责统筹安排,将家属大院的制度,尽快的落实下去。
“陛下不是许诺了流水曲觞吗?”
“臣一琢磨,就打算引金水河,在这坊墙周围,挖一个宽三尺,三丈深的河沟,防止一些宵小之徒,妄图挖地道行窃。”
“还有这里,臣在坊墙上设置了望楼,可望整个时雍坊,但是各家各宅院墙极高,又有树荫遮蔽,望楼不能窥私。”
“坊墙之上,加以琉璃片,陛下的刀斧太贵了,维护不利。”
兴安继续介绍着他的大小时雍坊改造计划,里面的小设计很多,比如这坊墙周围的堑壕水道,到底是防止宵小地道,还是防备谁?
兴安是宦官,宦官和外廷的文臣们天生就不对付,陛下把这事,交给了他,他自然是搜肠刮肚,在不违背陛下的旨意下,做到了尽善尽美。
“很好。”朱祁钰肯定了兴安的工作,高度保障了官员安全和日常起居。
“这小妾是不能带的吧?”朱祁钰问到了另外一个问题。
小妾。




朕就是亡国之君 第一百四十五章 日月山河倒悬,大明江山破碎
“不能,陛下大明律明文规定,四十岁膝下无子,方可纳妾。”
“臣走访了下,除了极少数,其他都不可以带入官邸之内。”兴安回答了皇帝的问题。
关于小妾、侧房是否可以带入大小时雍坊,兴安也是和刑部沟通过的。
这种沟通并不违制,大明的内廷是一个权力机关,和朝臣沟通可以,但是和朝臣勾连,那就是找死了。
刑部尚书俞士悦面对内署的沟通,也是回答的非常果断。
在有记载的文献之中,中国这片土地上,都是一夫一妻制度,并没有平妻,至于多妾,那更是有着极为严格的规定。
四十岁无子可纳妾,但是朝里的大小官员,各种偏室不计其数。
这是对大明律的亵渎。
“原来如此。”朱祁钰点头,只能感慨一句,国家这艘船,是从顶上开始漏水的,一点错都没有。
京师纳妾之风是极为严重的,比如兴安的这份奏疏上,一个七品官,就有两房小妾。
“私自纳妾,必然家宅不宁,那还怎么能安心为国朝做事呢?”朱祁钰批了兴安的建议。
至于怎么处理这些个小妾,甚至妾室生的孩子,朱祁钰也不需要管,因为怎么处理,在大明也是有一套潜规则的。
大明对京官会定期京察,这种京察是由都察院、锦衣卫、大理寺、吏部、礼部联合执行。
每到这个时候,这种既不符合大明律,又不符合礼法的小妾,就会被处理掉一批。
等到京察过了,再养就是…
朱祁钰直接断了他们再养的念头,都进官邸待着吧。
“于少保上奏陈情,说也想在官邸内找一普通房舍居住,觉得九重堂原来是国公府,而且是靖难第一功淇国公府,规制太高,心有不宁。”兴安又翻找了一番,将一本于谦的陈情奏疏递给了陛下。
朱祁钰都没打开看,摇头说道:“不妥。”
“兴安,于少保持节守正,不搞那朋比为奸之事,但是奈不住有人甘愿为其门下走狗,于少保住在九重堂,反而能保住于少保的名节。”
兴安抬头看了一眼陛下的脸色,与寻常无疑,再低下头说道:“陛下英明。”
兴安在观察陛下的神情,陛下是否对于谦起了猜忌之心,但是显然是没有的。
这让他长长的松了口气,要是陛下和于少保闹僵了,那可是天塌了的大事。
大明现在的办事效率,在经过了瓦剌围困京师这么一吓之后,效率有了极大的提升。
次日工部和户部就拿出了具体的章程,京营这二十万人,当天下午就开拔,不是去打仗,而是去修路,自然不用准备那么多。
这次京营将士们手中的武器,不再是钩镰枪火铳,而是锹锄墩等修路的工具。
而朱祁钰赐下的飞鱼服,也在一日之内,随着陛下的圣旨,送到了宣府。
“臣叩谢皇恩浩荡。”杨洪两鬓斑白,长揖在地。
宣旨的是从福建快马加鞭赶回来的李永昌,虽然陛下一再强调,杨洪年事已高,不用行全礼,但是杨洪还是长揖在地,行了一个拜礼。
“昌平侯接旨。”李永昌将手中的圣旨交给了杨洪。
杨洪接过了圣旨,站了起来。
所有的支持之中,来自陛下的信任,最为重要。
宣府京师门户,一旦杨洪想要养寇自重,或者直接和瓦剌人搅合在一起,那陛下只能向南播迁了。
但是杨洪显然不会。
即便是刨除了人类所有的情感,比如京师长子杨俊亲亲之谊、忠君体国爱国之谊、袍泽抵背相杀的袍泽之谊等等,从最最功利的角度。
杨洪贵为大明昌平侯,跑去瓦剌和瓦剌人,一起去吃沙子吗?
瓦剌人多穷啊。
“陛下说让咱家替陛下看看大明的好儿郎们。”李永昌提到了墩台远侯夜不收。
这二百八十人,等到明年的时候,又有几个能够再看到?
李永昌站在校场上,他看着这些军卒,领了飞鱼服,笔直的挺立在校场之上。
李永昌没有从他们的脸上,看到任何畏惧之色,反而是拿着飞鱼服的手,颇为颤抖,十分的激动。
陛下问,一套衣服就能让人卖命吗?
一套衣服或许不可以,但是来自陛下赐服的认可,却是可以。
这种神情,李永昌见过。
在京师之战中,京营出城作战之时,他见过。
明知敌人是训练有素,甚至新败大明精锐的瓦剌人,那些出城作战的军士们,也没有一丝一毫的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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