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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就是亡国之君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吾谁与归
这一次次的震撼,无不告诉朱祁钰,这大明朝,多么的强大!
但是如此强大的大明朝,土木堡精锐尽丧,差点陷入播迁之祸之中。
这一次,他再次见识到了工匠们的力量,他们只是缺少一点系统性的总结,缺少系统性的制度去引导,所以才是一盘散沙一样。
当拥有了匠爵和职业技术学院之后,大明的工匠们再次爆发出了他们钢铁一般的力量。
当钢料库打开之后,是一阵铁锈的味道传来,钢锭整整齐齐的码在了巨大仓储的角落里,生产的速度,已经超过了京营消耗的速度。
现在钢铁司还开始负责打造了一些民用的农具,去配合正在推行中的农庄法。
“好,很好!”朱祁钰负手而行,漫步在这刚料仓内,有送去盔甲厂制备盔甲的铁锭片,有负责送去武库司打造长短兵的片钢,还有负责打造农具的白口铸铁以及三脚架钢。
还有诸多军器司骗军费的钢制火铳的圆钢,口径大小不一。
朱祁钰还看到了很多钢钎,这些是要给工兵营打造开山铺路工具的钢料。
种类五花八门,堪称百花齐放。
“很好!”朱祁钰看着偌大的钢料仓再次肯定了徐四七他们存在的价值。
朱祁钰深吸了口气说道:“年底的时候,石景厂四司每一司评选出一个对生产有重大改进的工匠,授予奇功牌,其功等同于上阵夺旗。”
“再评选出一百个有杰出贡献的工匠,给予头功牌,等同于枭首一级。”
“最后评选出千人劳动强人,每一司一千人,给予齐力牌。”
兴安一脸肉疼,陛下这发了功赏牌,等于从内承运库里往外掏钱,大明内帑、国帑泾渭分明,若非他经营有方,陛下这么花钱,那是要破产的!
但是兴安也没法拦着陛下花钱不是?
朱祁钰接着说道:“王恭厂和台基厂、以及红螺厂,兴安你回头写个奏疏出来,按比例算出功赏牌人数,年底一起授勋。”
“谢陛下隆恩。”徐四七跪在地上磕了个头。
那功赏牌可是大明极为紧俏之物,因为坊间盛传大明皇帝乃是真武大帝转世,所以功赏牌那可是有镇宅安家之能!
但凡是家里压一块这样的牌子,哪怕是齐力牌,那也是莫大的荣光。
“好!”朱祁钰再次说了一声好,看着偌大的钢料厂,颇为确信,自己这一步,没走错。
大明有全世界最多、最精良、最善于生产的工匠,大明地大物博,有足够的的矿藏,只要有心去做,十年不成,就二十年!二十年不成,就三十年!
总归要在徐有贞修的堤坝溃堤之前,把大明的生产力再推高一层!
朱祁钰没能如愿参观了燋炭司,这里面太热了,天气已经变热,燋炭司里更热,朱祁钰这一身常服要是坏了,够燋炭司烧三天燋炭了。
主要也是危险。
钢铁司已经完全投入使用,而燋炭司则只有十五眼燋窑投入了使用,另外一半还在营建之中,工匠们在日夜赶工。
“那边那一片的工地在建,是什么?”朱祁钰有些好奇的问道。
那不是驾步司,驾步司就在朱祁钰的左手边,里面是台基厂的宦官和工部办公的地方。
他的右手边是一片营建中的工地。
“正在筹建的炮药司。”蒯祥赶忙说道:“于少保说,随着熬硝营扩张,王恭厂地方有限,就将木料和硫磺的制备打算放到了京师之外,等到研磨成粉,送到王恭厂,最后成药储存。”
朱祁钰自然知道此事,只是没想到规模会这么大。
大明的劳动分工正在形成,一来,可以提高工匠们的熟练度,二来,可以减少工匠们转场时候损耗时间,三来,由工匠们发明创造,便利和简化劳动的工具。
在可持续竭泽而渔这件事上,于谦和大明皇帝已经保持了高度的一惯性。
至于王恭厂会不会炸…最起码,朱祁钰不住皇宫,泰安宫离王恭厂还隔着三个坊,一个皇宫呢。
他来到了石景山脚下,让所有人止步,再次奔着煤井司而去。
煤井司在西山,除了皇陵附近,其余地方的私窑全都被整饬了,这也是延期的最主要的地方。
朱祁钰和于谦关于农庄法,是有小小分歧的,比如,懒汉的处理。
他主张饿死,慈父就是饿死懒汉。
于谦主张教化,在于谦这种士大夫眼里,人之初性本善,他们只是没有得到正确的教化,才会懒惰成性。
此时活跃在石景厂的乞儿们,做工十分卖力。
是朱祁钰输了,但是朱祁钰输的很开心。
这群乞儿们在工兵营三个月,总算是有了个人样。
干活十分卖力,开井掏水,营建厕所、工棚、厂区,都有他们的身影。
最主要的是和过去朱祁钰见到的乞儿不一样,他们腰板挺直了,眼睛也有神了,身体也变得壮实了许多,身上还多了一股子劲儿。
并非之前那种行尸走肉、终日无所事事,强乞路人,甚至合起伙来,跑去商铺里,跟打劫一样,住在京师的商铺之中。
果然,大明的百姓是勤劳的。
他们用自己的双手去创造财富,也可以活的很好。
只是缺少引导,缺少教化,才不知道,该怎么去用双手去打拼。
孙镗低声问道:“陛下,这工兵营还可以吗?若是不行,再狠劲儿操练一番。”
孙镗是怕陛下不满意的。
这件事涉及到了各个农庄里,那些懒汉以后的生死之事。
于谦特意叮嘱过孙镗,一定要竭尽全力的将乞儿训练出来。
“好,很好!”朱祁钰对孙镗的工作做出了肯定,这也是他今天说的最多的几个字。
从东直门外四武团营,再到石景厂,最后到煤井司,这都让朱祁钰非常的满意,一切都是欣欣向荣,一切都是勃勃生机、万物竞发。
朱祁钰十分志得意满的说道:“就现在的训练强度就可以,也为于少保、金尚书们将懒汉送回来,打个样儿,做个参考。”
“就照于少保所言,那些村子里的懒汉们,全都送到京营来练练,练练就好了。”
于谦再次劝谏成功,虽然这次的劝谏时间极长,但是于谦这次的劝谏,却是劝仁恕之道的大成功!
比陈循念经不知道高到了哪里去。
“黄旭池,你来说说,煤井司有何难点?”朱祁钰看着这漫山遍野的开井取水之地,颇为感慨的问道。
肯定有总办和会办无法解决的问题,否则这煤井司的进度不会这么缓慢。
黄旭池面色犹豫的说道:“是天寿山正统陵寝,天寿山正统陵寝营建好了,却是阻拦了矿路。”
天寿山正统陵寝,是朱祁镇为自己修的陵墓,由会昌伯孙忠督办,一共修了十二年,已经修好了。
“孙指挥,带着人,毁了吧。”朱祁钰点头,平静的下了个命令。





朕就是亡国之君 第一百七十四章 炸
朱祁钰为什么要捣毁朱祁镇的坟?
朱见济在景泰四年,离奇去世,当时的众正盈朝,在大明野史之中,朱见济的死,始终和正朔党羽,有着极大的关系。
杭贤悲痛交加,景泰七年二月病故,景泰七年六月,杭贤最终葬于寿陵。
朱祁镇捣毁了朱祁钰的寿陵,还把葬在景泰陵里的杭氏,开棺鞭尸,杭氏尸首再无踪影。
若非朱见深恢复景泰陵帝陵之名,朱祁钰连个陵寝都没有。
孙镗和黄旭池面面相觑。
孙镗俯首说道:“陛下,这天寿山陵寝,拆起来,怪麻烦的。”
朱祁钰平静的说道:“一个亲王,葬于金山陵园即可,捣毁了,就是了。”
“麻烦?用上火药,速去速回,天寿山是那个方向吧,朕就在这里看着。”
孙镗现在有三个选择。
一,拒不奉诏,被陛下剁掉脑袋,换个愿意干的人来,整个十二团营,二十五万人,有的是人愿意干。
二,一刀将面前的皇帝捅死,迎回还在迤北的朱祁镇。
如果孙镗能打得过朱祁钰身边这十二缇骑,也能在大明皇帝死后,迎回朱祁镇,这倒是个选择。
三,拿着火药,去炸毁朱祁镇在天寿山的陵寝。
孙镗连犹豫都没犹豫,直接带着人向着天寿山方向而去,一个时辰不到,朱祁镇建在天寿山的陵寝,就在轰鸣声之中,被炸了个粉碎。
看烟气腾起的方向,孙镗显然是怕无法完全炸毁,用的火药有点超量了。
孙镗打马而回,俯首说道:“陛下,炸完了。”
“无人阻拦?”朱祁钰有些好奇的问道。
天寿山陵寝乃是孙忠,也就是太后亲族督造,守陵的人,必然有。
“守陵的人跑了。”孙镗挠了挠头。
朱祁钰哭笑不得的问道:“跑了?”
“跑了。”
孙镗可是带着长枪短炮,打算去跟孙忠留在天寿山陵寝的守陵的人,干一架,完成陛下交待的炸陵的事儿。
结果,守陵的人压根没敢抵抗,看到乌央乌央的乞儿军,直接跑的无影无踪。
“用的火药超量了,不要惊扰到列祖列宗的好。”朱祁钰平静的说道。
果然,孙忠那帮人,只是一群臭鱼烂虾罢了。
“末将有罪。”孙镗立刻跪在地上,俯首帖耳,额头的汗已经滴落在了地上,对于全身皆甲的孙镗来说,这个动作非常难完成。
孙镗干的是脏活,陛下找个由头,比如惊扰皇陵,把他砍了。
这事儿的性质,就变成了孙镗私自炸毁皇帝大兄亲王陵寝。
孙镗为什么没有犹豫的去炸陵寝?
做也是死,不做也是死。
他认命了,依着陛下的性格,厚待军士,自己的家属应该能保住平安。
至于陛下为何让他去炸毁陵寝,而不是石亨呢,孙镗自己多少心里有数。
之前他因为京师之战未能封爵,而耿耿于怀,孙忠的孙女婿,信国公的曾孙汤胤勣,曾经拉着孙镗喝过几次酒。
“起来,不许跪!”
朱祁钰训斥道:“你家里长子孙宏,仗你有军功在身,在京甚是纨绔,颇有恶名,好生教导,最近不少人弹劾他,朕不想你这怀宁伯的勋爵刚到手,就飞了。”
“啊?”孙镗抬起头来,有些迷惑,按照规则而言,他不是应该被枭首当替罪羊吗?
朱祁钰看着远处被风吹散的烟尘,出神的说道:“回头煤井司的事儿忙完了,去宗人府领怀宁伯爵。”
石亨看着孙镗这个憨憨劲儿,轻轻的踢了下他,示意他起来回话,孙镗满眼迷茫,站了起来俯首说道:“谢陛下隆恩。”
朱祁钰不是个吝啬的人,既然孙镗领命办差,毫不含糊,他自然要给爵。
于谦督查军功极为严格,孙镗若非被瓦剌人打到西直门城墙下,早就该封伯了。
西直门之战,错不在孙镗身上。
“好好效命国朝。”朱祁钰翻身上马,对着孙镗说了一句。
孙镗深吸一口气,大声喊道:“谨遵圣训!”
孙镗待到陛下走远之后,才变得兴高采烈了起来,非但没死,还进了爵。
实在是,意外之喜。
朱祁钰回城路上,看着石亨欲言又止的样子说道:“你是想说朕给的这个伯爵颇为随意了吗?”
石亨却连连摇头说道:“那没有,当初论功行赏的时候,臣就以为孙镗理应封伯,奈何于少保过于严苛,孙镗为此还生了闷气,好几天没搭理于少保。”
“那你想说什么?”朱祁钰回头看了一眼天寿山方向,烟尘已经尽数散去。
“臣就是觉得火药浪费了,这要是轰到瓦剌人身上,该多少战功啊。”石亨颇为可惜的说道。
那烟尘,少说用了四五千斤的火药,真的是…好浪费!
朱祁钰并未作答,拍马向着京师而去。
那花费了近百万两营建的天寿山陵寝就这么炸了。
不可惜吗?
朱祁钰一点都不可惜,他宁愿死后一抔黄土,立个石碑,也不埋在朱祁镇营建的陵寝里,他恶心。
而此时,孙忠留在天寿山陵寝的守陵人也快马加鞭,赶到了会昌伯府,翻身下马,急冲冲的冲了进去。
“老爷,不好了,老爷!天寿山陵寝被陛下给炸了!”守陵人风风火火的跑进了正厅,等到了孙忠之后,立刻高声说道。
孙忠以督造天寿山陵寝立功封的会昌伯,他一听这个消息,立刻将手中的茶杯贯到了地上,愤怒至极的说道:“这个庶孽!”
“来人,立刻派人进宫,我要去见太后!”
孙继宗从门外走了进来,拦住了要去通禀的人,低声说道:“父亲,父亲消消火,这事儿我听说了。”
“咱们收拾收拾回山东吧,炸掉陵寝的是京营的孙镗,咱们之前还接触了。”
孙继宗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都下去。
孙镗因为未曾封伯之事,和于谦闹了情绪,孙继宗就认为有可乘之机,就让女婿和孙镗,私下在燕兴楼喝了几次酒。
关系近吗?其实也只是喝闷酒罢了。
陛下一声令下,这孙镗立刻就带着人,把天寿山陵寝给炸了…
孙继宗叹息的说道:“父亲啊,太后说得对,眼下京师,陛下说了算。”
“太后都得避其三分,炸就炸了吧,本来就是天子陵寝规制,眼下也太上皇帝号也被削了,太后也认了,咱们呀,回山东老家祭祖。”
“太上皇不在京师,咱们这么待下去,哪天惹急了陛下,不顾亲亲之谊,直接剁掉孩儿的脑袋,那如何是好?!”
按关系,朱祁钰要叫孙忠一声外公,宗族礼***理道德上,朱祁钰对孙忠动手,那是十恶之七不孝,毕竟是尊亲,那也是对大明司法的践踏。
但是朱祁钰可以对孙忠的儿子们动手,上次剁了一个已经死了的孙续宗。
这次直接把孙忠督办的裕陵陵寝给炸了。
孙忠年纪大了,这身子骨也撑不了几年了,这要是再父送子几次,也就差不多了。
孙继宗要劝劝父亲,这要是闹起来,陛下又要大开杀戒了。
他们沟通了那么多次孙镗,孙镗始终是只喝酒,不谈事儿,这陛下一声令下,立刻就去了。
他们斗不过陛下的。
“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孙忠面红耳赤,眼睛通红,用力的咳嗽了两声,愤怒的拍了一下桌子说道:“收拾东西,回山东,这京师,不待也罢!”
朱祁钰回到了讲武堂,看着兴安说道:“你去宫里,告诉孙太后,朕把他儿子的陵寝给炸了,看看太后什么反应。”
兴安俯首领命而去,他用了近半个时辰才走到了慈宁宫,求见之后,走进了慈宁宫内。
路上兴安想了很多说辞,但见到了孙太后,他还是平静的行了礼之后说道:“天寿山帝陵不合礼法,又阻煤井司新厂营建,陛下令人把天寿山帝陵炸了。”
孙太后显然是已经知道了此事,生气也生过了,但是能怎么办呢?
谁让自己儿子不争气,至今留在迤北,回不来,这庶孽皇帝极为狷狂,炸了,她也只能生生闷气罢了。
“本宫已经知晓此事,你问问皇帝,我儿还能葬在金山陵园吗?”孙太后颇为平静的说道。
“陛下在下令之前,就说了,可以葬在金山陵园。”兴安有条不紊的回答着。
金山陵园,不算老朱家的祖坟,老朱家祖坟有两个,一个是明孝陵,一个是明长陵。
天寿山陵寝那是祖坟。
金山陵园埋得人很多,也很杂,比如被孙太后斗倒的胡善祥,就埋在了金山陵园之中,而不是和先帝朱瞻基同寝同穴。
孙太后点了点头说道:“那就是了,那你回吧。”
“臣告退。”兴安离开了慈庆宫。
孙太后看着兴安的背影,重重的叹了口气,这庶孽皇帝,做事真的是雷厉风行,根本不给任何人的反应机会,前脚提到了皇陵,后脚立刻就炸了。
孙太后能咋办?
不说斗得过斗不过,把朱祁钰斗倒了,让朱瞻墡当皇帝吗?
归根到底,现在庶孽皇帝猖狂,是自己儿子没本事,人在迤北。
皇帝告天地、社稷、宗庙的时候说,先帝将社稷人民交于正统,正统不能守,这话就是朱祁钰敢做这些事儿的根脚。
孙太后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只能无奈的摇头。
孩子不争气,怎么怪庶孽狷狂呢?
孙太后看着那副陈循送来的贺礼,那是一副塞外的画作,献桑柘郊原邻舂社饮图,描写了塞外的生活。
这幅画,则是孙太后对朱祁镇,唯一的念想和寄托了。
朱祁钰在讲武堂,正在和杨洪核定宣府之战的功臣名单,这里面的兵科给事中朱纯,抓了一个紧要的奸细,按道理该给一块头功牌。
但是杨洪将朱纯和朝中陈循是好友,送给太后的那副献桑柘郊原邻舂社饮图,就是朱纯所作。
杨洪也很好奇,陛下这头功牌,到底给不给朱纯。
这涉及到了大明朝,到底是站队更重要,还是做事更重要。
“给。”朱祁钰十分确定的说道:“陈循也还好,就是脑子迂腐了点,但是从未阻碍朕的政令,倒是无碍。”
“朱纯主动报备缉捕奸细,理应恩赏,五十两加头功牌,朝廷不可言而无信。”
“赏。”




朕就是亡国之君 第一百七十五章 第一次盐铁会议
朱祁钰肯定了朱纯在宣府之战中持节守正的态度,自然要奖励。
其实文官们想拿到功赏牌,尤其是奇功牌和头功牌的机会,实在是太渺茫了。
就朱祁钰所知,整个在京文官里,只有不到二十人在京师之战中,获得了头功牌。
朱纯也是此次宣府之战中,唯一获得头功牌的文官,他抓了一个奸细。
纯金的奇功牌,朱祁钰至今才授出了二十四快,宣府之战,只颁发了四块。
于谦也是唯一获得奇功牌的文官。
论功行赏是必然的,朱祁钰和杨洪就边军功勋的问题上,商量了很久,最终核定了功勋册。
兴安从拿着了功勋册,查点了奇功牌三枚,头功牌三千两百四十七枚,齐力牌两万余枚,银二十五万两,赐服一千余套,马匹五百余匹,补给宣府。
计省还没有挂牌成立,但是不妨碍计省的办事效率极高,在朱祁钰下达命令四天以后,内承运库的算账太监和户部度支部,就完成了对江南盐场的账目梳理。
朱祁钰并未召开廷议,这次只是盘账,并不涉及到政策上调整,他在讲武堂召开了小规模的讨论会议。
而这次的会议内容,就是大明的盐引。
说是小规模,六部尚书、六科给事中,户部四部、都察院右都御史,悉数到齐。
朱祁钰等到人到齐了,才拿着司礼监呈上来的奏疏和户部度支部的奏疏,来到了会议桌前。
礼部尚书胡濙是第一次来到朱祁钰这个小楼,他颇为感慨,甚至有些缅怀。
那时候的北京还不叫北京,叫北平,大明对燕王府和北平的称呼,都是北衙。
太宗文皇帝就时常开这种小会,不过那时候,主要是讨论北伐诸多事宜。
现在陛下也开始了这种小会,灵活的召集各部主事,了解天下事。
“参见陛下,陛下圣躬安否?”众多朝臣待朱祁钰来到会议桌前时,赶忙行礼。
“朕躬安。”朱祁钰将两本奏疏放在了桌上,示意大家都坐下,不必拘束。
“陛下,天子不行无名之处,这讲武堂主楼仅仅悬挂一个山长牌子,却无匾额,是不是取个名字?否则不合礼制。”胡濙是非常注意陛下的礼制的,比如郕王府更名泰安宫。
这种更名可不是随意更名,比如郕王府改名字前是绿瓦,改名之后是黄瓦。
陛下在讲武堂时日繁多,这讲武堂的主楼,乃是天子起居之地,焉能一个主楼二字,就糊弄过去了?
朱祁钰点头说道:“就叫聚贤阁吧,兴安,朕待会儿提字之后,做块匾额挂在楼下。”
“是。”兴安俯首领命。
他将两本奏疏放下,无不感慨的说道:“今天召集诸位明公前来,是因为朕打算仿前唐、前宋旧事,在户部重设盐铁部,主要就是盐铁燋煤生产规划之事,名曰计省。”
大明朝廷财经事务,不能说没有,只能说聊胜于无。
朱元璋在定鼎天下之后,北方民生调令,千里无鸡鸣,为此进行了大规模的卫所营建和屯田,为了休养生息,对于财经事务,几乎沿用了前元放权的状态,恢复民力。
朱棣从永乐六年之后,就是整日里北伐、下西洋,内承运库有钱,户部哭穷,朱棣就从内承运库拿出来补贴一点。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了宣德九年,停止朝廷下西洋的活动,大明的财经事务,内帑也没了太多的进项,内帑补贴国帑再也不是定制了。
大明,完全没有系统性财经事务的结构,唯独盐法办得有点声色,但已经开始日渐崩坏。
于谦忧心忡忡的说道:“陛下,盐法兹事体大,这农庄法还在推行,就立刻推行盐法改制,臣以为有些操之过急了。”
于谦深知陛下有些急于求成的心态,他很担心陛下急功近利,反而把良政变成恶政。
朱祁钰摆了摆手说道:“朕没打算一蹴而就,今天只是效仿古时汉宣帝召开盐铁会议,讨论一下盐课之事,于少保多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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