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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就是亡国之君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吾谁与归
翰林院的庶吉士、翰林们,打算着手改一改孝经了,洪武年间,《孟子》被删减了一部分的事儿,他们可都还记得呢。
陛下有太祖遗风。
陛下到时候看着孝经和新政撞了车,指不定这孝经,在陛下手里变得面目全非。
而此时的稽王府内,稽王妃钱氏正在教朱见深长句,傍晚的时候,要到泰安宫去贺岁,朱见深是以稽王府世子的身份前去贺岁,自然要对礼仪规制进行一番教导。
“参见陛下,陛下圣躬安。”钱氏已经急的一脑门汗,朱见深极为聪慧,但正是这种聪慧,让钱氏有些惊慌。
这要是说错了什么话,稽王府要遭殃的,而且是灭门之祸。
但是朱见深的聪慧,是极有自己主意的。
钱氏很担心,但是又不能不去。
“周氏你在家中等候,我带着世子去泰安宫吧。”钱氏最终还是决定自己去稳妥,即便是出了什么事,她是稽王妃,更好处理紧急的事儿。





朕就是亡国之君 第二百三十章 朱见深朝拜贺岁,李贵人得偿所愿
对于稽王妃钱氏而言,今年是完全不同的一年,她的上半年在惶恐中度过,但是因为陛下在年前削了太上皇帝号,整个稽王府都变得忐忑不安。
偌大的王府,她过得很是辛苦。
下半年,直接天崩地裂。
陛下将稽戾王斩于太庙之中,那是获罪于天,那是大义灭亲,她一个妇道人家做不得什么,她也不知道去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尤其是稽戾王还带回了一个女人,草原的女人,还怀了身孕。
在那一刻,钱氏终于彻底认清了稽戾王到底何等的模样。
但是整个稽王府所有人的身家性命,猛地压在了她一个人的身上,这种身份上的转变,让她从没有时间思考。
随着朝局的反复变动,在稽王府被下毒,差点死于会昌伯府之手的时候,她终于找到了让稽王府活下去的可能。
彻底切割孙太后,然后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
只有如此,稽王府才有可能存活下去。
但是,作为皇帝的侄子,朱见深又不能不到叔叔的泰安宫里去贺岁。
今年的新年,比去年热闹了几分,但是依旧没有点烟花爆竹的人,今年火夫和五城兵马司可以稍微清闲一些。
大皇帝陛下,灭瓦剌人的志向,如同天日当空一样炙热,所有人都极其清楚和明白其中的决心。
所有的硝石、硝都被送进了新设的几个熬硝营,然后做成了新式火药放在了王恭厂内。
钱氏坐着车驾,来到了郕王府改建的泰安宫,由府变为宫,自然要进行扩建,好在郕王府的周围都是十王府,大明除了一个稽王世子也没有未就藩的王爷,改建起来,极为容易。
坊墙加高,加了女墙,还有哨楼,泰安宫里所有人的人员调动,不过内署,也不过外廷,皆由陛下一言而决。
钱氏走下了车驾,领着孩子走进了泰安宫内。
泰安宫内依旧像是当初一样的格局,主殿由承运殿扩建为泰安殿,只是青瓦换成了黄瓦,以示天子的尊贵。
钱氏领着朱见深来到了泰安殿内,见礼之后,让朱见深贺岁。
朱见深并不清楚大人之间的恩怨情仇,更不懂什么国家兴衰,他看到了朱祁钰,跪下磕了个头说道:“参见陛下,陛下圣躬安。”
“旧兮送往,新兮迎来,苔梅点点,祝陛下福如蘡茀,贵体康泰。”
现在的朱见深已经能够说长句子了,而且极为流利。
这些个吉利话,显然都是稽王府里的母亲们教的。
朱祁钰点头说道:“平身,兴安,给压岁钱。”
皇帝也是给压岁钱的,而且给的不少,除了银钱还有按制赐稽王府的一应罗表丝绢。
“谢陛下。”朱见深的礼数十分的到位,站起身来,看着诸多赏赐,这些东西,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来近前来。”朱祁钰笑呵呵的说道。
这个侄子,今年一次被下毒,卢忠下手没个轻重,在稽王府里审讯几个庖厨,手段狠辣,让朱见深受到了不小的惊吓,一次生了病,消耗了不少的体力,现在的朱见深有点瘦弱,但是个头却是长了不少。
朱见深还是有点眼生,但嫡母和母亲都不断的告诉他,要听这位叔叔的话,他略微有些试探性的走上了月台,来到了朱祁钰的身边。
朱祁钰问了几句稽王府的吃穿用度,童言无忌,朱见深又告状了。
朱见深告母亲周氏不给他吃肉…
这是个老生常谈的问题了,朱祁钰看向了钱氏说道:“孩子还小,还是要多吃点,壮实了,就少生病。”
奶孩子这件事,朱祁钰是没什么经验的,他自己都奶不好,所以只是觉得孩子长得壮点好。
“谢陛下垂怜。”钱氏倒是松了口气,陛下的态度和去年是一致的,并没有太多的变化,对稽王府依旧是以观察为主。
朱见深玩着朱祁钰身上的纡青佩紫的挂饰,突然开口问道:“皇叔,我爹爹是不是死了?母亲说获罪于天,去见列祖列宗了。”
这个问题一出,钱氏背上猛然蒙上了一层的汗,他就怕朱见深问起稽戾王的事儿,但是这孩子还是问出来了。
钱氏已经满头是汗了。
朱祁钰看着钱氏如临大敌的模样,或许在所有人看来,他朱祁钰就是一个残暴到了将人剥皮揎草、送进阿鼻地狱的暴君。
太医院现在阴阳两隔,一边是阳间岐圣门庭,一边是人间地狱。
他对着朱见深郑重的说道:“是的,你的父亲稽戾王,做了很多对大明很不利的事儿,朕把他在太庙杀了,送他去见列祖列宗了。”
朱祁钰非常大方的承认了这件事,而且继续郑重的说道:“你要做个好孩子,未来也要做个好稽王,做一个对大明有益的人,听到了没?”
朱见深虽然不懂为何和煦的皇叔,突然变得如此严肃,但还是郑重的点头说道:“嗯,濡儿知道了!”
“好了,回吧,皇叔这里还很忙。”朱祁钰摸了摸他的脑袋,点头说道。
朱见深低声问道:“皇叔,你这里还有饴糖吗?母亲不让我吃糖,说是牙会坏掉。”
朱祁钰从袖子里翻了翻,递给了朱见深五块饴糖说道:“拿着吧。”
“母亲,糖。”朱见深举起了手,跑下了月台,这才是他过年的礼物,母亲们也不让吃糖。
朱祁钰示意钱氏离开便是。
钱氏拉着朱见深走上了车驾,将朱见深手中的一颗饴糖,拿了出来,她犹豫了一下,剥开了糖纸,自己先吃下了一颗。
良久之后,钱氏才松了口气,摸了摸朱见深的脑袋,示意他可以吃了。
车驾离开了泰安宫,钱氏重重的松了口气。
在历史上,明代宗的坟头,是朱见深给立的,青瓦换成了黄瓦,也是朱见深给换的,汪皇后死后和明代宗合葬,也是朱见深准许的。
历史上的朱见深,对他的叔叔明代宗可不薄。
朱祁钰只希望他能明事理,好好长大,好好做大明的稽王。
泰安宫门前的贺岁的朝臣,络绎不绝,朱祁钰一直等到了宵禁的时候,兴安才送走了最后一拨人,将泰安宫落了锁。
兴安向着王恭厂而去,他要点检防火之事,春节是个喜庆的日子,兴安要力保没有人破坏这种喜庆。
有一个李宾言给陛下添堵,已经足够了。
兴安按照往常的路线,将所有的地方巡查了一遍,又检查了一遍古今通集库,他复刻的那些图册、海图,只是这库里浩渺的一小部分。
其余的书籍,三经厂还在加班加点复刻。
兴安又去慈宁宫见了一下孙太后,才奔着太白楼而去。
燕兴楼多官吏,太白楼多商贾,这两个地方,都是兴安搜集情报的地方,也是听一听民间讨论之事。
最近京师的热点,无外乎李宾言弹劾陛下的姑老太爷,太医院华佗在世,妙手仁心,奇功牌封赏,和银币居高不下。
至于山东佥事赵缙,似乎已经没有人愿意在谈论了。
关于银币,依旧是街头热议的话题,商贾逐利,他们兑换民间的散碎银两,也开始卷起来了。
鹅眼、沙壳、鱼眼、水飘、毛钱等等,皆薄而小,杂以土砂、铜、铅、锡而铸造的铜钱,已经换不到散碎银子了。
只能用足量的通宝去换,百姓们也不糊涂。
陛下松弛金银之禁,收天下银两铸币,商贾们闻风而动,用手中的铜钱或者其余货物交换杂色银,铸造成为金花银,送进了宝源局。
这已经形成了一定范围内的京师银贵。
兴安走过了太白楼的隔间,商贾们关心的问题,还是逐利居多。
官邸法实施以来,燕兴楼的生意,远没有过去火爆,但是太白楼却愈加的火热了起来。
朱祁钰沐浴更衣之后,翻动牌子的时候,才发现唐云燕来了月事,只有李惜儿一个牌子了。
朱祁钰手里拿着李惜儿的牌子,来到了李惜儿住的花萼阁下。
显然唐云燕也在,因为抚琴之声从阁楼之内传来,清脆婉转。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
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曲调一转,音色变得沉重了起来。
朱祁钰刚要走上楼去,唐云燕清亮而富有穿透力的声音,在阁楼内响起。
朱祁钰愣愣的听着。
“丰圩接永丰乡,一亩官田八斗粮。人家种田无厚薄,了得官租身即乐。”
“前年大水平斗门,圩底禾田没半分,里胥告灾县官怒,至今追租如追魂。”
“有田追租未足怪,尽将官田作民卖,富家得田贫结租。”
“年年旧租结新租,旧租了,新租促,更向城中卖黄犊,一犊千文任时估,债家算息不算母。”
“有犊可卖君莫悲,东邻卖犊兼卖儿,但愿有儿在我边,明年还得种官田。”
这是一首民乐,朱祁钰通过唐云燕的如同天籁之音中,听到了永丰乡百姓的种种生活。
前年大水漫灌,地里的禾苗没有半分,里正、胥吏告灾,县官震怒追租,富家侵占官田,百姓只能想城里卖刚出生的牛犊,有牛犊卖还是好的,卖儿卖女亦有。
有一次盐铁会议,金濂也提到了,有盐丁欠了盐,金濂请旨蠲免,反被稽戾王下旨追缴之事。
朱祁钰愣了许久,才走进了花萼阁内,暖阁非常暖和,朱祁钰脱掉了身上的外套。
唐云燕有些讶异的看着陛下,赶忙起身行礼,轻声说道:“参见陛下。”
李惜儿有些慌乱,她丝毫没有准备,万万没料到,大年三十的晚上,陛下居然来了她的暖阁。
“参见陛下,陛下圣躬安。”李惜儿的脸颊有些羞红,唐姐姐十月份就已经不是完璧之身了,她这一拖,居然拖了两个月之久。
朱祁钰示意两位贵人平身。
他看着唐云燕额头的一抹嫣红,就是叹息,这努力耕种了四个月,但是唐云燕这棵树依旧没有结果。
按照稳婆的说法,唐云燕的身体并没什么问题,可能是敲骨吸髓,太贪欢了,导致泄了去。
朱祁钰不懂,但是唐云燕似乎也不是很在意,都年纪轻轻,贪欢几日,也无碍。
“妹妹好好伺候陛下。”唐云燕有些俏皮的对着李惜儿叮嘱着,然后起身说道:“臣妾告退。”
朱祁钰却摇头说道:“唐贵人且留下来。”
唐云燕的脸上瞬间变的满是红晕,陛下这是要做甚?她来了月事,无法伺候陛下才是。
难不成…




朕就是亡国之君 第二百三十一章 他们总是紧密联合在一起
朱祁钰看着唐云燕的脸庞,就知道,这丫头怕是误会了,他没打算做什么出格的事儿。
他只是想让她暂且留下,问问她唱的这首民乐背后的故事。
但是唐云燕一脸害羞的模样,满目含情。
朱祁钰示意唐云燕坐下,询问着民乐中的事儿。
这首民乐,并不是北方,而是大明重赋重税的苏松地区,苏州府和松江府,这两个地方的中重赋重税,并非一蹴而就,而是从北宋播迁之后,就已经形成了。
生产力是一方面,苏松地区一年三熟,开发成熟也是一方面。
“朕常听闻朝臣们、百姓,说起追租一事,具体是个什么追法?”朱祁钰对追租二字,是有一定的心理预期,宣谕的时候,那些百姓谈起追租二字,就是语气惶恐。
今天唐云燕刚好唱到了,朱祁钰自然要问问。
唐云燕知道陛下问的是正事,就收起了那些让人小鹿乱撞的遐想,认认真真的说起了追租二字。
朱祁钰愣愣的听着唐云燕说着缙绅追租的可怕。
有一些朝臣在盐铁会议上,会说缙绅在乡野被叫做大善人,部分的缙绅主张以宽恩对待佣农,反对待佣农过于刻薄。
在一些家训之中,多是如何修桥补路、减免地租、减少追缴、灾年放粮、修筑沟渠等等。
朱祁钰看过那些家训,比如《同安林次崖先生文集》的家训篇中,几乎都是类似的话,但是他不太相信。
从唐云燕的话里,朱祁钰发现,这些话,怕是真的不能信。
因为在大明,几乎所有的地方,追租已经成为了一种普遍的现象。
大善人们的确是修德了,他们将这些追租的事儿,交给了地痞无赖,交给了山贼匪徒,他们联合县衙里的衙役、皂班、白役等等。
每到夏收秋收的时候,就会下乡追租轻则破门而入,将粮仓内外洗劫一空,甚至逼迫百姓交出儿女抵债抵组。
这些孩子活下来就是各势要豪右之家的家仆,女孩子,长得有姿色的会送进各种私妓娼馆之中,养成瘦马,四处贩售。
瘦马,牙公和牙婆,低价买来贫家幼女,养成后再高价卖出去,这和商人低价买来瘦马,养肥后再高价卖出。
如何养?
弹琴吹箫,吟诗写字,画画围棋,打双陆,抹骨牌,百般淫巧。
这些个瘦马,不是谁都能够嫁人,一旦没被选上,稍微年纪大些,二十多岁,就会被送到烟花柳巷之中,以卖身为生,最终疾病缠身,亦无人看管,死后顶多一张草席。
朱祁钰自然是知道扬州瘦马一事,而且为了防止这些小丫头逃跑,还会专门裹脚养三寸金莲小脚,小脚怎么能跑得动呢?
但是他完全不知道事情已经这么严重了。
朱祁钰深切的知道,皇帝是一个如临九霄的符号,当成为皇帝的那一瞬间,注定离开了地面,无法体察民情。
他从来都只有一个准则,那就是这些不法的事情,传到了他这个皇帝的耳中之时,规模已经极其庞大,否则他是绝对看不到的,也听不到的。
朱祁钰用力的吐了口浊气。
“陛下臣妾一个妇道人家,也只是听说过这些事儿。”唐云燕欠了欠身子,笑着说道:“臣妾告退。”
唐云燕只当是传闻讲给了陛下分说,便离开了花萼阁。
李惜儿看着陛下陷入了沉思的模样,只是摇头说道:“陛下可知,他们为何如此猖狂?臣妾曾在民间听闻此事,每到这等事日,他们就张榜说:皇帝选妃选宫女入宫,四处散播流言蜚语。”
“至此,抢了人家的女儿、孩儿,还都推到陛下的头上。”
“是所谓,假道学向来如此,古人善则归君,过则归己,如今的道学,便是过则归君,善则归己。”
“父亲不信,自边入京,京师之战后,做了讲武堂的教****遴选妃嫔,才知道果非如此。”
朱祁钰愣愣的看着李惜儿,果然还是学问出了问题。
此时此刻的大明,任何过错都往皇帝头上怪罪。
等到了彼时彼刻,大明末年,任何的问题,都往朝廷身上归咎。
李惜儿叹息的说道:“臣妾在边之年,可曾听说不止一次,但凡是做什么事,一些个官吏,就挂一张皇榜出去,以生、僻字为主,内容十分冗长,专门派一文书吏员去宣读,故意避重就轻。”
“不仅如此,但凡是对他们有利的只言片语就大肆宣扬,但凡是不利的诏命、敕谕,则是放在角落里,无人问津。”
朱祁钰嗤笑了一声,陆子才之前就说了,大明的太医院里,医学观察的样本,不太够了。
和人斗,其乐无穷。
李惜儿低声说道:“陛下要来,臣妾也不知道,未曾沐浴更衣,臣妾去盥漱房沐浴一番就来。”
朱祁钰点头,坐在桌前,记下了今天了解到的这些事儿,借着皇帝的名头,胡作非为,那是僭越!
是谋反和谋叛的十恶不赦之罪,朱祁钰觉得有必要送太医院几个,让天下朝臣们,长长记性了。
必须要出重拳。
过了半个多时辰,李惜儿才走了进来,头发依旧有些湿漉漉的,但是她看着陛下奋笔疾书的样子,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陛下要是国事繁忙,就……”
就后面的话,李惜儿说不出来了,若是陛下来了暖阁,她明日依旧是完璧之身,那她还不如自请出宫找个尼姑庵,青灯古佛,了此一生的好。
李惜儿看了看自己梨形的身材,按理说,陛下应该喜欢才对。
朱祁钰吐了口浊气,将那张纸收到了袖子里,笑着说道:“今天大年三十,朕没什么公务好忙,只不过是听到你们说起此事,便记了下来。”
“朕也就是记下此事,好好考虑之后,再行定夺。”
朱祁钰对官僚始终保持警惕,不是没有道理的,因为是他们一旦失去了缰绳,就会撒开脚丫子,胡乱撒野。
“陛下臣妾擅舞,且为君舞。”李惜儿吐了吐舌头,拍了拍手。
朱祁钰愣了片刻,花萼阁内,大红色的帷幔层层而下,将阁楼的窗栏悉数围上,昏黄氤氲的烛火登台,穿过蒙着红纸的华灯洒在地上,落下一个个灯影,阁楼里,传来了阵阵的琵琶声,胭脂水粉特有的香气在弥漫,熏香的烟雾袅袅。
这是早有准备,来偷袭他这个大明皇帝!
防不胜防!
李惜儿这一套置办下来,怕是花了不知道多少心思,一直日盼夜盼,等着陛下能来。
大长的红色宫裙,已经褪去,只穿着一身轻薄的青色纱衣,倒是将姣好的身材,给衬托的淋漓极致。
李惜儿满脸通红,拍了拍手,乐师的音乐陡然响起。
丝竹之声,缓缓而起,李惜儿舞动时的清风带起衣袂翩翩,如玉的素手,在空中婉转流连,而裙裾随着周身起复不定。
一双如烟的水眸,欲语还休,在长袖中不断的若隐若现,像是鱼儿游荡在莲叶之间,又像是飞龙荡漾在白云之上。
丝竹声渐急,水袖甩将开来,衣袖飞动延展,若水波荡漾在花萼阁之中,又像是无数的花瓣在空中飘荡。
“咳咳,穿上衣服。”朱祁钰战术压枪,这身一块长布青色纱衣,裹在身上也就是裹着罢了,这玩意儿压根就是个道具!
李惜儿的舞步为之一顿,愣愣的看着陛下,呆滞的问道:“夫君,臣妾跳的不好吗?”
她精心准备了这么久,就是为了这一刻,可是陛下居然让她…穿上衣服!
难道自己在陛下眼中,就是如此的不堪入目吗?
朱祁钰摇头说道:“主要是天气冷了,朕怕你受了风寒,想些什么怪事?”
李惜儿这才了然,脸上的担忧和种种惊恐,才消失不见,反而莞尔一笑,乳燕投林一般扑入了朱祁钰的怀里,低声怯怯说道:“再穿上,再褪下,几多麻烦,早就铺好床了。”
“还请陛下怜惜。”
汪美麟热情,杭贤擅配合,唐云燕奔放,李惜儿则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可惜李惜儿毕竟是个完璧姑娘,自然是不堪攻伐。
朱祁钰,得胜乃还!
次日的清晨,朱祁钰带领大明的臣工奉祀的时候,福建的局势已经如同坐在了炸药桶上,一点就着。
正统十三年十二月,宁阳侯陈懋,七十二岁带领着京营四万,卫军六万,前来福建平叛,叶宗留-邓茂七起于阡陌,两年的时间,一场百万人的大动乱终于有了平息的趋势。
但是陈懋丝毫不敢回京,因为陛下让他在福建推行农庄法,这农庄法推进了一年有余,效果极佳,百姓积极组织生产,义勇团练驱赶野兽、消灭毒虫、进山剿匪、百姓安居乐业。
但是,陈懋更知道,陛下的农庄法一经推行,那些之前逃跑的缙绅必将想方设法回到了旧地,继续作威作福。
陛下下了对缙绅的杀令,弃地弃民,陛下未曾下令进剿,已经是天大的恩惠,但是这些缙绅可不这么认为。
他们要回,陈懋坐镇福建,老营四万将士把守各大关隘要路,组织缙绅回乡。
正如于谦所言,食利者看似从不联合,其实他们都有一种天然的默契的联合,不需要奔走相告,互相呼应,声气相通。
看似松散一片,却是紧密的、紧紧的联合在一起!
反应到朝堂之上,就是不断有人弹劾陈懋,措辞越来越激烈,频率越来越高,而为陈懋请功进爵的亦有之,捧到天上,然后摔死他!
无数人,在等待着陈懋离开福建,大军办事回京。
陈懋最近收到了有人递的话。
前福建布政使宋彰即将押解回福建,明正典刑,陛下已经坐实、二次查补,确信这一干人等的确该杀,并且下了圣旨斩首示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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