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玄幻灵异

木匠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青儿19
“老弟,你的事情我们都知道,我们也很难过,我们也想帮忙,可这种事情我们也是爱莫能助啊!”一位堂哥都端着酒杯说道。
“这我知道,可为了这事,我是整天吃不下睡不着,我就在想,要是我到了老祖宗那,老祖宗问我,子孙都过的怎么样啊?我都没脸跟他们说,我没有延续好香火,对不起祖宗,所以,我跟老伴商量,托他娘家哥哥找了个风水先生,看了看咱家的风水。”
“有这事?风水先生怎么说?”一位堂弟不等金老爷子把话说完,就赶紧追问。
“风水先生看完祖坟说,咱家的祖坟,四面环山见不着光,影响繁衍后代,我问他有什么招可以解?他说,唯有迁坟。”
“迁坟?那怎么行,那地下埋得可是咱的先人。”一位堂弟站起来,表示不满。
“我知道,迁坟的事情大家难与接受,我是这么想的,我家面临的灾难,也是咱金氏家族面临的灾难,在座的兄弟们,肯定不愿看到我的第三个孙子,也走前俩孙子的老路吧,为了咱金氏家族延续香火,人丁兴旺,我恳请兄弟们,同意迁坟的请求,我想,即使老祖宗地下有知,也不会埋怨咱们做晚辈的,我代表全家给各位兄长行大礼了。”金老爷子边说边双膝跪下。
金老爷子的下跪,实在话没有一丝水分,若不是为保子孙安康,以他的为人处事,说什么也沦落到下跪的地步,更何况他已是一个已年纪古稀的人,他不是为自己。
“我说两句,咱们的老祖宗入土为安了这么多年,不能因为风水先生的一句话,就把老祖宗的坟给扒了,这事万万使不得,咱们活着的人还无所谓,要是因为迁坟惊动了祖宗神灵,打扰了长辈安息,这个罪过恐怕在座的那个也担待不起。”一向脾气暴躁的堂弟站起来,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堂弟的话,让正在酒兴中的其他兄弟放下了酒杯,他们中大多数的人,本来是持观望态度的,可有了堂弟带头反对,其他的兄弟也带出了附和的态度,眼看着酒桌上的气氛马上要发生一边倒的局面,年长的大哥站了起来发表了自己的见解:
“刚才兄弟的话,我是听明白了,三弟说,迁坟是为了延续金氏家族的香火,堂弟说,迁坟会打扰已故的老祖宗们,要我说,你们都说的没错,也都各有各的道理,可是眼下我们只能选其一,要么选择延续香火,要么选择不打扰祖宗,我的看法是选择延续香火。”
“大哥的说法我不同意,除了老金家,咱们各支各脉不都传宗接代好好的吗?难道就因为他一家就动祖宗的坟?”脾气暴躁的堂弟又提出了反对。
“咱们都是金家的后人,要换位想想这件事,如果我们遇到了堂弟家的情况,你们会怎么办?可能也会像堂弟一样,做出迁坟的选择,堂弟的那句话,我觉得说的有道理,即使祖宗们地下有知,也不会埋怨咱们这些做晚辈的,因为他们更希望看到金氏家族,人丁兴旺,后继有人,所以我诚恳的希望弟兄们,齐心合力的帮帮堂弟,同意迁坟。”
大哥走到带头反对脾气暴躁的堂弟跟前,用手拍着堂弟的肩膀,像是对堂弟,实际是对酒桌上所有弟兄说出了语重心长的话:
“看看这酒桌上还有几个低于六十岁的,堂弟都七十来岁了,到现在刚得到自己的孙子,他渴望孙子能够平安健康有错吗?咱们还能活几年,如果让堂弟在有生之年达成心愿,我想这件事,不只是三弟,就是咱们在坐的各位到了祖宗那,也都能有个交代,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啊!”
“既然大哥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什么呀?不过,新的坟址咱们可得选好了,不能委屈了祖宗们。”堂弟沉默了一会,最后还是表态同意了。
“如果大家对堂弟迁坟的事情,没有什么异议,我就在这替堂弟做主了,一会咱们看看黄历,选个吉利的日子,还请那个风水先生给咱选一个新的坟地,迁坟的日子,咱们金氏家族,各支各脉的人都得到齐,咱们要把迁坟的事情办得热闹些,可是有一样,选新坟址和迁坟的所有开销就都由堂弟一家支出,咱们老哥几个全力帮忙就是了,堂弟,你看我这样安排行吗?要是行,咱就这么定了。”
“行,太行了,就按您说的办,到时候您别忘了帮我把关,我代表全家谢谢大哥,谢谢兄弟们了。”金老爷子激动的又要下跪,被众兄弟给拦下了。
迁坟的大事,在大哥的主持下总算定下来了,金老爷子悬着的心也放下了。
没有了思想包袱的老哥几个,又重新端起了酒杯,大家推杯换盏,喝到尽兴的时候,金老爷子把已经发黄的金氏家族的祖谱铺在了炕上,看到祖谱,勾起了老哥几个对故人和往事的追忆,大家喝的尽兴聊得开心,一直到深夜才散去。
选新址和迁坟的事情进展的十分顺利,金氏家族各支各脉都很满意,金老爷子总算除去了一块心病。
金老爷子给自己的三孙子,取名金昌南,小名大虎,意为虎头虎脑结实健壮。
说来这事情还真有点奇怪,也有一种说法是‘赶巧了’,自从迁坟以后,金老爷子的孙子大虎还真像他的名字那样,不但体格好还聪明伶俐,会哄爷爷开心,也深得爷爷的赏识,不但如此,还有好的事情发生,就在大虎三岁那年,金光正的媳妇又给金老爷子添了个孙子,取名金昌北,小名大龙,两个孙子,南虎、北龙,生龙活虎。
看着生龙活虎的俩孙子,金老爷子高兴得整天嘴角上扬,他把功劳归结为会看风水的姚先生,归结为是迁坟改了风水。
金老爷子家的变化,不但是族人,就连沙峪村的外姓人也相信风水一说,当然,姚先生的本事也很快被四里八乡的人传得神乎其神了,连叫法都变了,姚先生改叫‘姚大仙’了,名字响亮了,生意也大火了。
金老爷子在大虎稍稍懂事以后,便开始教他识字、背三字经、写毛笔字,大虎也喜欢学喜欢写,逢年过节是金老爷子最为忙碌的日子,在年三十之前,他要给村里的每户人家免费赠送春联。
这个习惯金老爷子已经坚持了好几十年,不为别的,就是图个喜庆,写春联的时候,大虎帮着爷爷裁红纸、研磨,春联写好后,大虎搀着爷爷挨家挨户的去送,让大虎开心的是,当他把对联递给街坊四邻的时候,人家回报给他们爷俩的赞许的目光,大虎从心里充满了对爷爷无比的敬意,他暗暗告诫自己,长大了一定要像爷爷那样,把温暖和爱心传递给大家。
儿孙满堂的金老爷子,日子过得红火,心气就像年轻人一样足,但心气归心气,毕竟年岁不饶人,他的身体就像他的年岁一样,变得不听使唤了,就好比没了油的灯捻子,烧到最后,只留下微微的光亮一样没了生气,终于有一天,他病倒了,当他自知时日已不多时,他把儿子和孙子都叫到了跟前,用尽最后的气力叮嘱道:
“我这辈子,没有好什么遗憾的,等我到了那边,我会告诉先人,咱们老金家终于人丁兴旺、后继有人了,光正啊!等大虎和大龙再大一些,就送他们去学堂念私塾吧!我的孙子可不能没有文化,今后的日子就是过得再紧巴也要记住,必须供他们俩念书。”
“爸,您老放心吧!只要我有一口气,就一定想办法让俩孩子念书。”
金光正让大虎和大龙跪在爷爷跟前磕了三个头。
面对孝顺的儿子和生龙活虎的孙子,金老爷子的抬头纹开了,瞳孔也开始放大,他仿佛看到的不只是大虎大龙俩孙子,而是众多的子子孙孙,都围拢在他的身旁蹦啊跳啊,他感觉自己好幸福,他本能的用最后一口气,嘱咐大虎:
“大虎,爷爷临了,还有一件事放心不下,那就是逢年过节,给乡亲们送春联的事,这个事情我是做不了了,你要接替爷爷做,记住,送春联的时候一家都不能落下,咱要守信用,还记得爷爷教你的毛笔字吧?你还要好好练习,要超过爷爷,记住啦?”
“我记住了,爷爷。”大虎的潜意识里,似乎预感到爷爷要有什么不测,他含着眼泪,答应了爷爷的要求。
金老爷子交代完他认为的,生前最重要的两件事情后,永远的闭上了眼睛,金光正清楚,老爷子这是走了。
懂事的大虎,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表现出异常的平静,他生怕因为自己的一个不经意动作,弄出了声音,惊扰了爷爷,让爷爷走的不安生。而大龙还不明白,爷爷的闭眼意味着什么,只顾着自己玩耍。
按照习俗,金光正为金老爷子,摆了三天的喜丧宴,大虎和大龙也为爷爷披麻戴孝守灵了三天,全村的乡亲没有一个没前来吊唁的。
这倒不是因为金老爷子的辈份使然,而是他用坚持几十年,免费给大家送春联的举动,感动了众乡亲,一个人做一件好事不难,坚持数十年实属不易,而金老爷子,就愣是坚持了几十年,即使这件事本身微不足道,但也被几十年的坚持变得伟大起来,这就是人活着的价值所在,‘人过留名、雁过留声’,平民百姓亦是如此。
在大虎的心里,爷爷就是他的天,他崇拜爷爷,崇拜爷爷的为人,崇拜爷爷的智慧,爷爷的去世就像是天塌了,让他失去了一个时时刻刻能给予自己能量的可敬的长者,他的心里开始发慌,总感觉没有爷爷在世时踏实了。
有人要问了,大虎不是还有父母吗?难道父母不能替代爷爷吗?实话说,还真不能。
金老爷子在世时,除了被迁坟的事情难住了以外,村里的大事小情,基本都要金老爷子拿主意,在家里金老爷子是当仁不让的一家之主,儿子金光正在金老爷子面前,多少有些胆怯,一句话,‘父强子弱’,只要是老爷子决定的事情,金光正指定是不带任何前提条件的绝对服从。
加上大虎之前的俩孩子的过早夭折,金老爷子把百分之百的精力都给了大虎,这么说吧,从大虎能够听得懂爷爷说话开始,爷爷便有意识的向大虎灌输金家的历史和做人的道理,虽然,因为年纪还小,对爷爷灌输的东西大虎似懂非懂,但爷爷看中了大虎那股认真的小大人似的劲头,他把大虎当小男子汉看待。
在日久天长的潜移默化的言传身教中,爷爷成了大虎的天,大虎则成了爷爷眼中的小男子汉,爷孙俩的感情也慢慢的发生了质的变化,大虎和爷爷的互动,由开始的似懂非懂,到用心聆听,再到崇拜的飞跃。
大虎从爷爷的讲述中得知,金家的祖先是朝鲜人,为了护送已逝去的大将军的陵墓,金家四个兄弟,远离自己的故土,与将军灵柩一同来到沙峪村,为了防止将军陵被盗,兄弟四个便留下来为大将军守灵,据说,开始的时候,他们靠每年从官家领取俸禄维持生活,后历经繁衍生息,逐渐汉化,发展成了金、韩、李三姓、几十几户人家的沙峪村。
村子里除了爷爷在世时还能说朝鲜语,绝大部分金氏后代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朝鲜人的后裔,更谈不上说朝鲜语了,还好的是爷爷把自己仅能掌握的朝鲜语,一字不落的传授给了大虎。谁也没有想到,这看似不经意的传承,会给日后大虎的境遇帮了忙,这里暂且不表。





木匠 第二章 私塾结识的先生
转眼间,大虎已经九岁了,大龙也已六岁了,父亲金光正决定按照老爷子生前的愿望,送两个孩子念私塾。
大虎盼望这一天已经很久了,他每天躺在被窝里,心里无数次的幻想上学的事,只是当看到整天忙碌着打理果树和农活的父亲,累的腰都快直不起来的情景,他不好意思跟父亲提及念书的事。
其实,父亲金光正也在一直惦记着俩孩子上学的事,之所以在大虎九岁时才决定送他们俩一块念私塾,金光正是有他小心思的。
他担心大龙年纪小,会被同村的淘气孩子欺负,只好等大龙六岁让哥俩一同上学,这样,大虎比学堂的孩子要年长几岁,能保护大龙不受其他孩子欺负,而大虎的愿望,就是要好好学习,学好毛笔字,掌握更多的东西,完成爷爷临终的嘱托,至于爸爸的想法大虎知道的不多。
村上的学堂就坐落在离家不远的山下,说是院落吧,院墙大部分早已坍塌,只留下一大溜还算完整的北房,大概有十来间,北房前面是一大片开阔地,长满了荒草,据说,这个院落是早年间全村人出资为晾晒和储存粮食而建造的。
学堂里总共有十五个孩子,大虎他们这一班,有八个孩子。
开学那天,大虎终于见到了心里仰慕已久的教书先生。
先生姓张,名德顺,三十左右的岁数,一米八的个头,膀大腰圆,长得一双浓眉大眼,说起话来声如洪钟,初次见面,大虎就被先生的外表给震蒙了,也颠覆了大虎心中酝酿很久的先生的形象。
在大虎的印象中,教书先生,即使不是带着眼睛的斯斯文文的白面书生,也应该是像爷爷那样慈眉善目,说话和声细语的人,眼前的先生,简直就像个‘练家子’,不是耍武术的也像个摔跤的。
大虎悄悄的把大龙拉到跟前,提醒他,在先生面前要乖乖的听话,不可以有丝毫的懈怠。
正式开课了,先生教的第一堂课是大字课,大虎把事先准备好的毛笔和砚台放在课桌上,先生从研磨开始教起,孩子们按照先生的要求认真的研磨,研磨完成后,先生开始教,如何拿毛笔,先生一再强调,写好毛笔字,正确的握笔姿势很重要,握笔姿势不正确,写出的毛笔字不可能规范。
先生拿起毛笔,开始做示范动作,他用拇指中指和食指握住笔杆,形成合力,笔头笔杆,在三指的作用下,呈垂直状态,手和腕子不能有抖动,要自然用力。
先生的示范动作完成后,他让孩子们按照示范的要点开始练习,在孩子们练习的过程中,先生会冷不丁的从背后去拿孩子手里握着的毛笔,如果毛笔没被抽走,说明掌握了握笔的要领,相反,毛笔被轻而易举的抽走了,说明没有掌握要领,就要接受先生用戒尺打手掌心的惩罚。
大龙是第一个被先生抽走毛笔并被打了手掌心的学生,大龙被打手掌心时,本能的往回缩手,先生不肯放过,拽过大龙的手打的更狠些,大龙被打以后,委屈的趴在大虎的怀里,哭的那叫一个伤心,嘴里还一个劲的小声嘟囔着:
“哥,上学怎么还要挨打呀,咱回家吧,这学我不想上了。”
“大龙,咱不能回家,你知道吗?爸妈为了能供咱俩念书,把今年新打的粮食都卖了,这学咱要是不上了,爸妈得多伤心呀!你现在跟哥一块练习握毛笔,等你掌握了方法,保准不会再挨先生打了,听哥哥的。”
其实,大虎嘴上哄着弟弟,可看到大龙的小手心,被先生打红了,心疼的不得了,但大虎知道,他们哥俩学习的机会来之不易,他唯一能做的,只能是好好的安抚弟弟继续上学。
张先生站在讲台上看到了哥俩的这一幕。
说句心里话,先生把大龙的手打红了不假,但他根本没有用力去打,以他的块头,要是真用力打大龙那还不把大龙打坏了。
他只是用这种看似严厉的管教方式,给孩子们立下规矩,毕竟他也是做了父亲的人,他知道,在这个闭塞的贫穷的小山村,要供孩子上学是多么艰难的一件事情,他是想通过这种方式,让孩子们珍惜学习的机会。
还别说,这着还真起了作用,挨了戒尺打的大龙长了记性,他记住了先生讲的要点,手握毛笔自然不抖,很快得到了先生的表扬。
好学的大虎,在掌握了先生教的研磨和正确的握笔姿势后,十分渴望学写毛笔字,他等孩子们放学以后,主动找到先生,请求教他写毛笔字。
先生耐心的告诉大虎,饭要一口口的吃,路要一步步的走,学到的东西才扎实,万不可急于求成,这时,大虎把爷爷曾经教过他写毛笔字的事情告诉了先生,得知大虎有毛笔字的基础,先生让大虎在纸上写了几个字,大虎写了爷爷交给的三字经的第一句,‘人之初,性本善’,大虎的字写得虽然有些稚嫩,但间架结构和用笔的力度,还是让先生吃了一惊,先生开始重新打量着大虎,他觉着大虎是个可造之才。
从此以后,在学生放学后,先生私下里开始给大虎吃小灶,教他写毛笔字、背古诗辞、双手打算盘。
经过先生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精心培养,加上大虎自身的刻苦努力,仅用了两年的时间,大虎便学完了小学的所有课程,他的书法,虽不及书法家,但也写得相当的洒脱漂亮,他还能蒙着眼打算盘,并做到不出半点差错。
看到取得的成绩,先生得意之余给予大虎在学业上极高的评价,把他称之为他目前所见到的少有的‘聪明与勤奋兼得的好孩子’,并与大虎结成了忘年交。
大虎之所以用两年的时间念完小学,并不是他没有同龄孩子爱玩闹的天性,很大因素中有他不得已而为之的难处。
在他和大龙上学的第二年,家里的庄稼遇到了严重的干旱,果树减产,粮食仅够勉强维持一家人的生存,没有多余的粮食支撑俩孩子念书的开销,尽管父亲想方设法的筹集,甚至把妈妈的嫁妆拿出去当了,用来解决孩子的上学费用,但这种苦撑,也只能解决一时,解决不了长久。
大虎是个有心的孩子,他也知道,为了坚守对爷爷的承诺,父亲已经豁出了命,而自己也不算是个小孩子了,有责任帮助父亲分担家里的担子,所以,当同班的孩子放学玩耍的时候,他却在认真的跟先生学习,就是想尽早完成学业,减轻家里的负担。
完成学业的大虎,告别了先生后,跟随着父亲打理果树开垦荒地。
到年根一算,刨去一家人吃喝,还能卖一些余粮,供大龙继续念书,一家人的生活过得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但还是平静而幸福的。
大虎继承了爷爷在世时的好传统,利用写得的一手漂亮的毛笔字,在逢年过节的时候,免费为街坊四邻,送上喜庆的春联以示祝福。
冬天的几个月,是大虎最为悠闲的时候,地上冻了,农活没有了,大部分时间都会在火炕上过冬,寂寞的人,会找几个人凑在一块,打打麻将,闲不住的人,会上山挖草药换上几个钱。
大虎更愿意找他的忘年交张先生聊天,聆听先生的教诲,张先生当然不会对大虎吝啬,他会把自己在外面世界看到的听到的,以及领悟到的奇闻异事统统讲给大虎听,先生讲的很多东西,对于从未走出过沙峪村的大虎来说就像是在听天书,但大虎愿意听,愿意记在脑子里,愿意回到家,躺在被窝里,慢慢的细细的品味其中的道理。
也就是在那一年,大虎的人生发生了第一次改变。




木匠 第三章 误入陷阱的兄弟
沙峪村里有一位常年在外讨生计的叫韩三的人,这个人,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六十天都在外面,仅有的那五天还是回家过年,所以,韩三在村里人的眼里算是个见识多广的能人,至于韩三在外面究竟做些什么,村民们没有兴趣打听,连韩三的老婆也不知道一二,媳妇只知道,过年的时候银子拿回家就行了。
突然有一天,韩三依着得体、油光满面的回到了沙峪村,他的突然回来引来了众乡亲的围观,大家用羡慕的眼光凝视着韩三,年纪轻的小伙子用手抚摸韩三穿着的笔挺的衣服,年长一些的,围着韩三问东问西的,韩三倒也配合,总是面带笑容,有问必答。
就在村民围得越来越多的时候,突然,韩三声音提高了八度,宣布了一个令在场人惊讶的好消息。
韩三说,距沙峪村五十公里开外的煤窑现正在招人,条件是管吃管住还有工钱,因为是个肥差,好多人都挤破了脑袋要去,可是,由于煤窑的招工名额有限,他好不容易托人弄到了几个名额,他想把有限的名额留给沙峪村的乡亲。
韩三还信誓旦旦的表示,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这是个挣钱的好机会,要把握住,如果有谁想去,最晚明天找他报名,他会照顾乡里乡亲的面子,给大家多争取几个名额。
听到韩三说煤窑招工,年纪大一些的人扭头便走了,剩下的年轻人,还是充满了好奇,跃跃欲试,尤其是大虎,听了韩三的介绍很是兴奋。
他常听先生讲,外面的世界丰富多彩,可自己却从未有机会走出过沙峪村去体验外面的世界,如果韩三能够帮他实现走出大山,去外面闯一闯的愿望,那是求之不得的。
更何况,还吃住都管有现钱,大虎想,如果真像韩三所说的,他去那干上几年,家里的日子不会像现在过的这么紧巴了,趁着自己年纪还小,应该出去闯荡,说不定经过几年的奋斗,还能衣锦还乡,总比憋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大山里要强得多。
大虎被自己的幻想弄激动了,他越想越兴奋,赶紧跑回家,向父亲表明,他要去韩三说的煤矿上干活的想法,谁知,还没等他把话说完,一向脾气温和的父亲竟气得冲他咆哮起来:
“你说什么?想去煤窑干活?我告诉你,这事没得商量,除非我死了,大虎啊!我怎么说你才明白呀,你今年才十二岁,你知道煤窑的活有多危险吗?前年咱村李家的三小子,瞒着父母去矿上干活,一直到现在都没回来,急的他父母,整天跟丢了魂似的,他妈逢人便哭,眼睛都哭瞎了,难道你还想走他儿子的路,要你妈我俩的命不成?!”
“哎呀!爸,李家三小子,是跟不知名不知姓的生人走的,可我要跟的是咱村知根知底的韩三,会有什么危险呀,照您说的那样,都甭开矿了!”
“大虎,平常你是个听话的孩子,今天这是怎么了,我说的话你怎么就听不进去呢?就是一句话,我不会同意你去的。”
父亲的态度,给了大虎当头一棒,这是父亲第一次冲他发脾气。
要不怎么说年纪小呢,父亲的坚决反对,非但没有遏制住大虎要走的欲望,反而加速了大虎要走的逆反心理,平时看似善解人意的‘小大人’,此时,完全被韩三的花言巧语蒙蔽住了。
大虎不想也不愿拿出时间想,父亲阻止他去煤窑这一举动背后的真正意义,********想只想着,如何瞒着父母,顺利的跟着韩三去外面闯荡。
12345...68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