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匠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青儿19
“巷道塌方了!金昌元被砸了!大叔,大哥,快来帮忙救救!”
大虎这一嗓子,在井外不显眼,可是在密不透风的井下,就如同发出了警报一样有回声,工友们听到以后,纷纷摸着黑,找到了金昌元被砸的巷道,由于巷道狭窄,又怕伤着金昌元,大虎和工友们只好放弃工具,用手一点点的扒着,手磨出了血,指甲盖也翻开了,没有人顾得上,唯一的愿望就是尽快挽救压在木桩下的金昌元。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奋力抢救,最终,金昌元被大家从木桩底下扒了出来,大虎用手摸了摸金昌元的鼻孔,发现金昌元,还有微弱的呼吸,他赶紧和工友们把金昌元搭出了井外。
到了井外见了光,工友们才发现,大虎的脸上满是血,大虎脸上的血正是巷道刚塌方时,被掉下来的煤石击的,工友们赶忙给大虎和金昌元清洗伤口,做了简单的包扎,万幸的是,大虎的伤口不算深,血慢慢的被止住了,可是,金昌元的左腿却动换不了了。一个年长的工友,查看完金昌元的左腿后,以他的经验判断,金昌元的左腿十有八九是折了。
缓过神来的金昌元,左腿开始剧烈疼痛,金昌元不停的惨叫,大虎的心也随着金昌元的喊叫声一阵发紧,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韩三,他把金昌元交给金昌硕照看,自己去找韩三,这时,韩三正在和他的手下玩牌,大虎告诉韩三,金昌元在井下被砸折了腿,情况非常严重,恳请他能帮忙请个郎中,给金昌元治治伤,韩三出完了他手里的最后一张牌,冲着大虎叫道:
“大虎,你说金昌元被砸了,我也很同情,可是,光同情没有用,我也做不了主啊!实话跟你说吧,周窰主这几天去他的二姨太那了,什么时候回来还不一定,你说这金昌元也是,砸腿也不挑个时候,该他倒霉。”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巷道塌方是你们煤窑的责任,昌元的腿折了肯定得找你们,你们应该给他治。”大虎质问韩三。
“哎,大虎,你这话可不对,什么叫应该?要说应该,你应该等周窑主回来亲自跟他说,现在跟我说也是白费吐沫星子,这个煤窑是周爷开的,周爷说给他治就治,周爷说不给他治就不治。”韩三说的理直气壮。
“可我们是你带出来的,你就先借给我们点钱,我们请个郎中先给金昌元看看,等窑主回来给了工钱,我们立马就还给你,现在昌元的腿伤,再耽搁可就真没救了。”大虎几乎是跪着求韩三。
面对大虎的百般求情,韩三没有丝毫的恻隐之心,反反复复就是那么几句‘我没钱,我没办法’来应付,大虎真想跟韩三拼命,但想到金昌元的腿伤,大虎还是忍住了。
看着备受疼痛煎熬的金昌元,有的工友提出,大家凑钱给金昌元请郎中,请郎中的事情交给大虎,大虎一听,这个主意不错,你韩三不借钱给我们,我们自己凑钱,你总不会反对了吧。
可当大虎走到门卫室的时候,被门卫给拦了下来,门卫告诉大虎,窑主走前有过交代,没有他发话,矿工不允许迈出大门半步,大虎苦苦哀求门卫,甚至给门卫跪下了,门卫被大虎的诚心打动,他偷偷的告诉大虎,窑主不在的情况下,韩三说话也管用。
为了金昌元,大虎又一次找到韩三。
“大虎,都是街里街坊的,你的心情我是理解的,可我不是窑主,如果我自作主张放你出去了,谁敢保证你不逃跑,万一你不回来,周窑主跟我要人,我拿什么给他?这责任我担当不起,再说,窑主后天就回来了,昌元的腿伤也不在这一两天,你让金昌元再忍两天。”
“韩三,你对我有什么不放心的,金昌元还在煤窑里等着郎中看病,我怎么可能放弃金昌元的命自己逃跑呢?这么着吧,你就给我半天的时间,到时候我一准回来。”大虎还在努力的说服韩三。
“大虎,你怎么就这么不识好歹呢?非要我把话说明了吗?一句话,我没权利放你出去,回去吧!”韩三气急败坏的冲大虎甩出了这句话。
“韩三,我算是看明白了,什么没钱啦,什么没权啦,都是屁话,你就是没人味,就是要昌元死,你别忘了,咱们可是一个村里的,要是昌元有个好歹,你怎么有脸面对昌元的父母?!怎么有脸再回到沙峪村?!”大虎是在忍不住了,冲着韩三直呼其名的大喊起来。
“告诉你大虎,看在是一个村的我不跟你一般见识,你刚才说的话全当我没听见,要是再继续捣乱,我可不念老乡的情分,治你还是小菜一碟的。”韩三厚颜无耻的说道。
“就你,也配说情分,见鬼去吧!”大虎甩给韩三一句话后,无奈的回工棚了。
大铁门近在咫尺,却出不去,金昌元的腿伤,一天比一天重,大虎和金昌硕昼夜的看护着金昌元没有下井,工友们想尽了各种办法,让大虎兄弟人吃上饭,到了第三天,金昌元开始高烧不退,不时的说着胡话,这让大虎没了主意,金昌硕端来一盆凉水,用毛巾沾上水,擦拭金昌元的身体用来降温,工友告诉大虎,金昌元的高烧是伤口感染造成的。
金昌元腿伤的后果,大虎不敢往深了想,他和金昌硕把唯一的希望落在了周扒皮身上,祈盼他赶紧从二太太那回来。
三天以后,周扒皮拎着从家里带回的吃的穿的使的用的大包小包回到了煤窑,听说周扒皮回来了,大虎和金昌硕赶忙搀着金昌元,来到周扒皮的办公室,跟周扒皮提出给金昌元治伤的诉求。
“什么?请郎中治伤?你们来这挖煤事先说好的,完成定额,包吃包住有工钱,可没说包治伤呀,金昌元的伤明摆着那是天灾人祸,本煤窑概不负责。”周扒皮翻着白眼说道。
“您怎么能说是天灾人祸呢?是您的煤窑塌方,砸坏的金昌元,你们煤窑怎么也得负责给治伤吧。”大虎据理力争。
“少跟我这废话,我再说一遍,金昌元的伤,煤窑概不负责,来人!把这几个崽子给我赶出去!”周扒皮说完,几个手下开始动手,要将大虎兄弟推出办公室。
面对周扒皮的决绝和韩三的冷漠,大虎的心是从头凉到脚了,他觉着,再跟这种冷血的人纠缠下去,不但金昌元的腿治不了,恐怕连小命也难保了。
一个大胆的决定,在虎子的脑海里出现,带金昌元回家!这是让金昌元活下去的唯一的出路。大虎告诫自己,必须换一种方式与周扒皮周旋,否则,谁都出不去,大虎瞬间调整好情绪,又返回了周扒皮办公室,直截了当的向周扒皮摊牌了:
“周爷,都怪我刚才不冷静冒犯您了,您是大人不计小人过,您看金昌元的腿伤,现在是越来越严重,伤口已经开始化脓了,昨天晚上,发了一宿的高烧直说胡话,我担心再这样下去,过不了几天,金昌元很有可能会死在工棚里,您是开煤窑的,图的就是个吉利,如果金昌元死在您的煤窑里,不是也给您添晦气嘛,我和金昌硕合计了,以其让他死在您这里,不如让我们带他回家,出了您煤窑的大门,金昌元的死活就跟您煤窑没有任何关系了,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啊。”
“别看你小子岁数不大,还挺会说的,做生意的都在意‘晦气’二字,金昌元决不能死在我的煤窑里,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带昌元走啊?”一向专横跋扈的周扒皮,竟然破天荒的答应了大虎的诉求。
“您把我们的工钱结了,我们立马就走。”大虎提出了他的诉求。
“这照理说呢,你们在我这没干满三年,工钱是不能结的,可是,我这个人还是很通情达理的,工钱照给你们,只是有一条,马上带着昌元,离开我的煤窑,走的越远越好。”周扒皮看似大度的对大虎说道。
“韩三!你带大虎去账房把账结了,让他们结完账立刻离开煤窑,我这两天手气正旺,可不能让金昌元这小子,坏了我的手气。”周扒皮吩咐韩三。
周扒皮答应的如此痛快,在大虎的预料之中,抛开周扒皮人面兽心的一面,他有他的‘软肋’,那就是,在他面前不能提‘死’这个字,一旦有人在他面前提及‘死’,他会浑身起鸡皮疙瘩,具体是什么原因,让他对‘死’这个字那么敏感,是有原因的。
大虎记得,他刚来煤窑的时候,一个老矿工给大虎讲述了这样一件事。
说在好几年前,他的一个工友,因为劳累过度病倒在了工棚里,矿工们几次央求周扒皮,给工友看病,周扒皮就是不肯,最后,那个工友连病带饿剩下一把骨头了,整个人就像个骷髅去世了,就在这个工友咽气的晚上,他给周扒皮托了个梦,在梦里对周扒皮说了什么,只有周扒皮自己清楚。
第二天一早,周扒皮就带着韩三,破例的到工棚看望这个工友,可是到了工棚,周扒皮见到工友的床铺是空的,他问遍了工棚里的人,都说不知道这个工友的去向,但大家也很肯定的说,这个工友是不可能自己走的,除非他化成一缕青烟飞上天了。
世上,不可能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这个工友离奇的失踪,令周扒皮惶恐不安,他叫韩三在煤窑内外连找了好几天,没有这个工友的任何音讯,可是周扒皮的噩梦,并没有因为工友的失踪而结束。
周扒皮每天晚上,都会梦见这个工友,骨瘦嶙峋的瞪着血色的眼睛,伸着双手向他索命,周扒皮晚上不敢睡觉,他怕闭上眼,那个工友又来找他索命,为了让噩梦远离自己,他还特意请庙里的高僧来煤窑为工友超度,据说根本不管用,后来,周扒皮就让韩三和几个手下住在自己的隔壁,给自己壮胆。
从此,在周扒皮面前,不能提到工友的死,一旦提到死,周扒皮会恼羞成怒,精神崩溃。大虎在听老矿工讲的时候,追问到,那个工友真的会离奇失踪吗?老矿工避而不答。
大虎之所以敢跟周扒皮提出结了工钱,带金昌元走的诉求,也是借鉴了老矿工给他讲述的‘故事’的启发,没想到这一招还算灵,周扒皮怕金昌元成了第二个死在煤窑的工友,让他的噩梦延续,所以才答应了大虎。
周扒皮和韩三的人性,大虎深恶痛绝,他必须立即马上带金昌硕和金昌元离开煤窑。
当他们回到工棚,收拾衣物准备动身的时候,工友们把事先准备好的路上用的盘缠,交到了大虎的手里,而这些盘缠,都是从他们的工钱中一分分的挤出来的,拿着沉甸甸的盘缠,大虎泪流满面,要知道这些盘缠,是他们在井下没日没夜挖煤挣得的血汗钱,他们身后有妻儿老小要用这些血汗钱来养。
这让大虎生平第一次体会到,除了父母以外工友们的关心体贴,这种关心体贴是那样的暖心,为了生存,工友们平日里常常没有机会将彼此之间的感情表露,可到了关键时刻,也只有他们才能无私的从自己的腰包里,掏出养家糊口的血汗钱援助自己兄弟,大虎不知道,怎样才能表达自己的感恩之情,他拉着昌硕,给工友们跪下磕头,以表谢意,金昌元因腿伤不能下跪,他双手合一,表示感恩。
工友们护送大虎兄弟到了大门口,大虎拉着昌硕和金昌元依依不舍的和工友们再次告别。那场面叫人辛酸,而此时,那个骗他们来煤窑的韩三竟连个照面也没打,陪着周扒皮在打麻将。
木匠 第四章 艰难的回家之路
离开了煤窑,大虎的心情敞亮了许多,他觉得在外面看到的山水草木都是那么亲切,不像在煤窑里,看一切都是灰暗的没有生气的。
接下来,大虎和金昌硕要面临的是体力和耐力的挑战,他们要翻过好几座山、十几个河滩,才能回到自己的家,这对于身体健壮的成年人尚且困难,对于还要背着受了伤的金昌元走的大虎和金昌硕,简直就是极限挑战。
一开始,大虎逃离煤窑的兴奋劲没过,身体和精神处于亢奋的状态,背着金昌元走山路,倒没觉着怎么累,可是时间长了,大虎和金昌硕都有点吃不住劲了,毕竟身上背着几十斤重的金昌元,他们走了歇,歇了走,感觉走了很长的路程,可是当大虎回头张望的时候,竟还能看见山那头的煤窑。
大虎实在是走不动了,他和哥俩商量先找个能避风的地方,休息一下,顺便填填肚子,他们找到了一个避风的地方,大虎把背上的金昌元放下来,安顿在了半山坡上,金昌硕从包袱里,拿出一个临走时工友们塞给他们在路上用的瓷碗,他下到河滩,?了一碗清水,哥三个啃着工友们送的干粮,喝着从河滩里?的水,算是填饱了肚子,大虎提议要在天黑之前走过河滩。
这个河滩的水不多,兄弟三人过的还算容易,过了河滩,前面就是一座山,这时,天色渐渐暗下来了,大虎想起了自己小时候,爷爷曾经跟他说过的话,走山路怕的就是天黑,一是不小心会跌下山去,二是会被黑夜出没的狼群或野猪攻击,这两者,无论遇到哪个,都有可能丧命,为了安全考虑,大虎决定,先找个山坳过夜,天亮了再继续赶路。
就在大虎和金昌硕背着金昌元到前面的山坳安顿的时候,金昌元的腿伤又开始发作,疼得他不停的咬牙,看到金昌元如此痛苦,大虎让金昌硕留下来照顾昌元,自己去对面的山上,找个肯收留他们过夜的人家,也算是碰碰运气。
大虎走了半个时辰的山路,运气还不错,他看见半山腰上有微微的亮光,至少说明,那里是有人的,大虎兴奋的折返回来,把前面有人家的好消息告诉了哥俩,昌硕二话没说,背起金昌元跟着大虎,朝有亮光的半山腰走去。
三个人很快就到有亮光的地方,大虎抬头看去,这是一个庄户人家,院墙外,堆满了玉米秸,令大虎不解的是,这户家的院墙垒的很高,高的几乎看不见房顶,紧挨着院墙的,还有个废弃的牲口棚,棚顶子大部分已经坍塌,只留下几根柱子和残墙,大虎便上前去敲这户家的门。
一连敲了好几下都不见回应,大虎干脆就开口叫了起来:
“爷爷、奶奶、叔叔、婶婶、哥哥、姐姐,我们是赶路的,天黑了,我的弟弟腿又受伤了,想在您家过一夜,明天早上我们就走,您看行吗?”大虎不知道院子里究竟住的是什么人,所以,就把能想到的称呼都叫了出来。
“不行,我怎么知道,你们是赶路的,还是打劫的?”男主人在院里发话回应了。
“大叔,我们就是三个孩子,您要是不相信,您就开个门缝,看看我们三个,像不像打劫的?”大虎对门里的大叔说道。
“不用看,哪个打劫的会说自己是打劫的?告诉你们,别再敲了,我们该睡觉了。”男主人一口把话封死了。
大叔的话,让大虎了了去人家过夜的想法,他倒是不怨大叔,因为在这荒郊野岭的晚上,搁谁都会对陌生人有戒备心里,人家不给开门也在情理之中,眼下继续走山路是不可能了,只能在大叔家院外废弃的牲口棚歇一宿了,大虎把牲口棚里剩余的干草铺平,扶着昌元躺了上去,自己和金昌硕闭着眼背靠背的坐着睡了。
半夜里,金昌元疼的喊叫声惊醒了大虎和金昌硕,为了减轻金昌元的疼痛,大虎干脆搂着昌元不停的讲从爷爷那里听到的故事,分散金昌元的注意力,快天亮的时候,金昌元睡着了,大虎这才靠着墙睡了一会。
天亮了,男主人吃罢早饭,打开大门准备去地里干活的时候,看到了蜷缩在牲口棚的三兄弟,男主人走近细看才发现,金昌元的裤腿渗出了很多脓血,尽管是在睡觉,但看得出表情是很痛苦的,男主人赶快把媳妇叫了出来:
“媳妇,你快过来看看,昨天晚上敲门的原来是这三个孩子,都怨我,还以为是抢劫的来了愣是没让他们进屋,害的他们在外面呆了一夜,你快去给这三个孩子熬点粥,我把他们叫醒,进屋好吃点热乎的。”
大虎背着金昌元跟着大叔进了屋里,此时,大婶已经把小米粥给热好了,大虎把金昌元放到炕上对大叔和大婶说道:
“大叔大婶,昨天晚上真是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休息了。”
“傻孩子,你这样说话就显得外道了,说不好意思的人应该是大叔我,要是昨天晚上知道是你们三个孩子,还是带着伤敲门求助我们的,说什么也得让你们进屋,不会让你们在牲口棚呆一晚上啊!”大叔满脸愧疚的说道。
“大叔,我有个不明白的事情,想问问您,不知道能不能问。”
“孩子,你问吧,只要我知道的。”
“大叔,昨晚我看见您家的院墙比您家的房子还高,这是为什么呀?”
“你问的是这个呀,说起来也是没办法的事,这个院墙也是前些日子刚刚加高的,你们是外乡人可能不知道,离我们这不远的石壁峰,住着十几个打家劫舍的土匪,他们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下山打劫一次,弄得我们这些靠天吃饭的庄户人家,老是提心吊胆的过日子。”
“那些土匪一定很厉害吧?”大虎问。
“你们刚才进院也看到了,我这院里院外,除了人就没有其他的活物,家里养的鸡还有山羊都被他们强行拉走了,就连我家养的看家的狗也没逃脱,现在好了,家里就我们俩大人加俩孩子,其他的活物都没有了,这照理说他们应该消停了吧,不行,活物没有了,他们又盯上我们家里那点粮食了。”
“你们把粮食都藏起来,让他们找不到不就行了吗?”金昌硕跟大叔说。
“可不像你们想的那样,听说前些天离这不远的一户人家,遭到土匪的抢劫,找不到粮食,他们就把人捆起来,扔到山上喂狼,谁还敢不给他们粮食?我也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就把家里的院墙加高了,防君子不防小人吧,至少土匪抢劫的时候也费点劲,没想到,没把土匪防了,倒把你们三个孩子给防了,你看这事闹的。”大叔一个劲的跟大虎解释。
“大叔,土匪就这么青天白日的抢劫,难道就没人管管吗?”大虎不解的问道。
“管?谁敢管呢?这地方,山高皇帝远,土匪就是祖宗,谁敢惹呀!”大叔一脸的无奈。
就在大虎和男主人聊天的工夫,麻利的大婶,热情给三兄弟盛好了小米粥,大虎兄弟狼吞虎咽的喝着热粥,心里热乎多了。
大叔让大婶烧了盆热水,大婶把金昌元的裤腿,轻轻的卷了起来,化脓的伤口暴露在外面,大婶拿出一团新棉花,浸在热水里,然后一点点给金昌元清洗伤口,在清洗伤口的过程中,金昌元疼的直冒汗,但他要紧牙关愣是没叫出一声。
清洗完伤口,大叔又拿出了一些家里备的草药,糊在了金昌元的伤口上,大婶用布条把伤口包的严严实实,经过清洗和上草药,金昌元的疼痛明显减轻了很多。大叔和大婶温暖的举动,让一向不爱说话的金昌元眼含热泪,重复说着‘谢谢大叔!谢谢大婶!’这句话。
看到大叔大婶,给金昌元处理伤口动作特别利索,大虎又开始好奇的对大叔发问:
“真没想到,大叔大婶原来还会治病啊?”
“哪里会治病,我们常年生活在深山里难免生个病呀灾呀的,一旦有了病,你想去请个郎中啥的,都得翻过好几座山,实在太难了,所以我们平时会上山采些能治小病的草药,备在家里,谁要有个头疼脑热,跌打损伤的,就自己配些草药给治治,还甭说,这些草药真挺管用的。”
“我家也住在山里,父母也会备一些草药。”大虎说。
“可不,咱们庄户人家,就得自己想办法给自己治病,就拿刚才我给昌元糊在伤口的草药来说吧,我们叫它‘神仙草’,它能消炎和镇痛,捣碎了糊在伤口上,还能预防感染,但是,话说回来,昌元的腿伤是硬伤,仅靠这些草药,只能缓解病情不能根治,依我看,你们还得抓紧时间,给他请个会接骨的郎中,如果再耽误的话,我担心会延误病情落下残疾的。”大叔也在为金昌元的伤担心。
“大叔,您的话我们记下了,您和大婶这么帮我们,我们真不知道应该拿什么来报答您。”大虎说出了发自肺腑的话。
“孩子,你这么说就见外了,咱们都是穷人,你们遇到了难事,我们帮帮忙还不是应该的,反过来,要是我们遇到了难事,我想你们肯定也会出手相助的,这点小事你们别放在心上,说别的都远了,还是我刚才嘱咐你的那句话,昌元的腿伤,是不能再耽搁了。”
男主人的话深深的触动了大虎,煤窑遇难的时候,他们三兄弟,得到了工友们的鼎力相助,在回家途中又得到了好心的大叔大婶的无私帮助,看来,天下穷人是一家,大虎暗暗发誓,自己今后要像这些好心人一样,尽自己的全力,帮助需要帮助的人。
大叔大婶给大虎兄弟,备了些路上吃的干粮,大虎背着金昌元依依不舍的跟大叔大婶告别,路上,金昌硕告诉大虎,他已经按照大虎的旨意,把饭钱悄悄的放在了大叔家的桌子上。
为了尽早回到家给金昌元治腿伤,大虎只好选择了崎岖的近道行走,因为是下山的路,大虎背着金昌元,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生怕一不留神滑下山去。
就在大虎他们艰难行走的时候,天空突然下起了雨,仅一会的工夫,小道上的嫩草就被雨水浇透了,这给本来就加着小心走路的大虎,带来了更大的难度,大虎本来想,等雨停了再走,但眼下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停在原地只能被雨淋,更关键的是金昌元的腿伤,受不了雨淋,大虎让金昌硕在前面探路,自己背着金昌元继续赶路,大虎是,小心,小心,再小心,还是出事了。
下山的小道本来就窄,再加上雨水的冲刷,变得很滑很滑,大虎一脚踩下去,没站稳,身体失去平衡,和金昌元一起滚下了山坡,到了山坡底下,大虎才反应过来,幸好山坡上,长满了厚厚的青草,形成了甸子,大虎和金昌元只是在翻滚的过程中身上擦破了皮,并无大碍。
由于事发突然,金昌硕只顾在前面带路并不知道大虎和金昌元已经滚下了山坡,等他回过头时才发现,大虎和金昌元不见了,他冲着山坡下大喊,听到金昌硕的喊声,大虎告诉昌硕自己和金昌元都在山下,并无大碍,让他放心。
为了把大虎和金昌元拽上坡来,金昌硕在树丛中找了根很长很粗的藤条,他用尽最大的力气,将藤条的一端甩下山坡,并大声的告诉大虎和金昌元,要拽紧藤条往上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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