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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谋论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八月秋雨
秦简眉头一蹙,冬雪这该死的丫头,竟然给我也请了个长辈!
“奥……”秦简忽然拖长声音,用恍然大悟的语气说道:“周都护之于秦某人,乃是秦某的长辈!我知道了,原来四娘子的意思是说,自今日后,你与周都护是同辈之人了!”
秦简边说,边站起身来,他用狡黠的眼神看着周萋画。
周萋画再次被赌得说不出话,“你……”
周萋画尽可能地快速飞转脑子,以想出能回击秦简这偷换概念的言语,还未等她想出来,就听门扉被轻轻扣动的声音,随即便是玉娘朗朗地声音:“董少卿有急事前来,求见娘子!”
周萋画不由地抬头看向秦简,秦简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两人对视一眼,随即一阵风飘过,秦简再次消失在了周萋画的视线里。
秦简消失的太过迅速,以至于连他自己都没时间拿走那支放在桌子上,他专程来取的匣子。
周萋画扫视一下整个房间,窗户没有打开。门扉没有开启,看来,秦简这家伙只是暂时藏身在了房间的某个地方。
周萋画理了理心绪,拉下蚊帐,平躺在榻上。而后喊道:“请!”
随着周萋画声音的落下,玉娘推开了房门,迈步进来,她的身后跟着已经换上便装的董庸,董庸的身后是两个身着粗衣,手里拿着书写布袋书生模样的男子。这两名男子身后,是一直陪同在董庸身旁的侍卫。
两名书生还有侍卫,一进寝房门,便停在了两侧,董庸随着玉娘的指引前进。最后停在了距离床榻差不多*尺的位置,
就见他双手合拢,扶手恭敬作揖,“听闻四娘子身体不适,董某本应不该来打扰,但因公务在身,还请四娘子见谅!”
周萋画侧目看向蚊帐外的董庸,他穿了一身黑色绣着金丝松鹤纹的长袍。袖口、领口还有玉带却均是金色暗纹,黑色与金色的搭配,彰显着董庸的贵气。
他是背光站立。因此周萋巧合根本看不清五官,只觉得是一团黑,但看那轮廓,仍然能感觉到这个俊美郎君散发着的魅人芒光。
周萋画轻语一声:“董少卿不必客气!”便要起身,玉娘见状连忙上前搀扶,却被周萋画给制止了。“儿没那么严重!”
她直起身来,坐在床上。“董少卿,是为了陈高一案而来的吧!”
“正是!”董庸不敢直视周萋画。作揖回答,“情况紧急,某就直接了当了!”按照董庸的计划,周午煜会于明早到达京城,那他的奏折只需于明日傍晚从洛城出发即可。
但实际的情况却是,路上因出现多出桥梁垮塌,阻止了周午煜前行的速度,与此同时,京城内的与周午煜有恩怨的老臣们,已经密谋于明天早上先于周午煜一步,开始弹劾。
如此一来,周午煜就算到了京城,就算面见了今上,情况也是被动的。
董庸思忖之下,这才不顾夜色,前来周萋画寝房。
周萋画不知道这董庸嘴里的情况紧急是什么意思,但看他不是开玩笑,也没有多问,便点头答应了。
隔着蚊帐,董庸虽然看不清楚周萋画的具体表情,但还是能辨别出她微微点动的头,于是不做任何耽误,请周萋画把在狱中给苏玲做的尸检的详细情况说一下,并挥手示意他带的那两位文书先生做记录。
周萋画自信回想一下,组织一下语言,一一陈述出来。
“那田庄的那具尸炭呢?四娘子能否也将你的验尸过程说一下!”说完苏玲的死,董庸又立刻追问周萋画对苏珑的检验过程。
周萋画抬头敲打一下太阳穴,“好!”随后提高音量,减缓语速,又把苏珑的验尸过程说了一遍。
随着周萋画话音的结束,董庸也踱步到了书案前,依次拿起两名文书的记录,从中挑选了一份他认为满意的,加盖其官印后,递给那名一直随手跟随他的侍卫,严肃说道:“速速将这份尸格与那奏折一起,以八百里加急,送都刑部!”
“是!”侍卫抱拳表示明白,便转身疾步出了周萋画寝房。
在侍卫离开后,董庸也招呼那两个书生离开,他自己则立在寝房中间,先是回头看看坐在床榻上的周萋画,而后又抬头看看四周,努力寻找着话题。
最后,他的目光落到了放在书案上的匣子,“四娘子,这个匣子不会就是白天你用来装解剖器具的匣子吧?”说着他,抬手打开了匣盖,却见里面空空如野,不禁吃惊,“原来不是啊!”
宫灯就在桌子旁,匣盖完全打开,董庸自然能清楚地看着匣盖上的花纹,于是抬手轻轻抚摸。
手指触碰到那些所谓的花纹,董庸却怔住了,他能清楚地感觉到,这并不是真正的花纹,而是雕刻着字。
他抬起匣盖,便要仔细研究。
一想到匣盖上那两句惹人联想的话,周萋画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未完待续)r655





医谋论 094 误会(二)
“董少卿……”
“娘子……”
周萋画出声制止董卿的声音,与玉娘从门口传来的呼唤声同时响起。
两股声音不期而遇,巧妙地混合在一起,如同是二重奏里的合音,各具特色却又完美的融合在一起,反倒是一下子吸引了董庸的注意力。
他放下匣子,转过身,却见周萋画已经挑开幕帘,探出头来,她身着白色中衣,如瀑的黑发散开,浓黑的眉毛被遮住,原本如银盆的脸就露出一点,没有往日的英姿,活脱脱只一娇美的弱娘子。
董庸以为周萋画要下床,连忙上前,“四娘你身体不适,切勿下床!”
周萋画一听这话,便知董庸是误会什么了,她也没有多说,身子往回移动一下,坐在床榻上不语。
而这时,玉娘已经端着盘子走到了床前,“娘子,药熬好了,咱们该吃药了!”
她将盘子放在床榻一侧的矮桌上,便上前给周萋画挑开蚊帐。
周萋画在玉娘挑蚊帐时,顺势依靠在了床上,拉过夏被盖住了身子,她心中默默想着,这玉娘办事也算鲁莽,就是不如丽娘想得周全。
若是丽娘在,定然是会先把董庸给支走,这毕竟是闺房,纵使董庸跟自己有婚约,也不应该就这样肆无忌惮地出现在寝房里吧。
玉娘挑好蚊帐,转身去端药,她这时才意识到,蚊帐挑开,这董庸可就彻底看着周萋画了,她这才开口对董庸说道:“董少卿。娘子要喝药,要不,您先回……”
玉娘的声音透着爽朗没有一丝为难,就好似事情就该这么进行似的。
见她这般表现,周萋画忍不住琢磨。上世只听说有玉娘的存在,让陈氏减少了许多为难,如今看来,她做事也不过如此啊。
思考玉娘之时,难免周萋画会记起丽娘等人,也不知道陈氏把事情解决好了吗?冬雪的身份会暴露吗?
周萋画琢磨的时候。就见董庸上前一步,从玉娘手里直接拿过了药物,“让某来给四娘喂药吧!”
什么?
周萋画侧到一边的脑袋一下子转了过来,她难以置信地看着董庸,宛如自己听错了一般。
却见那玉娘跟自己一样的反应。“董,董少卿,你刚刚说,你要给娘子喂药?”
董庸点头微笑,转身朝周萋画走来。
“不可以!”玉娘终于反应过来,身子一横挡住了董庸,“董少卿,这喂药的事。还是让老奴来吧!我们娘子,她,她虽然跟你有婚约……可。可毕竟……”
玉娘快人快嘴,可算在这个时候表现的淋漓尽致了。
以至于,听得周萋画是一个劲儿的冒冷汗,她连忙直起身子,微微扬一下下巴,把夏被往下拉了一下。正要开口给玉娘解围,眼神一挑。一摸白色映入了她的视线。
竟是秦简那厮!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转移到横梁上,他显然已经目睹了整个事情的经过。就见他嘴角上扬,一副看好戏的神色。
周萋画的眼神透过董庸,微微停顿在匣子上片刻,垂在身旁的玉手用力握了一下,而后说道:“玉娘,让董少卿喂儿服药!”
此言一出,周萋画如愿看到秦简那下垂的嘴角,于是又补充说道:“玉娘,给董少卿搬凳子!”
她指指收回眼神,抬眸看着董庸,“劳烦董少卿了!”
董庸大喜。
玉娘却为难不已,但仍然按照周萋画的安排给董庸搬来了凳子。
董庸一甩袍服,坐在方凳,而后轻轻搅动着药碗,舀起一勺,待冷却后,送入周萋画的嘴里,他很小心,每一勺都很慎重,生怕烫着周萋画,不时询问周萋画苦不苦。
董庸越细心,周萋画就越不自在,她竟可能的维护着自己的仪态,浅笑,不语,而放在身旁的手,却始终紧紧攥成了拳头。
周萋画是又悔又恼,曾经发誓不与董庸有任何私下接触,就这样被秦简那厮一激,变成了一句空话。
药,很快就喝完了。
董庸把药碗跟汤匙递给玉娘,便从玉娘手里接过手帕,轻轻地替周萋画擦拭掉了嘴角的药渍,他见周萋画有发丝垂下,便要伸手去替她陇上去,已经靠近周萋画脸庞的手,却被硬生生地挡了回来。
周萋画洞察他的意图,提早抬手收拢了垂落的发丝,“多谢,董少卿!”
董庸尴尬一笑,手不知所措地垂落,最后按压在了夏被上,他手一用力,忽而觉察到被什么膈了一下,他眉头一蹙,脸瞬时间涨红。
周萋画看董庸尴尬地不知所措,于是再次直了直身子,并顺势用眼神扫过那悬在横梁上的秦简。
那厮做侧卧状,横躺在梁上,腿微微全起立着,一手止住脑袋,见周萋画再次看来,他的嘴角竟然再次夸张上扬。
周萋画气愤地抿抿嘴,眼神收回,当她再次看向董庸时,却暗自吃了一惊,董庸手里竟然多了一拇指大小的物件。
在烛光的映衬下,那小物泛着亮光,能清晰地看着里面保存完整的花瓣。
花珀!
看小物一眼,周萋画脑中就立刻出现了这两个字!
没错,董庸手里拿着的的确是花珀。
花珀是琥珀的一种,因为琥珀在形成过程中受热不均,从而导致琥珀内部的颜色不均一,从外向里看,像是含有许多花瓣一般,故人们取名为花珀。
董庸自然也认出这是极为罕见的花珀,此花珀纹理清晰、连贯,花纹优美连成片,更是世间罕见,起先他还以为这是周萋画不慎遗落的小物,却见周萋画面露惊愕。便猜出周萋画这也是第一次见。
这等罕见之物,绝非一般人能拥有的,既然周萋画看上去也蛮喜欢的,倒不如直接借花献佛,董庸没有说话。只是把手伸到了周萋画面前。
“送我的?”周萋画小声问道。
董庸不语,只是浅笑。
董庸的表现太过含蓄,没有一点他该有的张扬,周萋画诧异,但一想到横梁上秦简的表情,她心一横。伸手便从董庸手里拿过这花珀,“多谢,董少卿!”
董庸大喜,“四娘喜欢就好!”
他还想继续拉近跟周萋画的关系,玉娘将从门扉里。踏步而来,跟在玉娘身后的,还有那刚刚被董庸差出去送信的侍卫。
董庸眼睛一撇,看那侍卫面露焦急,嘴唇上下抿着,便料定发生了事情,他不敢做任何耽误,从方凳上站起身来。“四娘子,天色已完,董某还有公务要忙。就不耽误您休息,先行告辞了!”
周萋画微笑,“董少卿,请!”
得到周萋画的回应,董庸再次颔首作揖,深情款款地看了周萋画一眼。便甩袖携侍卫大步朝门口走去。
走动中,周萋画隐约听到他压低声音责备侍卫:“这点事都办不好。真是一群废物!”
难道又出什么事了吗?
周萋画摆弄着手里的花珀,默默心想。
“呀。娘子,这是董少卿送您的礼物吧,真好看!”玉娘眼睛也算敏锐,一下子就看到周萋画手里那拇指盖大小的花珀,连连惊呼称赞。
周萋画浅笑一下,将花珀放在手里,一则是给玉娘看,当然更重要的事为了打击那位“梁上君子”,“是啊,好看吗?”
“好看,好看,那里面是花瓣吧!真漂亮啊,看来董少卿没少花心思!”玉娘连连称赞。
听到玉娘的称赞,周萋画却笑不出来了。
这玉娘隔着自己可是有八尺有余,竟然能看清楚花珀里那么丁点的图案,那她继续呆下去,梁上那位不是迟早会暴露!
周萋画不认为玉娘是会藏心思的人,她若知道了秦简的存在,估计没多久陈氏也就知道了。
担心出现意外,周萋画立刻握住花珀,侧脸对玉娘说道,“玉娘,喝完药,身子比较乏,儿要休息了!”
“是!”玉娘答应,并上前把周萋画伏下,“娘子,老奴把寝房里的宫灯给你熄了,在门口给你留一盏灯,你看可以吗?”
“不用!”周萋画干脆拒绝,那宫灯比玉娘的个子高,又正好在秦简横卧的梁上,她若是去灭灯,指定发现秦简,“留着吧,若是春果、丽娘她们回来,也能心安!”
“娘子想得周到!”玉娘答应,为周萋画放下蚊帐,盈盈福礼后,便推了出去。
随着门扉被关上的声音,秦简如期从横梁上落下。
周萋画平躺在床上,明明听到了他落下来的声音,却也不侧目,平定心情后,淡淡问道:“梁上君子,在上面看得可舒服?”
秦简此时的神色已经没有刚刚的愉悦,他隔着蚊帐看着周萋画,看着周萋画放在身体一旁的手,那手里握着那枚花珀,他目光如炬,恨不能上前从她手里夺走。
秦简努力控制着,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喃语问道:“你很喜欢董庸送得礼物吗?”
秦简虽然努力调教着气息,却仍能听出他压抑着的愤怒,周萋画却因他的愤怒而欢呼不已,“是的,我很喜欢!”
她说着,就故意侧卧朝向秦简,抬起手,用拇指跟食指掐着这枚花珀,带着炫耀的色彩伸向秦简方向,“花珀需要经常佩戴才能保持其光泽,我在想啊,是把这花珀做成吊饰呢,还是做手镯呢?”
“秦义士,要不,你给我提提建议?”周萋画故意刺激道。
秦简的脸如被霜打过一般,身体定在原地许久,半晌后,他转身背对周萋画,边朝那放在桌子上的匣子走,边说道:“此花珀中间已穿孔,定然是为了做手镯!”
“呀,是啊!”听秦简这么说,周萋画立刻仔细观察,果然见花珀中间已经打通,只需编织上挂绳便可佩戴,“没想到你眼神还挺好的!”
秦简已经将匣子夹在腋下,心如刀割,周萋画的言语里虽然有夸张的成分,但却透露出她对这花珀的喜爱,秦简稍微做一下自我安慰,淡然吐字,“承蒙夸奖,秦某有事,先行告辞!”
说着,他就走到窗前。
一看秦简要离开,周萋画挑开蚊帐,故意说道,“这么快就走,难得你不想欣赏一下这花珀吗?”
欣赏!秦简冷冷一笑,这花珀就是老子千辛万苦找来想送你的,还需要多此一举吗!(未完待续)r655




医谋论 095 分离与再启程
秦简推开窗户,没有直接离开,而是转过身,用叮嘱的语气对周萋画说道:“我去老夫人院子看一下,若是一个时辰之内,她们还没回来的话,你也就不用等了,明天一早,直接去你母亲院子,迎接永安郡公家的嫡长女就可了!”
周萋画自然明白秦简这话的意思,但一想到冬雪跟秦简的关系,她心里还是有那一点点不舒服,于是只浅浅“嗯”了一声,便将身子收回了蚊帐里。
她没有立刻躺下,而是静静坐着,隔着蚊帐就那么远远地看着矗立在窗前的秦简,他的黑发随着窗外涌进的风微微飘动着,她那挂在玉带上的玉佩与他的白袍融为一体,随着他身体的晃动,偶尔现出玉佩的轮廓。
站在窗户前的秦简,在周萋画收身进蚊帐时,也不约而同地抬眸看去。
目光就这样在半空中相遇了。
两人尽可能的都让自己的眼神看上去平静的没有波澜,静视一两秒却又不约而同地选择了躲避。
以至于,秦简完全没有看到周萋画眼里的泪光。
而周萋画也没有看到秦简那被面具遮挡下的眼睛显出的苦涩与不舍。
秦简想摘下面具让周萋画记住自己的样子,手放在面具下方半晌,终究没有勇气摘下来,他控制一下情绪,低沉着声音,道了一声,“保重!”随后就“嗖”得一声从窗户中,消失而去。
“保重?保重什么?你要去哪?”一句保重让周萋画顾不得眼泪挑开了蚊帐,热气裹着蚊虫从窗户外铺面而来,却唯独不见秦简的身影。
周萋画赤脚下床。走到窗前,探身出去往,一轮明月挂在前面屋顶上,明亮好似银盆,耀得人心里惶惶的。
周萋画右手放在胸口。隔着中衣摸着冬雪送的那与秦简一样的玉佩,左手则拿着董庸送给的花珀放在眼前仔细瞅了瞅。
“哎!”周萋画哀怨地叹了口气,为了赌气,她又把自己丢了。
关上窗户,周萋画回到床上,估摸着也就过了一刻钟。就听着急切地脚步声响起在了走廊里。
春果她们回来了!
周萋画刚从床上弹起身来,就听着房门口嘁嘁喳喳地声音,是春果跟冬雪正在吵着要不要来打扰周萋画。
周萋画清了清嗓子,喊道:“都进来吧,还没睡!”
周萋画声音落下。就听门“吱呦”一声门被人推开,伴随着推门声就听冬雪大声嚷嚷,“儿就说,师父不会睡的!”
话音落下,就见冬雪如雪花一般直接飘到了周萋画榻前,她跪在床榻前,胳膊搭在床榻上,脸凑在蚊帐上。瞪着大眼看着周萋画。
周萋画见她这般可爱,便要伸手拉开蚊帐,却被冬雪给制止了。“别,娘子别,蚊虫多……”
“哪是蚊虫多,你是怕让娘子看你是黑脸猴吧!”在冬雪瞅周萋画时,春果跟丽娘、玉娘也迈步进了寝房,三人在给周萋画行过礼后。春果开口调侃道。
听春果这般与冬雪开玩笑,周萋画便知这冬雪的身份没有泄露。虽然因知道冬雪跟秦简的关系让她心里有一丝难受,但她还是努力调整情绪。假装什么事都不知道,抬眼看着眼前的三人。
一听春果称自己“黑脸猴”,冬雪没有生气,反倒手指压在嘴唇中间,示意春果安静。
周萋画一看冬雪这般举动,就立刻猜出冬雪肯定发生了什么事,她轻轻咳嗽一下,“春果,老夫人没有为难你们吧?”
“没,没有!”春果垂下头,小声喃语。
春果说得没有底气,周萋画自然不会相信,她眼睛一抬,看向丽娘,“丽娘,是这样吗?”
“是!老夫人没有为难!”丽娘也低下头,喃喃回答。
周萋画本就没打算从丽娘嘴里听到正确答案,她不做停留,看向冬雪,“冬雪,你是我的徒儿,今儿刚刚行过拜师礼,应该不会骗我吧?”
冬雪依然跪在床榻边,擎着脑袋看着周萋画,见周萋画眼神饱含信任,脑袋一热,全然忘记刚刚在路上她与春果、丽娘的约定,脱口而出,“也不算为难,只是把春果数落了一番,说她这不如她娘好,那不如她娘会办事,无法就是说春果没把您照顾好,让您受伤晕倒了呗!”
“加上那个叫什么卫琳缃的在一旁吹耳旁风,老夫人最后直接把我们三个关了柴火饭,她卫琳缃也不想想,若不是她去衙门告黑状,娘子至于从起床就那么忙碌嘛,若不是师父说给她留面子,徒儿早就揭她老底了!”冬雪比手画脚地描述情况给周萋画听。
“祖母把你们柴火房了?”周萋画追问道,“那你们是怎么出来的!”
“我们啊,就那样,这样,嘻嘻……反正最后就是出来了!”一听周萋画追问,冬雪一下子慌了,她嗯嗯啊啊地敷衍着,扭头求救地看着春果。
岂料看到的却是春果恶狠狠地眼神,你这家伙,说好了别跟娘子说老夫人为难咱们的事,咋嘴巴这么不严呢。
可面对春果的愤怒,冬雪这家伙却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并且冲春果做了个要求她配合的威胁眼神,这下可把春果给惹恼了。
于是在听到周萋画询问她到底发生什么事后,春果毫不犹豫地开口了,“是,是冬雪把柴火房给点了!”
“什么!”周萋画大惊,她还想着待明天她休息好了,要从柴火房开始查起那汝英的死,一听柴火房被冬雪点了火,周萋画一下子拉开蚊帐,“火势控制住了吗?现在如何!”
冬雪被周萋画这猝然的动作吓得重心不稳,一下子蹲在地上,“没,没事,火,火没着起来!”
“火没着起来?”周萋画不信,盯着冬雪的脸反问道,却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冬雪的脸上蒙了一层黑乎乎的灰,鼻尖嘴角更是有明显的黑色灰,“黑面猴”这个称呼,赠给她还真合适!
“具体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周萋画止住笑声,故作生气地看着冬雪。
冬雪双手支地一下站起身来,她拍拍屁股,可怜兮兮地说道:“儿好不容易引着了火,那窗户就被人‘哐’得一声给踹了下来,那火苗本就弱不禁风,一下就被那窗棂给砸晕了,哪还有力气着啊!”
火苗被砸晕了?
这比喻还真恰当!
这意思就是说有人出现制止了冬雪点燃柴火房的行为!
“既然你纵火未遂,那祖母怎么放你们回来了呢?”既然已经挑开了蚊帐,周萋画索性选择下了床,她站在地上,春果上前给她批上了绸面薄衫,并扶着她朝桌子前的方凳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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