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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梦为马,不负昭华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沉茉

    待宫人尽数退却,皇后淡漠:“六宫,自是本宫居上位,你们皆居下位。”

    话毕推回茶盅,又道:“不过一时得宠,成不了气候!”

    我蹙了蹙眉,压下怒火:“如今贵妃已疯,若我同洛才人失宠,于娘娘而言,何尝不算是利”

    岂料此话未能起作用。

    皇




第八十一章 异族公主
    待冥帝司奉命到天禄阁却发现人早已被抓走,只留下三两名东宫值守的宫人在里间侍候,继而于指尖掐算一番,皱了眉头神情凝重,转身化作一阵疾风冲出了窗外碎了琉璃瓶,生怕时辰耽搁久了生出意外,在让隐在凡界的仙者钻空子。

    尚方司不比宫内,多年不曾打理过的牢房阴暗潮湿,使人蹙眉,唯一还算得上干净的,便只有木桌三寸之处,我蜷缩自己坐在上面神情萎靡。

    冥帝司来时正逢牢房里发放饭食,落地恰巧撞了饭碗,惹来牢头一阵责骂,又侧身躲进了牢房中,嫌弃起四周污秽不堪说道:“无论是九重天或凡界皇宫,都大抵与你八字不大和,这厢才得了恩宠便连连遭受牢狱之灾,莫不如你就此便弃了,待看栾溪下一世气运如何,若比今生好再提及仙缘也不迟,嗯,顺带也可以帮我好好规整番凡界的气数运势,也算是造福一方,为自己积了不少功德,说不准届时还会有高人相助你成了仙身!”我自是了解冥帝司为人处世原则,不过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可栾溪元神已毁,坠入红尘中染了俗气,几世轮回之后,哪里还能这般轻松回得了九重天,缓缓摇了头说:“等不了几世轮回了,又何来什么高人,这终究是我无意间欠下的,不该让栾溪替我还,若非她当初与我交好,又岂会有今天这般结果,佛语不是说因果轮回,才是结束。”

    话毕眸中泛出些许泪光。

    冥帝司清楚劝解不开便凑到身边坐下,轻语:“不等来世今生也尚有迹可循,何苦把话说得这般决绝!单论凡界人皇对你那份心思,栾溪这事便还有转机,待从这烂地方出去,你多加把劲拢住人皇,彻底断了栾溪为父献身的心思,过不了三五年,仙缘一事便可提上日程,届时晋朝已毁你便可回幽幽谷了。”

    若一切真的如冥帝司所说,又该是多好,却成不得真。

    当初昭华极喜灵物,便拾了我,每日霞光下,赐名识字早已成了必做的,可这份欢喜终究不是真的,待一日天诏出,便要被遗忘进角落,再也走不进那人心中。如今凡界人皇也不过空喜欢我这副皮囊罢了,待倭国公主献舞成功,让他尝到了什么才是佳人相伴共度良宵,旧人便再也新不得,于三宫六院中空守房中,什么再不问世事,什么陪你隐入良田为伴,不过都是随口而言。

    我探出指尖。

    由着那缕斜阳照耀着,缓缓流动与指尖,将那阴暗之中镀上一层金辉。

    冥帝司同我诧异道:“许是旁的皇帝均喜新厌旧,但晋朝最后这位却是个情种,既与你许下这些誓言,便万万不会再移情于其他人,我掌管凡界少说也有百八年,你总该在此事上信我一回,那人皇对你一往情深,何苦将这到手姻缘弃了,左右不过一世情缘,于你算弹指一挥间,待他转世轮回,再不会记得你,你亦可回幽幽谷颐养天年。”

    随着那缕余晖被冥帝司挡住,逐渐没落下去,嘴角微翘缓缓一笑,一世情缘,所能用力握住的也不过指尖流沙。我沉声道:“即是如此我便信你,唯心始终,他不忘我亦不忘!”冥帝司点头,化作一阵疾风冲出去,撞了牢门,惹来牢头又一阵责骂。

    晚间皇城灯火通明,原本朱



第八十二章 情缘决裂
    倭国使臣见场面有些僵,便立即走上前一手牵回公主,单膝跪于前行大礼,方才借此机会表明来意,虽说两国交战已久,然这公主却异于常人,不知从何处听闻了昭华,芳心暗许。

    昭华未应眉头皱紧。冥帝司站于一旁唏嘘,这凡界桃花开的比九重天胜。

    然这厢毕竟是倭国的一番心意,若在这宴会上被驳了面子,免不得重燃两国战火,涂炭生灵,让一众百姓继续流离失所永无宁日。

    她甚为一国之母岂能不考虑,眼眸扫过一旁面色铁青的昭华,心下一沉便起身,迎着倭国使节一笑,虽为应下那公主入宫为妃,言中之意却也给出了缓机。

    天禄阁内气氛低压,冥帝司垂眸,生怕矛头指向了自己。

    皇后晚昭华一步走进内间却被一茶盅砸到脚旁,上前道:“即便您要埋怨臣妾,这事也改不的。”

    昭华闻言铁青着一张脸转身,微眯眼眸说:“皇后这是在威胁朕了别以为你的所作所为,朕一点儿都不清楚,晚晴坞众人因何原由尽数押入尚方司,贵妃疯后又是因谁才性命不保!”

    贵妃之死意料之中,即便她这个皇后不去做,梁相国亦不会留活口,更何况后宫中,如不能得到圣恩,身后家族势力又有谁支持,反不如一死来的快。皇后硬撑着仪态,不让面色有惧便,缓缓抬眸说:“皇上终要顾忌天下,岂能有儿女私情。”

    昭华嘴角冷笑,说:“如此说来,朕反倒是要好好感谢皇后了!”

    话毕正埋头不语的冥帝司,忽而觉察耳边扫过一阵凉风,再抬头时便见昭华手握长剑,剑尖直至不远处的皇后。凤钗应声而落,携着一缕长发坠到地面,这厢确确实实触了天君心窝,妄动仲灵位置,便也算违了天命,虽说这一开始,便是天君囚人皇,才促使久居不下人皇尽了阳寿,如今皇后冒死硬劝天君纳倭国公主为妃,倒也真是不想活命了。终是碍不住动气,皇后落了泪哽咽:“臣妾知道您宠爱仲答应,可如今朝中谁人不上折子,说她是祸国殃民的妖女!您若执意如此必会失了民心,那倭国公主虽生性豪放,但却胜在同仲答应如孪生姐妹一般,也可伴您......”

    未说完剑锋又探前几分,冥帝司惊恐,昭华怒斥:“多说一句,斩立决。”

    话毕手中长剑顺势回鞘,皇后自知事成抹干泪痕,对着昭华背影俯身一跪离开天禄阁。冥帝司见已无人,才将高悬起心放下来,倘若方才天君一怒之下失手杀了这皇后,犯了远古人神所定之规,这番罪孽可就要落在他的头上,想到此处缓步上前欲探一探此时势头。

    昭华淡漠:“收起你的小心思,即便再怒我也不会去杀凡人。”

    冥帝司脚下一顿,双手从广袖中探出,作揖道:“天君忧虑了,帝司替您探过口风,仲灵不过醋了,与您这算,倒是件幸事。”

    经此一言昭华眸色变了变,在九重天时相知相伴多日,都不曾察觉,她原来也有这般女儿家心思。

    牢中光线昏暗不明,坐在这里一日便不知外面如何,我又圈了圈身子呆坐,看着唯一的小窗,透过来一丝光亮犹如希望般。



第八十三章 另觅新欢
    待一众人相继离开。栾溪忍下抽泣从一旁站起,伸手扶着我说:“我知你心中有怨,那晚我不该冒充你......”

    我抬了眸一笑:“我不怨,什么都不怨。”

    低头握紧手中明黄懿旨,上面字字句句说的甚为清楚,这金陵皇城又与九重天差了些什么,不过缪若喜好面子,于暗中下手,借封后典礼一步步将我从浣纱殿逼走,又得了份心安,呵,从来傻的人只有我。

    红玉钗插稳,少女浅笑:“这玉钗真美,比倭国要好!”

    古丽十分欣喜,对着铜镜痴笑。自从阿爹复信准了她嫁入晋朝成为倭国第一个女英雄,穿上美艳的嫁衣,心中便再也不犯难,那听闻被打入冷宫的女子是谁。

    皇后一顿,命身后宫人端上金丝嫁衣,才伸手拉起了古丽缓步走过去,指向其中一件说:“这后宫里相来是人多嘴杂,心思难测,你我甚为投缘,日后若是有人借故难为你,便来东宫,姐姐替你做主!”话毕提起一件嫁衣,比量着放在了古丽身上,本是就年轻的女子,借嫁衣之红尤为衬得娇嫩欲滴。

    经皇后这一番提及,古丽眸中微顿,便忘记了阿爹临走前的悉心嘱咐,与人说起了传闻中的闲话,那女子容貌娇美,加之聪慧,所以甚得晋国皇帝的宠爱。

    古丽这一问,却提点了皇后,春风吹又生,不如借此机让某些人死心,安心在晚晴坞度过余生。

    因是被禁足晚晴坞,所以原本的宫人皆遣散,留栾溪一人在这空荡处陪着,一如当初在九重天上,无论悲或喜都只一人,夜雾朦朦时起了凉风,我坐于正厅呆滞望着。

    只是夜里来了人,伸手扣响殿门,我见栾溪已走去膳房打点今晚膳食,我便起身上前开门。岂料门外是名红衣少女,一双乌黑的眼睛发了亮光惊讶道:“你必然就是传闻中曾被皇帝宠冠六宫的妃子,竟真同我长得一般无二,只是少了些活人气,此处院落只有你一个人在么可有配备十一二个洒扫宫人在我听皇后娘娘说过你从前为人嚣张跋扈,乱了不少规矩,可我不同,必会处处依着皇上!”

    那日软轿中有轻纱遮挡,未能瞧个真切,今日一见这公主倒生得与我有几分相似,可在九重天多少也住了些日子,若连这等术法都看不出,也算是白活了百年,上前握住那公主手腕一看,淡紫色红痕环绕,正如我心中所想。

    古丽见我紧握她的手臂不放,一时又挣脱不开便生了恼气,呵斥道:“你无礼!还不快放开我。”

    这一声怒斥叫我嘴角冷笑,害的栾溪元神散尽在往生地,还执着不放,究竟是谁无礼!

    随着手中用力一拉扯,我逼近倭国公主,盘问:“你是何年何月何时生,手腕又为何有这等记号,你说得清楚,我便即刻放开你!”

    古丽蹙了眉:“你怕是生了疯癫,这手腕上是我自幼的胎记,又有什么说不清楚的!”

    我冷笑道:“这并非胎记,你也不是人,还想继续骗我吗”

    古丽当即一甩手:“我......我不是人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下了决心欲冲破封印道:“今日便同你做个了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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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红绸落尽
    然栾溪千方百计避讳大婚,也终是没能避开那一日隆重。红绸布满金陵皇城,众人皆喜气盈盈,却唯独晚晴坞内奏起了几许淡淡的古琴音来,饶是在幽幽谷中未能弹出感觉,在这伤情之地竟有意感。忽而一抹红绸越了围墙刮进院内,恰好落在我将将举起的手上,紧随而来便是喜鼓铜钹一阵喧闹,吉时已到,该是皇帝老同那倭国公主同拜天地了,于九重天时未能见昭华同缪若拜东周大地的稀罕一幕,如今倒是能听一听着凡界皇帝娶妻时的繁复乐曲,多少也算是没白来这一遭。琴音流转自指尖,夹杂着未能散去的愁苦,皆化作寸寸相思混入喜乐中,从此高山流水,愿你佳人相伴永守江山百岁。

    眼看着御撵从天禄阁中驶出,昭华却一身华服站于窗前。那一日仲灵跪地接旨,他心中怎么能不为所动,可如今凡界人皇已逝倘若又因此伤了皇后,又要怎么平三界安宁,与生俱来的天君命,他唯有孤注一掷以凡界苍生为首任担着,方可保三界众生,只有那从她处得来的心,才真正属于她。想到此处昭华低了头,看向掌心中一道剑痕,那时仲灵为栾溪闯天宫,以云稠剑相挟逼缪若说出下落,可她终是忘了云稠剑习性,剑使偏锋险伤了自己,覆手而挡划破了掌心,却也难抵那一句恩情已还,再见只能是仇人!他不是不曾怨恨过,这天君之位为何要他一人当。

    相来难能落泪之人竟然落了泪,转身化作一阵狂风刮乱了满城红绸喜字,吹起御撵,让坐于其中的璧人眯了眯眼,纷纷抬手拢紧了一旁软纱。

    说来也是奇怪,那喜乐声一过便起了一阵狂风,吹的落花坠入茶中起了层层涟漪,我止了琴声遥看着,心思甚安宁,再也没有了从前的那份欢腾。

    栾溪去侧房煮了粥,自那日接旨,便处处受欺负,只得自食其力在晚晴坞起灶,于花丛飘起轻烟,将这一处染上了些尘气,却很应景。我端起茶盅借着落花品起了茶香看头顶白云,孰是孰非,也不如此间念你待你极好的人在身边,她不在气恼,宫中多爱算计,九重天上人人攀登富贵恃强凌弱,唯独那一身褪去的仙骨,时刻提醒我,有些东西即便栾溪不记得,我也要寻个时机将仙缘讲出来,重筑仙身登九重天。

    只是这时机却不是眼下,我放下茶盅意欲去侧房帮一帮栾溪做什么,却不曾想此时门被扣响,声音急促仿佛来人心中带着些焦躁,只得起身疾步开门,相见无声,今日的新郎官,竟穿了常服,面容惨淡站在了晚晴坞前亲手敲门。

    我冷笑:“皇上是走错了,还是想要加罪责但无论是哪一种,都只需执笔写下,便有人承了替您送来晚晴坞,仲灵虽没有多少学识,却也知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昭华一手挡在殿门上硬撑着,神情笃定:“没错!”

    我闻言嘴角嘲讽:“是吗还是您的好皇后又在这里下了机巧,等着仲灵自顾自转进去,而后再治罪,金陵皇城怕是连三岁孩童都晓得,今日乃是迎娶倭国公主的吉日,您却说没有错!那又是想将仲灵至于

    何地”

    昭华被这几句话噎得没了声,只默然喃喃道:“你误会了。”

    只这句误会,却让我眼中蒙上了层雾气,语气极呛:“那还请皇上明示什么才不算误会,是您当初那句愿避弃所有陪你甘愿隐入良田算误会,还是愿为你遣散后宫是



第八十五章 方识初心
    未等我驳回昭华的话,于侧房煮清粥的栾溪突突走来,站于院中望了望,却未能瞧见暗处,只抬手抹了温热茶盅,留下一声叹息又转身端着碗碟回到了侧房。

    我被昭华禁锢在墙壁间生了恼气,转头朝着那长臂,便一口狠狠咬下去泛出血丝,猛然发现那上方有道疤痕,模样甚为丑陋,却让人心头一酸涩,想起了地府前悠悠忘川河。

    于忘川河底幽魂恶鬼中,一人护我在怀。

    许是察觉到我松口神情颇为复杂,昭华不顾手臂被咬的伤口拂了衣袖说:“如今大晋虽仍位处强国,却已不在是当年先祖在位时打下江山的大晋王朝了,国库空虚内忧外患,倭国更虎视眈眈,唯有合战联姻求得份安宁,天下皆安,若论此处想必你该比我更清楚,”指尖带着温热将我泛着凉意的手反握到胸口:“我既承了天子命,便要对得起这世间万人爱戴,唯有这颗心终不负你!待江山已毁君王不在,与你归隐于山林,”感觉到指尖温热,我带着一抹惊慌和悸动回望着他:“这世间万般情事终不过幻想,而我从前也曾去相信过,可结果仍是如此,如今你与旁的女子拜了天地,却叫我不忘誓言,又是何必呢!”话毕我抽回了右手。

    脱离禁锢转了身。

    昭华于身后压下心头苦涩,未曾离去只是默默无言跟随我进了晚晴坞内间,正逢栾溪备至好了饭菜,抬头见该是大婚之人在,眸中难免生出了几分诧异之色,忙俯身跪地行礼。若还是曾经的晚晴坞,这礼数左右也不过逢场作戏,点点头罢了,而今却要感恩戴德般三跪九叩,从来誓言在现实面都不得不低头,驳了往日情分。

    昭华眸中一黯淡,倒像是知晓了我此时心中所想,抬手免了栾溪礼数,坐在一旁喝起清粥,淡而无味之中,却如同他们的感情,步步想要靠近,却不知为何总是会渐行渐远,忽而喉间一哽咽,他咳了忙用手帕捂住,继而收到怀中。栾溪知晓我同皇帝的感情,便走到身旁小心劝道:“既是爱过,又何必如此凉薄,”话毕递上一副碗筷,被推动着坐在另一侧。

    从前倒也同皇帝老吃过几顿膳食,却不曾知晓他如今口味如此清淡,几口清粥也能呛到,我垂眸抬手,将桌上其中一碗素汤递过去,已当作地主之谊。

    岂料那人却会错了意,眉宇见喜,竟笑了。

    而后谈论起,大婚之礼,他也缓缓一笑,也只说了句不足为外人道,含义颇多。

    晋朝正逢繁华时期喜爱点缀,而此番乃两国联姻场面必不可小,一切所用皆按大婚准备,整整绕金陵皇城三圈。

    反观十六名轿夫所抬御撵中皇帝性质淡淡,眉宇中还生出几分嫌弃,那倭国公主却极欢喜,不是撩开盖头偷看着。

    遇喜乐声大些,皇帝便抬手扯落古丽的纱幔,随手一扔又重新盖回头顶,继而转头看向窗外,心中甚多怨言。

    虽说皇后逼迫天君去联姻时,他极不凑巧的站于一旁听了,又极不凑巧,撞见了于晚晴坞门前那一桩事,待无人时再免不得多句嘴,如今便落了个这番模样,但这些也终究都是因太过方方面面考虑天君及仲灵的缘分。然这缘分考虑的委实多余,自认术法不抵天君高强,却被易容,一夜之间竟成凡界死去的人皇模样,加之险些睡过了吉时便被宫人催促送进御撵,与这公主,一同慢悠悠在皇城周围兜起了什么圈子,殊不知他此时所想,不过是尽快寻了天君开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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