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梦为马,不负昭华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沉茉
玉枢垂眸不敢过多作答,可心中却依然猜到了,凡界诸多种种皆瞒不过地府的帝君,说:“天君事出无奈,方不得已走了下下策,只是如今那人皇之妻,太多异样,不得不探查一番。”
那帝君也是个好说话的主儿,拂袖一抬半空之中,便出现了一本幽暗的册子,玉枢眼眸微转看向了帝君。世人皆晓得寿命在这册子上,却不晓得这册子会认主,也是世间少有极具灵性的法器,如今他承天君之命特此来查,方才能得以见一见这寿册的厉害。
传闻曾有一凡人夜梦之时,误闯了九幽圣地,来到这片彼岸花丛,却因只是魂魄而来,未能受到丝毫迷惑之举,见那忘川河底攀附着的恶鬼,吓得心神胆颤,却在仓皇之中开了寿册的法阵,改了自己及亡妻的寿命,闹得阴阳两界大乱,还被凡人写进了话本子中。
而后九幽地府便被帝君所管,至于那阴阳两册便分别封印在了地府的某一个角落,再也没有凡人无意间来闯入,只是那本寿册之上,因此沾染了凡人的气息生了灵性,知晓七情六欲,为世人愚钝所泣。
想到了这些久远的传闻,玉枢再抬头看向寿册,颇感慨万千。
帝君也晓得此时玉枢见寿册心中所想,嘴角淡然一笑,便拂手看了寿册的法门,望着半壁天浮现出的名字及前生往事,这才转过头对玉枢说:“你所知晓的,已然是关于寿册的一半了!细节也再无需本君多说,它生了灵性,若是不出意外,你只需说出那人名字,谜底自会揭开,”话毕寿册果然朝
第二百零二章 逼供
余下种种只有无尽的忘川河水,渡往魂魄的声音传过。
玉枢说:“既然是如此,玉枢心中来时便已有了一部分猜测,只是论过往之中,也确确实无人曾敢于这么做,试问仙者毁了凡人的寿数,可算作天劫一并消除了”
帝君转过身略有所指的挑眉,淡淡道:“那你说呢”
闻言玉枢已知结果如何,便不再过多追问,毕竟有些事情不是他这个位置可以僭越的,继而揖了揖手,见帝君化作一团云雾又浮在了最初的那块巨石之上,好似已然与这片彼岸花融为一体,显在天地之间。
只是玉枢查清楚了这厢人皇皇后的寿数,却也未必能即刻解了我同栾溪的那段命格的牵绊,也不知过了多久,原本安静异常的牢房内,忽然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奉缪若之命特此赶来的单雪,就十分轻蔑的站在我的面前。
她一手扫开地上已死的毒虫,冷声说:“我们家娘娘心善,不忍这些毒虫为你一条贱命而死,可你也不要太不识抬举!既然都是已经做了的事实,何不索性认了,或许还能保得住你那好朋友的性命,若是再耽搁两天下去,说不准朝堂之上,百官又会传出什么千奇百怪的流言蜚语了。”
我因接连几日未进米水,周身无力的说:“这是开始逼供了吗”
她闻言一冷哼,随手便甩给了我一个响亮的耳光说:“此时你还能有这口气留着打哈哈,不过是我们家娘娘不想太快让你得到解脱罢了!等到你见到那洛紫珊惨死的时候,怕是也不会再有气力来抗衡!”
一瞬间想到了下凡前的往生地,我心头一紧质问道:“你们所恨的人是我,为何偏偏要拉上她作陪!”手臂上的铁链,磨损着手腕,泛出一圈圈血痕。
单雪唤来侍卫抬进水桶,一面说:“这世上从来就没有什么不应该,都是为自己还债而已,你也是一样。”
这番话倒并未让我心中起疑,毕竟最开始时是栾溪先抢了皇帝老的宠爱,那时东宫皇后虽不像现在这般急功近利,心中却也是有百般怨念的,所以才会借机趁我同栾溪因晏修远而疏离时,拉拢成帮,一举夺回了后宫之主的位置。
可这原本就是皇后一人所做,如今再将罪名尽数按在栾溪头上,未免有些强词夺理,既然是合作交易,必然要有些立场。
想到这些我冷冷一笑,对着单雪嗤笑道:“你家主子可知道你同我说的这番话,又或是当初为何拉拢洛紫珊呢都是还债,皇后的债,从来都是自己做出来的。”
单雪怒目圆瞪,抬手便想着再甩过来第二掌,却终是被理智给拦下来,说:“我不信你的激将法,这份罪状你签了,便可保佛庵堂内的洛紫珊一条性命,若是不签,你们谁也别想活着出金陵城!”
随着话音落地,原本一直禁锢着身子的锁链也开了,我跌跪在地上,面前放着早已被好的笔墨纸砚说:“罪名我认,只是你们如若敢又违背,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笔尖朱墨滴落,溅在宣纸上,我眨了眨眼,不想在这几日多生事端。
见得到了最初想要的,单雪十分顺畅的拿走了罪状,转身便离开了牢房,我一步步踉跄出了牢房,却见尽头的两名侍卫走来,将我又锁进了最初的牢房,好似这里从来就
第二百零三章 仁善
单雪带着宫人疾步往东宫赶回,眼角余光望向手中端着那份三页有余的罪状,便不自觉嘴角微翘,这一次必然能得个大功。
缪若正卧在贵妃榻上,手旁的侍女握着绸扇来回扇动,见单雪回来,便一招手让屋内侍女尽数退下说:“事情可是办成了”话毕原本半倚着的身子,也缓慢坐了起来。
单雪见此嘴角微翘眉宇间尽显机灵,缓缓将那份罪状奉上,说:“正如娘娘所期盼的那样,仲灵果然是自往生地栾溪散尽元神之后,生怕她再受一点伤害,如今好不容易帮栾溪假死换回一命,虽说是有天君在暗中相助,可结果却还是漏了马脚,她不想坏了这身清白写罪状,与天君生出间隙,可还是逃不过娘娘您的英明,这罪状周旋了好几日,终是成了!”话落间状书上余下尾处,清秀的写着仲灵二字。
琉璃护甲探过来,接过了状书。
从前是她羡慕仲灵在昭华心目中的地位,可如今形式已然全都不一样了,一份天诏而下再也没有什么眷侣可言,纵使你追到了凡界费尽心血的想要守在一起,可还是瞒不过命数,天劫一来仲灵就是最大的绊脚石,五百年前天书便早就有过示警,是昭华自己放弃了机会,那就不要怪她不留情面,亲手帮忙除去这个霍乱三界的妖物。
第二日相国理政,一清早便受到了后宫送来的罪状,已然歇息半月有余的百官相继来朝拜,见皇帝不在,个个唏嘘一阵猜测着,今日召集大家,又是为了什么事,苍翼于百官之后缓步进了朝殿,见高位之下端坐的梁煜,不由得撇过一眼冷哼,到底是凡人得志,有个什么风吹草动都瞒不过月末,果真是沉不住气,就这样的人,还能让天后当做手心中的帮手,也真是难得的。
忽而朝殿一静,竟是东宫皇后缓步从内殿走上了高位,俯览百官。
单雪十分得眼色朝宦官耳语了几句又退回去,果然梁煜便愤然起身率百官对皇后揖手行礼,却唯独开国侯一人,站立当中与皇后对视,嘴角略带一抹笑。
缪若坐于高位不敢有什么异样,指尖却不禁扣紧了椅背。
我被押上朝堂时,正值罪状宣读完毕,百官任谁也想象不到,曾经那般深受皇帝老宠爱的妃子,竟然私下会与旁人私通,登时纷纷上奏联名处决。
也正如最初冥帝司所预想的,皇后用了凡人最看重的清白一计,想要我自毁与皇帝老心中,又深受万人的唾骂。
我心中了然一切也再不会做过多的反抗,只是任由侍卫押着走过去,跪在了高位之上,冷眼瞧着高高在上的皇后。
身侧侍卫一个推搡,我险些匍匐在大殿之上,梁煜却在此时手持罪状站在了当中,面朝我后而看向观望的百官。
模糊记着状书上有过一句话,说是举国上下为皇帝老病重而忧心不止,后宫却有人趁夜色出宫幽会情郎。我很佩服皇后这次做法,既然抓不住同晏修远的证据,那便索性将这本就是假的事情摇身一变成了真的事情了,碍于栾溪假死脱罪在先,我认了这罪状便再无翻身可能,更何况此时皇帝老仍在病重,依照冥帝司所言早已命不久矣,又有谁能够在这公堂之上为我舌战群臣,到底是人心叵测个个都以自保为先,哪里又有什么圣人所云的种种,想到此处我冷冷一笑,却激怒了正在责问的梁煜,一时间满朝唏嘘更甚,生生要将一个女子置于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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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四章 中计
若非是冥帝司这几日夜来占卜后,突觉这金陵皇城内不大太平,他也万万不会趁此时机丢下了仲灵,赶来佛庵堂来守着栾溪,毕竟人转生一世少了些许缘数,也好过天君拿命相搏。
这番想着冥帝司便坐在了庵堂的木椅上,指尖泛出一缕灵光,园中的扫帚自行开始清扫积雪,惹得一旁站立的栾溪惊愕不已,竟忘记抄写手中的心经。
青烟缭绕,香炉上燃尽的香灰一块块掉落,星星点点散在桌上,栾溪垂眸与案上的经书,一蹙眉,又像是遇到了什么困惑的地方。
冥帝司一面瞧着,一面不禁在心中叹息,自己也算是难得用心教授一人仙术道法,可怎料这一世的栾溪竟是一点儿也不懂得参悟,生生浪费了一番苦心,怕是到了晋朝灭国之时,这仙缘也只能修成个半斤八两的模样,入不得仙门也成不得凡人,甚为难办。
忽而一道黑影闪过去,恰巧隐在了佛庵堂后侧小院里面,他不禁正视起来,这金陵皇城好歹有天君坐镇,怎么如今三教九流的小喽喽都赶过来凑热闹了,一扫眼见栾溪仍在伏案悉心抄写经书,并未收到丝毫影响。
高高悬起的心也落了下来。
他施了道屏障在庵堂,一面又缓步道栾溪身旁,看着那清秀的小字,眼眸一动,问道:“本座这几日琐事较多,来这处看你的机会便不如往常那般频繁,平日里进庙拜佛烧香的人,可有什么怪异之处,亦或是夜里庵堂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让你不经意间起疑”
笔尖一顿。
栾溪闻言扪心自问,自打她被仲灵与皇上苦命相求重获新生以来,这佛庵堂便再没有了旁人,整日里除却赶来送饭菜的小厮,怕是没有一个人会与她多说半句闲聊的话。
入苟且偷生,却也是她今生亏欠仲灵一条性命的恩情。
继而放下笔,栾溪抬头看向冥帝司,眉宇间十分淡然说:“栾溪并未见过这样的香客,夜里也庵堂也十分安静。”
没能问出什么,冥帝司也不想给栾溪心中制造恐慌,便摆了摆手命她继续抄写心经,一个人走到了窗边。
只是心中莫名的慌张,他又说:“近几日金陵皇城或许不大会太平,你一个人在庵堂要多加小心,待为师倒出空来,再与你开解疑惑之处。”
话音一落人便消散在了庵堂的小窗前。
栾溪持笔呆呆看着窗口许久,心中感叹仙凡之差,竟是如此之远。
冥帝司追着那缕黑影一直到后院,终是一杆判官笔拦住了黑影的去路。
他冷声呵斥:“何方妖孽,竟敢破了本座在佛庵堂的仙障,速速归降,莫要成为这笔下亡魂!”话毕见黑影停住,又说:“无意参与凡界诸事,你究竟是什么”
黑影从暗处中走出来,说:“唔,竟是响彻东周大地的归墟之主啊!请谅小的没眼色,破了您精心布下的仙障,只是这仙障委实不禁破,才不过办成不到的功力便碎裂,小的可真真是心慌呀,不如还请帝司指教个一二,方看一看能不能应下这归墟之主的称号,”落下的白雪化作锋利的冰刃袭来,冥帝司躲闪不及,翻身而落时被划破了广袖,匆忙抬起手中的判官笔挡了
第二百零五章 栾溪被杀
黑雾夹带着戾气逐渐靠近冥帝司,一步步吞噬着灵光。
冥帝司一愣,皱着眉头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再过半个时辰一切都不一样了”
话落间一道惊雷劈过,正中砸在了黑影的身上,轻咳见耳畔处只能听到一阵惨叫,眼前哪里还有什么黑雾的存在。
正当冥帝司一头雾水时,刚刚从九幽地府赶来的玉枢,一手拽过他说:“你还在这里做什么,既然天君让你好生护着转世的栾溪,为何不多用用脑子!”
眼眸中仿佛有什么东西龟裂一般,高悬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里。
冥帝司慌了手脚,说:“坏了,这原本就是调虎离山计,快随我去看看栾溪!”
玉枢望向天际的乌云,低声道:“此番我去地府探查人皇皇后一事,她未在寿册,便已能说明,此时的凡界却要比九重天更为复杂的多,我们只能祈求这一次能逢凶化吉,诸事平安了。”
只是还未等两人走至佛庵堂内,却只瞧见那屋顶上徐徐泛出些许光泽,像极了九重天仙子点册时的模样,其中又不乏沾染了血腥气,凡界无仙者需点册,唯一有可能的便是,有仙者在凡界被人硬褪去仙骨,散尽三魂七魄,才会有散碎的魂魄逐渐飞到天际去,而此时两者兼备的,除却朝殿里的仲灵,就只有庵堂内的栾溪一人了。
冥帝司脚步一个虚浮,险些半路从云朵上跌落下去,说:“是......是我辜负了天君和仲灵的信任,害栾溪连这最后一次的机会也没有把握住,却还每日口口声声说自己已尽全力。”
玉枢看着漂浮半空的散魂,心中一样悲痛,说:“现在已经不是自责的时候了,天君正为天劫的事而忧心,仲灵一颗心扑在栾溪身上,唯有你我二人尚且能有半分理智,我先去庵堂内看一看,你且在外围将这能收集齐的散魂收起来,约莫日后怕是会用上,天无绝人之路,那些躲在暗处谋划一切的人,终究会为此而付出代价!今日即便没有你中了这调虎离山之计,怕是日后也会有别的法子来杀栾溪,”顿了顿,抬手拾起一片碎魂说:“正如栾溪此前对你的信任,也不全是为了能够上得九霄成仙,不是么世人皆说做事问心无愧者,便好,你我是仙,又何尝不能这样想呢!”冥帝司通红的双眸,看向了即将飞去天际的散魂,反手持判官笔追了过去。
玉枢在身后看着,如果这一切都从扶摇台的那一瞬而终止,又何尝不好,继而摇头喃喃道:“事与愿违,栾溪不过是其中卷进来的无辜人,试问其中又有几人不无辜,一步错满盘皆输。”
一地猩红之中,瘦弱的女子好似生前曾艰难的呼救过,却还是抵不过凶手的凶残。
玉枢探出手去,什么也没剩下。
整个屋子内,仿佛还残留着某种吞噬人精魄的法器,而之前飘荡出去的几十缕散魂,怕是那凶手因太过匆忙,而散出去的。
可是凡界怎会有法器在,不过是有人故意为之,目的就是在仲灵的身上,九重天五百年的一桩琐事,却成了栾溪这名仙婢的催命符,玉枢缓缓从怀中掏出一个晶莹剔透的珠子,将栾溪的尸身和这一屋
第二百零六章 心死
我心头一算深知那颗珠子,曾几何时还问过昭华,这珠子的由来,却不想如今真见到了,竟会是眼下这番,缓缓探出手去却不住颤抖,若封住的是世间万般柔美景色,这珠子会晶莹剔透,可如今这珠子,通红一片已然证明栾溪将死之时的惨。
玉枢不像冥帝司那般与我相知相伴了很久,只觉眼下对我太过打击,继而便想将那颗珠子又重新收回了怀中,劝说道:“仲灵姑娘遇事需节哀,珠子虽可复原逝者当时的情景,可却不能让死者复生,你不惜毁了凡界运数,也要重新为她续接仙缘,重返仙班,但有些事情终究是天命不可违,栾溪命里若是该有此劫,即便没有遇到你,也还是会如此。”
我上穷黄泉下碧落,追来的却是这么个哭笑不得的果。不理会玉枢劝说的话,手中一用力便从他手中夺回了那颗封住栾溪最后时光的珠子,握在掌心,感受着那其中的余温,徘徊在眼眶的泪也终是落下来。
玉枢劝说不成,索性便也依着我在佛庵堂自由来去,颤抖不止的指尖努力汇集灵力,却终是在最后一刹,又消散在了半空中。
自落入凡界灵力便被封印至今,我一下下抚摸着鲜红的珠子,眉头一蹙铁了心要用灵力,喉咙处一股腥甜,那原本玉枢真人封在其中的场景又重现在了这间屋子。
鲜血遍布满地,被阳光映衬着的栾溪就那样安安静静的躺着,好似一切从未发生,只不过是抄写经书疲累,我压下心口处的疼痛,一步步走过去,却在指尖即将触摸到栾溪肩膀时,那微弱的寒光却不由得让人眯了眯眼眸,是以凡界不会用仙家之器,更不会用这等器皿爱伤害凡人性命,可栾溪早已不是仙子之身,为何身上还有被法器重伤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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