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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梦为马,不负昭华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沉茉

    我紧握玉珠,如果一切都是两个宿缘二字可以解释,那五百年前天宫一颗心,便早就应该还清了,又何苦牵扯到什么后来到往生地散神,这一切原本地债数,又与栾溪有什么干系。

    再也顾不上体内的什么修为真元,我反手摸向腰间系的云稠带,喉咙间一阵血气翻涌,眼前昏花,手中的绸带已然幻成了利剑,尖峰划破落雪直直抵在冥帝司的颈间,可却红了的眼眶,掩藏不住我内心的慌乱和愤恨,愤恨他对栾溪置之不理,对那份相识百年的情分,却不抵对昭华的攀附和忠心。

    冥帝司的脸色微白,不知是被我这云稠剑吓到了,还是心存愧疚,他缓缓上前了两步,说道:“我知你此时心中定恨极了我同天君,可人死不能复生,地府生死册早已有了策定,见你如此护着这些玉珠,我便特此违背天君嘱托,赶来助你!只是仲灵你要清楚,栾溪命该如此,却不是因你而为……”

    许是许久不曾提过云稠剑,冥帝司这一番话说得委实不是时候,一个酸涩,他那额间垂下的两缕青发,便随着那阵阵寒风而落。

    既然栾溪还有救,那姑且先绕过冥帝司也不迟,我一手运足气力将尽数剑气敛去,利剑也化作飘带落入掌心。

    我




第二百一十二章 栾华子
    原这东周大地未分之时,东海之内也不过时不时三五年幻出只海妖来,修成人形,好一点也不过做个小仙。

    只是论起这些归墟的传闻,冥帝司又说道:“只是那年初分,东海里不知为何生出许多恶怪,个个模样骇人可怕,登时上岸洗礼了凡人的村庄,当时的天君闻知此事,勃然大怒,可却派出天兵天将来此擒拿,却也不知为何尽数坠落到海中,全部消失不见了。”

    他说时面容丰富,我瞧着很滑稽,可又深想这番话,确确然太过骇人听闻,九重天的天兵天将,好歹也是封了位的,不该如此不堪。

    我挑了挑眉头,栖身过去,举起桌上的暖茶,为他倒了一杯,而后说:“如你所说,这些天兵天将无故坠海,可是因那法器栾华子有关”

    冥帝司双眸瞬间放大,一手突然拍在了石桌上,坚定的说:“那是自然!原本无人得知,乃是当初的天君洞察了先机,亲自下东海七七四五天,方才找到了这方法器的所在。”

    这法器固然厉害三界无人能敌,可上任天君修为极其高深,还要寻那么久才找到入口,那我又要如何

    纵使真的被我侥幸找到了栾华子入口,这等高深的法器,一旁必有能人看管着,偌大的东海归墟怎能只有冥帝司一个不善武力的仙管着,这其中的机关,怕是不会那么轻易躲过,正如当初去地府那遭一般。

    我点了点头,看向冥帝司那一脸引以为豪的表情,这才喝了口暖茶去了去身上寒气,说:“你可知我如今身子是个什么情形,又不善水性,即便有你赠的避水珠,此番也是险阻重重。”

    冥帝司闻言一愣,脑中不觉闪过了曾经一同赶赴九幽地府避水路的回忆,又想起了前不久初初入宫与皇贵妃下水牢险些丧命的事情,这水确确然是我的一方大劫,可如今想要助仲灵,重新挽回这段百年交情,就必然要瞒着天君,若是在此关头出了个什么闪失,这份罪责又岂是他一人能够担下的。

    他不由得叹息一声,一手拄在桌上,说:“我晓得你救栾溪心切,可如今眼下这情况不同,莫不如你寻个安全些的法子来,放下姿态求一求天君,许是这栾华子法门他便直接告诉你了,也不可知啊”

    让我去求昭华相助,那之前所有的一切又算什么。

    我抚摸着茶杯的温度,缓缓压下心头酸涩,说:“昭华他晓得我是个什么脾性的人,正因如此才不会接受我低下头的恳求,更何况他原本就不同意逆天改命救栾溪重返九重天,眼下又怎么能帮我,你不如将所知的栾华子消息,尽数告诉我。”

    冥帝司皱了眉,声音压的很低说:“虽说我久居东海归墟,可这栾华子乃是九重天的法器,若非是我在古中看到,我也不晓得世上会有这么神奇的法器在。”

    当年元界动荡,诸多恶怪神魔借助栾华子从元界逃出,落在凡界厮杀,之后便被九重天压下了这些事实。

    我一手紧握着茶杯,想要借助那唯一的温暖护住心口凉气,说:“你与我自相交,便应晓得我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纵使寻这栾华子会身处险境,我也必然要去试试!”

    冥帝司见劝说不住,便只能妥协,借着外围缓缓自空中飘落下的雪花,讲起了那古书中的记载。

    &



第二百一十三章 报复
    宫女俯了俯身。

    崔公公便立即转身笑呵呵的进了内殿禀报。

    昭华面色微晨色,端坐在软靠旁:“若是皇后派人过来的,你便自己寻个由头回了吧!朕近几日身子才刚有所恢复,不想在此时跟皇后有什么争执,至于那宫女送来的什么吃食,也一并赏你了!如非什么重要的事情,莫要再进内殿烦朕。”

    崔公公一愣,万没想到只是进殿禀告一声的小事,经弄出了这一番话来,继而俯身在昭华耳旁说:“皇上,奴才今日说句僭越的话,虽说您与皇后娘娘牵绊了两句,可毕竟是一国之后,您就这样拒之门外,这让奴才也不好说呀!更何况那宫女也说了,这吃食乃是皇后娘娘亲自为您熬制,一片心血……”

    谁知这厢话还没有说完,软靠旁小桌上的茶盅便应声碎裂在地,昭华面色张红,怒气横生般呵斥道:“朕现在还是一国之君,竟连皇后都拒绝不了,你们这帮奴才还认不认得清究竟谁才是你们的主子!至于皇后那处,若是有所责问你们,便依着朕的名义回一句,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崔公公见情势不好,也不好再多说什么,连忙俯身退了出去。

    只是在走出内殿见到寒风中的宫女时,心头不仅起了一丝怜悯之心。

    崔公公拢了拢手说:“这可不是咱家不看重皇后娘娘,只是今儿个皇上龙体欠安谁都不想见,这份吃食也劳烦给皇后娘娘送回去,近几日都无需来此处探望了,”话毕仰头看向空中不断飘落的白雪,这份差事如今是越来越难做喽。

    宫女原本就是单雪乔装打扮的,如今被这公公三两句话驳了面子,心头怒气自是难忍,却又不得不转身端着羹汤,回了东宫。

    若说这凡界的人皇不是昭华天君,她怕是只能在心中嘟囔两句,凡人的无知,可如今皇帝正是九重天的天君,这事情便又不一样了。

    穿过宫道,看着东宫的匾额,单雪心头又生一计,既然天后娘娘一直对天君有所保留,那她不妨给娘娘助助力。

    单雪回到东宫时,正逢缪若被侍女侍奉进膳,但瞧着一桌但山珍海味并未吃下几口,便已知娘娘的心思全然不在这里了。

    微微俯身行礼后将手中端了个来回的羹汤递给侍女,这才摆了摆手避开宫人说|:“娘娘,雪儿这一行可是连天君的背影都没能见到,全然被那守在殿前的崔公公给拦了回来,也不知君上是如何想的,全然不顾您的脸面。”

    此话一出,缪若原本就不好看的脸色,瞬间惨白。

    而今虽说她并未与昭华表明身份,可依着人皇皇后的身份,他总该多一些心思和柔情出来,可如今这番下场竟连个囫囵的情面都没有。为何他在九重天时眼中只有那名妖女,现在亦是如此,莫不是这坐拥了天下的正妻,到哪里都不如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妖女了!

    缪若心口起伏得厉害,几经下来便不由得轻咳两声,连忙顺了杯茶缓和说:“本宫一直都知道他心里念着的人是谁,也自知凭借这份才情和用心根本无法挽回他,可这三界众生却不该为此而付出代价,试问那一届的天君天后如此,怕是连凡界的皇后都过的比本宫强上百倍不止,昭华就这般的厌烦本宫么!”

    那制作精美的护甲随着指尖的一个



第二百一十三章 问罪
    不过晃神儿。

    苍翼便将眼神移了回去说:“娘娘这是想避讳了,可殿上那位也不见得就在乎不是”

    话音一落缪若变了脸色。即便昭华再怎么无视自己,好歹也算是背着夫妻名分,倘若如今就这样不管不顾出墙,又成了什么!

    谁知正当此时守在外侧的侍女走了来,一脸惊慌失措,原本该依着宫内的礼数也全然忘了行,颤抖着身子跪在了缪若面前,口中断断续续说着的事情,竟是那应被囚在牢中的仲灵,不知为何会手持利剑站在了东宫殿前,眼中顿生出的杀意,使得这殿内手无缚鸡之力的宫人们,皆吓白了脸色。

    缪若见此立即看向身侧的苍翼,声音压的极其低说:“你快些腾云离开东宫,不能让仲灵瞧见了,她心思细腻,如今敢来这,必然是联想到了什么,本宫如今是人皇的皇后,她奈我不合!”话毕一笑,伸手由着单雪搀扶,一步步欲走出内殿,却在门口处停下。

    苍翼摇头失笑放下手中温热还未能品上一口的热茶,快走几步站在她的身旁,身子前倾嗅了嗅女子独有的馨香,这才略带调笑的说道:“你一向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何不趁此机会,让我在暗处将她除去,也算了了你一桩心事”

    缪若站远了一些,耳语:“你不懂女人之间的战争,就如同本宫看昭华从来高于你一样。”

    果真如世间凡人流传的那般,世上女子皆为薄幸人,半点儿都不会念上你们之间的那份情。苍翼看着那背影,顿觉心生恶意,不过是两个人合乎的一场交易,他此时心动便算是愚蠢了,继而摇了摇头再也不想去回忆那份馨香,随手唤出一片云雾,消失在了东宫之中。

    带皇后带着一众宫人走到殿外时,我肩上的落雪已然有了薄薄一层。

    初时相见皇后端庄贤淑,而后虽略显爱心机,但也都做常人理解,唯独至今,方才看清那份端庄之下的卑劣、丑陋。

    她见到我到不惶恐,却唯独见到那云稠剑时脸色微变。我想了想大抵是凡界的女子多为闺中淑女,鲜少有这般舞刀弄枪没有礼数的,正如九重天上的天后,也上出自名门,礼道规矩学了一花筐,却不见灵气。

    我晃了晃手中的云稠剑,抖落掉不少的落雪,剑锋直至前方的皇后,一脚踏在两旁戒备的侍卫头顶,恨不能一剑就取了这恶妇性命。

    只是就在剑锋刺入的一瞬间,她笑了,眼睛惊恐,反倒揶揄起来我说:“呵,原来你也是这般的无脑!”

    我将将停在半空,没能想出所以然。她一早便知道我来,却全然无戒备请君入瓮,莫不是以为手中这柄剑是个吃素的摆设,那名侍女倒是紧张异常,连忙命身侧的御林军团团围了起来,好似一个不留神这世上仅有的好皇后,便会被我这祸国殃民的妖妃,一剑毙命,也再懒得去与这群人争论什么,末了还不得不在心里叨念两句,冥帝司提及的凡界封印,万不能因一时气愤,而杀了凡人,陷自己一个堕入魔道的机会,这笔买卖着实不划算。

    我又抖了抖剑峰,凛然道:“也不想与你再多争论什么,只是那日我明明已经按你的意思,签了那



第二百一十四章 责问
    曾几何时我在九重天时,迷醉于酒泉不醒,时不时梦上几回话本子上的凄楚情节,不是那少年郎生得一副薄幸面孔,再者便是双双拜了喜堂,却在洞房时被那弱不禁风的女子抢了相公去,此时我嗅着鼻尖的龙涎香,也曾真真想过要学一学那女子婀娜身段,奈何昭华并非是梦中的少年郎,几番三界打乱之时,一并三尺长剑不知斩落了多少姑娘们的芳心,继而不得不掐了掐自己手臂内侧,这番情面之下,救了不如不救,待真救了,那便还需依着礼数感谢一番。

    昭华坐在离龙榻稍远的位置,我微微抬了抬头瞧不真切,只晓得那桌上的熏炉是袅袅不停,龙涎香的味道也是由此而来的。

    听闻冥帝司说,他为我下界,还不惜改了凡界运势。

    苍天可见,这段情我早没了盼头,在往生地前相断,还很决绝,如今昭华发了善心,许是日子久了品出缪若与我不同之处,可毕竟缘分不等人,就算在凡界有了牵绊,也不过是相互蒙骗罢了。

    正当我平躺冥想时,远处却有了动静,昭华起身走过来说:“已然都醒了,又何必强撑着装睡”

    我一笑,睁开了眼睛:“也是!”

    指尖轻轻撩起纱幔,他比之前消瘦不少,说:“你此时内损未好不可逞能,至于皇后那处我已有安排,玉枢办事谨慎小心,不似冥帝司马虎,你可以放心!至于栾溪的事情,仲灵我希望你能够不要怨我,即便是要恨,也能给我一个辩解的机会,正如我之前一直跟你说过的那样,世间有很多事情,没有办法尽善尽美,我终究是负了你……”

    这番话来得迟了些,或许早在五百年前他同缪若领天诏时说了,兴许我还能平和些,只是此时却没有了意味,淡淡道:“即是负了,又有什么理由说不恨呢”

    昭华一番推拿的不错的话,在我脱口而出时,便已然丢盔弃甲,好歹也算公事百年,他的弯弯绕绕统共加起来还没有冥帝司一半多,又哪里说得过我。

    他顿了顿,一双眸子黯然了两色:“这些话压在心底许久,我也知道那时你因我而过得不好,只是天诏已接已无反悔之力,但红霞之下许过的种种,都是我放在心尖上不敢忘却的梦。”

    闻言我愕然了,昭华从不如此讲话,更不会情话偏偏,唯有那淡漠一笑尽显心意,我笑了笑说:“时过境迁,想不到天君也竟成了情话偏偏的佳公子了。”

    昭华从未被羞辱,脸色变得很差,上前扯落纱幔,一手抵在床柱上,眉宇间紧皱,声音压得很低:“对于你,我从未说过假话!”

    这话倒假了,前几日我问过他,此时栾溪三魂七魄已被那法器散了个零碎,试问他有何找补的法子相助,却得出个没有,好在后来冥帝司嘴快说出了栾华子,他又何时说了实话。

    倘若方才昭华继续说那些芸芸情话也罢,可却偏偏硬生生撞在了诓骗之上,我这已然忘却的怒火便烧了个猛烈,借着他上我下的势头,嘴角一翘,嘲讽道:“想来天君近日诸事繁多,一时间竟忘记曾与仲灵说过什么了,东海归墟有一尊栾华子法器,传闻可造人魂神识,乃是三界之中最为厉害的法器,这传闻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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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五章 真心
    然在这缘分当中,又哪有人不会受伤。

    我抬手推了推他:“天君,仲灵自知做不成九重天的天妃,诚然此生也不再敢妄想,”而后转过身又说:“莫不如借此机会,你我也算个了解,余生不欠,可好”

    昭华将头隐在了暗处中,一时间看不清脸色,只听闻淡淡说道:“如何才能不做亏欠浣纱殿前的种种,怕是你能忘了,在我这颗不断跳动的心上,此生也永不能忘了……”

    他这突如其来的一番情话,委实让人接受不得。

    我左思右想,万不能再栽在昭华身上而误了敢去东海的时机,继而也不理会所谓的什么亏欠不亏欠,抬手一挥,那将将依在我肩上的人,便踉跄了两步。

    是以我虽离开九重天,但却还记得三界之中修为精纯之人,统共不过三两位,而其中佼佼者又不过昭华一人,此时我不过是个病体未复之人,怎的能一手将三界之主,推得踉跄几步。

    借着屋内徐徐飘动的青烟,他那始终藏在暗处中的面容方才显露出来,瞧的我心头一晃,好似他那一身精纯修为不知何时已然所幸无几了,正当我站在此处迷惘时,冥帝司不知何时溜了进来,瞧着左右各站一人,神情十分滑稽,一双手将将待在半空,也不知是想说些什么,还是不敢说什么,唯有那双眨巴个不停的眼睛,对我挤了挤,今儿这一日头不好,莫说去什么东海寻栾华子,单单天君这一处,都难过喽。

    昭华眯了眯眼眸,瞧着冥帝司便沉了脸色,我在心头琢磨了两回,许是从一开始去寻栾华子法器的事儿,他便知道,更可谓了解,所以才会选择不说。

    可如今我只剩下这么一条路,倘若不试试便撤了,那又如何做的才重新助栾溪回九重天呢!

    拢了拢衣襟,我缓步朝着冥帝司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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