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梦为马,不负昭华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沉茉
适才走了不过两步,便被一股力量扯了回去。
昭华这脾气,多年未见竟还涨了不少气焰。
冥帝司左右瞧着额间渗出了冷汗,一双手放哪里也不适,只得抬手向着昭华揖了揖手,脸上又带着三分讨好,方才得了个为自己辩解的机会。
我将将站在一侧远远瞧着对视不语的两人,昭华虽气恼冥帝司说出了东海归墟的栾华子,后则怕是在为我担心着,一来于万万年间,三界并无神人魔来打这威力甚大的法器的心思,二来便是其中另有隐情,只是我等不得而知。
冥帝司朝我挤了挤眉眼,揖手说:“帝司虽多说了那么两三句,然却也不过是三界众人皆知的闲言碎语罢了,万没有涉及到东海归墟涉之本。”
冥帝司好歹也算是一路助我的贵人,此番昭华在眼皮子低下想为难,我这受惠之人又哪里能够安心置身事外,匆忙穿上鞋子便一手挡在了两个人之中,却无意间牵动了前方的衣襟,使得那站得稍近一点儿的人瞧见了百年前心口的伤疤,一时间愧疚涌上心头眉宇锁得更紧。
我自是晓得昭华此时心中所想,然这并非我所想,疤痕虽在心却不见得再记得从前那些过往,而今眼下唯有栾溪复生,方才是要紧的事。
谁知昭华这人上了脾性也十分倔强,不知何时探出手将手腕锁了紧,挣
第二百一十六章 施计
许是这话音大了些,我缓过神愣了愣,昭华神色黯然,低沉道:“方才这话,可是你心中一直想说的真心话”
诚然这话并不是,只是方才被昭华揶揄的有些厉害了,一时间脱口而出的气话罢了,谁知这无意间正中了他的心窝子,但眼下这般,也断然没有再去多余解释的意思了,我将将点了点头默认,算是一别两宽得彻底。
也不知他是一时间太过惊愕,还是真伤了心,竟不知觉间猛咳了起来。
冥帝司见状递着眼色,可我又何尝不知该说软话,本就是无缘,他偏偏不放,弄成眼下这般为难了两个人,不如索性今日做个了断,哪怕是日后他昭华恨及了我,也总好过两个人永远无休无止的在三界纠缠不休,既然是天注定,这个便由我来做。
昭华背过了身饮着茶。身上原本的捆仙锁也松落掉在了地上,这厢他也明白了,我便深吸了两口气,踢了踢脚旁的梨核,揖手向他走了过去说:“承蒙天君抬爱,在凡界诸多照顾,仲灵此行必去,辞别珍重!”
我不晓得昭华最后是个什么样的神情,只一手提了力气拽走冥帝司出了暖阁,迎上白雪。
周身温暖退却冰冷,紧握的右手也颤抖的松开,这颗心终究还是太喜欢念往日的旧情分。
冥帝司瞧了瞧,不敢出声,只是匆忙拢了拢身上的袍衫紧跟着,一路踏着薄雪出了甬道,才回过头来看见琉璃瓦顶上,那一抹金衣墨发的神君,唇瓣缓缓开合,说了也不过四个字,却是一路定要护她安好。
但这世间所有的事情都好似讲究个牵绊,这厢我决心出宫,却不凑巧,在这宫门前遇见一位旧人,东宫皇后,瞧着那凤辇上落下的薄薄积雪,她在此处已然等候已久,就是为了见我这个落败的情敌,试问女子真的为了情什么都可以做不禁嘴角一抹冷笑,太过愚昧。
皇后将手搭在一旁侍女上,缓缓从凤辇上走了下来,一身金闪闪的凤袍闪了眼,我不由侧了侧脸,却惹得她一声笑意,继而命身侧宫人退却,直直走到了我面前。
她不过是一个凡人,与我争斗至今也全然离不开昭华所假扮的凡界皇帝,左右现在也是要出宫赶去东海归墟,此时忍一忍,倒也不算难事。
只是身侧的冥帝司,却不知为何见了这东宫皇后,身子莫名的开始哆嗦了起来,脸色惨白。
我抬眸直视上了皇后。
可皇后却盈盈一笑,说:“仲灵,本宫知道今日你会如愿离开这皇城,特意从东宫赶过来送行,近来天寒莫要受了凉呢!眼下可再没有什么人能来给你送暖衣了,你折腾是厉害,可有人不见的跟你一样有皇上做靠山,一招佳人丧了命,怕是也难在世间独活了呢,你可晓得......”
起初我还没听懂,约莫半响转过神来,才晓得在这宫中唯独有一人给我送过衣物,便是栾溪今生爱到了骨子里的晏修远,便眯了眯眼眸问:“皇后娘娘,这是故意来通风报信的”
皇后一笑,作势要走说:“本宫只是希望你离皇上,能有多远就有多远,最好是能永远从这个世上消失!”
我将将站在原地看着凤辇走远后,心神不定,若不是我此番下凡执意要改栾溪命格,他这颗文曲星也不必落得此番下场,究其根源,还是我犯下的罪孽。
此前皇嗣一案,晏
第二百一十七章 喜脉
若是平常缪若身上的术法未散。
此时方不能显原身。
此时书案下躺着的,正是,该安安稳稳待在天宫里的缪若。
而使施法者法力不稳的原因又不外乎有两种,其一修为尚浅,无法时时刻刻稳便住法力,而后便只剩下身怀仙胎。
在几日前,玉枢还未曾被他指派到九幽地府去,却瞧见另外一幕,原本不该出现的人竟活生生在了凡界,遮了厚厚的仙障去与苍翼私会,这也算是滑天下之大稽了。
垂眸看着自己脚旁昏睡过去的缪若,昭华周身杀气顿显。
许是近来暖阁人气极为鼎盛,这厢有人走了,那厢便又有人来了,玉枢将将走进来,见到地上的人,大惊道:“天后娘娘这......这可是被天君伤着了”
昭华闻言冷哼一声,便甩袖径直又坐回了书案,唯有玉枢真人,迟疑着身子过去,将手搭在了缪若手腕处辨了脉,顷刻间脸色大变。
玉枢连忙伏地,说:“天君请恕玉枢医术实在浅薄,无法辨出天后这脉象......”
昭华眼底晕染了一层墨色,神情凛然,说道:“如你那日所见,天后犯了天规,腹中仙童,便是罪证,应处五戒,除仙骨,黜仙籍,入往生地。”
适以九重天历代天君天后,虽说吵架拌嘴不可避免,但却真真没有眼下这般的情况。
然天君这般做法,也算是对天宫有交代,毕竟这么多年天后教唆芜劣,实在是没有母仪天下之风范,可眼下天劫在即,天一阁内已然凶险难测,若是此时九重天传出废黜天后的旨意,怕是会给本就不安稳的三界,带来更为无穷的祸患。
玉枢真人将将欲起身再次劝谏,却被昭华拦住,明明是在位最久的天君,却也是最为爱为难自己的一位君主,忍常人所不能。
见昭华疲累的靠在软靠上闭目养神,玉枢无法只得施法将缪若送回东宫。
一池浑水终是搅了个彻底。
待我同冥帝司一路赶到少卿府时,恰逢家仆遣散各自背着包袱。
虽说晏修远败了,可朝堂中的风势向来不准,家仆何时成了这般的墙头草,我一手拽过小丫鬟问:“晏少卿带你们不薄,为何如今他落魄,你们却都各自保命!”
谁知那小丫鬟眼圈一红,竟甩了包袱噗通跪在了地上。
原是那呆头书生将家仆遣散,想要一个人独自随栾溪而去。
冥帝司犹豫这看向我,果然是这段孽缘闹腾的,此番若非来的及时,险些又要毁了他了。
小丫鬟一抹面颊上的泪,起身带着我进了府,原本尚算雅致的庭院眼下已然清减不少物件。
晏修远到算不上什么高官厚禄,这少卿府也不过是皇帝老赏赐的宅邸,如今大势已去,破落难免。
我将将看着枯萎的何华刚,心头酸涩,才刚不过半月而已,竟已有了人去茶凉之意。
忽而身后缓缓传来了脚步声,小丫鬟抽泣一声,那人便释然一笑,说道:“还以为此生再也见不到你了,也好,尚能有缘相见。”
我指尖沾了一滴池中水,到底是掺了雪水,冰凉刺骨,待转身见到了那十分清瘦的人,总算明白过来,从前冥帝司同玉枢真人说过的那两句良言,身在红尘之中,又哪能有什么人能够全身而退,不染衣衫。
 
第二百一十八章 天问显
自半空不断滚落惊雷,民宅被击溃不堪,我将将抬头仰望着。
冥帝司连忙施仙障,说:“此前我心中总还留有着一丝侥幸,而眼下看来,完全就是天君太稳了!天兆已显现,怕是九重天那帮老神仙早就察觉了。”
我不晓得冥帝司这话里说的是个什么意思,但看着这百年难遇的景象也晓得,怕是九重天出了什么了得不得的大事,只是我并非凡人,自是没做什么亏心事,也无需回避着天雷,谁知刚刚踏出去的一步,脚下便被劈出了一道深沟。
我将将被冥帝司拉回了那道仙障后,整个人呆呆看着深沟,若是方才错了半步,怕是此时世间就再也没有我这个人了,又从何而谈要去东海归墟救栾溪的话。
冥帝司修为不精又是文仙,虽有心相救众生,却无奈只能摇摇晃晃支起小半个仙障来抵挡,我站在其后看着半空,不知此时的那个人,是应时回了九重天,还是仍然留在了凡界,看着他的子民正处在这场水深火热之中,而丧命。
玉枢回九重天不过半日,天雷便落下,莫不是有人闯了天一阁。
昭华这厢正想着,守在内殿前的崔公公便走了进来,说是皇后娘娘被送回东宫后,便失了性情,一路哭闹着来了大殿,此时正毫无仪态站在殿前,口口声声要面圣,不然恕不回宫,这番大逆不道的话转述完了,公公也应声跪在了地上,若不是宫人没有能传明白话的,他这番岁数也断然不会来做这等差事。
昭华眼眸微微眯起,她倒是揣着一肚子好计谋,全用在了自己这个天君上。
朱笔落下,人影已去。
说来也奇怪,这天雷落在凡界各地,但却唯独金陵皇城这一处宝地,丝毫没能受到损害,仍安安稳稳犹如帝王般,俯视着哭声遍地的民间。
缪若站在当中,原本规整的发鬓也不再似往日那般,碎发垂落,一双眸子哭的通红。
昭华避退宫人,缓步朝她走过去,一抬手便将藏在袖中的匕首躲了过来。
缪若被力道踉跄两步,说:“你厌恶臣妾了!终于不想再演戏了,可是你知不知道臣妾为你这颗心究竟有多痛,它痴痴的在一每一个夜里等你,可是等到了什么是你无尽的抛弃和冷眼,硕大的金陵皇城却容不下对你的一颗真心,臣妾只想问问皇上,究竟什么样的您才会多看一眼,哪怕是臣妾为此重新去学,可是您的眼中只有那个仲灵......从来就只会有她一个人......”
昭华皱了眉,指尖轻轻一捻匕首便化作飞灰,消散在了空中,淡淡道:“缪若,你我之间也的确不必再演下去,留些体面不好么”
缪若的眼中逐渐转为诧异,随后嘴角一抹苦涩荡开,对昭华说:“你果然早就知道我不是人皇的皇后,可却一直都陪着我演戏,难道就为了仲灵开心,可你算错了一步,她这辈子必定活在痛苦与愧疚之中,永远都不能......”
忽而剑锋划断了碎发,落在了地上。
缪若一颗泪珠恰巧滴落在昭华的剑上,她不过是想逞一时口舌之快罢了,他便要如此动怒举剑相逼,若是知道了从前的种种,又哪里会念及个什么体
第二百一十八章 人皇薨
冥帝思不再与我详说,只抬手唤来一片祥云,一路飘向东海方向。
但我却在那刹那间,恍惚间瞧见有另一朵落在了金陵皇城中,仔细想来也对,昭华毕竟是九重天的天君,这厢突下惊雷,无法坐视不管。
也正如我猜想的那般,才刚感到天一阁的玉枢真人,果然瞧见天盘珠落,满目星辰已现象,这才晓得凡界最先落下惊雷,可却终是晚了众仙一步,险些被围堵在天门前。
冤魂无数,玉枢沉了心看着,叹息一声,方隐进了内阁。
昭华端坐在书案前,可手中握着的那杆朱笔,却迟迟未能落下,任由墨汁染花了纸张,人好似丢了魂识一般,再无半点儿心思。
玉枢瞧着模样,垂眸作揖,说:“天君,天问已显,此时天宫前众仙聚集,还望您先将凡界的事情放一放,速回天宫处理天问!”话毕,内阁宫灯巨熄,再无光亮。
唯有昭华一声急咳,将那本就染花一片的纸上,沾上了点点红星。
玉枢跟在后头看着心疼,却不知说些什么,只能挥手将人皇的尸身送回龙榻上,就此晋朝灭,人间再无金陵皇城,唯有那一夜的火光,记载了从前的辉煌,以及一位帝皇恋妃的荒谬传说。
昭华浮在半空,看着火光的尽头,剑眉皱的很深,说:“东海虽是冥帝思归地,可却藏龙卧虎,她不识水性,难免会遇上什么难事,你带我去暗中瞧着,一旦有事速速来报!”褪去人皇肉身的外表,那一身金衣加身,配以周身的龙罩之气,不由使玉枢迷了迷眼。
他这是有多久没见过真正的天君了。
但自做了昭华的亲信,这三界之中便也再没有了什么愿不愿意做的事情。
玉枢缓缓俯身垂眸揖手领命,直到那屡金光消失在眼前,才转身赶去东海。
坐在低处远远瞧着上空不断浮动的雷云和哭喊声,缪若心头十分欢快,不时嗤笑两声。
单雪自前殿一路跑过来,高喊着:“娘娘,不好了,皇城四处起火,人皇薨逝了!”
缪若闻言转了身子,嘴角挂着一分诧异之色。
昭华竟然走了!
消息传了慢了些,也不过是因东宫位处东南,距离人皇的寝殿稍远,可却也给了缪若诸多方便,此时他赶回九重天处理天象,仲灵再没有了保护伞,果真是老天爷都在暗中相助,她又何必自怨自艾。
登时不顾自己发鬓散乱,缪若拉住单雪问:“本宫没有记错,前几日一直让你盯着那个大理寺少卿晏修远,如今他人在何处”话毕走到远处的方桌上前,端起了一杯温茶,润了润干涸的喉咙。
单雪不知缪若何意,但还是如实相告,那少卿已然辞官还乡,去的地方正是赶考之前的老家。
闻言缪若的眼中流露出了阴险,即是回老家,莫不如让本宫送他回老家。
浮在祥云之上,我握着怀中散碎的玉珠,心头总是惶惶不安,冥帝思在一旁看着,忍不住念叨两句,说:“你莫要再去花费心神去想那个苦命书生,他此生本就是因那往生业火而来,如今栾溪出了意外
第二百二十章 三仙观
晏修远虽不知为何宫女会追赶至此,还但是开了房门。
他看了看缪若说:“不知娘娘有何要吩咐修远的”
缪若盈盈一笑。
狂风吹开了驿站门窗,他亦被迷了眼,眼前的女子很诡异。
碎发散乱,原本稳稳站在地上的双脚也跟着这阵狂风浮起,不过刹那,人便已失去了意识。
缪若看着昏迷的男子,嘴角留有一抹诡笑,终究不过是一介凡人,仲灵护得住一时却护不住一世,待进了那栾华子,这世间再也没有任何人能够跟她来抢昭华,三界归于安宁,纤纤玉指缓缓滑过,驿馆又重新归于之期的模样,唯有后院的那辆马车,留有着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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