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梦为马,不负昭华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沉茉
虽说冥帝司整日在我耳旁念叨,无论到什么时候都不能凭借一股蛮力来冲破体内封印,可事到如今,我还有什么需要顾忌,若不用此法我又该如何还栾溪一个真相,一滴泪自脸颊滑落在地,微微闭上眼眸,汇集元神灵力在珠子内,直至那略带金光的灵力彻底包裹住了珠子,眼前的一切才缓慢回到了那日的下午,一切悲剧的开始。
落雪纷纷的书案前栾溪执笔,依照冥帝司所留抄写经书,却因落得凡胎未见到那隐隐靠近的黑雾。
在半空中的冥帝司有所察觉,看了一眼仍全心全意抄写经书的栾溪,才转身腾云追随黑雾而去,却也就在这时,屋前却好似被人下了封印一般,竟从庵堂里消失不见了。
许是栾溪听到了什么声响,连忙放下笔起身到门口处来查看,却还是晚了一步,那原本未能落锁的门,此时已然推不开,一时间慌乱的她,只能愣愣的在原地来回踱步。
忽而一声声撞击,让栾溪满眼都是惊恐,那好似一团银丝的法器,就那样破门而来。
栾溪躲闪不及被撞到在了地上,一脸惊恐。
我一时看的入了神,忘记这不过是珠子封住的
栾溪临死之前的回忆。
疾步跑向了栾溪的面前支身挡住,却见她在我面前缓缓一笑后,脖颈下被银丝勒出血痕,顷刻之间,原本佛香阵阵的屋内就遍布鲜血,再无生息。
正当我为栾溪的那抹笑失神时,那银丝法器却没有停止,逐渐缠住她倒下的身躯,一次
第二百零七章 怨恨
玉枢真人是个什么做派,我早前在九重天时便略有耳闻,那时还是栾溪闲话说起,此人不似东海归墟冥帝司那厮风趣幽默,虽顶着一张后生的面孔,实则却是个规规矩矩的老古板,适以九重天无人顾忌的规矩,在他那处竟都是些必须要遵守的。
此番他能下凡特此赶来寻我,其中并无什么交情,除却昭华暗中下命,那便只能说是九重天另有她人下落凡界,来与我寻不自在了。
我迎头一笑:“唔,真人说的自然不假,可是仲灵本就是个没什么教养的散灵,只晓得血债血偿,九重天规矩森严,如非昭华默许,您也大抵不会赶来于此,是谁!”
玉枢面色不善,却又说不出什么话搪塞,只得揶揄:“此事虽非九重天所为,但我与姑娘多少还算有过谋面,加之天君的关系,来此帮忙,又如何”
我紧紧握住珠子,沉声说:“若真人不肯如实相告,那么仲灵也只有凭一人之力,将这本就已乌七八糟的凡界,搅了个彻底。”
他耐不住性子,一甩青衫广袖怒瞪着我,呵斥:“胡闹!”
我自知事已成,淡淡道:“真人,我如今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唯一的心愿便只有栾溪一人,可偏偏事与愿违,您纵览三界万般苦楚中的人与事,可也曾了解过这份心”
玉枢闻言没能做出解释,我扭过头瞧着天禄阁的方向,心中一沉,原本就觉察这凡界的皇帝老突变的有些异常,如今联系前后,方才觉察出其中的不同,什么梦中仙,什么情话连篇,又许下什么青山绿水,都不过是他的障眼法,一个凡界坐拥后宫佳丽三千的皇帝,怎么就会平白无故这般纵容我。
想到此处,我双手握拳努力隐忍着,转过身疾步离开。
玉枢站在原处,此前来时便已然预料到眼下这情景,天君命他特此送来束魂珠,又曾此前教导过仲灵法门,又要如何能瞒得过。
天空之中不知为何飘起了雪花,我站在当中仰头看着,试想进半年来自己都如同一个痴儿一般,任由他来戏耍,竟还天真的许下了什么诺言,去冒死送什么灵丹妙药续命,嘴角不由苦笑起来。
疾步走至天禄阁门前时,却正好见到侯在门口的冥帝司,他见我一脸怒气冲冲,心中自觉有愧,便低声说:“仲灵你先听我解释,这件事情原本并不是这样计划的,实在是形势所迫不得已而为之,更何况那时栾溪仙缘断的厉害,单凭你我二人之力,根本续接不成!此时三界也不像是五百年前的三界了,你这般的性情太过鲁莽,他也是放下不下,才会特此赶过来护着你,都是一番好心,你可莫要怪罪于我啊......”
冥帝司这一番话说的倒轻巧,暖阁里的那人从最开始准备骗人的时候开始,大抵就想起了这说辞,我一甩袖拂开他,怒斥道:“别拦着我!我同昭华的恩恩怨怨远不是你知道的那些,五百年前他曾负过我什
么,他的心里什么都清楚。”
冥帝司见拦我的不成,只能站在门口低声劝了两句莫要动怒,便悄然隐身在了外侧。
暖阁一如从前丝毫未变,可我却不是从前的那般心态了,那方珠帘之后便是欢喜了近百年的人,将将
第二百零八章 得胜之时
昭华那双手极为用力,硬生生握出了一圈红印,我红了眼眶怒目圆瞪回去,纵使他真的有用过情,可如今栾溪已死,就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我缓缓用力掰开他的手,一颗颗泪珠顺势滚落在他未离去的手背上,说:“昭华,你我之间已错过,那就错过了吧!从此山水不相逢,莫问良人长与短......”
这话不仅伤他,说出时又何尝不自伤。
我一手撩开珠帘出了暖阁,外围皇城早已被白雪覆盖。
可这场寒冷的大雪之下,皇城却有一处仍火热着。
单雪自天禄阁外得了我同皇帝老起争执的消息,便立刻回东宫禀告:“正如娘娘之前所预料那样,仲灵为了栾溪惨死佛庵堂一事,直冲进了暖阁与天君争论,二人吵得面红耳赤,后来还是仲灵一人气鼓鼓的离开了呢!”
缪若闻言挑了挑眉,修长的指甲拨弄着一旁的花卉。
若非是这一次昭华护仲灵护的太紧,今个儿惨死的便是她,想到此处时指尖一用力,那原本进贡的茶盅便应声而碎,茶水顺势滚落下来。
自那日朝殿众臣争论之后,仲灵便恶名传遍,至于毫无可信的晏修远也束手无策。亏得苍翼机警想了法子,不知从什么地方拾来件法器,竟需每月吸食人残魂而活,恰逢如今正是进食之日,戾气旺盛的很,不过是隐在了天际处,便可轻易瞒过冥帝司,取了已是凡人的栾溪性命,只是她们未能料到玉枢真人,竟会放下天一阁的天劫,也跟着跑来凡界寻昭华,这个凡界果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呢。
勾起的嘴角微翘,看向身侧同样高兴的单雪,这五百年来受尽的苦楚,终是能一招雪耻了。
只是关于法器,能够瞒得过仲灵和冥帝司,却未必能瞒住昭华,倘若由此而追查下去,不必苍翼现身全盘托出,她也难脱干系,筹备已久便功亏一篑。
想到这处时,缪若一挑眉,说:“如今事成,雪儿头功,本宫自然要重赏,可苍翼那处却又成了本宫的软肋,昭华心思缜密,之前便提防本宫犹如敌人,此时发现栾溪之死与九重天有关,必然会联想到本宫,届时大可不必再多说什么旁的理由,单单这一条本宫就百口莫辩,你出宫一趟,约个好些的时辰,本宫要亲入侯爷府,与他共商此事!”话毕单雪领命附身恭敬的退下,看着天空不断飘落下的雪花,心头愈发沉重,也不知道这苍翼究竟是真心想要帮助娘娘,还是另有所图。
看着指尖沾染上的一片花瓣,缪若倚在小案上若有所思,她很清楚苍翼是个什么样的人,当初他能够心甘情愿做五十阴魔手下的傀儡,多半也是因为百年前与昭华一场大战,受了重伤,佛祖慈悲渡化了他,可他与自己之间却并无这种恩情关系,所能有的,不过是一副皮相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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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想及此处,修长的手指缓缓滑落面颊,直至落在颈项间的盘扣上。
我一路疾步匆匆从天禄阁往皇城外的佛庵堂走着,却总是感觉身后有一个人影,似有若无般的跟着,积雪落至发鬓上,人也然上了一层病弱,可心中
第二百零九章 临别之梦
一手撩起暖帘,缪若看了眼地上篝得旺盛的炭盆,加上这一桌子山珍海味,苍翼果真是花费了些心思。
听着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她嘴角一翘,顺势坐在外侧的圆凳说:“苍翼,你这是什么意思”
苍翼才刚刚走进来,被问的神情一愣,继而笑道:“娘娘这可把我问住了,这里的一切自然是在庆祝天后娘娘旗开得胜,一举扫除了仲灵那个女人不是吗”话毕眼眸流转,双手高举轻拍了两下,便有侍女立即端着温好的美酒乘上,顷刻间暖意融融的屋中便四散开一股酒香来。
待端起侍女斟的酒后,缪若说:“如今本宫能拥有一切,还全部都是你的功劳,说到做到,你的报酬!”
纤纤玉手端起酒盅对着苍翼一笑饮尽,却未能看到饮尽之后的一笑,借着炭盆里的噼啪声,缪若双颊渡上一层红晕,浅笑之时略带出股媚态,使得一旁侍奉的单雪,心头不由得捏紧了一把汗。
然这情况换到缪若处却无妨,自奉天诏以来昭华从未踏进寝宫半步,使得她夜夜独守空房成了九重天的笑柄,也不知苍翼是何时起的心思,竟将仇恨抛之脑后,想起了儿女情长,只是她不同,再不信什么情爱,唯有利用和复仇。
几杯美酒下肚缪若已然不胜酒力,发鬓微微散乱,也不再似最初的那般冷漠道:“你可曾晓得,本宫在初初嫁给昭华时,就许下过心愿,若这世上男子的多情能分一半给他,本宫又该多么高兴......”
苍翼知道她说的是醉话,却还是耐着性子回着:“我自然晓得,可惜昭华天君不似我这般,那颗心也自然容不下您了。”
瞧着美人醉酒态,苍翼十分怜香惜玉,缓步上前欲搀扶起摇摇晃晃的缪若,却被身旁忠贞不二的侍女单雪挡了回去,不得不挑眉悻悻然转身准备坐回去,谁知此刻那原本垂落在桌上的玉手,却离奇的扯住了他的衣襟,一阵香气袭来,他愣神的有些恍然。
单雪垂眸在旁,心中惊讶不已,虽说苍翼一直爱慕着娘娘,可毕竟是奉了天诏是九重天的天后娘娘,如此这般与当年杀夫君的敌人在一处卿卿我我,又成了什么,想到此处,又抬头悄然看了眼缪若的模样,只得气扭的搅手转了身。
侯爷府的雅间里尚有午休时的卧房,虽多日未使用,但被佣人打扫的一尘不染,缪若倾倒在苍翼的怀中,抬手把玩着腰间拴着的玉佩,她认识那是何方人物才能佩戴,如非五十阴魔心腹,大抵也不能自由出入那个地方,如此便已值得她这般付出了。忽而玉指攀上了脖颈出,她柔声在苍翼耳旁说:“你可晓得眼下这般情况,一步错步步错,你将不在是三界被缉拿的要犯,而是给天君扣上了顶最大的绿帽子”
苍翼却笑了,说:“我来凡界的时日并不算多,可却深知凡界男子的一句话,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娘娘以为如何”
缪若悄然解开一颗盘扣,说:“本宫以为不错!”
苍翼垂眸一笑,双手一用力便将人打横抱起,朝里间走去。
 
第二百一十章 隐瞒
醒过来时,我竟躺在天禄阁的龙榻上昏睡,看着外侧的香薰炉,心头一沉回想起了梦中,那颗桑树,乃是一颗灵书,只是古籍我读得并没有冥帝司读得多,这厢四下里望去却没瞧见个人影。
一手探了出去,撩开黄纱的同时才看到那站了很久的人,朦朦胧胧的身影一转动,看了过来,我僵坐在榻旁手足无措不知说什么。
昭华未理会我这副怪异的神情,缓步过来手里还端着一温热的稀粥,我一愣,他声音低沉的说:“你悲痛过重,身子之前便还虚着,先吃些东西吧。”
我垂眸未动,脑中闪过的皆是栾溪在梦中与我欢笑的样子,都已然知道是什么缘由,他竟还披着凡界皇帝老的皮囊,又有何用。
若当真是凡界皇帝,皇后在后宫如何如何做,他不知不理不管倒也算是人之常情,可他是昭华是九重天的天君,问三界什么事情能逃得过他的眼,这无非是装聋作哑,而我同他的孩子也不过是尔尔罢了。
热气徐徐而上,使得昭华好似身处云雾之中,我却看红了眼眶,赤脚站在地毯上看着他眼中映出的自己,惨白的脸色一头长发,恰好似当初扶摇台撞上去的那么一幕,可此时却非从前,再也回不到当初,错开半面略过那抹声音而去。
可就在那擦肩之际,一只修长的手握住了我的肩膀,昭华顿了许久,才说:“我知道你心中一直恨着我,可这世上很多事情都不似表面上看去的那般简单,正如我对你的心......”
若不提及这些旧事,我倒不会这般气恼,他的那片心意又用在了什么地方。
随着手臂一用力,他踉跄了两步,手背也被温热的稀粥,烫红了一大片,却不曾理会。
我扭过身子一双红眸看过去,哽咽道:“昭华天君的这番心意,我早就在五百年前感受到了,彻骨的寒意,无尽的等待,和破天荒听来的你喜讯,那偏偏然的妻子,才是三界之中你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就不论私情,栾溪好歹也是西天王母座下的女官,可无辜丧命在九重天往生地,你却一言不发,维护着你的天后,这可是心意,你的那颗心里只有你自己!从来就没有旁人和一丝怜悯之心!”话毕时,激起了多年积压在心底里的怒火,指尖用力戳向了他心口,只恨不能亲手一剑传过去。
昭华任由我捶骂着,一眼不发只是脸色略微惨白,许是他也晓得那个孩子的不易,五百年前负了我的种种,都不是凡界这一段时日能够偿还,顺着胸前滑落下去的手臂,终是没有了气力,却被紧紧握住,没有言语的挽留,却是这几百年里他对我做过最多的事情。
我闭了眼,仿佛栾溪还在不远处唤着我过去,抽回了手不再回头。
推开殿门时,寒风夹杂着落雪吹了满面,使得我未能看清那冲进来的人影。
玉枢真人披了件银色披风,见我怒气横生般的走进了风雪中,神情颇为意外,待看清暖阁内的昭华时,才晓得出了什么事情,连忙走了过去关切道:“天君为何从不为自己解释半句,这般任由仲灵记恨着,正如冥帝司那时说劝过您的话,做的太多也都是无用功,即放不下又为何不能重新来过,更何况您这身上与日俱增的圣水之伤,不就是因为她才受......”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昭华
第二百一十一章 相助
窗外的落雪一直都飘着,就好似那颗不断浮动的人心,始终难以落定。
就在昭华听到玉枢话音时,额间的眉头紧皱就好似被人抵住了命门一般,却唯独那双似星海般的双眸始终看着远方,好似那落雪之中有一抹倩影,正是他默默观望已久的人。
我踉踉跄跄走在殿宇中,不知间眼前的世界已被一层积雪掩盖,正如梦中相反,这里的孤寂和冷清,都让心口处的空荡更为明显,耳畔处还回响着昭化之前许下的种种承诺,可如今回望着无尽的皇城宫羽,却是多么的刺眼。
嘴角激起一抹自嘲苦笑,我终究不是个过客。
无论是五百年前的九重天还是现在的金陵皇城,他和我终究不同。
一阵冷风拂来,这幅残破的身子终是顶不住了,摇摇欲坠,身后却突来一只温暖的大手,搀住了身子,只是那满身的药香,让我鼻尖一红,眼眶便落出落泪珠。
我费力挣脱开落冥帝司,说:“你从一开始便知道我所求的是什么,可如今却帮着他来处处骗我,是不是看着我被你们耍的团团转,特别有成就感!”那探出去的指尖,却带动来怀中收集着散落的玉珠,被这一荡坠在雪地上。
也不知是这一处宫羽的风极大,还是被这接二连三的荒唐事伤了心,看着冥帝司一脸错愕无措站在当中,就好似看到来当初我与昭华十里长情许下的诺言,多么刺眼。
匆忙底下头去拾起玉珠,脑中却又不自觉想起从前刚入宫时,因不晓得凡界的处处规矩,一不小心便得罪了皇帝老,被罚跪在地时,一抹莹绿色纱裙映在日光中,伸出手来,我将将抬起头一双眸子里只有无尽的惊喜和惊愕。
冥帝司自知理亏却又想不出什么话来安抚,只要弯下身子陪着捡玉珠,当拾起最后一颗时,他才叹息了一声说:“其实你并不该如此怨恨天君,若非有天君相助,你此番下落凡界又岂能这般顺利,说到底这就说宿缘,任谁也不能更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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