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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退休工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英俊的秋天

    接下来,她寻思回房继续睡一觉。

    罗府之大,沈家远远不如。而且东西南北看起来都一样,左边是房子,右边也是房子,她走了一段就发觉自己走错了,可再想找回原路,却是如何都找不着。

    ——竟在别人家中迷路了!

    沈兰霜有点尴尬,她知道自己不识方向的毛病,但没想到居然这么严重。好在罗府下人较多,大可随便找个问一问。

    她想着,便朝那夜色里灯火最盛的地方去。今夜罗府夜宴,府内宾客满堂,宋飞鹞和柳怀音都去了,也不知酒席吃得如何。

    其实,沈兰霜十分厌恶这类酒席。以前父亲在家中大宴宾客,就是这样的排场,酒席上那些宾客一个个人模人样,一开始都是之乎者也你兄我弟,酒过三巡之后,谈的都是生意,换的都是利益。所以沈兰霜能够理解,罗崇瑞这等人,只能与之谈生意,既不能讲感情,也不能将他一巴掌打死。但她就是心里不舒服。

    路上未见小厮,循着灯火,她又走了几步,可是忽地,灯火熄灭了。

    不止前方一处,是全府——整个罗府陷进一片黑暗里。

    变故突如其来,沈兰霜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她一开始她惊慌失措:这周遭的黑暗无形地压来,又想起马师傅早上给她讲的,好似到处都是鬼……但随之她掐了自己一把,冷静下来。前方人声喧哗,宴席中的宾客应也受到了惊吓。沈兰霜估摸了一下:若是原路退回,这黑灯瞎火的什么都看不清,也退不回哪里去;但若一直向前,倒是能与众人汇合。人多的地方,再发生怎样的恐怖之事,也不容易害怕了。

    她深吸一口气,闭上眼往前冲,耳边风声呼啸,足下半步不敢停——谁知突然,头顶一声低喝:“站住!”

    沈兰霜一惊,顿时脚下一刹,差点摔个跟头。她刚想看看是谁在叫她——当然她也看不到——那刚出声的却自顾自说开了。

    “你来做什么的”这个声音很是熟悉。

    “我是贼,能来做什么”而这一个,尾音上扬,是个音色媚艳的女子。

    “这回偷什么”先出声那个义正辞严。

    “哟,都是梁上君子,装什么蒜呢——妹妹!”

    语调突然一冷,两人大打出手,齐齐从她头上飞过。沈兰霜看不见所以然,赶紧捂住嘴躲到一旁,只闻高处数招过去,那俩人可算追逃着跑远了,她这才扶墙,一鼓作气向前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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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起杀
    苏州,药庐。

    伞搁在门口,贵客到来,自然奉茶款待。只是这屋内之人,都并没有什么心思品评今年的香茶。

    桌上丢了一本书、一盒药。

    刘弦安翻开书页,几乎不敢置信。

    “《通明宝鉴》,”枢墨白道出书名,“当然,只是残本,由沈家千金交付,是她从她父亲的房中寻得。如她所言,区区残本与一盒丹药,就将沈家满门覆灭。”

    刘弦安叹一声,将书再放下:“如她所言,谳教行事诡异,会发生什么,都不奇怪。”

    “然而谳教现任教主吴全,神龙坚守不见尾,难道你不好奇,他是怎样一个人吗”

    他回避话头:“这自然会由武林盟主查明,我只是乡间一名郎中,管不了武林中事……”

    “那若与你有关呢”枢墨白不动声色,话中暗逼,“宋飞鹞是你的义妹,难道你不好奇,她最近都在做些什么吗”

    刘弦安有些恼怒:“我已与你言明,即便离苦与恨别正在她身上,她也不可能与谳教有关!”

    “但她身负兰家的血脉,兰家代代皆为谳教教主,她避不开她的宿命!”枢墨白提醒。

    一阵沉默,刘弦安无法反驳。

    “所以,”枢墨白冷冷道,“你又可知,吴全是否与她勾结!”

    “不可能!”

    ……

    罗崇瑞将含霜拽起:“你,刚才一直都在这桌下”

    含霜委屈道:“是……是啊,是我不该藏在桌下吗”

    沈兰霜和柳怀音两人年纪最轻,此时不便发话,只好躲在宋飞鹞身后听她讲。

    宋飞鹞为她解围道:“罗堂主,现在所有人都在这里,看来做手之人并不在我们之中……”

    “那也未必,”这一回,罗崇瑞怀疑的目光落到了宋飞鹞的身上,“若非为避开我的耳目,酒宴熄灯纯属多此一举!做手之人就在我们之间,熄灯将近半炷香,半炷香的时间,什么都可能发生!在场之人都不许走!待物件清点完毕再说!”

    这个男人,骄横跋扈惯了,向来多疑而自私。不过,宋飞鹞不吃这一套。

    她施施然地质疑:“可是半柱香要偷罗堂主的东西,恐怕有些难。敛云阁距离此地较远,要乘乱跑过去再赶回来,半柱香的时间恐怕不够吧。”

    “嗯!”罗崇瑞目一瞪,气氛变得剑拔弩张,“宋姑娘从刚才便多有暗示,你到底什么意思!”

    她耸耸肩:“没什么意思,只是随便问问。”

    此时,这群人中资历最高的御笔神断王永山一拱手,打起圆场:“罗堂主先息怒,不如等敛云阁清点完东西,再说不迟。”

    “我的东西,丢不了,”罗崇瑞一转眼珠,又假惺惺地掩饰起了自己的失态,“宋姑娘说得对,敛云阁机关暗布,即便轻功过人,要冲进去偷东西再安然无恙地出来就已很难,更遑论在半柱香内再赶回——难,难得很!”

    又过一阵,有家丁冲入:“报……老爷,已清点完毕,除了地下鱼池尚未查看之外,敛云阁各处皆已盘点,没有丢失任何宝物!”

    “呵……哈哈,好。”罗崇瑞抚掌大笑。

    宋飞鹞好奇:“还有鲛人尚未查看,怎的罗堂主这下看起来就并不焦急呢”

    罗崇瑞冷哼:“鲛人,那可是活物,若要偷走,可得大费周章,非一人所能为之。除非她自己破除地下门锁,长翅膀飞了!”

    宋飞鹞顺势追问:“话说日间听罗堂主介绍,还不知这鲛人的来历。她是如何从南海千里迢迢运到江西来的”

    罗崇瑞撇撇嘴:“这嘛……自然是有友人相赠。”

    然后便不欲说下去,好像不能为旁人道也。

    就在这时,又有家丁冲入:“报——老爷,不好了!下到鱼池了,里面空无一物,鲛人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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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辟邪
    宴席之地,是个小花园,周围点满灯笼,照得场子敞亮;前方一个大戏台,熄灯前本该由齐秀生登台献技,后来一片混乱,他也没上场。

    微风起,灯笼罩内烛火摇曳,催生诡异气氛。

    “一个女鬼!女鬼把罗堂主攫进地下了!”

    方才那个目睹情景之人尖叫,跳上了桌。所谓赴宴,谁会带兵器,所以他抓起桌上一把筷子,权当自保。众人闻言虽有狐疑,也纷纷退开紧盯地面。

    “刚才那个,我也看见了,”宋飞鹞道,“众人放心,那不是女鬼。”

    “不是女鬼那是什么”一名道士打扮的人质疑。

    “因为那张面目,本人今早正见着的,”宋飞鹞成竹在胸,“不会错,正是罗堂主所得的那一尾鲛人!”

    “啊鲛人”

    一名大汉不信:“鲛人需水,这可是地面!哪个能做到透体而出、来去自如!”

    “既然说到这个问题,”宋飞鹞提起罗府的管家,“管家大叔,请你回答,罗堂主家的这尾鲛人究竟是何人所赠,到底是怎么回事”

    管家因刚才的惊吓,哆嗦道:“我……我不知……那是老爷的一个朋友……”

    “什么朋友”

    “我只知他叫吴全,其他的我都不知……”

    甫一言,柳怀音和沈兰霜都变了脸色。

    “吴全……”宋飞鹞沉吟片刻,“各位,前不久武林大会,正是讨论江湖中接连的命案,都与一名叫做吴全的人有关,而这个人,正是谳教现在的教主!”

    柳怀音点点头,大声道:“没错!我与沈姐姐皆可作证!”

    “啊!竟有这事!”

    在场众人惊闻此事,不由议论纷纷。

    “不过罗堂主怎会与吴全来往”有人狐疑。

    管家交代:“那吴全,我也没见过。一年前老爷出海游玩,后来便带着这尾鲛人回来,说是一名叫吴全的朋友送的……”

    “如此说来,罗堂主不识宵小真面目,被谳教之人害了!”宋飞鹞一言,说得在场之人皆痛心疾首,有人道:“那现在怎么办呢挖土救人吗”

    他们正对着平平整整的土地犹疑不决,从地底深处,又传来一阵歌声。

    “啊——!”

    不远处,传来一声惨呼:“不好!又有人消失了!”

    一名道者,鹤发长须,一甩拂尘飘然挡在众人身前:“呔!大胆妖孽!贫道今日就要斩妖除魔……啊!”

    话音未落,人便消失,空荡荡的地面甩过一条大鱼的尾鳍。

    众人惊慌四散,正欲夺门而出,之间眼前哪有罗府原貌花园外,竟是一片至绝的黑暗,看不出原本的房屋建筑,就连两边的灯笼也照不出,有人拿石子往前一丢,等了一会,居然一点回音都没有。

    “外面成深渊了,这是怎么回事!”

    来不及惊诧,又有数声惨呼,面对怪物,这一票江湖莽汉毫无自保之能,只等着被宰割!

    “大家上桌,她只在地面动作!”那头一个跳上桌的人高呼。

    于是,只静了一霎时,那些个尚活着的家丁和江湖好汉便纷纷冲向在场的八张八仙桌。罗府的桌宽大,且都由红木打造,结实稳固,一气能容六七个成年男子往上站,但即便每张桌站上七人,也不够现场这么多人分的。

    于是,一片热闹。

    “让开让开!桌是我的!”

    “你给我滚下去!”

    “我不想死,让我上去啊……啊!”

    眼看男人们互相争抢,宋飞鹞将柳怀音和沈兰霜向上一甩,左手扶住



第四十九章、常情
    药庐中,二人言谈,气氛剑拔弩张。

    “师兄,你这次前来,所问两个问题,可惜,我都不能回答你。”刘弦安背过身道,“飞鹞与谳教有仇!当年吴全告密害死她的父母,我相信她决不可能与谳教勾结!”

    “然而,你相信她,她又是否值得你的信任呢”枢墨白咄咄相逼,“为了达到目的,人是会变的。在你的眼中,她永远只是当年那个勇敢的小女孩;但如今我看来,她的这份勇气或许能推动她做出更超乎常人想象的大事!”

    “……”

    “北越之人,曾任西北督军,一力扫平居罗……我怎知她的将来,是否会一力扫平南祁,将这一片疆土拱手送给北方……”

    “师兄……”刘弦安不忍,将他打断,“其实天下大事,分久必合。中原一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枢墨白一愣。就在不久前,宋飞鹞也正是这样说。

    “唉,”他无奈叹道,“你们一个个都这样说。是啊,不破不立,南祁的乱象总要有人收拾……但我不希望是靠这样的方式!你可知,一旦真正开战,到底会死多少平民百姓!”

    “所以如今帮派林立,各自割据疆土,平民百姓被鱼肉——就是什么好事吗”

    “你……”他被刘弦安一噎,“……当然不是。”

    刘弦安继续道:“你说总该有人收拾,但是南祁的乱象,又有什么人能收拾呢那个人,一定得承担所有的骂名:帮派骂他,是因他必定会触犯帮派的利益;百姓骂他,是因百姓容易对未知的变故心生恐惧;皇党骂他,因为他不是正统却代替皇室一统江山,是叛逆……”

    枢墨白无言以对。

    “听你一言,这个人,还真是悲哀。”他不禁苦笑。也是自嘲。

    ……

    “大姐!”柳怀音扑在地面哭丧,一激动,连连冒出苏州话,“哎呀喂呀大姐啊啊啊啊……倷怎么想不开往下跳的啦!格么都完结了……倷死脱了我怎么办……”

    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哭了许久,含霜有些听不下去了,在旁劝慰:“小弟弟,宋姑娘非凡人也,她行事必有原因,你放心……”

    沈兰霜闻言怒从胆边生,一把捏住她的手腕:“你别假惺惺了,就是你这个女贼做的好事!”

    “女贼”旁人不明所以。

    “我来时听两人打斗,一个是……”沈兰霜话到嘴边,想了想还是隐了半句,“反正另一个人自称为贼,声音听着,就是你的!”

    “啊”众人大惊。

    王永山重重一叹:“沈姑娘,那你刚才怎么不说呢”

    沈兰霜道:“因为我只是听到,没有亲眼看到,我不希望冤枉好人,但刚才见你气定神闲的不把宋姐姐的性命当一回事,这里面必有古怪!”

    含霜被质疑,仍是不慌不忙:“妹妹,何必动这么大的气呢你说我与人打斗,那么另外一个追赶我的人,在哪里”

    “这……”含霜答不上来,因为追她的那个人,正陷在地里呢。

    含霜就知她答不上,言语继续进逼:“若她真有追赶我,那理当比你更清楚我的行踪,可是方才,那样的人为什么不指证我呢”

    “……”沈兰霜瞪着眼珠子:根据她听到的内容,宋飞鹞似乎与含霜以前就相识,各种原因发杂,她就更答不上来了。

    含霜挣开她:“再者即便我是贼,偷了东西便好离开了,可为何偏偏还要回来,自找死路呢”

    “这我怎么知道!”

    “哈哈哈哈……”她掩唇笑道,“所以,仍旧无凭无据,妹妹可不能随口污了人家清白。好歹你我名中皆带有霜字,缘分一场,可不能彼此针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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