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求生手册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风吹过的沙
“河北军入城之后,不仅尽多库中钱粮,更逼使城中各大族提供力役,供输车马、财货粮秣,为此还强留各族年轻子弟入其营中,美其名曰统带力役,实则以之为质。八八读书,..o各家各族无奈,只得按其要求供输物资。”
“河北逆贼更在城中散步谣言,以分田宅为名,诱使城中百姓北迁,而城中各家各族皆心向朝廷,不愿从逆。那县丞陈正却擅兴刑狱,捕拿了好些不愿从逆的无辜百姓,私判重刑,剥夺家产,牵累家人,声称要将刑余之人尽数北迁。”
“我家家主恨河北逆贼入骨,苦于先前一直无机可乘,此刻趁着提供力役的因由,才遣草民渡河来见,还望将军体察平丘城中百姓一片拳拳之心,救我等于水火之中呐!”
这吴氏仆从也算是口舌便给,把吴氏家主事先编好的故事一一道来,其中自然多有矫饰之言,把他吴氏宗族以及其他宗族中犯法之人说成是不愿迁徙的良善百姓才受到迫害,大大美化了一番城中各家各族。
但这套说辞里大体不假,逻辑上也颇能自洽,听在不明真相的夏侯渊耳中,也没察觉出什么不对来。
夏侯渊用手指叩着案几沉思半晌后问道:“河北逆贼将领都有何人所辖多少人马”
吴氏仆从答道:“河北逆贼主将名曰颜良,其麾下有张斐、昌琦、仇升、毕芬等人,至于兵数我等知之不详,约莫有三四千之数,且到平丘的第二日,便分了一半出城往北去了,似是去攻长垣。”
关于讨逆营兵数,吴氏倒是的确不清楚有多少,只是根据旗号等大约猜测,且他还不敢往多里猜,唯恐说人数太多会把夏侯渊给吓着。
“此事我已知悉,汝可愿潜回城中,为我传递消息”
吴氏仆从却大摇其头道:“河北逆贼将平丘城里里外外看得十分严密,草民也是候了多时才觅得机会逃离,恐怕难以再潜入城去。”
夏侯渊仿佛对他的回答十分满意,说道:“那汝便先在我营中歇下,待我发兵之时,再通传你。”
吴氏仆从再度叩首道:“多谢府君,多谢府君,若府君发兵时,草民愿为向导。”
待吴氏仆从被人带下去后,中郎将文稷说道:“府君可是要答应吴氏的请求,带人去取平丘”
夏侯渊答道:“伯丰以为,此人所言属实否”
文稷答道:“其人泪涕俱下,言辞恳切,不似作伪。”
夏侯渊面带不屑道:“呵呵!彼辈地方冠族最是无信,其言语之中定多有矫饰之词,不可尽信。然其人不肯自行离开,甘愿留我营中,求救之事,当不为假。”
“府君高见,若如其所言,颜良手中只有三四千人,且已分了一半去攻长垣,我等此时去攻平丘,若有城内大族内应,或可一战克复。”
“汝以为颜良身为河北大将,只带三四千人便敢深入我兖州腹地此僚颇多狡计,不可不防,难保吴氏仆从不是其故意纵放过河,以诱我过河野战。”
“那如今当如何应对”
“且容颜良匹夫在平丘继续逍遥几日,待张绣、朱灵带人前来,再与他做个了断。你再遣快马去催张、朱二将,令其速来与我会合,至于那吴氏仆从,也给我看好了,严禁其在营中乱逛。”
“诺!”
这边厢夏侯渊依旧小心翼翼稳如老狗,那边平丘城里的诸般乱事也已经基本尘埃落定。
在颜良的默许下,陈正把平丘士绅分成了三等。
第一等是如毛家这般家风严谨,族人自律的家族,此类家族不多,颜良都对其颇多礼敬。
第二等是如吴氏这般族中有些族人干犯律令,却逍遥法外,只是在乡里名声并不太恶的家族,陈正将那些犯事却并未得到应有惩处的人重新收拿审讯,很是翻了几个案子。
第三等则是在乡里间臭名昭著的家族,此等家族纵容族人、门客犯法,隐匿、包庇,仗着势大对地方官府的法令爱理不理。
对于此等为祸乡里的家族,由陈正带着从仇升处借来的锐卒来了个一锅端。
反正这些人都恶名在外,没谁是无辜的,被抓起来后告举的苦主比比皆是。
陈正也当机立断,直接就把
第140章 热情好客的匡人
夏侯渊现在很烦,他在封丘城中原本是打定了主意等待另外两路友军前来gank,但前方的情况却好像一日三变。八八读书,..o
短短的三天时间里,他已经收到了三封来自平丘的求援信,俱都是城中大族遣来的家人,甚至还有一个被平丘县丞判了举族株连的族人,比较幸运未能被捕拿,因而逃来封丘。
这三人对于平丘城中的情况叙述并无太大的出入,而他们的惨状更不似作伪,尤其是其中提及一件事情让夏侯渊很是心忧。
那就是颜良好似已经把平丘给搜刮得差不多了,正打算大举迁徙城中百姓北去。
虽然夏侯渊已经频频派出快马去催促本方队友,但无论是从陈国过来的张绣还是从梁国过来的朱灵都还在路上,尚需三四日才能来到。
若是等张绣、朱灵带人来到后,颜良却已经挟裹着平丘的百姓跑了,夏侯渊甚至都能想象得到张、朱二人肯定会弹劾自己畏敌不前纵敌失土,而不会承认是他们到得太迟。
夏侯渊始终不能下定决心渡过济水去攻打平丘,那是因为他深知曹操的计划是要在官渡阻截河北大军,兖州只留了并不太多的防卫力量,若是他麾下几千人有个闪失,那兖州就会像没穿衣服的弱女子一般任人蹂躏。
但若是听凭颜良把平丘百姓尽数迁走而坐视不理无所作为的话,那他夏侯妙才还有何脸面去见孟德和元让、子孝等人。
仿佛是为了增加夏侯渊的烦恼一般,中郎将文稷又蹬蹬蹬跑了进来,急急忙忙喊道:“府君,又有人渡河南来,此人身份大不一样,乃是平丘县尉的家人。”
“嗯平丘尉可有何新的说法”
对于来自平丘三天两头的求援,夏侯渊早就习以为常,即便听说是平丘尉的家人,也没能让他多上几分心。
“这厮倒没带口信,而是带了书信,说要面呈府君。”
“那就唤他进来吧!”
“诺!”
徐闻的家仆进入室内叩拜之后,呈上了徐闻写就的书信,夏侯渊检视书信的封缄处果然印有平丘尉的印鉴,这才捏开封缄查阅内容。
书信的内容并不复杂,只写了河北军颜良部共五千余人,八日前曾调了两千余人去了长垣,近日听说长垣那边仍有零星抵抗,所以又调了数百人北上押运物资,而河北军已经通告城中城中百姓,明日将一同迁徙北撤。
徐闻还写了河北军需要他帮着控制县卒维持城中秩序,看押迁徙百姓,但城中百姓多有人不愿北上,若夏侯渊能带人前来,他将率领部分县卒约为内应。
夏侯渊从这封书信中得知了两条重要情报,即是颜良所部的兵力,以及他们撤走的具体时间,但他仍是将信将疑,遂问询起了徐闻的仆从。
“汝主既然典城中县卒,为何却不早些向我传递消息”
“回禀府君,我家主人虽典县卒,然城防四门已经为河北逆贼占据,轻易不得出入。”
“哼!此话不尽不实,先前不得出入,偏偏在河北军撤走前一天倒送了信来,莫非其中有诈”
徐闻的仆从并不擅言辞巧辨,当下就慌了神,遂道:“并未有诈,前数日县丞陈正多番刁难我家主人,我家主人被逼无奈方才行此险计,命草民混在押运物资的民夫中间出城,方才得以向府君报信。八八读书,.2↘3.o”
夏侯渊一番盘问之下,从徐闻仆从口中得知前几日徐闻牵扯进了城中士绅的案子,受到县丞陈正的多方刁难,最终却因为查无实据而不了了之。
但夏侯渊为人仔细,也不愿听信一面之词,又分头找来前几个报信之人反复盘问,得知陈正与徐闻素来不和,更从最后一个前来报信之人口中证实了徐闻曾被陈正传讯问案之事。
这一下饶是夏侯渊再多疑也信了七八分,对文稷说道:“颜良这厮徒一无德匹夫尔,竟在平丘弄得天怒人怨,揃刈此贼,正当其时也!”
文稷一听上司终于要开打,立刻抱拳道:“府君请命末将为先锋,末将定当为府君拿下平丘来献。”
不料夏侯渊却摇摇头道:“平丘城饱受河北逆贼肆虐,已然非是此战之关键。”
文稷疑惑地问道:“府君言下之意是”
“夏初之时,曹公亲率精兵援白马,一战而破围。然在率军东返时,受同行百姓牵累,致为颜良匹夫所趁。如今颜良匹夫胆敢当本府之面挟裹百姓北走,毋乃欺人太甚乎吾必替曹公报此一箭之仇!”
文稷略感兴奋地道:“府君这是要劫道于途”
“然也!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让彼辈河北匹夫知晓,我中原亦有人物!”
虽然夏侯渊信心满满,但落到具体的军务上仍旧是小心翼翼,他遣了双倍的斥候游骑往北边去查探敌情。
而游骑的回报称河北军在平丘方向的防卫虽然仍旧很严密,但十余里之外便不再布设防务,联想到颜良已经在安排人撤退,这就很容易理解他们为何要收缩防御。
为了打颜良一个措手不及,夏侯渊决定放河北军安然离城,既然颜良要挟裹百姓北迁,那行进的速度势必相当迟缓。
他可以等平丘周边的敌人大部撤走后,再从封丘以北的济水架设浮桥渡河,然后仗着速度优势,往东北方向急行军,赶在颜良退回到长垣城之前击其半道。
行军神速,这向来便是夏侯渊的长处,他对此相当有信心。
事情的发展一如情报所言,抵近平丘的探哨发现,河北军果真大举出城北撤,并且还挟裹的大量百姓,携带了不少辎重。
得报后的夏侯渊立刻尽出精锐,以文稷率两千人为先锋,自将四千五百人踵迹其后,只余了五百郡兵守封丘城。
来到济水边后,素来谨慎的夏侯渊还留了个心眼,将另外五百郡兵留在了济水两岸把守浮桥,以保障己方退路无虞。
夏侯渊将将要带人渡河时,后边却打马来了一人,口中还大喊道:“父亲,父亲!”
来人二十出头,面貌与夏侯渊酷肖,正是夏侯渊的长子夏侯衡,被他带在身边历练,却并未安排具体职务。
夏侯妙才一看是自己那不成器的长子,顿时拉下脸道:“大呼小叫成何体统,在军中须得喊我将军!”
夏侯衡讪讪地道:“父亲身为一郡首脑,此等追击贼人之事何必亲自出马,不若由孩儿替父亲前去吧”
夏侯渊看着自己这个二十出头,仍旧有些毛毛躁躁的夏侯衡,心知长子才具平平,不是行军打仗的料,倒是只有十几岁的次子夏侯霸有些自己当年的模样,但长子难得勇于任事,他也不想打击他的积极性,便道:“此间正有一事,需一得力之人充任,汝可愿为之”
“衡愿为之。”
“此处浮桥,事关我军归途退路,万万不能有失,汝可愿替本将把守此处”
夏侯衡一听不是让他追杀敌人,而是驻守后方浮桥,心中便有些不乐意,但也不敢违抗,只得郁闷地答道:“谨遵将军之命。”
夏侯渊仿佛是看出自己儿子的不情不愿,勒缰打马靠近夏侯衡,用大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伯权,吾与数千大军的退路安危均系于汝身,切莫大意。”
得了父亲的鼓励,夏侯衡在马上躬身道:“末将必不辱使命。”
夏侯渊再不多言,带着手下急急渡河,往东北方向行去。
 
第141章 背运的卫恂
对于卫恂卫孔信来说,如果十七岁零三个月之前的日子过得算是不太如意,那他十七岁零三个月之后的日子那简直就是糟糕透顶。八八读书,.23.o
当年卫恂的母亲怀他的时候,按照医者说当时四月中下旬就要生产,但直到四月份过完都迟迟不见动静,可把卫家上上下下给急得不行。
这年头的接生水平很是一般,随着卫恂母亲的肚子越来越大,大家都担心会不会难产。
另外卫家人还有一重顾虑,那就是来到五月恶月之后,生下的孩子难以养活,尤其是五月五日恶日那天生下的孩子,按照当时习俗说是妨碍尊亲父母,是不能养的。
还好上苍保佑,在五月四日入夜的时候,他母亲的肚子终于有了动静,经过了一番艰难的生死相逼,终于生下了卫恂,让他免于生在恶日被溺死河里的悲惨结局。
在卫恂还没满足岁的时候,他的大父、大母就先后故去,让这个小家庭很是悲伤了一阵子,街坊之间也传出了卫恂生在恶日前后,有妨碍尊亲的嫌疑。
但卫氏三代单传,卫恂的父母绝对不会因为这些闲言碎语就慢待了卫恂。
而卫恂仿佛也没有辜负父母的厚爱,打小就体格健壮,头脑聪明,除了爱与小伙伴打打闹闹之外,一切都让父母很省心。
在卫恂十来岁的时候,卫家用积蓄了多年的钱财给他做束脩,拜在县中王夫子门下习文,虽然卫恂更喜欢练武,但也没有违逆父母的意思,安心读了几年书。
就在卫恂十六岁那年,父亲也撒手人寰,从此他就与母亲二人相依为命。
家中少了顶梁柱,卫恂的学业便也只得耽搁了下来,好在此时卫恂已经是个小大人了,凭着自身的本事在县中寻了份县卒的活计养家糊口。
也因着卫恂识文断字,生得体格健硕,为人处事也十分在行,一点儿都看不出是个十几岁的少年,遂被县尉赏识,任为伍长,领了看守码头的肥缺。
眼瞅着日子渐渐好起来,但这平静的生活就在济水码头边上被彻底改变。
虽说卫恂为人机警,但在仇升等人的绝佳演技前完全被蒙蔽,亲自屁颠屁颠跑回县寺报信,因而引了县丞陈正把假冒的“毕县令”领了回城。
就像陈正被指责暗中献城一般,在码头上接到假冒县令,又亲自入城报信的卫恂也成为了人们背后指指点点的对象。
虽然平丘在河北军掌控之下,无人胆敢当面惹事,但卫恂觉得附近邻里看向自己的目光都透着些许恶意。
而最让卫恂揪心的是,不知从哪儿听了闲言碎语的母亲明面上并没有指责自己,甚至都没有提起此事,但好几次看到母亲红红的眼睛,显然是背着自己哭了几回。
卫恂觉得自己受了冤枉也就罢了,但万万不能让自己的母亲跟着受委屈,但这事情就如同裤裆粘黄泥,说也说不清。
好在不久之前城里布告说要迁徙百姓去东郡,凡是肯主动迁徙的都能分田宅,他第一时间就报了名。八八读书,.≦.o
这其中固然有换个环境的因素,但也有别他的考虑,卫恂不傻,知道自己如今已经被邻里们不待见,若是平丘重新受曹司空掌控,那自己的日子只有更不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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