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求生手册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风吹过的沙
荆棘刺破了他的手心,但这些许的痛苦比起心中的痛来说简直无足轻重,伍叔虽说是夏侯家的家将,但从小看着他长大,又时时护持着自己,感情非同一般。
一切处置妥当后,夏侯衡跪在这个护持自己到死的长辈面前,重重磕了几个头,然后放下最后一捧灌木,扯下衣襟把环刀绑在了身侧,扶着大戟便往南而去。
此处离开济水码头已然不太远,夏侯衡心中挂念着父亲,不知父亲是否将大部队安然带回了封丘,所以他哪怕是冒着风险也得过去看一眼。
这一回没了伍叔在旁提点,夏侯衡只得自己打起十二分的小心,时时刻刻注意躲开搜寻溃卒的河北军,一边还要在沿途的树木上刻下标记,以免日后找不到掩藏伍叔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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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战后处置
颜良突然放言要放过眼前的年轻人,自然不是他突发慈悲心生怜悯,而是他从跪伏在地上的曹军士卒口中听到了不寻常的称呼。
兖州兵们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所惊,看到是夏侯衡后纷纷喊出“夏侯君子”、“少将军”等称呼,颜良立刻便联想到这可能是一条大鱼。
待得夏侯衡今尽被俘,被扎成个粽子一般推到颜良面前时,颜良才有空仔细打量这个险些让自己丧命的刺客。
这刺客尚且年轻,至多也就是二旬年纪,衣甲精良,但已经有些破烂,浑身上下脏的不行,连脸面上都是黑一道白一道,眼睛看上去有些浮肿,好似不久之前哭过一场。
颜良方才听了有人称此子为夏侯君子,那多半就是夏侯家的子侄了,只不知是夏侯渊的儿子还是侄子,看这小子身手不凡,难道会是夏侯霸若真是夏侯霸,那自己可真是捡到宝了。
想到这里,颜良就回忆起了以前玩三国游戏时,俘虏到敌方武将,出现的登庸、斩首、释放选项,如果现在有这三个选项放在面前,毫无疑问是要选择登庸了,这越想心里就越是热切,便满含期待地问道:“说吧!你是谁”
面对颜良的质询,亡命少年夏侯衡只是别过脸去恍若未闻。
一旁的近卫见这小子如此不识相,便要上前再用拳脚教训他一顿,却被颜良挥挥手制止住了,又道:“看来还是个嘴硬的,你家大人没有教导你要认清形势,莫要冲动么”
“两军交兵,若是都能靠刺杀建功,那还要那些将士们作甚”
“你方才即便是一击成功,自己也是百死无生之局,更何况还没成功,那岂不是白白死了”
“夏侯妙才若是得知你如此轻贱自己,岂不是要在封丘城中气得吐血”
夏侯衡被颜良劈头盖脸一顿数落得有些莫名其妙,但这些话句句在理,让他不得不低下了头,直到听到最后一句时才猛地抬头问道:“你说我父亲已经回到封丘了”
颜良见这小子被自己诓出来了,便得意地道:“我倒是想留你父亲一晤,可惜夏侯太守走得太急,缘悭一面,甚憾!甚憾!”
“你是夏侯妙才第几子可是夏侯霸”
夏侯衡十分诧异颜良居然听说过自己那尚在家中的二弟名字,下意识地答道:“仲权是我弟,我是夏侯衡。”
“夏侯衡”
颜良嘴里嘀咕了下,他在印象里并不记得有这么个人,看来是夏侯渊儿子里并不出名的那个,不过看他武艺还算不错,或许是没什么机会让他表现从夏侯霸字仲权来看,这个夏侯衡应该是夏侯渊长子了,奇货可居,奇货可居啊!
虽说不是预想中的夏侯霸,但颜良对于能活捉夏侯渊儿子还是感到十分高兴,但他此刻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置,暂时没空去理夏侯衡,便对短兵道:“将他看押起来,莫要粗鲁对待。”
颜良在率兵击溃文稷的殿后部队后,放开了步子去追前方夏侯渊的大部队。
讨逆营多骑兵,四条腿跑起来比两条腿快,不消多时便缀上了夏侯渊南撤的队伍,但因着缺乏步卒的配合,只能在两侧袭扰给曹军后撤造成写阻碍。
若是没有别他的布置,颜良或许也就硬顶着骑兵伤损,尝试强突步阵以扩大胜果,但他给夏侯渊准备的套餐还有一道菜没上全,便也不急着硬冲,而是采取减少自身伤亡的方法。
当夏侯渊紧赶慢赶,来到济水码头边时,发现码头边一片狼藉,他布置在北岸的守卒已经尽数被驱散,码头边还停着几艘正在冒黑烟的破船。
这当然是仇升的手笔,当仇升领着五百骑与先前的数十骑会合后,其力量远超济水码头的曹军守卒,便挥兵猛攻把曹军尽数驱赶走,阻止了曹军重新搭造浮桥的意图。
曹军好不容易重新收集的船只又被焚毁了不少,但还是有一部分船只被南岸的郡兵抢救回去。
当仇升看到夏侯渊来到码头后,心知靠五百骑兵死守码头是蠢人所为,便再度弃了码头配合颜良、隗冉的骑兵对夏侯渊进行袭扰。
而兖州兵见着码头上的情形后,原本略微提振的士气顿时跌到了冰点。
济水宽阔,既无浮桥,又无舟船,要安然返回封丘那是难上加难。
当夏侯渊正欲要背水一战与河北军放手一搏时,南岸的郡兵见着自家太守的旗号,便将剩余的舟船摇了过来接应。
夏侯渊带着北上的六千人马里,死在强攻垣墙时的人手才不过数百,而在南撤的途中先被讨逆营的弩兵队、大戟队和长矛队先后消耗,杀伤了数百人,又有千余人随文稷断后,被全数击溃,此刻身边仅有三千余人。
即便是人数比去时少了一半,夏侯渊也心知舟船微少,相对他身边士卒无异于杯水车薪。
但将士们见有逃生的希望,便不再有必死之心,定然会在河北军的压迫下死伤惨重。
为了让更多的人可以登船撤退,夏侯渊倒也强项,亲自持刃守在码头前护卫身后士卒登船南渡。
不过码头上地势狭小,在讨逆营步卒来到后三面夹攻之下,士气衰败的兖州兵终究力有不逮,立足之地越来越局促。
这时夏侯渊已经做好了死战到底的准备,但他属下司马、军候立劝他先撤,不然他们都不愿撤退,夏侯渊无法,这才被属下给强架着登船而去。
最后这三千人里,能够登船逃走的只不到千数,还有数百人跳了济水生死不知,其余一千多人在“降者免死”的口号下俱都放下武器不再抵抗。
颜良在码头两侧巡视了一遍,一一鼓励了沿途本方士卒,然后在这一侧的码头边留下两百骑监视,便急着带人往平丘赶。
这时候天已经黑了,离这里最近的己方掌控城池就是平丘,虽说他不打算在平丘久留,但先前的撤退完全就是做戏给夏侯渊看。
等大军押着大量俘虏来到平丘城下时,平丘城门已然敞开,城中还余下的那几个大族头面人物瑟瑟发抖地在城门口候着。
他们原以为河北军撤走后会是兖州兵过来接管,但没想到城外传来的消息是河北军大败兖州兵,杀得夏侯太守狼狈而逃。
平丘原本有县丞、县尉各一,县丞陈正彻底投靠了河北军,县尉徐闻则在颜良暗中授意下向夏侯渊传递真假难辨的消息。
为了不使徐闻为难,颜良让他在河北军撤走之后便自行离去,免得再相遇时尴尬,所以现在平丘城中已然失了官吏控制,只有几个大族协商着管理。
颜良大摇大摆入城之后,享用着大族们奉献的饭食,更对他们说了一番话。
这话里有两重意思,一是告诉他们夏侯渊带人前去追他,被他反杀了两千,俘虏三千,只余下数百残兵败卒逃回封丘;二是告诉他们先前被自己押送迁徙的各族子弟有一小半逃走了,让他们赶紧把人给自己押回来,若是让自己知道有人包庇隐匿,那就别怪自己不客气。
颜良此刻说话比任何时候都有威慑力,原因自然是河北军刀qiang衣甲上都还带着血迹,以及那密密麻麻神情衰败的俘虏。
城中大族丝毫不敢忤逆他的意思,把那些好不容易逃回家中的北迁人员老老实实捆起来交了出来。
对这些戴罪之人,颜良自然是毫无怜悯之心,把他们直接押了下去充作运输苦力。
地方上的事情好处理,但军中的事情却麻烦得多,颜良把手下军将召集
第149章到货的小鲜肉
平丘县寺大堂,颜良好整以暇地坐在正中,而夏侯衡跪在堂下,两侧立了十几个虎视眈眈的护卫。-八-八-读-书,..o
此刻的少年人已经略微整理过仪容,但并不愿意替换干净的衣服,仍旧穿着那套已经残破污浊的衣甲。
由于被卸了武器,又有众多护卫环伺,颜良也不怕他暴起伤人,便吩咐道:“把他的手解开吧!”
护卫依令上前为夏侯衡解开双手的绳索,但夏侯衡却丝毫没有谢意,依然用充满仇恨的目光瞪视着颜良,若是目光能杀人的话,恐怕颜良此刻已然死了百八十遍。
颜良看着堂下整理得比之前干净利落的少年,心道长得倒还帅气,和自家侄儿颜枚有的一比,放在后世算是个奶油小生,不过比之自己年轻时肯定还要逊色三分。
他又摸了摸自己的络腮胡子,心想也不知这年头的美女喜不喜欢自己这样的大叔系。
颜良听说夏侯渊的老婆丁氏是曹孟德原配夫人丁氏的亲妹子,虽说如今丁夫人因为爱子曹昂惨死宛城而和曹孟德闹分居,乃至于闹到日后要离婚,但这不妨碍夏侯渊和曹操是连襟的事实。
那么绕个弯子来说,这混小子夏侯衡见着曹操还得叫一声姑父,也就是曹操的外甥。
谯县的曹家、夏侯家、丁家三户人家之间多有姻戚,虽说曹孟德又矮又矬,但讨的老婆想必还是挺美的,这点从夏侯衡身上可以略见端倪。
颜良略有些恶作剧地想,若是曹操的外甥降了冀州,那岂不是暴力打脸
想到这里,颜良心中嘚瑟,也不再在意是夏侯衡还是夏侯霸,说道:“夏侯衡,你可愿降”
夏侯衡听说此话后,把头一扬,不屑道:“呸!我怎能屈从逆贼,但求一死而已。”
见着小子嘴巴挺硬,也不知道是真硬还是假硬,颜良便继续恐吓他道:“啧啧啧!年纪轻轻的,大好头颅,这便要寄于刀斧”
夏侯衡正色道:“哼!死有何惧!倒是汝等兴兵谋逆,必遭显戮,奉劝汝等早日放下武器,归降朝廷方可苟活。”
颜良心想这小子不但骨头硬,嘴皮子还挺利索,便决定放个大招,说道:“既然不愿降我,将他拉出去,和那三千降卒一块儿坑了!”
一旁的近卫闻言立刻上来抓夏侯衡,但夏侯衡却神情震怖左右挣扎,就在颜良以为他要开口求饶之时,夏侯衡骂道:“你这酷暴匹夫,竟然要做出此等天怒人怨之事,但杀我一人可矣,为何要牵累无辜降卒”
“哼,尔等蒙昧从逆,自有取死之道,难不成我还留着他们白白耗费我军粮不成”
夏侯衡被护卫们死死按在地上犹自抬着头叱骂道:“河北逆贼果然个个残暴,他日必遭天谴。”
颜良闻听之下不怒反笑,示意护卫们松一松手,然后略带调侃地道:“哟我河北义师残暴那为何我听说初平年间曹孟德为一己之私怨,率兵攻徐州,破彭城、傅阳、取虑、雎陵、夏丘诸县,皆拔而屠之,凡杀男女数十万人,鸡犬无余,泗水为之不流。谯县就在徐州边上,莫非你掩耳不闻”
曹操攻打徐州之时,夏侯衡尚且在谯县家中,虽然那时年纪还小,但那场兵灾闹得十分大,他也从旁人口中听说过。八八读书,..o
夏侯衡虽知曹军在此事上于理由亏,但虽然犹自强辩,只是声音已经弱了几分,说道:“那是陶恭祖驱使手下杀曹公父、弟,曹公方才为父复仇,讨伐徐州。”
“呵!姑且不论曹嵩之死是否与陶徐州有关,若如你言,曹孟德为父复仇,便可屠戮徐州数十万手无寸铁的无辜百姓,以至于泗水断流”
“这……这或是手下军将擅自为之!”
“噢屠戮一城或是手下军将擅自为之,屠戮数城也是手下军将擅自为之还是说曹孟德麾下之人均是豺狼虎豹之性这些都是基本操作”
面对颜良的摆事实讲道理,夏侯衡虽小有口舌之利,但实在是圆不过来,口不择言道:“既然你心知屠戮无辜乃是罪大恶极之事,为何还要残民以逞”
颜良见这小子终于被自己绕进去了,大笑道:“哈哈哈哈!曹孟德那才叫残民以逞,而汝等败卒不久之前还对我兵刃相向,如何能相提并论。”
“你……!”
颜良见这混小子虽然冲动了一些,但还是有几分胆量和骨气,而一颗内心尚且未被污浊得太深,还能分辨是非黑白,算是还值得救一下,便道:“你以为我不当杀俘”
“自是不当!”
“你想阻止我”
“是!”
“凭什么凭你一个阶下之囚么”
“凭的是天理正义。”
颜良看着眼前一脸正气的少年郎,心想这家伙活在日后肯定是个标准的键盘侠,还是自带正义光环的那种。
他挥挥手道:“少说这些没用的,眼前有一个可以让我不杀俘的办法,你要不要尝试一下”
夏侯衡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问道:“什么办法”
颜良略带促狭地笑道:“这法子说来也不复杂,你去洗漱一下,换一身干净衣服,然后随我出去走一圈。”
颜良的法子把夏侯衡听得一头雾水,还以为是听错了,疑惑地问道:“走一圈”
“没错,走一圈,但有一项必须得事先说清楚,你只能随我一同走,但不能做其他事情,也不能说话。若是你忍不住做了其他事情或者忍不住说话,那这个法子就没用了。”
夏侯衡总觉得这事情有些不寻常,但他也没得选择,这些人被俘或多或少受浮桥被毁的影响,若是再眼见着他们被坑杀,自己的良心实在不能得安,只得答道:“我明白了。”
“阿枚!带他去洗漱一下,对了,他和你身量差不多,拿一身你的衣衫给他,这都脏成什么样子了。”
“诺!”
夏侯衡听说要换衣服,还待拒绝,但想想自己都答应了之前的事,那换个衣服也就无所谓了,便跟着颜枚去洗漱更衣。
不多时,整理得干干净净的夏侯衡与颜枚一同前来,颜良看过之后心里赞道,果然是两个小鲜肉,不错不错。
他见夏侯衡腰间空空如也,问道:“你先前还有一把刀”
“是。”
“拿来给他。”
夏侯衡的武器早被缴了械,那大戟自然是不方便此刻还给他,倒是刀可以先还给他,近卫把刀递来的时候还非常贴心地配了个刀鞘。
夏侯衡仅仅看了一眼,甚至都不用拔出来,凭刀柄的刀环和蒯缑就能确定是伍叔的随身环刀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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