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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道为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争斤论两花花帽

    现在喊声小黑,居然应的这么快。

    可气死他了!

    镇上所有的孩子都叫小黑,他喊发财还有意义嘛?

    不是小黑,也只能叫小黑了。

    狗子虽然挨的不重,但是还是象征性的呜咽叫了几声,不然等会还得挨揍。

    它不是傻的。

    张青山和刘小成一人拉着一辆板车迎面走过来,纪墨心里怕怕的,有心想躲着。

    “老疙瘩,刚才吐了吧。”

    “第一次知道什么叫死不瞑目。”听见张青山的喊声,纪墨知道躲不过了。

    “你在课堂上威风的样子呢。”张青山和纪墨年龄差不多,因为在纪墨学校教算盘,他作为一个有追求的伙计,自然经常去听课。

    珠算的口诀背的早就熟溜了,但是手慢,经常被纪墨拿竹板敲手心。

    纪墨没好气的道,“你们干嘛?”

    回头一定罚这货上教室外站一节课。

    张青山笑着道,“不得洗洗晦气。”

    不避人,和刘一成一样,直接脱溜光,跳进了水里。

    两辆板车上的血渍已经干透,纪墨故意转过头不去看,只是问,“你们都放哪里了,很容易得瘟疫的。”

    张青山笑着道,“你这话好笑,不放乱葬岗放哪里啊?”

    “那埋了没有?”纪墨纪墨问。

    “这还用你操心?”刘小成笑着道,“咱们哪年不埋个几十号人?”

    每次镇上死人了,默认的都是他和张青山去埋,然后各家各户出摊点清理费,他俩分了。

    这是镇上的老规矩了。

    纪墨道,“不留个名字什么的,万一有过来认呢?”

    张青山好奇的道,“谁来认?”

    纪墨道,“家属,父母,兄弟姐妹或者子女什么的,不可能所有人都是一个人吧。”

    他们是谁的丈夫,谁的父亲,谁的儿子,又是哪家的顶梁柱。

    张青山大笑道,“那我还得找他们要丧葬费呢,求他们赶紧来。”

    纪墨道,“北岭的兵呢,我好像没看到。”

    “邱栋,你个小崽子,看好你的牛,别让他下来祸祸。”张青山骂完,又指着北边的方向对纪墨道,“前天不是有路西北军的汽车队嘛,估计去找他们的麻烦了。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啊。”

    “又得死人了。”纪墨感叹道。

    张青山好奇的道,“哪天不死人了?你一天到晚就说胡话呢。”

    纪墨叹口气,跟着这种没心没肺的人真的没有共同语言。

    他突然觉得自己做老师的担子更重了。

    张青山见他不说话,又接着问,“你今天不上课?”

    纪墨道,“我是校长想放假就放假。”

    实际上发生了昨晚那样的事情,大多数家长都不敢让孩子出门,像邱武这样心大的还让孩子出来放牛的不多。

    “大早上的就喝成这样了?”张青山笑着道,“多吃点花生米。”

    “哈哈......”

    纪墨笑的很大声,他对这个世界不是没有一点影响的。

    起码很多人在学着他说话。




18、前途
    张青山不明白纪墨在那傻笑什么,一个猛子从水里窜到岸边,从岸边抓了一把青草,加上淤泥在身上一边来回搓,一边问,“老疙瘩,你说都是初中毕业,你咋比我优秀这么多呢?”

    这又是模仿纪墨在课堂上的语气。

    纪墨笑的更加肆无忌惮了。

    潜移默化的,他居然让这个死气沉沉的世界泛起来了一点涟漪,溅起来一点水花。

    想想还有点小得意呢。

    刘小成凑过来,对着张青山道,“老疙瘩这不是吓傻了吧?”

    大早上的,从纪墨家门口过,他们可是亲眼看着纪墨吓得脸色惨白,在那狂吐的。

    当时,他们俩还享受了一把报复的快感呢。

    张青山上岸,挨个把两辆板车推进水里,刘小成在下面接着,用青草洗涮。

    张青山趁着功夫用手在纪墨面前晃晃道,“说个话啊?”

    “你才傻的。”纪墨没好气的道,“不跟你们瞎扯,我走了。把邱栋这小犊子看着,别让他下水。”

    “别啊,老疙瘩。”张青山道,“我回头还得去你家练珠算。”

    纪墨道,“别,现在别去,我嫌弃你晦气。”

    张青山急忙道,“不是,你这不是耽误我事嘛,梁掌柜说我有做生意的天赋,等我算盘摸熟了,就去跟他混去。”

    “他的话你也信?”纪墨一点都不喜欢货栈老板梁启师,主要就是因为这人说话不靠谱,表面一套,背后一套,油滑的很。

    张青山道,“不试试怎么知道,不是你说的嘛,要勇于尝试。”

    纪墨道,“伙计这么有前途的工作,你去货栈当学徒,脑子怎么想的?”

    做学徒只包吃住,却是没有工资的。

    这种日子一熬就是好几年,谁受得了?

    “男儿志在四方,我不能一辈子窝在咱这旮旯吧?

    即使我这一辈子在镇上,在旅店里现在是伙计,将来也还是伙计。”

    张青山自己都没发觉,他用的又是纪墨在课堂上说过的话,“我不想这样,外面的世界很大,我真的想去看看,跟着梁启师不管挣钱不挣钱,起码我能多跑些地方,多认识些人,见识些世面,你说是不是?”

    刘小成惊讶的看着张青山,两个人天天在一起,窝一个炕睡觉,他从来没有听过张青山说过这些话。

    眼前的张青山,简直让他有点不认识了。

    纪墨道,“你没听人说嘛,外面在打仗,兵荒马乱的,在家里呆着多好,饿不死,冻不着,图个轻快,还非常的舒服。”

    “舒服是留给死人的。”张青山突然冷冷道,“人生没有点倔强,怎么证明自己头铁?”

    “喂,你脑子才坏了吧!

    你到底想什么呢,你到是说啊!”

    刘小成哗啦一声,从水里钻出来,真着急了,他天天和张青山形影不离,好的能穿一条裤子,张青山就是他的主心骨,张青山要是走了,他可怎么办?

    溯古镇双龙,走了一个,那不就成独眼龙了吗?

    张青山紧握双拳道,“我命由我不由天!”

    “.......”纪墨脑袋懵了,他天天到底在课堂上跟着学生瞎说了什么?

    怎么都是大实话!

    没再搭理这俩货,狗子屁颠屁颠的在后面跟着,纪墨一个脚跟踢老远,指了指在清澈的河面上戏耍的鸭子。

    粮食又不是大风刮来的,光吃白干饭,不干活?

    真当他是冤大头啊?

    狗子汪汪的叫了好几声,这次是委屈的。

    从河边背着手走回家,大老远的看到门口居然有那么黑乎乎的一长串,跟标点感叹号似得,就是那个点有点大,那么一大坨,还冒着热气......

    他立马就喊道,“这是谁家的牛!”

    在溯古镇想活的长久,一定要有一颗宽容与仁爱的心,学会包容,不然要么被气死,要么被打死。

    一个半大小子牵着一条大水牛,慢慢悠悠的从一条夹巷过来。

    纪墨眯缝着眼前,瞧仔细了后张口就嚷嚷道,“邱陵,是不是你这个王八蛋干的!”

    这是邱武的侄子邱陵,他大哥邱文独子,不过不是住在这里,而是在乡下,距离这里还有二里地。

    邱陵磨磨蹭蹭的道,“晒干了可以引火。”

    “不是,我问你,”纪墨没好气的道,“搁我门口什么意思吧!你小子是不是皮痒痒了!”

    邱陵不高兴了,他只比纪墨小一岁,但是人高马大,比纪墨还高出一个脑袋,自尊心一上来便脖子一昂道,“我邱陵一生行事何须向他人解释!”

    纪墨以手扶额,他后悔闲着没事给这帮小崽子讲这么多的小说故事了!

    自己这是造了什么孽哦!

    他左右张望了一下,从柴垛上抽出一根树枝,咬牙恨声道,“小王八蛋,今天要说不让你见识一下花儿为什么这么红,我就跟你姓!”

    “啊.....纪老师......”邱陵围着大水牛跑,纪墨围着大水牛追,大水牛哞的一声,又接着打了响鼻,把纪墨吓了一个趔趄。

    看着身后那刺眼的一坨,他想努力的站稳,越是心急,越是糟糕。

    最后还是一屁股坐了上去。

    “啊......”他哇的一声,引得过路的人大笑。

    邱陵更是笑道前俯后仰。

    “你小王八蛋给我等着!”纪墨不敢吸气,不然那酸爽,他怕直接憋过气去!

    更不敢朝屁股后面看,加上早上的阴影,估计晚饭也不用吃了。

    张青山在河里洗板车,看到纪墨又慌里慌张的跟个四脚蛤蟆似得,一蹦一跳的颠过来,喊道,

    “哎,老疙瘩,咋得了?”

    纪墨一猛子直接扎进了水里,那么一瞬间,他就瞧仔细了,哈哈大笑道,“你跟别人不一样,你这走的是牛屎运啊!”

    纪墨没功夫搭理他,抹完了脸上的水后,一股脑把短褂、裤子全丢了,刚抬脚想脱了鞋子,大叫一声,“娘希匹,我的鞋子.....”

    四周一看,孤零零的一只黑布鞋随着水流往下游去,急忙游水追过去,他浪里白条的名声不是白给的。

    “哎呀我去.....”纪墨追的过急,另一只脚上的鞋子也脱下去了,他又赶忙捡鞋子。



19、祸不单行
    等回过身再次追鞋子,张青山已经一个猛子跑到了他的前面,替着捡起来给扔到了岸上。

    张青山道,“怎么回事?”

    刚想靠近,又捏着鼻子,退到了纪墨的上游。

    纪墨也把鞋子扔上岸,没好气的道,“倒霉了呗。”

    钻到水底,抠了一把淤泥,把浑身上下抹了一遍,皮差不多秃噜的时候才算停下。

    然后再次用淤泥把衣服鞋子洗了一下,一边搓一边骂,“丘陵这小王八犊子,我要是不揍他一顿,我就不姓纪!”

    “你揍不过他。”刘小成不得不点出这个残酷的事实。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纪墨不得不认可这话,刚才自己追那小子,人家没还手,已经是给他面子了。

    想到这里,又是哇的乱叫一气,“我这什么命啊!”

    回到家,发现家门口已经被收拾干净了,他正好奇是谁给收拾的,就听见吴友德道,“邱陵那小子给你整干净的。”

    “哎...”

    坐在门口,不时的嗅嗅鼻子,总感觉有股异味,吃了碗面条,清汤寡水,没滋没味。

    邱陵手里提着一个野兔子过来,对着纪墨道,“老疙瘩,吃了没有?”

    纪墨冷哼了一声,没搭理他。

    邱陵把兔子放到桌子上,笑着道,“给你加个菜,我刚刚带狗撵的,这不就给你送过来了。”

    “谢谢了。”看在野兔的份上。

    纪墨当然是选择原谅他了!接着又道,“把我们家的小黑也训练一下抓兔子?”

    就当是废物利用吧!

    邱陵看了一眼又壮又圆实在的小黑,为难的道,“腿短了,别没追上兔子,还给折了腿。”

    纪墨这才死了心,等邱陵走后,他拿着灰色的野兔子,在河边给清洗了,放在太阳底下晒。

    傍晚的时候,纪墨又想起来了昨晚的那只狐狸,他不得不防。

    他找邱武想办法。

    邱武说,“那简单。”

    他把牲口棚子的门栅栏堵了个严实,在墙上面开了洞,然后又在中间布了个网兜,保证狐狸只能从洞口跳进去,刚好落尽网兜。

    网兜一承重,便会收紧口袋。

    “谢谢了。”纪墨突然还是忍不住道,“你还是不要去北边了吧,听说北岭的兵都去了。”

    邱武笑着道,“你个毛孩子别操心大人的事情,老虎和狮子打架,我先在旁边看看。”

    纪墨道,“赖三还没消息呢。”

    邱武笑着道,“你小瞧了他,面上大大咧咧,其实啊,比一般人鬼着呢,坏了人家好事,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躲着呢。想抓住他,得费点功夫。”

    “坏了谁的好事?”纪墨想不出来,这中间还有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

    邱武自知失言,讪笑道,“你还小,不懂的事情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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