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之虎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遥远之矢
这座城堡,将开有东、西、北三座城门,四周皆挖有护城濠,正好利用太行堤河的河水填充,使其环城而过。
每门城门,都会建有瓮城、而城楼、炮位、女墙、雉堞之类,亦会全部修建齐全。与赤凤堡一样,设计为城高为15米,墙面马道宽6米,大大加强城堡的防御力。
而这座城堡的功能定位,将会相当专一,纯粹是专门为了将来的炼铁工业所设计。
本来,李啸可以先建个小堡以驻屯军兵,但现在他有钱有人员,又没有超出李懋芳的方圆十里的约定,李啸便打算一步到位将此城堡建好,省得以后还要重新扩展建设,增加不必要的麻烦。
这座城堡,听起来很大,其实也不算太大。
李啸甚至还觉得颇小了些。
要知道,现代中国的一座中型钢铁厂,占地面积基本上都有10至15平方公里之大。诸如上海宝钢之类,更是面积极广,加上外围工厂,约为40多平方公里。不说现代,就是在此时的后金,在沈阳城外的官道两旁,光打铁铺子便是数百家,延伸到了数里之外。
这座城堡,李啸已想好一个十分响亮的名字。
铁龙城。
取这个名字,一是因为这座城堡垒建于龙王庙之地,二是因此地产铁,故这铁龙城的名字,颇为恰当。而且此名,倒也与李啸军的赤凤堡相映成趣。
李啸的初步规划是,将这铁龙城建好后,里面也与赤凤堡一样,规划四条中央大道,把整个城堡规划为东北,西北,西南,东南四个大区。
东北区为军队驻屯地,修建军营,马厩,校场,武库,粮仓之类建筑,同时空余一些地方,作为办事官署所在地。这个地方,李啸打算到时再修建内墙,将它与其他制铁工业隔离开来,以确保军事机密不会轻易泄漏。
东南区为冶炼区,将修建炼铁高炉、炒铁场、炼钢厂、以及铁锭仓库、煤炭仓库之类建筑。将来不管是制造生铁锭,还是熟铁锭、钢锭之类初成品,全部在这里生产。
西南区则设为锻冶场,将来要在里面建起各种锻冶厂房,用于打制各种盔甲、刀剑、盾牌、以及各种生活器具等物品。
而西北区,李啸则打算将它建成火炮厂、火铳厂、弹药厂、维修厂等与李啸军最为密切相关的军工产业。当然,现在李啸还没合格的工程人员与设备,但这并不妨碍他提前作好规划。
可以说,李啸苦心设计的这座铁龙城,将会是李啸军发展的命脉与关键。
这也是他之所以要把这些关键的工业技术,全部集中在一块的原因。李啸认为,把这些工业统统修建在一座防护完备的城堡中,无疑会让其运转更加便捷,军队也可以凭城据守,更好地进行保护。
而那些粗放型的挖矿、碎矿、洗矿之类场地,则皆设在铁龙城之外,只把挖出并碾碎洗好的铁矿运入城中冶炼制作。
如果建了这座铁龙城,再加上外面的挖矿碎矿之类场地,李啸军在单县占有的面积,绝对会远超方圆十里,不过李啸并不怕李懋芳再来说三道四,毕竟他建的城堡只有9平方里,正好在李懋芳的要求之内。而外面这些已被黑蝎子部焚掠一空,眼下
第九十四章 改造
农历五月底的阳光,已经很有些炽人了。特别是在无风的天气里,更是晒得让人难受。
从天空往下望,那些修建铁龙城的工匠与劳工,有如一队队目标明确的蝼蚁一般,在炽热的艳阳下,四下奔忙,到处都是一片忙碌。
流寇新附军劳工武壮,与另一名新附军劳工,两人合抬着一块巨大的青石条板,前往一处已挖好的城基处。
武壮身材高大健壮,浓眉大眼再配上那标准的国字脸,在一众新附军劳工中,很是引人注目。
炽热的阳光将他的皮肤晒得黝黑,肩背的肌肉因为用力条条鼓起,晶莹的汗珠不停地从皮肤上渗出,汇集,然后沿着肌肉纹路凹陷处往下滑落,在他布满泥尘的皮肤上,犁出一道道有如印象派作品般的小沟,最后在尘土飞扬的黄土地上砸起小小的坑洼,便迅速地被干裂的土地吸收。
抬到要放的城基处后,两人一起咬着牙,全身肌肉愈发绷紧以保持平衡,小心翼翼地将这块沉重无比的青石条板放好在城基内。
放好青石后,另一个亲附军劳工累得跌坐于地,大口喘气。同样累得一脸油汗气喘吁吁的武壮,却并未稍歇,他仔细地将这块青石与旁边的青石拼接好,确保整齐平直,不歪不斜。
“武大个,你这家伙,做事到是恁的认真,看你这厮的眼神和动作,倒象是抚弄新娘子呢。”旁边那名新附军劳工一边抹着汗水,一边笑着向他打趣。
武壮向他笑笑,没有说话,只是终于用力将青石仔细摆正后,方站起身来,抹了一把满脸的汗水,脸上浮现轻松的表情。
接下来,武壮与这名新附军劳工,从一旁的水桶中用竹勺猛灌了几口水后,再重新去搬运一块新的大青石,又开始了方才的动作。
走在前面的那名新附军劳工,嘴中嘟囔不停,抱怨连连。只不过,他不敢大声说出来,不然,不远处的监工那沾了盐水的熟牛皮鞭抽过来,可是能让人疼得死去活来。
相比同伴的抱怨,武壮对于现在的生活,已是基本适应,甚至在心下,还有隐隐的感激。
武壮是山西平阳府浮山县人,有兄弟姐妹共五人,在山西这个靠天吃饭的地方,可以想象这一家人过得有多艰难。
武壮印象中,自已从小到大,就难得吃上几顿饱饭。
武壮成年后,便走上了当日李啸的道路,成为了一名当地的猎户,聊以度日。
前年年末,武壮二十岁时,从陕西汹涌入晋的流寇,让浮山县这块贫瘠的土地,永远地失去了往日的宁静。
流寇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他们有如一群蝗虫一般,将一个地方祸害成白地后,再转到另一个州府继续为祸。
流寇肆虐的结果,自然是百姓倒了大霉,愈发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武壮一家,为逃避前来袭村的流寇,以及那些踊跃杀良冒功的官军,一家人不得不向东面的乌岭山中逃窜。
没想到,他们十分不幸地遇到了山匪,除了武壮因逃跑时一脚不慎踏空,从而滚下山坡躲过一劫外,一家人皆被山匪杀害。
武壮从昏迷中醒来,连忙从山谷中逃出,却正遇到了经过此地的张妙手部。身材高大的他,立即被张妙手强征入流寇军伍中,成为了新附军的一员,并被分派为黑蝎子的部下。
当了流寇后,武壮杀过不少官军,也好几次险些被杀,在这样残酷的生活中,武壮感觉,自已仿佛已成一具行尸走肉,除了杀人与抢掠外,再不会做任何事情了。
只是加入流寇后,他依然常常挨饿。因为流寇中有明令规定,但凡抢得粮食,优先保证陕西老营军兵吃饱,其他的新附军与被裹胁的百姓,则只能保证有口吃的不被饿死。
后来,武壮随着张妙手部,在崇祯六年年初时,向东进入北直隶,在北直隶南部大闹了几个月后,为逃避京营的明军,大股的流寇涌入河南。
接下来的故事,便是如前所述,去年冬天,假投降的张妙手部和其他多路流寇,趁天气寒冷,飞渡黄河,直趋湖广。而被安排断后的黑蝎子部,则被河南官军追杀,迷了道路一路东行,到了归德府虞城地界。最终于前段时间,被李啸设计诱入山东,一举收降。
当日,黑蝎子被李啸军那些鲁密铳手射杀后,与其他流寇一起下跪投降的武壮,心下反而有种说不出的轻松感。
在看完那二十九名被挑选出来的恶贯满盈的流寇将领,被一并押跪着砍掉头颅后,武壮没有半点悲痛,反而只觉得庆幸。
这些流寇将领,当日在黑蝎子部时,便常欺辱于他。就象那个一根毛,就曾多次嘲笑武大个对百姓不肯下狠手屠杀,实在是丢了义军的脸。
一根毛被砍头时,武壮正站在他身后不远观看。当砍头的军士方举起砍刀之时,武壮闻到了一根毛胯下传来浓烈的骚臭味。
一根毛张口欲喊出求饶的话语,旁边被恶臭味薰得直皱眉头的砍头军士,已是迅疾挥刀,砍落了他丑恶的头颅。
武壮十分感慨,一根毛这个曾对他大肆嘲笑的家伙,这个曾一眼不眨杀过无数良善百姓的家伙,这个曾经大笑着啖吃人肉的家伙,却没想到,其实却是这般怕死。
愈好杀人者,往往愈怯懦。
随后,流寇被李啸军分成了三部,一部分是最近裹胁的百姓,一部分是新附军,还是一部分是陕西老营兵。
来到单县后,裹胁的百姓与那些单县村民混编在一处,新附军与老营兵则各有军兵严密看管。不过总的说来,李啸军兵对老营兵看守得更严密一些,态度也更恶劣得多,经常打得这些家伙鬼哭狼嚎。
在新附军的临时草房建好后,武壮发现,现在的新附军劳工,已按每二百人编成一队,由一个被称为监抚的人来管理。
这些监抚,皆是从监抚司中暂来抽调而来的精干之士,每个人的口才与鼓动能力,都是相当了得。
管理武壮这个队的监抚,名叫徐修,一副书生模样打扮,身材亦是瘦小,却是口舌伶俐,谈吐极佳。
每当傍晚收工吃过饭后,到回房休息前的一段时间里,这个监抚徐修,便领着这一百人围成一圈,开始大声对他们训导。
他用一种激昂的语调,大声告诉武壮他们,现在大家虽然还是俘虏身份,但将来只要奋发努力,用心做事,用劳动来洗刷过往的罪恶,就一定会被李啸大人认可与欣赏,从而成为李啸军的一份子,以后再跟着李啸大人,获得更大的前程,得到更多的荣耀。
这个监抚说这些话语时,武壮他们,并没有太大的感觉。
这个乱世中,活着已是不易,以后会怎么样,已习惯于过一天是一天的武壮他们,其实并没有想太多。
只不过,几天之后,徐修与他们渐渐熟悉,彼此之间那种生疏与隔离的感觉弱了很多。这个监抚徐修,终于抛出了自已的独门洗脑利器。
那就是,诉苦大会。
“王二,你跟大伙说说,你是怎么成为流寇的。”新附军劳工围成一圈坐着,正中处,就是监抚徐修,他大声地对一个名叫王二的劳工说道。
这名王二的劳工,怯怯地站起来,徐修走了过去,将他拉到圈子的正中位置。
王二一脸窘色,在众中的注视下,他脸皮发红,嘴中呐呐,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下面有人在窃笑,徐修却拍拍王二的户膀,和蔼地对他说道:“王二,不用紧张。你告诉大家,究竟是谁逼你成为流寇的,把心里的苦,心里的恨,统统对大伙说出来,讲出来!”
看着徐修信任与鼓励的眼神,王二眼睛一红,他哇地一声哭了起来,捂着面孔低头抽泣:“俺是山西潞城王家庄人,前年流贼掠村,俺爹娘因为老弱,都被他们杀了。全村乡亲父老也都被杀,只有壮丁都被捆在一处,被强行带走
第九十五章 征调
“那李啸搞什么名堂,在单县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大建城堡,他难道真有这般好心,愿意自个儿大掏银子,仅仅是为了给那李懋芳拱卫鲁西”
刘泽清在自家客厅里,一手捧一小碗新鲜的人茸,一手揉着昨夜用力过度的腰部,满脸疑惑地对军师李化鲸说道。
“大人,以在下观之,这纯粹是骗人的鬼话罢了!李啸这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绝没这般好心去帮那李懋芳擦屁股。在下敢料定,此人定是另有所图,方这般行事。只不过,现在我等难以探知罢了。”李化鲸面容阴狠,冷哼一声说道。
“李啸这厮,本将现在是越来越看不透他了。”刘泽清长叹一声,放下人茸,恨恨而道:“只是此人不死,我军的耻辱便难于洗刷,本将心头之恨亦是难消啊。”
“大人,莫要心急,我军上次已然失手,徒为他人取笑。若要再致李啸于死地,我等还需耐心等待机会。务必要慎重行事,设计周全,方能让那李啸无路可逃,乖乖授首!”
李化鲸咬牙切齿的话语,让刘泽清脸色稍显轻松。
他点点头道:“好吧,就如军师所言,且先让他得意两天,到时必叫他知我刘某手段!”
时间很快就到了农历六月下旬。
六月中旬时,由五省总督陈奇瑜指挥的围剿流寇战斗,取得了重大的胜利。
李自成、张献忠等约十万流寇在夺取平利、旬阳后,自“闯王渡”渡过黄洋河,继续向安康老城进发,由于流寇意见不一,耽误战机,明朝官军已在牛蹄岭和狗脊关部下重兵,流寇为避其锋芒,转由毛坝迂回进攻安康老城。陈奇瑜识破其企图,派出大股明军重兵驰援。见安康老城难克,流寇遂由毛坝退入车厢峡。
这次撤退,堪称流寇起事以来的最大败招。
车厢峡位于陕西省安康市安康城区18公里的县河乡关垭子一带,峡长20公里,宽仅数丈。《安康县志》中记载,“车厢峡四山峻立,中亘四十里,易入难出,兵家称为死地是矣。峡谷两岸奇峰突兀,怪石嶙峋,行人至此,过坎坷石道,望一线云天,真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也。”
李自成,张献忠等部流寇,因此陷于绝境,被官军团团包围,再难逃脱。陈奇瑜指挥大明官军,届高临下,垒石塞路,从山上投石袭击,或掷以炬火焚烧。流寇被困峡内,无所得食,加之长途奔波,又饿又乏。偏偏这时又连续天降大雨,连绵20天未晴,山洪暴发,峡水大涨,兵士“弓矢尽脱”,马乏草料,死亡过半,形势十分危急。
肆虐数年的流寇,终于在此刻进入了低潮期。
只不过,勉力支撑的大明王朝,还未来得及稍喘口气,一个更为惊人的消息又传了过来。
鞑酋皇太极,要亲自征伐明朝了!
崇祯七年五月底,皇太极征召蒙古诸部,调集满洲八旗,连同一部分汉军部队,分左翼与右翼两部,组成共有五六万人的大军,由他亲自率领,阵势浩大向西而行。
而在后金国内,只留下贝勒济尔哈朗留守盛京,贝勒杜度守海州,户部承政图尔格等渡过辽河,在彰武台一带沿河驻防。
其实,皇太极虽外对外宣称,此次出兵是去征伐明朝,但他的真实意图,却是要对已是垂死挣扎的蒙古插汗部林丹汗,进行最后的沉重一击。
声东击西,皇太极耍了个小花招。
趁你病,要你命,踌躇满志的皇太极,相信自已这次率军亲征,一定会把已于去年亡命青海的林丹汗逼入绝境。
皇太极这次出手非常狠辣,后金军进袭速度极快,插汉部猝不及防,林丹汗的两翼大总官塔什海、虎鲁克寨桑,皆迅速投降后金。不久后,巴达西寨桑等5个头目台吉也率千余户向皇太极投降。
后金大军一路捷报高奏,而部众离散,缺食少粮甚至到了杀人易食的插汉部,根本无力作出有效的抵抗。
听闻后金大军即将进逼青海的消息传来,此时正患有天花卧床不起的林丹汗,仰天大叫三声,吐血而亡。
这位叱咤草原,纵横塞北,蒙古左右翼六万户之共主,成吉思汗黄金家族的第35代直系传人,一生以统一蒙古诸部为已任的末代蒙古大汗,就这样悲凉地结束了自已波澜起伏的一生。
原本林丹汗在青海时,曾与漠北外喀尔喀的绰克图台吉(却图汗)、西藏的藏巴汗、康区的白利土司月顿多吉结盟,林丹汗试图利用这个联盟东山再起,却没想到,却在此时,就走向了英雄末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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