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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年纪事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迟迟未到

    “带兵三万请援,”韩清原闻言冷笑:“想这赵成是认为伯爷必死无疑了,连个像样的借口都不屑于找了。”

    “而且送往皇宫的战报上只字未提父亲重伤之事,反倒说父亲因为长兄的亡故,失了分寸,刚愎自用,不听劝阻才导致二十万精兵十不存一。”苏瑾皱眉接着说道,“如此看来,的确是这赵参将......”

    “大小姐您的意思是,那战报是将兵败之过全部归罪于伯爷了”卢泗不可置信的瞪着苏瑾,看到苏瑾缓缓的点了点头,他双拳紧握,牙关紧锁,半晌才恶狠狠的低吼道:“简直胡扯,简直胡扯!我本是奉伯爷之命坚守此镇,想要拖住金兵南下,等待大军救援。如今折损了上万的弟兄,却是援军根本就不会来。”

    “看来卢将军并不知晓,金兵仅余三万余人在此困城,其大军主力已然南下,几日前就已经到达义洲了。”韩清原声音清冷,“如今看来,那赵参将便是这通敌之人了。”

    “我又如何不知金贼大军已然南下,只是被困城中,毫无办法而已。赵成那厮,那日就是他主动提出要去偷袭金营,又是他说什么一定要个年轻的将领去,如果不是他,世子爷,世子爷也不会......”卢泗狠狠的捶着地,声音却逐渐哽咽,“如今,伯爷蒙冤,世子爷枉死,卢泗,愧对世子爷,愧对伯爷。”

    “卢将军不必太过自责,苏瑾还要多谢将军,能够以一人之力护我父亲多日,苏瑾相信,真相总有大白的一日。”苏瑾温声安慰卢泗,她回头看了一眼韩清原,语气也郑重起来:“如今我们几人为了入城,烧了城外金兵的粮草,我想此举必会惹怒金兵,恐怕天亮之后,金兵就会大肆攻城,还望将军早做打算。”

    “大小姐所言极是,如今城中粮草弹药恐怕都剩余不多,我等还是早早布防为好。”韩清原也肯定了苏瑾的想法,他似是还想说些什么,却猛的一顿,立刻站起身来向外走去。

    苏瑾被他的动作震的有些懵,未多想便随着他动作起身,一起向外走去。走到外间才听到床榻之上隐隐传来低低的唤声,苏瑾一惊,快步越过韩清原,扑到床前,轻唤道:“父亲,父亲,瑾儿来了,瑾儿来看您了。”

    床上的苏潜意识迷糊,半晌才缓缓睁开了眼,望向床边的人,声音虚弱:“......




第十二章 攻城
    苏瑾与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立于门外,见韩清原出来,苏瑾忙将老者让进屋中。在经过韩清原身侧时,苏瑾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却并未多说什么,而是随那老者一同进了屋。

    那老者为军中名医常百草,苏潜的命便是这常大夫从鬼门关拉回来的。常百草年纪虽已近花甲,却是精神矍铄,步履稳健,他几步走到苏潜的塌前,拉过苏潜的手腕,诊起脉来。

    苏瑾安静的立于一旁,良久,看到老人将父亲的手放入锦被之中,才开口问道:“请问常老,家父伤势如何”

    常百草缓缓的站起身,看向苏潜,说道:“你这汉子命大,如此重伤都没能要了你的命,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然后回头望向立于一旁神情惴惴的苏瑾,笑道:“小姐放心,令尊伤情已稳,要不得命了。”

    苏瑾闻言忙向常百草深深一福:“苏瑾多谢常老救命之恩。”常百草只是挥了挥手,便向外走去,留下一句:“救得又如何,还不是会死。”

    苏瑾还想说些什么,苏潜却抬手制止了她,笑道:“常老就是这么个性子,你勿要介意,大抵神医都是有些古怪的吧。”说完苏潜似是想到什么,沉沉的笑了起来,这一笑竟是牵动伤口,忍不住轻轻的嘶了一声。

    苏瑾有些无奈的看向父亲,就听见苏潜继续说道:“瑾儿,天快亮了。”

    苏瑾望向窗外,果然外面的天空露出了灰蒙蒙的颜色,天,的确快要亮了。

    卢泗将仅余的八千多名士兵全部集结在北城门前,他站在城墙上,看着这些与自己奋战了十余天的兄弟,想到自己与这些弟兄,或许都将埋葬在这孤城之中,不由心生悲愤。他狠狠的将自己的佩刀插进城墙的砖石之中,向城墙下整齐静立的兵士喊道:“弟兄们,我们在这城中已经苦守了十来日了,昨日夜里,大小姐替我等烧了那金贼的粮草,也算是为我们出了一口恶气。只是,现下那些金贼失了大半粮草,恐怕就不会如先前那般悠闲了,怕是天一亮,金贼就会攻我兀良。我等被困于这城中多日,早晚是一死,倒不如与这些金贼死战一场,或得一丝生机。弟兄们,可愿与我同战!”

    “战!战!战!”城墙下的兵士纷纷举起手中的兵器,奋力呼喊道:“我等愿与将军同进退!”

    韩清原沿着阶梯缓缓的走上城墙,看了看城墙下士气高涨的人群,抬首望向东方,那里,一丝金色穿透大地。

    “韩先生可是有良策”卢泗转头看向已经走到他旁边的韩清原,低声询问。韩清原却只是面无表情的看了卢泗一眼,卢泗被这一眼看得脊背发凉,忙垂下头去,却听韩清原似是无奈的叹了一声,低语道:“罢了罢了,命不可违,如今多得一日便是一日吧。”

    卢泗被他这句话说的有些摸不着头脑,正待再问,就听韩清原冷声说道:“卢将军,此城仅有南北两个城门,如今城中只有你一人可领兵,所以,韩某斗胆自荐,领三千将士守这北门,不知将军可信得过韩某。”

    “末将自是相信先生,只是这北门面对金贼主营,怕是那金贼会倾尽兵力主攻此门,先生仅留三千人,怕是......”卢泗望向远处,那里金营似是已经在集结点兵,沙尘四起。

    “如今我们人数有限,只能如此。”韩清原似是也看到了金营的情况,转头看向卢泗,“金人善骑,嗜杀,好勇,却是不询什么兵法策略,所以,我们想以少胜多,也不无可能。”

    “此城城墙高约四丈,所以金贼想要爬梯而上并不十分容易,所以我们要防备的是金人是否有大型的攻城车。”韩清愿沉吟片刻继续说道:“金人善射,恐怕会采用火攻,还请将军吩咐下去,将城内易燃之物全部收拾妥当,而后将城中所有火油集中到城墙之上,用以阻拦金人攻上城墙。”

    “好,”严泗点头,“先生可还有何良策”

    “并无。”韩清原望向城内,城中空荡的街道上,一女子,身着桃红色胡服,长发披散,手持长鞭,正向这北城门缓步而来。他浅浅的笑道:“韩某毕生所学,不过是为护一人平安,如今却不得不为她护一城安稳,韩某也唯有尽力,而已。”

    城中仅余八千兵士,南门北门各有三千将士镇守,一千沿兀良河岸巡守,有擅入者,不问缘由,诛杀之。剩余千名兵士,在城中收集补给,送往南北门城墙处。

    待排兵布阵完成,已近巳末,而北城门外终于出现了金人军队的方阵,三万金兵浩浩荡荡向着这小小的兀良而来。

    苏瑾随韩清原立于城门之上,寒风吹起她乌黑的长发,她手执长鞭,脊背挺的笔直,声音平静:“韩先生可曾后悔陪我走这一趟”

    “岂有不悔。”韩清原手持长剑,迎风而立,身上的灰色长袍随风猎猎而动,他一改平日的谦恭有礼,语带调侃道:“某本是为小姐而来,哪可知博了美人一笑,却要枉送了性命,某真是悔不当初啊。”

    苏瑾侧头瞥他一眼,见他唇带浅笑,一派安然的模样,哪有半点悔恨之意。苏瑾仰头笑道:“如此说来,先生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此话何意”韩清原笑意不减,斜睨着身侧这身材娇小的人儿。

    “先生既是为我而来,如今你我二人皆要命丧此处,亦可谓死同穴了,于先生而言,难道不是得偿所愿。”苏瑾笑声更盛。



第十七章 情长
    秦媛三两口将手中的窝头啃完,便站起身向营帐外走去。

    她睡的时间其实并不久,此时不过酉中,而帐外已经燃起了点点火堆,兵将们正三三两两的围着火堆大声说笑着。许是因为与金人的大战告捷,军营中的氛围相当轻松,不时有粗犷的汉子爆发出一阵响亮的笑声。

    秦媛站在原地看了许久,她想起了在兀良镇中丧命的那些将士,他们也曾如此肆意猖狂过,而如今,他们却深埋在了邻国那漫漫黄沙之下,故土难还。

    “你这小子,杵在这里做甚。”身后传来郑九四洪亮的声音,“那几个和你一起的新兵蛋子都在那边。”秦媛回首,见郑九四抬手指着不远处。她拱手向郑九四道谢,郑九四却面带不耐的摆了摆手,“快走快走,俺最受不了你们这些规矩多的人,”说罢又仔细看了她两眼,嘟囔道:“你这小子,长得忒嫩,跟个娘们儿似的,哪里是个当兵的样儿。”

    秦媛一噎,虽说在女子中她长相英气,但是到了这军营之中,她这长相的确太过阴柔了。她呵呵干笑了两声,哑着嗓子说道:“什长可休要以貌取人,我在家也是正经的壮劳力,这是不是个当兵的样儿,咱得上了战场才能知道,您说是不。”

    那郑九四听了秦媛的话,不但不气,反而哈哈的笑了起来,伸出手来,重重的拍了两下她的肩膀,说道:“小子所言有理,是我老郑说话不中听了,今晚你们五个就要轮值守夜了,你快快过去吧。”

    秦媛只觉得肩膀一麻,便有火辣辣的痛感涌了上来。这秦媛毕竟是女子之身,观其手脚细嫩,恐怕她过去在秦家也不曾做过什么重活,这样一副小身板又怎么禁得住郑九四那等糙汉子的重拍。

    秦媛不再多言,抬步向着同伍的几人走去。江桐几人同几个老兵坐在一起,正说起击退金人,营救兀良的事儿。秦媛还未坐定就听一个年岁颇长的老兵感慨道:“要说那忠勇伯也是我大陈的常胜将军了,谁成想晚节不保,命丧在此。你们可知道,那忠勇伯和咱们大将军是什么关系”

    几个新兵皆是摇头说不知,那老兵便左右看了看,压低了声音说道:“你们这些年轻的小娃娃不知道这些也是正常。想当年,圣上初登大宝,因着定国公府是前太子爷的外家,老国公爷此前又拥护前太子,对圣上多有不敬,圣上颇为恼怒,几次想要治罪于定国公府,还是当时有从龙之功的老忠勇伯爷一力保荐,才使得国公府平安。老公爷去了之后,现在的国公爷承爵,记住了老伯爷的恩情,对老伯爷十分的敬重,并且听了老伯爷的劝说,一直在府中安分守己,不过问朝堂之事,再加上国公爷娶了永宁侯府林家的嫡次女,和圣上成了连襟,圣上这在才算对卫家彻底放下了戒心。”

    “国公爷一直想和忠勇伯爷亲上加亲,成为儿女亲家。只可惜,国公夫人只生了两个儿子,而忠勇伯家的嫡小姐又太过年幼,两家本想就此作罢,哪成想,咱们小将军卫二公子却是对那苏家小姐上了心。”

    “我们军中人也没见过苏家那大小姐,不过听辽东军的老兵说,那苏家小姐是个文武双全的,耍的一手好鞭子。本是两家长辈乐见其成的事情,却又被圣上给乱点了鸳鸯谱。”

    “这个我知道。”一旁听的聚精会神的常五接口说道:“我来这之前听卫所里的兵说,世子爷来到卫所里,曾经发了好大的脾气,有好事的兵偷听了只言片语,说是圣上将苏家的嫡小姐许配给了太子。”

    “就是这话。”那老兵叹了口气,“那日我们随着卫将军进了兀良,一进城门,就看见那苏小姐血葫芦一般的立在金兵之中,手中的鞭子也是浸透了血。说实话,我一糙汉子,在死人堆里滚了这么多年,看到苏家小姐那模样,也忍不住寒毛直竖。本就是个娇小的女子,身上却遍布刀痕,皮肉外翻,肩背上还插着两只箭矢。我们靠近的时候,那苏家小姐的眼神都散了,手却还在挥着鞭子,将军冲过去把人搂在怀里,才发现,人早就没了意识。”

    “可惜这么个佳人,就将命丢在了那胡人手里。”那老兵长叹了口气,抬头望向不远处的将军营帐,说道:“卫将军到今天已经几日未出营帐了,几个亲卫都劝他,早些让苏家小姐入土为安,他却是不听。唉,如今已过去十来日了,即使有冰日日镇着,也是......”

    一直坐在身边不曾出声的秦媛此刻才抬起头来,随着那老兵的目光望向不远处的那座孤零零的营帐。许久她才回过头来,看向那老兵问道:“前辈如何能知道这许多内情”

    那老兵收回眼神,望向秦媛,笑道:“这也算不得什么内情,忠勇伯与国公爷的旧恩京城人都知晓,只因我外甥曾是定国公府卫二公子的贴身小厮,所以才知道的比旁人多一些。”

    “如今卫将军又日日在帐中守着苏小姐的尸身,军中的人怕是想不知道,也是难了。”另一名老兵抬手拨了拨火堆,语气中带着不赞同道



第十八章 缘故
    这是秦媛北上之后第一次正式见到卫雍,她望着那缓步跨出营帐的男人,心中一阵酸楚。

    许是多日未曾梳洗的缘故,卫雍形容有些落拓,乌黑的青丝随便的被一只木簪固定在脑后,眼窝深陷,眼下一片青影。他此时身着一件玄色长袍,肩上披着件灰鼠皮的大氅,淡淡的扫了逐海一眼,问道:“你可能看出那刺客的武功路子”

    逐海略略思索了几息,回道:“那刺客轻功极好,拳脚功夫也与属下相当,不过此人似是得了不能得手就立即撤走的命令,所以并不恋战,见自己力不济,便逃了。”他略顿一顿,再次说道:“此人武功路数极其古怪,不属江湖中那些知名的派系,属下无能,并无收获。”

    卫雍也不再多问,转向秦媛二人,冷冷道:“你二人可是值夜的兵丁”

    “是。”江桐听到卫雍的问话忙抱拳回道:“我二人正准备交接,听到将军营帐这边有刺客,便极速赶了过来。”

    秦媛却只是直直的望着卫雍,直到江桐话说完,才回过神,收回目光,抱拳低下了头。

    卫雍自是发觉了面前这名兵士的目光,他听了江桐的回话,并不答,只是冷冷的注视着秦媛低垂的头,许久,才缓缓的摆摆手,说道:“辛苦你二人了,回吧。”然后转向另一边的逐海吩咐道:“传令下去,军营之中加强守备,不可懈怠。”

    “是。”逐海躬身欲走,又听卫雍唤道:“你先去将卫风叫来见我。”

    “是。”逐海再次躬身,抬起头,用眼神示意秦媛,江桐二人和他一起离开。

    三人走出几步远,逐海才向着另两人一抱拳,笑道:“在下逐海,乃将军亲卫,刚才多谢二位兄弟了。”

    江桐闻言立刻停步还礼道:“逐亲卫客气了,这本就是我等的份内之事。”

    秦媛仍旧不语,只是随意的向逐海拱了拱手。逐海并未在意,只向二人笑道:“在下还有军令在身,先行一步了。”

    “亲卫自便。”江桐直起身来,目送逐海渐渐远去,才转头看向秦媛,见她依旧神情恍惚,遂问道:“秦兄,你可还好”

    秦媛猛的回神,望了江桐一眼,抿唇点头。江桐见她神态似是有异,略略靠近了一些,低声问道:“可是身体不适可是那贼人伤到了你”

    秦媛见他凑了过来,向后退了两步,道:“无事,江兄多虑了。”

    江桐见秦媛的反应,便摇头轻笑道:“我还以为你娘是唬我的,这几日看来,你竟是真的忘了以前的事情。”

    秦媛一惊,这江桐果然与过去的秦媛有旧,她抿了抿唇,低声说道:“我前几日撞了头,确是不记得前事了,还望江兄海涵。”

    “秦媛,你我曾有婚约,你可记得”江桐似笑非笑的盯着秦媛,声音极低,却让秦媛面色一寒,低喝道:“你休要胡言,我从未有过任何婚约。”

    江桐却只是轻轻笑了一声,叹道:“真好啊,你说忘了就忘了,性情大变,对我亦是多有防备。秦媛,你可知我有多苦。”

    秦媛闻言不答,只仔仔细细的将江桐上下打量一番,观他神色不似说谎,正与张口询问,就听他继续低声说道:“你娘几日前,到我家来退亲,说是你撞到了头,伤了身体,她托人寻了户关内的人家,将你许了过去,为的是将身体医好。”

    不远处传来低低的人语声,许是军令已达,各伍都在重新安排值守的人员,秦媛与江桐二人站在距离他们自己居住的营帐不远地方,此处属于他们的值守范围,所以一时并没有人在附近。

    “我本是不愿退婚的,无论你是如何模样,我都是不会嫌弃的。可是你娘却告诉我,你是自愿嫁到关内的,只因为你磕到了头,忘了前




第十九章 送别
    次日一早,秦媛是被军中晨起号惊醒的,她直起身摸了摸僵硬的脖颈。昨夜她不知几时睡着了,就这么靠着帐子半躺着睡了几个时辰,现下那脖颈竟是僵硬酸痛的无法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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