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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年纪事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迟迟未到

    “别动。”秦媛还想尝试着转动一下头,背后却传来一声低沉的轻喝,接着,一只温热的手轻抚上了她的后颈。秦媛下意识的想要躲避开,江桐的声音更沉:“说了让你别动。”

    秦媛有些赧然,却不敢再动。那手掌温热,轻轻按在她的后颈上,手指揉捏着僵硬的肌肉,而后慢慢滑到肩胛处,继续揉捏着。秦媛只觉得后颈轻松了不少,遂压着声音低声道谢:“多谢江兄了。”

    江桐缓缓的收回了手,淡淡的回了句:“客气了。”便转身走出了营帐。

    秦媛也随即起身出了营帐。这个季节,卯初时分,天还没有亮,所以营帐外已经燃起了火把,兵士们正三三两两的站在营帐外等着派过饭后操练。

    秦媛也走向同伍人所在的方向,没走几步,就听见不远处的营帐传来一阵骚动。她回头向那声音的来源望去,只见十来个兵士正抬着一架棺木从卫雍的营帐里走出。

    那是......

    秦媛心中一痛,紧紧盯着那暗沉的棺木,眼神随着那棺木一同移动着。只见那棺木通体深褐色,更是有阵阵幽香自那棺木上散发出来。兵士们见此情景,更是三两个凑在一起小声议论起来。

    帘帐掀开,卫雍随着那队抬棺的兵士大步走了出来。众兵士皆闭了口,一时间军营里只余火把爆燃的噼啪声。在火光映衬下,卫雍发丝整齐的束在头顶,身上仍旧是那件玄色长袍,整个人看起来比昨晚要精神很多。他立在帐外,嘴唇紧抿,眼神定定的望着那越来越远的棺木,却不再向前一步。直到那棺木抬出了营地,再也看不见,他才缓缓回转过身,回了营帐。

    整个早饭的过程,士兵们都在讨论这个从将军营帐内抬出去的棺木。

    “那个就是老陶昨晚说的苏家大小姐的棺木吧。”常五啃着窝头低声问道。

    “我估摸着十有**是,你们闻到没有,那棺木抬过去的时候,还有淡淡的香味儿呢。”李大接口说道,“这么讲究的棺木,卫将军对这苏大小姐也实在是用心。”

    “再用心又有何用,人死灯灭,该看淡的最好还是看淡了。”江桐哼笑一声转向一直沉默不语的秦媛,问道:“秦兄以为呢”

    秦媛根本就没有听到几人说的什么,只是无意识的点了点头,说道:“江兄所言甚是。”

    江桐闻言一噎,偏过头去不再说话。

    这一日,他们新来的这五个小兵开始随着老兵一起操练了起来。

    校场中,兵士们正举矛操练,就见一人骑了战马奔出了军营。很快,就有小兵跑了过来,他奔到正在巡察的何冲身边,附耳低语了几句,何冲便匆忙奔出了校场。

    义州城外,忠勇伯与苏瑾的棺木刚刚出城不久,卫风骑马行在马车身侧,不时的叮嘱着驾车的小兵注意些。

    一声哨响,十数个黑衣蒙面人从官道旁的土丘后窜了出来,直奔车队而来。

    卫风一惊,忙勒住缰绳,向随队的兵士喊道:“注意保护好伯爷和苏小姐的棺木。”然后又向队伍最末的士兵喊道:“小六,你现在马上回营向将军报信,有贼人袭击车队。”

    小六应诺,立刻调转马头,向来路狂奔而去。

    那群黑衣人似是不想伤人,他们




第二十章 知行
    卫雍随手将卫风放置一边,便携剑冲了上去。

    那黑衣人似是听到脑后劲风靠近,一个用力便跃了出去,口中却放声唱道:“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卫雍亦紧追不放,脚尖轻点车辕便冲了过去。

    那黑衣人却并不恋战,脚下不停,仰天笑道:“佳人已不再,空留痴情郎啊!卫将军,当日有人请你出面拦阻苏家小姐,你未有所为,如今佳人不再,你悔是不悔!”

    卫雍听得心中一痛,手中剑招更加凌厉,怒喝道:“休得胡言,瑾儿自幼聪慧独立,不愿受制于人,是以她所想之事,我永不会拦阻。”

    那黑衣人似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哈哈大笑起来。卫雍听得他笑,怒意更盛,手腕一转,剑尖便向那人的肋下袭去。那黑衣人笑声却猛的一收,一把通体漆黑的折扇自他袖中滑出,堪堪挡住了那剑尖,随后那扇子猛的展开,向着卫雍挥来。“说的好听,可结果呢,”那黑衣人似被卫雍的话激怒了,喝道:“若是你当日能拦她一拦,她今日许就不会死!”卫雍横剑挡开他的攻势,那黑衣人也就顺势向后退去,退出几步之后,又猛的向卫雍攻来。

    卫雍挥剑向那扇面斩去,却只听当的一声,似是金属相撞之声,众人才发现,那扇竟似是乌金玄铁所制,坚硬无比。

    卫雍此时也看到了扇子的全貌,便对这黑衣人的身份有了底。他顺势收了剑,向后退了两步,问道:“阁下可是知行门骆门主”

    骆知行此时也不再掩藏身份,一把拉下遮挡住脸的黑色布巾,冷冷道:“不错,正是在下。”

    卫雍回头望了一眼马车,挥手让身后的兵士都不必再战,对面的骆知行也示意门人全部停手后退。

    卫雍看向骆知行,微一拱手,问道:“知行门一向不与朝廷为难,只是不知为何会在此处拦住我等去路。”

    骆知行淡淡的望了眼正在盖棺的兵士,唰的一声展开手中折扇,嗤笑道:“卫将军也知我知行门平素只做些保保镖,探探路的小生意,此次前来,自然也是因为生意了。”

    “是何生意”卫雍声音渐冷,“又是何人的生意”

    骆知行听他如此问,笑的更加肆意,挥动着手中的扇子道:“卫将军如此问,岂不是要让骆某人坏了江湖规矩。”

    “那我只问你,你为何要扰苏家小姐的安宁。”卫雍声音冰冷,眼神锐利的直视着骆知行。

    骆知行又望向了马车,此时棺盖已经完全盖好,士兵们也全部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见他看了过来,都如临大敌般戒备起来。骆知行笑着收回眼神,将折扇收好,说道:“其实告诉卫将军也是无妨的,骆某来此,只是为了确认苏家小姐是否真的已经亡逝了。”

    “何人派你来的。”卫雍追问道。

    “骆某不过一介商人,拿人钱财,自是要与人消灾,至于那买家是谁,骆某不识,也不问。”骆知行言罢向卫雍略一拱手道:“如今我生意已了,就不再耽搁将军了,还请将军看在我等不曾伤人的份上,放我等离去。”

    卫风正要上前阻拦,却被卫雍伸手挡住。卫雍向骆知行略一颔首,道:“骆门主自便。”

    骆知行再次拱手,随后一声哨起,众黑衣人便全部调转身形,向着来路奔去。那些黑衣人身型极快,不多时便消失在了山丘之后。

    “将军,为何如此轻易就放他们走,那骆知行分明是没有说实话。”卫风见那些人不见了踪影



第二十一章 使臣
    定国公卫康的营房设在了卫指挥使司之中,是以卫雍进城之后并未回大营,而是直接去了卫司。

    来到卫司衙门,卫雍翻身下马,大步跨进了门,守门的小兵看到他,立刻躬身为他引路,道:“卫将军来的正好,大将军刚还问起您来着。”

    卫雍脚步不停,问道:“大将军可有说因何事寻我”

    那小兵一路小跑着,有些气喘吁吁的道:“小人不知,不过今儿一早,有个胡人求见大将军。大将军请您过来,怕是与此有关。”

    卫雍嗯了一声,便不再回话,大步向书房走去。

    定国公此时正与那自称是金朝使臣的人相对而坐,下首则有几位参将作陪,就听到有人隔着门传道:“大将军,卫将军到了。”

    定国公微微蹙了蹙眉,有些不悦:“让他进来吧。”

    卫雍推门缓步而入,看到屋中之人并未有何异色,而是直接向上首的定国公躬身行礼道:“末将来迟,还请大将军恕罪。”

    卫康向着他微微挥了挥手,卫雍便直起身立于卫康身后,默默的打量起与父亲相对而坐的这个人。

    此人年约三十,浓眉深目,着一身青色胡服,头发却不似胡人那般松散蓬乱的束在脑后,而是用一支木簪整整齐齐的挽了个道髻。明明是不伦不类的装束,看上去却丝毫不让人觉得不适,反而有种莫名的和谐之感。

    “此乃犬子卫雍,”卫康声音低沉,不带任何情绪的望向对面的胡人使臣,问道:“不知易国师此来我大陈所为何事”

    那人闻言却是一笑,淡淡的瞥了眼卫雍,说道:“令公子果然一表人才,难怪中原人有言,虎父无犬子。”他收回眼神,默默的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才继续说道:“只可怜吾汗,人至暮年却痛失爱子,整日寝食难安,我等臣子皆是愿为吾汗分忧,只是不知从何处着手。是以易九此来是向大将军求一个说法的,我朝二皇子因何会在自己的领地内,被大陈的将士所杀。”

    “笑话,真是笑话!”坐在卫康下首的副总兵孟常德猛的一拍身侧的案几,怒道:“阿鲁台那贼子自率大军犯我大陈,如今兵败身亡,你们金贼反倒来找我等要说法,简直荒唐至极,可笑至极!”

    那易九却不看孟常德,只含着浅笑望着卫康。卫康略一抬手,示意孟常德安静,自己却笑着说道:“国师既然觉得二皇子的死,我大陈应给你个说法,那卫某就要先替为护义洲而战亡的万千将士,向国师讨个说法了。”他笑着垂下眼睛,轻叹道:“我义州城将士本应安居乐业,安稳度日,却不想城外之人狼子野心,举兵来犯,不得不提刀护家国,进而战死疆场。对此,国师可能给我大陈一个说法”

    易九闻言表情半点不动,不怒反叹道:“将军所言极是,两国交战,苦的只能是边疆百姓普通兵士。只是我等皆是忠君护主之人,如今立场不同,自是无法心平气和的相处。只是卫将军应知,大陈那些护国战死的将士,皆可安眠于故土之中,而我朝二皇子,尸身却依旧漂泊在外,故土难还。”易九将眼神转向卫雍,说道:“你们中原有句话叫做入土为安,叶落归根。易九此来,就是要请卫小将军将二皇子的尸身归还我朝。”

    “哦”卫康面带恍然,微微扬声问道:“易国师所言可是确有其事,那金朝二皇子的尸身可是在你那里”

    “回禀大将军,末将不知。末将这几日一直在操持忠勇伯父女的后事,所以并不知有此事,许是国师消息有误。”卫雍躬身抱拳,脸不红气不喘的说道。

    闻言卫康微微的点了下头,回望向易九,笑道:“



第二十二章 赵成
    易九出了卫司未作丝毫的停留,骑马直接出了义州城。

    此次来陈,是他只身一人而来,如今得到了想要的信息,他自是一刻不敢停留,奔出城门便向着百里之外的大军营帐而去。

    天幕渐暗,远远看到营地中的光火,易九缓缓输出一口气。还好中原人讲究什么两国交战,不斩来使,若今日是大陈使臣独自一人进入金地,怕是早就身首异处了。

    进入大营,易九并未下马,而是一路疾驰到了大汗所在的营帐外。金汗索托的亲兵见到易九骑马而来,忙行礼道:“国师大人安好,大汗正问起您。”

    易九翻身下马,两步跨进了营帐,单膝跪地行礼道:“易九拜见大汗。”

    索托年逾半百,身形魁梧,声若洪钟,见易九归来,起身急问道:“国师可有所收获”

    易九缓缓摇了摇头,回道:“那些汉人并不承认藏了二皇子的尸身。”

    索托颓然跌坐在铺着狼皮的木榻之上,稍稍有些失神,转瞬又怒从心起,双手握拳狠狠捶着榻喝道:“那些中原人不是自诩什么礼仪之邦,如今却藏了我儿的尸身不还,让他不能回归故乡,这算什么好汉!!”

    易九却又是一拜,说道:“吾汗息怒,那些汉人虽然狡诈,于此事之上却不似说谎,恐怕二皇子的尸身的确不在他们陈地。”

    索托闻言一愣,几步上前扶起易九,问道:“国师何出此言”

    易九缓缓站起,恭敬道:“大汗也知,那些汉人讲究颇多,征战更是讲求师出有名,如今他们若是扣了二皇子的尸身不还,岂不是给了我大金攻打陈地的理由。我观那卫康不似苏潜那般大胆,此人说话很是谨慎,且他手下的那副总兵似是不很服他。怕是这卫康在辽东军中并没有什么威信,不过是因苏潜身亡而临时封派的。是以,他决不敢因为私藏二皇子尸身引起战争,进而触怒陈帝。”

    “国师所言可属实”索托虽然不了解这新封派的辽东总兵卫康,但是他了解易九,他知易九观人的能力出众,所以虽有此一问,心中却是对易九的话信了大半。

    “句句属实。”易九垂首,“如今知道二皇子的尸身的确不在汉人手中,大汗就不必再有所顾忌,尽可大肆攻打陈地。”

    “国师此言有理。”索托踱回榻边坐下,扬声对外面的亲兵喊道:“去将三皇子请来。”

    守在门外的小兵应声去了,不多时,三皇子哲别大步行了进来,向索托行礼道:“父汗召儿臣前来,可是二哥之事有了线索。”

    索托闻言叹气摇头道:“国师说,你二哥的尸身并不在陈地,如今已是无处可寻了。”

    哲别转头望向易九,易九微微躬身向他行礼,道:“正是如此。”

    哲别这才回首继续望向上首的索托,问道:“那父汗打算如何”

    “那汉人称二皇子尸身不在陈地,而我等也未在金地寻到二皇子,所以刚好也以此为名,向大陈索要二皇子尸身,若是大陈交不出,我等就只好自己派兵找寻了。”易九垂眸淡淡的说道。

    “国师所言有理。”索托抚掌称赞,“哲别,此次讨伐大陈,本汗封你为兵马大元帅,赐你兵马二十万,你可不要让本汗失望。”

    哲别闻言大喜,忙屈膝跪拜道:“儿臣知晓,定不负父汗重望。”

    义州,卫指挥使司,地牢。

    卫雍缓缓的走到一个挂在木架之上,



第二十三章 布防
    卫雍自地牢中出来后,直奔卫康的营房而去。

    卫康正在书房之中参看义州城的战地舆图,听到亲兵在门外向卫雍行礼的声音,扬声道:“是止戈来了进来吧。”

    卫雍推门而入,向卫康行礼道:“父亲,儿子有要事禀报。”

    “何事”卫康缓缓从书案后踱出,在圈椅中坐好,抬手示意卫雍坐下说话,卫雍略一躬身,便在下首的圈椅的端坐了。

    “父亲,那赵成招了。”卫雍坐定后,提起茶壶为卫康添了茶,缓缓说道。

    “嗯。”卫康面色如常,端起茶盏浅浅的抿了一口,方问道:“他怎么说。”

    “那赵成开始咬定自己无辜,直到用他的家人威胁他,他才松口说是辽东都阃庞海大人指示。”卫雍不急不缓的为自己斟满茶水,继续说道:“他说他于军中收到了家人的传信,说是要配合辽东都司的庞大人做事,否则就要了他家人的命。”

    “儿子之前就已经查过,赵成的府邸在永平府,全家二十多口已全部身亡。那永平知府说是府里半夜走了水,二十多口人都没能逃出来。”

    “赵成显然是不知道这些,他说义州首战告捷,他随大军驻扎在兀良镇外,就有一个小兵偷偷的来找他,说庞大人要他劝说世子前往金营偷袭,除此之外,再无他话。”卫雍稍稍皱眉,“儿子问他,可知忠勇伯被谁所伤,他说,正是那向他通信的小兵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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