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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山梦雪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惠风明月

    李阎王的眼睛,太狠太亮!

    月光下,原本只是单手持枪的李阎王,才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竟然己是双枪在手!

    海山一怔!他只隐约看到,




第一百一十六章 极刑(四)——生离
    海山眼睁睁的看着,李阎王抢上前去,在志远倒地前抱住了他,原本这个抱住孩子的人,应该是他这个爹!

    海山痛苦的压抑着冲上去抱着孩子的冲动,他来这里的目的,是清理门户!

    志远慢慢醒过来了。嘴里的臭袜子拿掉了,反绑的双手解开了,人舒服了一些,呼吸通畅了一些,最主要是人躺下了,体位放低,脑袋供血有了改善,人没那么晕了,志远喘息着,挣扎着努力又睁开了眼睛。

    睁开眼睛,看到的是李阎王因关切凑得极近而放大的脸,志远喘息着,就扭开头,用目光,去搜寻他的爹爹。

    看到了,那个熟悉魁梧的身影,爹爹正冷冷的看着自己,一脸的寒霜。

    志远才想叫一声爹,突然腑隔里有什么东西一涌,嘴里一甜,一大口腥血就喷吐而出。

    “哥儿!”李阎王跪在地上抱着志远,心疼的叫着,小心的把志远抱扶成俯位,方便志远把淤血吐出,他知道血是得吐出来,人才会舒服些。

    海山别开了脸,他不忍心看。

    志远嘴角还挂着血涎,就自揪着李阎王的衣襟借力,翻过了身子,向海山哭道:“爹……你为什么不信我!”

    志远委曲的眼泪刷的就下来了,爹爹不相信自己,只相信他看到的表像,问都不多问一句,就要捅死自己!难道自己在爹的心里,就那么不堪,是个为了荣华富贵就会丧尽天良的人

    不提这个“信”字还好,一提海山就来气:“信你当年,你死乞白赖的要我信你,信你不会白读了圣贤之书,信你不会忘记你爷爷和我对你的教导,信你就算是跟了李熙还能守心持正,老子就是因为心软信了你,才放手让你跟了李熙,结果,你跟着李熙投到了日本人的怀里,充当鬼子的走狗,成了个丧尽天良的汉奸!”

    “我没有丧尽天良……”志远只辩了这一句,就委曲得再说不下去,嗷嗷的哭了两声,腑隔里热流又是一涌,就不得不俯过身去继续吐血。

    “不要!”志远突然惊叫,因为他呕吐的瞬间,李阎王左手仍抱着他,右手就已经又抽出枪,指着海山!

    志远双手乱抓,可人早就软了,哪里有力气能撼动李阎王端枪的右手。

    板不动胳膊,就去李阎王面门上乱抓,还插李阎王的眼睛!

    李阎王左手反手一按,把志远窝死在自己左大腿上,跟着就骂志远:“你他妈的,脑壳有包!你说他是个永远也不会害你的人,可他现在,要杀你!你他妈的还犯傻”

    志远一边挣扎一边狠劲的叫嚣:“不管他是不是要杀我,都是我就算是拼了命也要永远护他周全的人,你再敢用枪指着我爹,我咬死你!”

    李阎王的左边小臂,如铁箍一般制压着他,志远如何努力想仰起身子都不能动半分,更别说咬人了。

    志远没法,大哭:“李大哥,我求你走吧!别管我了,没有他……根本就没有……我……呜……”

    李阎王又气又痛,就在这分神的一瞬间,持枪的右手腕被一个东西击中,力道极之快速和霸道,只听得“咚”的一声响,手里的枪落在地上,正砸在一块石头上。

    击中李阎王右腕的,是一块拳头大的石头,李阎王眼角的余光看到了海山以脚突然点地,跟着就有一个黑影飞向自己,那动作快如闪电不说,这准头更是没谁了!

    李阎王抬起眼,眼前的海山,手里端着枪,正指着他的脑袋。

    几乎是在石头飞向李阎王的同时,海山弯腰捡起了脚下的枪!

    李阎王的右手腕,刚才是一麻,现在这个时候,才开始疼,钻心的疼。

    形势一下子逆转,李阎王右手慢慢的下垂,搭在志远的身上,李阎王恶狠狠的也是冷冷的看着海山,海山武艺之好,远超出他的想像,真的无话可说。

    志远惊恐的瞪大了眼睛,他爹手里的枪狗头张着,随时可以对李阎王勾火!

    “爹……别开枪啊!”志远哭着求海山:“李阎王名声是臭,可他的人,其实也不是那么坏,只是世人不懂他罢了。爹要杀的人是我,不是他,求爹让他走吧!”

    李阎王听了,心里是又气又感动,要不是志远这小王八蛋捣乱,他会落在下风李阎王恨不能掐死这小王八蛋!可这小子,向来都嫌弃自己名声不好,可这会子,竟然为自己向海山求情!这让李阎王心里感觉,今天,自己就算是交待了在这里,也是值的!

    反正已落下风,李阎王干脆坐在地上,左手改制为抱,双手把志远抱定,好让志远舒服一些。

    海山端着枪,不屑的一撇嘴:“他李阎王的名声臭,你这个汉奸名声就好我呸!蛇鼠一窝!”

    海山迈前一步,枪口始终指着李阎王的脑袋,他不能给对手任何翻盘的机会。

    海山又看志远一眼,这个孩子,虽走上了歪路,但还真的不枉自己相濡以沫的带大他,对自己是真的一片赤子之心,即使明知自己对他已有杀心,仍拼了命的要护他这个爹爹的周全,杀他这会子,已经心有不忍,下不去那狠手了。

    还清不清理门户海山犹豫了。

    月亮已上中天,时间不等人,再拖,就赶不上凌晨带三哥出城了。他出来太久,庆文秀和张瑞年他们,估计都快急疯了,何况,这里还有个碍手碍脚的李阎王,这李阎王不是个轻与之辈,搞不好让他一下子翻盘,那误的可不只是自己的命,还有三哥的命!

    海山拿定了主意!

    海山神态威严,说的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志远!你若是我亲生的,我今天一定杀了你!可你不是,既然你不是我亲生的,我或许没有资格就这么要了你的命,今天,我就先放过你,给你一个悔过自新的机会!但你听好了,从现在起,你再不姓杜,和我再无父子关系,我不许你再自称是杜志远,不许你再认作是我的儿子,你若敢在人前再称老子是你爹,敢再回浑河堡,敢再进杜家的门,老子一定宰了你!还有,你若敢再为鬼子作恶,被我知道了,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

    “不——!”志远这一嗓子,把杂树棵子里的鸟都惊飞了!志远满眼惊恐,爹爹竟然真的不要自己,真的判自己极刑!

    志远一下子不知哪来的力气,挣开了李阎王,扑到海山跟前抱着海山的腿:“爹,你听我给你说——”

    海山厌恶的一脚把志远踢开:“滚犊子!还想我听你瞎掰掰!妈了个巴子,你还有脸再叫我‘爹’还记得以前你说过什么话吗你说,如果有一天,你做下伤天害理、大逆不道的事,求爹杀了你!说你就是死了,心里也是感激的!老子现在不杀你,给你机会改过自新,还不知足!”

    志远放声大哭:“爹,那我宁愿你杀了我!我姓杜,我也只姓杜!”

    海山冷哼一声:“叫,你他妈的再大声点叫,好把鬼子给引来!”

    志远哭声一窒,立即用手捂着自己的嘴,把呜咽声堵回去。

    海山怕动静大了,真的引来了人,准备赶紧闪人,临走,手一指志远,恨恨的骂:“看到你就眼睛出血,别再让老子看到你,不然老子要你的命!”

    说完,步步后退,准备到安全距离就转身走人。

    “爹——!”志远眼见海山要走,不顾一切的扑了上去。

    海山起脚就踹,志远身子飞起,却不顾下盘,只往前冲,双腿被海山踢得飞起,双手却还是抱住了海山的腰!

    海山怒目圆睁:“放手!”

    “爹!不要啊!你不能不要我啊,远儿什么富贵都不要,只要爹!我都已经说了,我会离开老师,回奉天去,回家去!”



第一百一十七章 脱险
    次日,是中秋节。

    快中午的时候,拉着洋车的张瑞年,到了他姐夫开的“卢记”馒头铺,他经常到这里蹭饭,即使大摇大摆的出入,也没人生疑。

    和他前后脚到馒头铺的,还有个来“买馒头”的中年男人,这人叫刘有财。

    很快这两人就进到馒头铺后头的杂物间里,移开杂物,从地洞里放出他们藏匿在这里的杜海山和庆文秀,四个人就蹲在洞口秘商起来。

    刘有财,四十上下年纪,以运粪卖粪为业,胆大豪爽,之前有个因抗日言论被日本人定为思想犯的教书先生,就是他冒险把人藏在粪桶里,用他的运粪车,给送出了长春。

    刘有财对着海山,满脸的钦佩之色:“顺天爷!亏得你稳妥,不然庆三爷的命,今天就要送在鬼子手里!”

    昨晚半夜,海山赶回“卢记”馒头铺时,庆三爷和张瑞年已经收拾停当,准备去找刘有财了。

    海山力排众议,取消了行动,虽然他也怕错失了良机,。

    志远所说的“不要用粪车”五个字,背景和可信程度都还有疑问,且时间拖得越久,庆三爷和张瑞年等人担的风险也越大,但海山还是决定,相信志远,听从他的警告。

    结果,凌晨刘有财架着粪车过关卡时,受到了极严苛细致的检查,那些早已经混得脸熟、平日里懒散的军警,一下子严肃和勤快了许多,不但连车底都拿电筒照了又照,还不嫌屎尿臭,每一个粪桶,都开盖检查,还用铁钎子,在每一个粪桶里仔细探察。刘有财粪车上的四个粪桶,其中一个甚至还被铁钎子扎漏了,滴了一路的屎水!

    “顺天爷!”刘有财又告诉海山:“你料得一点不差,你们藏在臭水沟土坎下的粪车,应该是被鬼子发现了,今早出关卡时,我就没见一个平时替大和旅馆出粪的同行,听说,昨儿半夜,他们全被逮进局子,过堂去了,到现在人还没放出来呢!”

    庆三爷听了,重重的打个唉声:“唉……!我当时和土豆,探得每天天不亮,有粪车能进出大和旅馆的后门,就到臭水沟专门摆放粪车的地方,偷了一辆独轮粪车用,也不知偷的是谁的车,那人,只怕是被咱给连累惨了。”

    四人一下子都沉默了,心里都是惨然。虽然事主肯定会自辩说车子是被人偷的,但日本人肯定不会轻信,那人被日本人刑讯迫害,估计难免。

    刘有财虽然只是个粪工,职业比拉洋车的张瑞年还要卑微,但在他们所结成的抗日社团里,却是个领头的角色,拿得起放得下,沉默了一会,就开言对海山道:“顺天爷,看来粪桶藏人是行不通了,咱接下来咋办我寻思着,咱得合计合计,看还有没什么别的法子可想,总得把庆三爷稳妥的运出去才是。”

    庆三爷是刺杀鬼子大官、让人敬仰的民族大英雄,但接触下来,刘有财发现海山更冷静果决,更有领袖能力,所以刘有财更看重海山的意见。

    要合计显见得刘有财暂时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海山想了想,对大家伙道:“法子大家都可以想想,若想不出有十足把握更好的法子,我们仍用粪车之计!”

    “啊!”

    庆三爷、刘有财、张瑞年三人,异口同声!

    张瑞年最沉不住气:“鬼子严查粪车,还用粪车运人,那不是悬崖上翻跟头——找死吗”

    海山双目炯炯:“粪车又不是花车,可不好闻!宪兵和特务查粪车,今儿一早,肯定是最严,今天没有收获,之后就会慢慢松懈,所谓一鼓而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我估摸着,不出几天,你就算是打开粪桶盖,请他们检查,他们也懒得看了。三哥和我,先在这地洞里猫几天,有财你每天留心观察关卡上军警的动静,到他们恢复如常不再对粪车进行检查时,就是我们运三哥出城之日!”

    张瑞年还待要说什么,刘有财伸手按住他不让他说,拧着眉毛想了想,就对海山郑重的点头:“我看,行!”

    “啊”张瑞年还是有些不解,看看刘有财,又看看海山。

    海山看着张瑞年,微微一笑,解释给他听:“鬼子今早严查粪车,是因为鬼子发现了那辆独轮粪车,一时还抓不准,所以对所有粪车都严查。鬼子既然抓了帮大和旅馆出粪的所有粪工,之后就会在那些人身上打转转,他们会发现,帮大和旅馆出粪的粪车,一辆都不少!那辆独轮粪车,是三哥偷的,这个鬼子不会想不到,只要供大和旅馆用的粪车都在,鬼子对粪车的戒心就会淡下来,但鬼子却不会想到,我们会和你们有一番奇遇,会再有有财这一辆马拉的粪车。这几天,有财的粪车天天让他们查,天天屁事没有,他们很快就会腻味,到过了风头他们不查时,有财的粪车就是很稳妥的工具!”

    “明白了。”张瑞年心悦诚服,对海山竖了竖大拇指:“顺天爷胆大心细,想人所不敢想,我服了!”

    四人商量既定,张瑞年和刘有财走后,海山和庆三爷继续在地洞里猫着。

    地洞很小,两人只能并排坐着,伸展不开不说,最惨的是两个都有烟瘾,却不能抽烟。

    庆三爷不像海山那么土,还抽旱烟,早就转抽香烟了,庆三爷撕开一支香烟,拈了点烟丝放在嘴里嚼,又拈了一小撮烟丝,递给边上的海山。

    海山两眼直勾勾的,看着洞壁发呆,好半天也没注意到庆三爷在递烟丝给自己。

    头顶灯架上,一灯如豆,光线虽昏暗,却也已经足够让庆三爷,看清好兄弟的情绪。

    庆三爷心疼的看着落落寡欢的海山,用手轻轻推推他,在地洞里藏身,为确保安全,说话都得低声,庆三爷轻声又关切的问:“想啥呢,在想远子吧”

    海山转过头,却不接烟丝,只求援似的看着庆三爷:“三哥,我心里,有点慌……”

    庆三爷同情的看着他:“要不是远子昨晚拼死



第一百一十八章 暗救
    和李连山同车的,除了司机,还有首都警察厅的保安科科长李克,保安科是首都警察厅里唯一一个由中国人出任科长的科室,其它科长不是日本人就是朝鲜人或台湾人。

    这李克和司机,都是李连山自己的心腹。李克还是李连山的亲戚。

    今天凌晨1点多的时候,李克陪李连山,到城东关卡“视察”。

    森田贞男还真没猜错,李连山可真的是因为料到森田也会到城东关卡,所以特意到这里来,为的就是装样子“努力工作”给森田看的,想以此来讨森田的欢心。

    李连山一向善于巴结和钻营,但如今,已经熄了那再向上爬的心,只求能保住现在的位置,甘心就当个“摆设”,尸位素餐,只出人不出力,不然,更加愧对那一再唠叨他不应当汉奸的老母亲。

    可这位置,想坐稳可不容易,李连山收到风,森田贞男说他无能力无作为,向日本特务机关建议撸了他的官!

    李连山少时贫寒,父亲早死,是他娘给人帮佣供他念的书,受穷受怕了,所以李连山除了很孝顺他娘,就是一个守财奴,为人孤寒小气得很,以前在东北讲武堂当教官时,他用来撑门面的毛料裤子,因为害怕坐下时压出褶子,会有损衣料,都不敢坐下,在哪都站着,有看不惯他寒酸的人,因此还送了他一个绰号——“李不坐”。

    这么个人,怎么舍得没了那份当首都警察厅总监的俸禄!

    这个职位,可是他好不容易巴结回来的,“九一八”之前,他就已经爬到了当时在吉林省掌有军政实权的熙洽的左右手的位置,“九一八”之后,熙洽投降日本人当了大汉奸,李连山使出浑身解数讨好巴结熙洽,才在近日首都警察厅新立时,当上了这个总监,而熙洽肯保他上这个位置,也是看中了他的才能和忠心,要李连山为他掌握首都的警察,如果丢了这个总监,李连山对熙洽都不好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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