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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务农记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华芋

    冷,真冷。

    御膳司新鲜烤好的月饼,我叫湾湾给亦岑送去了两盒。许久不曾联系他,也许久不曾出宫,有他在,糖水铺一定还是紧紧有条的。我交托他办的事,终于有了一点蛛丝马迹,虽然还没有大的收获。眼看我时日不多,若是寻不回齐旻,我必得另做准备。

    曾经我想过,若能找回齐旻,便把皇位传给他,自己退居二线,经营好糖水铺,存存钱,每年出去游玩个几次,小日子亦是美滋滋。如今,恐不能实现,等我走后,糖水铺便送给亦岑吧。

    萧珉知道我只剩两年可活,却没有别的表示,想来,是不愿一生囚禁于后宫的。我不能勉强他。原来爱而不得,是这般无奈的滋味。

    我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回到床上,翻来覆去,也不知何时睡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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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害,孤都不好意思了
    不知不觉,天气已逐渐变凉。为着今天的中秋晚宴,宫里头一早便开始准备起来。

    宴席正设在芙蓉池边,水榭亭台,假山草木,游鱼汕汕,桂树遍植,罗带翩翩,幽香阵阵。乐府早早便进宫来准备着,他们还捉了一只小兔子来。

    “这是要扮作扮嫦娥仙子”我蹲在兔笼前,拿了一根胡萝卜逗它。

    名唤莲儿的舞女答:“回陛下,正是。”

    “孤很是期待今晚的歌舞。”

    “乐府令大人不会让陛下失望的。”

    我这辈子倒数第二个中秋,不论是热闹还是平静,我都会牢牢记住的。还有,今晚要多吃几个月饼,好好记住月饼的味道,去了地府肯定就吃不到了。

    小兔子白白胖胖,啃起胡萝卜来的模样可爱极了。我想,这兔子定是萧珉挑选的,他就是喜欢肉嘟嘟的宠物,看那大呆便知。

    “孤想抱一下,方便吗“

    莲儿连忙道:“陛下想抱,自然是方便。“她打开笼子,将肉团似的兔子小心翼翼抱出来,”陛下像抱婴孩那般,左手这样弯曲,对,拖住它的短腿,右手再这样。“

    一时间眼前浮现出那日萧珉抱圆子的场景,满眼的温柔慈爱,画面说不出来的温馨和谐……

    小兔子摸起来毛茸茸、软乎乎的,雪白的一团,趴在我臂弯一动不动,乖巧极了。

    芙蓉池的残荷被清理了个干净,晚上放起夜灯,水波粼粼,定会很好看。

    我手里抚摸的动作未停,一低头,竟发现小兔子身上有一处出了血,血色在雪白的绒毛上触目惊心,而且在不断地蔓延、变大。

    我惊恐地问道:“它它它怎么流血了!“

    这一惊呼,引得身边的舞女们放下手中的事,纷纷跑上前来查看。

    众人围着我,莲儿在小兔子身上细细摸索,寻找伤口,忽然有人大喊:“陛下流鼻血了!“

    什么毒入五脏,七窍流血么

    莲儿忙把兔子抱走,拿出帕子欲给我擦血。

    我不敢相信,试探性地将手指在鼻子下一抹,一瞧,真是殷红的血。

    吾命休矣!

    孤晕倒在众舞女怀里。

    昏昏然不知过了多久,再醒来,恒娘正在床边轻轻唤我。

    “什么时辰了”

    “酉时了,陛下,该去赴宴了。”

    果不其然,天**暗未暗,我一咕噜爬起来,催促恒娘:“快,梳洗,更衣。”

    恒娘一边替我梳妆,一边劝道:“陛下近日愈发勤勉,这是好事,可莫要累坏身子。进贡的早橘固然甜口,陛下还是少吃些为妙,您瞧今日把我们吓得。”

    “怎么”我心里想,难道不是毒性发作

    “太医说,陛下近日有些劳累,饮食不规律,再加上橘子食用过多,上火,故而流鼻血了。”

    我才不信,以往我贪嘴,吃的橘子比这多多了,也没留过鼻血,顶多是那个的时候不大顺畅…….

    不提了。

    太医果然听萧珉的话,以这样的由头骗过恒娘,很好。

    去宴会的路上,我问湾湾:“亦岑可进宫了“

    湾湾答道:“亦岑公子会随在梦娴姑娘评弹馆的队伍里进宫。“

    “太好了。”许久未见,怪想他的,许多事情写信说不清楚,需得当面问问。

    老蔡费心了,今晚的菜品甚是精致美味,桂花酒清香甘甜,回味无穷。

    想到自己不久于人世,我忍不住多喝了两杯。

    席下那位郑西郑公子频频点头,想必也是对今晚的菜品和节目很满意啊。有朋自远方来,孤自然要热情招待,关切他身边的小宦官要好生照顾郑公子,没酒了赶紧添,没菜了赶紧夹,要彰显出皇室服务人员的专业素养。

    螃蟹上来了,那只被我的鼻血沐浴过的小兔子正在台下积极配合,眼神间尽是玉兔的尊贵骄傲之气。白天在笼子里还是一副温婉谦逊的样子,莫不是沾染了孤的龙血,觉得自己非同一般了

    连宠物都有如斯想法,那亲了龙嘴儿的某人,岂不是要上天。可人家,似乎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桂花的香气在口腔里氤氲开,唇齿间尽是芬芳。那个除夕夜满是酒香的吻,只有我一人知道,只有我一人回味。单恋的苦啊,就让我一人回味吧!

    湾湾呈上一盘剥好的蟹肉:“陛下,乐府令大人嘱咐您少喝些酒,勿要失了仪态。”

    孤酒量这么好,失了仪态的怕是他吧。



第三十一章 中秋夜宴
    我借着醒酒的名义离席,一路绕过芙蓉池,穿进梅林。这个季节,梅花自然是没有开的。

    亦岑快我一步,已在那里等着了。

    我看了看四周,确认无人,焦急问道:“如何有旻儿和侧妃的情况了吗”

    亦岑沉声道:“陛下勿急,目前可以确认皇太孙的方位,属下已派人前去寻找,只是,我们在途中发现还有一拨人,和我们往同一个方向去。”

    我心一沉。

    “陛下放心,我已释放错误信息误导他们,相信一定会赶在他们之前到达。只是我怀疑,这伙人和陛下中毒脱不了干系。”

    “你是说,他们一边给我下毒,一边寻找太子遗腹子,是想等我病危,挟太孙夺位”

    亦岑知道,我中毒实为魏党余孽所为。

    “极有可能。只是,太子身负谋逆之罪,他们想扶持太孙,势必要为太子翻案。但……”

    “但大哥本就是他们陷害的,真是可笑。”我冷冷说道。

    “属下也想不到,他们该如何翻案。”

    我也想不到,本就是他们诬陷的大哥,他们要如何洗清自己,将往事彻底翻个面。

    不对,不止他们,还有一个人。

    “敏阳……他们一定是想用敏阳的死做文章!”

    当年大哥谋逆、二哥逼宫,我继位不久,敏阳又发动宫变,接二连三的风波对皇室名声、朝政安稳都很不利,故我们对外只说是魏党余孽集结,意图不轨,长公主是病逝的。

    树林传出“簌簌”声,我和亦岑都屏住了呼吸。

    有人的脚步声,听起来错乱无章,也没有丝毫掩盖之意,莫不是有人迷路误闯进来。

    我压低声音道:“一定要在他们之前找到齐旻,若人马不够……就去陈王府上,我会找机会跟他说清此事,你若向他求救,他会全力相助。”

    “是,属下先行告退。”

    我点头,亦岑以极快的速度隐入黑暗中。

    确认他离开,我寻着脚步声走去,好巧,遇到认识的了。

    “郑公子何故在此处”

    郑西没想到在这里遇见我,吓了一跳:“启禀陛下,说来惭愧,草民…….草民想净手,不慎走错了路。”

    “哦小银子没有给公子指路吗”

    “银公公指了,是草民方向感不好,这才错入了。”见我开口还要说什么,他赶忙解释,“草民在外自由散漫惯了,不习惯有人跟随左右,才不让银公公带路的。”

    理解理解,到一个陌生的环境,换做是谁都会不自在,更何况是礼教森严守卫重重的皇宫呢。我看出他有一丝紧张,大概是怕自己说错什么触怒我。

    害,庸君又不是暴君,脑瓜子不好的人性格都是很好的。

    “来来,我为你带路,你随我来吧。“

    郑公子推三阻四:“岂敢劳烦陛下,草民……草民…….“要说他自己去,他又不认识,我带他去,他又不敢,这小子,还是太拘谨了。我本就是请他来进行学术交流的,又不是要纳他为夫,紧张什么,学术之上人人平等哪。

    我拉着他的袖子,热情道:“公子莫慌,带个路而已,什么劳烦不劳烦的。“

    我扯着他的袖子往外拖,他一个劲地往后賴。我的饭食不是白吃的,再加上喝了点酒,力气更大,眼看就要把他拖出去了,却不留神撞上了前面的柱子。

    不是柱子。

    我吃痛松开手,摸摸鼻子,抬头一看,是萧珉。郑西趁我松手之际,赶紧退后,与我拉开距离。

    “男女有别,还是让微臣带郑公子去吧。“

    郑西一听,连忙点头跟在萧珉身后:“甚好甚好,劳烦萧大人为草民引路。“

    这小子不会看人哪,萧珉平日对不熟悉的人可高冷,可严肃了,哪像我,平易近人,没有架子。他若跟了我,去茅厕之路一定不会沉默,一定会乐趣横生。

    我还想再争取一下,萧珉幽幽道:“陛下知道茅厕在哪吗”

    孤的皇宫,孤在此住了二十年!竟然一下想不起来茅厕的具体方位……

    不知道自己家厕所在哪,并不是件光彩的事情。

    “那就有劳萧卿了。”

    看他们一前一后离开,我一脚踢飞路边的石子,回到宴席上去。

    眼看要到放烟火的时辰,我开始总结陈词,并拿出为亲爱的堂兄准备的礼物。

    湾湾宣旨:“镇国将军之女叶追文,秉性端淑,持躬淑慎,柔明毓德……“类似名不副实的四字词语一长串,是我从以前的赐婚诏书上抄的,毕竟要夸叶追文温柔、安静,实在违背本心。我在偷懒一事上一向谨慎,未免



第三十二章 陛下愿意收了我吗
    这不是去倚波桥的方向嘛。

    萧珉突然拉住缰绳,停下马,从兜里掏出个布条。

    “你要干嘛月黑风高,要弑君不成怕我叫喊,故而塞住我的嘴”

    萧珉将我的脑袋轻轻转正,面朝前方,替我蒙上了眼睛:“陛下最近忙得都流鼻血了,还有心思想这些话本里的情节”

    大呆继续匀速前进。

    “说起这个,我最近看了一本北吴进口的绘本,作者据说是北吴当红的漫绘家,等我看完,要不要借你啊”

    “什么题材的战争言情喜剧“

    “我还没看呢。“

    萧珉这个人有时候真挺贱的,嘴上对我看话本、绘本、野史的行为不屑,每每看到精彩的又死皮赖脸问我借回去。

    “话说,你去年春天问我借的那本还没还呢吧

    “是吗什么名字啊”

    过了这么久,我怎么记得。

    “《陛下务农记》啊。”

    我胡扯了一个名字,他回去一定一顿好找,怎么都找不着,然后我就可以威胁他,说他不重信义,好叫他再给我买本新的。

    马停了,萧珉将我抱下来,牵着我慢慢往前走。风过处,我听到了清脆的铃铛声,不止一个,有很多,藏在夜风中。

    可按照我脚下这个坡度,是倚波桥无疑嘛。

    “搞什么神秘。“

    我们在桥顶驻足,我一把扯下蒙眼的布条,竟真的见到了从未见过的风光。

    桥下的曦河静静流淌,两岸的桃树沿着河流绵延到目光不及处,秋天没有桃花,桃树显得有些单调,此刻却浑然不觉。两岸桃树之间牵起了细丝,细丝上缀了花灯,在桥上远望,曦河变成了一条灯河,绵延数里,将天边烟火的璀璨都比了下去。

    细瞧近处灯上的图案,有月宫折桂,有嫦娥玉兔,倒是应景。

    风铃声浑然成曲,花灯微微晃荡,曦河水缓缓流淌。

    我觉得,今晚会有质的发展。

    “风铃是挂在树上吗“

    萧珉点头,牵起我的手:“走,下去看看。“

    我被他牵着,沿着曦河边慢慢走。

    铃铛声就在耳边,我停在一棵树下,伸手,果真在枝叶间找到了一个铃铛。

    “曦河的盛景只在春天,桃花一谢,其他季节显得太冷清了,这铃铛以后也挂着吧,挂着好。“

    我往河边站近了一些,伸手想够一够花灯,但这个花灯上的图案,有些不一样。

    这画的是一个小男孩在摇篮边静静看着襁褓里的婴儿。

    我有些疑惑,心里好似有一个答案,我看向萧珉,他示意我沿着河岸继续走,继续看。

    下一个花灯上,是小男孩抱着一个两三岁的小女孩,女孩紧紧搂着男孩的脖子,咧着一张只有大门牙的嘴,笑得很是开心。

    再下一个,小女孩长大了一些,她躺在一叶小舟上,双手交叉枕在脑袋下,翘着短腿,怡然自得,小舟载着她和一个大包裹,顺着水流飘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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