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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日海潮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白月水天

    人们跟随在唐骥的身后,他们每吃的一块饼,都来自于唐骥的布施。他们已经饱腹,却依旧跟在唐骥的身后,承接住唐骥所扔下的饼,然后递给他们身边依旧饥饿的人。

    队伍越发的庞大,每个人都在做着同样的事,或许是将饼递给下一个人,或许是将饼塞进口中填饱饥肠辘辘的自己,在这一刻却没有人贪婪,他们只是沉默的跟随,无人出声。

    天边播撒下了一丝曙光,光芒照耀了大地。在天地将开未开之时,德黑兰内城城墙上守城的士兵却被眼前的一幕震慑,他们在恐惧,举起了手中的枪,却不敢扣动扳机。

    一个男人,跨坐在一只土黄色的地龙身上,手中拿着饼,分给身后的人,那些人们自己不吃,却将饼布施给路边的穷苦人。在他的身后,是数千人的庞大队伍,人们跟随着,互相搀扶着,走到了城门之下,簇拥着唐骥。

    “该死,这群贫民,是想要攻城吗给我开枪,把他们打回去,打回去让他们去死”将军在后方看到了这一幕,大声地对着传呼机咆哮着,城门处的士兵却默默无言。

    曾经的他们,也冲到了城门前,但是他们是混乱的,无序的,充满了暴躁的情绪,却在枪声响过之后疯狂的后退,只留下了因为踩踏而死的尸体。

    但是现在的这些人,他们带着秩序而来,他们都很平静,没有鼓噪,甚至安静的让人感到恐惧。他们的眼睛是平静的,却也是带着觉悟的,似乎他们都在等待着命令

    人们汇聚起来,千年之前他们曾经这样,千年之后他们依然这样。人们汇聚在他的身边,不是他施展了神迹然后人们信了他,而是人们信了他然后他施展神迹。

    唐骥,从第十二块饼开始,就再也没有拿出更多的饼来。他身后的人,不是被粮食喂饱的,而是被信仰喂饱的,那饼在信仰之力的滋补下,每缺少一块,就多出来一块。

    “我不需要神迹取信于人,我只需要对信我的人施展神迹。”唐骥说着,他能够感受到,一枚新神的种子在他的身上种下了,种子却被他剥离之后种植在了天理之门基座的裂缝当中,他自己是不需要成为新神的,新神是天理之门,而不是他。

    “老兄,你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事呢我感觉你既不是一个悲天悯人之人,也不是一个与人为善之人,虽然并非大奸大恶但是也绝非善类,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阿布德尔开口问道。

    唐骥很平静的回答道“因为我想,所以我做。我并不悲天悯人,我只是想看,人性当中,有没有善,人类值不值得我环绕世界费尽心思去拯救,我要知道我所做的有没有目的,或者我应该直接带着我所爱的人离开这颗星球,在封神之路走完之后我相信我有这个能力。”

    “我觉得不是,这还是不是你真实的想法,但是我觉得我要是再问下去就会变成一种叫做驴肉火烧的事物,所以我觉得我还是不要问为好。”

    说着,阿布德尔沉默了,只剩下唐骥看着自己身后的人群,人群簇拥着他,他站在城门前。

    阿布德尔说得对,他这么做总得有个理由,那么他的理由是什么呢或许,他只是觉得好玩;又或许,他真的觉得,自己需要做一些与众不同的事情。更多的可能性,唐骥觉得并没有理由,只是想要这么做,于是就做了。

    “打开城门。”唐骥命令道。

    没有人行动。

    但是城门打开了,就仿佛城门在听从唐骥的命令一般。

    风将城门的门栓卸掉,将大门推开,然后唐骥轻轻踢了一脚阿布德尔的肚子,阿布德尔就驮着唐骥,带着身后的人群走进了德黑兰。

    等到所有人都进入了城市当中,唐骥调转过来,看着那些聚集在一起依旧默然不语的人们,开口说话了。

    “今天,我带你们到此,将食材摆放在此,你们要自己做。”唐骥说罢,就向着城中走去,而身后的人们便不再跟随。他们向着城中散去,有明白的,有不明白的,明白的带着不明白的。

    “今日,我能带你们到城中,给你们富裕的机会,但是得到了机会能不能把握住就要看你们自己了。老兄,你说话就不能不用比喻好好说吗”阿布德尔抱怨着,但是唐骥没有理他,只管让他往前走。

    “还有,我要去找姑娘,帮我找姑娘”阿布德尔说着,甩了甩头,唐骥叹息一声,滚鞍落下,从大衣里掏出一根银条放在了阿布德尔的手中,便独自向城中走去。

    走在成立,不过二百米,便有人迎上来,脸上笑开花,腹中藏尖刀。但是,唐骥却无甚可怕,因为凡是人的,都不会是他的对手。

    “先知到自远方到了卡尔曼苏丹的宫殿,带来了贫穷、混乱、死亡和瘟疫,意欲何为”迎面而来的人的笑容隐匿在大胡子地下,深邃的眼窝当中藏着一抹凶光。

    唐骥坦荡荡的回答“我自东土而来,要往西方而去,来此不过借道,还望各位行个方便。当然,若是不方便也无所谓,但是我不会改道。”

    “那么,请先知来到我们的皇宫,苏丹殿下想要遇见您。”大胡子笑着伸手说道,将唐骥向着宫殿的方向半推半搡的拉了过去。唐骥也不抵抗,只是脸上带着微微的笑容。

    宫殿内外是两个世界,宫殿外是黄沙漫天的阿拉伯世界,宫殿之内却是潺潺流水的宫廷院落,青翠欲滴的树木和花开正艳的乔木与外侧连仙人掌都干瘪的气候完全是两个世界。

    进了宫以后,他们把每一扇门都一个个地关上了,还加上了门锁。里面有一个大院子,四周环绕着一个拱廊。四周的墙都是用白色的雪花石膏做成的,到处都嵌有蓝色和绿色的瓷瓦。柱子是绿色大理石做的,地上铺着一种桃花色的大理石砖。

    跨过院子的时候,两个戴面纱的女人从阳台上往下望着,开口吐出污言秽语;守卫急勿匆地走着,他们手中的矛尖在磨光的地板上发出响声。他们打开一道精致的象牙门,我发现自己已经来到有七个坛子的带水的花园中了。

    园里种的是郁金香、牛眼菊、银光闪闪的芦荟,一股喷泉在昏暗的空中悬挂着像是一根细长的水晶棒。柏树就像燃烧完了的火把。在这样的一棵柏树上有只夜莺在唱着歌。

    在道路的尽头是一座宫殿,宫殿的偏门当中走出来两个太监,摇摆着肥硕的身子迎接唐骥,用那焦黄色的瞳孔带着好奇和恶意打量着他。其中一个人低声念叨着恶言恶语,而另一个则从树上悬挂着的盒子里取出香果塞进嘴里咀嚼着,不发一声。

    片刻之后唐骥被迎了进去,卫兵们被遣散了,太监在大门上轻轻敲了两下,两侧巷道里各走出三个瘦削的男人,头顶是极高的帽子,手中是一人高的长杖,长杖的顶端是旋转着的四根扭曲在一起的锋锐利刃。

    他们是宫廷巫师,卡尔曼苏丹蓄养的巫师,在宫廷当中,为卡尔曼苏丹炼金炼丹,保护他的安全。

    在六个宫廷巫师的围拢之中,唐骥跟随着他们,走进了宫殿。为首的宫廷巫师转过头来,对唐骥露出了带着恶意的微笑,另一个宫廷巫师的法杖末梢长出了甜甜的桑果,被他摘下来塞进嘴里,流出了紫红色的汁液。

    唐骥微笑着,不出言语。他看了看这座城市,幻影尘沙笼罩之下的阴霾,将这座城市化作了海市蜃楼。这里是美丽的人间还是风暴摧残当中的一座落魄城池

    看了看宫廷当中若无其事走来走去的太监与宫廷巫师,还有蒙着脸却穿得很少的光着脚的舞女,再看看宫廷外的烽火连天,看看那手持枪械在生死当中挣扎的头巾人们,看着那些在战争当中不知所措的母亲与孩子,看看那些失去了一切在子弹纷飞的路口平静的抽着水烟的老人们,唐骥哂然一笑。

    不过如是。




第二百二十七章 这是你的得——
    宫殿当中是一片漆黑,但是伴随着一盏油灯发出了柔弱的光亮,仿佛是一条线似的,一盏一盏的灯火亮了起来,每一盏灯火的旁边都有一个身材很好但是蒙着脸的仕女静静地退下。

    灯火一直蔓延到了那中央宝座的脚下,照亮了那年轻的苏丹苍白的面孔,面孔之的一丝哂笑,和对唐骥的一丝打量。

    年轻的苏丹躺在大红的狮皮长椅休息,双眼仿佛疲惫的沉着,手轻抚着一只栖在小腹的猞猁。他的身后站着一个未着衣却带着铜盔的黑人,那人两只穿了眼的耳朵垂着一副沉甸甸的耳环,手中拎着一把看去沉重的砍刀。

    唐骥站在堂下,苏丹问他,你从何处而来,要到何处而去,唐骥却不回答,只是看着他微笑。苏丹也微笑了,点了点手,那黑人便举起了手中的砍刀,对准唐骥砍了下来,只一下,砍刀便断了。那黑人便浑身打颤,躲到了架子后。

    苏丹站了起来,俯视着唐骥,唐骥仰视着苏丹,眼神却是俯视,脸带着不经意的微笑,不卑不亢,或许是没有必要卑,更没有必要亢正如你不会对一只动物摆出骄傲的表情。

    苏丹抬起手,空气中便浮现出了无数的短矛虚影,数百千,前后左右,对准了唐骥。而唐骥依旧看着,丝毫动作都没有,甚至看去不打算反抗。

    就在一个瞬间,似乎是苏丹下了决定,所有的短矛在那一刻毫无时间差的朝着唐骥飞射而来,唐骥甚至能够感受到被短矛撕碎的气流掀起的风浪。

    然而,唐骥微笑着,看着长矛飞射而来,倒映在他的瞳孔之中,然后长矛在半空中化作了齑粉。他依旧没有动作,脸带着笑意,那笑意却惹得苏丹浑身发寒。

    苏丹的牙齿打着颤,他没有感觉到巫术力量,唐骥并不是一个巫师,他深知这一点。于是他开口道:“阁下啊,请问,你究竟是一个我不应该伤害的先知,还是一个我不能伤害的先知的儿子”

    “姑且听之,如是我闻。”唐骥没有回答,只是点了点手,于是年轻的苏丹便走了过来,跪在了唐骥的面前。唐骥俯视着苏丹,苏丹仰视着唐骥,眼神中却是敬畏一如面对神明的凡人。

    “旧世界的生命走到了尽头,全新的世界将会降临,我们要与新世界战斗,以殖民者的身份掠夺他们,以侵略者的身份摧毁他们,以满盈的恶名去剥夺他们。”

    “天空震荡裂开反复八次,此间,新世界将会降临。在那一刻,有的国王相信我,准备好了坚船利炮;有的国王将信将疑,铸造好了高强城坳;有的国王不相信我,在王国中荒废嘲笑。”

    “那准备好的国王,就是饱满的谷子,在春天播种下去,在秋天将要收获,有一百倍的,有六十倍的,有三十倍的。”

    “那将信将疑的国王,就是不甜的葡萄,不能榨浆酿酒,却也可以果腹,有三倍的,有一倍的,还有失去一半的。”

    “那不信的国王,是牧羊人圈养的黑羊,毛发污浊无用,只能杀死吃肉。他们不能得到草料,连已有的也要被剥夺去。”

    “准备去,国王,让你的士兵披挂,让你的马匹雄壮,让你的船只迅捷,让你的炮火猛烈。跟随我,而我跟随主所勾勒的命运,我们都是命运的士兵,我要让跟随我的人得到一百倍,六十倍,三十倍。让那不信的,你们的得就是他们的失。”

    苏丹低下了头,仕女从一侧垫着脚无声的小跑过来,纤细的手掌心是一抹姜黄。唐骥捏起姜黄洒在苏丹的头顶,将黑发染成黄色,仪式便完成了。

    “先知,请容我为您的旅程献我所能的帮助。请随我来,从我的财宝里拿走您希望的,留下您所不屑的,您所不屑的将成为我所珍藏的。”苏丹弓腰说道。

    唐骥便随着苏丹走进了宫廷之后,那里有一间屋子,八面都是用红云斑石修筑的围墙,铜皮装饰的天花板悬掉着一些灯。苏丹触摸了一面墙,墙就自动打开了。

    唐骥与他走进了里而的一个长廊,廊里点了好多火炬。在长廊两旁的壁禽中,放着很多巨大的酒缸,里面装得满满的都是银币。

    唐骥与他来到了长廊的中央,苏丹说了一句平日不应说的话,一道装有机簧的花岗岩石大门一下子就弹开了,他用手挡住他的脸,以免他的眼睛给弄得发花。

    一个巨大的乌龟壳里装满了月牙石,巨型月亮石的空处里堆满了红铬宝石。纯金铸造的箱子里乘着洁白的象牙雕刻的三转球,皮制的口袋中是闪烁的钻石。还有红玛瑙和祖母绿,红玛瑙放在钴蓝杯中,祖母绿放在铂金杯中。

    青金色的利刃排列在杉树的架子,旁边堆放着落灰却闪烁的盾牌;袋子里是成捆的气息氤氲的法杖,另一些袋子里则是炼金蚀刻。所有的武器在金丝掐边镶嵌紫玉的纯白丝绸的包裹当中,旁边还有红松箭筒里银光闪烁的利箭。

    从东方来的瓷器在房间的一脚堆放着,旁边是和纸荡漾的水墨画;金丝木摆放着大块的沉香,沉香之下的架子是一整块黄玉雕刻的,在沉香正中央的凹陷当中是两柄黑犀角的匕首。

    “先知啊,你尽可能的拿走吧,如果它们当中有任何能够对您带来帮助的的话。”苏丹说着,他的脸带着不舍,但是为了更大的利益,他能够放弃这一切。首先他是苏丹,然后才是财宝之主。

    唐骥摇了摇头,他从面前不起眼的陶缸中抓起了一枚银币,又是一枚,一连抓起了三十枚银币,把它们用一根细丝串了起来,捧在手中。

    唐骥转过身去,指尖轻点苏丹的额头:“那么,我拿走了你的罪恶。你的金银,让它们留在你的箱子里,我不需要。让凯撒的归凯撒,帝的归帝,你要在这里种下美德的种子,清除荆棘与盐,让土地长出甜美的葡萄和饱满的谷子。”

    苏丹受教,于是唐骥便离开了宫殿,没有回头,他每走一步身后的风就会自发的拂去他的脚印。而苏丹,在自己的额角抹了一抹姜黄,然后回到了王座。

    唐骥走出了皇宫,太监们用震惊的眼神看着他,不自觉的将嘴里还没有嚼烂的香锭咽进了肚子里;宫廷巫师们轻轻鞠躬,他们的五感很强,他们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更知道自己面对着什么,至少自以为知道。

    当唐骥走到皇宫门口的时候,阿布德尔已经在那里等着他了。阿布德尔那张蜥蜴和骆驼结合出来的大脸露出一个猥琐的笑容,但是或许只有唐骥能看懂,在别人的眼里这却是一个恐怖的笑容。

    唐骥登了阿布德尔的后背,便站了起来,驮着唐骥向着远方走去。城中的人们向着先知注目,看着先知的身影逐渐淡漠在了风沙当中,然后他们回到了自己的岗位,默然的工作。

    行走在风沙当中,唐骥拍了拍阿布德尔的脑袋,阿布德尔不屑的吐了一口唾沫。还是很满意唐骥这个主人的,毕竟会给一只骆驼嫖的钱也是蝎子粑粑独一份了。

    不过那个姑娘真的好绵软啊……

    唐骥看了一眼这龌龊骆驼,摇了摇头,他想不通他的第一只坐骑为什么会是这么一只骆驼。虽然说是因为唐骥的血才变得像一只地龙的,龙性本淫这种事情也能稍微解释一二,但是貌似骆驼兄在还是一只骆驼的时候就已经喜欢人类姑娘了……

    “行了,老大,能给我解释一下你为啥要做一个神棍吗我觉得如果你真的全力输出,把这座城市打沉应该都不成问题啊”

    阿布德尔咀嚼着嘴里的沙枣问道,在离开城市之前买了一大袋子沙枣扛在背,反正的手也能抓东西,于是就不时抓一把沙枣塞进嘴里,然后把枣核像是机关枪一样的喷吐出去。

    “我要团结一切能够团结的力量,让他们跟随我,用他们的命运簇拥我走完封神之路。越多的人围绕在我的身边,我走封神之路就会越轻松。”

    唐骥这么回答道,同时也看了一眼身后。在那黄沙覆盖的阴影之中,有一伙人正在默默地跟着他,大概就是在他释放非命疏的时候跟在他身后的那一伙人了。

    但是唐骥不在意。

    他身边的人会簇拥他天堂,不论是他的朋友还是敌人。如果说朋友是炼钢的碳,那么敌人就是磨刀的石,他们都会簇拥唐骥天堂,只要有越来越多的人围绕在他的身边。

    身后聚集的人似乎多了起来,那一辆跟踪他的车渐渐地远离了,成群结队的骆驼似乎跟了来。虽然唐骥曾经让苏丹不要多事,但是他似乎还是派遣了一支队伍跟了来。

    阿布德尔有意的放慢了速度,骆驼群便追随了来。骆驼的身拖着水和食物和金银,还有人。一共有二十四只骆驼,每两只骆驼身就骑着一个仕女,身旁跟随者一个卫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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