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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你臻途无悔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公子斯诺

    只觉夜愈深露更重,窗外偶有昆虫鸣叫,不知几重山外隐隐传来狼嚎的声音,呼啸的山风透过窗上的重纱,给禅房带进了惬意的凉爽。

    “原来是个噩梦。自己是胃痛痛醒的。”慧娘拍了拍胸口,长出了一口气。这一整天就中午和两个孩子一起用了些斋饭。忙着的时候不觉得,现在安静下来,胃就开始造反了。

    山中无人打更,慧娘估摸着怕是已近四更了。她轻手轻脚地下了床,摸到火折子点上油灯,找出白天寂源师太送来的药丸就着凉水服下,心中暗暗感谢师太的及时雨。

    她双手捂在胃部,弯着腰做在床沿儿上,回想起方才的梦境,依旧有些心有余悸:“明明我初见他时,他还是个身量未足的少年郎。怎么在梦中他已经是秀才的打扮了,那分明是他婚后的样子啊。他年少的时候,为嫡母所厌恶,时常三餐不继,衣衫古旧。下襟袖口等易磨损处还有补丁。自己也给他补过衣服呢。

    但无论何时自己见到他,他都是干干净净的;即使饿得腹中肠鸣,留他吃饭的时候也是斯斯文文的。还有他好像是在早春时节初次登门拜访爹爹的。时节太早了,桃花还都没有开呢……等等,也许开了吧花是开了还是没有呢……”

    慧娘了陷入回忆,纠结着到底是自己记错了,还是梦里的情景错了。正在她迷茫着的当口,忽然一声惊心动魄的狗吠声划破了夜的静寂,也把她的思绪带回了现实。

    那是后院里的大黄狗。它不停地高声吠着,且一声比一声更急切更高亢,吠声里似乎充满了恐惧和愤怒。来庵里三个月了,慧娘还是头一次听到大黄如此激烈地吠个不停。

    她的心下惶惶,正犹豫着是否要起来看看,钟楼响起重重的敲钟声,钟声是那么震耳,轻易的压过了犬吠。

    “铛,铛,铛……”钟敲得急促而慌乱,完全不似平日里听惯了的悠长安神的钟声。

    然而,钟声只响了不到三下便戛然而止。

    慧娘一下子坐直了身子,一时急得脑中一片空白,耳中只听得到自己的心脏在砰砰跳动的声音。待反应过来这八成是上夜的老尼敲得警钟,心道不好,马上不由分说就拉书儿起来。

    书儿当是累极了,睡得极沉。慧娘拉了几次都没有醒来。她心中大急,咬牙在书儿胳膊上使劲一拧,书儿“啊”的一声,蓦的睁开眼睛,只是眼不聚焦,另一只手本能的捂着被拧的胳膊,茫然不知所措。

    慧娘低声快速道:“警钟响了。主持说过,只有贼人强盗攻击山门才会鸣钟




第三十一章 玉殒
    大殿的正中,高大的泥塑金身观世音菩萨神态安详,目光悲悯,仿佛在发愿渡尽人间受苦之人。菩萨脚下,十几个光头赤足只穿着小衣的尼姑坐在地上瑟瑟发抖。

    她们三三两两地或抱着或依靠着在一起,试图从相互的体温里得到些许安慰。只有主持寂源因为整夜坐禅的缘故,还整齐的穿着僧衣披着袈裟。此时她依然盘膝而坐,双眉紧皱着闭目诵经。离尘离苦两个小的紧紧靠在她的身边,抓着她的衣襟,将头埋在她宽大的袈裟里,肩膀一抽一抽的。没有人敢大声哭泣或是喧哗。不远处倒在血泊中、已经身首异处的妙悟就是警告。

    两个黑衣人站在殿门内侧。他们头发有些散乱,汗水顺着脸颊流进衣领,仔细看衣服上有泛白的汗渍,小腿上打着绑腿和鞋上有泥点和灰尘。这应该是长途赶路的所致。一个是中年人,看上去面目相当和善,与他一身杀人越货的黑衣带刀的打扮很不相配;一个是容长脸的高个子,正抱着双臂倚在门框上,无聊的扭着头看着外面。

    殿门外站着一个猿背蜂腰,身长容美的年轻人。他发髻一丝不乱,俊俏的脸上干净得能嗅到皂角的味道,腰间扎着一条四指宽黑牛皮腰带,脚上是纤尘不染的牛皮软靴。如果不是他手中正抓住一个花容失色衣不蔽体的女子的头发,只怕是要被文人骚客们盛赞玉树临风了。

    河珠是被从客房一路拖过来的,身上也只着有小衣,一只袖子在挣扎的时候被扯了下来,膝盖上都是血迹。河珠的头发被拽得疼痛难忍,只有双手紧紧捂着头皮试图减轻些痛苦。

    旁边的中年黑衣人见状劝道:“少东家,不过是个将死的山野愚妇,何必呢。”又对站在门边容长脸的手下道:“你去山路那边看着点儿。”那人听了略一躬身,便无声地消失在夜色里。

    少东家看了中年人一眼,“哼”了一声,松开了手,一脚将向地上倒去的河珠踢进殿来。然后从怀中拿出一块丝帕,仔细把每个手指尖都擦个干净。

    河珠被踢得一口腥气涌上喉咙,几乎背过气去。她被门槛儿绊了一下,好歹没有被踢得太远,自是后背磕得生疼。在加上她肿了半边脸和流着血的嘴角,当真是浑身上下都难寻一处完好地儿了。可是她脑中只想着刚才那“将死的”三字,心惊绝望得几乎顾不上浑身的疼痛。

    正在此时,又有两个黑衣人奔大殿疾步而来。其中一个方脸带刀的汉子肩上扛着个尼姑,那尼姑已经放弃了挣扎,任由他扛到了大殿;另一个身材矮小的黑衣人手中提着一个僧衣团成的布包,布包底部渗着一大滩血迹。两人来到阶上,对着殿门内外的两人微微一躬身。年轻人退后一步,头往殿中一点,示意他们进去。

    方脸汉子跨过门槛就把肩上的尼姑扔到地上。尼姑显然腿上有伤,伤腿先摔在地上,痛得她闷闷的一声呻吟,趴在那里动弹不得。只是她虽然吃痛,仍是倔强地咬着牙,再不肯发出任何声音。这尼姑正是慧娘。

    那个小个子黑衣人还没进门就一抬手,把手中拎着的先布包扔了进去。布包在空中散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掉了出来。人头轱辘轱辘的滚了几滚,撞到离尘脚上,离尘低头一看,正对上妙真那血淋淋的脖腔子,惊得魂飞魄散,连声尖叫。那小个子黑衣人一挥手飞出一柄短刀,“噗”的一声插在离尘的心口上。离尘立时毙命。

    寂源左臂宽大的袖子遮住离苦的头,不让她看到这血腥的一幕,同时伸出右胳膊紧紧搂住离尘的尸身至怀中,只当她还活着一般。她口中诵经心中疼痛不已。

    在这庵里过了大半辈子,这里就是她的家,这些尼姑都是她的孩子和家人。她出家在这里并非是她多么有佛缘,这里只是她和这些苦命女人们的安身立命之所而已。

    而如今,这唯一的避难之所也成了杀戮之地了。片刻之前还在自己怀里哭泣的孩子已经全无生机。只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她唯有咬紧牙关,挺直脊梁,在心中默默念佛,为死者超度。

    今夜的她比从前任何时候都要虔诚。

    中年黑衣人阻拦不及,无奈地轻轻摇了摇头。这时小个子黑衣人走到离尘的尸体处,边从离尘身上拔下自己的飞刀,在离尘的衣服上擦拭着,一边报告道:“少东家,大柜,钟楼上那三个年龄不对,我都直接结果了扔那儿了。这个年轻点的就把头带过来了。我们都彻底搜过,人应该都在这儿了。”

    寂源突然睁开双目看向他,眼神冷得仿若冰刀。那小个子撇了撇嘴,并不理会。

    这些歹人既没有蒙面,说话时也根本不避清净庵的女尼们,众尼中年长些的已是大多明白今天是难逃一死了。有几个已经忍不住绝望地哭了出来。

    寂源听见,双眼圆睁,看过众人。那眼中有愤怒,有慈悲。她的声音低沉,平静而坚定:“人总有一死。死于我等出家侍佛之人不过是脱离苦海,永登极乐而已,有何可惧都坐过来。”

    殿中诸尼姑听到主持的话,都手脚并用的移到寂源身边,盘膝坐好,随着她诵起经来,尽管有些声音带着哭音,有些声音还颤抖着。渐渐的,大殿里响起了越来越整齐而执着的大慈悲咒。

    那个少东家见了嘴角一撇,冷笑着跨过门槛:“哼哼,想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话音未落,一把抓住正在往寂源那里爬去的慧娘的衣领,把她拎了起来。慧娘也豁出去了,双手抓住他那只手张嘴就要咬上去。少东家反应极快,左手一记耳光扇了过去,打得慧娘口鼻流血。

    慧娘心知今日不得幸免,愈加发狠,大叫一声,十指在他抓着她衣领的右手上死命一挠,似乎要把这几个月的所不得不吞下的腌臜之气都发泄出来。

    少东家一声闷喝,松开了慧娘。低头一看,只见那只手上多了长短不齐深浅不一的几道血道子,丑陋可怖。其中最深的两处已经有鲜血泊泊的流了出来,一大滴一大滴的摔碎在青砖地上,很快就积了一小滩。

    他登时大怒,揪住慧娘前襟使劲一提。慧娘被掠来的时候衣服本来就是胡乱穿上的,如何经得住他使劲拉扯,只听“撕拉”一声,慧娘的上衣竟被撕裂开来,露出了白玉般柔美无暇的胸膛。

    众尼姑的诵经戛然而止,殿内顿时鸦雀无声。每个人都用难以置信的惊恐目光望向慧娘,看见她傻傻的定在那里,毫无反应,仿佛被施了定身法一般。

    少东家微微扬了扬眉毛,从方脸黑衣人腰间拔出刀来。

    慧娘只觉得自己一瞬间灵魂出窍,魂飞天外一般。



第三十二章 阿鼻地狱
    山里的夏季夜晚本是最清凉宜人的。然而此时众人聚集的大殿里却是异常的闷热:青砖地面上的数具尸首的血腥气,夹杂着十几个人的汗味,再加上檀香线香灯油蜡油的味道混在一起,几乎令人作呕。

    所以被称为少东家的少年人只肯站在大殿的门口,一步也不愿意再往殿里去。他的发髻梳得一丝不苟,俊俏的五官干净清爽,一身合体的黑衣整齐利索,整个人从头到脚几乎纤尘不染。

    这个铁石心肝的加害者,天神一般的站在一众花容失色,衣衫不整,狼狈不堪的受害者面前,被他眼光扫到之人无不心胆俱寒。

    河珠被他盯得如坠冰河,牙齿打颤的声音清晰可闻,双手紧紧抓着自己胸前的衣襟,说不出话来。

    少东家见无人答话,挑了挑眉毛,看了一眼被他称作吴叔的中年人,略一迟疑,终于向殿侧走去。他一步一步慢慢地踱到河珠面前,薅起她的头发不屑地道:“一堆秃歪刺里难道还找不出来吗”

    河珠心知今日必不能幸免。她猜到书儿小娘子定是被慧奶奶藏起来了。自己如果说出实情,以这些人的能耐只要用心找,书儿小娘子是藏不住的。她看向慧娘袈裟之下的遗体,一瞬间她和慧娘书儿一起的光景,林林总总的涌上心头,在眼前瞬间飞速地掠过:彼此亲厚开心的说笑,慧娘给她绣的帕子荷包,书儿小姐给她讲故事的样子,或是一起想法子应付大太太的刁难……

    “慧奶奶多么好的一个人,他们就这么把她杀了。这庵里的尼姑们又有什么错我又做错过什么以前在大太太那里的时候,我都是尽力对人好,能帮人就帮一把。也因此被太太骂了好几次。我一直是想积些个功德啊!为什么却是要落到这般下场这些天杀的强盗,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河珠气愤不平,又是伤心不甘。她抱着必死之心,打定了顶替书儿的主意,绝不能让这些禽兽得逞了:“罢了罢了,我就认了吧!不过是个死罢了。我死都不怕了,还怕你什么”

    她抬头盯着眼前的凶手,握紧双拳竭力控制着恐惧,一字一句地用发抖的声音把一腔的愤怒和不甘怒骂了出去:“你们这些没有心肝的刽子手,在菩萨面前杀人,你们是要下阿鼻地狱的。是要有报应的。我诅咒你们都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我,我……”河珠性子最是和顺,平日也不会骂人打狗的。此时满心激愤,却无词汇可以发泄,憋极了竟把到周氏常说的粗话脱口而出:“我咒你儿子代代为奴、女儿辈辈为娼。”

    少东家听了,反而笑了起来,“如此粗鄙村姑怎么配做阿姊的女儿。下辈子的事情我不知道。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送到边镇的娼馆里去,让你这辈子都为娼”

    “阿姊的女儿你的阿姊难道她竟是个如此魔鬼心肠的狠毒女子吗”寂源愤怒地质问道。

    话音未落,那少东家放开河珠,抽刀转身,刀光闪过,锋利的刀刃在寂源脖子上划了细细的一道血痕:“你也配说我家阿姊的是非。”

    寂源张徒劳地大了嘴,却只能发出“嘶嘶”的声音,几息之后便怦然倒地,鲜血随即从伤口泊泊流出,漫在青砖地上,和慧娘的血流在了一起。

    其他几个黑衣人仿佛得了讯号般也纷纷动手,几个来回,手起刀落,不过片刻,清净庵众尼无一幸免,菩萨居顿时变成了阿鼻地狱。

    黑衣人将众尼姑的尸体都搬成一堆在檀香木雕就的菩萨宝像的祭台前。中年黑衣人把河珠的尸身也放了上去。少东家不悦道:“吴叔,我说了要留着她的。”

    吴叔劝道:“少东家,你可是答应过我的。我等此行身负重任。徐村之事只是顺路而已,本就是都瞒着的。神不知鬼不觉的最好。真要是节外生枝传出什么风言风语的话,会让小姐难做的。”他知道这少东家的脾气,是以后半句话吞在了肚子里:“小姐已经嫁给了新科探花徐谨,人家以后还要好好过日子呢。”

    年轻人没有回答,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几个手下把庵里的香油灯油柴草都搬进殿来,先在尸体边上放上柴火;然后拿稻草堆在最外围,好似围了一圈堤坝;然后再把油类倒在了稻草圈里面的柴火垛里,泼在尸体堆上。大殿里面的蒸腾着刺鼻的灯油味道暂时占了上风。

    几个黑衣人又收集了庵里的金银及一些贵重值钱之物,捆成包裹背在背上。做出了强盗山贼谋财害命的假象。

    这时那个容长脸的黑衣人跑了进来,通报徐村方向有越来越多好似火把的亮光移动聚集,想是他们听到了警钟声,正在召集人手,准备上山来了。少东家看到大殿里也弄得差不多了,就摆了摆手,几个黑衣人见了都迅速有序地退了出去。

    少东家一手掩着鼻子,一手从殿侧的佛台上拿起一个烛台,烛台上层层叠叠的蜡泪里,只剩下不到一寸的蜡烛,还在努力的燃烧着。当他缓缓地走向祭台时,那残蜡数次几乎要淹没在那一泡蜡泪里,每一次又挣扎着抬头复燃起来。

    他抬头看着观世音庄严慈悲的宝相,心中暗道:“地狱哼哼!如果真有地狱的话,那一定就是我最后要去的地方了。我本生于尸山之上,终又归于血海之中,也算得其所归了。可是那又怎样如果菩萨真的有灵,为什么人间处处皆有战火屠杀,天灾饥荒人命贱如刍狗,抢掠杀戮,弱肉强食。阿鼻地狱也不过如此吧!还能坏到哪儿去哼哼!比如此时此刻,于这些牺牲者来说便是地狱了。你的慈悲又在哪里呢这些善男信女乞求你庇佑的时候,你怎么都没有显灵的呢我幼时无数次于绝境之中哀求于你的时候,你又在哪儿呢”

    他转身俯视这泥塑神佛脚下的惨相,正看到河珠躺着尸体堆的一角,脖子断了一半,头只勉强连着身体,耷拉在胸前:“你也算无辜。可那又怎样边军已经烂到了骨子里。得势时破家屠城,溃



第三十三章 徐村灯火
    跑上钟楼的三个老尼只来得及敲响了两下半的大钟报警,便被攀墙而上的小个子黑衣人一刀一个的杀害了。

    徐村的村民承平已久,兼之丑寅之交是常人最梦酣觉沉的时辰,所以一时竟是无人理会。

    打更的徐老梗坐在更房里,正无聊的看着更漏。听到钟声远远地传来,几乎以为自己不小心睡着了在做梦。他惊得傻张着大嘴怔了半晌,使劲揪下了自己的一根山羊胡子,才彻底的清醒过来。

    待他回过味来,急急忙忙地跑到徐家大院去敲门,美梦被他打断的看门人却是满肚子的不乐意,只说他被梦魇住了,胡乱说疯话,要打发了他,自己好回去在梦里接着娶媳妇。

    徐老梗自然不肯罢休,把门拍得更响也更急了。这下子看门的火了,也不管荤的素的隔着门压着声音乱骂了一通,就是拒不给他开门。

    万幸有一个老家人起夜,听见了这边动静,颤颤巍巍的凑了过来道:“我好像迷迷糊糊地也听到了钟声,也弄不清是做梦啊还是啥事。这把我憋的,不起来上个茅房就又尿床上了……咳咳咳……”

    看门一听也觉得有点心惊肉跳的,一害怕,脑子就清楚了。他不敢再耽搁,一路小跑地去了东院,叫醒了当家的二老爷。二老爷觉得事态严重又去敲了徐老太爷的院门。等到守夜的婆子小心地唤醒了徐老太爷,请进了二老爷,才得以把事情说了个大概。

    徐老太爷拿定主意派人上山看看,宁可是虚惊一场。

    以前张承志在家的时候,为了研习兵法,同时为了徐村的安全,每到农闲的时候,都会把全村的青壮集中到晒场上,按照边军的练兵的法子,训练民壮。当然,是减了负重和标准的。

    只是多数村民不但不识字,甚至连左右都分不清。徐承志还得从“碗是左,筷是右”教起。好不容易教得七七八八了,农活一忙,大家四散而去。等再回来训练的时候,大部分都忘了个七七八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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