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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刀行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春风不得意

    徐自安摇了摇头,没有说太多。

    见劝说无果,白航也就不再继续多言,都是少年,谁心里没些坚持,抬眼见春阳正浓,白航指尖轻点,指着面前的酒楼说道。

    “这家馆子的蒸熊掌味道不错,进去尝尝”

    突然听见这个熟悉的食肴名称,徐自安想到某处月光下的某片油光,还有油光中那个猥琐的中年男人,心里一阵恍然感沛,不禁像只受了惊的大白鹅一般立在原地,白航在前方等了半晌见他没有任何动作,以为对方是涩于酒楼花销,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疏阔说道。

    “放心,这里我吃的很开,不要钱”

    ……………

    能靠着一张脸在京都城内打白条的人不多,尤其是年轻子弟,寻常富贵的宦官人家的弟子都做不到如此,更何况是外邦之人,白航能做到如此无疑是因为柏庐这俩个字,柏庐不是外邦,也不归大离辖域,但依旧能在这座首城有这样的声名,一定有柏庐独特的地方。

    “熊掌清蒸去腻,不过若说香浓,还是得烤,熏烤最好用松木,木香入味,配酒极佳”徐自安持箸挽开细嫩的掌肉,鲜辣入肉红人,能看出烹饪的颇为精致。

    “呦,看不出,行家啊”白航有些诧异的看了眼徐自安。

    “吃的多了,自然也就懂一些”徐自安持箸的手停在空中片刻,莫名失落一笑。

    “熊掌不是世间难得一见的名肴,可寻常人家也很难尝到,别说用多这个字来形容,自安啊,我现在对你是越来越好奇”语气稍顿,白航笑眯眯的继续说道。

    “不错的刀,不错的身手,昨日在清夜司的牢狱也是因为你我才提前出了狱,如果不是你体内没有真元气息,我还真不相信你要考南溪书院真的就是为了看那所谓的病,再说,你这模样,哪里像是有病的人”

    昨日朱小雨没有来找他,徐自安不清楚这一次的跃溪试内幕甚多,所以在街畔牛杂摊前的热气中回答白航时也没太多考虑,可如今他已经知晓,也就无法再承认,看病一事是借口,却也是事实,他不想欺骗这位京都城内认识的第一位朋友与狱友,更何况他夜幕郎的身份不会隐瞒太长时间,所以并没有思考多久,徐自安从怀中逃出那个哑然乌木腰牌,轻轻搁在桌上。

    白航不是离人,但清夜司的声名又岂止仅在庙堂乡野间狼藉,当年青帝初建清夜司就是用来监天守律,其后才有离狱酷刑处异一系列血腥污秽。

    监天,监视的是他们这些世外宗门与世外修者。

    监天者天遣之,所以清夜司一直只能隐在黑夜中行事,同样监人者也必被人监,所以对这座皇城脚下的清夜司,了解最深的同样也是那些世外宗门,身为柏庐弟子,白航对清夜司并不,不需要细看,他便从腰牌的图案看出徐自安的权职,并没有出现什么被欺骗后的怒恼,白航略一思量疑声问道。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徐自安无奈的摊了摊手,苦笑道“今天早晨”

    白航闻言后失笑,轻声感慨道。“想不到一夜不见,你竟成了清夜司的人”

    “是啊,我也没想到,又或者说我应该想到的,可一直没有往这里面细想”徐自安想着当初泊城的那三十两俸禄,心想天下的银子果然没有白拿的。

    “既然你成了清夜司的人,就意味着跃溪试里,我们要注定要成为对手咯”白航看着徐自安耸了耸肩。

    徐自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低着头专注于盘中油而不腻的清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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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且入书海寻真章
    宝刀未老,宝剑不屈,这些盛传在青楼鄙夫间的污言秽语,被白公子几个动作就将期间的无尽下流意给淋漓尽致的表达了出来。

    徐自安瞠目看着这位不拘俗世不羁礼法的家伙,心想还好这是在单间内,若是外面大堂,白公子就这样弓腰抖胯自己该如何找地缝与蚂蚁拼杀。

    “不说这个”徐自安赶紧将白航重新按回楠木椅上,生怕这家伙再做什么惊奇的动作,转移话题严肃道。

    “棋评测的内容我可能知道一些”

    “我这柏庐种子还不清楚,你怎么会清楚”

    白航荡意未消,正欲起身像划江木筏一般再练习下腰腹收缩的功夫,但看见徐自安的神情不像开玩笑,下意识问道。

    就在白航刚才抖腰扭胯时,徐自安突然想起今晨朱小雨离开前,曾刻意跟他说过一句云裳楼的姑娘不仅脂白水嫩,吹箫棋道的功法也是世间一绝,当时自己以为他只是一句戏谑,可如今再想起这棋评测三个字,他才后知后觉的恍然大悟,莫非……这就是传闻中的泄题

    笃步片刻,徐自安看了眼正撑颌无所事事看着他笃步的白航,问道“云裳楼你熟悉吗”

    白航闻言眼眸一转,收起撑颌的手,如数家珍般说道。

    “京都最清贵的青楼,无数达官贵人花钱都难得一进的天字号首楼,虽然是风月场所却敢真的只谈风月的地方,楼中姑娘随便一人都国色天香,琴棋书画便是连许多文豪清客都赞叹不已,听闻当年哪位青楼状元就是在这里朝夕间入的道,如此一座聚集天下美色的舫楼,我怎么会不知道”

    说完,白航看着徐自安意味深长的戏笑起来“怎么想要开启新世界的大门了如果是这样,云裳楼倒是个极佳的去处”

    徐自安心思还停留在猜测里,没听到白航话语里当年哪位青楼状元在这座青楼里朝夕入道的传闻,连忙摆手,说道“好奇当然有些好奇,不过讲实话,棋评测的内容可能藏在这座楼里”

    白航敛去脸上戏意,严肃起来。

    “这是清夜司的人告诉你的”

    徐自安点了点头。

    “关于棋评测的考核内容,这个世界如果说除了国师大人之外有第二个人知道,非清夜司莫属,他们既然选你作为参加跃溪试的棋子,这消息一定真实,只是跃溪试这么重要事情竟然会与一座风月场所牵上关系,这事怎么看都够神奇的”

    “只是到底有什么关系呢”

    徐自安倒没有考虑太多,有些事需要看见才能知晓答案,或者说,就是看见也不一定能知晓。

    将希望寄于未知的猜测中,还不如思考如何将眼下的事情尽力做的最好,首测的排名能决定跃溪试最后的总榜成绩,但好在南溪书院共给出了七个入院名额,他就是首测成绩不好,若能在之后的那场武试中大放异彩,进入前七也未尝不是没有希望,想到这里,徐自安径直走到白航面前,凝视着白航的认真说道

    “有个事你得帮我”

    “帮什么带你去云裳楼”

    “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白航疑惑一愣,略微思考后苦笑不得道。

    “你不会想让我在跃溪试中帮你作弊吧,我也要参加跃溪试的,不说咱俩可能会成为对手,这事如果被监考官发现,你我可都没好果子吃……”

    “你想哪去了”徐自安没好气的回了一句,继续盯着白航那双挑花眸正色道。

    “我要叩府”

    “你要叩府也和我无关啊”白航被盯的头皮发有些麻,取下青玉发簪插进发丝中轻挠了几下随意敷衍。

    可随即白航仿佛突然想起什么,手臂一颤,发簪尖锐刺破头皮,白航吃痛倒吸一口气,嘴角愣是抽了几下后才大声喊出。

    “你刚才说什么来着,你,你,你……要叩府”

    “没错,是叩府”

    白航嘴角再抽,不过这次显然不是头皮吃痛的表现,而是震惊。“你是没睡醒,还是早晨被清夜司的人给吓住了,神智不太清楚,我认识一位不错的大夫,要不然我领你去哪里看看”

    徐自安微闹摆了下手,怒道,“你才神智不清楚了”

    “我想过了,如果我要进入南溪书院,不管首测能不能拿到一个不错的排名,都必须要面对武试那一关,我打不过你那是因为我没有叩府,如果我叩府成功,我就一定能打的过你”

    徐自安这段话说的很平静,也看似很有理,我打不过你是因为我比你弱,我若比你强,比宣律峰下来的那些千山宗子弟强,比天机三子强,比雁门赵家以及其他学子强,我就一定能入跃溪试前七,也能进入南溪书院。

    可问题是,世间万事要是能凭嘴巴决定实力,那前代合纵山上能辩善道的辩士们早就一统了天下,还怎么会有什么大离王朝的千年辉煌不说那些确有其才辩章精妙的辩士,就是各大楼访间能言善道的神棍与说书先生也早就立在圣堂神殿之上,又怎么会在街头巷尾郁郁混迹一生

    “叩府………权说成叩府吧”白航在空中无力挥了下手指继续道。

    “你知道叩府是什么吗如我这般的天才,当年也在九门中整整历练了三个月才由通玄到达叩府,你现在连识真都没有,跟我说叩府,你是觉得你的脸比世间所有人都大吗”

    徐自安摸了摸自己的脸,心想我的脸很干净,可不大。

    白航看着对方一脸无辜的模样,那双写尽风流的眉梢高挑正欲发作,不想又被徐自安再一次给生生按到了椅子上。

    “我知道这事挺难,但这不也是实在没辙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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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普天之下皆生意
    “请君入瓮,可君若是不入,我也不能将君骗进来,君子可欺之以方那是你没见过君子之怒,小人一怒尚血流三尺,君子一怒,那可真是血流成河啊”

    一位掌柜模样的中年男人行走在荒凉古道上,古道上草木丛深,此时虽是春意盎然时节,可这里还是一副萧瑟落败的景象,坚硬锋利的枯茬露出道畔,稍有疏忽,很容易就会将行人衣衫鞋面刺破。

    男子行走自如,丝毫不担心衣衫被枯茬划破,他不担心,与他同行的另外一人更不担心,因为那人骑在一条毛驴上,毛驴看起来非常年迈,四肢踏地不似当年般矫健有力,虚浮的就像喝了三十斤大白的醉客,扶墙尚还摇晃,更别提行远路踏他乡。

    可问题是,这趟离庐本就是要行远路行他乡,所以当老驴行到古道间的某个转弯处时,突然停下摇晃虚浮的脚步,耷拉着脑袋在古道上磨磨叽叽就是不肯继续行走,显得十分无精打采,不时抬起一下驴首,也是撅起俩片厚实的驴唇向背上载驮之人表达满满的鄙夷和不满。

    即想马儿跑的远,又想马儿不吃草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本驴都走了整整一天,除了晨间在西山深处吃了几颗山参果,到现在可是半点食粮都没入胃,庐主都不敢亏待自己,你要是敢再不给本驴大爷找食吃,别怪你驴大爷今儿就给你丫的撂挑子。

    老驴不肯行走,在前面不远处的掌柜自然停下脚步,回头看着驴背上的那名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眉目清俊,相貌风流,温文尔雅的气质间透着温润内敛,像雨后的莲荷,脱洒自然。

    见这憨货又莫名犯了倔劲,中年儒士伸手欲打,可看这倔驴一脸有恃无恐的傲娇模样,想起这驴可是自己家那悍妻的心头肉,若真打了这老驴,回了家自己还不得将那西山跪穿

    堂堂世外宗门柏庐西山,竟因为自己打了一只老驴,便被硬生生给跪穿成俩断,这如果传出去,不说庐主,自己脸上也无光啊。

    男人的脸面不能丟,但家中悍妻也惹不起,中年男人只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前方的掌柜身上。

    “我可是个生意人”

    这位掌柜笑着摇了摇手里的一副铁制算盘,本该哑暗乌黑的铁制算珠在夕阳下明亮可鉴,不知被盘打了多少次才能有这样光滑明腻,也不知做了多少杀人放火的买卖才能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光滑明亮。

    说完后他站在古道间,一手横拖算盘,另一只手在算珠间快速打动,铁柱碰撞的当当声让着条萧条古道瞬间多了些肃杀之意,连刮到这里的晚风都凌冽了许多,片刻后,掌柜停下拨敲算盘的手指,看着中年儒士说道。

    “山参果我这里没有,不过我这却有几颗特制的黄精丹,虽由黄精熬制,但里面熔炼了清夜司的愧皮,甚至还有一颗千山宗未熟先落的梅果,都是世间最珍贵的珍材宝料,这吃货嘴再刁也一定会满意,这黄精丹往日里可是卖到十万两一颗,咱们都是熟人,一颗丹丸换一个头颅,如何”

    掌柜说完,不知从何处掏出几颗禅珠大小的丹丸,丹丸翠红莹润,青色流丝与晦红暗光充斥在其中,就像不远处西山上的那片日暮,数朵色彩不一的晚云被挤压在一处极狭隘的空间内奔腾,无需风起就云霄涌动。

    驴背上的中年儒士思索片刻,轻轻一笑,扶颌看向掌柜说道。

    “一颗头颅五斤六两,一颗丹丸才十万两,我说柳掌柜,咱俩熟归熟,可你这样做生意我岂不是太亏了”

    十万两,绕是富饶如江南郡的寻常富商,一世浮沉积攒下的全部家当也不过如此,寻常人家别说一世,就是十世也挣不到如此多的银两,就是这样,一颗丹丸还不值一颗头颅,那这头颅得值多少钱

    而且如果说那十万两指的不仅仅是白银,而是黄金,那么又该如何令人震惊。

    中年儒士当然知道对方说的是黄金,可即便如此,他还是觉得自己太亏了,区区十万两黄金,就想要我出手如果媳妇大人知道了,还不得笑话我一辈子本来在家中地位就低,再闹出这样的笑话,日后自己还怎么有机会重振夫纲,大展男儿雄风

    不过好像就是自己没闹这样的笑话似乎也没什么机会能重振夫纲………想到如此,向来洒脱的中年男子也不由觉得老脸一红。

    幸好家中没养狗,养了狗,自己这老三的地位可能都保不住了。

    媳妇大人至上,这头老倔驴第二,自己老三,韩三苏,韩三苏,正取三意,这难道那所谓的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韩三苏清楚这笔买卖自己很亏,可那头老驴不知道,此时老驴正瞪着一双明亮的好像喝了半斤鹤顶红又吃了半斤的偌大驴眼痴迷看着掌柜手中黄精丹,丹丸中流出珍宝气息让它激动的剧烈哆嗦起来,就像精巧木匠手里被上了发条的木马,哒哒哒的奔腾在快乐的草原上。

    男子被颠的脑袋疼,怒其不争的重重拍了一下驴臀,大斥道“不过就加了颗才出青意的败果,你又不是没有尝过那成熟真梅的滋味,出息!”

    老驴翻眼幽怨瞟了一眼中年男子,似乎在说正是因为尝过才忘不了那美妙至极的滋味呀。

    世人皆知千山之巅有片梅园,那片梅园在山顶云雾的最深处,向来只有历代峰主与大长老才能踏足其中,听闻园**种有三千片青翠碧绿的梅叶,梅叶蕴天地灵气而生,每一片梅叶上都刻有一道强大无比的功法,甚至有些梅叶上还隐有无上至威的大道真义与本源气息,梅叶迎天地而生,随日月星辰而长,数千年的生长才可结出一颗果实,而那果实,就是传闻中可逆天生命的真梅。

    掌柜说的一颗便值十万两黄金就是因为贵在如此,虽然这数颗黄精丹里熔炼的不过是一颗败落的涩果,但自三千梅叶中长出的果实,即便只是一颗败果也是世间至宝,而且还是有价无市的至宝。

    所以这十万两黄金真的是友谊价。

     




第八十九章,你是王八我是鳖
    日暮的尽头是西山,西山的深处是柏庐,所以柏庐的黄昏比世间任何地方都要漫长,燃起的暮云也比任何地方都要壮观,都要壮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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