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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刀行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春风不得意

    那草鲤偷偷打量着垂落在水中的鱼饵,不断徘徊,既不愿被锋利鱼钩刺破嘴,又不想舍弃那极为诱人的饵食,怯弱俩难的模样看起来甚是可笑。

    “我可没扫任何人的兴,我只是为大家助助兴”

    百宾而至的盛宴需要酒肉助兴,众人欢笑的欢场需要歌舞助兴,跃溪试虽是一场考核测试,可从某些方面来讲又何尝不是一场盛宴,一场欢场

    庄老将眉头一挑,看向御花园的更深处,哪里有一座隐在古树珍木婆洒间的清雅宫殿,有些愧疚的说道“当年都是因为我们这些臣子失职,才让那家伙潜入皇城中,导致陛下受了伤,陛下这些年一直在御书房养伤,身为臣子自然要为君分忧,四大禁地里,幽渊与冥海现在已经有了下落,幽渊………”停顿片刻,国师庄老看了眼天机老人泛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神色,再次说道。

    “幽渊………由哪位强者亲自看守,也算是掌控在王朝手中,冥海在荒原深处,荒族一日不灭,冥海就只能在别人的手中,如今墓山将启,各方势力都想分一杯热羹,找到那传闻中的第九境,可也不想想,这里是京都,是个讲规矩的地方,大离是好客可也不是什么慷慨无私的主儿,柏庐九门,千山宗,还有那些不知从哪里冒出的阿猫阿狗,虎视眈眈的前来什么意思,莫非真欺我大离年轻一代无人了”

    天机老人闻言,笑了笑之后指着西南方向突然轻声道。

    “经年去过一次天道院”

    天道院位于京都西南方向,由千山宗一手扶持,这届由千山宗上下来的那几位入试少年就住在哪里。

    而天机老人口中的哪位名为经年的少年,便是京都城内久负盛名的天机三子之一,棋评测即将开启,各方势力虽一直保持着明面上的平和,但暗流涌动,在这种剑拨弩张的时刻,天机之子孤身前往天道观无需细想也知道不会是什么寻访拜会。

    “与宁青鱼见面了吗”

    庄老闻言起身,丝毫不顾自己德高望重的身份腰背前伏,像个好奇孩童一样靠近天机老人的银发兴致勃勃的问道。

    “差了一筹”

    刀剑间的比试应该用招来形容,能用筹形容的只有手谈对弈,不管是围棋象棋又或者是………飞行棋。

    庄老沉默片刻,问道。

    “几步”

    “七步。”

    七步棋,就能相差一筹,张经年身为天机三子中的首子,无论境界还是悟性皆是王朝屈指可数的少年强者,然而这样一位大离俊杰,竟没在对方手里撑过七步,不得不说,哪位名叫宁青鱼的千山宗弟子,实力真的强到让人感到心悸。

    “难道那家伙真是生而知之”




第九十二章,春深夏雨弄,窗前那少年
    患得患失是人之本性,万物通灵,这何尝又不是万物的本性,鱼饵未动时草鲤斟酌犹豫迟迟不愿上钩,眼看鱼饵要走才狠下心来。

    天机老人高高举起鱼竿,鱼尾摆动荡出的水花将春光溅出无数潋滟,轻轻挥手,水光悄然敛收,老人指着空中的草鲤笑眯眯的看向国师大人。

    庄老干脆衲袖于身前,翻眼抬头望天,故意不去看那条摆动起劲的草鲤。

    笑了笑,老人将草鲤解下放回湖中,鱼儿受惊陡然游到浮草里,天机老人目光也随鱼身同样荡与碧草清水间,浩瀚眸间竟也倒影出一片碧绿,最后他的目光停留在湖底的一块黑色卵石上,良久后突然说道。

    “有些事,我没有看透”

    庄老此时正看着天边一片缓缓而来的乌云,闻言低头,惊讶问道“这世间还有你天机老人看不透的”

    世人皆知天机老人圣术无双,双眸明暗间有窥天之能,能从时间流转中看到天命所归,能于未知无量里看到命理归途,先后数次扶鸢天谕,都被后世证明了准确,连他都看不透的事,那又该充斥着怎样莫测的变数。

    “洛河图中,有一段我看不到的空白”

    “空白”庄老神色一滞,蹙眉看向对方那双睿智澄明的眼眸,再次问道“洛河图本就是你所绘,你怎么会看不透”

    苍穹之下,圣人至上,洛河图虽没在圣器榜上出现过,但也是真正的圣器,因为它本就是天机老人夜观洛河时所绘成的无上大符。

    当年公主殿下受天命前往雪域寻找血脉天赋,天机老人就将洛河神图绘于她血脉间,更是将几身的一道圣人之意融入期间,既可作为殿下保命的手段,又可将殿下一路见闻记载于河水涌动间,殿下回京后曾数次入天机阁,天机老人在神图涌动中看到了一幕幕围绕殿下展开的刺杀与战斗,但是所有镜像都终止在了南道岭的悬崖中,就在哪里,殿下与徐自安第一次相见。

    “殿下天生与各种兵器亲近,洛河图是我绘出的符器,但与殿下这么多年朝夕相处,符器中的神念早归顺了殿下,殿下刻意不让我看到那段画面,我又能如何”

    天机老人一边摇头,一边抚须无奈道。

    庄老闻言垂眉思考,片刻后抬起头来,脸上神情有些复杂,似是骄傲又是感慨道。

    “俩年时间,便能将你的神念从洛河图中抹去,看来咱们的公主殿下,真的是长大了,不再是当年哪位喜欢在梨花下玩耍的小女孩了,可是说实话,殿下的血脉不管再如此强大,但境界有限,我可不信你真得就无可奈何”

    天机老人闻言突然收起抚须的手,指了指自己银白柔顺的胡须,苦笑道。

    “我这白须好不容易才留这么长,可经不起殿下折腾”

    仿佛言及到某些不堪回首的痛处,庄老慌张看了眼四周,待没发现花园深处有位系着美丽发朵的小女孩笑盈盈的看着自己,骤紧的心里才缓了下来,可刚缓下,这位古稀老人又再次想起当年殿下在这百花丛中追着自己拔胡须的画面,不安站起,心有余悸的摸了摸自己的胡须,讪然道。

    “殿下如今已经懂事,不会再做这种胡闹事了吧……”

    “要不然你试试”

    “我不试”

    “你不肯试,还要我去试”

    “你胡子比我多……”

    “我还比你年纪大嘞”

    “哎……………”

    对话至此骤然结束,因为对于这俩位早已无所谓俗世权利与通道天命的老人而言,拔须之痛不仅仅只是痛于体肤,最重要的是疼于心间,就像种田老汉看着自己辛苦一年的收成莫名其妙就被鸟儿叨去大半,谓叹心疼之余也能有无尽的无奈,相顾无奈一笑,俩位不管是境界,还有权势都无疑是世间最顶峰的花甲老人竟同时发出一声长叹。

    阴云越来越近,那草鲤也越游越远,转眼间已游到湖泊深处,春风夏雨,方才艳丽的清阳已变的灰蒙一片,乌云来而水声起,?皇宫深处的这座万锦湖中的湿意渐生,又渐凝成片片水雾,湖畔奇花古树在水雾中朦胧好似仙境。

    御花园中,迅速有几位宫女与值卫撑起花伞,细步跑来为俩位老人遮蔽即将而来的夏雨。

    庄老摆摆手示意无需如此多事,几位模样秀丽的宫女相互看着对方眼里为难,不知道是否该退去,她们很清楚这俩位能在御花园中怡然垂钓的老者有着怎样尊贵的地位,只得手持花伞等在不远处随时准备。

    看着眼前风景如画的碧湖氤雨,庄老突然想起某位眼中同样也一片湖面明静的老人,再想起哪位恩怨纠缠了一辈子的老对手如今凄凉的下场,不由黯然低声问道。

    “墨守,真的死了”

    天机老人抬头看着阴蒙天雾,没有说话。

    庄老明白了什么,紧紧蹙眉,平静湖中渐渐溅起的一圈圈涟漪,老人有些烦躁的抹去发间的一颗雨滴,再次问道。

    “那人呢”

    那人是何人那人又能是何人,墨守离京是清夜司与朝廷之间权衡下的一个死数,既然是死数,就不会出现什么变数,但那人何时认过命当年那人孤身入京,能在宫中无数高手围困下伤及陛下,便是墨守的篱落大阵都没有困住那人,那人被关幽渊,却能在看夜人的怒威下逃出生天,甚至还带走了一块冥石,无数次死局都被那人以不可思异的方式得以逃脱,虽然这一次有墨守及军方强者同时而至,但国师大人依旧不相信那人真的会众望所归的从此消失于世间,不再给这个多彩的世界添那些乱七八糟的麻烦。

    能给整个世界添麻烦的人不多,那人是其中佼佼者。

    那人是沈离,一个就是死后都能让这个世界不得安生的家伙。

    仿佛为了安定



第九十三章,为何上青楼?
    徐自安此时也坐在窗畔,不过却没坐在邻街那一侧,而是靠近大堂,哪位年轻的小掌柜此时正在柜台前低头拨动算盘,额前发丝被梳理的极为得体,甚至连一根凌乱都无法找到。

    这几日客栈内生意异常火爆,往日略显空旷的大堂新添了好几张新桌,更是请了数名歌姬,也不知这位如清风一般的小小君子到底如何将客栈打点的如此蒸蒸日上。

    朱小雨这几日似乎有许多事要处理,从上次晨间来给徐自安送过赴试贴后便一次也没来过,徐自安想去找他问些事情,可苦于要研修的道藏实在太多,也抽不空,甚至连官府衙门他都没有去,只是听人说这次棋评测会在凌烟阁中里举行。

    至于天南殿到底在哪里,他怎么知道

    来京已有数日,但这几日他一直在君翁客栈里苦修识真,所以他人虽然在都城内,但对这座风流还真是知之甚少,除了大概知道那些风景名胜在什么方向之外,连需要走几条大道拐几个街口都不太清楚。

    他还是没有识真,这让他很意外,可似乎又没什么意外。

    对于识海中十八处识窍详解他已经背的熟透,当初困禁着他识海的那片迷雾也被墨守老人以大神通驱散通明,按道理说,他如今修道已无任何羁绊,可这已经整整数日了,他连第一处识窍都没有发现。

    第一处识窍名为白溪窍,瞻泊书局带来的那本《溪下论》的开篇,整整一大段讲述的就是这个识窍。

    百溪聚于海,海则纳百川,溪枯而海涸,溪源而海通,大道承于万物,然万物为何不能道始终徐自安目光停留微黄纸张上的这一段墨字上,蹙眉沉思不得其解。

    “知道什么是天才吗”

    便在这时,房门被打开,白航身着一身大红牡丹绣衫踏门而入,一边用折扇轻轻拍打手心,一边看着少年此时困惑不解的模样轻笑道。

    徐自安敛回墨字间的目光,揉眼静神片刻,看了眼面前这位似乎总是无所事事的白公子,阖上案上书本轻轻摇了摇头。

    白航啪的一声将折扇打开,名贵凌娟扇面上也秀了一朵雍容华贵的盛放牡丹,配上白航一身绣衣显得格外英俊翩翩,说不出的风流倜傥。

    “天才就是只需要看一遍这些入门的道藏书籍,就已经踏入了识真处境”

    说完白航突然淡淡一笑,一边轻摇折扇一边再次傲然道。

    “而我,只看了一眼”

    ……………

    天才们的世界是个什么样神奇的世界这就像你还没搞懂那些狗屁复杂方程式到底是个什么鬼东西,对方已经用这个鬼东西解开了好几道算题,所以天才向来容易惹人怨,而最惹人恨的是,对方还不让你抄答案。

    能书于纸张上的答案还能抄袭,可修行这事怎么抄难道对方告诉你怎么飞剑你就能把这剑飞起来大家都知道要以意念控剑,以真元震鸣,但前提是,我他娘的上那找那真元意念

    这是个无解的问题,所以徐自安此时心中就是有满腔忿怨但也只能犹自唏嘘谓叹。

    还好少年从来都不是个容易被落败情绪影响的人,他心向阳光,也从来不会轻易放弃希望

    不过哪句跃溪试前叩府的豪言壮语………目前看起来只能真的得成为痴言妄语了。

    想到如此,徐自安突然站起,开始一本本的收拾起案上的各种道藏。

    这个动作很容易让人产生误会,很容易让人以为他是因挫败而产生了气馁,白航看了眼对方,以为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打击了对方的自尊心,心中不免有些歉意,劝勉道。

    “我跟你说这些不是为了打击你的信心,而是提醒你不可太好高骛远,我知道你有着一定要进入南溪书院的理由,但认清现实也是很重要的,比如说数日里叩府这种事就很不现实,也不是说让你认命,怎能说呢,就是让你不可强求,命理无常嘛,有时候退一步,就能看见海阔天空不是………”

    那边白航还在继续想着劝勉之词,这边徐自安已经收拾妥当,除了那本轻薄的《溪下论》还摆在案间,其他的已经被他抱在怀里,一边抱书向门外行走,徐自安一边微微扫了眼还在自言自语的白航,很认真的问道。

    “这些书我已经看完了,需要换书,你是准备继续说下去还是跟我一起”

    白航尬然一愣,随即讪讪随徐自安离开。

    在下客栈的楼梯时,发生了一件小小的插曲,当时徐自安与白航一同下楼,那位客栈的小掌柜恰好正要上楼,楼道狭窄,容不下俩人并肩,徐自安与小掌柜同时避肩让道,颌首示意,但白航却不知为何不避不闪,甚至还故意堵站在楼道中央显得很是无礼。

    年轻掌柜倒是没说什么,谦谦一让,主动侧肩从他身旁走过。

    但在对方从他身边走过后,白航突然神色大变,目光骤然一紧,有些不解有些困惑,甚至还有些狠厉,直到徐自安在楼下呼叫他数声才回过神来,但白航临走时还是意外深长的回首看了眼对方的身影。

    徐自安发现了这个细节,本想问一下,可见白航神情似乎有些失魂,嘴角紧闭不愿说话,就只好放弃询问。

    一路无言行走,自瞻泊书局出来后天色已经黄昏,徐自安难得没有拿任何书籍,世间道藏典籍虽有万千,但关于识真境的书籍却很少,尤其是识真处境的书籍,因为识海中的识窍翻来覆去无非就那些几处,无论再如何详解都脱离不了这个基础,若天赋不够,便是看尽天下道藏



第九十四章,云想衣裳花想浓,小娘想谁?
    云想衣裳花想容,小娘粉黛为谁红

    前朝那位青楼状元虽半生混迹勾栏胭脂中,但留下的许多风流名句还是流传甚久,比如说这句被绘于云裳楼雨廊间的名句。

    小娘们到底为谁轻黛为谁红恐怕只有她们自己知道,白航很想弄懂每一位漂亮姑娘的心思,但他有这份闲情,可没这个雅致,他是花间客,来青楼画舫就是为了挥金洒银寻欢作乐,寻欢作乐嘛,欢乐就行,那儿顾得了那些凄凄怨怨

    笙歌曼舞,酒醉肝肠,薄纱霓赏包裹下的蔓妙身姿在酒意的发酵下绝对能勾起每一位男人的遐想,相信某位姓柳的男子当年怀中抱着的一定不是云裳楼的姑娘,不然那段坐怀不乱名扬天下的美传可能就得换个说法了。

    云裳楼佳丽无数,每一位皆有倾国倾城之貌。

    一身大红牡丹绣花袍的白公子翩翩而行,穿坊行廊,多情星眸辗转流连在身旁经过的每一位娇丽身上,不时伸出手来揩去一番腴嫩,惹的那些楼中伊人们眼波流转颦笑连连,甚至有些大胆清馆红粉儿还主动伸出莲藕般白嫩的手摸摸白航那张英俊的有些过分的脸,一边媚笑一边打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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