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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佞臣啊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千里风云

    上来这没头没脑的,当即让弘治皇帝愣了片刻。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问了一句道:“张卿,不知为何突然要如此”

    “回陛下”张谊面色愈加悲悯,道:“老臣年迈,不堪中用。为大明江山社稷,老臣自当让贤于后进。”

    这话就是场面托辞了,弘治皇帝面色有些不悦,道:“张卿,你我君臣相扶也有十数年。朕在你心中,莫非是那种让你连句真话都不敢说的皇帝”

    “陛下!”张谊这就以首叩地,怆然道:“老臣知陛下这些时日,正在调查沿海之盐务。而老臣祖上商贾起家,得益于开中法才让老臣读了些诗书,又承蒙陛下恩典,才当上了这礼部尚书一职。”

    “这些年来,老臣兢兢业业,不敢有半点疏忽。”说到这里,张谊便话锋一转,道:“可老臣也看不懂,好似这一年来,陛下和阁老们忽然改弦易张,放下了内儒外法,不再重视圣人微言大义,祖制根基”

    “陛下和阁老们这般舍本逐末,老臣不由觉得一肚子的经义,已无用武之地。且沿海盐务据听说跟老臣有所牵连,老臣思来想去,还是想着先致仕请辞,好让陛下和阁老们心无旁骛。”

    说着,他缓缓摘下了头上的乌纱,放在地上后推向弘治皇帝的位置:“老臣为官多年,自认问心无愧。可此事牵连了老臣,让陛下为难,便是老臣的不对。特请陛下重责罢黜,以儆效尤!”

    接着又五体投地,卑微地趴在弘治皇帝面前。

    如此一番听起来不卑不亢又情真意切的辩言,一下让弘治皇帝动容起来。毕竟多年君臣相知,弘治皇帝本质上又是个心软的老好人儿。

    最重要的是,张谊一番话中,还说中了弘治皇帝的心事:何瑾那种上蹿下跳、胡乱折腾的法子,真的是治国之道

    诚然,何瑾的那等法子是解决了一些朝廷的燃眉之急。可在弘治皇帝的心中,这些终究只是旁门左道,不是治国的正途。

    在弘治皇帝的认知里,千百年来朝廷一直以儒法治国。

    纵然有王朝更迭,可儒家经典上也说了,那是为君不明,德行浅薄又不遵圣道,才招致国破家亡。

    若人人都如何瑾那般心思多变,难保世风不会日下。岂非正应了儒家所说的,自取灭亡之道

    故而在弘治皇帝眼下看来,治国还是当以秉承孔孟之道为本,再以何瑾那等灵活多变的法子为辅。如此标本兼治,方为两全其美之策。

    可现在听张谊的意思,好似这一年自己和阁老们被何瑾蛊惑,开始轻重倒置了。如此君心不稳,朝策在两极间来回摇摆,臣子们自然也无所适从。

    不过,毕竟也是执掌了十六年天下的天子,弘治皇帝也没如此容易被人动摇,沉吟道:“张卿,不知你对大明盐务一事,可有何见解”

    “老臣斗胆直言,何同知为图功绩,不知轻重、动摇国本,简直就是在官逼民反!”张谊这下却语出惊人,且一番话斩钉截铁。

    弘治皇帝和阁老们也没想到,张谊会道出如此论断,不由面色微变。

    可张谊却随即又说道:“陛下,何同知年少无知,孟浪轻佻。索贿不成倒逼盐商一事,看似聪明,实则愚不可及。”

    “淮安缺盐乃倭寇贼盗猖獗所致,他不过上任月余,未见历年倭寇作乱,便妄自揣度胡乱施为,致使淮安一地缺盐雪上加霜。”

    “此举导致本就缺盐的百姓,只能铤而走险——如此不将百姓生计活路放在眼里,只一心捞名取利之徒,只会引得淮安一地民变动乱啊!”

    也就是这个时候,通政司的一名翰林匆匆赶来,手捧一封奏报道:“陛下,广东急报,倭寇再度袭扰大明沿海,掳掠一番后已乘船北上。据审讯俘虏得知,他们即将大举进攻淮安、扬州两府!”




第五八一章 夜老黑......
    头发凌乱的何瑾抬头望天,这时候还不知自己已大难临头,目光悠悠地只在思索着一个沉痛的问题:是不是这人有钱了,心理就容易变态

    记得在磁州乡城的时候,老娘拿笤帚疙瘩揍自己,可没有过半点的快感。

    那时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能躲过一场劫难。怎么现在日子越过越好了,挨了那日暮一顿鞭子后,反而还兴奋起来了

    据说五百年后欧美那些家伙们,平时都是因为生活压力太大。再加上平时都是一副雷令风行的状态,才导致性格有些失衡,需要遭受鞭挞调整调整。

    自己眼下这情况嗯,似乎,好像,大概能跟那些家伙们,有一点点相同

    就在他这里还没有头绪的时候,金元这次刚慌慌张张没跑两步,就被张仑风一般超过了,上来对着何瑾叫道:“叔父,大事不好了,广东急报,倭寇大举入侵淮安府!”

    何瑾刚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但略一反应过来后,什么郁闷彷徨、心理变态的,全都跑了个没影儿:“你说什么”

    这一反应也充分证实,人心理变态跟有钱没钱没太大关系,只跟一个因素有关:吃饱撑的,太闲了。

    一听倭寇杀来了,他哪还会在意这些!

    此时的何瑾仿佛浑身上下都打着摆子,面色一会儿发白、一会儿涨红,整个人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连连踱步嘀咕道:“倭寇杀来了,倭寇怎么会杀来了呢”

    “哦,对了,是淮安这些盐商官绅,本来就勾结那些走私团伙。这次我杀了他们个措手不及,他们就干脆来一招釜底抽薪”

    看到何瑾也如此手足无措,只凭着背景才当上指挥佥事,压根儿没怎么坐镇过什么大仗的张仑,顿时跟着更紧张慌乱了:“叔父,这下我们该怎么办啊”

    别说,遇到这种事儿张仑的反应,还比不上一直跟在何瑾身旁的金元。

    这个时候,金元都不用何瑾吩咐,已经开始收拾打包起了细软。三十六计中走为上计的这招儿,用得那叫一个自然流畅。

    而这时的何瑾也重重一拍大腿,愤然言道:“好个张谊!真是够狠的手笔,好果决的手段!一开战直接放大,真的是太好了!”

    “不错,那个张谊实在够丧心病狂,为了保住他们晋商的利益,竟然勾结倭寇祸乱我大明沿海嗯等等,叔父你刚才说啥”

    下意识说着话的张仑,这会儿才看清何瑾刚才根本不是惊慌失措,原来是激动得满脸红光外加浑身乱颤。

    一瞬间,他脑子就有些乱:叔父,生死存亡时刻啊,你什么时候犯病不好,偏偏这个时候来!

    可不料一看张仑那气急败坏的眼神儿,何瑾当即一巴掌就拍了过去:“慌张个啥!正愁不知道如何开海禁呢,张谊就送来了借口,如此善解人意的好事儿,高兴还来不及呢,你紧张个屁!”

    “开,开海禁”一时间,张仑更跟不上何瑾的思路了。

    “不错,当然要开海禁。”何瑾却好似整个人都漂浮了起来,忍不住伸开了双臂,纵情感叹道:“开放边关算个啥整顿好大明的盐业又算个啥仑儿,你可知道我们所处的时代,已经是历史上的十六世纪!”

    “十六世纪知道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大航海的时代即将到来啊!跟整个大航海时代的财富相比,边关贸易、清整盐务对于大明来说,简直犹如老农从土里刨到粮食后,知道拿去跟别人交换而已。”

    “可进入了大航海时代,广袤的大海之外却不只有粮食,还有无尽的珠宝、香料、金银更不要说,大明甚至可以运用强盛的国力,开创日不落”

    “嗯,不对,日不落帝国说的是亚细亚洲,一直处在太阳照耀的地方。我们本来就是东方亚洲,要向南、向西扩张,就要开创嗯,夜老黑殖民帝国!”

    话刚说到这里,他激动的神色忽然就一怔。

    然后尴尬地缓缓转过头,讪讪地向张仑和金元问道:“夜老黑这个名字,是不是有些太土、太接地气了”

    张仑这个时候整个人都思密达了:什么日不落、夜老黑的叔父,侄儿以前送的那些治脑良药,你是不是都给停了啊

    好死不死,金元这时就接口了,弱弱地道:“小公爷,老爷压根儿没吃那些药”

    “怪不得。”张仑就痛惜地一拍大腿,哀鸣道:“这药不能停啊!”

    然后何瑾的脸色,就比深夜还黑,跟黑锅底一样一样的。

    这次他都不直接动手了,而是脱了鞋追着两人开始抽:“混蛋啊你们!简直夏虫不可以语冰,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圬。”

    “没错,我那个夜老黑殖民帝国名字是过分了点,可你们更过分知不知道,开启大航海殖民统治后,大明将会变得多美好”

    “别的不说,单说地瓜、土豆儿和玉米,就能让清就可以让大明朝比现在,多养活四倍左右的人口!”

    “还有橡胶那玩意儿,有了那东西减震后,就不至于坐个车把浑身骨头都颠散了架。还有可可,美味的巧克力啊。对了,还有辣椒,川菜必备的调料”

    何瑾这里絮絮叨叨说着,张仑却一边躲闪一边辩驳:“叔父,不是这倭寇杀过来,还能给我们带来这么多的好处”

    一下子,何瑾就愣了。

    郁闷不已下,他拿着鞋底还抽了自己一下,道:“没错,是我冤枉你们了我说的是大航海,你们说的是倭寇。”

    “这两者虽然最终会是一回事儿,但前提必须搞定那帮子东洋的瘪三儿。嗯,最主要是还要搞定朝中,那些以为从经史子集里,就能搞出黄金屋和颜如玉的腐儒们。”

    说着,他就坐回椅子上,一本正经地问道:“那些倭寇们,是不是从台呃,是不是从琉球那里杀奔过来的”

    对于何瑾有时的无所不知,张仑都有些习惯。或者说,他懒得去想何瑾没看战报,如何能得知这些细节。

    毕竟,人家取名都能取‘夜老黑’跟这样不正常的人较真儿,是不是显得自己更不正常

    由此,张仑下意识地就回道:“不错。根据战报上的消息,还有五日倭寇就会驶向淮安、扬州一带。”

    “哦,那咱现在就要开始布防了”

    何瑾托起了下巴,开始陷入了沉思:“承祐那里应该已派出了锦衣卫,四处搜集情报和消息了。不过,他应该弄错了方向,我得去指点一番才是。”

    说着,起身就要向外走去。

    张仑一见就有些傻眼,赶紧追上去问道:“叔父,保卫淮安可是都司衙门的份内之责。而且你刚才也说了,时不我待,立即布防才是重中之重,为何这时候又要去找李千户”

    这话何瑾刚开始听还觉得没啥,可不料最后张仑又画蛇添足,补了一句道:“更不要说,侄儿我可是第一个就来找你的,他现在连面都没露,叔父怎么还要主动去找他”

    这下何瑾差点就栽了个跟头,也搞不清张仑到底担忧不担忧,淮安马上就要打仗这如此动荡大事了。

    毕竟,都这个时候了,他好像还有心思争风吃醋

    可想不到,张仑反而还振振有词,道:“淮安不是有叔父在嘛,区区倭寇又算得了什么尤其叔父现在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还有心情揍侄儿,侄儿更不要担心了。”

    “咦”何瑾这下就忍不住仔细看了一样张仑,发现有些人还就是命好:这孩子说的一点都没错啊。自己要是搞不定,他只能拼死报国了;可自己既然搞得定,那他还担忧个屁

    嗯,内秀,聪明

    看着何瑾诧异的眼神儿,张仑不由也有些飘,学着何瑾的模样一撩额前不存在的秀发,道:“不错,身为叔父的侄儿,我就是这么优秀!”

    然后,何瑾忍不住就笑了,拍着他的肩膀道:“仑儿啊,你也知叔父最近,跟张尚书那里官司缠身,实在不能再背什么恶名了。咱俩既然是叔侄,有些黑锅你是不是,替叔父担待一下”

    一句话落,张仑的脸顿时黑了。

    嗯,没错,夜老黑的那种



第五八三章 就在眼皮子底下
    淮安锦衣卫衙门的规模格局,跟京城那里的镇抚司比起来,可就寒碜太多了。

    门墙和照壁跟县衙差不多大小,一点都不够气派。好在门口站着如狼似虎的锦衣校尉,行人到此也匆匆而过不敢停留,还算有股肃杀之气凭空而起。

    何瑾和张仑带着随从,自然不用通报就进了二堂。

    这时候,何瑾就觉得自己该心怀感恩。毕竟这次来淮安调查盐务,弘治大叔和内阁大学士们,都给安排得妥妥当当的。

    比如这个锦衣卫衙门,就是个千户所。

    李承祐这位正儿八经的副千户,从京城外调到这里自然要升上一级,便成了名副其实的一把手。

    还有张仑那个指挥佥事,虽说是都司衙门的三把手,可整个两淮的都司总衙门设在扬州,他这个三把手在淮安就能坐镇一方。

    外加这小子的爷爷,又是那么大的靠山。张仑在淮安都司衙门自然说一不二,没人敢拿他咋样儿。

    也就是说,淮安一府这里,军权和锦衣卫这等特务机构,何瑾是实心握在手中的。正因为如此,听闻倭寇杀来,他才没有半分慌张。

    否则,手上没有现成的兵,还要求爷爷告奶奶先跟别人拉好关系,他肯定会嗯,会做好两手儿准备,且一旦事情有变,保准儿跑得比兔子都快。

    到了二堂后,李承祐好像正在无能狂怒,训斥着手下那几个百户、试百户。

    看到何瑾进来后,这位威风不可一世的千户大人,脸色立时纠结了起来,眼神儿也有些躲闪。

    一看这家伙如此尿性,何瑾就猜出了啥缘故:嗯这孩子比起张仑来,自尊心比较强一些,官瘾也稍微重了那么一点儿。

    想到这里,他眼珠子就一转,换上了副凝肃不安的模样,上前一本正经地行礼道:“本官冒昧唐突,搅扰贵衙了。不过想必李千户也听说了,倭寇即将大举入侵淮安,本官恳请千户大人鼎力相助”

    李承祐一下就傻眼了,但随后看到何瑾暗示的眼神儿,当时就美了起来。

    “叔父言重了,此事攸关整个淮安百姓存亡,侄儿自责无旁贷。”说着,他又一震飞鱼袍,对着那些百户、试百户喝道:“还愣着干什么,速速按本千户的吩咐,再度加派人手,调查此番倭寇袭扰的所有情报!”

    “卑下遵命!”这些百户、试百户当即应命,随即匆匆退下。

    然后演完戏的何瑾,就不惯着李承祐了,慵懒地说道:“别折腾他们了,情报就在眼皮子底下,让人家磨那个鞋干啥”

    “眼皮子底下”李承祐当即不解,随即忽然面色一变,惊恐地言道:“叔父的意思,是说锦衣卫当中有内奸”

    正端起碗喝茶的何瑾,惊得一下全喷了出来。

    愣愣看着李承祐,好半天后才说了一句话:“承祐啊,你这脑洞不去起点写小说,真是可惜了算了,也不为难你了,带我去你们的诏狱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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