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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和安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小和安

    环顾四周,均是一副豪气做派,倒是应了花团锦簇的话,却失了些味道,想到自己以后在这里度过一生,和眼前的人生儿育女,再难回到临安城,承欢在祖母膝下,沐心就忍不住难过,小声啜泣起来。许是江若道没有睡沉,被她的声音给吵醒了,恍惚间睁眼一看,烛光下的沐心甚是漂亮,青丝成瀑,面容清丽,身形纤纤,好一副美人垂泪图,想挣扎起来说点什么,奈何脑子有心身子无力,一把搂过沐心,在她耳边呼着气说道,“安置吧,夫人。”

    轻纱落地,幔帘摇曳,月挂高空,万家灯火俱灭,一切日子归零重新开始,林家女正式成为江家妇。

    第二日,天微微亮,如云就醒了过来,想起出发前王嬷嬷语重心长的告诫她,千万记住提醒小姐恪守新妇规矩,尤其是第一天一定要早起去给公婆请安,见过家中亲戚才算有礼有节。看了看时辰,差不离,着人开始准备早饭,和洗漱的东西,一溜烟的八个丫头乖乖站在门口,如云轻敲门,一声无人应,两声无回音,只得朝着屋里小声喊道,“夫人,夫人可起床了,奴婢们要进来伺候梳洗了。”

    其实在如云敲第一下门的时候,沐心就醒了,她向来浅眠,为得是怕祖母晚上有何不测能迅速起来照顾,日积月累的也就成了习惯,昨夜的事情虽害羞,可到底成亲之人都要走一遭,于是起来拿过里衣穿戴整齐,才让如云带着丫头们进来伺候。

    江若道是个习武的人,每日早起练习基本功是从小养成的习惯,丫鬟们才一开门,他也跟着睁了眼,同样的拿过自己的里衣穿戴好,两人四目相对,沐心突然红了脸,将头撇往一旁,江若道有心说上点什么,也是话到喉咙吐不出,还好如云的出现打破了僵局,两人在丫鬟们的伺候下,梳洗完毕,简单的用过早饭以后就去了江家夫妇所居的迎春院。

    江家在苏城,那是响当当的名号,且说江家太公,自迎娶了西南首富陶家小姐为妻后,就接连走运,凭着太公不凡的眼见和卖力的厮杀,终于是拿下了皇商之名,几十年来财富日积月累,不敢说自己富可敌国,但也**不离十,一门三子二女皆是陶氏所出,有姨娘王氏,夏氏伺候在旁,却无子息。老太公去世后,陶氏对她们也还算仁义,给了院子,丫鬟,例银饭菜也无断过,倒是安享晚年。

    陶氏的三子二女分别是:江凌、江冲、江凝、江决和江冰。大郎江凌早逝,和寡妻张氏生有一儿一女,长子江若连,自小遗传了父亲的体弱多病,兼腿脚不便,因此深居简出,非有大事从不露面,有些新来的家仆甚至都不知道家里还有长孙这一脉。二女江若迎生得很似母亲张氏,是个温顺贤良的家养小姐,年十七,已经同五县令家的嫡三子定了亲,就等明年办喜事。二郎江冲是名副其实的江家当家人,在太公去世之前,一直跟在身边,出进有度,处事老辣,年纪四十有二,子嗣甚多。正妻柳氏生有三子一女,女幼年早夭不提,三个儿子皆有出息,老大江若运年纪轻轻就袭承家中主业,经商手段高明,又擅交际,同西洋各国商贩都熟络有余,时常同他们往来,大周的丝绸、茶叶和瓷器运往他国,又带回他们的香料、布匹售卖,一来一回赚得盆满钵满,因此他在江家产业中也是说一不二,当家做主的人。妻子孔氏来自另一皇商之家,强强联手的结果就是江若运如日中天。老二江若遇,则是家里唯一的读书人,自幼聪慧,连先生都经常夸赞他天资卓越,因此少年中举,远近闻名,年纪轻轻就凭着自己的本事和江家的各族姻亲在官场上混得一席之地,官至吏部员外郎,用江家祖母的话来说就是:假以时日,必成大器。老三江若道,也就是沐心的夫君,最得祖母宠爱,虽无功名利禄在身,但也不逊色于两位兄长,其他的皆为妾侍所出,暂且不提。三女江凝在母亲的安排下,和陶家喜上加喜,成了陶家嫡长子的正妻,过得是风生水起,甚为如意。比起兄姐们,四郎江决要低调的多,文不成武不就,经商也没那个脑子,正妻去世后也没在娶,妾侍冯姨娘生有三女,早夭了两个,独剩一女江若边,虽为庶女,可四房只有这么一根独苗,因此宠爱有加,做派不亚于任何嫡女。小女江冰,人如其名,自小身体不好,吃了多少药都无济于事,眼看着就要不行,得了高人指点带发修行于城南家庙之中才活了下来,性子冰冷,不善言辞,多




4. 姑娘们的明争暗斗
    连着歇息了三日,沐心总算缓过神来,精气都恢复了过来,也得空好好整理整理院子。若道第二天就去了邻县的铺子,原因是江家二郎此番要送往西域的瓷器出了问题,一时人手不够才拖了他去镇镇场子,说实在话,沐心打心眼里谢谢二哥的这番安排,能够给点缓冲的时间,不用日日对着夫君,对于现在的沐心来说可是件好事,他俩并无感情,说白了就是父母之言,媒妁之命,要强行装作一番夫妻相安,情真意切的,还真是有些为难。

    秋意越发重了起来,沐心也往院子里添了些菊花,不为别的,就觉着看点新鲜。如云自她成亲之后,仿佛一夜长大,原本活泼的性子收敛了不少,可能是王嬷嬷对她集训的厉害,她如今也是小半个王嬷嬷的样子,第二日就带着流水、落月和一众丫鬟把房间重新布置了一番,凡是金玉璀璨的,都换成青玉雅致的,凡是着红着绿的,都换成月白风清的,香炉里点上往日沐心最爱的熏香,所有的窗户上都糊了明纸,光线不会直直射进来,但亮度也不见丝毫。

    落月最擅院里的花树修剪,在她的妙手之下,绿枝都有了规矩,整个院子焕然一新,沐心看着这地方,总算有了几分熟悉感和归属感,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唯有这片天地,这个小院是她可以自己做主的。

    “哦,都换了一遍到是个有主意的。罢了,你且回去,有什么动静再来回话。”说话是公爹的婢妾夏姨娘,曾经也是艳若桃花的面孔上多了些岁月的痕迹,和出身官宦人家的柳氏不同,年轻时候的她最为妩媚,因此也得了几分江老爷的真心,生有二子二女,是家里最体面的姨娘。下方站着的是沐心院里的一个婆子,也是她安插在那里的眼线,虽说若道只是嫡三子,于她而言并没有多大的阻碍,可到底是深宅里斗法多年的妇人,有些消息来源还是比一脸摸瞎要好的多。同样想法的人不止她一个,因此,沐心院里被派来的丫鬟婆子们,有大伯母的人,有四叔的人,有夏姨娘的人,同样也有婆婆柳氏的人,面上看着一团和气,实则人人都盯着这位新妇,一言一行都有人禀告。

    沐心不是个蠢的,虽然在太师府的时候,家里关系简单,可不代表她就生性单纯无知,几日下来,也看出了些矛头,只不过她脚跟尚且不稳,此刻不是发难的时候,只要她们好好做事,她也乐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唯独她的嫁妆是个不能碰的禁区,除了自己,只有如云有权利进去,看管的两个嬷嬷都是从太师府带过来的,自己人放心。

    且说她歇了三日,正打算叫丫鬟婆子们来认识认识,二嫂孔氏就不请自来。这位嫂嫂长相英气,为人也爽朗大方,看得出是个有见识的,不像一般的深闺女子。“嫂嫂怎么来了快快请进,如云备茶,把小厨房新做的百合酥拿来给嫂嫂尝个鲜。”沐心热情的招呼着,怎么说也是平辈里的长辈,热情些总是没错的。

    孔氏还以为这样一位高门小姐会端架子,难相处呢,没成想到是个谦虚的好性子,心里喜欢,拉着她的手就坐在厅里聊家常。

    “弟妹可还习惯,这苏城的气候和临安城不太一样,更湿润些,不过也更暖和些,秋来也不甚冷,倒是个好天气。”孔氏开口说道。

    沐心不知她的来意,也只会一一对答,并不拿乔,也不过分亲昵,分寸把握的很好。孔氏在嫁人之前备受宠爱,时常扮作男儿身游走在家中的生意场上,还跟着出过几次远门,因此临安城也是去过的,和沐心聊起城中香火最鼎盛的慈安寺和周围踏青的景致,倒是宽慰了不少沐心思乡的情绪,对这位嫂嫂的印象也跟着好了不少,两人说说笑笑的,也有小半个时辰,一个为人大气不忸怩,说话颇有见识;一个玲珑心思擅交谈,两人出身虽不同,但却意外的能谈到一块去,沐心看着她高耸的肚子,好奇的问道,“嫂嫂,何时生产”“下个月初,还有十多日的时间吧,董嬷嬷让我多走走,日后好生产,所以我就大着胆子来你这里讨口茶喝。”“嫂嫂只管来,茶有的是,等嫂嫂出了月子,还约嫂嫂吃茶。”两人说得开心,孔氏身边的嬷嬷提醒她该回去喝安胎固神的药了,于是沐心拿出早就备好的赤金琉璃项圈作为新生儿的贺礼,孔氏也不推脱,笑着收下了。

    自孔氏离去后,接连几日,家中的姐姐妹妹都上了门,有些是相约而来,比如夏姨娘的两个女儿,江若遥和江若遐,有些则是单独前来,比如长房的嫡女江若迎,二房的庶女江若逸,四房的庶女江若边。说来也是奇怪,江家祖母是个最重嫡庶尊卑的人,但在江家姐妹中,这规矩似乎反了过来,庶女的做派像是嫡女,嫡女的做派反倒跟庶女似的。嫡女身份的大姐江若迎性格温婉,甚有教养,可惜同她母亲一样,太过深居简出,养成了一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小姐性子,不是太擅聊天,互相见了礼,若迎带来了文房四宝,沐心回了她一套红宝石的首饰,她也快要嫁人了,全当是给她的嫁妆添点喜气。而夏姨娘所出的五姐若遥,年纪同若迎差不多,性子却是天差地别,表面上看乖巧懂事,实则颇有心机,再加上她那美颜的长相,和通身花俏的打扮,沐心就知道她是个心气高的主;和她一样德行的,还有四叔家的若边,房中只有她一人活了下来,四叔和姨娘都宝贝着养大,名义上虽是个庶女,但吃穿用度上丝毫不比长姐若迎差,因此也是个性格清高,略有派头的人。见过一面,沐心就把她们俩人拉入黑名单,对她们无视不管,不招惹最为妥当。而周姨娘所出的八妹若逸是个老实性子,最善女红,平日里总躲在屋子里绣花,送给沐心的是一副百年好合图,绣样十分精美,沐心回赠了她不少从临安城带来的新式丝线,对于爱刺绣的若逸来说,这样的礼物最是喜欢,连带着对这位新四嫂也更喜欢了。姐姐妹妹之中,沐心最为投缘的还是夏姨娘的小女儿,十二妹若遐,她生得特别,同江祖母颇为相似,因此很得老夫人喜欢,可惜自幼身体不好,也是得了高人指点,送去家庙修养了几年,青灯古佛的把她养得很是有规矩教养,性格温良,为人正直,年纪虽不大,行事却稳当,和她一母同胞的姐姐完全不同,沐心喜欢和她说说佛法,小小人儿颇有悟性,聊得投机,沐心把临安城中的八寺胜景也同她讲了不少,于是乎若逸对临安城是愈发向往了起来,甚至动了心思要跟着新嫂回门,见见这八寺胜景。

    话说沐心在后院同江家的姐姐妹妹来回斡旋,若道和二哥若运也没闲着,查了半天才找着内鬼,原来是掌柜的被人收买,暗中动了手脚,使这批货出了问题,若运当机立断,送了掌柜的去衙门,又着人补偿了那西域客商的损失,用了点手段弄得背后撺掇之人头疼脑热,在床上打滚几天都想不出法子拯救自家产业,只能弃车保帅,自认倒霉,这些都是不上台面的手段,暂且不说。

    回苏城的路上,若运一路同弟弟骑马畅聊起来,就这件事上不难看出,若道是有些经商的脑子,打算劝他跟着历练历练,没成想被若道一口回绝,言说兄长若有需要帮忙之处,义不容辞,但他志不在此,只愿好好习武,将来有机会投身军中报效边境才是正途,若运劝说不得只能歇下,兄弟俩人谈天说地,好不痛快,于离家八日后终回江家。

    酉时三刻,天都黑了,若运



5. 满月酒和回娘家
    等到满月酒的时候,孔氏早已恢复如初,人看着丰腴了不少,但整个人精气神十足。孩子取了名,行正字辈,单一个昱,日出而立,应了他出生时的景,众人都说名字取的好,跟着唤昱哥儿,昱哥儿的。奶娃娃吃饱了正开心呢,听见别人喊他的名字,咯咯直笑。

    今日的昱哥儿打扮的可是精神,猩红色的云缎襁褓把他裹的严严实实,头上罩着一个八妹亲绣的虎头帽,端的是威风凛凛,身上挂着个长命锁,那是柳氏早早就命人打好的,寓意长命百岁。再观孔氏,也是一身霞彩璀璨的梅花裙,头上簪着金丝八宝攒珠钗,显得人贵气十足,见到沐心来了,拉着她的手就是一阵寒暄,直到娘家来人才去招呼,身后跟着奶娘,怀里抱着昱哥儿,这边听听孔母夸孩子有福气,那边听听孔嫂夸孩子生的漂亮,孔家来的十余口人到真心实意,江家的就不见得。

    长姐若迎对什么事情都淡淡的,毕竟是个要出嫁的女儿,二哥当家做主的情况下,对这位二嫂嫂还是很客气的,她犯不着和她耍横,夏姨娘的若遥就不同了,明知今天是什么日子,还特意穿了一身珠光宝气的来,架子摆得比孔氏还大,不知道还以为她是这个家里的嫡长女呢。

    江祖母冷眼瞅着,对若遥这种逾矩的样子很是不满,却没有当面发作,眼睛一闭装作没看见。夏姨娘的姑姑,伺候江太公的老夏氏见江祖母这样,眼角眉梢都是得意,这是沐心第二次见这位老夏氏,她的模样和夏姨娘很相似,都是美艳型的,哪怕年纪到了这个份上,身段保持的依旧很好,她和夏姨娘站在一起,从背后看还真有些分不清。这若遥进到厅里,只同江祖母和柳氏打过招呼,就径直走到夏姨娘和老夏氏的身边,三人站在一起,沐心突然想到一个词:蛇鼠一窝,狼狈为奸。一下没忍住,就轻笑了出来。

    “四嫂嫂这是笑什么呢莫不是妹妹哪里得罪了嫂嫂,让嫂嫂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嘲讽妹妹呢”江若遥,人不如其名,一副尖酸刻薄的样子真是令人讨厌。沐心回敬了一个端庄的笑容,开口说道,“五妹妹玩笑了,我哪里嘲讽你呢只是觉得你这身打扮,甚是好看。”轻软的语气搭配上她真诚的眼神,任谁也看不出她内心的想法,都以为她是认真夸赞,唯独二嫂嫂孔氏知道,她这幅纯良无害的面孔下藏着怎样的玲珑心思。

    “弟妹快过来,见见我娘家的人。”孔氏出言解围,江若遥也不敢造次。这两个嫂嫂,一个是本地富商之女,根基稳固,家里人又宠爱;一个是高门小姐,名头虽好听,家里早就没人撑腰;再加上孔氏自入家门以来,整顿家风的事情她见过不少,轻易不招惹这个手段和嘴巴都不饶人的主,反倒是林沐心,日日躲在院子里,也不见她出来走动走动,性子又是个绵软的,两相比较,自然是挑软柿子捏。

    可惜,她空有美貌和夏姨娘亲传的瘪三手段,后宅里斗个妾侍,争点宠爱还行,在沐心和孔氏这种嫡女正妻的面前,却是不够看的。孔氏见若遥气的直拧手里的帕子,嘴角冷笑。“你别和她一般见识,她仗着自己的脸,生了攀高枝的心思,明年开春就要去选秀,所以现在一副贵人模样,也不想想,山鸡插羽毛,变不成凤凰反遭人嘲笑,蠢货一个,不用理的。”原来如此,难怪整天里作威作福的,江祖母和柳氏也不大管,站在家族利益上看,若是她能入宫为嫔为妃,于江家都是好的,对于她这些出格逾矩的事情也就睁只眼闭只眼的过了,若是落了选,那何愁没有整顿她的时候,就沐心所知,她的年纪摆在那里,这是最后一次,若再过三年,秀女的年纪超纲了,就算是天仙下凡也递不上牌子了。夏姨娘和老夏氏自然也明白,因此把全部心思都压在她身上,就指望着她一朝得沐圣恩,从此翻身做贵人。

    孔家夫人和嫂嫂也不是吃素的,见到孔氏这般维护她,自然对她要亲昵几分,同柳氏不住的夸她福气好,一看就是个有教养的好孩子,话里话外的把柳氏和沐心夸得都不好意思了。厅堂里都是女人的说话谈笑声,自古男女不同宴,江家的男人们在前院摆了酒,正喝得高兴呢,妇人们也在后院设了宴,江祖母做主把宴定在了平月院里,这里宽敞明亮,又有单独的小厨房,无论是手艺还是卖相都十分了得,沐心把从临安城带来的好酒拿了些出来,桃花醉的味道清甜,后劲不大,就连孔氏也小酌了几口,热热闹闹的把这满月宴给办完了。若道在前院同父亲,二哥招呼着,沐心在后院帮衬着,等夫妻二人回到自家院子的时候已经二更天了,略洗漱了一番就相拥睡去,一夜好眠。

    自杏儿被抬为姨娘后,她倒是安守本分。前些日子每天都依着规矩前来请安,从不争风吃粗,也不谄媚勾引,偶尔若道去一次她院子里过夜,第二天也会早早的来立规矩,弄得沐心都有些好奇了,着如云去打听打听。且说这杏儿,原本是外面买来的粗使丫鬟,因为心思老实被若道看上,平日里就负责院里的管理和书房的打扫。若道没娶亲之前,俨然是这院子里说话算得上数的人,为人公道,处事温和,院子里的小丫鬟们对她都甚为敬重,后来成了若道的通房丫头也没仗着自己是少爷的人作威作福,依旧是院里大丫鬟的做派,规矩且冷静自持。“哦看不出来,她倒是个良仆。你且去告诉她,天渐渐凉了,多注意注意身体,请安什么的免了,等开春再说吧。”沐心吩咐流水道。

    就这样,沐心安然的过起了一夫一妻一妾制的生活,对若道不过是夫君态度,因此对他去杏儿房里的事情也不吃醋,柳氏对此很是满意,心想到底是大家出身的女儿,行事稳妥,进退有度。

    算着日子,沐心嫁来江家也快两个月了。若道得了江祖母的意思,打算过几日带她回个门,路途遥远,一来一回再加上小住几日,怎么的也要一月有余,等他们回来差不离也到年节了,正好一家人吃个团圆饭。沐心得知可以回临安城,兴奋的几天几夜都没睡好,看向若道的眼睛里也多了几分真心,一想到自己向来端庄稳重的妻子会为回临安的事情欢呼雀跃,若道心里就有些高兴,说不上是什么缘由,就觉着她真心笑起来的模样,很是好看。

    自启程之日起,沐心就觉着马车的脚程慢。原先来苏城的时候还没发觉,如今一看才发现确实路途遥远,第一次有些后悔嫁得如此远。若道深知她的心思,嘱咐车夫加快些脚程,紧赶慢赶的,终于在冬月初八到了阔别已久的临安城。

    沐心掀帘看向外面,走的时候还秋色浓郁,



6. 林祖母的丧事
    冬月里的临安城早已银装素裹,光着脚,穿着单衣在冷风里吹了那么久,再加上一时的情绪过激,悲痛过度,沐心就病倒了。林祖母的去世说来也急,不过多年病痛下来,家里也早早备好了后事,不至于慌乱,除了一开始王嬷嬷有些乱了阵脚,在若道的安排下也渐渐恢复了心绪,她伺候了林祖母一辈子,如今她去了,身后事也要办得妥妥帖帖才好,于是强打起精神,跟着管家一起操办林祖母的后事。

    家里的仆人六个人做一班,一天分三班的,有单独管亲友往来喝茶的,有单管灵前上香添油的,供饭的是后院小厨房负责,又零时找来几个婆子帮忙,管家负责管收祭礼和整理名单,四下一安排,林祖母的丧事办得还算妥帖。

    因着老太师的面子,林祖母又是一品诰命夫人,所以前来吊唁的人不在少数。前几日都是若道一人跪礼,后面沐心身子好些了,她也跟着跪礼,就这么前后十多天的时间,整个人就瘦了一大圈,面容憔悴不说,精神还恍惚,看着那烛火总是不尽的流泪,到后面,连泪都流不出来,看的如云直心疼。若道有心劝她,可是祖孙情深谁能阻止,宫里的舒嫔也送来祭礼,沐心没能去叩谢,还是若道代替她去的。

    冬月二十九,是林祖母下葬的日子,苏家的人也提前几日到了临安城。说实在话,对于这一家人,沐心从来没有什么好脸色,曼说祖母在世的时候,两家就没什么往来,如今见着她孤身一人,打秋风来了。果不其然,那苏家当家人(林祖母的哥哥)的媳妇邢氏还没进门呢就哭天抢地的一阵嚎,身上虽裹了白衣,但脸色的妆却没卸,一哭一闹的愣是弄出个大花脸,旁人看不懂的还以为是请来的巫师跳大神呢。“妹妹啊,你说你怎么这么命苦啊,嫁进林家这么多年,也没让娘家沾上这太师的光,如今你都走了,也没人通知我们苏家,敢情这林家的后人是瞧不上我们这么穷亲戚吧。”话里话外的都挪揄着沐心,到处嚷嚷沐心作为林家的后人,祖母去世这样的大事也不通知她的娘家人,想来是别有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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