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帘外拥红堆雪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灵小儿
帘外拥红堆雪
作者:灵小儿
“我时常在想,若我们生活的世界里,没有敌对之分,没有高低贵贱,没有世俗羁绊。想喜欢一个人,便真心悦爱不掺任何顾虑;想活得自在,便随心所欲的的去追寻。只是,我们都做不到。” “长极,栀子花开的时候鹧鸪回不回来?” “长极,回北邱的路好远,我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因为国家的战败,十二岁的她成了前往敌国的质子,遇见整个豆蔻年华里都在惦念的人。那个少年,眸子里闪着珠玉光辉,满身都是洗不尽的春色,初见时,她便满心欢喜,少年成了灰暗里唯一的光亮。 后来两国再次交战,她的国家战败。而亡她国的,正是少年。她终于顿悟,原来这些年所有的好,都只是算计。



第一章缘起
    你可有耐心,去听一个故事听一个算不上美好,算不上有趣,也算不上什么悲伤的故事。若有一日,你有闲暇,恰好时人说起,那么就去听听,全当做打发一段时间……

    “有件事,我一直想问问你,今日我问了你,你替我解了这疑惑可好年少时,你送了我一样东西,一个白面狐狸面具,那是你有心要给我,还是无意为之”

    他说“只是无意……”

    …………

    能到南瞻,说起来也是我得了便宜,尽管我没想捡这个便宜。

    我并非真正的北邱公主,阿爹虽是北邱王室的王爷,却早早的战死沙场,我阿娘因此殉了情,临终之际将我托付给了当时还是我阿爹的副将拓拔纂。所以,我只是个败落了的郡主,能作为送去南瞻的“吉祥物”确实是捡了便宜。

    北邱好战,却不善战,属于有勇无谋的一类。与九州霸主南瞻耗战了多年,虽一直处于下方,却是越挫越勇,始终不肯低头。

    说实话,北邱国确实是个不安分的国家。君王穷兵黩武,国人争强好胜,上下百姓‘众志成城’,莫不想挥师南下打到南瞻的国都去,成了这新一任的九洲霸主。利欲熏心,国土争夺,在任何地方都会上演,纵使已为北部强者,仍旧野心难填。棋逢对手,遇到劲敌南瞻虽是屡战屡败,北邱历任君主也从未将此理想放下。

    直到五年前,北邱和南瞻在燕山又打了一仗,不知是命中注定还是确实实力不济,这场战事以北邱落败为终。彼时北邱天下初定,成了北部之主,正是如日中天之际,猛地吃了这场败战,士气大损,怎生忍得,遂又和南瞻展开殊死较量,接二连三挑起战争。然,几次战事下来,北邱竟是一丝一毫的便宜都没能占着,又因国之士卒疲于征战,南瞻加大攻打力度,北邱倾国而出的二十五万大军几乎全部阵亡。

    这场由北邱国王者招惹出来的祸事,终究让北邱全国百姓尝到苦果。

    为了休止战火,平息这场恶患,现任北邱王贺格采听大臣建议,以北邱宗室之女嫁往南瞻,两国联姻。但南瞻诸臣也不傻,处于上方的强者怎会愿意退步,仍就加大力度反打北邱,在此猛力炮轰下,北邱差不多失去近一半城池。打到最后,本以为北邱就会这样消亡,却又突然绝处逢生。起初并不乐意接受议和的南瞻打到最后竟松了口,愿与北邱化干戈为玉帛,接受联姻举措。

    其实,南瞻愿意退步休止干戈,也不足为奇。打仗打钱,打了这么多年的仗,南瞻国库亏空得厉害,国中百姓嗷嗷待哺。恰此时,两国之间的楚国却日益强大起来,对南瞻九州霸主之位也是蠢蠢欲动,若是逼急了,北邱同楚国结盟或者直接附庸,到那时,南瞻定然抵御吃力。虽说眼下北邱已经掀不起风浪,但若楚北联手便不可小觑了。与其损去更大利益,倒不如退而求其次,答应与北邱休战。

    不过可笑的是,北邱同南瞻休战,口口声声说要和亲,可到了节骨眼才反应过来,本国哪有和亲公主。

    自来和亲都该由宗氏的贵女去,但因现任北邱之主并无公主担此重任。无奈,只得举行祭古神占天卜,在一众贵族后裔中挑选适合之人,就是身为遗孤的我也能享受此‘殊荣’。

    消息放出时,我心放得宽,料定这场好戏与自己无缘,也就没太在意,照样该吃吃,该喝喝,日子过得甚是潇洒。哪曾想,世事就是如此玄妙,祭神占卜三十七个女孩里,偏抽到了年龄最小的我。命运有时候真的很好笑,别人求之不得的东西,却往往被那些避之不及拼命想要躲避的人得到。

    我来这



第二章初见
    到达建康城的近郊,车队停住,使节开始打理仪容,随行的北邱使臣纷纷穿上皮弁服,正衣冠,洗尘土。

    我附在朵步耳边,轻声嘀咕:“那衣服这般重,我穿着它走一天,准地累死。”朵步蹙了蹙,一言不发的服侍我换了衣服,又小心翼翼地从金丝楠木箱中取出白玉交到我手中,为朝见做足了准备。

    进城前,将会有一个复杂且枯燥的过程。首先要在国门外,约三百步处壝土为宫墙,留有四个门。用土筑坛,方圆九十六尺,高四尺,把上下四方神明的像放在坛上。四尺见方,涂六种颜色;东方青色,南方赤色,西方白色,北方黑色,上方玄色,下方黄色。用六种玉装饰:上为圭;下为璧;南方璋;西方琥;北方璜;东方圭。在南门外礼拜太阳,返回来在坛上祭祀上下四方神明,在南门外礼拜太阳,在北门外礼拜月亮和江、河、淮、济四水,在西门外礼拜山川丘陵。祭天,积柴焚烧;祭山、丘陵,要到高处;祭川要向水中投入祭物;祭地要埋牲、玉。

    我手里捧着璧玉,全神贯注的低着头数着脚下步数,木然走在前面,大司马赫连柏伴在我右侧,表情严肃,神态威仪。待步行进宫,南瞻的亲迎使臣早已经穿着皮弁服,在帷宫门外迎接。

    为首者对着我行拜礼,我微微颔首不作回拜,三次拱手行礼。到台阶前,我也不必谦让,只拿着璧玉前行登坛。

    赫连柏先到祭坛,躬身行礼将我接了上去。才迈开步子,我手心便开始泣汗,本来演练很熟的程序,等到了实际操作就开始犯晕,两眼一抹黑不知接下来该如何自处。

    赫连柏似看出我的踯躅,轻声提醒道:“登坛时先听取司礼命令,下坛后再拜稽首,然后登坛接受璧玉。”

    我咬牙,缓缓点头,僵着身子向左转身站立,司礼伏地双手举高,我将璧玉送到他手上,然后转身下坛,再拜稽首,送上几行拜礼。一番礼仪结束后,赫连柏才松了口气,将带来的束帛,良马名册尽数交到南瞻代表手上,终于完成对接。

    送上礼物,我又两次行拜礼,赫连柏代我牵马,从左门而出随使者到朝。

    前来迎宾的是南瞻永河王百里慨,三十尚有余四十略不足,面目清爽的中年人,谈吐非凡,一袭青衫很是利索。我站在赫连柏身后,暗暗想着这人和阿爹差不多高,连身形都相似,只是看上去太过严肃了些。

    百里慨作揖礼,拱手道:“公主顺命朝觐,南帝已赐予馆舍暂住,特派本王前来为公主打点。公主依循朝觐旧典朝拜,待明日再进殿拜谒。”

    我有模有样,学着赫连柏躬身拜稽首,得体道:“有劳王爷了。”

    百里慨颔首,双臂一摆,两侧侍卫开始移动,沿着朱雀大道齐踏而去,护着北邱使臣往官舍方向而去。

    第二日,天微微亮,朵步早早将我从被子里拉出来,仔细为我穿好裨衣,戴好冕冠,我迷糊的耷拉着脑袋,半梦半醒间又被朵步推搡了几下,这才完全醒了瞌睡。趴在桌案上,我仰天长啸:“好累啊,我真的好累。”

    朵步蹲下身子为我整理衣摆,耐心复述今日仪程。我微虚着眼睛,听着繁琐的对接仪式很是痛苦。

    巳时隅中时分,我带着束帛和甲素旳书坐在为首的第一辆马车上,其余车马随在后边。车上载有交龙图饰的旗帜,张挂龙旗的弓、盛弓的套子,带着有丝垫的圭玉,这些东西将马车塞的满满的,我就坐在这些物件之间,仿佛也是一件礼物。

    北邱随行队伍在永河王的引导下到达南瞻祢庙,放下祭物完成所有来朝仪式,忙活多时,时至未时,才终于乘坐墨车前往皇宫觐见南帝。

    戌时近黄昏,已是日夕,此时太阳已经落山,天将黑未黑。天地昏黄,万物朦胧。

    无极殿中,南帝面向南,三公面向北,大仆大右及大仆的属官在路门左侧,面向南以西为上,朝仪之位已定,百官齐排列队,手持玉笏恭候北邱来使。我走在赫连柏前面,端着姿态走的小心谨慎,厚重的衣服快要把我压死,面上却还得挂着得体的笑容,可怜我身板单薄,个头也是娇小玲珑型的,偌大的礼服被我披着实在费劲。

    南帝位居高处,着衮衣,戴冕冠,很是威严正派,我朝着他步步走近。

    “我朝公主来见,携北邱国礼为筹,欲结两国之玉帛,共百世之和平。”赫连柏洪亮的嗓音响遍朝堂,却好像传不到南帝耳朵里似的,待命的啬夫把话传给了上摈,上摈迈着小步子到达南帝跟前,低声赘述。

    南帝笑得开怀,点头示意左右。身边内侍忽而高声道:“有请北邱公主上前面圣。”

    走了这么远的路,我脚底生疼得迈不开腿,听见传诏,只得僵硬挪动往朝堂中心走去,跪着放置圭玉再拜稽首,由上摈向南帝报告后再行跪下拿取圭玉。

    我跪在殿下,念着早就背熟的官话:“北邱来使乌洛兰牧夏,携举国之心愿,特来南瞻议和,万望两国友谊长存,顺和安定。”

    南帝受了圭玉,方才长臂一挥道:“公主远道而来,一路辛苦。”

    我腹诽,自然是辛苦的,又是走又是站又是跪的一天,能不累吗我都快累趴下了,偏你坐着舒坦,也不赐个座什么的,光会说客气话!

    只是这话万不能这样说,仍带着笑撑着回道:“为两国和平而来,不敢说辛苦,尽……尽是本分,呃~”我急忙掩口,苦恼的看向南帝。本来话说的好好的,却突然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损毁刚才表现出来的所有好形象。

    百官嘴角一勾,赫连柏眉头一皱。

    南帝依旧温和笑着,和蔼地瞧着仍旧跪着回话的我。我小小的一只,娇娇弱弱的,说话声音奶气未脱,明明累的不行却在一板一眼的说着那些客气说辞,字咬不清楚,话说得也跟楞半倒的,明显就是背不熟的结果。南帝捋了捋胡子,不觉有些好笑,原本烦闷的心情也被这憨痴可爱的我打散,慢慢畅快起来。

    南帝道:“公主辛苦,起来回话吧!”

    我闻言,轻吐了口气。刚咧嘴一笑,猛地瞥见一旁黑脸的赫连柏,刚泛起的笑意又没了。

    觐见的过程繁琐冗长,很是折磨人,我僵着脖子,听着又长又枯燥的祷词,听得两眼冒金星还得继续坚持。不知过了多久,所有一切章程才算落下帷幕。

    南帝赐下车辆,命服,还为我安下府邸。带着不计其数的赏赐,我捧着装有命服的箱子往行宫方向而去。

    南瞻的诏书放在箱上,由西阶出殿,面朝东,赫连柏在我的右边。太史宣读完南帝诏书,我下堂在东西阶之间,面朝北再拜稽首。太史把诏书放在命服上,我双手接受,两次行拜礼。行过飨礼、食礼、燕礼后,才被送到我的住所展华宫。

    展华宫,烛火通明。

    待接风洗尘的丝竹管弦乐曲消失了,众人才离去。我坐在软榻上大喘粗气,我早已经腰酸背痛,此时疲乏得紧。朵步随着管事嬷嬷出去为我张罗吃食,只留下我和几个不熟悉的宫娥大眼瞪小眼。

    展华宫是我今后的住所,装修很是大气,虽说不上奢华倒也精美。映入眼帘的是大黄色半透明丝质锦帐,随风轻轻荡漾。玄关进来不远处放着一樽香炉,青烟袅袅,香气扑鼻而来,照明用的灯台旁边站着两个妙龄少女,是永河王百里慨专门指给我的大宫女。我托着腮,眼睛轱辘转动,有意无意的打量着屋内的人。只觉得她们长得都挺清秀的,鹅蛋脸,樱桃嘴,身段纤细修长,气质也挺好的,只是几人脸上没什么表情,进屋半晌竟是一言不发,下结论道:都不是什么有趣的人。再看几人穿着讲究锦衣,宽宽大大的袖子,刚好坠地的襦裙,虽看起来很是仙气,但行动起来一定不会太利索,再次下了结论:中看不中用!

    从侍女身上收回视线后,我便开始认真环顾周围,目光扫过房中一切摆件物什。

    屋里的光线忽明忽暗,我处在背光的位置。

    只听门被轻轻推开,走进一个人。我醒神,叨念着应是出门的朵步回来了。

    “朵步,是你回来了吗”

    没人搭理,回头张望。

    待看清来人,脸倏地一下便涨红了,竟不是朵步。我乍惊的站了起来“你是谁”

    两个侍女跪地,轻声问候:“小王爷。”

    来人嗯了一声,未做多言。

    我睁圆了双眼,瞳孔开始缓慢移动,直直望着来人…心道,这人长得好生漂亮啊。

    初春,草木萌发,夜中昆虫起蛰,翕嗦之声此起彼伏,扰人得紧。随着少年的到来,烦人的虫鸣蛙叫竟如拨弄琴弦一般动听。

    “先出去吧,有事再唤你们进来。”少年的声音很好听,就像风吹过结冰树梢似的。

    侍女应声退下,临走时也不忘抬头羞涩地瞧那少年一眼。等人走后,我再次将目光放到少年身上,他确实有一张好看的脸。眉色青黛、粗细适宜,眼若美弓,鼻梁高高的,嘴唇很薄,可是形状很好看。与其说他是个男子,倒像个女娇娥,年纪看起来大不了我多少,不过十五六岁。总之,他是个好看且年少的男子。不禁感叹,暗想这样的好容貌,给了女孩该有多好,若是给了自己就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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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你是谁
    三更烛火惺忪,天寒露重,毫无睡意。我认床,端坐在床头迟迟不睡,到了最后实在是熬不住了,也就那么浑浑噩噩的睡了过去。

    这一夜什么都没有发生,安静得很。

    在卧室里休整了三日,算是彻底安置得当后,才由宫娥领着去熟悉周边事物。

    展华宫的后院,我拉着朵步乐呵呵的奔走在石子路上,脚踝上系着的铃铛清脆叮当。朵步倒还稳重,偏我闹腾些,这也好奇那也好奇,逮着什么问什么,不过都是些寻常可见的花草树木,只因在北邱时看惯了草原牛羊,现下来了一处花红柳绿的地方,自然好奇。只是我一脸无知的样子,落在这些宫娥眼里不免有些好笑。

    “朵步快来,那边肯定更好玩。”

    朵步扶额,略感到难为情,多次想要提醒让我矜持一点,不过看我难得开心也就随我性子去了。

    展华宫不是宫,只是一座府邸。原本是南瞻一位病故太子的住所,也就是原来的东宫,后来不知为何东宫突然迁址,便将此处荒废下去,还改了名字。两年前,长极入封怀平郡王,南帝重新着人将此修葺一新,作为他迁府贺礼。永河王妃喜爱花木,之前一直以为展华宫日后会是儿子的府邸,所以命花工在展华宫后院种植了大片奇花异草。

    院内植萝插柳,处处红花繁叶,宫墙下方种满了栀子花,清风徐来,淡香萦绕。

    我兴趣盎然,步子也迈的大步,不过半日就游遍了宅院。

    “你们别跟着我,让我自己走走看看,反正路我都熟悉了。”

    众人眼观鼻鼻观心,一动不动,不肯移步离去。朵步知我玩心重,有人跟着定然放不开不能游尽兴,便十分贴心的为我扫除阻碍,巧计支开这些烦人的尾巴。

    两人合作默契,三绕两不饶的轻松甩开几个宫娥,可没想着竟把对方也给甩丢了。那边朵步急着去找我,这边心大的我倒没在意,自去寻找乐子。

    不知不觉就去了南苑。

    入眼处,是一碧万顷的莲花池,池大如湖可泛舟,莲花过人头。望着广阔池面上亭亭净植的莲花,莲蓬头冒在花叶之间,只恨此时不能采把莲子慢慢剥着吃。

    伯劳鸟站在树枝上叽叽不休,我匍在石栏杆上看着池中红白锦鲤嬉戏快活,很想抓把鱼食扔下去将鱼都引过来。可是眼下两手空空,拿什么去喂鱼。眼睛轱辘一转,我踮起脚,坏笑探头靠近池子,小声念念:“没有鱼食,那就尝尝我的口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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