帘外拥红堆雪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灵小儿
“你想干嘛”我下意识往后缩了缩,正打算撒丫子跑,却让他狠狠拽起胳膊。
“你放开,我告诉你,你再不放我就要喊人了哈!还有,我可是会武功的,我可能打了,一般来说一人打十个不是……不是什么难事。”
“闭嘴!”他听得不耐烦,一声将我打断。
他架起我,好像要把我拽上他身后的马车。
“救命啊,救命啊……救命啊……”
任我喊破喉咙,大街上这么多人,竟没有一个人站出来。
啧啧,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我都叫成这样了,还没人来救我。你们的良知良能呢!!!
这大个儿拎着我的衣襟,将我举地老高。
我惊叫着乱踢乱踹起来,拼命挣扎,使劲儿拍他的头。
“放开我,我不认识你,你放开我。”
“救命啊,救命啊。有人拐卖小孩儿了!!!”我歇斯底里的叫喊着,用手去挠他的脸,用尽全力扯开了他的面罩。
面罩下,是一张络腮胡子脸,长长的刀疤划过右眼角延伸至耳边,实在是恐怖吓人。
这下,我是彻底愣住了,手足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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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章 搏杀
“你们把孟节怎么了喂,说话啊,孟节有没有事啊”
他一句堵来:“你自身难保,还有闲心关怀别人”
这话,确实有点道理。
——
因为我走得实在是慢,莫昮等得颇不耐烦,只好改变策略,用长戟拄着行路,将我驮在马背上。
行至黄昏,眼前依旧还是延绵不绝的黄沙。
莫昮用白布给我裹紧了头脸,可狂风大作间,卷起的风沙仍将我打得头昏眼花,一脸一嘴都是的沙子。
燕山关最出名的,便是燕山石窟。传说到了此处的人,若是天黑之前还没走出去,待起大风时,便一定会迷路。
我起初不信,莫昮比我更加质疑,非得绕道从这里走。
果然,这个传说是真的。
莫昮这个笨蛋,带着我在燕山石窟兜来转去,一直到太阳快要落下山,隐隐约约能瞧着月影了,竟还没能走出去。到了夜里,他将我绑在一棵干枯了的树上,点了一堆火给我,说是祛除蛇虫用。怕我半夜趁他睡熟之后逃跑,还在我脚上系了根绳子提防。
我叫苦不迭,别说他这样绑着我我逃不了,便是放了我,这大半夜我能往哪儿逃
我疲惫的靠着树干睡了过去,夜里凉,寒气重,便是旁边有火也觉得冷。半夜被冷醒,浑浑噩噩间,好像看到什么东西蜿蜒而来。我摇了摇头,借着火光去仔细分辨。
“啊!!!!蛇!”
莫昮被我惊醒,迅速抄起铁戟赶来,手起刀落间,便把那蛇斩断成两截儿。三下五除二,剥皮拆骨,随手折下树枝串着就给烤了。
动作行云流水,干净利索。
我看得目瞪口呆。
他递过来半截蛇肉,凑到我嘴边:“小公主,吃吗”
我猛地摇头,咽了咽口水,不是饿的,吓的。
客气婉拒:“不……不用了。”
…………
第二天,莫昮还在找出路。
我绝望趴在马背上,脸朝下,绝望的盯着黄沙。哀叹一声,只怕没等长极来救我,或者让元乞给宰掉,提前就得在燕山石窟与世长辞了。
日头昏暗,风呼呼的在耳边刮着。我舔了舔干起皮的嘴唇,无助的向莫昮祈求:“大叔,可怜可怜,给口水喝吧。”
他停下,抖了抖水囊,摇头晃脑:“没了!”
他嘴皮同样干得起皮,而且都开裂了。我无奈的认命,继续舔舔嘴皮。连骂他的力气都没了,只在心里默默诅咒!
又行了差不多半个时辰,马也累得要死,不停的喘气。
我精疲力尽的趴在马背上,心里默默念叨:要死了要死了,真的要死了。我还有很多好吃的没吃过,好多好玩的没玩过,好多人没喜欢过,哦不,是喜欢的人还没喜欢我。我岂能就这样死了呢。唉,果然啊,要说的话得提前说,要做的事得提前做,否则……否则……
似睡非睡时,我好像听见有噔噔的马蹄声从风里传来,还有男子大声喝止的声音。
那声音好熟,好熟!
我抬头看去,看到了长极。
他领着一队骑兵,大约有十来个人,他们正朝着这边赶来。
大漠孤烟里,那个少年乘风而来,他来救我了。
我欣喜若狂,拼了老命,大叫一声:“长极,我在这儿!!”
我手脚都被绑着,只能用手拐处使劲儿砸在马背上,可是力气不够,没起到丝毫作用。这马赶了一天一夜的路,水草未进,早就疲惫不堪,稍一催赶,马便累得倒地不起。
我圆滚滚地从马背上滚下,脸朝着黄沙堆里垂直栽去。仰起头,吃了一嘴黄沙。
都怪这个杀千刀的大眼怪,若不是他好端端的将我掳走,我怎么会摔得这么惨。
长极终于赶过来,不待他下马,莫昮已经先发制人,一戟刺入马腹。马受惊嘶鸣,前蹄抬高,长极起身一跃从马背上跳下来,与莫昮打斗在一起。
长极带来的小喽啰,没多久就被莫昮打死一半,唯一的作用,就是临死前替我松了绑。剩下的另一半,被长极遣来保护我。
“长极小心,他在你右边!”
……我愤愤瞪着莫昮,他转头看着我,眼里都是肃杀。
相较而言,长极面上虽同样战意坚决,眼神却镇定淡然。即使身处险境,气度丝毫不乱。
他凝视着我,沉声道:“自己去找个地方躲着去!”
“哦~”
我真是听话啊。
……
莫昮招招致命,长极左避右趋,身上早已处处伤痕,手上长剑却一招快过一招,在风沙中咬紧牙关,终是找到破绽,一剑划破莫昮肩胛骨,引得莫昮凶性大发,铁戟高抬朝他攻去。
我见状,忙不迭扔去剑鞘打在莫昮后脑勺。
莫昮回头,睁大眼睛瞪着我,我无暇理他。
——
转眼间黑云压城,雷声阵阵,石窟前的沙丘被风吹起,如同波浪翻滚,足有千丈,犹如猛兽发出摄人心魄的咆哮。
我瞥见长极肩膀浸出的鲜血,心头一凉,:“长极受了好严重的伤……”
我看着长极因为失血过多导致脸色苍白,吓得哭出声来,我想过去看看他的伤,刚走了一步又被他呵斥退回,他令山寒紧拽着我,不让我靠近半步。
山寒轻声:“放心,这人一定会死在小王爷手里。”
莫昮脸色难看至极,喝道:“口气还真是大啊,那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死。”
长极抬手拭去嘴角血液,勾唇冷笑:“自然是你死。”
“实在猖狂!”莫昮低吼,飞奔刺来。
长极顺势,刺了莫昮胸口一剑,但也挨了莫昮一戟。他以剑支撑,跪在地上,胳膊上的血口子那么醒目,染红了素白衣衫。
我用力想去推开山寒,想去看看他。
“莫过来!”他大声喝道。
我不忍道:“你打不过他的,你还是走吧。”
长极望着我,嘴角有血,可笑意淡然,仿佛此时只是最稀松平常。他面上神态还有些许玩笑之意:“你莫怕,看我如何扭转局势。杀他个措手不及!”
我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眼泪泛滥成灾:“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说大话。”
两人说话
四十二章 羌笛
我又开始做梦了。
梦里头还是刚才的打斗场景,可我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渐渐远去的是长极布满血痕的身影。我想去抓他的手,可我触碰不到……
我已是气息微弱,半睁的双眸凝视着云霄,暗自揣测难道自己是要死了……
一睁眼,发现自己还活着。
嗯,挺幸运的。
是那个‘红影子’救了我。铃声来处,也是她。
只是不知,她将我带到了何处,不晓得长极能不能寻来,顺利的找到我。……
……
我从在昏睡中被她掳来到清醒,已经过了好几天,在这几天里,红衣女子一直威逼利诱。不厌其烦的问我,到底把密诏藏在哪儿。
我一头雾水,却也如实告知她我没有密诏,但她貌似对这个回答极其不满意。
她凝着我,凤眸于眼波流转,几乎能将人魂魄勾去,一身红衣,纤腰盈盈,肤如羊脂更白三分,但眼下她受了重伤,脸上更多的是惨白。如若不是她将我绑住,如此绝色的女子,倒实在令人讨厌不起来。
我被她用铁链锁在一根柱子上,犹如待宰的羔羊,处境十分凄凉。
我恶狠狠的用眼神剜着她,企图透过这极具杀伤力的目光让她有所觉悟,迷途知返,回头是岸。怎奈何,她悟性实在差劲至极,竟全然不能领会我的良苦用心。万般无奈之下,我也只能使用杀手锏了!!
——求饶。
这是我的保命杀手锏!
“姑娘~姐姐,求求你,放过我吧……我自小孤苦无依,门衰祚薄、命途多舛……我八岁没了阿爹,没了阿娘,实在可怜得紧。行行好,放过我吧。”
“闭嘴!”
她冷笑道:“你想骗我啊据我所知,你阿爹可是活得好好的。”
我吞了吞口水,识趣打住。
红衣女子皱着眉头,扣扣指甲、又掏掏耳朵,淡淡然道:“想让我放了你也行,你且说说,你和拓拔立什么关系,还有,你将密诏藏哪儿了。”
我苦笑:“已经解释无数遍了,我没有什么密诏,也不知你说的密诏是什么东西,你怎么就不信呢。”
“那你和拓拔立什么关系”
“没关系!”
“嗯真的没关系”她直勾勾看着我,气势逼人。
我立马改口:“有关系,我是他的子民!”
红衣女子一拍椅臂站起来,愤然道:“你少来打哈哈,若你和他没有关系,我干嘛要将你带到此处。你是要我用严刑峻法逼你说,还是你自己从实招了!你若是识相点,就赶紧交出密诏,我还可以放了你。”
说完,拿起短刀在我脸上比划几下。我见她生气,忙一脸讨好地说:“你莫要生气,生气可就不美了哟。”
“我若是有什么密诏,莫昮要杀我时,我就交给他用来保命了。可我没给,这足以说明,我确实没有你们要的东西。姐姐,你就放过我吧。你长得这么美,就像仙女似的,一看就不像会杀人的巫婆。”
她眉间微蹙,抬眸凝着我:“少油嘴滑舌。小东西,你倒是挺会撒谎的。撒谎可不是什么本事,哼,跟你生父一样,都是个废物。”
“你骂我!你敢骂我!”
“就骂你,怎么了!”
她怒斥一声,稍一思忖,娇媚笑容浮再次上唇角,她理了理鬓发,慢条斯理地说道:“也是,你是北邱的公主,自命不凡的贵族,自然听不得别人骂。”
我偏过头,懒得理她。
“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是北邱皇室血脉,还是未来的王储。”
她瞪了我一眼,继而冷笑:“若是让你的小王爷知道,你是北邱王拓拔立独女,身上带有立储密诏。你说,他会不会感到惊讶”
我扭过头,咬牙道:“不懂你在说什么。”
“那拓拔立只不过是个傀儡皇帝,根本没法保护你,不然也不会将你送到南瞻来做一个质子。若是,长极小王爷知道真相,他会不会拿你和元乞做交易”
我惊道:“你在胡说什么,他为何会拿我做交易。”
红衣女子得意笑笑,整了整衣襟,莞尔道:“你怕什么,你不是笃定你和拓拔立没有关系吗,我也只是随口说笑罢了。看你紧张得跟什么似的。”
我眉眼一动,再扮可怜,眉间剧恸,清澈眸中已是盈满泪光,哀嚎道:“求求你了,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知道的也已经全盘托出,你就放过我吧。”
她唇边泛出温柔浅笑:“我若是执意不肯,你能拿我怎样。”
她这无赖之语令人哭笑不得,我狠狠咬了咬牙,泪如雨下:“你就放了我吧,我是北邱来当质子的,我若是死了,会引起两国交战的。到时候,血流成河,白骨如山,不光害了你,更害了北邱和南瞻两国的黎民百姓受这无妄之灾啊。不管从哪来看,你都不能再关着我了。再说了,你把我困在这儿,也没什么用处不是。不如大家各退一步,交个朋友,你放了我,我也不做追究怎样”
为了活命,我也是将脸装在兜里,极其狗腿谄媚。
“你倒是很会讨好。让我放了你,休想。”
我既气且恸:“我告诉你,你最好快些让我回家,否则让贺格和纂叔叔知道你掳走我,他们定不会饶了你。”
“家哪个家北邱还是南瞻”
她拇指缓缓拭过我颊边泪水,嘴角上扬,带着一丝玩味笑意,我吞了吞口水准备接她下话,她却突然神色一凛。本是稚嫩清丽的脸上,此时却扭做一团,几尽痛苦,低喃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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