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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美人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盛月公子

    “安伯,你和外祖父不是被宋衍他软禁着,怎么——”

    “怎么能来去自如地出现在孙小姐面前,对吗”

    他和蔼地朝我一笑,说到“孙小姐,姜还是老的辣,若不是侯爷为了避嫌,您以为那些小小的梨花潭能困住侯爷他吗”

    倏地,我的眼在宋泰安面前放大数倍,惊光泛滥。

    他这话摆明了就是告诉我,外祖父不是被宋衍软禁在手里,只是表面上屈就于威慑下;而若外祖父有心,他随时都有能力反客为主,再次把宋家大权拿捏在手里。

    “孙小姐,站着说话累,有什么想说的,想问的,您坐着再议,老奴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样的场合,宋泰安能不把场上人放在眼里的和我叙话,足见他老的阅历之厚,心气之高。

    我倒像个客人般被宋泰安劝坐在高椅上,一时间不知从何问起,他老却给我开了个好的头。

    “开门见山的说,老奴此番前来找孙小姐您,是受了侯爷的嘱托,想请孙小姐和皇上前往梨花潭一叙。”

    “外祖父要见我”

    惊声一涌而起,而似乎遗漏什么人,我忙战战兢兢地补上“还有皇上!”

    “是,侯爷说,孙小姐问起相见的目的,就说事到如今,若想知道最后一步棋该如何走,就得当面去问问侯爷他。”

    “梨花潭,那可是宋衍叛军掌控的地盘,这不是明摆着送羊入虎口吗;要真有诚意谈,不该是金刀侯亲自来此详谈,怎么反要天子纡尊降贵去见他我说老人家,你家侯爷好歹也是曾经叱咤风云一时的人物,怎么见了败阵当头,却用上这等不符身份气质的下三滥手段。”

    此时,盛玉童没个好气地插进话来,摆上了自己的观点。

    宋泰安不徐不疾地答到“世子爷,眼下燕都在你们大军的包围,看似四面楚歌,孤立无援;但是你们似乎忘了,在西面五百里外的玉关还有五万戍边将士,他们听谁号令,这就可难说了。”

    一瞬间,盛玉童变了脸,也还不避讳地说到“老人家,谁也不是吓唬着长大的,那玉关戍边的五万将士虽是个棘手麻烦,但怎么不见这个关头来助一助你家少主子”

    “这啊,因为要调动那五万将士,没有我家侯爷手中的重要信物,谁也别想遣动他们一兵一卒。”

    说着,宋泰安转头朝我温和一笑,又说到“孙小姐历来被侯爷捧在掌心里疼爱,自然明白老奴说的,是什么能扭转乾坤的物件。”

    被他一问,我半张口,陷入哑口无言境地。

    不答,不代表我不知道。

    宋泰安说的东西,是至今仍掌控在外祖父手中的龙符。




第五百九十七章 潭中沉心 一
    清晨的风,格外清新润肺,站在小小的渡头边深吸一口过往的风,那里面尽青草的鲜芳,潭水的纯净;揉成一股安宁灌入心肺,忽然间来时的惴惴不安消失无踪。

    “莫怕,万事有我。”

    “怕”

    面对这样的说法,我反应不惊不躁,反而多了从容恬淡的笑容。

    “我不怕,他毕竟是我外祖父,又不是什么吃人的恶虎,我有什么好怕的。虎再毒,也不食子的。”

    听到我这样的心境描述,慕容曜峰眉微微上扬了些,眼中那股担心渐渐同梨花潭四周的风景,化成了柔情。

    “是啊,没什么好担心,轻松应对,就当做是外嫁多年的闺女回家省亲,被久不见的长辈抱怨一二。”

    说着,他探来手握住我,我亦回应上他一个甜甜的笑作为回礼,表示认同这样的说法。

    撇开那些复杂算计,我觉得只要把握住一点便可外祖父不是一个顽固不化的人,他念着我,也同样念着这个乱起已久的北燕。

    “见过皇上,贵妃娘娘。”

    一只可容坐六人的小船靠了渡头,走下来的迎上我们二人的,除了宋泰安外,还有位翩翩少年郎;他们施礼间,我格外留心了这个少年郎,稍许,脑子里忽然找到了关于他的记忆。

    我试探性地唤到“玄玉”

    “贵妃娘娘金安,正是小侄。”

    “两三年不见,又变化了不少,真真是个大人了,也成熟稳重了。”

    喜相逢间,我倒没注意那么多人前礼数,拉着玄玉人左瞧右问的;他谨慎地应答着我的问话,满口皆是中规中矩的“贵妃娘娘来,贵妃娘娘去”,听了三四次,我倒是孩子脾气。

    “停停停,玄玉!一家人聚在一起,别那么拘谨,也没人说你的不是,叫姨母,别一口一个‘贵妃娘娘’的,听着不舒服。”

    “可——”

    话放在了这儿,可谨慎在怀的玄玉又看了看我身边的慕容曜,似乎不敢放开这胆子说话。

    “瞧他干什么,他是你表姨父,叫了他敢不认你这侄儿叫人啊,傻小子。”

    慕容曜笑意一起,也在旁帮腔打趣上“小孩子嘛,又养在金刀侯身边这么久,太注重于礼数间转不过脑筋来,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你莫急他,给这孩子点时间适应适应。”

    “姨父,姨父,请受小侄一拜。”

    少年心性就是如此,天生性子里藏着一股急,倒也不是什么坏毛病,而是敢于挑战旁人给他设下的任何难关。

    而这样的结果,恰恰是我们所期望的。

    扶住施礼敬上的玄玉,我满意地说到“这才对嘛。做人做事,不要一味拘泥于陈规,要懂得灵活些,而小嘴甜,往往都是办好事的开端。”

    “姨母的话,侄儿一定记在心上。姨父,姨母请登船吧,曾祖父他念得你们急。”

    “孙小姐。”

    正准备登船,在旁缄默多时的宋泰安,忽然唤到我。

    “老奴僭越一句,林子里的那帮人,侯爷这儿可不当做客人来招待,要是淋了雨,饿了肚子,可别怨我们招待不周。”

    顺着宋泰安的话,我往后张望了几眼,回过头来时我已蜜笑满面“安伯不用管他们,我们聚我们的,他们守他们的;要真理会起来,那就没完没了。”

    “不是皇上和孙小姐带来的人马”

    “当然不是,难道安伯您信不过我”

    话出于心坦荡荡,把这些计较统统抛给不敢掉以轻心的宋泰安,我和慕容曜携手登上了船。

    小船缓缓地行驶在梨花潭水上,我一面欣赏到四下美景,一边恣意地和在旁作陪的玄玉闲聊上。

    “玄玉,外祖父这几年身子骨可还好梨花潭的水汽如此重,外祖父的腿疾一直时好时坏,这地方怕是不好养。”

    玄玉回到“姨母细心,可如今的宋家已是乌烟瘴气,曾祖父眼不见为净间,执意要到梨花潭养居。至于曾祖父的腿疾,姨母不在的这几年,也是反复的厉害,行动也越发便利了;正好您此番去探望他,也试着劝劝曾祖父他老人家。”

    “会的,外祖父的腿疾,我也是一直挂心的紧。”

    幽幽地叹了口气,我又问到玄玉“自燕都易主后,你一直都陪伴在你曾祖父身边,照顾他老的起居”

    “曾祖父有养育之恩,小侄替父母尽孝侍奉,是应该的。”

    “这几年宋家在你小叔叔的把持下,小小的你为外祖父周旋,应该受了不少委屈吧难为你了,玄玉。”

    “侄儿不委屈。”

    看着这个内敛的少年,眶中有几分抑郁消沉在浮动,我也是心疼抚上他的脸颊。

    片刻,我再安慰上他“路虽艰,但能陪伴在外祖父这样的人物身边,你可以学到许多为人处世的东西。大器出世,必受淬炼;放心吧,玄玉,以后你的路会越走越宽阔的,不要急于眼前一时。”

    他懂我话里的所指,也点点头默声应承下,尾随而来的安静,一直持续到我们等了湖心岸,进入沉心阁后。

    “老臣宋远高,参见吾皇陛下。老臣腿脚不便间,有怠慢之嫌,请皇上恕臣不敬之罪。”

    坐在轮椅上的外祖父,一见慕容曜人,立马憋足了气力从座椅上撑起来,礼重万分地跪叩在他跟前。

    “外祖父,你有疾在身,行动不便,快快起身吧!”

    见势,我和玄玉一左一右地急上前,欲将地上的外祖父抚起身,可他老人家执意将这礼数行到实处,不得恩宽不起身。

    “君臣之礼不可废。”

    这话豁然戳住心,其深意,耐人寻味。

    然未等我开口询问什么,慕容曜却径直先出了声“金刀侯心里还放着我这个主君”

    “老臣心中一直有君,也未曾改变过。”

    外祖父中气十足地应上慕容曜问话。

    “那看来这一遭,我没白来。”

    说着,慕容曜也跨步上前,将那重叩在前的外祖父扶住。

    “君臣之礼侯爷已经尽了,我也领了,不过当下相逢,你我不仅是君臣关系那么简单,我也是您的孙婿;长幼有序间,您老也受得起孙婿这一拜。孙婿慕容曜,携内子问外祖父安好,愿外祖父福寿安康。”

    话毕,慕容曜便屈膝低头,反向外祖父行上问安跪礼。



第五百九十八章 潭中沉心 二
    真心与敷衍,一看便知。

    外祖父忽然变得异常冷静,静等着慕容曜把这大礼做全做实后,才开口说到。

    “既然是我这掌上明珠的乘龙快婿,那皇上这份拜礼敬长,老臣是受得起的。玄玉,扶我一把。”

    招呼了一声,他们各自心意相通地免了人前礼,回到了主与客的位置上;而此时我前了一步,在外祖父就坐的轮椅边蹲下身,仔细地察看到他老的腿疾。

    “都出现浮肿了,走路脚会感觉疼吗这样的症状已经持续了多久!”

    我边问边昂起头,而外祖父挂着温和笑,抚上我的头顶。

    “我的小点还是一样的贴心孝顺,来了外祖父这里,连茶水都顾不上喝一口,反把我这不中用的老家伙关心得紧。别费心了,小点,我已经是半截身埋进黄土的人,这腿疾好与不好都无伤大雅了。”

    “胡说,外祖父会长命百岁的。您别借故支开话题,此时我是大夫,您是病患,问什么你必须如实回答小点。”

    “这丫头,跟她母亲一个性子,要强。”

    “外祖父!”

    见他仍不把这事放在心上的态度,我有些生气地唤上他。

    而此时,在侧随侍的玄玉应上了我“姨母,曾祖父这情况已经持续了将近一年多了,最近半年特别严重,腿瞧了不少大夫,一直不能消肿;有时候疼的曾祖父他,连下地走两步的力气都没有——”

    “混账!”

    玄玉的插话,不知何缘故,忽然惹恼了轮椅上的外祖父;两字如雷霆降下,玄玉面色一变,忙跪在了他老身旁,不再多话。

    外祖父平了平怒气,说到“玄玉,你在这儿是最小的辈分,长辈们说话谈事,没有得到允许,只有耳听的份,没有插话的余地。再者,你姨母如今是什么身份,你这样口无遮拦地胡诌一通,就不怕给她添乱添堵何况,你曾祖父我还没到让人可怜的地步。”

    “外祖父这话我不爱听。”

    玄玉搏不得他老,不见得我会退让。

    我道“小点再富贵,再荣华,也宋茵的女儿,你的亲外孙女。还有,可怜是对外人才会用的同情词,而您是我在北燕的亲人,亲人之间呵护,那叫关心。”

    “你啊你,小点,这么多年还是这个性子,总是喜欢想方设法地钻别人话里的空子,分毫不让。眼下光景,是谈论我腿疾的时候吗”

    “总比置之不理,不闻不问来得强。”

    幸好我来时准备充分,带了行医看诊的药箱,我随即取出金针包,说到

    “我先给您施一次针,观察后,配合你腿疾行血消肿的情况,再酌情给您写方子。马虎不得,外祖父,你毕竟到了这个年纪,不是事事将就将就便能敷衍过去的;小患不医,拖久了,就会成要命的恶疾。”

    “真说不过你这张利嘴。看来你外祖父我,真是老了,到了要叫旁人操心的年纪了。”

    也知道自己的话出格了些,让外祖父触景伤情起来,我忙把唇要紧了些,将神思间的专注落在了下针上。

    “这两年在外漂泊,苦不苦”

    本以为此刻不会有什么事再触动我的心,然外祖父这么一问,我那集中意志的注意力忽然散了开。

    顿了顿,我一边在他腿上穴位下针,一边应到“苦,但还是咬牙坚持过来,也值得。”

    “梅花香自苦寒来,你觉得值得,那外祖父也就算放下一桩心事了。”

    “外祖父,我在您眼里,也是那么不省心的人”

    既然话题敞开了,那我索性就直白点,深入点。

    只听他乐呵呵一笑,抚着我的头说到“你这丫头就是太叫人省心,也太聪明了,故才叫我这么惋惜。别说以前外祖父可惜你是个女儿身,如今觉得,只要你名字姓宋而不姓李,我很可能也把宋家一大摊子事交到你手里。”

    我愣了愣,随即感到有些愤懑,停手质问上外祖父“那您这话的意思,就是嫌弃小点是个外人啰”

    “不是,而外祖父觉得,比起挑起一门荣耀间,你现在将走的路更任重而道远。区区一个门阀掌家人,于我聪慧的孙女,太大材小用了。”

    我明白外祖父话中的所指,也没急着吭声,等把这套活血散淤的针法下完,起身后,这才把前时搁置的话题拾了起来。

    “外祖父刚才话的意思,是想对我说,您当下已经认同了小点”

    “淬炼多时,既然火候到位了,那就该堂堂正正地在人前大放光彩。外祖父相信,北燕的未来有你陪伴皇上,会很好的。”

    预感话题要进入正题,不想外祖父忽然出人意料地和玄玉说到“今日你姨母姨父来梨花潭做客,是不是该叫膳房那头加些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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