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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美人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盛月公子

    据静慧姐姐说,那女子是阿曜在上京做质子结识的,出身名门且才貌无双,两人同在书院进学时结下不解之缘;本有白头相许之念,但因为此女和天家太子有婚姻在身,且北燕易主之乱,阿曜迫不得已抛下儿女情长,随成王和金刀侯返回燕都争位,这才致使阿曜如此牵肠挂肚。

    因为这一说,在很长时间内,我陷入愁肠百结之中。但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此女已和大历太子顺利完婚,又到后来大历方面传来宫变惊闻,而此女因权臣迫害,消香玉陨于冷宫中;对惊闻噩耗的阿曜而言,伤心难过是在所难免的,而我相信时间是抚平伤痛的灵药,久了,他也会从自己那片固执中走出来,重新接受新事物,新生活。

    最长情的表白,就是陪伴其左右。虽不甘心那个魂归九泉的女子占据着阿曜的心,但我仍是最幸运的,因为能陪伴他到老的,始终是我盛玉童。

    可这样的庆幸,仅仅不过维持了一年。

    这世间最会开玩笑,愚弄人的,不是人,而是这头顶阴晴不定的老天。谁会想到,它能在你松于防备间来一出反转,叫一个存于记忆中的人死而复生,并已来者不善的姿态出现在阿曜面前。

    李淳元这个女人,有着令人不可小觑的惊艳,她不仅是阿曜少年梦中魂牵梦绕,情窦初开的初恋,也是作为阿曜帝王业道路上最大政敌金刀侯的外孙女,并背负着满身血海深仇,带着重重的功利心接近阿曜而来。

    在初见她时,虽然她此时只是一个小小的美人,但在接触中,她的睿智,她的心计,她的冷静,她的远见,无处不在昭示着自己劲敌的身份。而李淳元,也是第一个明目张胆地点出我心思的人,她的出现,不仅打乱了我之前所有计划,也让我滋生出平生第一个怯退的念头。

    我自诩,从来是我把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可这一次,我却被她捏着手心里,拽得死死的。

    虚有其表的女人我见过太多,我以为着,李淳元会在我双眼紧盯的日子里,渐渐原形毕露;但我错了,错在天真认为着她还有另一幅模样,在争名夺利下会慢慢显露出丑态。

    她大方,从不会刻意去要求别人为她做什么,一切光明磊落地算计着,算计得你心服口服,甘拜下风。

    她睿智,这份睿智不是小家子气,遮遮掩掩那种,她有着不输男儿眼见的深远,全面去公正地评判一件事的利弊得失,进而选择最合理的解决方案,来服人心,得利益。

    她敢爱敢恨,进退有度,若对,她定坚持,若错,她不附庸,敢于承担自己每一个决定带来的后果,无论好坏。

    而最让我佩服的是,李淳元这个女人,太豁得出去。无论是当年北燕内乱,她受制于嘉康帝间的忍辱负重,大局统筹取舍;又或是湛江上,那舍命为阿曜挡下的一箭致命;又或是南境之危,她挺身而出,以巾帼不让须眉之勇为天下排忧解难;又或是大历求和,天下为安之际,她舍小爱成大义间的果敢;又或是抛舍满身荣华,真龙寺寻夫的坚决,等等,等等,她用自己的实际行动来向所有人证明,她李淳元不是无缘无故占据住那个男人的心。

    爱有得便有舍,得舍之间,更宝贵于那份义无反顾。

    先定个小目标,比如1秒记住书客居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凰美人,微信,聊人生,寻知己shontent"238333","72354056"




番外:舍离断 三
    我并不是一个输不起让不得的人,三十三年人世沉浮,或许多有荒唐无忌时候,但渐渐成长的盛玉童不再是个听不进去道理的固执孩子,内心的自我认知,让我渐渐学会了如何去放下。

    扪心自问,我并不比李淳元付出的少,也不是爱他的不够深,不够重,而是在这一路携手并进中意识到,我和阿曜的对爱之态太过相似。就如太邺郊野金泉谷中的石窟,那千幅阿曜为李淳元描刻下的思念缅怀,他将心中对李淳元的爱具现化,而我何尝不是将阿曜的模样在心中刻画千万遍呢爱都是深刻的,只是换做不同的人时,表达的方式不同而已。

    专一或长情,对一个男人而言并不见得是好事,这样的人一旦把感情交托给别人,就容易钻入自我封闭的牛角尖中,陷入自己走不出,其他人更无法走进去的困境。

    阿曜心里装下了李淳元,我心里装下了阿曜,正如他无法再爱他人,我亦无能将这个人从心中剔除。

    三个人的爱恋,死结无法循环间,总会有个人会落得孤单收场;我退出,不代表不爱,也许正因为太爱了,才希望自己爱着的另一个人,能得偿所愿地幸福美满着。

    这样的结局很好,够好了,至少我们三个中,有两个是圆满的。

    李淳元没有让我失望,在她义无反顾地抛下满身荣华欲去真龙寺寻回阿曜时,我已经做好了成全的准备。

    促成一件事,总有人扮演苦主,也需要人来扮演狠角;而于夺回阿曜,苦主自然是李淳元,而我,不过是个推波助澜的狠角色而已。

    那晚李淳元和静念大师的佛辩我也在场,只是我一直躲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等着李淳元这个苦主将自己角色发挥到极致,动摇对方固心后再出击而已。

    男儿做事从来讲究个快,准,狠。我拿真龙寺的生死存亡,威胁了静念大师,这出未事先窜通而一唱一和的大戏,让我觉得,自己真的有做坏人的潜质和头脑。

    我明明白白地告诉静念,或许碍于真龙寺和慕容氏先祖间的约定,他能将阿曜强留在寺中,逼他出家为僧;但如今北燕的江山被阿曜交到了我手里,若我登基为帝,我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将这不近人情的真龙寺夷为平地。

    因为我不姓慕容,自然不必理会真龙寺和慕容氏间有何渊源;既然真龙寺叫我不痛快,那我也会真龙寺上下好过。

    当然,这个只是一种构想中的威胁,其意在进一步动摇静念;至于要不要付诸于行动变为现实,那还是得看这位真龙寺德高望重的高僧,如何在阿曜的去留上取舍。

    俨然,这位方外避世高僧,也有自己难脱的红尘牵绊;要得我想要的动摇,接下来,我自然得给静念台阶下,给他权衡选择的权利。

    当着佛祖的面,我诚心向静念许诺,愿以皇太弟身份,代替阿曜在真龙寺出家。这样的选择,在化干戈为玉帛间,一保全了真龙寺的颜面,二得皆大欢喜的结果,我吃定静念大师他不会傻到自绝后路。

    何况,我相比于满身难断红尘情缘的阿曜,更有诚意,更有与佛结缘的坚心在。

    断去脑后三千烦恼丝,或许对我,是最圆满最慰藉的选择。

    一腔苦思无处放,愿伴佛前赎宁心。

    我最后一次见到阿曜,是在六月十九那个繁花盛开的春月夜,也就是我遁入空门的再前一晚。

    那时他毫无预兆地出现在我府邸中,提着两坛子我最喜欢西凤酒,说在离开北燕前,想再来见一见我这位多年的好兄弟,老朋友。

    他藏着什么来意,我忽然不想去猜。今夜和明日,夜与晨间,间隔着一个短暂的分隔界限,此时的我仍想做他心中那个恣意洒脱,无拘无束的盛玉童;今朝有酒今朝醉,莫要浪费来之不易的快乐,到苦来时追悔莫及。

    酒尽心中畅,那夜,他意外地留宿在我府邸中,并和我同榻而眠。

    暗色的房间里,静得连他均匀的呼吸声都听得一清二楚;淡淡月华透过雕花窗棂洒进榻,将我身侧这个背身而眠的男子镀上了一层圣洁光辉。

    我紧着心,用极其笨拙而小心的僵姿,一点点朝阿曜背脊挪靠着,试图拉近我和他之间的距离;心中的克制和吸引在剧烈冲突着,我像一个做贼心虚的小偷,企图从他身上偷走一丝丝我想要的慰藉。

    而此时,他动了。

    阿曜一个并不安稳的转身,此时背对着我的他,忽然将自己的睡颜转向到我眼前;下意识间,我咬紧牙,紧闭上眼,一动不动地僵在自己的榻位上,甚至连口鼻间维持生息的呼吸都放得极缓慢,生怕自己一个小心惊醒了这个睡在我身边的男子。

    久久后的久久,屋子依旧是安宁一片,一再说服自己阿曜已经熟睡后,我才有胆量睁开眼,悄悄静静地觊觎上这个在我身侧相隔咫尺的人。

    容貌未改,而岁月流逝在他俊朗的面上沉淀出了成熟,像夏果经历了暴雨烈日的洗礼后,酝酿出了秋实的丰硕,饱满而丰润。

    借着月光,看着看着,我不禁露出了痴迷的笑容来;这漫漫长夜,忽然不再像先前那般煎熬,反而让人生出了眷恋和不舍。

    就在神思紊乱之际,这个睡熟的家伙忽然朝我颈窝子缩靠来,更离奇的是侧靠而来的他,右手忽扣住我的左手五指,像两块紧紧相吸的磁石般,抓得密不可分。

    浑身不住地发颤的我,脑子中被一片空白占据,进而错过了他口中一句极微弱的呓语。

    他刚说了什么

    待缓过神时,那句错过的呓语,已经永永远远地埋入了安静中,无从寻找。

    稍稍侧着头,看着他安详的睡容,我不觉缓缓的抬起手,想抚抚他靠在我颈脖边的脸颊,可手指却在离他脸一豪之地凝住了;默默地看着他好一会儿,我最后缩回自己的手,把重新落回枕间的头微微靠近了他一些,缓和着自己做涌多时的心,试图去寻回一分安宁。

    这样的夜我终是无法安眠,几番挣扎后,我悄悄起身,带着桌上那半壶西凤酒,出了屋子。

    外面天空依然是一片漆黑,丝毫没有天亮的迹象,廊道两侧昏黄的挂灯,映着我漫无目的的前路;一大口酒下肚,我若有所思地抬起头,一弯下弦月低低的悬在天际,带着寒冬未消冰感的夜风袭来,触动了我身体内积聚的酒力,不由自主地在风中瑟瑟而抖着。

    单手摩挲着自己另一边臂膀,孤孤单单的我,心事重重的我,依依不舍的我,不伤悲那是假的,只有在这样安静无人的环境下,才可以肆意放任我心中最真实的情绪;一轮春夜残月,形单影只的我,只有一壶烈酒在手,陪伴着我这如浪澎湃不惜的心。

    好亮的一眶白月光。

    多好一个热泪盈眶的理由。

    张开手掌,看着纹路遍布的掌心,三十三年风雨同路,足够了,这样就已经足够了,不是吗盛玉童

    舍离断,舍眷恋,离不甘,断妄念;那阵阵凉风中涤荡的我许久,清醒顿悟之感醍醐灌顶而来,随着一声酒壶碎裂声,我双手合十而结于胸口前,镇住那任起伏不息的心浪,低下这从不示弱万事的头颅,为自己由心地道上一句

    阿弥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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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情不知所起 一
    此刻,我能清晰地感到自己的生命在被一点一滴地剥夺着,听不见四周震天打杀声,闻不到任何杀戮的血腥,人无力到口舌发不出任何微弱的声音;霍子陵,我这个多少人心中的不败战神,奉为神话的信仰,不至地倒在这片被战争席卷后的焦土血地中。

    然躺在她怀中,看着头顶那张为我写满无措,写满歉意的娇容,她不住坠落的泪,忽叫我无比心疼。

    在这个生死游走的边缘,我无数次抬起手想为她擦掉眼泪,拂去悲伤,可她这张脸太美丽,太叫人深刻在心了,仿佛是开于晨间初吐芬芳的花朵,给人赏心悦目之感,却不忍过分亲近,是怕破坏了它本有的美丽。

    我此时多想告诉她,不要自责,我是一个军人,能为国战死沙场其实是一件无比荣耀的事情;可我仅剩的时间,并不允许我如此啰啰嗦嗦,在注意到我满是血污的手掌,我忽然放弃了这样拖沓的念头。

    给她擦泪的资格,我没有;或许是生死大限的到来之时,我才恍然明白到,别人眼中了不起的大英雄大将军,其实是一个连心声都不敢轻易表露的胆小鬼。而此时被她抱着,满身刀伤如苦海涤荡着我全身上下,但我并不觉得生离死别多么悲哀,反而觉得无比踏实,幸福。

    眼前这个为我掉着泪的女子,我撑着最后的力气,笑看着,静赏着,并一如既往地深爱着。

    情不知所起而一往情深,人一生能遇上如此一桩刻骨铭心,没有遗憾了,我也半分不悔。

    飞闪的记忆,让过往岁月化成了一页页书篇,在脑海中快速地翻动起来,牵动了我对她的缱绻不舍。

    我和她的交集,或许要从燕都那场不期而遇说起。

    当时我和师傅乔装成商人,潜入北燕王都走动欲解决启元军战马缺失的燃眉之急;兜兜转转几日无果,恰逢北燕边境大捷,功将凯旋归来,满城夹道欢迎的盛况。

    这么大,这么热闹的场面,徘徊在燕都的我根本没有想到,老天会安排我和她在这茫茫人海中相遇。

    师父无意的热心帮忙,换来一个同桌用饭的趣客。当时她一生公子哥儿行头,形容间过分的俊俏,进而让我挪不开目光对她深究一番;而师父在桌上过于僭越的高谈阔论,终是招来她的不满,不对,应该是我当时对大历废妃李淳元一句“祸水”的评价,触动了她多时不满的情绪,进而让一场萍聚变成了火药味甚浓的争辩。

    那时,我并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我对这个俊俏的“男子”,留了几分好奇心。

    当看着拿不出银子付账,在小二面前急得面红耳赤的她,心倾向性的好感不忍这个俊俏的小哥继续被窘迫为难着,我第一次拿出热心肠,藏了刻板性子,主动替她付了饭钱。而至于她后来一直尾随我们至下榻客栈,誓要有恩必还的行径,看似顺理成章,可在后面渐渐交往中,我慢慢发现她当初的坚持,并非想象中那般单纯。

    或许偶遇不假,但作为大历禁口不言的一个传奇人物,我想她在坐下那一刻,便对我的身份了如指掌;而自然的,我和师傅的对话有如此多对她的冒犯,她却选择时时隐忍,想来她当时看中的,并不是我这个萍水相逢的热心人,是我大历镇南将军的身份。

    有所图,交集才会更深。也许在不知她苦难过往之前,或许对她这样的心机有所反感,但偏偏事与愿违的是,我想对她生出的反感,早在我洞悉一切前便化为了乌有。

    红枫亭那场遇刺,所有我们怀疑和矛盾,因她的舍命相救而彻头彻尾的改变;也是在此时,我发现她为女儿身的事实,事情的反转性,从先前的英雄救美到美救英雄,出现了与戏本桥段相违背的逆转。

    她孤身引开堵杀我的刺客,要的回报,就是一个日后可通融的交情;当看着那么一个单薄柔软的身影,消失在我的眼前,冒出我脑海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日后还有没有机会报答她的救命之恩

    可还没等到后悔在心中拿出个决定,我已经被师傅救走了。

    这个女子在我心里留下了痕迹,愧疚让平安返回大历的我,偶尔有了挂念其安好的动容;随着日子无声消逝,与她分处天南地北的我,在忙碌中渐渐把心中这个她变成了种小小遗憾保留着。

    可与平凡为伴多年的我,万万没想到,当遗憾中生出转圜来,是何等惊艳人心的事情。半年后,我和她在会阳行宫中再次相遇,而这等惊然相逢下,她的状态,不复当初那股镇定从容和明媚。

    那时,颤颤兢兢的她躲在一丛青柏后,并用自己柔弱的双手握住我刺探的利剑,她惶恐的眼神和满手鲜血的场面,真的把我震慑到了,从心骨里震慑到了。

    她在怕什么记忆中曾那样果敢无畏的女子,此刻居然变成了只瑟瑟发抖的小猫。

    一场触摸不到症结的短谈后,她如一阵风来去无影,彻底消失在了我的世界里;她究竟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会阳行宫中,为何沦落到此次狼狈境地,一系列关于她的疑问,在整个会阳和谈中成了我猜不透的不解之谜。

    而更奇怪的是,那场关乎大历和北燕是否能化干戈为玉帛的夜宴后,自来沉稳冷静的皇上忽然变了一个人似的,心思不仅未放在国家大局的考量上,反而为了一个夜宴上献曲的女子而大动暗部,在北燕的地盘上大肆搜寻;两件事,表面看似无多大关联,但细细深入一想,我总觉这里藏着千丝万缕关联着,只是我这个旁观者看不见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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