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美人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盛月公子
本心讲,我是没想过推霍子陵,可瞧着他那冷板板的反应,少不了给些刁难话。
我道:“霍将军,太医院中杏林高手不在少数,我想不通你不去找他们讨法子,怎么独独挑上我”
头更见低了一筹,可话里的着急可没减半分。
“就因太医们瞧不出个所以然来,故末将才冒着大不敬,来找皇后娘娘指点出路。望娘娘慈悲成全!”
说着,霍子陵另一只膝盖骨也跪下去,把这礼叩得恳切十足。
我眉宇一抬,自知救人如救火,立马松了玩闹口气。
“你那位挚友人在何处”
霍子陵道:“人正在凤栖阁外,等着皇后娘娘垂恩施救。”
“还愣着干嘛,还不赶紧把人带进来,难不成等亲自去抬”
如获恩赦,霍子陵点头如捣蒜,回谢恩典后立马奔出阁;来回片刻功夫,一个满脸乌青的男子,便被两禁卫军架进了我凤栖阁。
而面对这昏厥不醒的男子,我第一眼,心中已经有了这个谱。
中毒,且是剧毒。
“伤口在哪儿”
“在左上臂。”
说着,霍子陵立马解下男子左肩贴衣,露出了伤口。
伤口虽不深,但伤口中血呈暗黑色,且已有轻微溃烂发炎迹象,不仅印证了之前中毒的猜测,而且似乎毒发渐重。
我吩咐道:“把他左手抬平,离地一寸。”
立马照办间,还不给霍子陵开口的机会,我袖中仙人扣就如迸射星子般飞出手,线头上的古钱在男子手腕上缠绕两圈,便精准地扣住命脉处。
“将军,这是——”
大概是第一次见如此古怪的切脉方法,其中一名禁军卫忍不住惊,露了探问声。
“安静点。”
不悦地提醒了句,我闭眼静心听脉。
那段期间,凤栖阁里外极其安静,安静到连呼吸声都能辨别出。
无名指一勾,仙人扣如缠蛇般收回我手腕间,虽对方情况已明了在心,可脸上凝重不见分毫消减。
睁开眼,面对一阁的安静和期盼的目光,我再次地开口出声显得极其有分量。
“他的伤是怎么来的”
询问间,我一边目光清幽地盯着霍子陵的反应,一边指尖叩在实木上,时急时缓的节奏,把满堂气氛衬托得更加紧张。
稍作调试,霍子陵回应到:“昨夜在正阳门巡防时,发现一形迹可疑的女飞贼,夜闯皇宫重地;清茂兄带人与之交手间,一时不慎被其所伤。”
果然不出所料,是乌尔娜的手笔。
“那人呢”
“中了我一箭,但让她跑了。”
第两百五十四章 狗仗人势
,
夏季的天,说变就变,刚还艳阳高照,转眼功夫,便暴雨倾盆。
“皇上下了明谕不见,让将军领了二十责罚,再跪上半个时辰便谢恩回去。都是在皇上身边效力的,办好差早了事,将军可别怪杂家仗势欺人。来人。”
阴阳怪气地笑了笑,杜裕兴从随侍端着的托盘中,取过一面掌嘴令。
“得罪了,霍大将军。”
来回翻动掌嘴令片刻,杜裕兴阴笑一敛,操起令狠煽了霍子陵一嘴巴子;那响的,偌大的雨声也掩不住。
“杜裕兴他!阿姐,您真要袖手旁观吗”
急在眼中的小梅迈了一步,可见我没分毫动容,还是止住了冲动拉住我的衣袖。
她求到:“霍将军好歹是个武人,怎么能被阉人如此折辱传出去,霍将军还有什么脸面见人。”
“谁叫他太死心眼呢”
偏安一隅,静观半响的我,反手扣住小梅的柔荑。
“不是阿姐心狠,是这事我管不得;若我真去求情,才是火上浇油,害了霍子陵。”
小梅未曾领悟其中深意,急道:“可那人不是很在意阿姐吗你说一句,顶旁人十句。”
“你也知道他在意我,就应该明白什么叫‘好心办坏事’。且不说后宫不得干政,若再扯上不清不楚的男女关系,霍子陵就不是掌掌嘴,罚罚跪那般简单,而是要掉脑袋的。”
握合紧小梅发凉的手,坚持己见的我,蓦地发出声叹息。
“霍子陵如今暂代禁军卫统领,护卫皇宫禁宫安全是他的职责;本已有护卫不利之嫌,还一味强出头为周清茂争个恩典,竟出言顶撞当朝天子。他这头犟牛,太过遵循心中那套道义,不知圆通;若再不汲取教训,迟早有一天会把自己的命给搭进去。”
世道不容,好人难当,我自诩自己不是什么干净人,但若要大发善心,那就要实实在在给旁人实惠,而不是半恩半害。
拉着小梅正欲离开乾坤殿这是非地,忽然雨中一幕,让我俩止住了脚步。
“唉哟,瞧杂家这记性!”
掌嘴霍子陵近十下,杜裕兴忽然戏精附体地演起懊悔。
“错了,错了,你这不带脑子的东西怎么不提醒杂家!皇上的口谕,哪是掌嘴霍将军二十!”
油伞下,杜裕兴跟唱大戏的戏子般脸一变,大脚一记踹翻那随侍于瓢泼大雨中,把错罚的失职当场推得一干二净。
弯下腰,礼数轻浮地朝霍子陵一赔,杜裕兴又把唱了一半的大戏拉回来。
“霍将军大人大量,杂家这跑腿跟班记错了谕旨,让您白受了掌嘴宫刑。可皇上的旨意摆在那儿,罚您那二十下杖刑万万少不得,还请多担待些。”
说着,杜裕兴端直了身,拿出了内务府总管的派头吩咐到随侍。
“还不去请杖刑来得感谢霍将军海量,你这狗脑袋才保住。”
捧着狐狸般老奸的笑,杜裕兴人前略施薄礼,再道:“杂家先行一步,皇上跟前缺不得人伺候,杂家就不在这耽误您领罚。”
听清看清对人阴损路数,小梅来愤:“此人太过分了,分明是公报私仇!”
我拽着小梅,稳住心中不平起伏。
“的确,容舒玄身边这条狗太猖狂了些,不过到底是条狗。”
小梅怒道:“狗仗人势的东西,可偏偏还动不得!霍将军这哑巴亏吃得真是叫人看不过眼。”
“谁说动不得”
我蜜笑幽幽浮起,凌驾于局势间的目光忽变得明亮起来。
“杜裕兴虽是养在容舒玄身边的狗,可毕竟是活动范围逃不出在大历皇宫;小梅,可别忘了阿姐在后宫中坐镇什么位置。我要抡棍打狗还不容易”
小梅多时郁结,终于因我这一句,得会心一笑化解。
“阿姐可得为霍将军好生出这口恶气!”
我点点她的鼻尖:“知道啦,瞧你这妮子紧张的,杜裕兴这狗奴才飞不出我的五指山。”
 
第两百五十五章 痛鞭刁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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狠抽了杜裕兴十几鞭子,见了热的我,忽暂时停下手来。
“疼给本宫跪规矩了!”
高喝声如有震慑,被鞭伤折腾地哆嗦的杜裕兴,立马换上副听话小狗样,端端正正地跪伏在我跟前。
“皇后娘娘饶命,奴,奴才知错了,定痛改前非,死心塌地娘娘效忠!”
我拂了拂见汗的刘海,半笑半威地蹲下身,用鞭子勾起他垂拜得心悦诚服的脑袋。
“我不过出了五分力,你就把记性给长全了唔,可惜你这嘴里的三寸不烂之舌,让人着实放不踏实心。”
捏成麻花的鞭子,在杜裕兴脸上左挨一下,右点一下,他那吓破胆的怂样,跟羊癫疯发作似的收止不住。
“小梅,替我管管他这张无遮拦的烂嘴。”
“皇后娘娘饶命,皇后娘娘饶命!!”
刚受了鞭刑,痛劲儿还没缓过来又是掌嘴伺候,杜裕兴哪里会吃得消丧着张哭脸,又是求,又磕头,哪里还有平日里内务府总管作威作福态。
杜裕兴头刚磕落在地,起身的我一脚踩在他后脑门上,不留余力地压着他。
“饶了你我平生最憎恨当面一套,背地一套的伪小人,逼得我对你痛下狠手,何止是挑拨我们父女关系那般简单!”
说着,急怒上头的我,脚踩着杜裕兴的头大力地在地上旋,摩得他痛呼难抑。
“小的万不该贪那黄白之物,在国相大人面前多了娘娘的舌根,娘娘饶了奴才贱命吧!小的保证,一定跟国相大人断了来往,为娘娘鞠躬尽瘁,誓死效忠!”
我冷笑道:“一次不忠,百次不用。更何况本宫对你的容忍,够宽宏的!”
“阿姐,掌嘴令已请到,得掌嘴这刁奴多少下以示惩戒”
小梅翩然入场,带着三分厌恶,七分鄙夷瞧着折辱在我脚下的杜裕兴,问得铿锵有力。
“敢暗地里造谣本宫与大将军关系暧昧,这罚自然不能轻。先掌他嘴二十板再说!”
“二十皇后娘娘,奴才即便有再多不是,可也是服侍在皇上身边的人!”
刁奴果然就是刁奴,一旦危及他的性命,就把心中那些不入流的小道道摊出来,原形毕露。
我可没多客气,趁手间一鞭子狠甩在杜裕兴脸上,抽得他牙血四溅。
“敢拿容舒玄来压我别说你是他身边的狗,就是他亲儿子,我一样敢动你!本宫今天不仅要揭你层狗皮,等完事了,我亲自陪你上乾坤殿哭屈叫冤去;本宫倒要看看,容舒玄会不会为个奴才,跟我撕破脸。”
“皇后娘娘恩宽似海,息怒!!”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杜裕兴哭得似死了爹妈般,不等小梅动手,就左右开弓地狠掌嘴自个。
“奴才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奴才不该出言不逊顶撞皇后娘娘!奴才蚍蜉撼树,自不量力挑战皇后娘娘在皇上心中地位!奴才嘴贱,奴才罪该万死!”
杜裕兴这下手可不含糊,一下比一下煽得用力,满口血跟凿开的泉眼般,不断冒出口中。
可在我瞧来,不过是杜裕兴为求自保间的苦肉计。
这事儿要真捅到容舒玄面前,脑袋搬家不过是我三两句话的功夫,他才没那么傻自寻死路。
“停。”
我冷喝一声,杜裕兴立马停住手,乖巧得像只小猫。
我上下打量他一通,手中鞭子架住他哆嗦的下巴:“你可真悟透了其中厉害,心甘情愿地在本宫手中领罚”
“明白,奴才悟得明白,愿凭皇后娘娘责罚,无怨无悔!”
鞭子拍拍他苍白的脸,我笑道:“好,哪里欠的帐,哪里算清楚。小梅,动手,有多大力掌多大力,二十下心里可得数记好了。”
“是,阿姐。”
我让开堂子,丢下手中龙蛇鞭,便坐回云湘竹榻上纳凉看戏。
别看小梅秀秀气气的,毕竟是农女出身,骨子里可是藏着大力气;盯准位置,她手中掌嘴令猛一下,当场煽得杜裕兴痛嚎惊天,吐血倒地。
“还有十九下,杜总管可得撑好腰板,挺住了。”
蜷缩在地缓了半响,杜裕兴再次哆哆嗦嗦跪撑起身,死命朝我挤兑出笑脸。
“奴,奴才谢,谢皇后娘娘恩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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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五十六章 祸起云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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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于高位,云下高呼吹捧如赞美神明,然当跌落云端,那些曾经的赞美,便化做万千怨毒的唾弃。
谁能料到,仅不到半个月时间,前线大好势头急转直下,大历手中云州八郡尽数失守不说,渝州半壁也沦入北燕敌手!
消息传至上京,犹如瘟疫泛滥,引得朝堂里外轩然大波。
一收得风声,我连午膳都顾不上,立马赶往东辰殿与苏逸舟商议对策。
撞上面,我单刀直入话题:“如今云州失守,渝州告急,苏太傅可收到风声”
他执笔在案,落下句深思熟虑地批注,才笑盈盈地抬头回应到我。
“皇后娘娘这反应,似乎还在梦里般不真。此事如今已经是闹得人尽皆知,微臣不想知道也难,无需刻意打听什么。”
说着,苏逸舟搁下毫笔,文质彬彬地朝行上贺礼。
“微臣恭喜娘娘如愿以偿,大历乱起。”
高兴归高兴,但眼下我对后续处理俨然没多少头绪,急需借苏逸舟点明方向。
我急道:“现在谈喜论功,为时尚早,我现下极怕容舒玄察觉到是你我在从中作梗,进而起了防备;你赶紧替我出个主意,如何把这个谎继续圆住。”
“不用圆,这个谎浑然天成。”
苏逸舟笑柔柔似水,径直走到窗棂边把窗扇合上,挡住照耀在我身上过烈的日光。
“娘娘是在担心端惠公主,会借机向皇上泄露什么大可放心,公主好不容易在您面前扬眉吐气一回,怎可甘心把功劳让给您!依微臣之见,她不仅会咬紧牙关,只字不提,说不定已想好了自己的退路。”
“退路”
我眉头一皱,听得有些犯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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