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美人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盛月公子
沉了口气,我不语的接过他手中汤药,一小口一小口拧着眉吞下肚。
“王上,王上饶命!”
一碗药的时间,那个先前欲置我于死地的浪荡子,一改得意貌,如条丧家犬般跪爬到容舒玄脚边,嚎得声色俱凄。
“小臣一时鬼迷心窍,受了他人挑唆,才做出这等下作糊涂事来!要打要罚,南宇绝无半分怨言,只求王上看在眼下北燕大历结盟在即的份上,饶小臣一条贱命不死;若能得保小命,南宇日后定衔草结环,誓死
第两百八十六章 当局者迷
见过血腥场面不在少数,然他这打着我名义泄愤的举动,委实让人心情不畅。。
我别过头,规避刺眼血光说到:“适可而止,容舒玄。有些殷勤献过头了,反而适得其反遭人厌。”
他提起沾着血的金刀,秉在眼前细品了稍许,满口阴阳怪气:“适可而止这个度孤可拿捏不准,万一讨不到你高兴,岂不是白将人得罪!”
我顿时有点火上头,卯顶上:“要我高兴好啊,去把宋衍和北燕那帮乱臣贼子一同叫来,当面羞辱,这才叫排面!容舒玄,你是何等精打细算的人,这样打肿脸充胖子的事儿你万不敢做过分。”
“恰恰相反,孤敢。”
不怒不恼,他将手中金刀恣意地丢还给护卫,带着几分讨巧凑到我面前。
“你表兄不是傻子,身边亲信臣子无缘无故废了手回去,他难道不起疑与其明日照面费尽唇舌在宋衍面前圆谎,不如据实已告实情来得更妥帖。你那表兄对你可谓是上心直至,如果他知道今夜发生的事,你说他手腕间会不会比孤更狠,更绝!报信的人想必已经到宋衍住处,若你要继续开这热闹场子,孤这就派人去请。”
“你!无聊!!”
一肚子窝火话憋在心,面对他的有恃无恐,我一时间竟陷入无语境地。
“嗓子都伤成这样,还跟孤一味逞强。如何到头来还不是气着自己。脾气犟。”
他一而再挑衅,我亦耐不住这股憋:“你少来风凉话,显得自己多威风似的!别忘了,我表兄手心捧着的宝贝人,如今还被你扣在这里;即便你不请他来助阵,他亦会自动上门凑这个热闹!”
“那怕是这司徒南宇死得更快。”
我正关窍不解,容舒玄睨着眼朝林思安方向打上暗示。
嘭!脑子里有什么炸开,我懂了他的意思。
他们这对旧时相好,如今又臭味相投地搅和在一起,若让宋衍知道这档子底细,还有命活吗
结果是不言而喻的。
我撩开他时不规矩的手,道:“你心中那些见不得人的捣鼓,成与不成,终还得靠她。舍得吗”
他一脸无所谓,笑得流里流气,凑在我耳边小声道:“撕破脸的事,何必枉费力气去弥补横竖孤不亏,就怕你吃亏太多,反怨怪孤的不是。”
“你什么意思少阴阳怪气的,说清楚。”
稍稍撤离开的他,一脸酸醋笑:“不是孤阴阳怪气,是这醋劲大发间,让孤见了这狗奴便莫名来气。你在北燕时,他不是把误当做思娘,占了老些手脚便宜这口恶气你忍得,孤可忍不得。”
话中玄机藏惊雷,一时间,轰得我跟木头似的僵在人前。
容舒玄的可怕之处,是你自以为天衣无缝的事,他却能做到见缝插针,了如指掌!
大约是明白我此时的惶惶,容舒玄只是一笑置之,起身便天子威盛盛地发话到待命多时的护卫。
“此人冒犯我大历皇后在先,对摄政王爱妾存有不轨之心在后,绝不可姑息。传孤旨意,将此狗奴送鹿湘台阉房,处理掉身上不干净的地方,再交还摄政王发落。”
话落,我同林思安似有心灵感应,一个懵,一个慌,惊愕满面难消。
而看着被堵了口,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司徒南宇被护卫五花大绑地架走,大快人心的场面变得五味陈杂。
互相间的算计,不想到头来,成了别人一时泄妒的笑话。
然不等我和林思安品清个中滋味,容舒玄又兴致勃勃地挑起话题来。
“眼下处理掉一个,也该说说你的事儿了,思娘。”
说着,容舒玄不徐不疾地接过一盏香茗,耐心十足品了小半盏后,才问到对面人:“这期间,可想清楚自己的过失”
“我有什么过失呵呵呵呵,我没错,更不知自己错在何处!”
大约是在这诡异气氛中压抑太旧,林思安似着魔般,不住地冷笑起来。
而容
第两百八十七章 时过境迁
送走了个伤心欲绝的林思安,眼下我与容舒玄独处在一处,基于前事种种,倒是有不少话题可供后续。
我一时没急着问什么,他却主动凑上来找存在感:“今晚这一出,孤不敢说在你心里挣了个十分,至少也能得个八分差强人意吧”
说着,他将切成片的梨奉上,我上下扫了遍讨好面的容舒玄,还是赏脸的往嘴里递了一片。
细嚼慢咽了小半,嗓子有点润感,我道:“怕是要叫你失望了。若你真抱着挣好表现的心思,当时你藏在石林中,也不会白白看着司徒南宇将我折磨好一阵。”
我虽吃了哑巴亏,然还是有眼力价在的。
刚刚在殿上的那帮护卫,明明就是暗鳞子。
暗鳞子在这鹿湘台的职责,就是寸步不离地保护这位尊贵无比的大历天子;先前明摆着,司徒南宇和林思安是被暗鳞子所擒,那亦证明有他们在的地方,必有容舒玄涉足。
“太聪明的女人,就不可爱了。”
被我点中心思,容舒玄悻悻一笑,倒是跟我讲起了大道理。
“女人,还是多安心于内院之中,不要什么热闹都一头热的往上凑。若不是孤留心到你这两日的不安分,暗中监视,又怎能及时解你危难这教训,你得的不冤。”
我哼哼唧唧几声,脸子吊得冷:“险中自有玄机藏,若不闯这一遭,我怎知您这位高高在上,自视甚高的大历嘉康帝,竟打起了我外祖父手中的兵符还是借我的由头,给宋衍布下‘美人计’,好高的手腕。”
“孤就知道一说起这事,你定不高兴。”
勾着指节,欲刮我鼻梁,然一直警觉在身我,竟出其不意地避开了他这一手宠溺。
他意未尽地垂下手,郑重其事地说道个中缘由:“身为帝王,谁不想开疆辟土,光耀祖宗伟业千秋不怪我算得狠,现大历局势处于下风,若要搬回颓势,自然要未雨绸缪着,给自己多一条退路选。”
我道:“既然你要留退路,先前就不该对林思安说那番狠绝话。我此时倒有些不解,你这手算计中,林思安的确是枚意料之外的好棋;可偏偏你要为了一时意气,将她变成棋盘上的死棋,值得吗”
“看来,你还是高估了有些人的价值,这就是为何你一向算不过孤的原因所在。”
他那得意一笑,笑得我浑身不舒服,然转而冷静一想,这有什么好争高低的
我不如他狠,他绝,算计起来自然在他眼中手段显得拙劣了些。
“怎么,这便生气了”
我如实而答:“有什么可生气的只是觉得和你这样老谋深算的人待在一起,总浑身不自在罢了,本能警惕。”
他微微挑挑眉,一笑置之,自解尴尬到:“思娘在燕都已有半载之余,亦没查出丝毫关于兵符的下落,那说明,她没办好这事儿的能力,孤自然不会寄予太高厚望。而眼下,拉拢你表兄宋衍才是当务之急,若她还继续抱着身在曹营心在汉的心思,必坏孤大事;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的道理,你很清楚。”
“佩服,佩服至极。”
分析到此,我不由地为他每一分,每一厘机关算尽而鼓掌。
“能榨干手中每一颗棋子价值,容舒玄,这是不是说明一个帝王已达谋权登峰造极之境,所向披靡”
“孤怎么听着像是讽刺!”
看惯了他平日里各种不悦表情,我心里亦是清楚,这点底线,他还是输得起的。
心态一沉,我倒没有争锋相对意味地说到:“讽刺什么的谈不上,只是因林思安,忽有了点小感悟罢了。你不觉得,她身上有我过去那股傻劲只得这份傻劲彻底碎了,才会知道自己曾经蠢在哪里,笨在哪里。”
哼哼一笑,我抬起对上容舒玄的面,浮起股释然。
“你要追求帝王业的最高极致,那是你个人的志向,无人可挡;然于我,道不
第两百八十八章 怒面相对
拖着满身疲倦回到飞霞殿,本想今夜就此安宁,不料我这唯一清净地也给人堵了。
对看着宋衍那满眼担忧之色,我倏地拧紧了眉头,把话下得不待见了些。
“表哥夜闯我飞霞殿,是不是太目中无人了些!”
“我来此,是想同你好好谈谈。”
“好好”
他这低三下四的语气中,我分毫听不出半个“好”来,反觉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将倦色一敛,我驳上:“你我间还有什么好谈的想当初在安阳,该说的,该点醒的,我已悉数言尽,表哥可曾听进去过一言半语请回吧表哥,莫说孤男寡女同处不妥,就你我现今身份而言,传出去,明日这鹿湘台又得起轩然大波。”
“那慕容曜呢你不想知道,我想如何对付他!”
不得不说,宋衍这扭转局势的要害拿捏得极准,我再厌烦他这个人,然考虑到阿曜,也不得不软心妥协。
冷哼哼地笑了笑,我转而朝护送我回飞霞殿的暗鳞子吩咐上:“要想保住项上人头,就乖乖给我候在此,我同摄政王在那水榭凉亭交谈片刻便回。”
言过好歹,我转身便朝那不远的水榭凉亭走去,宋衍亦快步跟在我身后。
此时,漫天夜云似乎被风吹散了许多,西边一轮半月在云头上若隐若现,朦胧异常。
深吸了口气,池塘上弥漫的荷香润入心肺,顿时满身疲惫得以纾解。
正当清明在脑中回涌,不想余光一瞥,对人冒失的举动惊得我如狡兔,忙闪避开三尺远距离。
“宋衍,克制住你无礼举止!背后多少双眼睛盯着我们,你不避嫌,我还愁后患无穷!”
宋衍执着披风僵在原地,水榭中涌动不息的风,渐渐化开他面上的尴尬。
将披风收拢,挂在左臂腕间,他声晦暗地问到:“脖子上的伤打紧吗”
“不劳表哥挂心,我能同你在这劳神费力,说明一时半会还死不了。”
面对我的辣呛,宋衍不见尴尬,反有恼意隐隐上涌:“那混账东西,现正被我的人押解在飞霞殿外,表妹要杀要剐,悉随尊便。”
他这一出讨好,当即惹得我张狂嗤。
稍收止,我道:“我算什么东西,值得堂堂北燕摄政王卑躬屈膝向我赔不是再说了,如今八大门阀的清州司徒家,可是唯你宋衍马首是瞻;您可要想清楚,眼下你大业未稳,就急着卸磨杀驴,不怕那些追随你逐梦大业的人心寒宋衍,不是我瞧不起你,万事打着为他人好而背地营私的人,都是懦夫小人!”
他依旧淡然如初:“我说了,只要你一句,他便不会再出现在你眼前碍眼,决不食言。”
“那林思安呢”
既然决心惹事,我便不惧把事闹大,弄复杂。
我再问:“我今夜差点丢了性命,归根结底,都是她在背后为司徒南宇出谋划策;你若真心赔罪,不妨把你这爱妾一并押来审审,这才显得真诚。”
“淳元,安安我已经重罚过了,如今禁足在清霜小筑中;若你觉得碍眼,我会尽快将她打发回燕都,绝不再给你添半点乱子。”
“您这就算是罚过了”
不住耻笑间,扯动我嗓子间的勒伤,一时间痛得我花眉紧蹙。
待缓过那股难受劲儿,我没好气地回敬上:“打死一只蚊子,都比你这罚来得响亮。无怪乎,你宋衍素来护短记仇,何况她还是你的心头肉,我还指望在她林思安身上讨还什么公道是我太不自量力。”
“安安固有不是,然她亦是怕你对她不利,一时鬼迷心窍,才做出这等糊涂事——”
“够了!”
越扯越荒唐的话题,我当即恼喝止住。
“怕被人害的人,结果却差点害了人,你跟我扯这些她的不得已,有什么意义不劳表兄左右为难,回去转告林思安,叫她安安分分过日子,才是
第两百八十九章 狠绝醒脑
待过死寂,不羁笑出。
看着宋衍这副带着病态的狂,我表面镇定,心中惊惧更迭。
惧着,自己竟一时看不透这疯子。
倏地,他冲了过来,紧箍住我的双肩:“你既然选择为慕容曜作践自己,委屈求全在容舒玄身边,那为何不考虑考虑我若论人选,我比他适合百倍!”
“纵你有百千优势在身,我也不会选你的。”
面对他这偏激,我心中忽惧怕遁去无踪,反异常镇定地直面上宋衍的失态。
掰扯开宋衍的纠缠,我不留情地回应上:“很不解不奇怪,你这种人早把礼义廉耻抛诸脑后,拎不清也是很正常的。”
“就因为我是宋家人”
总算他还有点清醒在,没白费口舌。
我应上:“难道这还不够吗宋家于我,曾是避难湾,是可东山再起的依靠,我虽心机不纯地加以利用,但一刻不敢忘宋家于我有恩。外祖父不允,其苦心是不想你败在我手里,我亦知不能复一家而毁一家,故你我这辈子永远都没有那种可能,即便此时我再落魄,再走投无路,我也不会把你作为后路之选。”
稍许,他晦涩面色间忽涌起了激动,跃跃欲试地朝我发问来。
“我,我可以理解成,其实你对我并非无情的吗”
品观着他的痴心不悔,无奈如潮,在膛中更迭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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