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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有人屠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六昧

    金世伸手去摸那脸上的疤痕,道:“可你再看不到了。”

    仇瑾点头,道:“你已知道自己会死,何不就此离开我不拦你。”

    “这次走了,我又上哪去找你”

    “这次不走,你便会时时跟着我,阴魂不散。”

    “你可感觉到了这风”金世伸手,一股寒风顿自他身后升起。风甚寒,若三九寒冬,出地狱之口。

    “你又何必苦苦求死”长衫扬起,仇瑾摇头。

    “我不过想要你死。”

    语出身动,金世每一脚踏下,都会地陷三寸。但他也只踏出两脚,拳头就到了仇瑾身前。

    劲力上涌,内敛之时,那被金世劲力鼓起的长衫,竟又恢复了原状。面对金世势大力沉的一拳,仇瑾不但不避,还主动迎了上去。只见其左手举刺而上,右手握拳,直直撞上了金世的拳头。

    “砰!”

    两相触碰,劲力如风席卷时,金世侧身以避。两皆未退。

    仇瑾铁刺刺空,又立刻横转向前,动作之快,尽一如金世从未避开般。

    劲力遍布全身,左拳又起,这次的金世不曾躲避。

    铁刺刺胸,金铁交鸣后,是鲜血渗出。金钟罩被破,但铁刺也仅破皮肉。因那再轰向仇瑾的拳头,又出第三拳。

    举拳再碰,仇瑾终是后退三寸。那终是练了一辈子的拳,拳力之盛,自是不容小觑。即便如此,仇瑾也没想过换招。高手相斗,初始时的战斗方式必将持续到最后,因为动作太快,你尚不及换招,对方招式又到。所以在常人看来,所谓高手过招,也不过是两个孩童对打,你来我往,全无招式可言。

    此刻,在张毅眼里,厅中那两人正如孩童对打,不过速度快了些,快到分合之间,他已看不清楚。不过动静大了些,大到每次分合,他都能听到轰然声响,也都能看到那块块地板,在脚踏之下寸寸碎裂。

    和张毅不同,身在厅内的众人,但凡能动者,都会缩至墙脚,或滚或爬。而那些不能动且离得近的,俱被那四散之力给震得口鼻流血。

    厅内如此,厅外,听着那不绝于耳的轰隆声,刘文宇等人瞪大了眼睛。

    ……

    “他们,动……动手了”孙晋山结巴着,他实不信两人相斗,会弄出这么大动静。

    “一个是恶僧,一个是无常,不管是僧收无常还是无常收僧,都该是如此。”刘文宇虽言如此,眼中却生向往。

    “刘长老,得罪了这么一个恶人,长衫巾,真的还能活下去”孙晋山语出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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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人生若初见
    “铛!”

    举刺相拒,黑刺后撤时,那身影也瞬间绕过仇瑾,挡在金世之前。

    看着那瞬间出现在眼前的身形,金世冰冷的眸子竟瞬间柔了下来。

    “你什么时候到的南京怎不提前和我说一声”

    云裳并未回头,只看着身前的仇瑾。

    “你欠他一命”

    仇瑾甩甩那握刺的手,刚才那一剑的所携之力,竟是不亚于金世铁拳。两人之前虽也遇见过,却从不曾交手。说实话,他一直好奇于那年轻时就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子,他不知其是怎么悟出那套“柳上松绵”的,更不知那所谓的“柳上松”,何以就能蕴藏着那么刚猛的力道。虽如此,他也不曾对其出过手,非是爱美怜香,实是他觉得,江湖立有那么一个恬淡如菊的人,真心挺好,就算其只站着不动,也挺好。

    “仇兄该知道他脸上的那道剑伤出自何人之手。”

    仇瑾点头。“我之前就问过他,可他死都不说。现在正主来了,也好,你就说说吧,一直不与人争的你,何以就会和他刀剑相向”

    见仇瑾如此,云裳收剑道:“今日之仇兄,也和平时不大一样。仇兄是否也愿说说,一直不屑多问世俗的你,何以又要对此等无聊之事感兴趣”

    “这事不无聊……”金世话未说完,就被云裳回头给瞪了回去。

    “他自己都说了,”仇瑾笑道,“这事不无聊。你若不愿说,那我可就自己猜了啊。当年,是不是这花和尚缠得你心烦了,你才迫不及得已对他拔剑相向我可听人说了啊,未出剑前,花和尚可在你身边一跟三年。三年,三年啊,三年时间,石头都给捂热了,何以你给他的,是那么一道丑陋至极的伤疤”顿顿,见两人均无开口之兆,他又顾自说了起来,很高兴的模样。

    “这花和尚虽是人品不行,功夫却是不弱。今日若非他身已负伤,我也不可能像现在一样的说话自如。所以,二十年前那一战,其实是你败了,若非他收手及时,你的长剑也落不到他脸上。说实话,你们两个都给了我不一样的认识。今日之前,我觉得自己很嚣张,然后遇到了一个比我更嚣张的家伙,就那花和尚。今日再遇到你后呢,我也再不是那江湖最无情的人。他都这般对你了,你何以还能狠心将其困在烟雨楼,一困二十年”

    “仇兄今日很反常啊。”云裳答非所问,金世则很听话地站着,脸色苍白。

    “我也觉得自己很反常。”仇瑾点头,道,“在此之前,我确实很想杀他,不止他,我想杀光所有烟雨楼的家伙。为了这个,我先是让人埋伏楚家丫头,然后又跟他来到了这。我能杀楚丫头的,可我没动,我也能杀这和尚,可我也不想动了。云裳,他们都说你蕙质兰心,那你能给我说说吗,今天的我,为何会反常若斯”

    云裳道:“仇兄,你有多久没喝酒了”

    “喝酒”仇瑾做沉思状。“好像真的很久没喝了。”

    “那我再问仇兄,这江湖,能让你惦记的,还剩几人”

    “烟雨楼里,我曾对黎东郡说,要将那所有不怕被我杀死的人都聚在一块,然后一一杀死。所以这江湖,让我惦记的还真没几个了。你们两个是,南宫桀是,黎东郡是,楚家父子也是。对了,还有个凌御风,有个从没见过不知算不算数古徹。”

    “我,金世,南宫桀,黎东郡,楚行慎。”云裳举起了自己的手,说一个人名就弯一个指头。“仇兄可是担心,这五人若是少了一个,你惦记的人也会少一个”

    “是吗”仇瑾再做沉思。“可我还是想将你们聚在一块,统统杀了。”

    “杀了我们后,仇兄又该再做何事”

    “做何事”仇瑾笑了起来。“可我还一个没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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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一无所获,长衫事落
    “你什么时候到的南京”

    金世明白,若再像以前一样的不言不语,那云裳和他,必将什么都不会留下。所以他要说,不仅说,且要说很多。很多是多少呢他没这概念,烟雨楼中时,他就暗下决定,要将那三年未说的话,一起补上。所以他开口,才不管自己曾是什么模样。

    “你曾答应过我什么”云裳脚步未停,更是不曾转身。

    “他们想杀烟丫头……”金世紧跟而上,却始终是一前一后,相隔三尺。

    云裳打断道:“他们能杀烟丫头”

    “不管能不能杀,但有这念头的,我都要他再生不起念头。”

    “结果呢,仇瑾还好好地站在那”

    金世微窘,急忙又换了话题。

    “我学会了你的蓄力之法。”他像极了那在老师跟前邀宠的孩子。

    可惜云裳不是老师,他也不是孩子。

    “听说你曾想关了烟雨楼大门”

    金世又是一窘。

    “他们太过无法无天,总得给些教训才是。”

    “黎东郡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

    “黎东郡掌柜做习惯了,整日只知低头哈腰……”

    云裳再次将他打断。

    “那你呢,守着那数不清的古籍经典,就真只守着”

    “我看了,说得上名的那几本,”声音弱了下来。“我都看了。”

    云裳摇头不语,片刻后,金世又问。

    “你这些年,都去了哪烟丫头总时不时在我耳边念叨,都听得有些腻了。”

    云裳开口,又是答非所问。

    “和黎东郡联手教出个烟雨楚,听说你挺自得的”

    听她提到楚江宇,金世顿笑了起来。

    “宇小子是真不错,你有见过二十七岁就立在江湖之顶的顶尖高手”

    “没见过。”云裳摇头。“但我听过,好像这江湖之顶,可不止站着个烟雨楚。”

    “你说那小子我见过。”金世道,“他虽也不错,但和宇小子比,总是要差那么点的。”

    “差在何处”

    “心!宇小子心怀天下,可你说的那家伙,却好像只在乎他身边那些人那些事。和宇小子比,他要差上一个境界。”

    “那你呢,老都老了,是想继续愤世嫉俗,还是安居乐道”

    “那你呢”金世终于找到了机会。“是想继续御风而行,还是采菊东篱”

    云裳笑了,一笑之后,那宽敞的青衣衣角也扬了起来。

    金世呆立,忽然又大笑起来。

    “我知道了。”他大呼而出。“云裳,既是采菊东篱下,你又为何不来见我”

    云裳前行之身一顿,再行时,速度却又快了几分。

    “云裳,你来了,我又怎能再让你走”强提那所剩不多的劲力,金世拔腿而起。

    ……

    看着那俩快速在眼前消失的身影,刘文宇不及再想什么,就被一个淡漠的声音给吓得赶紧回过头来。

    “别看了,叫上旁边那家伙进来,我有话说。”

    刘文宇和孙晋山相视一眼,均是骇然,却不敢有丝毫迟疑。赶紧相扶起身,弯腰走向那再熟悉不过的四方厅。

    厅中,仇瑾高坐主位,一脸疲惫相。厅中站立者,是那被仇瑾唤进的张毅。和刘文宇相似,进厅以后,他也再没抬起过头。

    及至刘文宇两人进厅,仇瑾方自开口。

    他们好像谈了很久,海荒领着众人再冲而向长衫巾时,他们在谈,海荒进了长衫巾后,他们还在谈,具体都谈了些什么,除四人外,没人知道。那原本就留在厅中的许多人,金世离开后,他们也彻底沉进梦乡。

    ……

    “各位长衫巾的兄弟,别怕,我们是‘诛风会’的。你们首领呢那胆敢挑衅长衫巾的贼人又在哪都给我搜,可不能饶了那为害江湖恶贼。”

    “诸位,”海荒拱手。“我是四海山庄庄主海荒,受申首领邀,特来助长衫巾一臂之力。还请诸位放心,只要我海荒在此,就没人敢再挑衅长衫巾。”

    “没错,”陶然开口。“我青城剑派也愿尽绵薄之力,助长衫巾渡此难关。”

    “自今日后,长衫巾便是我太湖渔帮的兄弟,有人若想欺负我兄弟,可以,但得先问问我鱼二爷手里这把刀。”

    ……

    厅外,



第七十章 十年杏花村
    两人均是寻常打扮,直裰罩身,头戴四方平定巾。但在一人身上,却背有一长三尺宽十寸的布制背囊。且这身背背囊的男子手里,还常提一小巧酒壶。

    两人行至店中,身背背囊的男子就迫不及待道:“掌柜的,你这店中可有好酒”两人落座,背囊沉桌时,那四方之桌竟似身负重物般发出了“吱呀”之声。

    “好叫公子知晓。”见这两人方进店来就问酒,掌柜忙不迭就跑了过来。“本店虽小,却是好酒不少,不知公子是喜浓香还是清香”

    “哦!”听掌柜这般问起,男子顿来了兴趣。将手中酒壶一递,道,“你倒看看,此是浓香清香”

    掌柜也不客气,小心接过酒壶。壶塞刚拔,一股清爽醇正之酒香顿时扑鼻而来。掌柜猛吸两口,闭眼回味后,方将酒壶递回。叹道:“公子这五十年陈的杏花老酒,可着实珍贵难寻。我这小店,还真是拿不出来。”

    “只闻两下,掌柜就知这是何年何处之酒”

    掌柜笑道:“不瞒公子,除却这杯中之物,小人便是一无所长。”

    “哦!”男子兴趣大增,道,“不知掌柜都饮过何处之酒我最喜这杏花丛中的杏花酒,入口绵柔,饮后余香,恰如那窈窕淑女,淡梳轻妆。饮之摇头,望之长叹。”

    说到兴处,男子忍不住又拔开壶塞,仰头,却是半天不见清酒滑落。再等良久,方有晶莹酒滴现身壶口。摇摇欲坠时,掌柜忍不住就滑动咽喉,眼中精光,竟如单身老汉看到了一个未着片缕的妙龄女子。不仅如此,酒滴坠入那人之口后,他竟也如那人般闭眼咂舌,直若亲尝。

    “风吹柳花满店香,吴姬压酒唤客尝。金陵子弟来相送,欲行不行各尽觞。请君试问东流水,别意与之谁短长。”

    男子咂舌而罢,便是口诵唐诗,也不管诗中所写之情是否能应此时之景。看他如此模样,相伴男子亦是忍不住苦笑摇头。

    好不容易逢了个酒道中人,掌柜顿生豪兴,道:“闻客一酒之香,亦属造化。我这小店虽无柳花吴姬,但这金陵子弟倒是不少。公子若是不弃,我愿出酒一坛,与公子共饮几觞。”

    “不知掌柜的能出何酒”

    “十年份的杏花,是否能入公子之眼”

    “此话当真”男子眼露精光,拍桌而起时,声也不免高了几分。

    “正所谓酒赠有缘,我爱酒,公子懂酒,那这酒,便是出得。”

    说完,掌柜转身而去。再至店中,怀里多了个身粘新土的酒坛。

    坛高一尺,上带泥封,而在泥封之上,还有根刚系的红色布条。

    掌柜方出,男子就忍不住迎了上去。掌柜方将酒坛放下,他就凑近泥封,似能从那密不透风的坛中闻出些什么。眼中迷乱已生。

    “公子莫急。”掌柜笑着从小二手里接过擦桌白巾,小心翼翼的将坛上泥土擦尽,道,“十年前,我将此酒埋入地下时就想,若有幸让我逢着一个真正好酒懂酒之人,我就让它重见天日。这十年来,我遇人无数,却始终不曾见此一人。今日得见公子,也算是圆了我一个同桌对饮的梦。这酒用在此处,不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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