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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记斋记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三白落花生

    “还有那小手,白白嫩嫩,倒想让人拉上一拉。”

    “张四你这小子,咋越说越不像话,要让你家娘子知道……”

    姜九




08 梅雨·醉酒
    陆瑾岚见过父亲醉酒,并不是什么愉快的经历。至今还记得那头次,那时候二娘还未入门,有天晚上父亲醉醺醺地踢开了房门,母亲刚要过去搀扶,就被他推倒在地,“我不……不用你扶……你这臭……臭婊子,天天哭丧着脸,给……给谁看呢……”

    那些不堪入耳的话年幼的陆瑾岚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只是看母亲一声不吭爬起又将父亲扶上床,替他脱去布满污秽的衣衫,又端来醒酒茶递到他嘴边。

    谁料父亲茶水刚入嘴,“呸!你这泼妇,想烫死我啊!”

    茶水喷了母亲一脸,而茶碗也被打翻在地,茶碗碎片溅到小瑾岚的脸上,原本一直胆怯地躲在母亲身后的小瑾岚,终于“哇——”地一声哭出来。

    “哭……哭什么哭!小杂种!”

    父亲一脸厌恶,又不耐烦,便抬起脚向母亲跺去。母亲只顾弯腰查看小瑾岚的伤势,冷不防背后被母亲狠踢一脚,两个人就那么被踢翻在地。

    倒地的小瑾岚被背后的茶碗碎渣硌疼了,又因醉酒的父亲谩骂,想哭又不敢哭,只得在母亲怀里抽噎道:“疼——”

    母亲搂着小瑾岚细声安慰道:“囡囡乖,囡囡不哭,让娘亲看看。”

    当然很久之后陆瑾岚才明白父亲并不是因为醉酒才变成那样,只不过醉酒让他更加变本加厉起来。故而,打小她就对酗酒的男人没有什么好感。

    因此当她见到姜九抱着酒坛拼命灌下,还问他喝不喝时她,她对这个阴晴不定的男人刚起的那些好感又回到冰点。这几日,旁人见她总是一脸和善,唯有他看自己眼神总是怪怪的倒像仇人一样,她心里暗想,或许他一早就不想留下自己,只不过碍于红莲的面子才勉为其难。

    但不管怎么,六记斋里所有人都是她陆瑾岚的恩人。

    姜九喝得凶,陆瑾岚唤严松,想让他劝着点,可严松只是对她摆摆手,顺便又搬过一坛酒塞到陆瑾岚的怀里,示意她给掌柜。

    陆瑾岚叹口气,默默抱着那坛酒去了前厅。

    “芸卿,你怎的又穿这难看的衣裳,来……让我……”

    躺在躺椅上姜九抱着酒坛眯着眼,瞧着那个身着宽大衣衫的身影抱着酒坛放到柜台上。

    “酒……酿了许久的神仙酿,你不是最爱喝吗,这么久不回来,后院都快堆成山了……”

    酒,真得那么好喝吗满屋都是一种令人迷醉的酒香,好想尝一尝。

    一向厌酒如仇的陆瑾岚被这个忽如其来的想法,吓了一跳,使劲摇了摇头,把尝酒的念头给驱逐出去。

    陆瑾岚瞧了瞧被姜九碰翻的桌椅板凳,满目狼藉,只得挽了挽袖子,埋头收拾起来。

    “芸卿……你收拾那些作甚,反正,等会让张柏他们收拾不就成了”

    陆瑾岚没回话,暗想,张柏哥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不收拾干净,明早儿还怎么开张。

    还有他口中的芸卿又是谁呢

    陆瑾岚一面想着,一面将那桌子归了位,又弯腰放板凳。

    “芸卿……我唤你呢……”

    一个温热的身躯突然抱过来,来人用下巴蹭了蹭她的青丝,又唤:“芸卿……”

    陆瑾岚哪里遇过这事,当下又羞又气,却又不敢唤人,只得用力去掰紧环在在胸前的那双手,纹丝未动。

    “卿儿,明个儿你芳诞,我想得脑袋都疼了也没想出来要怎么给你庆祝”

    这一句说得低沉与慵懒,酥酥麻麻的热气与酒气就那么打在陆瑾岚的脖颈上。

    这一句一入耳,陆瑾岚却愣住了,这个名唤芸卿的女子,竟和自己同日生辰

    但陆瑾岚来不及多想,因为她感觉到脖颈上是更为湿热的啃咬。

    “你……姜……掌柜,你放开!认……认错人了!”

    陆瑾岚满通红,用力挣扎。

    “卿儿,你又同我玩笑,你就是变成那狮子老虎,我又岂能认



09 梅雨·花念
    陆瑾岚是被花香唤醒的,浓郁香甜的花香在空中四溢,陆瑾岚推开窗,满院都是盛开的栀子花。

    洁白的栀子花一丛丛一束束,热烈地绽放着,陆瑾岚忍不住深吸一口气,香沁人心。陆瑾岚看到严松正默不作声地将那一盆盆栀子花依次摆好,还有许多栀子花被细心地扎成束插满各处。

    原来他昨日是去搬花了,陆瑾岚暗道,可平白无故的弄这些花作甚。

    因心里疑惑,下楼也漫不经心的,刚走到楼下,冷不丁眼前冒出一枝栀子花,待定下神来,方见是昨日与红莲一块来的冯正。

    “姑娘早呀,鲜花赠美人,姑娘就如这花一般清雅秀丽。”冯正眨着桃花眼,言笑晏晏。

    “你……你怎么知道我是女的”陆瑾岚慌忙看了看周身,衣衫整齐,胸部裹得平平的,乌发也用头巾裹得牢牢的,并未遗漏什么。

    “姑娘虽着男装,可姑娘这清新脱俗的气质哪里是那些泥塑般的男人所能比的,再说姑娘,少年穿耳着实少见,更何况,姑娘这玉颈……”说到这冯正手指轻挑,栀子花徐徐在颈前扫过。

    陆瑾岚听到这儿,慌忙双手按住自己的双耳,双颊早已绯红。

    “当然,作何打扮的姑娘的自由,在下也非有意说破姑娘。只是我这人一见漂亮的女孩子就忍不住……”冯正唇角勾起,花被塞入陆瑾岚的手里。

    陆瑾岚迟疑着接过花,刚要道谢,身后突然有人将花一把夺走,随手一丢,那枝花便飞入院内木架上的扎好的花丛中。

    “甭理这浪荡子,他嘴里没几句好话!”红莲如母鸡护犊般将陆瑾岚护到身后,生怕她吃亏。

    “红莲姑娘几时来的,莫不是吃醋了,莫急莫急,我这就给你多摘几朵。”冯正说着便弯腰去摘放于脚边的一盆花,但手未触及到花便被飞来的青杏砸到。

    “咳咳,看来某人怪我摘了他的花。”冯正尴尬道,远处严松正冷冷地盯着冯正,寒气逼人。

    “红莲姐,这花……是怎么回事”陆瑾岚忍不住好奇道。

    红莲迟疑了一下,方道:“昨个儿你不是说掌柜提到今儿个是芸卿的生日,这花就是给她的。”说到这儿又挤出一丝苦笑,“年年如此,姜九若不醉就是他弄这些,若是醉了,就是严松。毕竟,今天还是她的忌日。”

    “这芸卿,莫不就是那位姑娘”冯正不知何时又摘了花,用手轻轻转着,听到这儿似是恍然大悟,插嘴道。

    “那位姑娘是姜掌柜的心上人吗她……跟我长得很像”陆瑾岚联想昨日姜九的行径,犹豫地问。

    “你如何知晓她同你长得很像”红莲猛地盯住陆瑾岚讶异道。

    “昨日他……他不是一直对着我唤芸卿,所以我才胡想的。”陆瑾岚小声解释。

    “是,你同她长得很像。但其他地方又统统不像。”红莲语气松下来。

    “那她……是什么样的人呢”

    “她,”红莲若有所思地想了想,才轻声道:“她,大概是一个能带掌柜入情的人吧。”

    “不提不提,”红莲刚说完又连忙摆手道:“你切莫在掌柜面前提芸卿。惹得他发脾气谁也劝不住。”

    陆瑾岚应了,又想起昨日那个眉眼中满是愁绪的男人,不由自主地问道:“掌柜他……醒了么”

    “他,喝了那么多神仙酿,怕是要等明天了,不过也好,反正左右今天歇业。”红莲说着眼睛瞥向那扇紧闭的房门。

    “说起神仙酿,红莲姑娘,你答应在下的神仙酿何时才能兑现我可是期待良久……”一见提神仙酿,冯正忙不迭地插嘴。

     



10 梅雨·入墓
    今天是李成霸出殡的日子,和风阵阵,漫天飞舞的纸钱,竟生出几分飞花的模样,满城艳阳,就连送葬人的脸上也并未见到多少悲戚。

    而当众人目视那送葬队伍离城之后,这街上的酒楼茶肆也因有了新的谈资立马热闹起来,六记斋自不例外。

    “这李成霸一行人闹得如此下场,倒是罪有应得。就是不知那害人到底是是鬼还是妖,这么厉害!”

    “可不是,要说先前那李成霸死时屋里没人,可是哑巴那小子,听说他娘每天晚上寸步不离地守着,结果就去解个手人就成那样了。”

    “哎,这弄的人心惶惶的,这几个是见阎王了,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下一个。”

    ……

    因张柏未归,一早红莲便唤陆瑾岚同她在前厅招待客人,那冯正也跟着凑热闹,不过最后干活只有陆瑾岚一个人。那两个人一直躲在姜九旁边嘀嘀咕咕,似是在争论鱼与酒的问题。而那姜九,或许是酒醉神迷,一直在躺椅上闭目养神,对这些似是全然不关心。

    “陆瑾岚好不容易忙完,这会儿找了角落休息,顺便也听着众人的议论,因不明白此事的始末,故而大家的议论让她既害怕又好奇,不禁竖起耳朵听得认真。

    “扑通!”

    “别……别……别……别杀……杀……我。”

    便随着门口一声异响,颤抖的结巴声飞入耳朵,众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来,是两个人。

    一个人是张柏,而另一个因躬身身子扑在地上战战兢兢,大家未瞧出是谁,只觉那人声音有些熟悉。

    待到张柏将那身子扶起,有眼尖的立刻吃惊道:“那不是瘦猴嘛!”

    众人一瞧,可不就是瘦猴,只不过众人并未见过如此狼狈的瘦猴,脸色发青,眼眶下乌黑,双颊凹陷,面露惊恐,破烂的衣衫遮不住瑟瑟发抖的四肢。

    而姜九,在听到那一声“瘦猴”忽地猛然睁开眼,却只是看了一眼又半闭上。

    倒是冯正小声讶异道:“怎么是他”

    “怎么,你认识他”冯正身旁的红莲好奇道。

    “还真见过,话说那天风雨和顺,我在徐水河边正诗兴大发,忽地见水中似有人落水,我刚念叨谁这么倒霉却见那人忽地从水中飞出。要说这人落水我是见得多了,可是这人从水中飞出来倒是头一次见,我还想着莫不是这人有什么法术,但细一瞧原来不过一个衰命鬼。我问了那河里的鱼虾小子们,方知刚刚落水时那家伙正好撞到一条奇怪的鱼就飞出去了。当然,那条奇怪的鱼就是昨儿咱抓的蠃鱼。”冯正侧耳解释道。

    冯正的话让红莲总觉哪里有些不对,这么说冯正应该是先于她与姜九遇到蠃鱼,那么作为河伯,他为什么当下不把蠃鱼先擒住,反而要等姜九跟红莲巴巴地去捉鱼。

    冯正见红莲面露疑惑,笑嘻嘻反问道:“你是想问我为什么不先把鱼抓了,却要等你们找上门来是吗”

    红莲猛地点点头。

    冯正斜着眼看了看姜九,回道:“这个你们掌柜的自然知道。”

    红莲忍不住看了看姜九,依旧面沉如水,却淡淡地睁开眼,答道:“蠃鱼,出自邽山,是穷奇那家伙的领地。”

    “你是说穷奇!”红莲情急之下竟脱口而出,音量也提高了好几度。

    好在此时众人正紧紧盯着那瘦猴,谁也没注意到他们三人。

    毕竟,瘦猴才是众人的焦点,而瘦猴刚刚忽然发了疯,跪在地上,缩成一团,牙齿打颤,口齿不清地说道:“别别别……找我,别杀我,我……我没干,都是……都是他们干的,别别,别再跟着我了……”

    瘦猴的话说得颠三倒四的,但明显话里有乾坤,众人忙问张柏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前个儿出去采买,走到街上忽地见一个人缩在那儿,全身颤抖,我还以为是谁生了重病,结果扶起一看这不是常来店里的瘦猴嘛,不知怎么疯疯癫癫的,一直说别别杀我别追我



11 梅雨·贪玉
    瘦猴见李成霸将那头骨踢翻,又将四肢卸下扔到一旁,握着那忽明忽暗的火把,不禁结巴地问:“这,这不好吧。”

    李成霸将那玉铠拿下,满不在乎地说道:“怕什么,不过是一堆死人骨头,别说踢几脚,若是我家狗儿在这,我倒想让它尝尝这人骨头啥味!”

    那几人见李成霸顺利地将那玉铠拿下,也一一效仿,很快地上堆满了骸骨,而每个人手上都拿着一两件玉铠。散落的骸骨在昏暗的火光下发出莹莹绿光,就连那活人脸上也有几分奇异的绿,但众人只当那光来自玉铠,谁也没有注意到这墓室里悄然弥漫的诡异。

    李成霸见玉铠拿到,又指着陈列在内室的那口主棺道:“走走走,那个才是重头戏。”

    棺材是上好的金丝楠木,纹理细腻,雕花精致,李成霸一个示意,黑子和哑巴便开始撬棺材,瘦猴悄悄的从怀里的布袋里摸出一把糯米,躲在后面。

    便随着刺耳的咿呀声,两个人一使劲,棺材盖落下了,几个人凑上去,棺材里是具身体魁梧的男尸,身着甲胄,更奇怪的是这尸体竟然没有腐烂,不过很快他们便被那尸身两侧各式各样的珠宝所吸引,各个眉开眼笑,伸手便去捞。

    李成霸却被那男尸身上的明光甲所吸引,照理来说,这明光甲上胸前及背后会有金属制的圆护,但这男尸身上的圆护却是上好的羊脂玉,再加上那铠甲之上点缀的各色宝石,不用说也知其价值连城。

    但怎么脱下来倒成了问题,众人研究了半天,还是哑巴出了主意,将那套绳索在那尸体的脖子上,然后另一端系在一个人腰上,再借用腰腹的力量将那尸体给拉起来,可是由谁去又成了问题,这几个人当中不用说李成霸最为魁梧,可是几个人虽有心可不敢提,最后有体格稍微矫健的王五上了,但王五虽使劲气力,但却未拉起那尸身分毫。

    李成霸见这架势,其他那四个人也不用试了,便嚷道:“算了算了,你下来,这点事都干不利落,让我来!”

    李成霸坐在尸身上,任由黑子等人将那绳索绑好,李成霸瞅了瞅尸身,双目紧闭,鹰鼻厉眉,不觉有些心颤,忙紧吸一口气,使出全身气力,说来也怪,这尸身好似也没那么重了,竟慢慢的随着绳子的拉扯竟坐了起来。

    李成霸一喜,忙伸手去脱那甲胄,但手刚触到那尸身腰部,那男尸竟忽的张开嘴,一股黑水直喷李成霸!

    “啊!”李成霸只觉双眼刺痛,口鼻生恶,立马双手捂眼大叫起来!

    众人被这景象吓着了,还是瘦猴先反应过来,大叫道:“炸!炸尸了!”语毕,几个人丢下李成霸掉头就跑,没跑两步就听见李成霸在那后面哇哇乱叫:“快给我回来!小兔崽子们!敢跑大爷我扒了你们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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