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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记斋记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三白落花生

    几个人只得大着胆子往后瞧,这景象着实有些诡异,当然还有些好笑。李成霸坐在男尸身上,与提他脸对脸对着,因腰被绳索绑着,一脸黑色汁液,因看不见,双手胡乱在腰上摩挲着,嘴里骂着,腰部扭着,双脚瞪着。

    总觉得这个景象有点熟悉

    几个人大着胆子把那绳索解掉,将那李成霸拉了下来,不知是谁递过来一块脏兮兮的绢帕,不过没人敢给他擦,李成霸一边骂骂咧咧的,一边擦脸,但是,那黑色汁液早已干在脸上,李成霸睁了睁眼,勉强能看到。

    几个人早已吓得瑟瑟发抖,瘦猴结巴地说道:“要不咱走吧,别……别惹出什么祸端,我总觉好像有什么看着咱几个。”

    他的话刚一落,墓室竟平白起来一阵阴风,吓得几个人又是一阵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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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梅雨·思疑
    当瘦猴提到李成霸毁尸骸、刺尸身时,众人都道难怪李成霸死相凄惨,这就是报应!

    当瘦猴提到那墓中之人睁眼,又在屋顶发现那斗篷人时,众人却都冷不丁打了个寒蝉。

    瘦猴的话就像是滴进热油锅的水,一滴滴,先是劈啪作响,最后窜起灼心火焰。

    而大家关注的重点也由李成霸几人的死,变成了那个斗篷人,如果真如瘦猴所说,他发现的斗篷人就是那墓中的恶灵逃出来的,那么他很有可能随时随地出现,伤害每一个人的性命。

    有人说这事可了不得,得马上去报官。有人立马跳出来说报官要有用,还要官干嘛。还有人说莫不让那城里的真官们联合起来或许能驱一驱。有人有说估计一听信别说联合了,人估计也寻不见了。有人又道,要不去请些得到的高僧,说不定超度超度就行了。

    讨论很热烈,可是没什么用,至于那瘦猴,此时又似半疯半癫,缩在地上,心胆俱碎,但此时再无人关切他。

    张柏在瘦猴讲的时候已偷偷退出圈外,悄声站在姜九的身侧。

    “掌柜,我办事不力,请掌柜责罚。”

    “你可查清”

    “是,怕是跟那蠃鱼是同一伙人。先是借蠃鱼造成水涝之灾,又借李成霸之手来唤出那阴灵,而这一切似乎都是有备而来。”张柏迟疑一下,见陆瑾岚这会儿不在前厅,方道:“另外,我怕那陆……姑娘出现的也有些巧合。”

    张柏讲完,姜九半天不语,一脸凝重,又沉默半天方道:“再细查吧,那姑娘,应该不是。”

    “可是……”张柏又道。

    冯正看见这一幕,轻笑一声,道:“姜九爷几时做事也需这般细思量了。哦,对了,让我想想,自从那事以后,掌柜的法力大不如从前,怎么,要不要让我帮忙”

    “河伯几时这么关心起我了我们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不是吗”姜九淡淡回道。

    “我还以为是姜九爷有求于我呢要不然怎么让红莲来找我帮你们捉鱼”冯正说罢伸了个懒腰。

    “我不过不想伤了你河里那些小鱼小虾而已,你知道的,蠃鱼只会上钩一次,若是去水里捉,我自然没有你河伯有办法。既然如此,我自然要秉承术业有专攻的原则。”

    “这么说好像也有道理。怎么,姜掌柜,这次的事用不用在下帮忙,我的要求不高,再加一坛神仙酿足以。”

    “多些冯爷好意,冯爷应该知道我这神仙酿历来不送不卖不换,但前日红莲既应承了,我就算不愿意,也会兑现。张柏,替冯爷打壶神仙酿。”姜九吩咐道。

    “即是如此,那小弟也不强求,这鱼我双手奉上,至于这酒,就用用我这装鱼的酒壶来装就成。”语毕,冯正笑嘻嘻地将那日捉鱼的酒壶递给张柏。

    “掌柜,这……”张柏不敢接。

    姜九看了一眼,笑道:“冯爷可真会开玩笑,你这玉精瓶就算将我后院所有神仙酿倒进去,恐怕也装不满吧。这样吧,张柏,你去搬一坛神仙酿给他。”

    一听这话冯正眼睛一亮,笑着说道:“既然姜掌柜如此大方……那在下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不过说起来这酒是有了,可这下酒菜还没着落,你也知道就我那徐水河也没什么像样的下酒菜,不知掌柜可允许在下叨扰一段时日,毕竟,能配得上这神仙酿的,只有这六记斋的酒食了。”

    “掌柜——”红莲听见冯正这话,眉头立即皱了起来。

    “来者皆是客,既然开门做生意,六记



13 梅雨·恶月
    五月,天气炎热,百病丛生,又称恶月。

    青古镇的街头巷尾几乎随处都能见到桃枝、柳枝、葵花、菖蒲、佛道艾,再加上前日李成霸与那斗篷人的事,人人恨不得将那菖蒲、艾草等插满门楣,似乎这样就能将那鬼魅、毒物等驱挡在外。

    六记斋的门上却是光秃秃的,只是新贴了红纸,写明雄黄酒有售。这也是历年的传统,六记斋的雄黄酒原本只售一日,只在端午当天,但是今年,这不过五月端一,六记斋一早便将这红纸贴上。

    六记斋的雄黄酒,比一般酒肆售卖的雄黄酒更加绵长回甘,往年很多人一早就会来这六记斋,打上一壶雄黄酒,再买上些粽子、团子。有许多人见才初一六记斋就开始售卖雄黄酒,便想着趁早多喝上几杯,毕竟,今年青古镇似是没有往年安宁。

    不过酒还是好酒,但这几天六记斋的下酒菜着实少了些,平日常客爱点的什么搂醋鱼、八宝肉、蘑菇煨鸡、蒸鸭等统统没有,或者说除了一些腊肉腊鱼火肉等,新鲜的鸡鸭鱼肉全都告罄。有那好事的人不禁抱怨:“这六记斋怎么回事一连几天了,前几日下雨还好说,这天都晴几天了,还整天弄些素菜腊肉什么的,就算这味道再好,还是没有弄些个大鱼大肉爽利!”

    “是呀,别的不说,至少这鱼总该有吧,虽说这大街小巷鱼都成灾了,可是六记斋的搂醋鱼、酥骨鱼、红煎鱼可都是一绝,为何连这鱼都没有我家还有不少呢,要不拎来让掌柜的给做了”另一人也接口道。

    鱼灾是从前两日起的,或者说是从那雨停之日起的,初时,并不明显,只有渔民发觉这河水、鱼塘中的鱼好似比往日多了些,他们只道是这些天雨落生洪从别处冲来的,这些人自然不敢大声声张,只是白天黑夜加紧了捕鱼的频率,一时间街上的鱼贩也多了许多,不过没多久,消息还是传了出去,打鱼的人更多了,但是这河里的鱼似乎一点也不见少,一时间,整个城里都弥漫着一股鱼腥味。

    “客官,真是对不住,不过这是我们掌柜下的吩咐,他说这恶月,还是少招些血腥好。”张柏弯腰笑着解释道。

    “行吧,行吧,再给我打上一壶雄黄酒,恶月,恶月,连吃个荤腥都成事了。”一个肚子瘫在腿上的胖子不满意地嘟囔着。

    “好哩,您几位稍等。”张柏说罢便走到柜台吩咐陆瑾岚打酒。今儿个一早她就被安排在这雄黄酒坛边,专为客人打酒,说是掌柜一早吩咐下来的。

    陆瑾岚觉得最近姜九待她好似更加疏远了,比如今日,明明看见她了,只装没看见,不一会儿张柏过来告诉她去掌柜让她打酒。

    雄黄酒泛着浓烈的酒香,陆瑾岚那日虽同姜九说自己不曾饮酒,但这雄黄酒倒是每年都会饮上一杯,每年端午,母亲都会用些五彩线缠成长命缕系在自己手腕上,粽子都是央求厨房留些粽叶与糯米、枣与松栗亲自包的,至于雄黄酒也是母亲用私房钱让小厮偷偷买的,可是,再也没有机会同母亲抱怨这雄黄酒太难喝了。

    张柏见陆瑾岚看着那雄黄酒发呆,笑道:“陆姑娘,你若想喝自己舀就成,只要不喝醉,掌柜是不会说什么的。”

    陆瑾岚收起情绪,挤出一丝笑,“不不,我只是想起些事。怎么要打酒”

    “叁号桌,加一壶雄黄酒,等会儿你直接端过去就成。”张柏吩咐道。

    陆瑾岚应了后,便熟练地用酒提将那酒壶灌满,端了过去,这两日,陆瑾岚尽量用石黛将脸稍微涂抹的黑些,倒是没有客人再同她打趣。陆瑾岚将那酒壶放下,见那几个客人仍聊得兴起。

    “你们说这冷不丁地冒出这么多鱼,到底能吃嘛刚刚那伙计一说,到真觉得怪怪的。”

    “这有什么,多半是前两日发洪水把其他地方的鱼给冲来了,你说这话可不是让人心颤嘛,这李成霸的事刚过去,这骇人的斗篷人至今也



14 梅雨·卜算
    陆瑾岚一向不善同人打交道,自幼跟着母亲受尽冷落与白眼,旁人若是多看她两眼她就周身不舒服,初来六记斋时,红莲总说她说话像蚊子哼哼,这两日方才好些,可是面对一个陌生男生炙热的目光,她仍是觉得难以招架。

    “在下祝钰,不知姑娘……哦,不对,不知公子如何称呼”男人弃了杌子,半倚在柜上,托着酒盏,闲闲地看着陆瑾岚。

    姑娘陆瑾岚一听这两个字心一惊,难不成自己女扮男装就这么差劲,先前被那冯正瞧出,今个儿又被这自称祝钰的认出,到底问题在哪

    祝钰见陆瑾岚一脸疑惑,笑道:“倒不是你扮相太差,只不过我这人,眼神比一般人好些。你若不想说,倒也不碍事,名字不过代号,你生下来就是你了,跟名字无关。”

    陆瑾岚见他这般说,只得小声回道:“奴家姓陆,名唤瑾岚。”

    “听话音,你倒像是京城人士,小可也是自京城而来。就是不知姑娘缘何来此”祝钰晃动酒杯,但却一直未饮下。

    “家中遭了变故,故而流落于此。”陆瑾岚低下头,细语道。

    祝钰听此,先是双眼一闭,似是在想什么,复又睁开眼,淡言道:“令堂虽此生坎坷,未得天年,但其一生温良恭俭让,来世定能平安健康,诸事顺遂,切莫多悯。”

    陆瑾岚一听,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双目含泪,怔怔地盯着面前的男子。

    半晌,才哽咽道:“先生从何而知我家中变故”

    “这个嘛”祝钰瞧着陆瑾岚,半开玩笑道:“刚不是说了,我的眼神好,一瞧就瞧出来了。在下还能瞧出姑娘的前世今生,姑娘若想知道……”

    话未说完,忽的背后有人讥讽道:“你这小子哪里的,长得人魔狗样的,却跑到这儿来坑蒙拐骗来了!”

    语罢,一盘糖蒸茄重重地放在柜上,红莲凤眼圆睁,挤到陆瑾岚的面前,气冲冲地瞧着祝钰。

    祝钰忽的见来个不速之客,先是细细打量,方笑道:“姑娘若是不信,也可一起,在下只是因缘而卜,并不收取分毫,并非那坑蒙拐骗之徒。”

    说罢,便执起筷子,夹起那糖蒸茄,悠悠地放入口中。待糖蒸茄入口,眼睛忽的一亮,筷子又伸向其他两盘。

    红莲见此人来路不明,周身透漏出蹊跷,刚刚张柏跑到后院同姜九说前面来了个人,奇怪地很,看不出来路,姜九却只说:“若是相安无事,何必挑人是非。”红莲起得晚,一听便说要来瞧瞧,说罢,便抢了张柏手中的糖蒸茄蹬蹬蹬便来了。

    红莲皱着眉头凑到陆瑾岚小声嘀咕刚刚的情形,听到陆瑾岚说他一下子就点明知晓自己母亲已亡故之事,也不禁面露诧异,转头又细细瞧了瞧那男子。

    张柏说得没错,面前这个人是怪的很,他是人,但是他似乎有一股深厚的气,是凡人所不能有的,而且她看不出这气的来源与好坏。

    红莲想了想,掌柜又不让她轻举妄动,这青天白日的,且探探他的来意再说。打定主意后,红莲柔媚地笑道:“那也行,就是不知先生用的何种卜算之术是卜筮、易卦、相术,还是谶语、拆字”

    祝钰见红莲语气颇有嘲讽,也不在意,吞下口中的豆腐,笑道:“且用拆字吧,最是简单。姑娘可先来。”

    红莲也不客气,随手沾了祝钰置于柜桌上的酒杯,潦草地写了个“蓮”。

    祝钰盯着那字看了半晌,直至那字逐渐干涸于桌上,方道:“姑娘想问什么”

    红莲想了想,眼珠一转,道:“那不知先是觉得我应该问什么”

    祝钰执竹箸在那干涸的“蓮”,笑道:“姑娘,你这字就和你一样,何必着急,特别是姻缘之事,更不可急,前之所遇,今时所想,皆非良人。”

    祝钰的话一毕,红莲脸忽地变了色。

    前之所遇,已让她遍体鳞伤,今时所想,又是一厢情愿。被点明心事的红莲有些气急,又有些不甘,强道:“这不过是你胡乱猜测罢了,那些算命先生,最惯用这些计量,说些真真假假的话,左思右想总能串到自身。



15 梅雨·来意
    “你就是九霄真人”

    “你不是叫祝钰”

    红莲和陆瑾岚的声音同时响起。

    而背后更是密密麻麻的窃窃私语声。

    祝钰轻抚额头,有些头疼。

    “是,我是祝钰,也是九霄真人。”祝钰解释,但此时的他语气中少了刚刚的悠闲,毕竟他的身后有那么多双眼睛正盯着他,竖起耳朵听的话还能听见那些小声的议论声,比如说的确是一表人才,也不知娶亲没我那小女正待字闺中,他这样子怎么都不像能捉到那斗篷人诸如此类的。

    “那不知九霄真人到我们这六记斋有何贵干”红莲一脸戒备盯着祝钰,心里是解不开的绕线圈。

    “我是来查案的,王喜,听说是你们六记斋的人救的,所以有些问题想来请教请教。不知道你们掌柜在不在”祝钰一本正经道。

    一旁的差官也道让掌柜的出来。

    “你就是九霄真人在下姜九。”

    姜九不知何时出现,身后是张柏,想来是刚刚张柏闻讯,便到后厨通知了姜九。

    两个人互相打量,从上到下,细细又详详,似是想将对方的底细看穿。

    半晌,祝钰才笑笑说:“我倒是久闻掌柜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负盛名。”

    “红莲,新室。”姜九望了红莲一眼,又冲祝钰做了个请的姿势,“楼上请。”

    “这糖蒸茄、荷瓣豆腐、茭白鲊,还有这碧香酒,也得劳烦伙计帮我端上楼去,说起来,京城天香楼的厨子也未尝有你们六记斋的手艺。”祝钰指着刚刚吃了一半的酒食说道。

    六记斋的雅间其实并不常招待客人,除了提前预定,或掌柜亲请,一般客人是并不会安排在雅室,只那陆瑾岚初来不懂,只因平日打扫房间见有雅间,故刚刚才会那么一说。

    桌上除了新上的糖蒸茄、荷瓣豆腐、茭白鲊,又新添了几样点心小食,玛瑙团、茯苓糕、蜜梅之类,酒仍是碧香酒,祝钰晃了晃,满满一壶。

    “掌柜倒是大方。”祝钰笑了笑,先是给姜九斟了一盏,才给自己斟上。

    屋内只有他们两人,其他一干人等都被拦着楼下。

    “我刚刚同你们店里的伙计陆姑娘说,想收她为徒。”祝钰将酒饮尽,又丢进嘴里一颗蜜梅。

    由蜜浸成的青梅,酸涩去了大半,只留下微微的酸和蜜蜜的甜,最是好滋味。

    姜九看了看桌上的酒盏,没说话。

    “陆姑娘天生仙身道骨,留在你儿,可惜了。”祝钰又道,嘴里仍是甜中带酸,又夹了一筷子茭白鲊,且是爽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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