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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摇而上婉君心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晚枫无眠

    “回禀王爷,几日前叶家小姐一行从卓阳国归来,但在第二日便发生了被羽林卫围府之事。”

    “起因是前一日有人给陛下秘密呈上一封密函,这密函是揭发叶大人有谋逆之举的信笺,且后来聂大统领也的确在叶大人府上搜出了一封信笺。”

    “据闻由叶大人亲笔书写给卓阳国德玛加王的往来书信,这书信中又有密谋行谋逆之举的言谈。”

    “是以,陛下一怒之下便派羽林卫大统领聂海阁率兵围住了整个叶府,且当夜众人都被拘进宫中,连作为使者的河阳郡主都未能幸免。”

    听到这些话,轻轻阖眼缓和内心调整呼吸的闵柏衍只觉心中忽然一痛,就连呼吸都有瞬间的停滞。

    撑在被褥上握成拳头的手背上青筋暴起,骨节处全然泛着毫无血色的苍白,看上去颇有几分骇人之气。

    “后来呢”

    这一

    道极为沙哑的声音出口后,闵柏衍缓缓睁开了凝视着在他面前的沈斌。

    “后,后来……”

    心中震惊且忐忑交集的沈斌顺着这话说了一句后,便觉不妥,但心神都已经被问话的王爷所牵动,不禁有些懊恼地住了口,稍缓须臾后,才继又开口。

    “那日原本是皇后娘娘为河阳郡主和塔拉塔娜公主举行的晚宴,而陛下正召顾清临进宫述职,且又恰逢几位殿下进宫探望几位娘娘,最后便合宴到了一处。”

    短短几息间闵柏衍便压下了心头翻滚的怒气和一股不甚明显




第九百二十九章 怡然自得
    床榻上很软,但闵柏衍倒下去的那一瞬,仍旧感觉到自背部传来的沉重撞击,似是穿透了整个胸膛,撞击得五脏六腑全然无一处完好之地。

    且背部那处因溃烂而结痂的伤疤,也因这一猛烈撞击而重新撕裂开来,先是一股撕裂的痛袭击了他整个背部。

    这剧痛过后便是丝丝络络的痛,这些痛像是藏在血肉里的银针,顺着血肉在身体里缓缓游走,所过之处,皆是一片密密绵绵的痛,连带着那些藏在五脏六腑里的剧痛同时侵蚀着他。

    闵柏衍想怕是最痛也不过如此了。

    这些痛远比刀剑砍在身上要更加的痛,刀剑的痛来得更加干脆直接,不过撒几回金疮粉、换上那么一两回,便可愈合结痂。

    若是再用了价值百金上好的生肌膏,怕是连那些刀剑的痕迹都所剩无几……

    而这样的痛,却会时时烙刻在心,每当触碰到那些事、那些人,这痛便会忽然从心底里发出,直接连通到四肢百骸间。

    脸色煞白的闵柏衍躺在床榻上,细细地体会着这已经传遍皮肉甚至是骨血的疼痛,挥退了想要上前查探情况的沈斌和晏梓河。

    他虽浑身无力,但此时头脑却是清明的。且这疼痛他也正想好好体会片刻,也免得日后他再动了恻隐之心。

    难怪顾清临曾言,心慈手软最要不得。

    对待敌人心慈手软,便是把自己最柔软的颈项递到了敌人的刀下。

    且这鲜血,并不会激起敌人丝毫的怜悯,只会让人越发觉得刀下亡魂的可悲和可憎!

    他曾以为最大的敌人莫过于始终虎视眈眈的胡虏,却从未曾想过,最大的敌人竟是他们的父皇,整个大耀国的陛下。

    亲子尚且可以成为他手中博弈的棋子,那些百姓们便更加的微不足道。

    且他也到此时方知,在父皇面前,没有什么是不能割舍的。

    天家父子之情本就比寻常府第要浅薄几分,只是他从未想过会凉薄至此。

    这一刻的他从未如此清醒过,且十分庆幸他已经看透了那位高高在上的父皇。如此,日后,他便也可狠下心来对待。

    可痛恨过后,他心中又不可避免地升起了一股悲凉。

    这金陵是他生长之地,他以为只要他不倒,这金陵便始终都是他可仰仗、可依靠之地;殊不知,这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金陵,早就变成了一个血盆大口猛张的怪物,不知什么时候踏入,便会尸骨无存。

    在他眼中的金陵慢慢变了模样,参差不齐且锋利的獠牙上挂着腐肉和鲜血,那座穹顶高悬的宫殿便是怪物庞大的身躯……

    当最后一抹清明的意识也渐渐远去时,闵柏衍忽觉从那漫天的血雾中,仿佛看见了一道似彩蝶般翩跹的身影……

    跪在地上的沈斌眉头深拧,看到闭上眼睛就连呼吸都微弱了几分的闵柏衍,口中低呼一声。

    “殿下!”

    “沈大哥勿需担心,殿下只是一时气急攻心罢了,再者本就大病初醒,正是微弱之时,等醒来后便无大碍。”

    手搭在闵柏衍手腕间的晏梓河,有些责备地看了一眼一脸急切的沈斌,缓缓收回手和脉枕后,便利落地向帐外

    走了出去。

    临了快到帐门口时,晏梓河忽然停下了脚步。

    “旁的大道理我并不懂,不过殿下此时并不易动怒,这件事暂且按下别提,否则师父定然会生气。”

    说罢,晏梓河也不理会沈斌,便拿着药碗脉枕等物径直出了大帐。

    留在原地的沈斌脸上现出一丝懊恼的神色来,但旋即却是一脸颓丧地长叹一声。

    若有可能,他自是不愿把这些腌臜事情搬到殿下面前



第九百三十章 家宅不宁
    如今的二殿下闵柏淳与从前可谓是大相径庭。

    从前的玥王殿下闵柏淳并非是笑面虎棉里藏刀之人,而恰恰是一位双眼始终阴沉之人,且本就是皇子贵胄,生来便自诩高人一等,看人时便自是一副高高在上带着审视的意味。

    不过是不拿眼角看人,却也是差不离的。毕竟在他眼中,其余人等对他而言,不过是一种卑劣的、且可供其利用的人。

    然而不过几日之间,昔日曾眼高于顶目中无人的闵柏淳就好似变了个人一般,不仅挽起了袖子干农活,就连眼中常有的阴鸷神色都已经消失不见。

    沐浴在阳光下、手上沾满了泥水的闵柏淳,身上似是多了几分柔和的气息,整个人仿佛脱胎换骨般。

    这是一处围在假山下浅塘中养水生植物的地方,如今却被插满了一排排青嫩的幼苗,鲜嫩的几片叶子立在泥水之上,而闵柏淳眼中落在那些青嫩幼苗的目光也带着轻缓的笑意。

    假山旁边一位面白无须的内侍,手中捧着一个装满这幼苗的匣子,见到闵柏淳手中的幼苗都插进泥水中后,便轻步上前恭敬地把手中的匣子递了过去。

    青嫩的幼苗插进泥水中后,便仿佛较刚才多了几分生机一般,就连站在那些嫩叶上的几点泥水都仿佛变得有些活泼起来。

    再稍远些,两位模样姣好的婢女一人手端一盆清水,一人手中托着木托盘,托盘中装着干净布巾等物,想来是等闵柏淳忙完了手上的活计可做清洁之用。

    不同的人职责不同,但这几人又都有一个共同点,并无一人开口说话,且仿佛高悬在头顶的烈阳也不存在一般。

    好似在这几人面前只有这一人,和这一畦由浅塘改成的水田。

    水田是普通的水田,但想来能由闵柏淳手中亲自栽种的秧苗,便自不是普通的秧苗,否则也不会让他这般小心翼翼地对待。

    与这一处假山旁的宁静不同的是,府中后院里几位长得脸面的女眷此时险些乱成了一锅粥,全都聚在了二皇子妃的庭院中。

    更甚至有四五位年岁相差不大的孩童,正在庭院中疯跑着嬉戏玩耍。一位五六岁的男娃脚下一个不稳,绊在了脚下的青草上,先是怔了怔,旋即便嚎啕大哭起来。

    其余几位停下脚来的孩童听见这哭声,先是愣了愣,紧接着便也跟着嚎啕大哭起来。

    一时间,几个女人七嘴八舌的说话声、看护孩童老嬷嬷的跪地求饶声、孩童的嚎啕大哭声,响彻了这个庭院。

    而这向来宁静的庭院中,一时间竟有些兵荒马乱的模样,只听闻便无端让人心生惶惶和一丝若有若无的厌烦来。

    而坐在主位之人,面上并未现出一丝的不悦神色来,一直神色淡淡地坐在那里,手中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手中的绢扇。

    且坐在诸位上挽着妇人发髻的貌美女子,身上所穿衣物也与其余几位女子大不相同。

    那几位女子大都穿着绫罗绸缎,头戴珠翠行走时更是环佩叮当,且又有阵阵腻人的香风飘荡

    在空中。

    而坐在主位之人穿着一身湖蓝色的袖衫和长裙,一头乌黑的秀发也不过用两支水头极好的玉钗挽了起来,旁的配饰竟一件也无。

    然而就是这样的朴素衣着却偏偏与闵柏淳的一身布袍遥相呼应,且如今的二皇子府,也的确不适宜涂脂抹粉。

    耳边嘈杂的声音不变,女子的神色也一直未变,始终仿佛置身事外一般,就连手中绢扇慢



第九百三十一章 绵里藏针
    随着女子不轻不重的咳嗽声,和她口中那一句不咸不淡的话语,霎时间,整个十分嘈杂且混乱的庭院中便变得有些诡异的安静起来。

    那几位哭哭啼啼七嘴八舌的妇人已经彻底的安静下来,都瞪着一双泛着水光的眼有些诧异又带着些许畏惧地看着主位上的女子。

    地上那几名哭喊着的孩童也静了下来,清透的小脸上都挂着一两滴尚未抹去的泪痕,一脸懵懂地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那三两看护小娃的老嬷嬷也一脸的战战兢兢,半蹲在地上,手边便是那几名站在原地的孩童,两位老嬷嬷颇有些局促地捏了捏一角,一副丧眉耷眼的模样。

    耳边终于清净了下来,坐在主位的女子手中的绢扇一停,纤细的手指捏着扇柄,那束掉在扇尾的淡蓝色璎珞坠子晃了几晃。

    “今儿大家便散了吧!这么哭闹下去除了凭添烦恼,又有何用也省的殿下见了心烦。”

    “府上的哥儿、姐儿年岁都是适学之龄,偏得你们几个要把孩子拘在身边,府上请的老师都成了摆设不成”

    “若是再这般下去……”

    女子口中淡淡的话语顿了顿,平和清淡的目光带着怜惜地从那几名孩童身上一一扫过,旋即又略带着些许责备地落在分坐两侧的几名妇人身上。

    这带着责备的目光中已有些许的微冷,只淡淡的一眼便让人察觉出她的不悦,甚至是那一丝微乎其微的讥讽。

    “这般下去岂不是让整个府上成了旁人的笑柄你们自诩爱重殿下,那便该多为殿下考量,万不能凡事都依着性子来。”

    带着些许说教意味、又似是带着规劝意味的话,从女子口中缓缓吐出后,女子便不再言语半句,且手中停下来的绢扇复又轻轻扇动。

    那双方才盛满轻柔平和目光的双眼也缓缓微阖,似是有些疲惫一般,口中若有若无的一声叹息在这静悄悄的庭院中听得分外清晰。

    这一次,不只先前那几位老嬷嬷有些局促,就连分坐两侧的几位妇人眼中也都分扽露出些许的局促不安来,相互看了两眼,便各自垂首默不作声起来。

    若非有可能,她们自是也不愿日日跑到这上院来哭闹,可自从王……殿下出了事以后,她们便已经没有见过殿下。

    对外面所知也不过是一知半解,平日里各自仗着膝下的孩子争风吃醋还来不及,又哪有心思关心外面如何!

    更有如今的殿下一改从前开始修身养性起来,每日把自己弄得像个泥腿子一般,但偏偏每日都要到这当家主母的院里来小坐片刻。

    她们几个也不是没求见过殿下,可早早便被拒了回来……若不是得知殿下的行踪,她们又怎么日日涎着脸皮来这撒泼打滚

    王府上具体出了什么大事,她们也不过是从一二嘴碎的下人口中听闻到只言片语,还不待细问,那私下议论的下人便已经消失不见。

    可今日一早便来人拆下了王府的匾额,她们却是知晓的……

    这种变故对于她们来说不啻于灭顶之灾,虽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但嫁与王侯家的女子,又有几人不是为了己身的荣华富贵和家里的前程呢

    如今王……

    殿下出了事,她们自是也难逃这无妄之灾!她们自是没有孙雅瑶那般从容自若,毕竟她已经从侧妃之位一跃成为了这皇子府的女主人,凌驾在她们之上。

    她又有什么可担忧摆出这副说教模样来,实在是假惺惺的很!

    王爷看重他的发妻,那她们又算得上什么

    这从前争风吃醋的几人,难得在这个时候团结了一回,只是同时又把皇子妃孙雅瑶当成了同仇敌忾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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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三十二章 秧苗金贵
    婢女得了孙雅瑶的命令,连忙福了福礼小跑着到后面吩咐去了。

    方才还热闹到有些喧嚣的庭院里,如今便只剩下孙雅瑶一人,两排桌椅上尚未撤去的茶盏和小点依旧摆放在卓岸上,地上零星地散落着几个稚子玩耍时的小玩意。

    端坐在主位上的孙雅瑶目光清冷不带一丝暖意地掠过这些物什,最后才像是卸了浑身的力气般,挺直的脊背微微弯曲些许,整个人靠在了身后宽大的椅子中。

    她微微仰首看向远处湛蓝且无一丝赘云的空中,空中只有一轮明晃晃的太阳洒下的万丈光芒,那些丝丝缕缕洒照下来的光芒似是一柄柄闪着寒芒分利刃一般,让人不敢直视。

    然而孙雅瑶的目光却渐渐有些放空,她看着那远处的天空微微有些怔神,且她眼中的清冷的目光似是也有些回暖起来。

    从前待字闺中之时,她便被指给二殿下为皇子正妃,那时的她满心欢喜,怀春的少女四处打听二殿下的相貌如何、品行如何……为的也不过是不想盲婚哑嫁。

    直到那年宫中合宴群臣和家眷,远远地她有幸得见一件意气风发的二殿下,心中便仿佛有颗种子生了根发了芽。

    若是没有那场意外,她想她还会是那个天真的,满怀期待的少女,只一心等着身穿大红嫁衣被八抬大轿抬进王府……

    可后来,本已经有了正妃之名的她,到底是从了侧妃之礼,只一身枣红嫁衣便匆匆抬进了府里,那尚未过完的六礼便也就此作罢。

    那时爹因徇私舞弊锒铛入狱,她以为殿下不嫌弃她是戴罪之人的家眷,心中甚是感恩戴德,更以为殿下情深义重,没有毁了婚约。

    嫁进皇子府以后,她也的确和二殿下过了一段蜜里调油、琴瑟和鸣的日子,可没了母家的支撑,她便与孓然一身没有任何的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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