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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摇而上婉君心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晚枫无眠
原本这件事就是他隐瞒在先,算是一种欺骗……
摆好了几样下酒菜,又出去到门口拎了两坛未开封的酒,段恒毅这才脱下鞋靴盘膝坐到了闵柏衍的对面。
“还生气呢?”
段恒毅一脸歉意的笑,说罢话后,便啪啪两声拍开酒坛封口处的黄泥,揭开红绸布后,递一坛到闵柏衍手边,自己便先是给自己倒了一满碗酒。
“你要是还不说话,我就只能以酒赔罪了,你也看到了这处是酒馆,旁的没有,酒肯定是管够的。”
端着酒碗,段恒毅口中轻笑了一声。
闵柏衍抬手按下段恒毅的胳膊,“你先把酒放下,你说这事要是你你气不气?”
“气,简直要气死了,恨不得毒打你一顿出气。”
段恒毅毫不犹豫地回道。
“哼,你这意思是说我打也打了,现在气也该消了呗?”
闵柏衍被段恒毅这般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给气笑了。
“你要是没消气,喝完这顿酒你再打我一顿,打完我消气了,就赶紧回瑜城。现如今你该在瑜城而非金陵,要是有人看到你出现在金陵,陛下那里你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段恒毅收敛了脸上的笑,无论是话语还是神色都满是严肃。
“吃不了兜着走?你以为这回我就能吃得下吗?”
闵柏衍讥笑一声,随后抬手给自己的碗里也倒上了酒。
“先不说这个,眼下说得是你的事,别想转移话题。”
“你说,我洗耳恭听。”段恒毅捏了捏碗沿。
二人相识一眼后,便默契地同时端起了碗,但一时间却是没人开口说话。
闵柏衍紧了紧手,把瓷碗拿的更紧了些,但仍可见瓷碗有些细微地颤抖。
“恒毅,你能活着,对于我来说,是最大的幸运……”
先前还眉目冷肃的闵柏衍这话一出口后,眼中便似是有水光闪现,但想细看时,他的脸已经被酒碗所遮挡住。
酒碗放下时,闵柏衍的脸色已经恢复如常,仿佛方才所见的水光只是错觉,抑或是烛火照亮了碗中酒所映衬。
听得这话,段恒毅直觉心头一鲠,却是半句话都说不出,只端起酒碗把辛辣的酒咽在嘴里也喝进心里……
二人默默无言地把坛中酒饮进了大半时,已经有些微醺的二人,才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也才像是打开了心扉。
“怎么好端端的这个时候就偷着跑回来了?瑜城那边都安置好了?”
酒过三巡,段恒毅问出了自己最为担心的事。
“有蒙老伯在,你还有什么不放心,他给你做的面具以假乱真到能让顾言老狐狸到现在都没发现破绽,你就该相信在我回去之前,也没有人可以拆穿现在身在瑜城的是假的我。”
对此,闵柏衍是丝毫的不担心,甚至还从怀里掏出一个薄薄的面皮在手上耍玩着。
段恒毅看了一眼那张假面皮,平平无奇,足以掩盖闵柏衍的相貌且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这才放下心来。
“你见也见了,这回总该相信我没骗你了,明日你便尽早赶回瑜城吧,免得中途再节外生枝。眼下这个时候,实在不宜生事。”
“这间酒馆,不会就是那去岁探花郎与大王兄府上婢女私通的酒馆吧?”
闵柏衍一手拄头,一手敲了敲已经空了的碗。
这话他问的随意,不过是因为这件事前两日闹得满城风雨,如今又因李独的老子娘日日到赵家门前大吵大闹而一直被人们津津乐道。
他虽是今日黄昏时分赶在城门关闭前才进了金陵,却并不妨碍他听得眼下金陵里传得最为热烈的八卦。
段恒毅稍稍一怔,随后眼中便带了戏谑的目光,“殿下果真聪慧,正是这间酒馆,且那二人……”
故意拉长了强调吊足了闵柏衍的胃口。
而闵柏衍有些朦胧的醉眼中也瞬间恢复了清明,当下便身手利索地从榻上跳到了地上,“段恒毅!你别告诉我那对狗男女就是在这间雅间、这张软榻上行的苟且之事!”
“你要敢说是真的,我今儿就敢跟你拼命!”





扶摇而上婉君心 第一千三百二十二章 一壶老酒
本来这事在段恒毅心里就挺膈应的,他又怎么会拿此事来恶心闵柏衍,更何况要不是闵柏衍突然提起,他已经把这件事给忘在了脑后。
毕竟闵柏衍从千里之外的瑜城赶回来把他堵在暗巷里毒打一顿,对于他来说冲击力是相当大。
不过能看到闵柏衍急到跳脚,对于他来说也算是意外收获了。
玩笑要适可而止。
“你想什么呢?那种恶心的事我会拿出来恶心你吗?咱们这间雅间和那间雅间可是一个在东一个在西,中间隔着几间雅间就不说了。”
“不过你这消息倒是挺灵通的,才回金陵就听到了时下最为人津津乐道的八卦,你不会是还趁乱去了赵府门前看戏了吧?”
段恒毅眼中满是兴味,上上下下地打量了闵柏衍好几眼。
“你也说了是时下人们提到最多的八卦,我想不知道都难,不过有一点你猜对了,我的确是去赵家门前看了一会儿热闹。”
闵柏衍并未否认,反而大大方方地承认下来,这也让想要看戏的段恒毅没戏可看。
听到不是那间雅间,闵柏衍便放心地坐回到软榻上。
“那间雅间在事发的第二日就已经被拆了,里面修葺一新,家具摆设都换了新的。”
段恒毅淡笑着解释了一句,随后好整以暇地看着闵柏衍,“你从赵家门前的热闹里看出了什么门道没有。”
他是知道柏衍脾性的,他没那么好凑热闹,更何况他回来是为了一探自己的虚实,又岂会有闲暇去赵府门前看热闹。
“呵呵,你要说门道,我还真是看出来些。”
呷了一口酒,闵柏衍口中轻啧了一声。
“我听说李独的老娘每日雷打不动会在早晨和傍晚去赵家门前闹上一闹,午间倒是十分消停会回自己家,且不管有没有人理会她,太阳落山前她就会鸣金收兵打道回府。”
“这般说来实在是怪异至极,可见她的目标并不是要向赵家讨一个说法,而是有人在背后借此向叶家讨一个说法。”
“或者说是——要给叶大人一个教训。”
话落后,闵柏衍便又端起碗来喝了一口酒。
离开金陵这些日子,他虽说不是滴酒未沾,但却也从来没有喝得这么痛快过。
并非是酒馆的酒好,而是与他喝酒的人是谁,虽然酒馆的酒也不错,但有段恒毅在,这酒便变得更加醇香了。
一壶老酒,一个老友,坐在烛火昏暗的雅间里,谈论着金陵中的是是非非,似是便可以忘却那些烦恼……
摇晃着只剩下一个碗底的酒碗,闵柏衍轻声喟叹,“想必你也发现了吧?你可有做出完全的准备?如今我不在金陵,这里的一应事宜都要你一个人多多操劳了。”
“等再过上一个月左右,我便能回来金陵,到了那时,只怕也是到了争夺储君之位的最紧要关头。”
“你我想要光明正大地坐在一起喝酒,怕是还有的等。”
听得闵柏衍这话,段恒毅默了默,旋即也轻叹了一声。
“等些时日又何尝不可,等到一切都水落石出,咱们要痛痛快快地醉一场,也好解了这压抑许久的烦忧和苦闷。”
“金陵这边暂时有我,你大可放心,眼下陛下还算器重,瑞王也对此深信不疑,倒也没什么可忧。”
“只是这位自称十一爷的人实在太过神秘,想要查出他的身份实在是困难,且也有些无从下手。”
“是疖子总要冒头的,按此人以往一贯张扬自大的作风,怕是过些时日就会掀起风浪来,一回抓不到线索,两回找不到苗头,三回四回我就不怕他不露马脚!”
闵柏衍恨声讥讽道。
“话倒是如此,只是不把这人揪出来总担心他不会就此罢休,防不胜防实在让人心生厌烦。”
段恒毅颇有些忧心,白日里在叶婉茹的轻松早已经不见。
“多加小心防范吧,本来我们在明敌人在暗,就已经让他占尽了先机,我们又一直处于被动中,除了防着也没更好的办法。”
闵柏衍抬手越过相隔在两人中间的方桌,拍了拍段恒毅的手臂。
“也没更好的办法了,连那人是男是女是高是矮是人是鬼都还不清楚,不防着还能如何?只是这般草木皆兵实在是有些疲累。”
喟叹了一声的段恒毅脸上现出些疲惫来,嘴角上却挂着嘲弄的笑。
对此闵柏衍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且对于段恒毅的话他也颇为赞同,只能沉闷地端起碗来喝下碗中剩下的那口酒。
一口略有辛辣醇香却回甘又有一股果香的酒入喉后,闵柏衍长长地吁了口气,“赵大人这般跟鹌鹑似的逃避也不是个长久之计,我怎么记得他以前也是雷厉风行的。”
“雷厉风行又如何?涉及到掌上明珠的事情,他雷厉得起来吗?况且眼下李独得老子娘闹得正紧,他怕是也毫无应对之法。”
“那等悍妇想必你也见了,又受人授意,自是会不达目的不罢休。”
段恒毅轻笑一声,“你还说赵大人像鹌鹑,这话要是被赵大人知晓,未免也太伤人自尊了。”
话语顿了顿,段恒毅又道:“再有五日乔石就会被押解进金陵,此事若是就此按下便也罢了,否则一旦宣扬起来,对你乃至对娘娘,都是会有影响的,你可有什么法子?”
“没什么法子,乔石所为我本就毫不知情,我母妃在宫中深居简出,为了避嫌,与母家往来本就不多,这一点父皇也自是知晓的。”
“至于信与不信,全看父皇他想不想信了,也全看他还想不想利用我这个儿子了!”
闵柏衍的声音不大,却可以听出他话语中的讥讽和愤慨。
“你……”段恒毅一时间有些无言,不知怎么开口安慰这个最好的挚友。
“你不用担心,父皇如今待我并无半点情份,有的也只是利用罢了,那我为何不可以加以利用他对我的利用,从而坐上太子之位?”
“天下没有旁人算计我,不能我算计旁人的道理!”
双眼有些猩红的闵柏衍压低了声音嘶吼一声。




扶摇而上婉君心 第一千三百二十三章 果然奇妙
闵柏衍低吼完这句话后,便喟叹了一声,旋即单手拎起酒坛大口大口地连喝了几口,从坛口溢出的酒沁湿了他的衣襟。
没有出言安慰的段恒毅随之拿起酒坛咕噜噜地连着喝了几大口,这才把酒坛放下。
“这半年不见,你比从前成长了不少,这样一来我也能放心许多,至少不用担心你会被旁人给欺负算计了去。”
说这些话的段恒毅脸上带着些许的笑意。
原本正一脸沉郁的闵柏衍听得这话微微一怔后,忽而便是朗声大笑起来,脸上的阴郁一扫而空。
“你怎么如今说话跟我长辈似的,还想占我便宜不成?”
“别别别,我可不想当你的长辈,要真是你长辈那我还不是快要老掉牙了?”段恒毅笑着连连摆手推拒,一副煞有介事的模样。
这话虽是无心之言,但段恒毅却是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如今城外石溪寺的住持无尘禅师是先太子一事,只怕柏衍到现在还并不知情,且那日若不是他和婉儿出游,被雪虎误打误撞找上了山,这等皇家秘辛他也是不会知道一星半点儿的。
这事于眼下争夺太子之位似是没有瓜葛,他若是不提便……
没等段恒毅想好到底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闵柏衍,闵柏衍便率先开口。
“你是不是还有什么话想要交代我?那今日就让你过一回长辈的瘾,说吧,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见段恒毅刚才笑过之后就一直盯着面前的酒碗看,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让他想起了在他面前时候的蒙老伯。
那时蒙老伯在面对他时也是这副怀有心事若有所思的模样,并非是他多疑,他就是察觉到蒙老伯有事再瞒着他。
而今恒毅又是这般……这不能不让他多想。
他想知道到底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他也想知道,他不在金陵的这段时间里,还究竟发生了哪些事。
而问出这话的闵柏衍,心中也是稍稍有些许忐忑的。
恒毅的脾气他了解,很像大将军,他不想开口的话怎么都是撬不开他的嘴,除非他自己想说。
“你到底是想听我交代你,还是想听我瞒着你的事?”
段恒毅勾了勾嘴角,脸上露出些许玩味的笑来。
听得这话,闵柏衍沉默了一瞬。
看来恒毅果真有事情瞒着自己,他到底还是猜对了。
只是不知道是否与蒙老伯的心事重重是否相关。
“你说哪个我听哪个。”
闵柏衍并不像段恒毅那般吊人胃口,反而给了一个最诚挚且最为朴实的,却也是最为折中的回答。
“殿下,你这个回答可是不够老实啊!”
段恒毅笑着叹了一声。
抬手晃了晃坛中酒,把自己面前的酒碗斟满了酒,段恒毅才缓缓开口。
“要交代的就是,希望殿下你一路平安抵达瑜城。”
“至于隐瞒了你什么……”口中轻笑了一声的段恒毅话语一顿,“倒也算不上隐瞒,也不过是近日才发生的事情。”
“更准确的应该说是,也是我和婉儿近日才知道的一件事。”
“哦?究竟是什么事,听你这么说我倒是越来越好奇了。”
闵柏衍脸上带着疑惑,“难道近日金陵中还有什么事比李独的事情更为让人注目吗?”
执着酒碗的段恒毅稍稍靠近了些许,且压低了声音,“这件事情知道的人很少,并非像李独这件事闹得满城风雨,毕竟这是皇家秘辛。”
他神秘兮兮的表情和压低的话语,都没有那句“皇家秘辛”给闵柏衍的冲击力大,听得这话的闵柏衍心中“咯噔”一声。
心似是被重重地提了起来,却久久不能放下。
他下意识地就想到这件事与他自身有关,神情间便也不自觉地带上了些许的紧张不安。
对闵柏衍十分了解的段恒毅一见闵柏衍这般神色,便知道他想佐了,忙道:“这件事确切地说是与陛下有关。”
听到这话,闵柏衍悄悄松了口气后心却是又被紧紧地提起。
有关父皇的定然不会是什么小事,否则恒毅也不会这般欲言又止。
况且如今恒毅是父皇身边的近臣,知晓些旁人不知晓的秘辛,也自是不奇怪。
“恒毅,你快别卖关子了,倒是说啊,想要急死我不成?”
段恒毅挑了挑眉,有些无奈地摊摊手。他并没有卖关子,只是此事说来话长,说到底还是柏衍太过心急。
“你也知道,陛下这一辈中,并没有老王爷的存在,想必为什么你自己也知道。不过眼下却是有一位老王爷就身在金陵,且那日陛下还曾前去秘密与之相见。”
“你说什么?”
闵柏衍瞪大了眼睛大为惊讶地低呼一声。
心中已然是波涛汹涌的闵柏衍听得这话后,却没想到段恒毅接下来的话才是真正的惊涛骇浪,且他甚至有些小小的激动。
“就像我所说的,金陵中的确有一位年长的王爷在,此人该是你的皇伯父,且此人从前还是太子储君的身份。”
……
直到听完段恒毅把这段尘封了十几年的往事说完,剩下的半坛酒也已经喝了个干净,闵柏衍仍旧感到有些飘飘忽忽落不到实地的感觉。
“这么说,我这位皇伯父如今就在石溪寺里当住持,且他还有一个孩子流落在民间?”
“按照那日我听见的话,当是如此。”段恒毅点点头。
“那这么说,我父皇当年是用了见不得人的手段才逼得皇伯父从太子之位上退了下来?”闵柏衍紧接着又抛出一个问题。
“这个我也是一知半解,无尘禅师与冷前辈并没有过多的谈及当年事,我知道的也并不多。”
段恒毅刚才并没有将当年的事实全然告诉闵柏衍,保留了那段轩帝暗中怂恿众皇子构陷先太子一事,只把这其中渊源说了出来。
闵柏衍沉默地看了一眼段恒毅,静默了须臾后,便是笑叹一声,“皇伯父的妻子是婉儿的师父,这世间的因缘际会果然奇妙。只是不知我那兄弟如今身在何处……”




扶摇而上婉君心 第一千三百二十四章 老六十一
这世间的因缘际会何止是奇妙,简直是莫名其妙!
段恒毅微微摇头叹息了一声。
对于冷珏前辈的离去在他的意料之中,且冷珏前辈的所去方向他也大致有所猜测,至于事实会不会像他所想的那般,他却是不敢轻易定下结论。
若当真如他猜测的那般,才算是真正的奇妙。
对于这种猜测,段恒毅自是守口如瓶,就连叶婉茹他都没有透露过半点,就更不会对闵柏衍说了。
“别想了,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我要不是那日去了石溪寺也就不会听得这些前尘往事。”
段恒毅抬手拍了拍闵柏衍的肩膀,自是带有一种安抚的意味。
有些心不在焉的闵柏衍挑眉轻笑一声,却是没有言语。
对于当年父皇究竟如何得来的皇位,他想他已经知道了。
不择手段。
就是不择手段,所以他的皇伯父才会锒铛入狱,才会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所以才给了他父皇的可趁之机。
所以才有了当年的力敌云帆国,也才有了去年的懈怠。
目的已经达成,家国安危也许对于父皇来说,并不重要,他在乎的从来都只有权衡算计。
他现在已经能很肯定一件事,大将军的死势必与父皇有关。
当日恒毅和婉儿被赐婚后,六弟的话他始终还记得。
六弟说,若是他从中阻拦,死局便会走活,要是他不掺手,那么就会变成死局……
死局……死局……
位高权重手握重权的大将军与兵部尚书结为姻亲,便相当于掌握了整个大耀的大半江山,若是他二人有任何的异动,便足以颠覆整个江山!
这就是父皇一直以来的忌惮之处!
可偏偏大将军和叶大人都是忠心耿耿的谏臣!只为了消除心中的疑虑,父皇便弃整个边关乃至整个大耀于不顾。
为了一己私利将大将军狠心铲除!
放眼整个朝中,又有谁人能让大将军二话不说半点消息不留便率军离营?
从前他不是没有想过这一点,只是他一直不敢承认罢了!
那时,他不想把自己最尊敬的父皇想的那般卑鄙不堪!
可如今……他知道,没有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
施计陷害了对自己帮助最多的大皇兄先太子,又在危急时刻主动请缨率军前去边关御敌,立下战功顺理成章地坐上了太子之位。
简直是占尽了天时地利!
现在他甚至怀疑当年的那场战争是不是他轩帝有意挑起,否则又怎么会那般凑巧,在太子被羁押时会发生了战事……
一桩桩、一件件,陈年往事,果然经不起任何的推敲。
且他现在更加怀疑当时老六说这话……究竟是以此推演时事,还是……还是他早就已经心中知晓……
倘若老六是父皇安插在暗处的一枚棋子,那么一切就变得顺理成章得多了。
而也许当初老六和自己说那番话得目的,并非是想要自己真正地娶到婉儿,而是让自己与大将军府上反目成仇。
这样除去叶家和段家,就变得更为顺利成章,也许还能顺便铲除自己……
当初在白鹭城外飞来的那支淬了毒的羽箭,要不是被恒毅挡了一下,就会插在他的身上……
恒毅能死里逃生,是因为婉儿不远千里不辞劳苦地去求了药引,要是他自己中箭的话,父皇可会派人尽心尽力地去求药?
心中思绪万千的闵柏衍只觉心口一阵阵气血翻涌,喉间更是涌上一股腥甜的味道。
婉儿的不幸和屡次遇袭,恒毅两度的死里逃生,大将军的不明不白身死,统统都是因为他。
咽下那股喉间的腥甜,闵柏衍张了张嘴却是说不出话,他缓缓地伸出手探向段恒毅的前胸。
他记得,那里中过一箭,他记得,那里剜下的腐肉创口足有拳头那么大。
要是当日恒毅没有拦一下,以他的身手躲不开。
躲不开,便会身死。
是他一直以来大意了,那么早就有人想要他的命,他却让大将军和五千轻骑先给他做了陪葬……
他欠恒毅太多,又该怎么去偿还?
正有一口没一口喝着酒的段恒毅见闵柏衍伸手过来在自己的前胸上指着,稍有怔愣后,便轻笑一声放下了手中的酒碗。
一把拉开衣襟,口中笑道:“这个伤口早就已经好了,蒙老伯配的药倒是奇效,如今连一点伤疤都看不见了。”
随意地给闵柏衍指了两下,段恒毅便又把衣襟拉好,随后有些奇怪道:“都已经过去了那么久,当初你也都看过的,怎么今日又想起来了?”
喉间似是堵着一块巨石且又心乱如麻的闵柏衍眨了眨眼,端起酒碗却是笑笑不说话,直把那口混着鲜血的酒咽下腹中。
如今的他感到一阵阵的后怕和脊背寒凉,他不知道他从小到大生活的皇宫究竟是不是地狱,他不知道他身边究竟还有多少人是披着人皮的厉鬼,更不知道除了少有的几人外,他还究竟能相信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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