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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摇而上婉君心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晚枫无眠
站在闵柏衍旁边一位面容有些贼眉鼠眼的男人,一脸的猥琐相,说这话后忍不住咧嘴笑了起来,两颗发黄的门牙格外显眼。
听到这话的闵柏衍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打量着说话的男人。
这人身上一身的脂粉香,甚至在他的衣领上还能看到不少的脂粉沫子,看来他才是去了销金窟消受美人恩的人。
他倒是知道有不少平日里看着老实巴交的庄家汉子,会拿些银钱跑到城里寻花问柳的。
庄户汉子,一年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在土里刨食,且今年的年景又不好,金陵城周边的百姓们同样遭了灾。
庄户人家若是没有旁的营生,这一年下来,只靠种田也不过所得几两银子罢了,但去最便宜的妓馆也要二两银子。
二两银子在他眼里算不得什么,但他却深知这二两银子足以让一家人吃上一个月的肉,更知道这二两银子足以给全家做一身细布衣裳。
但去了妓馆,只一夜风流,还有可能染上花柳病……回去后这种病他还有可能传给他的婆娘。
家里尚有吃不饱饭的幼子,会许还有年迈的双亲需要供养,此人却是能拿出银两去寻欢作乐,着实可恶。
想到他在瑜城见到的那些灾民,他就越发觉得眼前一脸笑意的男人面目可憎!
闵柏衍闭上了眼睛,嘴里粗噶着声音斥道:“滚!”
一听闵柏衍的斥骂,男人便是一脸的不忿模样,嘴里嚷嚷了几句。
“嘿,你这个老哥怎么这样,我不过就是问问你是不是销金窟,你好端端的骂我干什么?你没去就没去呗,我又没招惹你!”
满腹心事的闵柏衍无心理会这样的无赖,权当是野够在耳边吠叫,当即便微微偏过头去不再理会他。
谁知那男人见闵柏衍不说话,便有些越发嚣张起来。
他不退反进,又靠近了闵柏衍两步,微微压低了些许声音,话语中带了几分威胁,“现在咱们可是在天子脚下,你还想撒野不成?你看没看见,那城上的士兵中左边第三个就是我的家弟,你要是再敢辱骂我,我就让我老弟给你抓起来!”
“嗤!”
闭着眼睛的闵柏衍轻嗤一声,微微睁眼往城墙上扫了一眼,便见一个面目与男人有几分相似的青年正身形笔直地站在那里,并没有往下看一眼。
男人的话越发地让闵柏衍心中不屑,原来不过是仗着有个守城士兵的兄弟便敢在此恐吓威胁。
一个小小的守城卫他还不放在眼里,只是眼下他秘密回金陵又乔装出城,自是不愿惹是生非。
“呵呵,本公子观你家弟面目凛然有股子正气,你要是不想断了你弟弟的前途,便给本公子闭上你的狗嘴!”
闵柏衍微微扬起下颌,那张饱经沧桑的脸上带上了些许的得意,“本公子的叔父可是在朝中做官的!”
“识相的赶紧给爷滚开,别挡了爷的路!”
也不知是闵柏衍的哪句话起了作用,这人倒是不敢再说话,只一脸不甘眼中忿忿地看着闵柏衍。
闵柏衍不理会男人,微微偏头睨了一眼在他身后两步远的一人,轻轻一点头。
那人一颔首后便转身离开。
离开的人自是闵柏衍身边的卫兵,同样经过乔装打扮,且他的离开也自是得了闵柏衍的命令去守备军中调查这男人口中的弟弟。
闵柏衍虽看得出来那名守城兵一脸的正气,但他却并不知晓此人有没有和他的兄长以此来为非作歹。
这人大多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的,就像他一直放在心上的好六弟,却想不到就是那位深藏不露处处设计的十一爷。
他想不出闵柏灏究竟是怎样一边和他演着手足情深,一边又不断地在他身边设下陷阱俩谋害他的亲近之人,甚至是对他暗下杀手……
又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恨呢?
才能让他在夺嫡之争尚未开始前,便已经着手布下一个个的陷阱。
他又究竟对不起他什么,才能让他算计自己到如此地步!
就在这两个月中闵柏灏还曾屡次派人给他送了不少的补药,对瑜城的灾情更是十分上心,对他这个兄长更是关怀备至。
假仁假义!人面兽心!
他现在甚至怀疑那两次的民乱都是他在背后指使捣鬼!更有他前往瑜城时所遇到的暗杀,全都是他一人所为。
城门终于在百姓们的期待中缓缓打开,开启的城门似是唤醒了金陵城百姓的清晨。
已经翻身上马打马出城的闵柏衍,与乘着马车的李生桐擦肩而过。
哒哒清脆的马蹄声响起时,李生桐抬手撩开了窗幔,宽阔的城门左侧官道上骑马的人让他的目光稍稍停顿了须臾。
微微蹙眉后,李生桐便收起心中的怀疑撂下窗幔重新靠坐在马车上。
这人的穿戴与通身的气度不符……但这并不在他的管辖范畴中,他要尽快回到府上向父亲禀报好消息才行。
这一场细雨来得妙啊!





扶摇而上婉君心 第一千三百二十九章 最可怕的
李生桐满怀期盼和一丝庆幸回到了金陵城,闵柏衍却是心绪复杂地离开金陵。
那些栽种在田庄农田土地里得秧苗,经过几天缓苗以后,已经变得绿油油一片,看上去格外的喜人且分外充满了勃勃的生机。
只要等上三个月左右,这些稻谷到了收获的季节,便可一见分晓。
那时,等来的将不仅仅是二殿下的东山再起,更有整个李家的拨云见日……
到了那时,才是真正的功过相抵。贩卖私盐一事陛下按下就此不提,不过是看在这些禾苗的份儿上,要是这些禾苗出了任何的差池,那么整个李家恐将会为此付出代价。
陛下的信任,从来都是福祸相依的。
这一点,他清楚,他父亲也清楚,所以才会选择去支持二殿下。
李生桐定了定睛,脸上的得意笑容收敛了许多,看上去倒是多了几分深沉。
打马出城的闵柏衍眼中带着深深的疲惫和倦意,这一回他虽是为了恒毅回来,但此时的心情远没有踏入金陵城的那一刻轻松和充满喜悦。
这座城里埋藏了太多的秘密,也是最为藏污纳垢之地。
这里是整个大耀最为繁华富庶之地,却也是最为肮脏的所在,身在金陵的每一天似是头上都被乌云所笼罩。
这里仿佛没有自由,好似就连心都是被禁锢的。
也许,走在金陵城中的人大都是覆着假面的一具具行尸走肉。
空中洒落的毛毛细雨很快便打湿了衣衫和头发,就连脸上都落下一层细密的水珠,坐在马上驰骋的闵柏衍张大了嘴接连呼吸了几口潮湿温润的气息,旋即便打马才清晨行人尚未匆匆的官道上飞驰起来。
这种策马飞驰的感觉仿佛让他回到了边城望朔城,城外驻地往北便是一望无际的滚滚黄沙,那里孤寂且苍凉,但却是自由的。
那种不被禁锢的自由,是他可望却不可及的。
也许,这一生,他都要被禁锢在金陵这座皇城中。
他不会逃离,也不容他逃离。从前他避之如猛虎,而今,却是势在必行。
守护江山,守护百姓,守护爱人……爱的人。
雨势渐渐大了起来,蒙蒙细雨变得越发急切起来,豆大的雨珠从天幕中洒落下来,眼前的世界渐渐变得更加模糊起来。
就连那渐渐被甩在身后的巍峨城门都变得模糊难辨,就这样迎着风雨,闵柏衍毫不停顿地策马在官道上奔驰起来。
马蹄敲击在沙土路上,发出的清脆声响渐渐被掩盖在风雨中。
昨夜容留段恒毅和闵柏衍二人秉烛夜谈的酒馆,已经打开门来做起了生意,二楼最里间的雅间已经被打扫干净,看不出半点有人来过的痕迹。
只能从轩窗中席卷而进的风雨中,嗅到一丝昨夜残存的酒气。
进到已经落下竹帘的石亭中后,叶婉茹放下了手中的油纸伞,未等靠近坐在石凳上的段恒毅,她便皱了皱鼻子,既有些担心又有些嫌弃道:“你这是从哪来的?怎么大清早就满身的酒气。”
段恒毅眼中含笑的目光在叶婉茹脸上接连扫量了几眼后,才抬手搓了搓有些疲态的脸,口中长叹一声,“昨夜去见了一个老友,许久未见,一时没留神,酒便多饮了些。”
“老友?”叶婉茹疑惑地微微蹙眉,随后便诧异道:“是封世子还是巫世子回来了?”
封世子便是武安侯世子封青阳,巫世子便是远洋伯世子巫王宸,是段恒毅的至交好友,更与叶婉茹的关系十分熟稔。
如今他二人,一个在南面的军中效力,一个在郡城的大儒门下学习,等待参加来年的科举,以此入仕。
临去卓阳国时的一别,如今她已经有半年之久未曾见过两人,中间倒是通过两回信笺。
反倒是恒毅,从以顾清临的身份回到金陵后,便一直未与他二人有过任何的交集……
想到可能是他们二人的其中之一,叶婉茹心中便忍不住有些小小的雀跃。
她知道恒毅哥哥心里背负了太多的东西,而往往有事恒毅不想让她太过担心便会因此隐瞒。
恒毅哥哥倘若当真碰到了二位世子中的其中一人,她会因此而感到更加的高兴,至少能多一个人来陪着恒毅。
这样,也就不会让他心里太苦。
看出叶婉茹眼中的小小雀跃,段恒毅心中倍感温暖,吸了吸鼻子闻到自己的满身酒气后,他还是往前伸长了手臂拉住叶婉茹的手。
“都不是,我自从北地回来,还没有与他二人联系过,只在除夕夜宴前见过一面。”
“是殿下。”
紧了紧手中的纤细柔软的小手,段恒毅道:“昨夜我从这里离开后,从暗巷中行走时被人跟踪,本还以为是歹人想要暗下毒手,却没想到是殿下。”
“殿下偷偷回来金陵了?”瞪大眼睛的叶婉茹眼中满是惊诧。
随后不等段恒毅说话,她又接连疑问出声,“瑜城的事情都处理完了吗?殿下如今又在哪?”
看到叶婉茹眼中的焦急,段恒毅抬手轻抚叶婉茹的发顶,“殿下之所以会回来,怕是对我的身份还有怀疑,这才悄悄潜回了金陵,今晨殿下便已经离开。”
“再有月余,殿下便可光明正大地回到金陵。”
段恒毅话语微顿,看向叶婉茹的眼中带上了几许凝重,沉默了须臾后才缓缓道:“我与殿下昨夜相见,除了畅谈以外,殿下又新发现了一个重大的线索。”
听到段恒毅这话,叶婉茹不由呼吸一滞,她就知道殿下悄悄潜回金陵没有那么简单。
“发现了什么?”叶婉茹有些急迫地开口。
“那位一直在暗中设计陷害我们的十一爷,极有可能便是当朝六殿下闵柏灏。”
段恒毅的声音压得极低,但一字未漏的叶婉茹还是听进了心里。
心中震惊之余便是犹如排山倒海的恐惧袭上心头。
“怎么会是他?”
叶婉茹惊诧之余外更多的是有些不敢相信。
众多皇子中,唯有六殿下与殿下最为亲近,虽不是一母同胞,但殿下向来视六殿下为最亲的兄弟。
如今这个十一爷就是六殿下,这个消息听来实在是可怖!
最可怕的敌人一直就面带笑容地把他们耍的团团转,甚至他还会在殿下遇到困难时伸出援手……




扶摇而上婉君心 第一千三百三十章 背后有谁
想到那一次在赵侍郎府上上画会上,闻语兰刁难她时,她捉弄了闻语兰以后,闵柏灏脸上那个带着了然的微笑,叶婉茹便觉得脊背发凉。
那样平和带着浅笑的一双眼……现在想来,却是透着入骨的冰冷和一种高高在上的藐视。
想得有些入神的叶婉茹打了个冷颤。
“可是着了凉?”段恒毅满脸的关切。
不知怎的,心中便带了些委屈的叶婉茹抿抿唇角摇了摇头,“可是当真?”
这句话算是问的有些没头没尾,但段恒毅却是登时便明白叶婉茹所问的究竟是什么。
段恒毅稍有迟疑后,便语气肯定道:“殿下亲口说的,当是没错了。你我都知道殿下与他的关系最为亲近,若是心中没有十分的把握,殿下不会说出来。”
“发生这样的事情,最为痛心的便是殿下。”
口中讥笑了一声,段恒毅神色间似是有些轻嘲,“殿下说他在瑜城的这段时日里,六殿下屡次派人送了进补的良药,又派人送了不少的钱粮。”
“他如今的所为,与去岁殿下去朗山城治理雪灾时如出一辙,任谁人看了都会道一句手足情深,六殿下仁厚。”
“可又有谁知道这亲密往来的背后藏着打探和算计呢?甚至殿下猜测那两次预谋已久的民乱,都是六殿下有意安排。”
段恒毅长叹了一声,话语中带了几分沉重,“殿下还怀疑……他已经早就和云帆国司徒雷联手。”
“去年在白鹭城外司徒雷的粮草大营中我中的那一箭,原本是冲着殿下去的。那时我们就猜测敌人是有备而来,所以才淬了名为半月杀的毒。”
“殿下虽早就随父亲在军营中历练,但真正的参与到阵前杀敌却是头一回,只第一次还是在夜里,却险些被敌人要了命去。”
“这种情况并非是偶然,而是有人事先便谋算过。更有事后我们调查那位背后射箭的人时,却是杳无踪迹。”
听得这些话后的叶婉茹眼中却是越来越充满疑惑,她不明白。
“那个时候明明还没有发生对于储君之位的争端,明明他是众多皇子当中与殿下关系最为要好的人,怎么就会选择要暗害殿下呢?”
“他这想要杀了殿下恨又是从何而来?”
有些事情不是她不相信,而是不敢相信,甚至是不敢置信。
六殿下闵柏灏今年不过才年十六,与她同岁……可倘若这些所有的阴谋当真都是他一人所为,那么他的心智和心机未免有些太过可怕。
早慧的人并不罕见,可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便能施展计谋把他们很多人都玩弄于股掌之中……
若这些事当真都是他一人所为,那么这位“十一爷”背后所积聚的庞大势力,又是从何而来?
他又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就开始着手准备?十一二岁?还是更早?
他的背后,又究竟有谁?
蓦地,叶婉茹的脑海中闯入了一个身穿玄色衮龙服头戴冠冕的身影。
是轩帝。
除了轩帝,她想不出整个朝中,究竟还有谁人能有这么大的势力和能力。
他们父子这般,又究竟是为何?
是要让整个大耀走向覆灭吗?
许是身上落了雨,许是吹了冷风,又许是心中所有的猜测太过骇然,叶婉茹忍不住又打了一个冷颤。
叶婉茹的所有情绪都被段恒毅看在眼里,见她这般,便不由地有些心疼。
“婉儿”口中轻叹着唤了一声,旋即段恒毅便站起身来向前一步,把叶婉茹揽进怀里。
“婉儿,从前宫中有一位皇子生下来右手上便比旁人多生了一根手指,当日这多长出来的手指便被御医割掉。”
“为此,当日无论是接生的嬷嬷还是伺候的宫人,皆因此而丧命。原本该被保守住的秘密,确在一个午后殿下睡醒时所听闻。”
“自那日后,殿下身边伺候的两位嬷嬷便换了人。”
“若非昨夜与殿下谈起,恐怕殿下也早就把这件事给彻底忘记在心。”
段恒毅这话便是让叶婉茹打消了心头的最后一丝疑虑,且同时也断了她心里的最后一分希望。
六殿下并非是那个像是弥勒一样和善的人,而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凶兽。
“生来便比旁人多一根手指,所以他才对外宣称自己是十一爷。本该被人遗忘的禁忌,他却毫不避讳地以此为名。”
在段恒毅怀中渐渐冷静下来的叶婉茹脑中飞快地思考着,疑问也一个接着一个地出口。
“他究竟是想要借此表达什么?还是当真以为他以此为名便会人不知鬼不觉?多一根手指的事情他又是从何得知?”
“他们父子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是想要毁了整个大耀吗?可要是想毁了大耀,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疑惑和不安在心头齐聚,依靠在男人坚实的胸怀中,叶婉茹放任自己变得柔弱,对身边人充满了依赖。
所有的阴谋阳谋,倘若真是这父子二人联手所为,那么有危难的将不再是某个人某座府,而将是整个大耀。
“我猜,他是想要借此来向轩帝宣战吧!”手揽在叶婉茹背上的段恒毅用下颌蹭了蹭叶婉茹的发顶,口中发出一声轻叹。
除了宣战,他实在想不出他还有什么旁的理由,至于他为什么会知道自己生来就比旁人多一根手指的事,除却六殿下的生母彤妃,他不做他想。
可彤妃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与轩帝狼狈为奸抑或是分庭抗礼的目的,又是为什么呢?
整个天幕都变得阴沉起来,渐渐变大的雨势挡住了许多行人的脚步,街上往来的行人虽越来越少,但食肆和客栈的生意却是十分红火。
金陵的街头似是不管风霜雨雪,每一日都这般的繁华和热闹,但素来便庄重且肃穆的皇宫中却是多了几分萧索。
庭院中的花树已经开到败落,只留下满树苍翠的叶子在风雨中飘摇,劈里啪啦的雨声掩盖住了来人的脚步声。




扶摇而上婉君心 第一千三百三十一章 母子仇人
坐在外殿门口的婢女手上拿着绣花撑子,上面是半幅蝶恋花的花样,已经绣了大半的彩色丝线,但这婢女却是已经在这阴天绵雨中打起了盹儿。
带着一身水汽步入门里的来人一见打瞌睡的婢女便微微一凝眉,原本就有些阴沉的面上似是更加阴沉了几分。
随着殿门关阖的声响,里间响起了询问声,“翠儿、翠儿,是谁来了?”
来人也不抬脚迈进殿里,只沉着脸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目光却并未停留在打瞌睡的宫婢翠儿身上,而是缠绕在那半幅蝶恋花的绣样上。
静看了须臾,里间已经响起了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来人冷哼了一声,随后便大跨步迈过了门槛,步入殿里。
随着他的离去,一道似是带着冰碴的说话声也随之落地。
“懈怠渎职,不守本分,拉下去溺了吧!”
从里间急匆匆走来的宫婢听到这道说话声时眼中便是闪过一道惊诧,又险些撞到来人的身上,匆匆收停脚步又往后退了两步后才结结巴巴道:“殿、殿下,您怎么来了?”
男子脚步不停地从宫婢身边走过,满是讥讽的话不带丝毫温度轻飘飘地落进宫婢的耳朵里。
“呵,谁给你的胆子居然敢和本殿这么说话?”
面色白了又白的宫婢不敢言语半句,只扣手躬身缓步退到一旁,待来人走过去后,这才快步地往外殿走。
还坐在门口打盹儿的宫婢翠儿,因昨夜守了一夜,今儿又顶了同屋的差,这才会坐在这里困顿地打起了瞌睡。
不过是一时的偷懒,翠儿万万想不到会因此而丧命……
往日里这样的雨天,鲜少会有人来访,谁都不愿意挨着一身的雨气出去行走,除非……是有要事。
从内殿出来的宫婢走到殿门口看见翠儿膝盖上摊着的绣撑子,又看看她有些圆润又显得有几分天真的睡颜,眼眶便忍不住红了。
“翠儿,醒一醒,不要睡了。”半蹲下的宫婢咬咬嘴伸手推醒了睡得浑然不觉的翠儿。
“唔……红莲姐姐……我、我不是故意的……”
打瞌睡被抓了个正着,翠儿尚有些未清明的眼中蓄满了泪。
红莲不知不觉地便抓紧了翠儿的手,话语中带着哽咽,“你……”
来人大步步入内殿时,在他身后便散落了一件已经有些潮湿的薄披风,只留一身干爽的锦衣,便越发衬得他贵气逼人。
方才外间的动静不算大,但半躺在里间贵妃榻上的妇人却也是听了个一清二楚。
妇人手中翻看的是一本扉页已经泛黄起了毛边的书籍,但看妇人手上轻柔的动作,便可见对于这本书她十分爱惜。
只是翻看得久了,难免会有些许的磨损。
听见脚步声越发逼近,妇人把眼中温柔的目光有些恋恋不舍地从书卷中移开,落在了来人身上,“怎么好端端的下雨天跑进宫里来了?”
说罢,妇人便又收回目光重新落在书卷上,嘴里却是似有嗔怪道:“这么大的雨气都浇不灭你心中的火气吗?”
一改先前从外殿进来时的满身火气和阴翳,闵柏灏面上一派和气,随意地坐在桌前,又自己动手斟了一杯茶。
“廖芳若今日便已经抵达瑜城,难道你就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母妃。”
这句“母妃”说的半点感情都没有,听上去冷若冰霜,且也与闵柏灏面带温润浅笑的模样极为不符。
母妃无论放在何时,都该是充满温情的,然而自闵柏灏口中说出的这一句“母妃”却只能让人感觉到冰冷,和一股恨意。
好似他们之间不是母子,而是仇人。
彤妃翻书的手指微微一顿,和乐带着温婉浅笑的面上神色却是不变,缓缓合起手中的书卷,彤妃有些爱惜拿在手中摩挲着扉页。
“看来你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
“我想要知道她的身份并不难。”闵柏灏口中轻笑一声,目光落在彤妃手中的那本书上时,却是眼中瞳仁紧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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