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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摇而上婉君心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晚枫无眠

    顾清临不去理会自作多情的二狗,只一心专注的吹着曲调欢快的口哨,间或夹杂着几声清脆婉转的鸟鸣,引起林间歇息的鸟儿跟着叽叽喳喳的啾啾鸣叫。

    更有几只在看空掠过的鸟儿突兀的转弯,扑棱着翅膀落在顾清临的车顶上,歪头打量着这个发出清脆鸣叫的‘同类’。

    叶婉茹的马车中虹玉皱着眉头对着碧玺耳语道:“这顾公子可真讨厌,从出了城就在那炫耀口技,好似多了不起一般,还不就是那些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纨绔少爷的一些小手段。”

    愤愤的声音里又带着一些鄙夷,男儿要做的如同段小将军那样才不枉为男儿,不说上阵斩敌,但起码也要有武艺傍身,就像怀瑾和怀瑜那样。

    起码能保护好小姐,顾公子四体不勤、五谷也肯定不分,又常常做一些鸡飞狗跳的事情搅家不宁,这就样的还想追求自家小姐,简直痴人说梦!

    虹玉翻了翻白眼,好心情都被这一路上不断响起的口哨声打乱。

    “那顾公子一个世家少爷,估计能拿出手的也只有这个了,想凭这个获得咱们小姐的芳心简直是不知羞耻!”碧玺撇了撇嘴,同样小声的跟着虹玉咬耳朵。

    叶婉茹对坐在角落里两位侍女互相咬耳朵的事情自是不知,只看着窗外神采飞扬的飞儿不知疲倦的来来回回策马奔腾。

    耳边响起的曲调虽有些扰人,但却也能在接受的范围,此去北上,前途未知,叶婉茹已经收起了心中的情爱之心,只放松的感受着春天和煦的气息。

    虹玉和碧玺咬耳朵的悄悄话任顾清




第二百零一章 血染黄沙
    他看着前方延伸到远处的官道,最迟明日就能到达临水镇,也会通过望朔城,他曾经随父驻扎的地方。

    故地重游他心中难免想起了那场屠杀,对,是屠杀,单方面的屠杀,甚至连厮杀都算不上!

    他闭了闭眼,压下眼中泛起的血色和恨意,但颤抖的睫毛仍旧出卖了他心中的最真实想法。

    那些他从来不敢想的事情突然重新浮现在眼前,更让他心中的怒气和恨意翻滚如海浪。

    那日午后他带领三百余人的小队押送粮草回程路上,碰上两千余人的伏击队伍,所有的人都是一身黑衣且蒙面,辨不清身份,但训练有速的行事作风能看得出来定是行伍之人。

    那些人目标明确,更像是早就知道他们的必经之路和准确的押送时间,那个本是艳阳漫天的午后变成了血染的天地。

    他永远忘不了身边的人一个个在他面前倒下,都是身手出色的士兵,但在那场屠杀之下竟毫无还手之力。

    他还记得他拼死拽下一个人的面巾,和翻遍那个人身上能刻下印记的所有地方,却仍旧是一片空白,丝毫没有能证明他们身份的存在。

    那些人不为粮草而来,当他被身边的亲卫拼死推下山崖之时,他看到一名蒙面人将手中带火的箭矢射在粮草之上。

    躺在崖底的碎石上他最后的记忆便是漫天的滚滚浓烟和满眼的鲜红。

    那是将士们鲜血的颜色,滚烫的鲜血溅在脸上的灼热感仍旧清晰,他不自觉的抬起手轻抚的一下面颊。

    触手微温的细腻感,让他不自觉的缩回手,这终究是一张别人的假面。

    那些人不似寻常的山匪狂徒,更不是外国敌袭,他们去调取军粮一事虽不是什么秘密,但这一带有父亲镇守,向来太平。

    曾经的山匪狂徒早已经投到军中,彻底从良,而这里虽距离卓阳国较近,但与卓阳国一直交好,更不存在外敌侵袭。

    那便只有一种可能,军营之中有细作存在,而且这细作也不是敌国所派,看来问题还真的是出在自己人身上。

    但究竟是谁呢

    这个人可能是很多人,也可能是一个人。

    突然轩帝的身影在他眼前闪过,他又轻轻摇了摇头,应该不会是轩帝,若是轩帝的话,在父亲称病请退的时候轩帝就应该赞同,而不是驳回后便避而不见。

    父亲无法后才又回到边关驻守,但这也不能排除是轩帝的可能,挽留苦守边关二十载的大将又何尝不是一种安抚百官的帝王驭下之道

    但若真是轩帝暗中命人下手,那真是一大损失,父亲并没有拥兵自重之心,更无居功自傲和功高震主的举动,边关安宁是一直有父亲镇守。

    自从他们父子二人相继出事后,他听霜痕说边关早已不见往日安宁,只剩下满城的流民和衣不蔽体的饥民,大概在瑾王爷的施压下已经能恢复些往昔的常态了。

    瑾王爷闵柏衍、父亲和他,这三个人的身影不断的在他脑中来回旋转,他是瑾王爷伴读,而瑾王爷又是师从父亲学的骑射武艺,

    有父亲这个大将军在,那日后瑾王爷再立下军功,只怕将来晋封太子之位不过是顺应朝堂上的百官之心,但若是父亲出事,便相当于剪掉了瑾王爷最有力的羽翼。

    那此事瑞王和玥王的嫌疑便是最大,成年皇子中只有这两位同样封王,而年幼的皇子中并看不出谁有夺嫡之心,四皇子闵柏渊又是瑞王的绝对拥护者。



第二百零二章 魑魅魍魉
    夜幕悄悄降临,满天的繁星挂在漆黑如墨的夜空上,闪烁着莹亮的光芒,叶婉茹一行的车队还在寂静无人的官道上不紧不慢的行驶。

    车队前后的侍卫手中都各举着火把,夹在队伍中央的数十辆马车也都在车厢旁边竖起一支火把,明明暗暗的一大排燃烧的火焰照亮了漆黑的官道,像一条会行走的火线。

    不远处连绵起伏的山峰掩映在夜幕下,像一只只候在夜里黑黢黢的怪兽,夜风吹过,只有枯枝发出的飒飒声,偶有几片尚未凋零的残叶被风一吹终于脱离了枝桠,打了个旋儿落在地上。

    官道上已经被一片残枝败叶覆盖,马蹄哒哒哒的踏过和车轮的碾动带起一阵干树叶碎裂的声音。

    清冷的月光照在林间,盘曲嶙峋的枝干映在官道上,被行驶过马车上的火把照亮,树干的暗影像一只只魑魅魍魉张牙舞爪的要冲过来一样。

    虹玉掀开窗幔一角望着漆黑的树林里,又看了一眼地上的树影,蓦地打了个激灵,本来黑暗就容易带给人不好的幻想,今日又听怀瑾讲过不少的鬼怪之事,虹玉心里一阵突突。

    车厢内叶婉茹已经躺在铺着柔软毛皮的榻上睡的正香,一下午的纵马让她有些困倦,碧玺也正躺在叶婉茹身边打着轻微的鼾声。

    虹玉扭头看了一眼熟睡的自家小姐和碧玺,默默地放下帘幔,向叶婉茹的方向凑了凑。

    她想起了怀瑾下午给她和碧玺将的山间鬼怪化形专门出来吃过路人的事情,好像她一闭眼就能看见青面獠牙的鬼怪张着血盆大口扑过来。

    但因为自家小姐正睡的香,虹玉又不能和外面赶车的怀瑾二人说话,虽说外面有武艺高超的护卫,可她心里还是一阵的直打突突。

    马车平稳的行驶,车厢角落里燃起的烛火连晃动都不曾有,寂静的车厢里能听见叶婉茹的轻微呼吸声和碧玺不时轻微响起的呼噜声。

    而赶车的怀瑾和怀瑜知道小姐在睡觉,兄弟二人也并无交谈,只是默默的赶路。

    车厢里的东西在烛火的照耀下变的影影绰绰,夜风拂过,吹起帘幔,连着映在车厢壁上的影子也随着跳动了两下。

    虹玉瞪大着双眼看着熟悉的车厢,突然间喉咙发紧,不知不觉便屏住了呼吸,额头上冒出一层细细的汗珠,面色有些发白。

    虹玉哆嗦着泛白的嘴唇,喉咙里发出‘呜’的一声轻呼,飞快的躺在叶婉茹身旁,她将头深深的埋进叶婉茹身上盖的软毯一角。

    睡梦中的叶婉茹被这轻微的动作吵醒,但她仍旧没醒,只是动了动,随后翻了个身,面朝着碧玺的方向又睡了过去。

    碧玺一个人蜷缩在那浑身瑟瑟发抖,连头都不敢抬起,仿佛那些影子就是鬼怪所化。

    正在埋头的虹玉没发现这片山林早在她们跟随叶婉茹前去望朔城时便经过过。

    在管道左侧的一座高山上,虽无化形正等待过路人的妖魔鬼怪,但却有一伙打家劫舍的山匪正在黑暗中潜伏着。

    茂密的林间数百双冒着精光的眼睛默默的注视着远处缓缓驶来的车队,在黑暗的夜里,那一串行走在路上的明亮火把格外耀眼。

    “大哥,这,这一行人,怕是,押,押镖,镖的!”

    整个身体都趴在枯叶上的青年有些激动,还摇了几下手中没有几根鸡毛的破羽扇,青年微微仰起头偏过去对着身旁的一名络腮胡大汉大声说着。

    络腮胡大汉耸了耸两条长



第二百零四章 收买人心
    半壶多此酒极为烈性,寻常酒量的人往往饮了一两杯便会现出醉意,但他常年在军中混迹,西北之地气候严寒,平日里他们去山上寻些野味的时候都会带上一两壶驱寒用。

    军中律法严明,是严禁饮酒的,此酒虽烈,但却是这严寒之地最好的驱寒物,往往只能外出的时候才能喝上一壶半壶的。

    半壶多虽甘冽,但却不是他最爱饮的酒,他偏爱女儿红,也曾央着管家关伯教他酿酒之法,他十三岁开了窍便酿了六坛子埋在了院中的梅树下。

    只等他和婉儿大婚之日取出,饮了合卺酒,做一对恩爱的结发夫妻,但此事怕是遥遥无期了,也不知他还能不能与婉儿共饮合卺酒……

    顾清临摇了摇搭在膝盖上的手,手中的酒壶里发出几声酒浆的清冽撞击声,忽然他的耳朵抖了两下,醉眼朦胧的看了一眼两侧的山峰之上。

    寂静的夜里只闻风动树枝发出的沙沙声,和吹动落叶的飒飒响,连寒鸦都不曾飞过。

    他挑了挑眉毛,收回视线,放松身体半躺在车厢前面的木板上,抬头仰望着星空,眉头微微蹙起,莫非刚才那山林间的响动是他听错了

    他眼神孤疑的看了一眼右前方官道旁树影阴暗的山林里,眼神清明,丝毫没有醉酒之意。

    “二少爷,夜里起风了,您还是回到车厢里吧”专心赶车的小厮二狗看了一眼只穿着一身厚锦袍的顾清临,略有忧心的劝了一声。

    虽然能跟随少爷前去卓阳国长长见识是一种荣耀,但这种荣耀的前提是保证二少爷毫发无损,天气这么冷,二少爷又金贵,要是着了凉,可如何是好!

    二狗伸手揩了揩鼻子,在顾清临略带嫌恶的眼神下将手上蹭到的一点清鼻涕擦到鞋底上,看了一眼无动于衷的二少爷,二狗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多事!”顾清临带着酒意的嗓音有些沙哑,有些含糊的念叨了一句,仍旧躺在那里不动。

    二狗甩了一下长长的马鞭,马鞭同时落在两匹马身上,马儿嘶鸣一声,倒腾着马蹄快跑了起来,这时间二狗躬身钻进车厢里拿出大氅盖在顾清临身上。

    而后才专心赶车,二狗裹了裹身上的棉袄,看了一样黑黢黢的山林,下午小耶律王子说要晚上露营在林间打些野味尝一尝,这都跑了一下午,也不见前面喊停。

    小厮二狗想到烤的金黄冒着香味的烧鸡野兔烤狍子,不禁咽了咽口水,偏头瞄了一眼夹在二少爷指尖的酒壶,若是再喝上一两口烈酒……

    “咕噜!”一声,二狗正了正身体,面色有些尴尬,想得太过投入,这一声咽唾沫声太大了,只盼着二少爷听不见才好。

    顾清临斜睨了一眼正襟危坐一本正经的小厮,低声哼笑道:“出息!”

    “嘿嘿,嘿嘿!”小厮二狗讪笑了两声,也觉得有些丢人,连忙收起脑中那些飘着诱人香气的野味,开始专心赶车。

    顾清临看着夜空,嗓子里发出一阵略有愉悦的低笑声,他想起临走的前一天瑞王闵柏涵请他到王府一叙时所谈及的话。

    瑞王承诺于他待他从卓阳国归来便会组建一支府兵教由他来训练管理,名义上是府兵不如说是想养私兵来的准确些。

    大概是瑾王爷闵柏衍的那艘逾制画舫真的让瑞王心里越发的不安了,才能起了养私兵之心。

    不,也许养私兵的心思早就有了,不然瑞王爷不会大肆敛财和让他研习太公六韬。

    当初他以为瑞王让他看太公六韬怕是动了探查之心,现在看来那么瑞王还真是‘器重’他,不过这份器



第二百零五章 郎入梦来
    瑞王闵柏涵的心思颇为深沉,抛下诱饵的同时又挖了一个陷阱,若是顾清临真的凭借瑞王欲养私兵一事高发瑞王,以此凭借在瑾王那里获得一席之地。

    那前方肯定会有一个大大的陷阱在等待瑾王和顾清临,诱饵和陷阱同时设下,关键看顾清临如何选择.

    若是真的高发瑞王,不一定能奈何瑾王,但是顾清临怕是会成为卖主求荣,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一般受人唾弃和鄙夷。

    所以瑞王闵柏涵才会放出此话后便痛快的放他离开王府,是因为瑞王已经十分笃定他是懂得如何选择的,更不怕顾清临做出对他不利的事情。

    想到瑞王的种种行为,他心中便觉得好笑,笼络人心的手段瑞王并不缺乏,缺乏的只是耐性和足够的沉稳,这一点玥王闵柏淳的手段就比瑾王高明不少。

    若论沉稳,怕是谁也比不上圆滑世故的老狐狸顾言,事已至此,他竟能沉得住气,始终在观望着,一直未表明态度。

    顾清临看了一眼隐藏在黑暗中寂静无人的山林间,以瑞王想要掌控他们一行人一举一动的心思,此时怕是山林里隐藏着不少跟踪了他们一路的人。

    毕竟花灯会时,瑞王就曾派人尾随了一路,直到被瑾王爷闵柏衍发现,现在应该不止瑞王,玥王和瑾王肯定也都会派人跟随。

    只是瑾王闵柏衍是为了保护婉儿,而玥王和瑞王的目的怕是为了破坏这种明显有利于瑾王的势头。

    此去卓阳国,婉儿被卓阳国国主封为义公主之事已成板上钉钉,那日的暗巷刺杀幕后之主大约会再次选在路上动手。

    虽是木已成舟,但无舟可行大约水还是翻不起来浪花。

    一路上他都在暗中静静聆听着周围轻微的风吹草动,并没有任何的异常,再有两日便出了大耀国境内,若是那幕后之人想要动手,大约那时便是最好的时机。

    他眼中带血的杀机一闪而逝,便又是那副醉醺醺的模样。

    他定然不会让那暗中之人得手,婉儿由此身份日后字大耀国内便是多了一层保护屏障,若是婉儿有什么意外,便是国与国之间的问题,而非私人之间的利益恩怨。

    此时正被他心心念念的叶婉茹也在前方的马车中悠然转醒,她抬起手臂搭在尚未全睁开的眼睛上,有些迷茫的看了一眼周围。

    “呼!”她轻呼了一口气,略显甜蜜的抿唇一笑。

    她竟然梦到他了!

    梦到那个草长莺飞的早春时节,他们二人骑马到郊外踏青,杨柳依依的岸边微风拂过,将二人印在江水中的影像轻轻浮动,轻柔的柳枝拂过面颊时像是恒毅哥哥温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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