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通异世录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二胖王览学
杨皇后三子就与二子差两个多月,倒是顺利长大成人,被册立为太子。一十八岁披甲出征讨伐北元,军帐之中贪杯宿醉,遇叛贼行刺,死得不明不白。杨皇后则是在先帝病逝之后不久一并归天。
第四子,就是周江远的父亲,平南王周穆敬。他自幼在青要山帝隐观学道,无心争皇位,请封平南王到湘府安居。直到当今圣上还没满月就登基,起兵讨逆,兵败后满门抄斩,就剩下周福带着世子周江远流落在外。
第五子,就是今天的宁王。在京城当亲王,就在魏康的眼皮子底下。
第六子同他大哥一样,两岁的时候就夭折了,说是身染恶疾,具体是什么病,没有记载。
第七子,就是当今圣上,乃是德嫔的儿子。他生下来的时候,先帝就已经卧榻不起了,他还没满月,先帝驾崩,他在魏康的操持下登坐九五之位,一直至今。
七个皇子,如今就两个活着的。
那位公主如何呢她比四皇子周穆敬大一岁,十五岁的时候出嫁,与前朝吕阁老的孙儿成婚,十八岁和离。次年另嫁于武状元甄丙年,不过三年又和离。再不嫁了,公主府至今还在皇城边上。据传说这位公主面首数十,常请风流雅士入府中宴饮。满天下,就没有不知道这位公主的,她叫周玉嫃。
说回到府中失窃的这位宁王。照本朝的规制,皇子成年以后若是没有被封为太子,那就要被封王,安排到属地去居住,无故不得随意离开自己辖境,无宣更是不得入京。
在南直隶,现今可是有这么一座宁王府在。京城里,却专门为先帝的第五子周穆风,另修了一座宁王府,不许他离开京城。
脑子不算笨到家的人都能想明白,三皇子,也就是太子归天之后,先皇虽然先后封四子和五子为王,却是留下了五子在京城,任由四子到湘府潭州安居,期间思量的,想必就是要五子来继承皇位。
魏康操持着还没满月的小皇子登上皇位,这位宁王就没什么想法吗好像还真没什么想法。
在当今圣上登基之后,这位宁王做着与先帝在位时一样的事情。只管自己手边这一摊子事,绝不多掺和。周穆敬起兵的时候也曾给他五弟写过信,宁王周穆风放置不理。魏康也曾许以厚利请宁王为朝廷壮声,宁王也没答应。
瞧着像是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了,也并未像当今圣上一样纵情声色,纸醉金迷。无非是喜欢听听书,看看戏,那也都是把说书的先生请到家里来讲,把班子接到家里去演。
每年围猎的时候,宁王跟着自己的小兄弟一块儿,也没见什么不对的,守君臣之礼。好像是天家当真就出了这么一个无欲无求的人似的。
但是,打盹的老虎也是凶兽,盘卧的真龙也不能捋须。宁王确实是不显山不露水,但他是当今圣上的亲哥哥,敢偷到他的头上,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要说皇室门庭有内贼,那实在是太常见了。总有那些个玩腻味了的东西被身边伺候的人,私藏夹带就偷出去。等这位再想起来,不一定是什么年月,那时候早就做好假的给送回来了。这是个系统的,有门路的生意,一般不会让主家发现。就算发现了,对人家来说仨瓜俩枣,不值当闹大了。
这一遭可是不一样,一气儿丢了太多的东西,神不知鬼不觉,这必是有家里人通了外贼。
都丢了什么呢
说是宁王府有位千金,小郡主周兰颖。这位郡主有一间专门用来放首饰珠宝小玩意儿的房间,里面除了珠宝玉器之外,还有南海进贡来的珊瑚树,西洋传进来的玲珑塔,象牙镶碧玺的扇子,掐丝珐琅的高足碗……总之是各种奇珍异宝。宁王与宁王妃有三个儿子,就这么一个女儿,宠爱得都不行了,有什么好东西,三个哥哥往后站,得是这个小郡主先挑。
就是这间小郡主的藏宝阁,被人一夜之间,搬空了。
外头的锁纹丝未动,窗自里面闩得结结实实,就像是有人用钥匙把锁打开了,一众人有条不紊地把东西搬出去的一样。
要知道宁王府是什么地方!昼夜都有兵丁把守,时时都有仆佣走动,能在一夜之间搬空小郡主的藏宝阁,这是什么手段
“啧,这话说得,好像你亲眼得见似的。”李桐光眼睛一瞪,显然是不大相信的。
“我说道爷,您不能这样不是”小伙计苦着一张脸赔笑,“我怎么可能亲眼得见我要是亲眼得见,那就得是杀头的罪过了。这位道爷,您说是不是更何况街面上都这么传,这都两个多月了,连贼人的影子都没有,足以说明这个贼人不简单。”
“有可能有出入,但是我觉得他说得没错。”周贤分析道,“宁王府守备森严,更有阵法庇护,五鬼搬运一类的神通,在那里是施展不得的。不但是有家贼外鬼联合在一起作案,作案之人的手法定然也是高超的。这般风采,可与盗圣白玉汤媲美了。”
李桐光思索片刻,摇了摇头:“盗圣白玉汤江湖上有这么一号人物吗我没听说过。”
“盗圣!盗中之圣!你没听说过江湖诨号‘珍珠翡翠白玉汤’。”周贤来了兴致,微微倾了身子,点着桌面说,“他曾经见有人卖儿卖女,于心不忍,一出手就是八十两银子,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废话,不是自己的钱花着不心疼。”李桐光一撇嘴,“贼就是贼,还什么盗圣别扯盗亦有道那一套,这个词混账,可是你教给我的。”
“不单是这一件事儿啊!”周贤一拍桌面,哑着嗓子,“话说扬州知府有个小妾,仗势欺人是鱼肉百姓。盗圣白玉汤知道了,一夜之间就把扬州知府家给搬空了。第二天,那些家具就出现在了三百里之外的旧货市场上!”
“三百里这可了不得!”李桐光也吓了一跳,“如果盗窃的只有他一个人,能把扬州知府家里的家具全都搬空,那一定是袖里乾坤的手段。夜行三百里……这应该是一位炼虚合道境界的前辈高人呐。我不应该没听说过这种人物啊。”
“您先压言。”这个被李桐光和周贤找过来问事情的小伙计,这时候来了兴致,居然敢开口打断李桐光了,“咱先听这位道爷怎么说的。道爷,那盗圣还干过什么”
周贤给了这
第一百一十九章 单家千金
宁王府失窃这件事发展到如今,也就变成了街头巷尾传的闲话。不敢高声吆喝,还不能暗搓搓地讲吗这事儿跟青要山的众人没什么关系,大家也都没放在心上。
也就周贤心里头有点别扭。宁王是周江远的亲叔叔,这跟周贤就算是有点关系,却也没有关系。周贤是断不可能拍人家大门去认亲的,这是要命的事情。周贤惜命着呢,不会有这种找死的行径。
日子还得过,礼部这边儿演礼还没完呢,又操弄了三天。差人和大小官员千叮咛万嘱咐,又留下了一卷礼册给青要山众人研习,这才算是了。到这时候,又是三天过去了。
周贤玩心大,虽然被岑秋风三言两语给劝过来了,来参加这个弘武大会,但是满没把它放在心上。他琢磨好了,若是遇见了什么不敌的对手,当场投降,绝不拖泥带水。
也不知道岑秋风把他安排来参加弘武大会,打得是个什么主意。万一要是出了什么事,他周贤被人给认出来了,那可就是大事了。且混着吧,虽说岑秋风说自己也不可能面面俱到地安排,但是周贤相信自己师公还是有一定考量的。
得了空闲,这位不思进取的就想着再到哪儿玩去。问了李桐光,李桐光说自己要跟着师父方丹一起到校场活动活动手脚。转回身来问张弘艾,张弘艾说自己要留在客栈里面温养法器,也便不去了。
周贤只得是只身一人,前往器造司去拜访陆清霜,也问问郭子衿现今如何了。
到器造司一打听,陆清霜不在,去了卫所衙门议事。郭子衿也不在,说督公差她去办案子了。别说她不在器造司,现在都不在顺天府,到永平府办案去了。
好家伙,永平府离天津卫可不远了。
那就改日再说吧。周贤得了这个消息之后,放心了许多。回去当差了,那就说明状态在好转。忙起来,许就把那些糟心的事给撂在一边儿,时间长了也就淡了。
京城好玩的地方多了,但周贤是个什么身份他是个道士,是个炼气士,终归是有很多地方不能去的。想来想去,他想起来答应过那个,给他们讲宁王府窃案的小伙计,去到他师父说书的茶馆,戳他的活。
这茶馆里头说书的,都是店老板请来的。说一套书说多长时间,定下日子,每天来这儿说。到日子了,再找另一位先生来。要没找着,这位先生跟着再说一部,或者是缓两天说个小品,也没问题。
还有一种就是在书馆里头说书,专门是说书的场子。芙蓉庄上就有一家,很热闹,是固定的几位先生,串换着书目来讲。偶有谁有什么事,或者是新活还没捋顺,再到邻近的地方,另找一位先生来。
说书的时间比较固定,一般是从申时开始,到酉时结束,一天就说这么一个时辰。别小看这一个时辰,没经过系统训练联系的人,连说上一个时辰不歇口,能把嗓子说劈喽。
巳时开书的,叫早场。一般是没出师的小徒弟,或者是哪来的外人试水,说这个时段的。酉时以后开书的,叫晚场或者饭场。也是一样,一般不说长篇,就是片子活,短篇小品,两三天能说完的这个。
这茶馆叫百茗茶楼。周贤来在茶馆的时候午时刚过,不是开书的时辰,这茶馆里头也没什么人。伙计招呼上来问:“道爷面慌,您楼上请吗”
楼上有雅间,会个朋友等个人大多在楼上。楼上雅间也分两种,一种是能看见大厅茶座的,一种是看不见大厅茶座的,喜欢听书又不大爱跟别人坐在一块儿的,一般坐在半敞开的雅间。
伙计瞧周贤这个衣着打扮,登时就想要往楼上领。周贤呵呵一笑:“别着忙。我问你,你们这儿是不是有位先生姓孙,叫孙寿民。”
“呦,道爷您是要听书。”小伙计一摊手,“那您来早了点。得再过一个时辰,孙先生才开书呢。您是待会儿再来,还是在这等等”
“我不找孙先生,我找他的徒弟。”周贤伸手从袖子里取出一小块银子,足有三钱,“他是不是有个叫顺子的徒弟给银子给他拿好,今天我戳他的春。”
小伙计不敢伸手接,他以为周贤是来闹事的。戳活都戳有名的说书先生,没有戳没出师的孩子的。那顺子才十五岁,会说也压不住啊。别是顺子什么时候得罪了这位道爷,人家故意来找茬的吧
“爷,您这个价钱戳孙先生都成了。”小伙计劝道,“顺子还小,没上台说过书,您容让。我到后面问一声,让孙先生给您说,您看成吗”
周贤转瞬明白了这个伙计的意思,摇摇头:“我跟孙先生还有顺子,远日无冤,近日无仇,何苦找他们师徒的麻烦顺子上午在我住的客栈做工,几天前我应了他,说有机会让他给我说一段儿。这就算是给他练手了,总得有上台的时候。你去叫人吧。”
到这儿,这伙计才把银子接到手里:“谢谢道爷,我这就知会一声去。”
周贤到距离评书案最近的一个茶座坐了,招呼着点了一壶茉莉花茶,点了瓜子花生和干烧的毛豆,就等着顺子出来。
这个时间,能在茶馆大厅里面坐着的,那都是能把茶馆当家泡的闲人。至少是不愁吃喝,还有闲钱喝茶。一看书案旁边坐了人了,也都端着自己的茶壶换了地方。但拢共也就凑了不到十个人。
不多时,顺子换了一身明显不合他身的长袍走上台前。小脸煞白,腿直哆嗦。看了周贤一眼,长吸进一口气,绕到书案前头深打一礼,转回身到书案后头,汗珠子顺着脑门往下滚,都不会出声了。
周贤见他这样,跟他逗乐:“你看见我好似看见虎豹豺狼,我是能吃了你还是撕了你呀看把你吓得,我长得有那么恶心人吗”
顺子一听这话,“扑哧”一声乐了,心放下来一半:“没有没有,您长得多俊呢您是没见我师父长得多寒碜,跟猴子成精了似的,一脸褶子能夹死苍蝇。”
底下坐的这些,也都知道孙先生,这小孩子这么一说,再联想到孙先生的长相,也都一笑。笑声起来了,顺子的心也就压下去了。他拿起桌上的白板扇子,从旁边小伙计的手里接过了一支舔饱的笔,上前来一并递到周贤的手里:“爷,请您戳活。”
周贤伸手接过笔来,悬在扇面上好一会儿没动。他忽然一抬头:“我要让你说个《火影忍者》《十二国记》你会说吗真让我随便戳”
“您要真故意难为我,何苦花那三钱银子呢”顺子苦笑了一声,“非要说是哪日我在客栈里得罪了您,您给我个准话,我俩膝盖当脚走,跪到您房门口跟您负荆请罪去。”
“呵呵,你来看。”周贤挥墨便写,抬手落在纸面上五个大字——呼延庆打擂。
周贤这真是够照顾他的了。选出段来了,这书就一回,特适合新手说。必然是学过。
顺子一笑,领过扇
第一百二十章 旧友来访
一听这话,周贤吓得差点跳起来。
这要是放在前世,周贤还能琢磨两下是不是姑娘们玩真心话大冒险输了,到自己这儿来“大冒险”来了。可这是什么年头没有哪个好人家的闺女这么说话的。
而且这姑娘出身不凡,乃是四川都指挥使司指挥使单炜尹的女儿,都指挥使是个什么官职正二品的武将。也不知这位单大人有多少儿女,但甭管多少,并非人人都是郭子衿,能想明白自己该怎么样不应当由旁人定。单无忧说出这样的话,放在随便哪个小民的家中,都得被人骂不要脸。更遑论是正二品大员家的女儿。
是这个单小姐不通人情世故,还是她意有所指有弦外之音周贤想不明白,他也不愿意去想。
他怕麻烦,事到临头他不躲,但是无端的招惹这种事情他也不干。周贤有心要走,但是转念一想他不能走。
一来是这回书是他戳的活,他转身这么一走甭管是因为什么,顺子可就被撂在这儿下不来了。在座不过十数位询家,别人走都好说,算是抽签,不是大事。他这个戳活的走了,就算是起堂。别的不说,顺子回头得让自己师父一顿好打。
自己戳的活,不能坑了人家孩子。
二则就这么走了,岂不是显得自己心虚了吗想我周贤行端坐正,不敢说是言出必践的君子,却也是个没做过亏心事的须眉男儿。她这话说出来吓我一跳,我凭什么走啊心里打定了主意,周贤也不接这位单小姐的话茬,继续听书。
单无忧见周贤不搭理她。看了周贤一会儿,又把头扭到顺子身上,端起茶碗来喝了一小口。做这些动作的时候,单无忧脸上的表情没有一点变化。
单无忧忽然想到了什么,转过头来问周贤:“你是不是不喜欢女人,喜欢男人”
周贤正嗑瓜子呢,一听这话倒吸一口凉气,把瓜子皮呛到嗓子眼里去了。连咳几声,把瓜子皮吐出来,周贤抓起茶碗,灌了一口,梗着脖子皱着眉拧着眼望向单无忧:“我说单大小姐,您这是要干什么呀我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缘何一见面就拿我消遣若是以前有什么不当的地方得罪了您,您摆明车马说出来,我上门去给您赔罪。”
“你没有得罪过我,我也没有消遣你,”单无忧对周贤说出这番话来表示疑惑,“我只是问你是否喜欢男儿,而不是喜欢女子。我在书上曾见过这样的故事,倒也不会觉得稀奇。”
周贤见单无忧这神情不似作伪,心里头就更别扭了。不过这回他老老实实回了话:“若说是最为亲近的喜爱之情,我喜欢女子,而非男儿。”
“这我就更不懂了。”单无忧说,“我母亲曾对我说过,以我的姿色,若我说喜欢谁,天下男儿不会有不动心的。除非他不爱红妆,偏好龙阳。”
周贤这时候恍然大悟。他没想明白单无忧为什么,会说出找如意郎君照着他的风采这种话,但是他想明白了单无忧是个精神病——至少是有情感障碍,情商低得可怕。
“单小姐的容颜自是没得说,初见便让人觉得惊艳。”周贤斟酌了一番词句,“可两情相悦这种事,由此而始,却不能自此而成。你我二人初次相见,您对我不了解,我对小姐也一无所知,切不要说这种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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