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献帝崛起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武陵年少时
王斌冷哼一声,语气不善:“不止如此吧,废立天子,不也是臣下廷议么”
臣僚主动发起廷议时,要么是皇帝驾崩,没有子嗣,就需要外戚大将军主持廷议,从宗室选择旁支继位;要么是幼主在上,权臣强势,兴廷议以挟舆论。
前者一开始还好,霍光扶立孝宣皇帝,成就汉室中兴;可到后来却单纯变成外戚为了巩固权力,只收幼君的恶劣行为。蔡邕刚才好不容易寻到个擦边的例子,此时被王斌一语道破,脸『色』一变,立时说道:“陛下乃命世之主,事权一统,岂能一概而论”
皇帝抚『摸』箭羽的动作突然停顿下来,沉着脸对此事下了个论调:“太尉、司空、车骑将军、还有光禄勋、以及其下博士、议郎、谏议大夫等聚集北宫门,当众辩议,的确符合廷议之规。无论是孝昭皇帝的‘盐铁酒官’之辩、还是后来孝哀皇帝的‘换币’之议、抑或是孝章皇帝‘复盐铁官’、孝桓皇帝‘改铸大钱’等议,都是为了便于朝廷制定国策,以冀利于万民。”
看得出皇帝为了这个廷议的定义做过不少功课,翻阅过不少前朝档案,蔡邕正在一旁听得直点头,却听皇帝话锋一转。
“只不过——”皇帝将手沿着平滑的箭杆,从箭矢两端移向中间,慢悠悠的说道:“他们事先不上疏递请,堵在北宫门高谈阔论,不知道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天子”
“陛下!”蔡邕稽首拜伏,道:“容臣说句实在话,太尉等人未得允准,擅集大臣公议,此举虽然不甚
第八十二章 摇头稾脑
“或小过失,必尽言劝止,不计其怨怒也。”————————【元史杨奂传】
董承板着脸回到府上,一言不发,闻讯赶来的上林苑令胡邈、车骑将军长史董凤二人本来还有心劝慰几句,一瞧董承的神『色』,临时却面面相觑,都不敢作声了。
可他们不说又不行,总不至于就与董承坐在四面通透的亭子里,徒然吹一夜冷风再回去吧
董凤字子产,是长安本地的小豪强,也曾在大儒刘宽门下就学,借助师门与同窗的关系,担任过榆次长这类的小官。后来返乡治家,遇上董承清查上林土地,董凤既舍不得田产、又见马日磾代众人申诉无用,索『性』狠下心来,假借亲戚之名,用重金攀附董承。
当时董承正想着扩充羽翼,于是征辟董凤为车骑将军掾属,直到最近才渐渐为董承重用,升为长史。
董凤人虽然老了,但脑子却很灵活,见胡邈不敢开口,他壮着胆子说道:“今日实在是始料未及,本以为彼此默契,互明心意,在承明殿时,必然会说服陛下退让。哪知道……”
话没说完,就被董承截断道:“不要再提此事了,他们敢耍弄于我,让我在承明殿丢尽颜面,我迟早要还以颜『色』。”
胡邈这时说道:“董公睿鉴,此事虽有失算,但陛下好歹未有追究,也算是幸事一件。此外,因为董公在盐铁一事上执言而辩,河东士人无不感佩董公之德。”
董承轻轻冷笑一声,说道:“若不是还有那些河东豪强的‘感佩’,也不算毫无收获,否则我非得和这帮人撕破脸皮不可。”
“董公犯不着为此怨怒,眼下不过是让他们得意一时罢了。”胡邈说道:“今日唯有董公为盐铁伸张,河东那些人皆愿为董公效力。这不仅是得财,而是得人!”
“你说得对,让他们得意一时,这日子还长着呢!”董承面『色』总算稍缓,气不由得消了些:“河东这些人到底势单力孤,你看看今天承明殿上的这些人,除了我,谁还会在乎他们那点事”
出于各种原因,董承与马日磾的梁子越结越大,他本想缓和二者关系,可马日磾既有旧恨在先,又有马腾凭恃在后,在没有共同利益的情况下,根本不需要跟董承合作。至于低调韬晦的杨氏、以及敌视外戚的黄琬等关东士人,就更不会和董承走到一起去了。
为了壮大自己的声势,避免彻底沦为皇帝手中的刀子,董承尽其所能的搜集了胡邈、董凤这样不得志、处于权力边缘的小豪强为己所用。政治边缘人物一旦进入权力中心,就会对权力的来源竭尽忠诚,这个理论董承或许不明白,但并不阻碍他身体力行,通过实践去『摸』索。
胡邈、董凤就是董承提拔的边缘人物,成效看起来也很明显,只是他们二人的才干还不够,只能勉强维护董承的权势,并不能让其更进一步。
所以他便把主意打到由于白波贼『乱』,近来在朝中销声匿迹、势力微弱、逐渐被边缘化的河东豪强身上。
董承选择与马日磾等人一齐为盐铁伸张,除了联合一起迫使皇帝低头以外,更多的则是想设法收服河东士人。如今第一个目的虽然没有达成,但马日磾与杨氏等人间接损害了河东士人的利益,等若是自绝于河东,无疑是将他们拱手送给了董承。
这如何不让董承在怨愤之余,又大感欣慰
同样是安慰的语句,自己说的就被其任意截断,胡邈说的你就能听之信之
董凤不由皱皱眉头,按下心中不悦,接茬道:“董公精于筹算,属下实在是佩服不已。听闻河东卫觊、毋丘俭、程银等人皆为一时良才,董公何不征辟入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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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掩义隐贼
“事至则剖晰毫厘,枝分缕解,辨穷万变,而断以片言。”————————【户部员外郎彭君墓表】
哪怕董承心里再有埋怨,到了第二天,他还是得在尚书台与司徒马日磾、司空黄琬虚与委蛇,笑着打招呼,做着表面功夫。他们各自带着疏离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像是一团和气的朝廷重臣,这两天的彼此算计、以及承明殿临时变卦等事仿佛根本没有出现过似得。
董承心里十分厌恶这虚伪的官场风气,但他却无力改变、同时也身不由己的沾染上了这样的习气:“黄公有拨『乱』之才,今日入台视事,实乃朝廷之幸。”
黄琬笑着回道:“不及将军,当为黑头公。”
‘黑头公’的意思是头发还没变白就会登临三公之位,听上去是在夸赞,但‘黑头’又与‘黔首’相通。黄琬其实是在话里骂董承出身不好、资质鲁钝,即便身为宰辅,也是德不配位。
董承脸『色』变了变,他正欲反唇相讥,拿话回敬黄琬一通。这时正好黄门侍郎皇甫郦赶到,传诏让董承去宣室见驾,董承只好忍住火气,冷着脸随皇甫郦走了。
马日磾拿着笔,悬在简牍之上,突然对黄琬说道:“司空希望这次,是好事还是坏事”
黄琬看向马日磾,说道:“自然是坏事了。”
“是啊。”马日磾似笑非笑,眼看着笔下简牍,却迟迟不肯落笔:“他合该遭此一挫,可若是老夫慢上一分,今天要去宣室的,可不止车骑将军一人了。”
尚书台在座众人紧张的大气也不敢出,尚书令士孙瑞与尚书仆『射』杨瓒相对而坐,彼此互望,眼神里各带有警惕。他们二人曾因利而合,又因利而分,此时是敌非友,真正交手时谁也不会讲过去情面。
黄琬从容的展开一份摆在案上的简牍,一边轻车熟路的看了起来,一边镇静的说道:“若是太尉慢上一分,或许车骑将军连宣室都没机会去。”
马日磾脸『色』陡然一变,笔尖蘸饱的墨水凝成一滴,啪的一声落在简牍上。
清脆的声响像是在马日磾心中敲了一记重鼓,他突然想到了另一种结果。
对自己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而对黄琬等人来说,则是两个强敌一死一败的结果。
如果当时他真的慢了一拍,依旧和董承选择反对盐铁,廷议的结果虽然会得到改变,但他们将会面临的绝不是皇帝宣布妥协的诏书,而是王斌带来的北军将士。
到那个时候,董承会因涉嫌勾结关西世族、失去了利用价值而被皇帝彻底废弃;马日磾虽不至死,但受到牵连之后,此消彼长,肯定再也压制不住逐渐恢复元气的关东士人。
直到现在马日磾才看透黄琬的心思,恐怕对方根本没有想过要全心全意和他、董承三方合力,聚集舆论『逼』迫皇帝。而是故意借他们三家造势,暗中待价而沽,皇帝不会拿更大的利益换取朝中最为势大的马日磾退让,更不会对董承低头,所以只会向黄琬和赵谦开条件。
如果两方谈不妥,那黄琬等人商量好的计划还是照原样进行,皇帝顾全大局,不会同时对所有朝臣使用暴力,所以最后一定会是皇帝认输。
无论是合力『逼』迫皇帝、还是中途退出卖队友,最后的赢家都会是黄琬、以及退居幕后的弘农杨氏。
可是现在,马日磾却有了这么几个疑问:‘为什么对方不选择合力抵制皇帝出
第八十三章 设心积虑
“事至则剖晰毫厘,枝分缕解,辨穷万变,而断以片言。”————————【户部员外郎彭君墓表】
哪怕董承心里再有埋怨,到了第二天,他还是得在尚书台与司徒马日磾、司空黄琬虚与委蛇,笑着打招呼,做着表面功夫。他们各自带着疏离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像是一团和气的朝廷重臣,这两天的彼此算计、以及承明殿临时变卦等事仿佛根本没有出现过似得。
董承心里十分厌恶这虚伪的官场风气,但他却无力改变、同时也身不由己的沾染上了这样的习气:“黄公有拨『乱』之才,今日入台视事,实乃朝廷之幸。”
黄琬笑着回道:“不及将军,当为黑头公。”
‘黑头公’的意思是头发还没变白就会登临三公之位,听上去是在夸赞,但‘黑头’又与‘黔首’相通。黄琬其实是在话里骂董承出身不好、资质鲁钝,即便身为宰辅,也是德不配位。
董承脸『色』变了变,他正欲反唇相讥,拿话回敬黄琬一通。这时正好黄门侍郎皇甫郦赶到,传诏让董承去宣室见驾,董承只好忍住火气,冷着脸随皇甫郦走了。
马日磾拿着笔,悬在简牍之上,突然对黄琬说道:“司空希望这次,是好事还是坏事”
黄琬看向马日磾,说道:“自然是坏事了。”
“是啊。”马日磾似笑非笑,眼看着笔下简牍,却迟迟不肯落笔:“他合该遭此一挫,可若是老夫慢上一分,今天要去宣室的,可不止车骑将军一人了。”
尚书台在座众人紧张的大气也不敢出,尚书令士孙瑞与尚书仆『射』杨瓒相对而坐,彼此互望,眼神里各带有警惕。他们二人曾因利而合,又因利而分,此时是敌非友,真正交手时谁也不会讲过去情面。
黄琬从容的展开一份摆在案上的简牍,一边轻车熟路的看了起来,一边镇静的说道:“若是太尉慢上一分,或许车骑将军连宣室都没机会去。”
马日磾脸『色』陡然一变,笔尖蘸饱的墨水凝成一滴,啪的一声落在简牍上。
清脆的声响像是在马日磾心中敲了一记重鼓,他突然想到了另一种结果。
对自己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而对黄琬等人来说,则是两个强敌一死一败的结果。
如果当时他真的慢了一拍,依旧和董承选择反对盐铁,廷议的结果虽然会得到改变,但他们将会面临的绝不是皇帝宣布妥协的诏书,而是王斌带来的北军将士。
到那个时候,董承会因涉嫌勾结关西世族、失去了利用价值而被皇帝彻底废弃;马日磾虽不至死,但受到牵连之后,此消彼长,肯定再也压制不住逐渐恢复元气的关东士人。
直到现在马日磾才看透黄琬的心思,恐怕对方根本没有想过要全心全意和他、董承三方合力,聚集舆论『逼』迫皇帝。而是故意借他们三家造势,暗中待价而沽,皇帝不会拿更大的利益换取朝中最为势大的马日磾退让,更不会对董承低头,所以只会向黄琬和赵谦开条件。
如果两方谈不妥,那黄琬等人商量好的计划还是照原样进行,皇帝顾全大局,不会同时对所有朝臣使用暴力,所以最后一定会是皇帝认输。
无论是合力『逼』迫皇帝、还是中途退出卖队友,最后的赢家都会是黄琬、以及退居幕后的弘农杨氏。
可是现在,马日磾却有了这么几个疑问:‘为什么对方不选择合力抵制皇帝出
第八十五章 斗酒炙犬
“季孙之爱我,疾疢也。孟孙之恶我,『药』石也。美疢不如恶石。”————————【左传襄公二十三年】
“康伯!你这是喝『药』还是喝酒”侯折难得劝人一次酒,亲切的称呼着对方的表字,张口说道:“痛快点!大口的喝!”
王昌愁眉不展的坐在席上,手里拿着酒碗,犹豫了下,还是一仰脖喝光了。
“这才像样。”侯折又给王昌斟上一碗酒,还未说话,他的妻女就从堂下各自端了用瓦缶盛装的炙肉与酱酢,还有一个小碗,里头放着蒜泥、葱末之类的调味菜。
王昌看着炙烤得暗红、散发出阵阵香气的肉,忍不住咽了几下口水。
“这是刚炙好的狗肉,侯郎一早去东市买的大狗,你可得趁热吃,不够的话后厨还有,千万不要拘礼。”妻子一边摆放着炙肉,一边笑着说完,便带着女儿下去了。
王昌知道侯折家境贫寒,上有老母、下有妻女,一年只有三百石的俸禄。如今粮价上涨,日子本来就过得紧巴巴的,却还为了他特意买条狗吃。
他眼睛发酸,感动的说道:“这如何使得我受之有愧啊。”
“还记得我十二岁的时候,家翁战死在了美阳县。”侯折突然说起了往事:“那时粮食又贵,监丞说我家翁死了,不能拿当年的俸禄,只肯给些少的不能再少的抚恤;西河郡的老家也遭受了羌人的劫掠,最后家里一无所有,还是你带我去偷狗吃。”
“我知道,那是我家的狗。”王昌夹了块狗肉吃了,跟着说道:“我家先君不舍得杀,我也不敢讨要,就和你一起把狗杀了,装作一副被偷了的样子。可最后你倒好,把狗肉又拿上门来认错,我还是头次见像你这么迂的人。”
侯折面『露』回忆的神『色』,说:“那天我很高兴的把肉拿了回去想和我阿母一起吃,我们家那时许久没有食肉了。但是我阿母将我教训了一顿,说再如何我家也是能选入羽林的良家,做了这等有辱门楣的事,以后如何能重返羽林又谈何光复门楣所以我那时候便拿着狗肉去你家,并自愿在你家当一年杂役赎罪,就是不愿让阿母、让亡夫失望。”
王昌愣住了,伸出手拍了拍侯折的肩膀,欲言又止。
“自那以后我就明白,不该是我的,我就绝不能拿。更不能因为抱着没人知道的想法,就心存侥幸。”侯折忽然盯着王昌,正『色』道:“你我自幼一起长大,我又深受尊先君提携之恩,理应照拂于你。人这一辈子,总会犯下过失,要知道‘过而能改,善莫大焉’!”
先君、尊先君都是指王昌早已故去的父亲,当年他父亲非常欣赏侯折的气节,特意为他疏通关系,以羽林孤儿的身份进入羽林。
王昌深深的看着侯折,把手中的酒喝了一大口,突然摆手说道:“你不懂!”
“我不懂”侯折低声说道:“就凭盖中郎将对你的赏识,哪怕上次攻打峣关、降服刘雄鸣这些事你都没拿到头功,你依然会受到不薄的封赏。何必跟徐晃争功”
“一个在河东当过黄巾、造过反的贼,凭什么在我面前装模作样他算什么玩意儿,就算从了良,那也是个不入流的军候!我可是良家子,是父子相继的虎贲中郎,世代效忠国家,世禄六百石!哪里比不得他凭什么要让他得头功!”王昌把酒碗往桌上一摔。
他回想起那次行军,徐晃全程对他漠然无视的态度,忍不住恨声说道:“这次要不是他突然走运,我何以至此!”
“你在说什么”谈及这种是非,侯折的脸『色』突然变得十分严峻,语气也很强硬:“事到如今你还不觉得你有错若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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