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献帝崛起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武陵年少时
“即便是要责问督促,朝廷也要有所作为。”马日磾起初也是被董承惊得心里一颤,渐次镇定住了。他知道董承的心意,只要一动兵,那就不单是为了惩治袁绍,而是朝廷内部的关东士人也会接连遭受打击。
毕竟朝廷里怂恿、叫嚣着怀柔关东诸侯最积极的,还是他们那帮关东士人。
于是马日磾这回与董承立场一致,也不自觉的站在了皇帝一边,他冷笑一声道:“要知道除了裴茂,襄贲侯也在邺城。”
一语既出,四座俱惊,马日磾这话比董承更直击人心,殿内众人无不僵坐。
袁绍曾图谋拥立刘虞为帝,并不是一件极隐秘的事情。尤其是在赵岐南下抚慰袁术时,袁术一是为了试探朝廷的分量;二来是为了给袁绍找不自在,特意将袁绍给他的信件交给了赵岐。
那封信随着赵岐的奏疏一并转交给了皇帝,在座众人也都阅过,在信里,袁绍曾言长安朝廷‘名有幼君,无血肉之属’、‘公卿以下皆媚事卓,安可复信’、并提议袁术与他一起‘东立圣君’。
这事袁绍在当时并没有大张旗鼓的去办,而是通过私人渠道试探各方意见,不仅没能得到袁术、曹『操』等人支持,就连当事人刘虞都死活不肯。所以这事最后也就不了了之,当时朝廷威权大减,正处于董卓掌握之下,无力追究,只好装聋作哑。
袁绍当初没有强行给刘虞黄袍加身,主要原因还是由于刘虞远在幽州,麾下有个名义上听命于他的公孙瓒,还有幽州数万兵马,完全不是袁绍可以硬来的。
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刘虞没了幽州军队和公孙瓒的庇护,与裴茂等使团带着千余人抵达邺城,简直像是羊入虎口。虽说袁绍已经间接承认了皇帝的合法『性』,但很难保证对方在见到刘虞之后,拥立之心会不会再度活跃起来。
皇帝清俊的面庞上,瞧不出半点喜怒情绪,他抬了抬手,说:“刚才赵公的奏疏里称使臣居留邺城,不得成行,袁绍对此是怎样一个说法”
先前负责诵读奏疏的尚书仆『射』杨瓒心里一惊,急忙拿起奏疏在眼前,快速扫视几下,方才说道:“袁绍说裴茂受到惊吓,故而代为恳请,暂且留于邺城,等病情缓和了再上路返京。”
仍对袁绍抱有最后一丝期望的黄琬,一颗心陡然落了下来
第十九章 厝火积薪
“迨天之未阴雨,彻彼桑土,绸缪牖户。今女下民,或敢侮予”————————【诗经豳风鸱鸮】
初冬的天『色』总是阴霾一片,厚厚的铅灰『色』的云层堆积在天空,随时一副马上就要坍圮压垮下来的感觉。
虽然时间还是正午,但整个长安都笼罩在一片阴沉的冷气压当中。风呼呼地吹着,从长路这头吹到那头,将路边树木上仅剩的、难得捱过秋天的树叶给吹刮下来,像一片片黄蝴蝶似得飞到天上、有的缓缓打着旋儿落下,有的则飘向城头,飘向巍峨连绵的未央宫。
平准令贾诩刚一出府门,看见门外这萧瑟的景象,忍不住说道:“要下雪了。”
“雪下了才好啊,这样明年才会是个好年。”内谒者令李坚在一旁笑着搭腔道。
贾诩似是而非的答道:“要是能晚下几天就好了。”
李坚敏锐的察觉出贾诩语气中淡淡的惋惜,不过他也没有追问,反倒笑着招呼道:“贾公,快些请吧,国家还等着见呢。”
贾诩淡淡的应了一声,正欲迈步,忽然,他莫名其妙的问了句:“听说内谒者令擅‘鞞舞’”
李坚顿时面『露』诧『色』,惊异的说道:“却是如此,数年前我任西园鼓吹,常为孝灵皇帝展示‘鞞舞’。不过如今宫里没多少从雒阳跟过来的老人,是故除了穆黄门和大长秋,鲜有人知这段往事。”
宫里能出头的宦官大都会有一手安身立命的本事,李坚也不例外,这‘鞞舞’就是他刻意秘而不宣的本事。
皇帝喜欢书法文辞、歌舞艺曲的兴趣爱好与他的生父孝灵皇帝一样,这在朝中已不是秘密。李坚近来也打算捡起以前的本事,重新熟悉之后,再托穆顺让自己在有机会在皇帝面前表演一段,兴许又能像当初讨好孝灵皇帝一样,借此博得皇帝的欢心。
他身为内谒者令,掌管内外传旨通报之事,凡是皇帝召见大臣,都由其传达引见。可以说是沟通中外、联络宫府的要职,李坚这半年见过形形『色』『色』的外臣,从没见过像贾诩这样一眼就能说出他底细的人物。
而且这本是极少有人知道的私密,怎么会传到贾诩这个外臣的耳朵里
李坚心里不由疑『惑』,眼睛眯了眯,试探着问道:“却不知贾公又是从何得知的”
“忘了是从何处得闻,只是忽然记起,故有此一问罢了。”贾诩做了个‘请’的手势,似乎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贾诩无意再说下去,李坚也不好刨根究底,只得带着满肚子的疑问请贾诩走入预备好的马车内,逆着寒冷的西北风,命人赶赴未央宫。
温室分为正殿、配殿和附属房屋三个部分,在正殿左右处有两阶升堂,其东阶曰阼阶,是从殿两侧伸展出来用以臣子登殿。
阼阶上有夹室、厢,亦曰东堂西堂,常常用来当做臣子在受到天子引见之前暂时休息的场所。
贾诩在李坚的引导下沿着东侧的阼阶往上走,在东堂的门口,李坚转身对贾诩说道:“烦请贾公稍待,容我先进去传报。”
说完李坚便头也不回的走了,他不仅是急于禀告皇帝、更是急于去寻如今自己在宫中最大的倚仗——小黄门穆顺,并希冀能从对方口中得知一些信息。
贾诩停留在原地,直到看着李坚的身影消失在转角的庑廊后,他脸上一直保持着的微笑这才沉寂不见。
打盐铁之争的时候开始,贾诩便从尚书调任平准令,他先是在征求皇帝同意后,从张济军中选派数十名家世清白,精明能干,熟悉人情世故的人充作骨干,又从各类阶层挑选出商贾、游侠作为下线,专司查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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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茵席之臣
“由是观之,忠未足以救『乱』世,而适足以重非。何以识其然也”————————【慎子知忠】
寒风在屋外肆虐着,气势汹汹的拍打着屋门,像是有个暴徒要从外间闯进来。
可暴徒终究被拦在了屋外,室内的炉火烧得正旺,驱散了贾诩身上带进来的最后一丝寒意,贾诩坐在炉边,正安静的倾听着荀攸的话语。
荀攸平凡的相貌此时被炉内的火光照得通红,他盯着忽明忽暗的炭火,缓缓说道:“陛下曾有言在先,平准令可直入省中,上禀御前。贾公如今虽不在中台,单论权重,却不逊于寻常尚书。”
贾诩漫不经心一笑:“荀君身居君侧,顾问应对,这才是崇高贵重。我区区不才,怎能谈及‘权重’二字。”
“寻常人只看到侍中常随陛下左右,却鲜有人知,侍中职分驳杂,还须掌乘舆服物、亵器虎子。”荀攸笑了,像是自嘲一样:“朝野不是有人笑称么说侍中‘非奉唾壶,即执虎子’也,这难道还是崇高贵重”
虎子就是溺壶,侍中最开始常随皇帝饮食起居,还要负责端溺壶,故有蔑称‘执虎子’一说。
贾诩嘴角配合的牵扯出一丝笑来,他注视着荀攸,说道:“荀君经达权变,世出高门,深受陛下信重,岂会做这种事情荀君说笑了。”
“那依贾公之见,这等事该由谁去做呢”
荀攸说到这里就顿住了,他端起茶碗喝了口温热的茶水,不禁抿了抿嘴唇,低声道:“这‘茶’到底是涩了些。”
而后两人都不在说话,屋子里安静得连外头狂风吹折树枝的声音都听得清清楚楚。
贾诩怔了半会,一语双关的说道:“总会有人去做。”
“是啊,总会有人去做。”荀攸无不感慨着说道,他微微皱起眉头,语气里仿佛有很重的心事,目光幽幽的看着炉子里逐渐变得暗红的炭火:“尚书最初不还是在殿中专司文书,与尚冠、尚衣、尚食等官合称‘六尚’。可如今呢时移俗易,今非昔比。侍中、黄门侍郎是如此,秘书监也是如此。”
荀攸看了一下默然不语、脸『色』沉静的贾诩,再次拿起漆制茶碗,说道:“贾公的平准监,更是如此。”
以微末之官,而专机枢之任。
常人都以为贾诩从尚书的职位上调任平准,远离中枢,等若贬谪。但在荀攸眼中,平准监眼下虽未成气候,假以时日,定然会成为朝堂上的庞然大物。
若只是秘书监那样的职能倒也罢了,不过是多个顾问而已,可平准监偏偏是在往监察、刺探这条路子上走,最终会走到哪道路口、会剑指哪类人群,荀攸不用想也知道皇帝预设平准的用意。
他无法阻止、也无能阻止,只能寻机告诫、点醒主事者贾诩而已。荀攸对贾诩知根知底,知道他与自己一样是个聪明人,所以是聪明人,就不会把事情做绝,而是要给自己留下转圜、脱身的余地。
贾诩这时忽然看向在两人席间矮桌上摆放着的几只茶具,开口说道:“陛下首创新制‘茶’法,不添葱姜等物,虽说味道淡了,但其本味尽在,而且愈加醇正。”
荀攸一愣,看了看手中拿着的茶碗中,映照着点点炭火红光的茶汤。
“这茶除了涩以外,还有别的味道,荀君可莫要只嫌它的涩,而忽视了它在饮下后的‘回甘’。”
屋外突兀地响起了一阵敲门声,内谒者令李坚在外面大声说话,勉强盖住了风声:“荀君、贾公,国家传诏二位入内!”
荀攸没有喝下这碗茶,他默默放下茶碗,沉『吟』道:“贾公的筹策权变,攸一直都很信服,今后也是一
第二十章 兽炉爝火
“由是观之,忠未足以救『乱』世,而适足以重非。何以识其然也”————————【慎子知忠】
寒风在屋外肆虐着,气势汹汹的拍打着屋门,像是有个暴徒要从外间闯进来。
可暴徒终究被拦在了屋外,室内的炉火烧得正旺,驱散了贾诩身上带进来的最后一丝寒意,贾诩坐在炉边,正安静的倾听着荀攸的话语。
荀攸平凡的相貌此时被炉内的火光照得通红,他盯着忽明忽暗的炭火,缓缓说道:“陛下曾有言在先,平准令可直入省中,上禀御前。贾公如今虽不在中台,单论权重,却不逊于寻常尚书。”
贾诩漫不经心一笑:“荀君身居君侧,顾问应对,这才是崇高贵重。我区区不才,怎能谈及‘权重’二字。”
“寻常人只看到侍中常随陛下左右,却鲜有人知,侍中职分驳杂,还须掌乘舆服物、亵器虎子。”荀攸笑了,像是自嘲一样:“朝野不是有人笑称么说侍中‘非奉唾壶,即执虎子’也,这难道还是崇高贵重”
虎子就是溺壶,侍中最开始常随皇帝饮食起居,还要负责端溺壶,故有蔑称‘执虎子’一说。
贾诩嘴角配合的牵扯出一丝笑来,他注视着荀攸,说道:“荀君经达权变,世出高门,深受陛下信重,岂会做这种事情荀君说笑了。”
“那依贾公之见,这等事该由谁去做呢”
荀攸说到这里就顿住了,他端起茶碗喝了口温热的茶水,不禁抿了抿嘴唇,低声道:“这‘茶’到底是涩了些。”
而后两人都不在说话,屋子里安静得连外头狂风吹折树枝的声音都听得清清楚楚。
贾诩怔了半会,一语双关的说道:“总会有人去做。”
“是啊,总会有人去做。”荀攸无不感慨着说道,他微微皱起眉头,语气里仿佛有很重的心事,目光幽幽的看着炉子里逐渐变得暗红的炭火:“尚书最初不还是在殿中专司文书,与尚冠、尚衣、尚食等官合称‘六尚’。可如今呢时移俗易,今非昔比。侍中、黄门侍郎是如此,秘书监也是如此。”
荀攸看了一下默然不语、脸『色』沉静的贾诩,再次拿起漆制茶碗,说道:“贾公的平准监,更是如此。”
以微末之官,而专机枢之任。
常人都以为贾诩从尚书的职位上调任平准,远离中枢,等若贬谪。但在荀攸眼中,平准监眼下虽未成气候,假以时日,定然会成为朝堂上的庞然大物。
若只是秘书监那样的职能倒也罢了,不过是多个顾问而已,可平准监偏偏是在往监察、刺探这条路子上走,最终会走到哪道路口、会剑指哪类人群,荀攸不用想也知道皇帝预设平准的用意。
他无法阻止、也无能阻止,只能寻机告诫、点醒主事者贾诩而已。荀攸对贾诩知根知底,知道他与自己一样是个聪明人,所以是聪明人,就不会把事情做绝,而是要给自己留下转圜、脱身的余地。
贾诩这时忽然看向在两人席间矮桌上摆放着的几只茶具,开口说道:“陛下首创新制‘茶’法,不添葱姜等物,虽说味道淡了,但其本味尽在,而且愈加醇正。”
荀攸一愣,看了看手中拿着的茶碗中,映照着点点炭火红光的茶汤。
“这茶除了涩以外,还有别的味道,荀君可莫要只嫌它的涩,而忽视了它在饮下后的‘回甘’。”
屋外突兀地响起了一阵敲门声,内谒者令李坚在外面大声说话,勉强盖住了风声:“荀君、贾公,国家传诏二位入内!”
荀攸没有喝下这碗茶,他默默放下茶碗,沉『吟』道:“贾公的筹策权变,攸一直都很信服,今后也是一
第二十二章 雪泥鸿爪
“以所不睹不信人,若蝉之不知雪坚。”————————【盐伯论相刺】
河东此时有董承两万余人镇守,当地豪强即便不满,也不敢闹出什么事来。更何况河东士人近来与董承极为亲近,为了结交董承,捐输粮草也不算是什么问题。
“这个就得找卫觊来一问究竟了,河东一郡到底有没有这个心,还得问问他这个当地人。”皇帝不说能不能供应,反倒先占了个名头,说道。
这时荀攸忽然说道:“护匈奴中郎将段煨此时屯驻西河郡,熟悉并州情势,若是用兵上党,不如诏使同行”
贾诩面『色』蓦地一僵。
让董承就地征粮以弱河东豪强,不仅能为皇帝以后拔除河东豪强、彻底收回盐池张目,更能间接地为贾诩所举荐的太守王邑解决时下的困境。
王邑、张济都是与贾诩关系亲近的臣子,如今荀攸又把段煨牵扯进河东,显然是别有用心。
两人躬身却步退出殿外,贾诩与荀攸并肩而行,待走到殿下后,贾诩突然对荀攸说道:“诩真是有些看不透荀君了。”
“贾公。”荀攸转过身来,正对着贾诩,面『色』沉静的说道:“你又何尝让人看得透了”
贾诩沉默不言,对荀攸躬身作了一揖,荀攸也不辞让,与他对着躬身作揖。
高手在对决时总是要相互抱拳、口说承让,此后便是生死相搏。
两人互相作揖过后,彼此坚定了神『色』,各自转身离去。
初平三年十一月八日,车骑将军董承、羽林中郎将徐荣、护匈奴中郎将段煨合兵近三万人,在河东、上党等地豪强奉献钱粮之后,率军东进,冒着风雪击败了上党郡内盘踞多年的寇贼与黑山军部分余众,正式进入上党郡治所在的长子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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