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献帝崛起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武陵年少时
而郑玄其实也并不是特别抵触皇帝通过太学五科,对专业官僚人才进行培养,恰恰相反,他对于皇帝所言‘术业有专攻’、‘学以致用’等语很是赞同。之所以与皇帝争论,仅仅只是反对皇帝将经义丢在一边,以至于轻经义、重旁科的做法。在他看来,若是选官皆从旁科选举、或是旁科出来的官员更容易晋升,那么长此以往,世上将再也无人主动去研习经义——圣人之学就要断绝在郑玄这一代人手里了。
在郑玄这类纯儒眼中,这是一件比死还可怕的事。
所以他必须得争,他既无爵禄、又无显赫的家世,争起这件事来比朝中任何一人都要毫无顾忌。但他也知道说话的分寸,就着刚才的话题与皇帝辩驳了几句,在互相明白各自的底线之后,两人终于达成了妥协。
“陛下钦明文思,欲开一代宏业,老朽得遇治世,莫不幸甚。”郑玄说道:“陛下设办五科,是取‘为政得人’之意,但老朽窃以为,得人固然重要,但‘为政以德’也必不可少。人臣有德,才能爱人治人,使先王之道,光大于明时。”
这其实是将经义与德行素质挂钩,说到这里,郑玄等若是委婉的同意了五科并举的理念,只是他的立场是,要将经义最基本的道理贯彻到其余四科中去。他这个想法其实与皇帝不谋而合,皇帝也知道,郑玄一旦入朝,将会使沉寂已久的朝堂就太学一事引发纷纭。有郑玄这个巨儒给马日磾他们当主心骨,皇帝对太学的改制虽说不会倒退,但至少很难进一步发展。
幸好皇帝提前跟郑玄打好了交道,也早就为此绸缪了退让的余地,此时不紧不慢的说道:
“太学在设立之初,我便定下章程,每科都有必修、选修、主修和辅修等课。主修与辅修是其所在科的具体书目,必修则是《孝经》、《九章律》,至于选修,则是在《尚书》、《易》等经之中另选一门研习。这四类修习学业,当以必修、主修为重,如此既不耽误各学所长,也不妨碍精通圣人之道。”
皇帝这是将后世大学里的制度搬了过来,在学习专业知识之时,也不能忘记意识形态的灌输。只是《孝经》虽然包含君臣父子的伦常,但并不能完全解决皇帝的需要,只能凑合着用。所以眼下最要紧的问题就是找一个、或是创立一个符合皇帝这个统治者以及这个时代需要的思想理论。
“陛下睿鉴。”郑玄此时只是同皇帝解决了一个最基本的问题,今后太学依然会是五科并举,但明经将会贯彻到所有科目之中。在这个基础上,郑玄准备进一步跟皇帝说些经义分支上的意见,比如将迟迟未有长期、正式加入太学博士行列,也就是官方学术的古文经学。
怎料郑玄刚提出一个话头,一直静候在帐门边的小黄门穆顺便适时的打断道:“陛下,典农校尉他们来了。”
这自是皇帝有意为之,他着即点了点头,说道:“郑君先回去暂歇,以后你我论道的时日还长,不必急于这一时。”
郑玄无奈,只好与孔融退下了,两人退出帐外,孔融正巧看见跟在典农校尉吴匡身后的太史慈。趁着皇帝尚未传唤,孔融悄然拉着太史慈问道:“子义来此多久了”
“约有一刻钟。”太史慈如实说完,不禁问道:“怎么了”
孔融『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也不理他,径直丢下太史慈,迈开几步,走到郑玄的身边,与他并肩而行。
“陛下言辞犀利,语句老练,每每让人深思。”郑玄低眸看着脚下的路,像是自言自语:“就是读的书太少、太浅,桓公雅与赵台卿虽精于一经,却不善旁引,一直这么学下去,陛下的天资岂不就白白浪掷了。”
孔融接口道:“桓典家传《欧阳尚书》,历代授王、赵岐精于《孟子》,据说其中大义最得陛下推崇。此二者虽与我等道理龃龉,但也不是一时就能驳倒的。至于郑君,你今日与陛下辩驳有些过激了,这恐怕不是什么好事。”
“陛下一时不想与我谈两家经学的优劣,这我知道。”郑玄此时止步,在他面前是一个人为挖出来的小土坑,他站在坑边,凝
第七章 淤塞难免
“若敕政责躬,杜渐防萌;则凶妖销灭,害除福凑矣。”————————【后汉书丁鸿传】
白渠是孝武皇帝接受大夫白公的建议而开挖的渠道,位于郑国渠之南,泾河之北,曾泽被田地数千顷,养育生民无数。因西汉末年政事废弛,光武定都雒阳,经济中心也跟着转移到河南、南阳等地,而泾河泥沙量大,各渠久未经营,常年淤塞,早已随着宫宇园林一起荒芜壅塞了。
直到去年下半年的时候,解决了朝堂上的掣肘,腾出手来的皇帝这才开始下诏募集流民,重新疏导关中旧渠,白渠、郑国渠自然也在其列。不过这等大渠往往蜿蜒绵长,皇帝要的不仅是彻底翻修以恢复旧貌,还要扩大它的灌溉面积,绝不是随随便便的只要通水就能交差的。
地方郡府在仓促之间组织不起太多的民力,也不好耽误农时,所以只能从郑国渠这等大渠开始一段一段的修,中间还因为春耕秋收停过很长时间的工。
皇帝虽然知道修筑河渠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但心里仍有些急迫,毕竟水利工程对促进农业发展有非常大的作用,要想使关中恢复到当年能支持秦汉争天下的实力,水利是必不可少的。
刚好大军停驻的地方就是万年县,离白渠也不远,趁这个机会,皇帝带着荀攸等一行人策马出来,一是想借此巡察河工,毕竟奏疏上的东西写得再好也不如眼见为实;二也是想体察本地的民生民情,看能不能运气好,发掘出一个被埋没的大才。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皇帝怕自己一旦回了长安,就代表着他又要长期待在森严肃穆的未央宫里了。
此时正是秋高气爽的时候,皇帝一行人来到白渠边,看见枯竭荒芜的白渠突兀的横行在原野上,干涸的渠道像是人给这片土地留下了深深的创伤。渠道里常年沉积,早已浅的不成样子,不及成人的膝盖高,里外长满了衰草杂树,时或还有野狐灰兔‘噌’的一下从这头的草丛里蹿到白渠对面。
皇帝心中暗自惊异,他凝目眺望远方,那里在白渠上面架了一座很有些年头的石桥,看来是以前供人来往的,可惜已经没什么人走了,毕竟白渠干涸枯竭,哪里都是路,普通黎庶没必要与那些体面光鲜的本地豪富在桥上对着走。
在桥的下面,有几个衣不蔽体的孩童骑在牛背上,慢悠悠的在白渠的渠道里走着,任由牛去啃食渠道里生长的杂草。那几个孩童结伴而行,都是面黄肌瘦的模样,也分辨不出男女,有个小童甚至胆大的站在行走的牛背上,松开裤子,『露』出半个屁股迎风撒『尿』。
“真是文教不宣。”荀攸眼角抽了抽。
一地官员若是修身备德,那么其治下的百姓也会跟着沐浴教化,改掉陋习,变得知礼懂事。反之,若是地方官德行太差,或是无能打理民事,也会影响一地的民风。
皇帝看到这里,眉头轻轻皱了起来。
羽林郎张绣会错了意,试探『性』的说道:“要不臣过去把他们赶走免得污了陛下视听。”
一旁的太史慈刚收到分发的服饰便赶过来随驾,这是他第一次随皇帝外出,还不知道皇帝的脾『性』。听到张绣这么说,心里顿时有些不自在,还以为皇帝经常让手下人这么做。这可不是仁君爱民之举,想到这里,太史慈有些犹疑的看向皇帝的背影。
“他怎么你了”哪知皇帝勃然作『色』:“我若连这都看不入眼,那还观什么民情去把万年令叫来!”
“唯!”张绣脑门冒出一层冷汗,羞愧的像是被那孩子『尿』到头上了似得,他忙不迭的应道,拨马便往回走。
“慢着。”皇帝忽然叫住了张绣,他来时所经行的道路都是宽阔平整,可一旦到了这里,同样是主干道,道路却是残破不堪,马走上去嫌硌脚。皇帝想起自己早就下过诏,要求各地整修道路,此时不由气笑道:“让他走过来!”
太史慈见状,一颗心这才是真的定下了。
王斌不解其意,在一旁稍作宽解道:“黎庶未经教化,本就如此。当务之急,还是得让黎庶吃饱饭,再能论及其他。”
“本就如此,而不是本该如此。”皇帝心里有些不痛快,叹气说道:“‘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百姓生计艰难,民间教化不宣
第八章 杜渐防萌
“一夫开说,身折势夺而以忧死,况于羁旅之臣乎!”————————【史记穰侯列传】
“自然由能者居上。”皇帝点头说完,复又突然问道:“舅父,你可有什么人选”
王斌身上还兼任太学吏治科教习的职务,手下有一批人数虽少,但质量远超太学五科的士人,随便拿出几个都能干出实绩。当初派往河东的杜畿、刘琬等人就是吏治科出来的第一批人,虽然他们各有各的立场,但无可否认的是他们已经与王斌拉上了关系,成为王斌的潜在政治资源。
此时经皇帝问起,王斌在脑海中想了想,说道:“平原人华歆,为人清正,资深历久,可堪此任。”
华歆本来是朝廷尚书郎,随驾西入关中,因为不愿屈身事董,故寻机潜逃南阳,求袁术进军讨卓。结果袁术逡巡不前,华歆大失所望,正准备离去。恰好那时赵岐奉诏宣慰关东,将华歆荐举入朝,然后又进入吏治科熟悉政务,来长安已有半年了。
吏治科的成员名单,皇帝早就看过了,里面诸如梁习、司马芝、刘放、赵俨,几乎个个都是青史留名的人物。皇帝虽然心痒难耐,但也知道这些人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大肆启用,什么时候用、用到哪里去,皇帝心里都要有一根准绳。
此时听起王斌举荐的人是清高守节的华歆,而不是经常讨好他的邯郸商,这让皇帝心里有些讶然,但也没说什么,点头道:“嗯,华子鱼渊清玉洁,可以变一地风俗,就他吧。”
说到这里,平准监贾诩骑着马从后面姗姗来迟。
贾诩对皇帝见礼之后,起来的第一句话就是个意料之中的消息:“王公病逝了。”
这无疑是个晴天霹雳,众人大吃一惊,无不张嘴嗫嚅着,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想放声去哭,却担心会引起皇帝的不满;想奉承迎合,却也莫不清楚皇帝真正的态度。
无论是出言惋惜王允、还是踩他一脚,都得先知道皇帝的心思,不然只要说错一句话,就将万劫不复。
所有人都半真半假的做出一副震惊的缓不过神来的模样,其实都在等待皇帝的表示。
唯有荀攸面无表情,神『色』平静的看着皇帝。
而皇帝像是没有听到这句话似得,呆滞在马背上,老半晌方才从胸中缓缓吐出一口气,仍不可置信的说道:“何至于此!”
他其实是在问怎么死的,贾诩也知道对方的意思,语气平淡的叙述道:“说是担心城破会为匈奴侮辱名节,因而罹患心病,忧虑而死。”
以忧死!
这是个并不鲜见,但又非同一般的死因。历来史载以忧死的,无不是高官权贵,至于到底是不是因为忧虑、忧惧过甚而死,在当时已经没有人在乎了。
“陛下,王公曾有功于社稷,功大于过。既遭贬谪,如今一朝亡故,朝廷理应有所赙祭……”荀攸淡淡的说着,抬眼看了下皇帝,似是提醒:“死者为大。”
皇帝茫然四顾,看见身边众人无不是忐忑的等待,他缓缓说道:“朝廷不可因小过而菲大功,诏赐赙钱十万……赠安车,择其子弟一人为郎。”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赠安车与恩荫后人都是朝廷对德高望重的老臣所给的待遇,但好像还是少了些什么。司马懿单薄的身子在人群中若隐若现,立即就明白了少的是什么,跟卢植相比,王允没有谥号。尤其是在听到恩荫子弟这句话后,司马懿心里更是笃定——
这事还没完!
贾诩这时凑到皇帝身边,即便是王允去世这种大事,他脸上仍旧轻松自如。只见他冲王斌
第十章 推刃之道
“纵横间之,举兵而相角;攻城滥杀,覆高危安。”————————【淮南子览冥训】
关于袁绍接下来的行动,皇帝早已与荀攸等人做了推演,无非是从此忍气吞声,专心与公孙瓒死斗,等河北在手之后,再来跟皇帝扳手腕。此外,随着朝廷的重振雄风,原本反目成仇的袁氏兄弟或许会暂且联合,共同应敌。
要知道在最初的时候,袁绍坐拥冀州,袁术手握南阳,都是天下最富盛的州郡,实力强劲,若不是历史上这两人兄弟阋墙,天下早就姓袁了。此时朝廷振作,要清算地方不羁之臣,面对着共同的外敌,袁绍或许会做出退步让利,以换取袁术的谅解合作。
若是两人重归于好,那么朝廷将会面临的就是从冀州、兖州、到豫州、扬州这一条贯通南北的政治军事联盟,皇帝即便再有自信,再想通过战争来削弱士族实力,也不会坐视这种强敌的诞生。所以,合纵连横、远交近攻,才是最好的破局之道。
“方今袁绍气挫,袁术必然声威大涨,二者一起一落,情势更移。袁术既与袁绍有隙,几个月前还为袁绍指使的曹『操』、朱灵等人击败于封丘,逃窜扬州。若真要化解恩怨,出手相帮,恐怕没那么容易。”荀攸对形势保持乐观的态度,说道:“袁绍至少得做出极大的退步才行,而这个退步,他不可能承受。”
“以防万一。”皇帝考虑了下,沉『吟』道:“你们看,给袁术加官如何彼二者既然不和,倒不妨先用名利稳住袁术,待收拾冀州之后,再作图南之策。”
“袁术既已为后将军、假节、成武侯,坐拥淮南、豫南诸郡,兵马数万,雄视一方。”荀攸陈说事理,对皇帝的意见委婉的表示同意:“爵薄、则彼不以为意;禄厚、则恐养虎之患。依臣浅见,不若诏其为扬州牧,江东诸郡不乏水贼陆匪,其兵锋转南,应一时不得窥北。”
这其实是有些低估了袁术的实力,历史上袁术只派孙策领孙坚旧部就平定了江东,剩余的时间全放在徐州的争夺上,根本没有为江东付出太多精力,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北方。
不过转念一想,倒也可行,日后孙策叛出自立,也能够在背后作为一支牵制袁术的力量。而且皇帝眼下也实在拿不出什么能打动袁术的东西,加食邑没有用,人家已经是后将军,总不会直接给他车骑将军吧若是前脚受了车骑将军,他后脚就跟袁绍走一起去了,或是打着车骑将军的旗号在南方发展壮大,那皇帝岂不是亏了。
皇帝点头说道:“循序渐进,先命他以后将军领扬州牧,容后再观成效,若是未有与袁绍亲近,再行加封不迟。”
“陛下睿鉴,臣也正有此意。”荀攸拱手道,他知道皇帝并不放心袁术,于是顺着他的意思,在袁术身后多加了些刺:“荆州牧刘表毕竟也是汉室宗亲,曾与袁绍夹攻袁术,二人交恶已久。臣以为,当派使者南下荆州,劝之以君臣大义,在朝廷与袁氏面前,彼于情于理,都应该做出表率。”
“上回岁旦朝贺,他派了娄圭入长安奉献,我也只是升其为荆州牧、拜镇南将军,跟旁人比起来委实薄了些。如今袁术都有节、侯,我也不能弱了他的风头。”皇帝思量着,很快答道:“这次就派使者过去封他为阳翟侯吧,正好也借此做个名目。”
笼络亲近刘表,提前预算孙策,使二人成为袁术后方的两根刺,不使其有余力北上与袁绍合兵,这是皇帝对袁术的牵制,是‘合众弱以攻一强’的表现。
关于天下今后的格局,本来按荀攸与贾诩的想法,袁术再如何也不会甘心交出权力,任朝廷宰割,很有可能会在袁绍大幅让利的前提下与之合流,共同抵抗中央。
如此一来,朝廷就将直面拥有冀、兖、豫、扬四州的袁氏集团的军事压力,针对这个可能出现的最坏的结果,荀攸在继续坚持最初给皇帝定下的修养关中、收服并凉益三州而后徐徐出兵的战略不变的前提下,提出可以在袁氏背
第九章 合纵连横
“纵横间之,举兵而相角;攻城滥杀,覆高危安。”————————【淮南子览冥训】
关于袁绍接下来的行动,皇帝早已与荀攸等人做了推演,无非是从此忍气吞声,专心与公孙瓒死斗,等河北在手之后,再来跟皇帝扳手腕。此外,随着朝廷的重振雄风,原本反目成仇的袁氏兄弟或许会暂且联合,共同应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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