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日呼唤

    “啊砰”

    当铁斧的话刚刚落下，不远处就是传来一声惨叫，随后那儿火光迸发，又紧接着传出枪声。

    众人被吓了大跳，急忙向中聚拢，举起火把时伸长脖子向外边望去。

    “你怎么没那种感觉”

    艾伦眼皮微跳，向铁斧问道。

    “嘿嘿，血噬者都是率先向瘦弱的猎物下手，他们盯上你了。”铁斧扭头瞥了眼艾伦，玩味道：“你好自为之吧，千万别被他们咬断喉管。”

    艾伦立即抽出匕首，跟随着众人向前移动，没好气的说道：“他们瞎眼吧，你长得那么矮，我可要比你高大一些。”

    铁斧仰望着艾伦，学着艾伦的语气，“你是外强中干，他们一眼就看了出来。”

    艾伦没再还嘴，觉得铁斧不太靠谱，主动的小跑到老马丁的身边。

    “不要惊慌，稳住队形。”

    老马丁举着火把向前，环视着四周。

    众人吞咽着口水，在黑暗中搜寻着血噬者的身影。

    片刻后，艾伦等人走到发出惨叫的地方，在火光下，他们瞅见了一行向前延伸的血迹。

    “跟着血迹走，杀死血噬者。”老马丁从士兵的手中抢过燧发枪，怒不可遏的说道：“杀死这些烦人的鬼东西，我们就可以安然入眠了。”

    艾伦盯着老马丁的背影，不由咋舌感叹，对方真是一位暴躁嗜杀的老头儿。

    众人沿着血迹向前，当血迹消失的时候，黑暗中响起了不可描述的声音。

    艾伦听后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掌心渗出汗水，从黑暗中传出的怪声是他声带无法发出的声音，他很难去描述。

    “他们饿了。”

    铁斧不知何时走到艾伦的身边，冷不丁的说道：“他们也很兴奋，维克多，你知道他们为什么那么兴奋吗”

    “铁斧，你吃饭的时候不兴奋吗”

    艾伦瞥了眼铁斧，试图自我缓解紧张的情绪，“你能发出这种怪声吗”

    “无法发出，难以形容的声音。”

    铁斧瘪嘴，递给艾伦一把燧发枪，“拿着，他们要是向你冲来，你就开枪打他们。”

    艾伦立即握住枪，用眼角的余光瞅了下站在自己附近的老仆人，微微的松了口气。

    “在这里！”

    一个士兵喘着气开口。

    艾伦等人立即循声看去，耳畔随即响起枪声，一团黑影从他们眼前掠过，士兵木楞的站在原地，正当众人疑惑的时候，那名士兵向后栽倒。

    “走，我们去看看。”

    铁斧侧转身体，立即小跑过去。

    艾伦不敢随便乱跑，老实的站在老仆人和马丁的身边。

    士兵的尸体被铁斧拖到老马丁的身前。

    艾伦瞅着地上的尸体，倒吸口冷气，对方的胸口竟然有一个偌大的窟窿，他紧张之时，后背发凉，方才那种被邪恶的存在凝视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他僵硬的拧头，看向背后的黑暗处。




第二十章 暗影血毒
    黑暗中再次响起怪诞的叫声，充斥着兴奋。

    艾伦蜷缩着手，直接向着声音的源头方向开了一枪。

    怪叫声戛然而止，艾伦趁机将弹丸装入膛口，端着枪在老头儿的保护下小心翼翼的往前。

    “老头儿，你感觉到了吗有东西正盯着我们。”

    艾伦向身边的老头儿问道。

    “没有。”老头儿摇摇头，沙哑的说，“血噬者能识别具有非凡能力的人，他们不会愚蠢到率先攻击我。”

    “是吗”艾伦郁闷的晃晃头，干笑着说道：“他们好像很饿，你会保护好我的，是吧”

    老人很意外的看向艾伦，琢磨着‘维克多’这几日的变化。他总觉得站在自己身边的是一个陌生人，可又倍感荒谬。

    “老奴愿为公子献出生命。”

    他沉默片刻后，还是硬着头皮的宣誓道。

    “我不惧死亡，只是不想被咬断喉管而已。”

    艾伦试图为自己辩解，脚步移动时，他的侧手边再次响起惨叫声。

    密集的枪声旋即跟着响起，呛人的硝烟向着四周散开。

    艾伦急忙拧头看去，瞅见一个士兵躺在地上不断的抽搐，右手似乎捏着东西。

    有人试图走过去查探，可老马丁立即喝止了对方的行为，死死地盯着正在地上不断抽搐的士兵，渐渐的端起枪。

    “发生什么了”

    艾伦向身边的老人开口询问。

    “血毒，他被血噬者感染了。”老人神情紧张，压低嗓音回答道。

    “血毒”艾伦盯着不再抽搐的士兵，疑惑的问，“他死了吗”

    “大概是吧。”老人眼神黯淡，看向欲要扣动扳机的老马丁，低沉道：“暗影血毒的解药非常昂贵，我们带的并不多。”

    艾伦没有吭声，瞅见躺在地上的士兵慢慢的爬起来，扭动着僵硬的四肢，慢慢的转身面向众人。

    砰—

    枪声响起，士兵的头一歪，血液狂溅出来。

    艾伦眼皮骤跳，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

    “戒备，不要到处走动！”

    老马丁左手压住膛口，硝烟从他指缝间渗透出来。

    艾伦向老马丁靠拢，从维克多几人的记忆中了解到暗影血毒。

    少部分身上超过三十二枚邪神之眼的血噬者拥有感染他人的能力，凡是感染暗影血毒的患者都形同野兽，见人就咬，唯有他们头颅受到重伤后才会在顷刻间死亡。

    三百多年前，由于各族对血噬者不够了解，各族城邦中都因血噬者爆发过血色瘟疫。

    各方工会组织在那次血色瘟疫中罕见的站到了一起，共同找寻爆发瘟疫的原因。

    学者们发现大批兽化的感染者并没有扩散瘟疫的能力，问题出在部分血噬者身上，凡是拥有超过三十二颗邪神之眼的血噬者都拥有让人兽化的恐怖能力。

    各大工会组织由此大规模的屠杀血噬者，防止瘟疫的进一步扩散。

    那次瘟疫过后，赫安的人口削减了近俩成。

    仲裁庭的学者们研制出了解药，不过造价异常昂贵，大部分患者的命运大抵是被先驱们砍去头颅，以防被感染者威胁到他人的生命。

    艾伦觉得被感染者的状态有点像影视剧中描述的丧尸，四肢僵硬极为的不协调，并且见人就咬，不同的是这些被感染者并没有扩散瘟疫的能力。

    他盯着不远处的尸体，缩了缩脖子。

    “我们必须得离开这里。”

    老马丁回头看了眼艾伦几人，沉声道：“维克多，你要跟紧一些。”

    “我知道，我会站在众人的中间”

    艾伦僵硬的点点头，眼角的余光偷瞟躺在血泊中的尸体。

    士兵们摆开阵型，开始在黑夜中赶路，处在外围的一小撮士兵不时发出惨叫，被蛰伏在黑暗中的血噬者拖走。

    不时死亡的士兵让艾伦等人绷紧了身体，紧张中不时张望着四周，搜索着血噬者的身影。

    “血噬者长什么样子”

    艾伦向身边的老头儿问道。

    “浑身糜烂，爆裂的伤口处长着邪神之眼。”老头儿也没当面见过血噬者，只是见过学者们手绘的图像。

    “那些眼球是整个裸露在外面吗”艾伦讶然的问。

    “好像是这样，血管都露在外边，那些血管宛如植物的瘤状物。”老头儿回答。

    “哦，你见过吗”艾伦努力的脑补了一下血噬者的外貌，并小声的问。

    “没见过，各个城邦每月都有俩次的大搜查，很少血噬者能够安然的成长到拥有三十多枚邪神之眼的地步。”老头儿晃晃头，继续说道：

    “他们的样貌显眼，很难在城中藏身。”

    “你想见吗他们都想咬断我的喉管，你只要死死地跟着我，也许就能瞅见一个被饿傻的血噬者朝着我冲来。”

    艾伦若有所指，检查着手中的燧发枪和腰间的匕首。

    老头儿听后不由苦笑几声，更加的靠拢艾伦。

    “再靠近我一点儿。”艾伦说道。

    老头儿看向艾伦，继续凑近艾伦。

    俩人几乎肩并着肩以后，艾伦偷偷地松了口气，感叹身边的老头儿一点也没觉悟，还得他三番俩次的提醒才近距离的靠拢自己。

    “我还是第一次看见维克多公子如此紧张。”老头儿似笑非笑的说道。

    艾伦没有回答，依维克多的性子，此时的他应该摆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你以前并不是这个样子。”老头儿再次疑惑的开口。

    “士兵们的紧张情绪正在感染我。”艾伦扯开嘴角，当再次体会到被盯着的感觉后，他直接朝着自己的右手边开了一枪，“我觉得那玩意儿正在朝我靠近，叫我右手边的士兵们警惕一些。”

    老头儿拧头看去，一个士兵刚发出惨叫就是被拖入到黑暗里，在死亡前只是下意识的开了一枪，打中身边同伴的大腿。

    老马丁的脸色非常的差，再这样下去，士兵们会在惊惧中丧失抵抗的勇气。他扭头冲着站在艾伦身边的老头儿吼道：

    “老雷，保护好维克多，我去去就回。”

    老头儿点头之时，马丁握着一把枪就是朝着艾伦的右手边冲去。在众人的注视下，老马丁的身影快速的被黑暗所吞噬。



第二十一章 你觉得，我觉得
    艾伦从老头儿手中拐来了一把左轮，老老实实的站在众人的中央，向着老马丁消失的地方望去。

    黑暗中不时发出打斗声，随着一声惨叫响起后，黑暗里陷入一片死寂。

    “你说那些血噬者会不会特意引开我的老父亲”

    艾伦微侧头，担忧的对身边的老头儿说道。

    “维克多公子，你能想到的事情，伯爵大人会想不到吗”

    老头儿似笑非笑，双手交叉间十指闲敲。

    艾伦撇嘴，摩挲着左轮，环视着众人道：“恐惧正在黑夜中蔓延，他们都在怕。”

    “愚昧之辈才会在握着枪的时候恐惧。”老头儿瞥了眼艾伦，大有深意的拍拍艾伦的肩膀，“维克多公子，你说呢”

    “最古老、最强烈的恐惧来源于对未知的恐惧，那些未曾见过的血噬者正在凝视着我们，我握着枪也不能让他们从黑夜中走出来。”

    艾伦是真的有些惧怕，耳畔回荡着自己声带无法发出的怪声。

    老头儿抽出自己的佩剑，嘴角慢慢的扯开，低喃的说道：“他们顶多杀死我，这样的结果又算哪门子恐惧”

    艾伦笑笑，调侃道：“老头儿，你是想说死亡即是已知的恐惧吗你做好了死亡的最坏打算，可他们还没有。”

    老头儿仰头同艾伦对视一眼，缓步向前时，璀璨的火光于倏忽间在前方迸发，在众人注视下，老马丁从烈焰中慢慢的走出，他的背后有四五具燃烧的躯体正在挥舞着手臂。

    艾伦跟紧老头儿，注视着老马丁，这个老伯爵从神灵血晶中获得了掌控火焰的能力。

    “铁斧带路，我们连夜离开这里。”

    老马丁擦去脸上的血迹，走到艾伦的面前。

    艾伦皱着眉头，注意到老马丁右手正拽着一根血管，他的目光顺着淋漓的鲜血往下，瞅见血管的尾端连接着猩红眼球。

    “不会再有东西于黑暗中凝视着你。”

    老马丁单手一甩，猩红的眼球被他握住，他当着艾伦的面轻轻一捏，血汁从破裂的眼球中狂飙出来。

    艾伦倒吸了口气，抹去溅到脸上的血，歪头去看不远处数具倒下的尸体。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往前走了几步。

    “维克多，我们该离开了，他们并没有走远。”老马丁喊住艾伦，随意的将血抹在一个士兵的衣服上。

    艾伦脚步一顿，收回自己的目光，跟随着众人往前移动。

    数个小时后，破晓的光芒驱散弥留在铁脊丛林中的黑暗。

    艾伦累得连连喘气，扶着腰眺望远处，向身边的老头儿问道：

    “我们能在日落之前走出铁脊丛林吗”

    “要是维克多公子不拖后腿，我们也许能够赶在天黑之前走出铁脊丛林。”

    老头儿还没开口回答艾伦，走在前方的西蒙就是迫不及待地埋怨艾伦道。

    艾伦瞄了眼西蒙，对方的性子真是让他厌恶。他本来打算恶化西蒙与周边人的关系，可当他经历过银喉深渊下的凶险后，他选择以大局为重，这个时候耍心眼太不明智。

    “西蒙，你眼瞎了吧我可没拖你的后腿，闭上你的臭嘴。”

    艾伦大步向前，故意走到老马丁的身后。

    西蒙瞥了眼老马丁的背影，喉结滚动中很识趣的闭上嘴巴。

    艾伦掏出怀表，看着照片上的女孩，这是他近些日子常常干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