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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游戏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羊行屮

    “你以为,我种花酿酒,只是为了唤醒,小九的前生记忆么”

    原来,他不是为我,种下向日葵;也不是为我,酿那杯秋天的酒啊。

    原来,这都是他设计好的局他之所以不给我赎身,任我被无数男人凌辱,只是为了等待时机,引出餍族

    他骗了我!

    他根本不爱我,只是为了和月无华,完成那个终极任务!

    前两生,缠绵悱恻,温柔体贴的南晓楼……

    此刻,却如此陌生。

    “控餍除了,接下来是梦餍吧可惜,除了我和小九,屋里没有人睡觉,你没机会施展梦魇,”南晓楼哪想到小九如此心境,胜券在握地打着哈欠,“赶紧把你解决了,拿到线索,该睡觉了。”

    “确实,该梦魇了。”南晓楼背后,闺房香榻的幔帐里,幽幽叹息着女子声音,“小九,你是我的好姐妹,对不起。”




第七十四章昔人黄鹤(九)
    “燕子你……”

    一枚锋利的凤头银钗,穿过小九乌黑长发,顶住她的脖子。燕子躲在小九身后,仅露出那双狡黠的大眼睛,贴着小九耳根“咯咯”笑了:“跟你说对不起啦,就不要怪我咯。”

    小九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朝夕相处,视如亲姐妹的燕子,居然真如她方才所怀疑那般——“为何打斗如此激烈,燕子却睡得香甜难道她和曹老板是一伙儿的”

    已经化作骷髅的老曹,正是亲近燕子的恩客,号称在山东做粮油生意的曹老板。

    “燕……燕子,你为何这般”小九本就被南晓楼一番话伤透了心,而最好的姐妹却用端午节那天亲手送的银钗,欲取她性命,更是悲痛欲绝,“我……我们是姐妹啊。”

    “姐妹能当饭吃么青楼哪有什么姐妹凭什么你长得比我漂亮凭什么每次最有钱的客人都看上你凭什么我就伺候那些腌臜泼皮凭什么有人为你栽向日葵,酿桃花酒凭什么这些好事都是你的我哪里不如你”燕子越说越激动,银钗颤动着轻轻划破小九白瓷般剔透的肌肤,“所以,当刘叔叔暗中找我,教梦魇之术,共同应对南晓楼,许我一生荣华富贵。傻子才不答应。”

    女人的最深层次的嫉妒,往往不是来源于心爱男子对其他女子暧昧,而是最好的女友比自己优秀。

    只是,平素掩饰得极好。一旦有机会,便如火山爆发般,不可阻挡地毁灭一切。

    小九虽然单纯憨厚,却很聪明。自然能听出,那句肉麻献媚的“刘叔叔”,显然是算命先生。也就是说,曹老板根本不知道燕子和刘瞎子暗中勾结,这也难怪刘瞎子声称“收拾了南晓楼、月无华,再杀掉曹老板,独享《阴符经》。”

    哪个男人会对床榻上抵死缠绵的女人有所防备呢

    这场错综混乱的棋局,分本就是刘瞎子暗中策划,精心布局,只等落子收官。

    一道血痕,分外刺眼。伤在小九脖子,却痛在心里:“燕子,你可曾听到刘瞎子所说,独享什么经,他不会放过你的。”

    “我只要钱而已。你懂男人么只要不是太贪心,触犯底线,自然能得到想得到的,平安无事。对么,刘叔叔”燕子的信心显然有所动摇,故意高声询问。

    “钱,我不在乎。你帮我,我给你。很合理,很公平。”刘瞎子轻咳几声,阴森森地笑了。

    “听到了吧”燕子面露得色,脸上厚厚的脂粉掩饰不住**和愚蠢的神态,“小九,我比你聪明得多哦。”

    “现在呢你要杀了我么”小九异常懊悔,目睹南晓楼对人偶举止言语轻佻,没有说出对燕子的疑惑。

    偏偏,南晓楼专注地戒备着楼下算命老人,对她的安危不闻不问,更让她的心,空荡无依,哀伤欲绝——原来,我只是,他们所有人,利用的棋子。就连和我羁绊两生的情郎,也不过是把我当做诱饵。

    “杀你是最后的事情,等刘叔叔收拾了南晓楼,就轮到你啦。姐妹一场,我一定给你留个全尸,画得漂漂亮亮厚葬。”燕子脸腮扭曲哆嗦,脂粉“簌簌”抖落,神色里分明是“我一定会让你死得很难看,拔得精光。再抓几条狗封进棺材下葬,让你死后也要被狗糟蹋,来生还是做婊子!”

    “你从挟持小九起,看似无意,其实有意说出两次你懂‘梦魇’,呵呵……”南晓楼仍未回头转身,每个字寒冷如冰,丝毫没有任何情感,“越强调的就是越在意的。你知道,修习梦魇,最少也要三年,才能使中魇之人,夜做噩梦么最少七年,才可控制梦中之人,如常人行走活动,做出自己都不知道的事。”

    “在我们那个年代,通常会以为这是精神压力大,或者遗传缺陷,导致神经衰弱,产生噩梦或者梦游,其实有少部分的人,是因为中了梦魇术。”

    “那又怎样”燕子被戳破谎言,额头青筋直跳,钗子刺得更深,“你的女人,在我手上。你若是不乖乖听刘叔叔话,我只要这么一下子……”

    “行吧,那你就这么来一下子吧。”南晓楼终于转过身体,眼神冷漠,面无表情地做了个“刺入”的手势,“友情提示,钗子尖距离小九动脉还有两分距离,稍微往上……对!就是那里,保证一击致命。”

    “晓楼,你……你……”小九彻底崩溃了,闭目仰脖,“燕子,杀了我吧。”

    燕子犹豫了,不安地瞄着窗户,盼着刘瞎子赶紧上来,替她收拾骑虎难下的局面,带着钱远走高飞,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你以为我真会喜欢你么第一生,你被熊老板诱惑,背叛了我。第二生,你去青楼当了婊子!哈哈……第三生,我终于找到你,结果还是个婊子!三生三世,睡过你的男人何止百千我却吻都没有吻过你!凭什么你口口声声爱我,却把最珍贵的身体给了那么多人,唯独没有我!”南晓楼双手乱舞,面色赤红,双眉间锁着无尽的哀伤怨恨,“我他妈的不是傻瓜!你根本没爱过我,你就是个水性杨花的破鞋!燕子,你动手啊!赶紧动手啊!就算你不杀她,我也打算解决了魇族,亲手杀掉这个带给我三生三世耻辱的贱货!”

    “你真得这么想么”小九潸然泪下,心里那层掩饰深深自卑的保护壳,被曾经的情郎毫不留情地,一块块击碎剥落,淌着羞辱委屈的绝望之血,“我身子脏了,可是心里,却只有你。”

    “滚!你不要脸,我要!”南晓楼状若疯狗,双目赤红地嘶声厉吼,右手狠狠甩动!

    “呼……”一道快若闪电的白光,夹裹着凛冽的风声,仿佛切开了时间空间的局限,从他的手中疾闪迸射。

    燕子那双大眼睛漆黑的瞳孔里,一柄锋利的瑞士军刀,越来越近。瞳孔甚至没有来得及因为恐惧扩散,“噗”的一声闷响,军刀笔直贯入她的额头,刺穿坚硬头骨,刺入柔软大脑。

    “呃……”燕子的喉咙含糊不清,刀柄就在视线斜上方兀自晃个不停,一股滚热黏腻的殷虹液体,顺着鼻梁流淌,汇在鼻尖,凝聚成一滴摇摇欲坠的血珠。

    “叮!”

    “叮!”

    “叮!”

    银钗落地,清脆的撞击声连绵不绝。

    “燕子!”小九狠狠搂住向后仰倒的好友,“你……你别死啊!我没有生你气!求求你,不要死!你死了,谁陪我。”

    “我的好姐妹。”燕子气若游丝,嘴角泛起一丝苦笑,呕了口鲜血,星星点点小九皎白如玉的俏脸,“我没想过要杀你!刘叔叔答应我了,假意以你威胁南晓楼。事成后,会给一笔钱。咱们再也不用留在肮脏的青楼,再也不用陪那些臭男人。终于可以回故乡了,你可以给爹妈盖个大房子……记着啊,世间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额头,刀口,涌出浆糊状的脑浆。燕子的四肢急速抽搐抖动,眼睛一翻,香消玉殒!

    “你伤着没有我迫不得已才说那番话,否则无法救你!”南晓楼几步奔去,面色惶急,如同犯了错的孩子,唯唯诺诺地满嘴道歉。

    “滚!”小九侧肩闪过南晓楼的抚摸,骄傲地仰起泪痕未干、冷若冰霜的小脸,竟有种端庄肃穆,神圣不可侵犯的神态,“请你不要碰我。”

    “小九,你好好想想,别生气好么她……她想杀你,利用了你,我是在救你。”

    “难道,你没有利用我么”小九嘲讽地笑着,眼眸中虽有南晓楼的映像,眼神中却空无一物,“你说的,都是真心话吧没错,我就是个婊子,配不上你这个大英雄。请不要再打扰我了。这一生,下辈子,永生永世。”

    “我没有利用你,听一句解释,就一句,好么”南晓楼哀求着伸出手,却不敢碰触,寻寻觅觅几生几世的爱人,“错都在我……”

    “没必要了。”小九瘦弱的身体竟蕴藏着惊人的力量,抱起燕子的尸体,一步步向闺房外走去,“燕子,我带你回家,再也不回来了。”

    爱情是什么

    或许,爱情就是——

    再见了!我曾经以为那么那么爱你,虽然笨拙,却为你付出很多很多,所以我不遗憾了。

    现在啊!我把爱情还给你,你把我仅有的一点点骄傲尊严,也还给我,好不好

    就这样,小九抱着燕子逐渐冰冷僵硬的尸体,走下楼,走出慧雅居,擦着刘瞎子肩膀走过。

    脚步轻轻,雨水密密。

    每走一步,芊芊玉足溅着斑驳泥点,又被雨水冲洗,依然洁白如初。

    倾盆大雨,磅礴凶猛,狠狠鞭笞着世间的罪恶,洗涤两具或许肮脏的躯体,圣洁着两颗本就洁净的灵魂。

    南晓楼木然立于楼上,目不转睛,嘴角挂泪,忽而苦笑:“这样,也好!祝福你,我的爱人!”

    爱、恨、情、仇;三、生、三、世。

    就这么,结束了!



第七十五章昔人黄鹤(十)
    默立,两人,对视,暴雨,雷鸣,闪电!

    天地间,弥漫着大战在即,一触即发的肃杀之气。

    “该结束了。”南晓楼低垂着头,如同抚摸着心爱的女人,目光温柔,衣袖擦拭着那把,随身多年的瑞士军刀,“餍族,阴符经的线索,给我。”

    “下一句,你会说,‘给你,或许会留我一条生路’,对么”刘瞎子微微眯眼,掩饰着略微扩散的瞳孔,“你觉得,我会信么”

    “文、蛊、幻、餍,四族关于我和月无化,屠尽四族的传说,不是我们。”南晓楼仰起头,任由冷冷的冰雨在脸上胡乱地拍。

    似乎天地之间,只有他一人,道不尽的哀愁悲伤,说不出的寂寞萧索。

    “你觉得我会信么”刘瞎子的瞳孔又稍稍扩散,整个眼球乌黑深邃,透着诡异的幽光。

    “换做是我,也不会信。”南晓楼似乎没有察觉刘瞎子的异样,苦笑着摇摇头,“当我和月饼掌握了跨越时间空间的能力,才发现我们已经在历史中早就存在,并且造成了极深远的影响。你以为我们真得在乎下半部《道德经》或者虚无缥缈的《阴符经》么”

    “你的意思是……”刘瞎子所有所思的摸着下巴几根稀疏胡须,“你们在寻找两本书是假,其实是为了寻找某个节点。而那个节点,促成了你们变成屠杀四族的恶魔如果找到两本书,或许就会避免那个节点出现,四族也不会被赶尽杀绝。你们,其实在保护四族”

    “你很了不起,拥有超越时代的智力,”南晓楼略感讶异,赞赏地点点头,“在我们没有变成魔鬼之前,找到两本书,任何事情都不会发生。”

    “呵呵……你的谎言很精彩,我几乎都相信了。”刘瞎子用力拍拍着巴掌,讥讽地笑着,“传说中,南晓楼善谈,以骗术迷惑四族,取得信任。今日一见,果然不虚。”

    “我不想解释,很久没有说这么多话了。餍族藏匿的《阴符经》线索,交出来吧。”南晓楼的目光越过刘瞎子,越过雨幕,仿佛看到早已消失,孤零零暴雨独行的小九。

    “你用那番话侮辱小九,其实是为了让她远离慧雅居,”刘瞎子闭上双目,皱纹密布的眼皮颤动着,“前两生,她遇见你,必死。所以,你不想今生,她在死去相亲却不能相近,好奇怪的命格。”

    “我命犯天煞孤星,她却是红鸾喜星,本就不该在一起。遇我,她必浪荡红尘,男子诸多。这是天命,改不了。我买下酒肆,以向日葵、桃花酿的纯阳之气,再设以‘倒转乾坤阵’,给她逆天改命。眼看就要大功告成,谁知却被餍族插了一杠子。天意,不可违,”南晓楼收回目光,无奈地叹了口气,“你的梦魇,需借助酒、气味才能发挥作用。这么大的雨,哪来的酒就算有气味,都已冲散。纵使你的餍术出神入化,也是白费力气。”

    “你忘记了我在慧雅居,布下一枚棋子。”刘瞎子猛地睁开双眼,眼角几乎撑裂,两滴黑色眼泪,顺眼角而下。任凭暴雨凶猛,却冲刷不掉丝毫,“南晓楼,受死吧!”

    南晓楼微微一怔,登时忆起,酒肆初遇小九,燕子散发的那抹淡淡幽香:“你居然利用燕子,在酒里下了餍,再用胭脂香掩饰,用气味将餍附于人体”

    “慧雅居,都已经被我的餍术控制了。”刘瞎子负手而立,傲然地冷笑,“为了这一刻,我等了,很久很久。”

    “嚯嚯……”

    类似于野兽般的嘶吼,即便在暴雨轰轰的深夜,依然异常清晰。慧雅居,这栋盖得形似棺材,本为寓意“有官有财”的建筑,如今却真得像椁被武族(土族,八族种精通盗墓一族,详情见《灯下黑》)误开,封印煞尸的棺材,妓女、老鸨、跑堂、厨子、乐师……挪动着僵硬的双腿,吼间嘶嘶作响,呆滞着漆黑毫无眼白的眼球,如同一群僵尸,蜂拥而出,缓慢地涌向南晓楼。

    “我会用我的眼睛,亲自记录你的死亡。”刘瞎子满脸兴奋,腮边肌肉“突突”跳动,“餍族,千年仇恨,终于终结于我的手中。《阴符经》,是我的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仰天狂笑,“咕咚咕咚”大口吞咽雨水、一道闪电,劈裂雨夜无边黑幕,将他癫狂的身影,牢牢烙印在泥泞雨地。就像一只带着复仇**,从地狱爬出,毁灭人间一切希望的,恶魔。

    近乎疯狂的笑声,又似耍蛇人控制毒蛇的笛声,中了梦魇,尚在睡梦中被控制的人们,随着笑声的节奏,行动越发敏捷,似野兽爬行跳跃,乌泱泱潮水般压向南晓楼。

    南晓楼冒出一身冷汗,瞬间消失于浸透衣服的冰冷雨水,咬牙提气,紧握军刀,侧身躲过为首一人的撕咬。

    “你太小看我了!这几个人,就够了么!”一声骄傲爆喝,南晓楼挥手一刀,刀刃即将插进那人眼窝,生生停住了。

    刀尖因猛然收力,蜂鸣似得“嗡嗡”颤动,刀身雨滴,零落滴散。

    那个人,仅穿红色肚兜,粉色丝裤,湿漉漉的长发虽然遮眼,依稀能看出,她是小九的好友——莹莹。

    只是,她乌黑的眼球里,只有野兽的残忍,在无人的神色。

    “我不能杀人!我从未杀人!我是为了在黑化的那个节点之前,找到下半部《道德经》,阴符经!我如果杀了人,和黑化了有什么区别她们都是活人,只是中了梦魇!我……我不能这样做!”

    振聋发聩的巨吼,发自内心的呐喊,鉴定地捍卫着,南晓楼从未动摇的善良!

    握刀的手,松弛了;骄傲的笑,柔软了;狂躁的眼,闭上了。

    “如果真如你所说,你现在还没有黑化,应该不会杀无辜的人吧”刘瞎子似乎早已料到,躲在人群之后,“其实,你死了,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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