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卜筑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争斤论两花花帽

    王刚问,“那做啥”

    凌二道,“我再想一想吧。”

    其实,随便一想,发财的路子太多了,再不济,他还能趁着保健品的热头捞一笔,哇哈哈都是靠卖儿童营养液起家的。

    他相信自己能捞一笔,但是想做大了就难了。

    此刻,政策不明朗,稍微不注意就是出头鸟,竖靶子挨人打呢。

    他即使是想找单位挂靠,也没路子,何况后面的扯皮事情太多,光是产权不清晰这一项就够自己喝一壶了,别还没进杀猪榜就被宰了。

    他不是什么谨慎细微的人,但是绝对不会在明知道结果的情况下还给人留把柄。

    春暖花开,他在门口栽的地锦已经爬上了墙。

    “少抽点烟,没什么好处。”他坐在门口的左边看书,他老子坐在门口的右边抽烟,不时的叹口气,他也跟着心烦。

    “你小孩子懂个屁。”凌代坤不耐烦的回了一句,“全是没良心的货。”

    凌二明白他的意思,他是想去找老娘。

    “浦江那么大,你能往哪里找”他不禁泼了冷水。

    他本以为这事就这么过了,毕竟妻子是好妻子,丈夫却不是好丈夫,妻子对丈夫早就失望透顶了。

    上辈子他老子和老娘最终还是分道扬镳了。

    老娘有了自己的小家,他又多了一个弟弟,一个妹妹,总之日子不错。

    至于他老子,凭着不俗的皮囊,确实中途找过一个,不过搭伙一段日子后,把凌代坤口袋三瓜两枣瓜分完,人家便不稀罕了,散伙拉倒。

    他老子一直是恓惶的很。

    但是结果却出乎凌二的意料。

    老三下自习回来的很晚,而且是自己一个人回来的。

    凌二诧异的问,“怎么就你一个”

    现在每天下自习,都是凌代坤去接的,虽然凌代坤满心不愿意,毕竟按照他的想法,这么大的崽子了,自己回来就是了

    哪里要这么矫情!

    害的他每天骑自行车来回跑两趟,一来一回一个多小时呢。

    老三沮丧的道,“别说了,我等了四十来分钟,也没见着他人,以为他没来接,这不就自己回来了。”

    大姐慌里慌张的往后院西屋去,啪嗒推开门,进屋先是翻拾衣柜,出来后叹口气道,“衣服、蛇皮袋啊,都不在了。”

    凌二道,“他也不是能在家待的住的人。”




55、河堤
    “不会。”老三有心说,这里也可以住啊,但是随即又联想到房子是哥哥买的,哥哥将来也是要结婚。

    嫂子能不能容他,还是两说呢!

    凌二道,“我给你说过多少遍了,看小说我不反对,但是你这样没节制的,主次不分,谁能放心你能不能把学习成绩提上来

    马上中考了,你心里就不慌”

    “我会努力的。”老三道。

    “坚持最后四个月,考完了有的是时间给你看小说,你看怎么看,没人管你。”凌二接着道,“我让人从浦江给寄了随身听和英语磁带,努力把英语给我提上去,然后每天下自习了,我给你辅导,不要想着偷懒。”

    他最担心的是老三的英语,其次是数学,两门垫底,不提升,基本不可能考得上高中。

    他倒是想给老三另找出路,比如出国什么的,关键他现在没那个能耐啊。

    刘丽丽和黄志强还是像平常一样,一放假就过来,不过都不空着手,要么是水果,要么是罐头或者麦乳精。

    凌二笑着道,“你俩有钱也不能这么花吧。”

    大姐道,“以后要是再带东西,真不用来了。”

    刘丽丽逗弄着怀里的老五,然后笑着道,“你们激动个啥,又不是给你们吃的,给我家小五的。”

    大姐道,“她也不差吃的,一天到晚嘴巴不停,你们买杂七杂八的都是浪费钱,下次真别再买了,带嘴巴来吃就行了,我做啥你们跟着吃啥。”

    “那也行。”刘丽丽笑着道,“下次回家我给你们带只老母鸡来。”

    凌二摆手道,“那也不用,看看我们家后面围栏里,什么没有啥也不缺。”

    大姐除了烧饭照看老五以外,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美化宅子和养牲口上,鸡鸭渐渐成了规模。

    在河边滩涂上开了荒地后,连蔬菜都能自给自足了。

    中午,大姐做的菜很硬,二斤肉全切出来,和咸菜炒在一起,满满的一大盆。

    河边常年有人捞鱼,三斤多的野生小鲫鱼,才花了她一块钱,和面皮在一起炖,同样是一大锅。

    黄志强和刘丽丽俩人平常住在学校,吃在食堂,清汤寡水,想见着点油荤不容易。

    大块肉,黄志强一口一个,刘丽丽是个女孩子,哪怕是再斯文,也跟着吃了不少,粗瓷碗,扒了两大碗饭。

    凌二问了下她俩的近况,特别是学习方面,刘丽丽在全年级能排的上前五十,至于黄志强,一直还是吊车尾。

    “你小叔在那个工地干活,回头让他来吃个饭。”得知黄国玉在市里干活,凌二也不诧异,毕竟他家的压力在那放着呢,不趁着农闲挣点外快,估计连买盐的钱都没有。

    黄志强道,“在南站那边,我等会下公交从那边路过,跟他说一声。”

    春雨连绵,一连接着下了三天,没有停歇的时候。

    今天休息,他闲着没事,拿着一个本子,一支笔,写写画画半天,本想做些规划出来的,最后也还没头绪。

    只能放在一边不管了。

    黄国玉突然站在门口,凌二也吓了一跳。

    他穿着一身黄色的到处带窟窿的绿衬衫,脚上是处于脱线状态的解放鞋。

    “这边兜圈了,要不你在门口剥毛豆,我都找不到。”

    送黄志强来学校报到,黄国玉来过一次凌家,但是隔的时间有点长。

    凌二把他迎进屋,大姐给他倒杯茶道,“这要是不下雨,估计你都舍不得福来。”

    黄国玉道,“我有什么福不福的,今天下雨,工地刚好停工,没事情做,我这不就来了,平常干活都是早上五六点,干到天黑六七点,没时间。”

    “我晚上陪你喝点。”凌二没打算喊王刚和凌龙等人过来,递过去一个毛巾,“擦擦头发。”

    “不用。”黄国玉随手拨拉下头发上的水珠。

    “当家里就是,光膀子也行。”凌二怕他不自在。

    黄国玉解开两粒扣子



56、灰色
    凌二招呼凌代善和凌代良老哥几个来家里住,哥俩都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这次来修河提的可不止他们俩,大姐夫、二姐夫、表兄弟,还有刘广兴、黄国玉等人,随便算算有十来个人,凌家哪怕是供得起吃,有地方住,也架不住闹腾。

    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工地上起码要干半个月呢。

    去祸害一帮孩子,脸呢

    天不冷,有工棚睡,也不算太赖。

    大姐心疼他们,隔三差五的送两锅肉包子过去,再把脏衣服拿过来帮着洗洗补补。

    凌龙倒是晚上回浴室睡,偶尔跑到凌二这来改善伙食,他年轻是不假,可是论韧性,跟父亲和叔叔差了十万八千里。

    他蹲在厕所有半个小时了。

    “喂,要不要给你个开塞露”凌二冲着厕所喊道。

    厕所里没回应,不一会儿,凌龙从里面出来,捂着屁股道,“昨天中午是红薯面疙瘩,今天中午是大米和红薯一起煮,油菜叶子、苋菜、蚂蚁菜炖了一锅,没一点油,我前天到现在,三天没上过厕所。”

    自己钻进厨房,从碗里倒了点菜籽油,捏着逼着给灌进了嘴里。

    凌二没笑出来,只是觉得有点辛酸,不单单是凌龙这样。

    老五吃了驱虫药,便一直蹲在门口,拿着小棍子不时的驱赶围着她屁股转的大黄。

    “恶心不恶心。”他一脚把大黄踹出老远,大黄呜咽一声,卷着尾巴跑出老远。

    “没虫子。”大姐惊喜的道。

    凌二道,“以后天天吃井水、自来水,不要再喝河水。”

    河水哪怕加了明矾沉淀,也少不了寄生虫。

    天渐渐地黑下来,凌龙在凌二家酒足饭饱,抱着一盆红烧肉,带过去给他老子还有他叔叔、姑爷们改善下伙食。

    他回来的很晚,已经是九点多,凌二正准备出门接老三放下自习。

    “你不能又在那喝了吧”凌二笑着问。

    凌龙道,“看热闹了。”

    “有什么热闹的”凌二问。

    凌龙道,“东圩和老郢子的人干起来了,那铁锹、扁担舞的。”

    “没闹出人命吧”凌二心里一凛,虽然这种事很平常,但是依然感觉不舒服。

    凌龙道,“没有,闹不开,亲戚套亲戚,里面说和的多,只有王冬顺的胳膊被吴凤本的铁锹夯出来个口子,正卫生室包扎呢。”

    凌二去接老三,骑着自行车特意绕着河坡走的。

    河两岸到处是手电筒、火把,依然不时的从人群里传来骂声。

    “谁再不老实,我们带谁走。”手里拿着大喇叭的警察在两岸游走。

    “吓唬谁呢!”

    “有种来啊...”

    “管饭好啊...”

    不时有高声唱反调的。

    凌二竖着耳朵,大部分都没听真切。

    睡到半夜,他依然能听见两岸的喧嚣声。

    第二天一早,凌二得到的消息是,他老叔凌代良和凌代善、刘广兴等被拉走了,原因是因为凌代良小舅子是老郢子的,他不能看着小舅子吃亏。

    而凌代善也不能看着弟弟凌代良吃亏,挥着扁担,见人就搂,瓦东村的人自然也帮着这哥俩,变成了一场混战。

    接着是高老庄、前进村二个庄子也参与了进去,因为大姑爷和而二姑爷也是这两村的,无非是各自帮各自亲戚。

    凌二请假,陪着凌龙去了派出所。

    派出所一处小院子,两间小瓦房,根本挤不下三五百号人,大多是在门口,一身污泥,或蹲或站,还有躺在树荫底下打呼噜的。

    凌代善、凌代良哥俩同黄国玉等人在门口抽烟。

    凌代善道,“你们没事闲的,小二去上你的课,瞎操心。”

    凌二笑着道,“没事吧”

    黄国玉指了指小院子的窗户道,“各村大队干部在里面呢,估计一会就出来了。”

    &



57、诸事不宜
    凌二放心了,但是偶尔也见不得她得瑟,总要忍不住去挤兑几句。

    老四自然不是吃素的,反唇相讥,不肯在凌二那里吃亏的。

    老三学籍在镇中学,要先回县里参加预考,预考通不过是没有有资格参加中考的。

    预考的考点是距离平安公社有四十里地的盐河镇,从市里出发有七十公里。

    凌二不放心大姐陪着去,自己从学校请了假,骑着自行车驮着老三先去平安公社中学。

    在粮站的家属区开的私人小旅馆住了一夜后,第二天在学校里跟着学校的带队老师集合后,三十几个人浩浩荡荡的一起骑车往盐河镇考点去。

    “加油,记住了,考中专的多,你是考高中的,中专什么的,咱不稀罕,压力不大,和你竞争的不多,你一定行的。”凌二给老三鼓劲,“给自己一点信心。”

    比如复读生,还是没资格考中专,只有应届生才有资格报考,如果非要考,那只能找关系办中考移民了。

    老三走进去学校后,只剩下凌二门口等待。

    学校破破旧旧,墙垛已经塌了半截,眼前很多学校连教师工资都发不上,修葺什么的,基本是不可能,能够承办一场不大不小的考试,估计已经是拼尽全力了。

    ,太阳落山,老三从考场出来,凌二没多问一句。

    一来一回,一百多公里,兄弟俩换着蹬,连续两天,凌二走路都是跟鸭子走路一样,他大腿内侧已经磨的没皮了。

    预考分数下来,老三超过中专分数线三十分,凌二才长出一口气。

    此时,在没有实行教育并轨之前,中专分数线最高,其次是中师,垫底的是高中。

    如果在中考中按照这个水平发挥,考市里二中是没有问题了。

    参加中考这一天,凌三是跟着公社中学大巴车的,凌二便没有跟着去。

    考完后,老三无所谓,每天拿着鱼竿在河边钓鱼,也不下河,就在河边一坐一整天。

    家里天天有免费的鱼吃,也治不了凌二和大姐嘴上撩起来的嘴泡,只能归结于夏季干燥。

    临近高中放假,凌二跟班主任打听跳级高考的事情,得知的是只有考各个大学少年班。

    他自然是兴致缺缺。

    一是没有兴趣和妖孽们待在一起,二是因为这达不到放飞自我的目的,进了这种天才训练班,自己的压力会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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