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大明之还我河山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倚天傲雪
可惜,今年新年刚过,他的好运气算是到头了。
明贼奔袭浙江,驻守金华的马提督不战而溃,一路败退至杭州后,又遭到总督大人的排挤,手下上万兵丁,除了本标亲兵外全部当了炮灰……
这下可苦了游吉人,作为亲兵,他连家人都没来得及见上一面,便随提督大人仓促逃往江北,直至扬州才又站稳脚跟。
一个多月来,身在异乡的他可谓身在曹营心在汉,天天惦记着家中的双亲,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偷偷叹气垂泪。
此番,马提督要在扬州和明贼“一决胜负”,他们这帮亲兵都要“戮力同心”的卖命去,大家都犯嘀咕:“这回,八成得把小命搭上。”
虽说有送命的危险,跑路的人却依然不多——风险实在太大,不跑还有一线生机,万一开溜被抓,那可死定了。
总算,或许游吉人的先人显灵,或许是他自己做人机灵,他没有被编入独眼龙的督标营,而是被留在提督府当起了家丁,虽然干的都是护卫和打杂的活计,总算不用上阵拼命。
今日,他看着好几个昔日老友被派去城外,首当其冲地同凶狠的明贼干仗,内心既悲苦又暗自庆幸。
眼下,他和其他九个家丁被分到了孟参将手下,随他一起赶赴南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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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0章 踌躇满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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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四零章踌躇满志
虽然身后只跟了十个马提督亲点的家丁,再加自己那十多个亲兵,参将孟铁头依然骑着高头大马,腰间挂着宝剑,一路穿街过市,急急赶路。
与马提督一样,只听了那传令兵寥寥数语,孟铁头便已料定,南门外的明贼只不过是虚张声势。
行伍数十年,对于战场上的种种虚实诡计,以及本地漕兵的那副德行,他自然也算了然于胸。
因而,提督大人让自己代为弹压军纪、督视南门防务,他虽然因手头无兵而有些心虚,却并未觉得有何不妥。
眼见督标营大败而回,这些提督大人赖之以成名,关乎其身家性命的嫡系子弟,确实非他亲自安抚整顿不可,一时无暇顾及其余鸡零狗碎之事,实属人之常情。
事实上,对于马军门委自己以重任,孟铁头还是颇感荣幸的。
南门守将官居副将,无论级别还是实力,他都不及对方,平时,他也没少受这帮家伙的白眼和嘲讽。
但向来自命不凡,以“胸怀家国”自居的孟铁头,打心底里瞧不上这些蝇营狗苟的昏庸之辈,如今手握提督令箭,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一回了。
是以,孟铁头踌躇满志,不时地挥动马鞭催马疾行,一副威风凛凛的样子,大有睥睨半个扬州城的气势。
快到南门的时候,他却发现苗头有点不对。
街上一片死寂,不但几无百姓踪影,陆续遇到的几队兵丁也多神色惊惶,甚至还迎头撞上了几个开小差的小兵。
孟铁头勃然大怒,毫不犹豫地下令拿住砍了。
他的这副做派,却让游吉人苦不堪言。
孟大人骑着马,动不动就策马狂奔,而他们几个小兵只能徒步一路小跑地紧跟于后,本就气喘吁吁,还得不时地围捕拿人,等到南门在望的时候,已经是再也跑不动了。
“大人,让我们歇歇气吧,弟兄们都跑不动了,容我们几个稍事歇息,喝口水好不好?”
作为一个小头头,游吉人斗胆建议道。
“没用的玩意儿,都什么时候了还歇歇气!”
孟铁头听了一瞪眼,斥道,“们不知道明贼有多厉害么,不维持好军纪,等下大炮一打过来,不知道有多少人马上就要四散鼠窜!”
“可是大人,弟兄几个实在跑不动了,”
游吉人磨蹭道,“不歇久,就一会……”
“是啊大人,就让我们歇会吧!”
其他几个家丁随之附和。
“混账!”
孟铁头扬起马鞭,恶狠狠地骂道,“我大清就是太多们这些光吃饷不干事的人,才落得流贼四起、匪患为乱!”
说罢,操起马鞭就往游吉人身上打去。
游吉人身子一缩,哧溜一下,鞭子落了一个空。
正当孟铁头收回马鞭,准备再来一鞭的时候,只听远处一阵炮响,就像万道闪电划过后的巨大惊雷!
几乎是一瞬间的事,孟大人头顶的城墙被崩掉了一块半人大的砖石,径直就落在不远处,啪的一声摔成了好几块。
孟铁头的座驾顿时一惊,吸溜溜一阵嘶鸣,两只前蹄刹地跃起,眼看就要发疯,幸得孟铁头抓紧了缰绳,死死踩住了马镫,这才没被甩下马背……
游吉人从前给人养过马,算是略通马性,立刻上前一把抓住马缰,吁吁几声,轻拍了几下马脖子,总算把马给安抚了下来。
孟铁头惊魂未定,不敢再骑马,便匆匆下马,直往城墙旁避去,一边对游吉人说道:“这算将功补过吧,先饶过了!”
话音未落,又是一声炮响,紧接着又是一声,一时间硝烟弥漫,炮声起伏连绵不绝,高大的南墙被轰得砖石四飞,摇摇欲坠。
久不带兵的孟铁头见识过明贼的大炮威力,却不知道居然厉害到这般地步,扬州城的城墙如此之厚,在他们的大炮面前却几乎是泥土捏成的玩物一般,简直不堪一击。
“这阵势,明贼怕不是真的想攻取南门吧?”
孟铁头感到一阵惊疑,突然间有种可怕的念头浮出脑海,不由得回忆起杭州溃败时的恐惧感来。
顿时,他隐隐觉得胯下似乎尿意高涨,虽然强行忍住了,但双腿却已经软得快站不住了。
他慌慌张张地看了看四周,他的新军还在城西,眼前这几个亲兵平日里役使也就罢了,真要到了危难之时怕是八成不会替他卖命,实在难以以命相托……
总算游吉人没忘了临行前提督大人交待的:“孟大人若有个好歹,唯是问!”这句话,赶紧拖着孟铁头一路狂奔,将他拉进了藏兵洞。
城墙根下挖有一溜的藏兵洞――这个时代,已有防备敌人远程投射兵器的意识,因而当初筑城之时,在墙体内侧修筑有砖石加固过的洞室,守城士兵可在洞内躲避攻城敌人的炮石箭矢,亦可在内休息,相当于一座营房。
炮声沉闷地持续着,不时有炮弹越过了城墙,落在城内,飞入城内的炮弹拖曳着白色的烟雾,发出尖利的啸叫声,打中房屋的瞬间便将其砸得七零八落,打中街道便立刻掀起一大片泥土碎石,若是打在人身上,轻则掉胳膊断腿,重则直接撕成两半,血肉横飞。
壁龛内油灯的火光在不断地跳跃,不时有墙皮扑簌簌往下掉,孟铁头抱着头,和家丁们坐在藏兵洞的地上,感受着城墙在炮弹轰击下的震颤。
身边还有一些守城的官兵和壮丁,一个个双手抱头,捂住耳朵,紧闭着双眼,似乎这样才能抑制住因为炮击引起的极大恐惧。
忽然,一颗巨大的铁球从天而降,随后便是一阵地动山摇,剧烈的震动将墙壁上的油灯一下子扑灭了,洞内立刻发出一阵惨叫、咒骂和哀号声。
孟铁头紧紧缩在墙根,这会他已经全无方才的威风,也感受不到什么尿意了,只求这可怕的时光赶紧过去……
……
挹江门两扇大门相继被轰开,不用细看,杨远都知道门内是怎么回事了。
鞑子这是堵门了!
堵门,是弥补城门这个弱点的终极手段,但是,这同时也等于放弃了战斗的主动权。
自古以来,两方交战,防御方都很注重作战的主动性和灵活性,时不时地派兵出城进行骚扰,以便打乱和破坏攻城一方的作战部属。
特别是这个时代的明军,尤其注重在守城时对城门口的争夺,不但有条件的时候会在城门外设寨掩护城门,必要时,还会组织小部队从城门冲出去进行反突击,扰乱鞑子铁骑的进攻。
一旦堵了城门,那就等于是放弃了主动,完全是垂死挣扎了。
对于城门后用砖木泥土堆砌起来的这些临时性城墙,用24磅大炮轰塌它们也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不过,杨远不打算再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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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1章 人心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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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四一章人心散了
一声令下,“小猎犬号”上所有火炮都停止了轰击,炮手们抓紧时间清理炮膛,准备下一波的炮击。
可是,一通忙活后,满身是汗的炮手们忽然发现,指挥官杨远不见了!
大家面面相觑,都是好一阵纳闷——肿么肥事?
这炮打的,正在兴头上呢,这就收工了?
急忙向舰长一打听,原来,杨连长早已下了一条小艇,找陈六御去了,只留下一句话:“戒备,待命!”
众人当即意兴索然,议论纷纷,有人却暗暗猜测,杨连长怕是又有什么新花头……
他们猜对了,杨远确实打起了新的主意。
两轮下来,往城墙上砸的实心弹已经足够多了,杨远估摸着,再这样高强度地轰下去,撑不到傍晚,战船上的所有实心炮弹就要消耗一空。
另一方面,佯攻之所以为佯攻,声势再大也不是真正的进攻,这个度的把握便相当重要了。
城内的鞑子已经成了惊弓之鸟,要是用力过猛,万一搞得炸了窝,从别的城门一哄而散,那就反而坏事了。
所以,杨远觉得,佯攻的效果也就这样了。
既然鞑子自己把城门给堵死了,那就不会再有什么反扑了,接下来,只需封锁江面,保持足够的威慑力就足够了。
可是,这样一来,他手头的两个主力排,岂不是又无所事事了?
自然而然的,杨远将目光转向了城西……
事实上,他此刻最担心的,还是城西何连长的安危。
连长虽然把机炮班带走了,但手头毕竟只有半个连,从枪炮声来判断,那边的厮杀格外的激烈。
他渐渐有了个不好的预感:万一鞑子不上当,持续猛攻西门……
杨远不是刻板之人,没什么好说的,他不可能墨守成规,见死不救。
……
猛烈的炮声终于过去了,孟铁头带着他手下的亲兵和家丁,惊魂未定地从藏兵洞里走了出来。
南门附近的街道上一片狼藉,到处都是砖石瓦砾,守城的兵丁横七竖八、死伤惨重,到处都是哭泣和哀嚎声。
一些房屋被毁的百姓则不顾士兵的呵斥,在自家被打塌的房屋废墟上,哭哭啼啼地扒着瓦砾,寻找着失踪的亲人和一点可怜的财物……
望着街道上那些热气腾腾的大坑,以及还冒着青烟的瓦砾,孟铁头有些头晕目眩的感觉。
即便在杭州时,他也没见过如此恐怖的情景,死亡的气息四处弥漫,到处都是血肉屎尿的腥臭味,他不免一阵恶心。
他见识过重型佛郎机炮和红衣大炮的威力,但相比之下,明贼的舰炮,要比红衣大炮还厉害了许多,这种舰炮发射的巨型炮子的破坏力,令他更为震撼。
他看到,有些人的死相十分奇怪,他们倒毙于地,却全然不见伤痕,完全不像另一些缺胳膊少腿的尸体——看起来,这是被震死的……
孟铁头知道自己逃过了一劫,要不是那个家丁机灵,将他一把拖进了藏兵洞,自己兴许就会像这些四散而逃的军民一样,要么被飞石的碎片击中,不死也得落下残疾,要么就被震得七窍流血而死。
他想赶快离开这个危险区域,却觉得浑身酸软,脚下似有千斤重,迈不动步子。
原本在炮火中消失了的尿意,这会又回来了,而且更加急切。
孟铁头咳嗽了一声,叫过两个亲兵来,扶着他赶紧到了墙角,撩起袍子,痛痛快快的放了一泡水,这才找回些感觉来,赶紧道:“我们快赶去城楼罢!”
此刻,游吉人正忙着清点他的同伴。
还好,弟兄几个大多毫发无伤,只有两个挂了彩,不过都是些皮肉伤,倒是孟大人的一个亲兵被四飞的碎石砸中了头部,当即没了小命……
本来他还牵着孟大人的坐骑,躲炮击的时候他已顾不上这畜生了,这会儿才想起得赶紧找回来才是,不然回去可没法交代。
一转眼,他就发现了那匹马,正躺在不远处抽搐。
跑过去一看,他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并暗暗庆幸了一下——许是炮击的混乱中有人顺手牵羊,不料一发炮弹就落在附近,蹦跳的弹丸把一人一马砸得血肉模糊,连模样都快看不出来了,眼见是不能活了。
“可惜了一匹好马!”游吉人心想。
再看向孟参将,但见这位大人衣衫不整,已全无之前的威风劲,惶恐得像一条丧家之犬……
“赶紧,走了……”
见游吉人正端详他,孟铁头正了正帽子,招手道。
事实上,他是真后悔了,恨不得立刻打道回府。
苦心操练出来的燧发枪手还在城外,自己完全可以借故不接将令的,他暗骂自己,充什么大尾巴狼!
但是,就此收兵回衙门他又恐受人嗤笑,在马提督面前体面尽失,只得硬着头皮,带着这几个人继续赶路……
街道上人心惶惶,家家皆闭门落户,除了不时匆匆跑过的兵丁和守城壮丁之外,街面上渺无人迹。
“人心散了,这仗打不赢了!”
孟铁头暗暗叹气,这境况,和被围之前完全是两个世界。
转过街角,孟铁头猛地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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