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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二臣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意迟迟

    他蓦然大哭,鼻涕眼泪一齐涌出来,小孩一般的可笑。这样的哭法,断断不是成人的样子。他先前的冷静和沉着,在这种哭法下,变得万分滑稽。

    那些镇定的话语和模样,全是装出来的吗

    这一瞬间嚎哭到可耻的他,才是真实的靖宁伯吗

    侏儒小祝似乎怔住了。

    他背后的建阳帝倒是大笑起来。

    洪亮的笑声,听起来意外的爽朗纯真。

    “哐当”一下,祁远章把手里的刀丢在了地上。

    小祝终于也跟着大笑起来。

    只是他的笑声,像夜鸦哭号,半分笑意也听不出来。他笑着靠近了建阳帝。建阳帝将他抱在手里,拿自己粗壮的胳膊给他当凳子坐。

    祁远章伏在地上,一张脸已经哭到变形。

    “哇哇哇——哇哇哇——”

    他乱哭一气,狼狈不堪。

    “臣不敢死啊皇上……臣不敢啊……”

    侏儒小祝靠在建阳帝的肩头上,怪声怪气地道:“靖宁伯真是永远都这么有意思。”

    祁远章哭得更丑更狼狈。

    他爬起来,又摔下去,只好瘫坐在地上,抽噎着,含含糊糊地道:“皇上……臣实在是没有法子啊皇上……国师他好端端的竟然疑心臣、疑心臣同复有染……可臣没日没夜的,只管为他的宝塔监工……”

    “臣就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皇上!”他说了两句,像是解开了心结,话渐渐顺畅起来,“国师他




第255章 哆嗦
    建阳帝没有说话。

    殿内重归寂静。

    小祝抱着刀鞘,遥遥望向紧闭的宫门。

    这可怕的安静,总是让他心安的同时又心慌不已。他对祁远章,其实是喜欢的。话多的家伙,总好过不吭声的。

    祁远章闹哄哄的性子,恰到好处地冲淡了他心中那份慌乱。

    没了他,哪都显得过于安静。

    小祝将自己丑陋的脸紧紧贴在刀鞘上,任由凹陷的花纹在他面上留下道道痕迹。

    建阳帝在后头低低唤他:“小祝。”

    小祝没有回头。

    建阳帝又叫了一声:“我困了。”

    他不说“朕”,只说“我”。

    小祝终于开口道:“那便睡吧,睡醒了又是新的一日,一切都是全新的。”他闭着眼睛,声音渐渐轻下去,那股子尖利和怪异都不见了。

    他像是睡着了。

    站在那,抱着刀,安然睡去。

    长桌后的建阳帝亦闭上了双眼。

    再没有人发出声音来。

    只有风,在阳光下高歌,唱着谁也听不懂的曲子。靖宁伯府里的几株梅花,像是嫌它唱得难以入耳,纷纷从枝头坠落,像下了一场夏日急雨。

    太微躺在床上,很久都没能入眠。

    窗子半开着,有冷风不断地从外头吹进来。

    可她并不想将窗子合上。

    她需要睡眠,但也需要这份寒冷。

    她爹还没有回来。

    距离他抛下那句回来便将秘密告诉她的话,已经过了不知多少个时辰。他离开之前,知道自己不会这么快便回家来吗他的秘密,究竟又是什么

    他几次三番提及“秘密”二字,势必要紧。

    可真要紧,他为什么又拖拖拉拉不肯直接说

    太微将脸埋进被子里。

    淡淡的熏香味,有着催眠的作用。

    她用力深吸了一口气。

    睡吧……

    还是睡吧……

    父亲回来,长喜第一时间便会来唤醒她。

    她空等着,并没有意义。

    呼吸声渐渐平缓起来。

    太微梦见了薛怀刃。

    他在种花,一棵棵,珍宝似地往土里栽。

    可这个花农,显然只存在于她的梦里。

    梦境外的薛怀刃,此刻正往宫里去。他还是穿着一身的黑衣,但兵器已经卸下。即便是他,也没有带着利器入宫的资格。

    他径直去见了国师。

    太阳白花花地照在地上,将地砖照得晃人眼睛。

    宫人们见了他,皆低头请安,谁也不敢多看他。他身上有煞气,比阳光还刺眼。

    只有国师,平静微笑,望着他道:“你怎么来了”

    他脸上并不见惊讶,但口气似乎还带着两分诧异。

    “莫不是找到了”

    这是喜悦的诧异。

    薛怀刃摇了摇头:“没有,掘地三尺,仍然不见。”

    国师语气里的喜悦立刻消散无踪,只剩下疑惑:“既如此,派个人来便是,何必亲自跑这一趟。”

    他走到桌旁,亲手给养子斟了一杯茶。

    “累坏了吧”

    薛怀刃坐下接过茶碗,还是摇摇头。

    人是血肉做的,哪有不累的。

    但他眼下的注意力,全被不远处散乱的棋子给吸引了。棋盘还在原处,但上头的棋局早已不复存在。

    他低头喝了一口茶,抬眼问道:“怎么不见靖宁伯”

    国师正在思索地图的事,闻言只淡淡说了句,“走了。”

    他派人一路盯着祁远章,眼见祁远章眼睛红红地从皇帝那离开,又往宫外去,想必是回府了。

    国师有些意兴阑珊:“怎么会找不到呢……”

    他以为,一定会有一块地图藏在那座废弃的庄园里。

    可为什么遍寻不见

    他垂眸苦思,没有发现坐在那的薛怀刃突然放松了下来。

    “四处都找过了吗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国师忽然发问。

    薛怀刃放下茶碗道:“确有几处不对劲的地方。”

    国师眼睛一亮:“哪里不对劲”

    薛怀刃站起身,找出纸笔在桌上铺开,提笔蘸墨,唰唰几笔便将那幅墙上怪图原模原样画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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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6章 还有谁
    薛怀刃怔了一下。

    国师已经越过他,朝地上跪着的人走去:“你说什么”

    他其实已经听见了,也听清楚了。

    可是他仍然要问。

    “你再说一遍!”

    护卫将额头紧紧贴到砖石上:“回禀国师,靖宁伯真的死了……”言语间,他的声音越来越轻,越来越低微,似乎要同他的身体一并钻进砖缝里。

    “人呢”薛怀刃立在原地,沉声问了一句。

    护卫伏在地上,颤声道:“已送去尚药局了……”

    薛怀刃立即看向了养父。

    焦玄脸上已经全无笑意。

    “既然死了,为什么还要送到尚药局”焦玄脸色铁青地问道,“你如何确信人死了”

    护卫惶惶不安地从地上抬起头来:“这、这小的……”他迟迟疑疑,一时间竟然无法回答。

    焦玄上去就是一脚。

    他看起来年迈力衰,这一脚下去,却将身材高大的护卫踹了个仰面朝天。

    护卫痛极,却不敢发出声来,只将身体蜷缩成团,退到了一旁。

    焦玄大步迈开,向天光底下走去。

    薛怀刃慢了一步没有动。

    他走到护卫跟前,面色沉沉地道:“你将来龙去脉说一遍。”

    护卫大口喘着气,一边拼命回忆,一边喘息着道:“小的按国师吩咐,一路跟着靖宁伯,可靖宁伯身边是带了人的,小的担忧离得太近会被发现,便只是远远地跟着。不想出宫以后,靖宁伯却并未朝万福巷去。”

    靖宁伯府在万福巷。

    祁远章同国师说要回家,却没有往伯府方向走,自然不对。

    “小的心里不知为何,当时便觉得有些不安。可路上看起来全无异样,且走了一阵后小的便发现,这是去往‘十二楼’的路。”

    国师的宝塔立在何处,人人都知晓。

    他自然也不例外。

    “靖宁伯是监工的人,回府路上先去看一眼施工状况,也不奇怪。”护卫的呼吸声渐渐平静,终于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只是没想到,靖宁伯的马车才到‘十二楼’门口,便遇了险。”

    薛怀刃盯着他的眼睛:“青天白日,竟然有人行刺”

    护卫连连点头:“指挥使不信,小的也不敢相信呀!”

    大白天的,这哪是行刺,分明就是同归于尽。

    箭雨落下来时,连他都差点死在那。

    护卫的声音里多了两分劫后余生的庆幸:“靖宁伯身边的护卫无一幸免……伯爷他,亦受了重伤……”若非如此,他也不敢张嘴便说祁远章死了。

    那箭他捡起来看过,箭头泛着紫幽幽的寒光,绝对是淬过毒的。

    薛怀刃收回了目光,冷声问:“行凶者呢”

    护卫抬手擦了擦额上汗珠:“未见活口,皆当场击毙了。可以小的看……”他仰面望向薛怀刃。

    男人那张年轻的脸上,有着他从来没有见过的复杂神情。

    是愤怒吗

    是伤心吗

    是苦恼吗

    还是失望

    似乎有无数种情绪纠缠在一起,让人无从分辨。

    他压低了声音,一字一顿道:“那群刺客……是复**的人!”

    薛怀刃不置可否,没有接他的话。

    隆冬稀薄的空气,让人越来越难以呼吸。他沿着长廊,穿过宫门,一步步朝尚药局走去。

    尚药局里头已经乱成了一团。

    太医们聚在一起,高声交谈,仿佛这样便能将人救回来。

    可人送过来时,便已药石无灵。

    任凭他们如何商议,如何诊治,都不会有半点改变。

    焦玄从外边走进来时,他们正在做最后的挣扎。

    靖宁伯祁远章,是皇上跟前的红人,是国师也愿意一道吃茶下棋的对象,是决不能死在他们手里的人。

    然而——

    没有法子。

    焦玄迈过门槛,走进来时,他们只能跪下说:“靖宁伯去了。”

    短短五个字,像沧海桑田般长久。

    焦玄没有理会他们。

    他径直朝东面那张软榻走去。榻上的人,一动也没有动过。可焦玄仍然不信,他不信才过了几个时辰,祁远章便真的成了死人。

    但空气里弥漫的味道,是他熟悉的。

    死亡的气味。

    绕梁不散。

    他已经走到了软榻跟前。

    他已经看见了祁远章发青的脸,乌黑的嘴唇。

    这是死人的脸,没有错。

    焦玄笔直地站在那,喉咙里发出古怪的嗬嗬声。他还是不信!“靖宁伯”焦玄大喝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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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章 喧嚣
缺了祁远章的靖宁伯府,似乎的确比往常要来得寂寞。

    至少,太微是想他了。

    一个她原本并没有放在心上过的父亲,不知从何时起,已变得同她所爱的那些人一样重要。她躺在床上,睡了醒,醒了又睡,迷迷糊糊的却一直没能睡安生。

    半寐半醒间,太微感觉帐子被人撩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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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8章 痛
    像是好奇,桌后的建阳帝放下书,将脸抬了起来。

    摊开的书上,密密麻麻全是图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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