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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霸春秋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忆枕中梦

    赵氏始建于穆王时期,穆王为赵造父在嬴姓的祖地霍太山下筑赵城(在霍国),赵氏这一支才始称赵氏。

    后来幽王时期,赵氏眼瞅着宗周这艘破船可能要沉,果断弃船而逃,跑到晋国,事晋文侯。

    谁知道这是刚下了破船,又登上了破车……

    文侯之后,就文侯子昭侯还算凑合,剩下的不能说全是草包,但和曲沃一脉比起来,那是天壤之别啊!

    没办法,自己买的车票,含着泪也得坐到终点……

    煎熬了好几十年,四五代人,终于熬到了终点站。

    期间,什么好处都没捞到,连块像样的土地也没分到,举族翼漂……

    好在现在也算是苦尽甘来!

    不过,世上哪有没有一帆风顺之事

    就如而今,久经磨难的赵氏一族再一次来到命运的分岔路口。

    留在绛城辅政的赵夙长子赵威派人传来消息,言君上受骊姬蛊惑,将诛三公子,太子自缢于曲沃,未死,逃!公子重耳奔蒲,公子夷吾奔屈。

    虽然是短短几句话,但是亲身经历过曲沃代翼的赵夙,立刻感觉到晋国上空中密布的乌云。

    晋国……怕是又要变天了啊!

    局势虽然不容乐观,但是危险之中却也潜藏着巨大的机遇。

    这就要看他们赵氏能不能抓住这个机遇了

    如果是能的话,赵氏或许还能够再近一步!

    赵氏不似卻氏、先氏、贾氏等晋国公族,命好!

    赵氏完完全全就是晋国的一外来户,而且还是异姓。

    众所周知,姬姓对异姓向来是严防死守。

    就拿他们赵氏来说,先祖赵造父对于宗周的功劳不可为不大。

    徐偃王攻打镐京,赵造父驾车带着穆王火速回援,而后又组织军队帮助穆王平定叛乱,结果呢不过捞了一个大夫的爵位,得了一座赵城而已!

    要知道他们这几乎算是踩着自己同族的尸体来匡扶周室的。

    嬴姓徐氏和他们嬴姓赵氏是同祖!

    赵氏和嬴秦的共祖是飞廉,飞廉之祖为大费,大费和若木都是伯益之子。

    徐国就是若木的封国。

    周初定天下,与徐国的战争最为频繁。

    徐国是淮夷大国,宗周差一点就被徐国扼杀在摇篮里。

    徐驹王曾经把宗周的军队逆推回黄河边上,徐人无不自豪的说:“先君驹王西讨济于河”。

    到徐偃王的时,有三十六国臣服于徐,偃王率兵攻打宗周的都城镐京,要不是他们赵氏的先祖赵造父,宗周说不定就变成了宗徐!

    但,就是这么大的功劳,周王竟然还如此吝惜土地!

    更别谈自造父以下六世,代代辅佐周王。

    宣王时,要不是赵氏先祖奄父,千亩一战,宣王怕是要被戎人擒住祭天了罢!

    赵氏两次再造周室,到头来呢姬姓还是只相信同宗,即使是被坑的眼泪汪汪……

    不过,现在的晋国,情况似乎出现了一些变化。

    晋献公用士蒍计,尽诛桓庄之族,只剩下寥寥武公之族还在苟延残喘。

    晋国的公族并不受信任,反而异姓要比公族受信任的多。

    国中身居要职的卿大夫以异姓居多。

    这就是赵氏的机会啊!

    如今三公子出奔,晋国看似要变天,但是乌云之后,必有阳光。

    赵氏现在要做的,就是接近那个太阳!

    于是,接到消息之后的赵夙马不停蹄的把他的幼子赵衰唤到身边。

    “父亲如此着急唤儿前来,可是出了什么事”

    赵氏府中,赵夙书房,一位看起来二十余岁的年轻人,恭恭敬敬的对着赵夙行礼。

    赵夙也无废话,直奔主题,将长子赵威派人传来的消息,一字不差告诉赵衰。

    “父亲的意思是……”赵衰似乎猜到了赵夙的意图,但又犹疑不敢确定。

    赵夙没有正面回答赵衰的问题,反而问道:“异日一旦山陵崩,我儿以为当立者何人”

    “必是太子申生!”

    “何以知之”

    “太子内有狐突、里克、丕郑、荀息、郤豹等老臣支持,外有罕夷、梁余子养、先丹木等贤者为辅,且太子贤,晋人属意焉,重耳和夷吾二公子虽略有贤名,但差太子远矣!”

    赵夙叹了口气,他觉得他这个幼子不能说是天真,但是看问题还是有些简单了。

    事情要是真这么简单,那就好了!

    “我儿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赵夙如是说。

    “愿闻父亲高见!”赵衰长身一拜,虚心请教道。

    “狐突为重耳、夷吾外祖父,荀息虽属意太子,但悬而未决,郤豹庶长、嫡长二子为夷吾之党,三子四子为重耳之党,故而,三人虽看似属意太子,然其意不可测啊!”

    顿了顿,赵夙又接着说:“国中元老唯有里克、丕郑二人坚定支持太子,然而丕郑虽然多智,但里克却疑虑颇多,君上欲诛太子,若里克出言维护太子一二,太子此时必不至于此!”

    “且为父听闻公子重耳骈胁,有重瞳,状貌伟异,有圣人之象!故而,来事或未可知也!”

    赵衰有些糊涂了,再次问道:“父亲的意思是……”

    “我儿可知而今齐侯是如何得位的”

    “自然知道!”赵衰自信的说,“先至者……”

    “立”字还没说出口,赵衰突然明白老父的意思了。

    “父亲的意思是未来晋国国君之立将如齐国那般”

    赵夙严肃的点了点头,“料也不差!”

    &




第10章 是天厌之也!
    晋国西北边疆。

    狄族原来的领地。

    在东靠吕梁山,西朝黄河流经冲刷而成的高原的之间,有一块南北走向的狭长平原地带。

    在这个狭长的平原地带里坐落着两座晋国的边陲重镇——蒲邑和屈邑。

    其中,蒲邑在晋国的西北边陲,屈邑在晋国的西部边陲。

    蒲邑紧靠吕梁山山麓而建,屈邑依据高原与平原之间起伏的地形而设。

    这两座边陲重镇都出自晋国的大司空士蒍之手。

    晋献公十二年,骊姬生奚齐,献公欲立奚齐为太子,于是使申生守曲沃,使重耳守蒲,使夷吾守屈,并使大司空士蒍为重耳和夷吾筑城。

    新营建的蒲邑和屈邑,高大而又坚固,无怪乎士蒍私底下自为赋曰:“狐裘尨(mang)茸,一国三公,吾谁适从”

    此时,蒲邑公子府,重耳的书房中。

    重耳跪坐在矮塌上,他的三位心腹胥臣、贾佗和颠颉跪坐在塌下面对着他。

    重耳心头的阴霾挥之不去!

    申生在曲沃自杀的消息刚传到绛城,骊姬便污蔑他和夷吾是申生的同党。

    这摆明了想要置他和夷吾于死地。

    接到消息的他,基本上没多做犹豫,直接就从绛城逃了!

    他若是继续留在绛城,申生就是他的前车之鉴。

    从绛城逃脱之后,他没有一丝劫后余生的喜悦,反而是无尽的恐惧和忧虑!

    所谓的申生意图杀害君父,明眼人一看也知道这是有人故意设计陷害。

    像太子太傅杜原款死前说的还不够清楚么

    “胙留宫六日,岂有毒而久不变者乎”

    这么明显的道理,晋国群臣哪一个不知道

    但问题是晋国群臣皆知却是屁用没有!

    他父亲晋献公懵然无知!

    是真不知道呢,还是装不知道呢,这得先打个问号。

    反正重耳在心里认为,他的这位父亲是装不知道的!

    正好借此机会铲除他们兄弟三人,为奚齐铺路。

    他父亲想要立奚齐为太子的心,早就明明白白的展露在晋国群臣面前了。

    奚齐甫一出生,他的这位好父亲便迫不及待的把所有公子赶出绛城,只留奚齐在绛。

    如果这还不够明显的话,那么作二军,使申生将下军,使其留守曲沃,这难道不是预先把申生推到人臣之极么

    既是人臣,哪还有得立的可能

    更别提,使申生伐东山皋落氏的时候,赐给申生不伦不类的偏衣。

    他和夷吾二人,尤其是他,和申生的关系一向很好,而且在国内略有贤名。

    申生这一死,他和夷吾二人自然也就成了他父亲的眼中钉,肉中刺!

    借机株连,也在情理之中!

    毕竟他父亲已经年老,而奚齐不过一稚子而已。

    一旦等他父亲撒手西去,奚齐怎么可能坐得稳君位

    事情是这么个事情,说心里话,他也能够理解,权力斗争嘛!

    但是,理解归理解,活的好好的,谁愿意去死啊

    他对君位又没有什么觊觎之心。

    年轻的时候,或许偶尔还会在午夜梦回之间,幻想着坐坐那个位子,指点江山,挥斥方遒,像他的父祖那般,带领着晋国在这强邻环伺环境中瑀瑀而行,不负先祖们筚路蓝缕,以启山林的创业艰辛!

    但这终究不过是幻想而已!

    年轻的时候,谁还没有几分雄心,没有几个不切实际的幻想

    他早就从这样的幻想中醒了过来,这不止是因为年龄的增长,更是因为申生已立,上下归心,就连他的外祖父也是申生的铁杆支持者。

    在这样的现实面前,年轻时的幻想或许只是等年老时可堪回味的青春岁月罢了……

    生活在现实中他,一直以来都把自己的位置摆的很正。

    作为长兄,他友爱兄弟。

    作为儿子,他努力不给父亲添堵。

    作为臣子,他为晋国镇守西北边疆,抵御狄人。

    作为公室子弟,他爱惜小民,不给晋国公室抹黑。

    ……

    能做的他都做了,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等待他的竟然是这个结局。

    这或许是天意吧重耳心想。

    在他父亲即位第五年的时候,伐骊戎,得骊姬姐妹二人,或许从那个时候开始,上天就已经准备要惩



第11章 三渡黄河
    屈邑。

    相比于重耳的举棋不定,夷吾就很富有决断了。

    当时他逃回屈邑的第一件事,也是把他的心腹召来议事。

    虽然他的两个心腹郤芮和吕甥期间就是逃是守的问题起了争执,但是他还是很快作出了决断。

    回顾一下当时的场景,郤芮觉得他应该出奔。

    给出的理由是,骊姬是处心积虑的想要置他于死地,如果继续留在国内,后果不可设想啊,出奔为宜!

    而吕甥则认为,他身披恶名,不宜出奔,屈城坚固,屈人又拥戴他,据城而守才是正道。

    他最终采纳了吕甥的建议。

    让吕甥统兵负责屈城的守备,郤芮则去发动屈人协助守城。

    他这是准备和他的老父亲硬刚。

    没说的,你不仁,就休怪我不义了!

    本来相安无事,他又没做错什么。

    人在家中坐的好好的,锅却从天上来!

    还是一口要砸死他的锅。

    他抬头一看,这口锅竟然是他老父亲从天上扔下来的。

    这事他觉得他是真忍不了了,不说其他的,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口大黑锅砸死自己吧

    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他一个活生生的人

    他也没想过要犯上作乱,他只想自保而已!

    他和大兄重耳回绛城述职,待的好好的,也没招谁惹谁,怎么就无端端的成为了申生的同党了

    申生意图谋害君父和他有什么关系

    况且,申生这事疑点颇多……

    这事现在也不重要了。

    当务之急是如何加强守备以抵御绛城随时可能出现的军队吧!

    在绛城的时候,也得亏卻称派人给他和郤芮送信,不然,估计他现在已经是阶下之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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